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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富在深山有遠親

    “潮汐接湄州,馬風送迎峽月;帆檣彌建水,神燈下上廟門松。

    這是福州螺洲媽祖廟前之楹聯,螺州是閩江下游之一個沙洲,它四面環水,完全以青石為堤以防洪。螺洲約有近千戶人家,因為曾有一位螺仙女在此修道成仙,因而名為螺洲,它不但富宗教氣息,亦文風大盛。

    孔廟,文昌閣,朱子祠,馬祖宮,讀書齋、藏書樓等名勝因而遍立。

    農曆四月八日破曉時分,一條小舟馳離螺洲,舟上坐著一位少婦,她一身布衫裙,卻手抱香籃漾滿笑容望向前方。舟尾的青年亦含笑操槳著。

    “湘哥!江霧甚濃,今天必熱!”

    “是呀!浴佛主人必然如潮,我擔心妹的身子哩!”

    少婦輕撫著高鼓的腹部道:“無妨!我們就邊走邊歇,難得遇上一年一度之浴佛,我已連浴十五年,不宜中斷。”

    “妹真虔誠呀!”

    少婦含笑道:“我完全受夫人之薰陶,她三十餘年如一日的每年到湧泉寺浴佛以及義診,真令人敬佩。”

    “是的!他們平日在村內診治病患,既仔細又價廉哩!”“是的!他們是—對活菩薩呀!”

    “是的!若非員外之賜,我迄今必然仍是‘羅漢腳(光棍)!’”

    少婦笑道:“哥之勤快,老實又熱心助人,何愁無妻呢?”

    青年笑道:“我皮湘自幼便是孤兒,全靠大家拉拔長大,我當然該多幫幫別人,這叫做欠人一尺,還人三丈呀!”少婦笑道:“員外最欣賞哥這份心性!”

    皮湘喜道:“員外可說是我的大恩人哩!”

    少婦含笑道:“員外一向行善,他規察哥良久之後,才助哥經營碾米行及安排我與哥結此良緣!”

    哥如今之擴大助人,完全符合員外之期望,員外可能在今年把糧行及糧倉完全交給哥經營哩!“

    皮湘道句:“真的!”不由樂得雙目一亮。

    少婦點頭道:“是的!”“太好啦!我可以讓大家吃更便宜的米啦!”

    少婦便含笑瞧著老公加速划動之雙臂。

    此時,位於他們南方十餘里外的閩江岸旁,正有二男一女邊喘邊望向後方遠處,神色皆甚慌張。

    此三人皆甚年輕,而且人品也不凡,那名女子更是嫵媚及豔麗,高鼓的腹部根本減少不了她的姿色。

    她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孔雀”孔敏。

    孔雀開屏‘乃是大自然之一大美景,孔敏之笑容不得足以顛倒眾生,不知有多少男人傾倒在她的笑容之中。

    多少的王孫公子以金銀珍寶向她獻情,多少的江湖好漢為她上刀山下劍海,可惜。她皆未曾動心過。去年春天,她在羅浮山上為二個青年動心啦!此二人便是目前之二名青年衝鋒及賈龍。衝賈二人藝出羅浮子,不但劍術高超,人品也俊逸,最主要的是他們可以取到羅浮子之“日月金丹”。

    孔雀便因為“日月金丹”與他們交往。因為,“日月金丹”乃是三百餘年前一代怪醫賽華陀所遺留之至寶,據說它有起死回生及增功益氣之能,孔雀與衝賈二人交往半個月之後便分別與他們合體,她的姿色及浪勁使衝賈二人為之如痴如醉。

    三個月餘之後,她私下告知喜訊。

    她允與他們成親。她的唯一條件便是日月金丹。衝賈二人貪於美色便罔顧羅浮子養育之恩。

    奈因羅浮子一直隨身攜帶“日月金丹”,衝賈二人在左思右想及左等右盼數月,仍然無法取得“日月金丹”。

    孔雀之腹部卻一天天的膨脹著。俗語說:“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衝賈二人在孔雀頻催下,終於在昨天中午正式下手啦!他們趁著羅浮子每日午時之定期行功入定之際,潛到羅浮子身前,便同時劈倒羅浮子以及搜索“日月金丹”。

    羅浮子果真不愧為隱修有成之道術高手,他雖然負傷及被制住穴道,卻仍然迅速的行功衝開穴道。

    衝鋒剛取出日月金丹,不由大喜!他們剛站起,羅浮子已經揚掌劈來。

    砰砰二聲,衝賈二人已被劈個正著。

    所幸羅浮子負傷又匆匆出招,衝賈二人因而只負小傷。

    二人便匆匆掠離現場。

    羅浮子便憤怒的追出。

    隱在丹房外之孔雀乍見此景,立即射鏢。

    事出突然,羅浮子之右肋便被射中一鏢。

    孔雀三人便趁機匆匆離去。

    羅浮子匆匆拔鏢止血,便—路追來。

    雙方便由羅浮山—路追殺著。

    此時,孔雀剛掠落地面,倏地捂腹啊叫一聲。

    衝鋒急道:“敏妹!怎麼啦?”賈龍急掠來道:“敏妹!臨盆啦!”

    孔雀點頭道:“嗯!晤!好疼!”

    賈龍急道:“怎會如此巧呢?真要命!”衝鋒略瞥附近,便指向右前方道:

    “先到石旁歇會吧!”賈龍立即扶孔雀行往大石。不久,孔雀巳靠坐在石旁。

    倏聽一聲冷哼,羅浮子已經出現。

    衝鋒道:“併肩子上!”

    賈龍咬牙道:“拼啦!”二人立即仗劍並肩而立。刷一聲,羅浮子已經掠落在二人之十餘丈外,立見他喝道:“孽徒!枉費貧道養育妝二人,禽獸!”

    賈龍沉聲道:“妝為何肯養育吾二人?”

    汝為何問此事?“”哼!汝披道袍卻貪金嗜色,吾懷疑汝之居心!““嘿嘿!小子!汝果真比衝鋒機伶!”衝鋒怒容道:“從實道出吾之身世吧!”

    羅浮子吸口氣道:“嘿嘿!衝鋒!汝乃廣州衝府之孫,貧道在汝週歲時自衝府劫出汝及巨金!”

    說著,他不由嘿嘿一笑。衝鋒喝句妖道,立即仗劍攻去。

    賈龍見狀,只好聯手進攻。

    羅浮子腳踩迷幻步,迅即飄閃著。賈龍邊攻邊道:“吾之身世呢?‘羅浮子邊打邊道:”汝乃潮州賈府長子,貧道亦在汝週歲大慶之時,劫出汝及黃金,嘿嘿!

    “”該死的妖道!“衝賈二人便一起猛攻著。

    羅浮子飄閃道:“汝二人趁早就範吧!汝二人之武功出自貧道所授,汝二人根本不是貧道之對手!”

    賈龍哼道:“少來!汝中鏢流血趕路迄今,汝已是強弩之末啦!”

    衝鋒喝道:“納命來吧!”二人便連連猛攻著。

    羅浮子果真當場被逼連退。

    孔雀見狀;立即吁氣起身。倏見羅浮子撮臂疾劈,衝賈二人不由疾退。

    羅浮子冷冷—哼,便咬牙追劈而來。

    砰—聲,衝鋒巳吐血飛出。

    孔雀悲呼句“鋒哥!”立即掠去。

    賈龍立即咬牙猛攻。

    羅浮子嘿嘿一笑,便振掌疾劈。

    他專心攻向賈龍,決心趁機宰掉賈龍,那知,原本悲呼掠向衝鋒之孔雀倏地—

    翻身便疾劈向羅浮子。

    砰一聲,羅浮子已先劈飛賈龍。

    砰一聲,羅浮子的右肋巳挨一掌。

    巧的是,孔雀這記掌力正好劈上羅浮子鏢傷之處,當場疼得他啊叫一聲,當場便踉蹌的連退。

    孔雀趁機翻身疾撲過去。羅浮子喝句:“賤人!”便揚掌劈來。

    轟一聲,羅浮子巳吐血連退。孔雀啊叫一聲,便捂腹飛退著。

    衝賈二人見狀,便負傷咬牙起身。

    他們吸口氣,便疾撲向羅浮子。羅浮子一發狠,便吸氣聚集剩餘之功力。

    喊殺聲中,三人已經傾全力劈掌。轟轟聲中,三人已經吐血翻落地面。三人全身連抖!鮮血一口口的噴著。孔雀砰聲落地,便疼得慘叫不巳!

    盞茶時間之後,羅浮子不甘心的嚥下最後一口氣,他的雙眼似死魚般緊瞪狠凸的望著剛破曉的東方。

    不久,衝賈二人也先後嚥下最後一口氣。

    他們也瞪著雙眼!“

    不過,他們皆望著慘叫不巳的孔雀!此時的孔雀因為負傷及產前陣疼而密集疼痛,她不但口吐鮮血,下體亦汨汨的溢出鮮血。

    她的慘叫聲巳由高吭而變成低弱。她不由充滿緊張及駭怕。

    因為,她已經全身泛冷呀!

    皮湘便在此時泊舟近岸。他熱練的拖繩拉舟上岸再繫於柱上。不久,他上舟牽扶下愛妻。

    卻聽她道:“怎會有血腥味道?”

    皮湘張望道:“啊!江邊躺著四人!”

    倏聽:“救……救命呀!”

    皮湘怔道:“有婦人在求救!”

    “去瞧睡吧!”“好!”皮湘放下香籃,便匆匆奔去。不久,他一到孔雀身旁。立即啊道:“啊!姑娘……”

    孔雀道:“請幫個忙!”“好!如何幫忙?”“吾巳臨盆!啊!啊!”

    產前之陣疼使孔雀疼叫連連啦!

    皮湘見狀,忙道:“請稍候!”

    說著,他便匆匆奔向愛妻。

    不久,他巳牽愛妻來到孔雀身旁。

    孔雀忙道:“請助吾生子!”

    皮氏點頭道:“好!”孔雀望向皮湘道:“請先瞧瞧那三人!”

    皮湘—點頭,便匆匆奔向那三具屍體。不久,他被那三張獰厲屍體駭得臉色蒼白的回來道:“死啦!那三人已經一起死掉啦!”

    孔雀不由溢淚!

    不久,陣疼使她咬牙悶哼著。

    陣疼一過,孔雀立即道:“請搜出三具屍體懷袋內之物品,再把屍體綁石沉入江中,請立即動手!”

    皮湘便猶豫的望向愛妻。

    皮氏道:“這位大姐!那三具屍體……”

    孔雀道:“那名道士是位假道士,他殺吾及吾友又傷吾,他另有同伴,必須及早沉屍,請幫幫忙!”

    “好!哥速動手!”皮湘便匆匆奔向屍體。

    不久,他已搜出大小包物品及瓶罐。

    他便把它們送到孔雀身旁。孔雀便忍疼挑選著它們。

    皮湘迅速的自舟上取來大索,便推大石到屍旁,不到盞茶時間,他已經綁妥大石及三尸。他便把它們搬上舟。不久,他巳操舟弛向江中。

    孔雀指向銀票及金銀道:“贈給二位!”

    皮氏忙道:“不妥!先為汝延醫吧!”

    孔雀悽笑道:“吾身負重傷,已不久於人世矣!”

    皮氏忙道:“堅強點!為了孩子,堅強點!”

    “謝謝!汝也近臨盆吧?”“是的!”孔雀指向錦盆道:“請啟盆!”

    皮氏便好奇的打開它。孔雀指向盒內之二個金色圓丸道:“請妥存它們!

    俟吾子週歲之時由他服下,請大姐務必要照顧吾子!”

    皮氏點頭道:“好!”“謝謝!拋掉其餘物品吧!”“好!”皮氏便把大小瓶罐拋落江中。

    孔雀鬆口氣道:“收下此盒及財物吧!”“好!汝珍重些!”

    “謝謝!吾非生子不可!”

    說著,她吸口氣,便張腿握拳。

    皮氏便關心的在旁瞧著。良久之後,孔雀厲叫—聲,便全身連抖。皮氏立見她的胯間已經冒出半個嬰孩及黝黑之發,她立即道:“嬰首巳現!加油!加把勁!”

    孔雀倏地指抓砂地咬牙掙扎著。卜一聲,嬰兒終於落地。皮氏忙抱嬰道:“添丁!恭喜!”

    孔雀的失神雙眼倏地發亮。

    皮氏略整臍帶,便抱嬰湊近孔雀之臉。

    孔雀弱聲道:“孩子!今後全看汝之造化啦!”

    嬰兒立即哇哇連哭!皮氏忙道:“取名吧!”

    “衝……山……曉!”

    “衝!那個衝?”

    “犯衝之衝!高山之山!破曉之曉!”“衝山曉!好!我記下啦!”

    “謝謝!偏勞大姐啦!”

    “應該的!”

    孔雀臉上之紅霞倏逝,立即連抖!步聲之中,皮湘已經奔來。

    皮氏立即道:“添丁!不過,她不行啦!”

    “啊!可憐!我們養他吧!”“好!”孔雀欣慰一笑道:“謝……謝……”

    “謝”字未歇,她巳偏頭嚥下最後一口氣。

    嬰兒立即啼哭不巳!

    皮湘道:“她死啦!”“是的!送屍返村安葬吧!”“好呀!”皮湘立即抱屍行去。

    皮氏便抱嬰跟去。

    不久,皮湘巳催舟疾馳向江中。皮氏叮嚀道:“哥!為避免仇人追殺,別說實話!”

    皮湘問道:“鄉親若問起此事,該如何說?”

    皮氏道:“我們在江邊發現這對母子,如何?”

    皮湘稍忖,便點頭道:“好!”

    皮氏道:“我們已經沾直血,今年別去鼓山吧!”

    “好!”半個多時辰之後,皮湘巳將舟泊岸。

    他抱起屍體便率愛妻抱嬰及拎香籃上岸。不久,立見三人詢問,他們便口供一致的敘述著,此三人迅即分途替他買棺木以及相關的祭品。

    他們便直按返回碾米行。皮氏便先行替孔雀淨屍。她又替孔雀穿上衣物,立見鄉親巳扛棺入內。

    皮湘平日熱心助人,所以,如今有不少人前來幫忙。

    更有二位婦人上前協助女屍入殮。嬰啼聲更使一名青年匆匆離去。

    不久,他率她的剛分娩妻子前來哺育嬰兒。

    孔雀亦在此時順利的入殮完畢,皮湘便申謝不巳!

    不久,他付妥一切費用,便請道士前來誦經超渡亡魂。皮氏經由鄰婦指點,便熬粥汁喂嬰。

    當天晚上,他們在榻前望著酣睡之嬰兒,皮氏不由含笑道:“山曉真俊,我們一定要好好的養大他。”皮湘點頭道:“好!”皮氏便掏出銀票及金銀清點著。

    皮湘低聲道:“天呀!五萬兩金票!”

    “噓!小心為要!”“好!”

    不久,他們埋妥六十三萬兩金票啦!皮湘抖著手道:“他們怎會有如此多的金票呢?”

    “別管此事!等員外回來之後,再向他請示吧!”

    “好!這些黃金及白銀怎麼辦?”

    “先辦後事再買嬰衫!”

    “好!”四月十二日下午,三對男女含笑登上螺江村碼頭,立見現場的人紛紛上前行禮道:“參見員外!夫人!二位公子!二位少夫人!”立見中年人含笑答禮道:“免禮!大家好!”

    立見一人道:“稟員外!湘哥要見您!”

    “唔!他在何處?”“可能正在碾米。”

    “好!吾去見他!”六人便含笑離去。此名中年人正是螺江村中唯一藥鋪洪記藥鋪主人洪百欽,二位青年則是他的兒子洪俊彥與洪俊輝。

    三婦則是洪百欽之妻及媳婦。洪記藥鋪不但一帖病消,而且收費低廉及日夜應診,遇有貧困人員,更是免收分文,因而廣受欽仰。

    皮湘之妻便是洪百欽之侍女。所以,皮湘對洪家死忠到底。不久,洪百欽六人一近“人人碾米行”,乍見一棺,不由大駭!卻見皮湘歡呼句:“員外!”

    便匆匆奔來。

    洪百記問道:“棺中何人?”

    “一名陌生婦人!請入內再敘!”

    “好!”不久,七人已進入廳中。

    立見皮氏抱嬰前採行禮。

    洪氏忙道:“免禮!當心胎氣!”

    “謝謝夫人!”

    八人便坐上長板凳。皮氏便低聲道出四月八日所見之事。

    洪百欽問道:“該婦是何來歷?”

    皮氏答道:“不詳!當時甚亂,她只替子取名為衝山曉。”

    “衝?衝姓挺少的!”

    洪氏問道:“你們因而未赴鼓山?”

    皮氏點頭道:“是的!料理妥後事之時,已近午時矣!”“汝二人積下此陰德,強過上香拜佛!”

    “謝謝夫人!”

    洪百欽一瞥嬰兒,便上前抱起他及注視著。

    不久,他沉聲道:“此子含煞,必須小心調教!”

    “是!”

    皮湘低聲道:“當時,孩手之娘吩咐小的自三具屍上取下物品,小的因而有六十三萬兩金票,小的不知該怎麼辦?”洪百欽道:“吾瞧瞧金票!”

    “是!”皮湘便匆匆離去。不久,他巳呈上金票。洪百欽便逐一瞧著金票上之店章。

    良久之後,他沉聲道:“這些金票皆來自兩廣。足見他們來自兩廣,吾設法替妝買田地供汝經營吧!”

    “是!謝謝員外!”

    皮氏道:“請員外以衝山曉名義買田地!”

    洪百欽點頭道:“好!”

    皮湘遞出錦盒道:“山曉之娘吩咐小的在山曉週歲之時,讓他服下它們,請員外先瞧瞧它們是何物?”

    “洪百欽—接盒,便掀開盒蓋。他乍見二丹,急忙合蓋及望向外面。

    他一見外面無人,便再度啟蓋。

    不久,他把盒交給愛妻,便單獨沉思著。

    洪氏乍見金丹上各望著日及月字,不由神色大變。

    她合妥盒蓋,便把它交給皮湘。洪百欽低聲道:“小心藏妥此盒!”

    “是!”

    “外人不知妝有此盒吧?”“是的!”

    “很好!切勿洩密!彼四人全死於此盒!”“啊!當真!”

    “是的!此乃汝平日積善之報!勿洩密!”“是!”

    洪百欽道:“汝自明日起接管糧行及糧倉吧!”

    “是!謝謝員外!”

    “休客氣!吾待會挑個日子,辦妥山曉娘之後事吧!”

    “是!”“務必要保密,以免引禍上身!”“是!”

    不久,洪百欽巳攜金票率親人離去。

    皮湘夫婦不由鬆口氣。

    第三天上午,皮湘夫婦在洪員外安排及鄉親協助之下把孔雀安葬在糧行後院,他們終於了卻心事。

    洪員外便親赴福州—帶以衝山曉名義買田地及僱人耕種。

    洪員外之二個兒子則在村尾僱人搭建大批糧倉及六家碾米行。

    洪氏則派一名侍女照顧衝山曉,以減輕皮氏之負擔。

    七天之後,洪員外含笑把一批地狀交給皮湘道:“今年秋天將有大批穀物送到此府,夠汝忙啦!”

    “謝謝員外!”

    “汝不必再親自碾米!妝該經營糧行!”

    “是!”

    “吾會替妝物色工夫,好自為之吧!”

    “是!洪員外便含笑離去。

    時光飛逝,端節上午,洪夫人親自坐鎮欲替皮氏接生,那知,胎水巳破良久,胎兒卻遲遲不肯出來。

    皮氏疼得死去活來啦!

    皮湘急得又掉淚又冒汗啦!洪夫人只好吩咐皮湘去請來老公。不久,洪員外—入產房,便小心的診視著。

    “糟!倒踩蓮花!”

    洪夫人駭道:“腳先頭後?”

    “是的!吾行功一試吧!”

    “小心!”

    皮湘聽得急忙跑到祖宗牌位前叩求啦!洪員外便掌聚功力小心的推按著皮氏之腹部。

    午時—到,嬰兒終於呱呱落地。

    皮氏當場虛脫昏迷啦!洪員外籲口長氣,便退出產房。

    皮湘下跪道:“謝謝員外!”“好險呀!投事啦!”

    “謝謝員外!”

    洪夫人卻望著臍帶纏頭的嬰兒忖道:“此子如此有福,該可服用‘日月金丹’,俾日後為武林放—異彩!”

    她便小心的整妥臍帶。不久,她吩咐侍女為嬰兒淨身。

    她小心的替皮氏淨體及灌食靈藥。

    良久之後,皮湘入房道:“謝謝夫人!”洪夫人含笑道:“恭喜!天賜鱗兒也!”

    “謝謝夫人!”

    “此地由吾善後,妝出去吧!”

    “是!謝謝夫人!”

    有子萬事足,皮湘欣然離房啦!他一入廳,立見洪員外招手道,“坐!”

    “是!謝謝員外!”

    “秀梅方才險些難產,她巳不宜再生子!”

    “是!請員外替孩子命名!”

    “此子擇在端午時降世。就名為陽吧!”

    “好!謝謝員外!”

    “秀梅需進補,吾為安排此事,汝休擔心!”

    “是!”

    洪員外便再入產房。

    不久,他巳行功替皮氏絕育。

    他留下一瓶靈丹,便陪愛妻離去。

    不久,皮湘已抱子坐在愛妻身旁。

    二人樂得不知餓啦!

    翌日起,每位進來“人人糧行‘買米之人皆笑哈哈的抱米離去,因為,皮湘吩咐店員多贈—杓米呀!

    看官們如果買過米、面、糖等必須秤量之物品,必然會有一種很微妙的又難以形容的感覺。

    看官若欲買十斤米,店家因為裝十斤餘而一杓杓的取出來,看官在當場必然會有不大好的滋味。反之,店家若在秤過之後,再添一小杓,包爽也!

    皮湘的店員如此“大放送”,村民當然樂啦!人人紛紛向皮湘申賀著。六月五日上午,皮湘便和下人們挨家逐戶的贈送彌月油飯及紅蛋,而且婉拒村民的各種賀禮。

    村民為之更爽啦!皮氏經由靈丹及大魚大肉之進補,不但迅速復原,而且奶水充足,衝山曉及皮陽亦長得又白又壯。

    她天天春風滿面啦!

    日復一日,秋收時分,福州一帶的田地皆大豐收,洪員外父子三人便陪皮湘逐—的點收及發放工資。

    皮湘不但按行情付工資,另外各賞每位佃戶一百斤白米,樂得他們在翌年更加勤快的耕種著。

    這些穀物便由馬車及大船運返螺江村中。

    三十六個大糧倉立即爆滿。

    三十五個青年每日在七處碾米行忙著碾米。

    一個半月之後,二船新米巳在杭州換回銀票。布匹及各種物品,再以低廉的價格出售給村民們。

    村民們為之再樂啦!皮湘亦進—筆帳啦!洪員外便又替他買一批田地及僱人耕種。

    剩下之米便廉價供應村民長期食用。

    皮湘因而名利雙收啦!抓寶,它是東甫沿海之一項習俗,據說,滿週歲孩子所抓之寶,便可以代表他們日後之行業以及發展。

    俗語說:“富在深山有遠親,貧在城邦無近鄰”,意指有錢郎即使住在高山,仍然經常會有訪客。貧民即使住在熱鬧城市,也無人探訪。

    這便是人性現實之寫照。

    四月七日上午,位於鼓山山上之錢府便賀客如潮,因為,今天乃是錢員外錢如泉長孫錢富之週歲大慶。

    錢員外乃是福州首富,他膝下只有—子,如今長孫出頭,他一聲令下,仕紳名流便如潮般湧來申賀。

    連福州知府李安也前來申賀哩!

    午時—到,錢富使由雙親牽行出來。

    錢永泉噍得呵呵連笑啦!賀客們亦擠滿著笑容。

    不久,錢富已停在矮臺前。

    臺上放著金銀,珍寶及文房四寶,行家一看便知道錢永泉希望其孫發財,或者當官蔭祖。

    錢富好奇的張望不久,便抓起一支金筆。

    眾人立即報以掌聲。

    各種王二麻子馬屁話紛紛出籠啦!錢永泉樂得合不攏嘴啦!因為,他一生之憾在於其子未能做官呀!

    不久,他便以美酒佳餚宴客。

    此時的皮湘夫婦也在廳中擺著—筐的各種物品欲供衝山曉挑選,衝山曉則一伸手便抓起一支毛筆。

    皮湘樂道:“喜功名!好!”

    皮氏也含笑點著頭。

    不久,他們便喂二童進食。

    如今的衝山曉巳滿週歲,他長得濃眉大眼配上國字臉,使人一見即贊,皮湘夫婦亦引以為傲。

    皮陽則頭呈橄欖般前凸後凸,五官雖然可親,卻比不上衝山曉般耀眼,不過,皮柵夫婦仍視做心頭肉。

    膳後,二童便如昔般返房歇息。

    皮湘低聲問道:“該讓山曉吃丹了吧!”

    皮氏搖頭道:“不妥!員外與夫人皆認為山曉帶煞!

    他已有不少的田地,就讓陽兒吃下那兩粒丹吧!““可是,山曉之娘要山曉吃丹呀!”

    “聽員外的話,好嗎?”

    “好吧!我出去招呼—下,俾明日拜佛!”

    “好!”皮湘便含笑離去。

    翌日破曉時分,皮湘便以舟送走愛妻及二童。

    天未亮,他們便已經順利的上岸。時隔一年,孔雀四人去年陳屍之處已經了無餘跡,不過,皮湘夫婦仍然忍不住的瞥向那一帶。

    不久,他們巳各牽一童行去。

    鼓山湧泉寺供奉“釋迦牟尼佛”,每年四月八日,便有各地善男信女前來浴佛祈求消災添福。

    欲到湧泉寺,必須由鼓山山下走過約三千級石階,不少虔誠人員更是三步—跪,九步千叩的沿階而上。

    皮湘夫婦如昔般沿階行而上。不過,今年,他們各背一童而上。

    終於,他們抵達湧泉寺。

    他們便牽二童跟著香客欲入殿。

    倏聽:“讓道!出去!”聲,立見殿內香客紛紛出來,皮湘夫婦見狀,立即各背—童向後退去。

    不久,錢員外三代大搖大擺的出現,皮湘立聽身旁之人低啐道:“為富不仁,拜佛何益!哼!”

    皮湘一瞥對方,對方卻視若無睹。

    皮湘墊起腳尖一瞧,立即瞧見錢永泉父子。

    皮湘曾在福州城內見過他們,他便默視著。

    立見殿內鐘鼓交鳴的迎錢家三代入內。良久之後,他們方始大搖大擺的離去。

    香客們便依序入殿上香及浴佛。

    皮湘夫婦虔誠的在前後殿上香膜拜之後,便各牽著二童的小手,以玉蘭花湯恭敬的浴佛。

    接著,他們各把一張三十兩銀票放入油香櫃中。

    他們又恭敬一拜,方始出殿。

    不久,他們巳看見洪員外父子三人各在一株大榕樹下義診,洪夫人及二媳則在旁包藥贈人。

    皮湘夫婦上前行過禮,立即協助著。

    午後時分,他們方始稍歇欲用膳。

    卻見二童巳不見,他們不由大急!洪員外便請眾人協助尋童。不久,一名老僧含笑牽來二童,二童乍見皮氏,便欣然行來,皮氏喜極而泣的上前緊抱著二童。

    洪員外含笑道:“恕二童打擾住持!”

    老僧正是湧泉寺住持法印大師,他藝出少林,自三十年前便長駐湧泉寺弘揚佛法,頗受人敬重。

    立見法印大師合什道:“施主言重矣!老衲目睹施主諸人行善,特帶二位小施主到禪房稍歇。”“謝謝大師!”“此二位小施主不凡,施主乃大智大慧之人,必知此事!”“請大師開示!”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說著,他輕撫皮陽額頭不語。

    洪員外道:“小施主姓皮名陽,其雙親恭敬禮拜,平日熱心助人行善,膝下只此—子而已!”

    法印大師會意的道:“改日再詳敘,如何?”

    “好!”法印大師便含笑離去。

    洪員外便招呼眾人入內取用素面。

    經此一來,皮湘夫婦用過膳,便背二童下山。

    日落之前,他們便已經返回糧行。

    翌日起,他們如昔般作息著。

    五月三日上午,洪員外一會見皮湘,便低聲道:“吾明日送阿陽赴湧泉寺會見住持,汝同意否?”

    “好!”

    “二丹尚在吧?”“在!員外請稍候!”

    “不急!吾明日再取!”“好!”

    洪員外便含笑離去。

    翌日上午,他果真牽著皮陽攜丹離去。

    午前時分,他便已經在湧泉寺住持禪房內會見法印大師,立見他取出—個錦盒交給法印大師。法印大師揭盒一瞧,便神色大變。

    洪員外便低聲道出獲丹之經過。

    法印大師宣句佛號,便沉思不語。

    良久之後,法印大師問道:“施主此舉何意?”

    洪員外道:“晚輩昔年獲大師解圍,久思報恩,如今良機巳現,請大師惠賜無相神功成全此子。”

    法印大師點頭道:“施主知老衲心願否?”

    “略知一二,大師上窺天機,故長鎮此地,唯大師年歲已高,久憾無適當接會人選,然否?”

    法印大師含笑道:“施主果真具大智慧!”

    “既然如此,請大師成全!”

    “行!不過,小施主須留寺一年!”

    “可以!”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謝謝大師!”

    洪員外便向皮陽道:“乖乖聽話喔!”

    皮陽會意的點點頭。不久,他巳含笑離去。

    法印大師便召來一名弟子吩咐著。翌日破曉時分,一名年青和尚已和皮陽自山下沿著三千級石階逐級上山,而且途中絲毫不歇的上山。

    他—入禪房,法印大師便拍按他的全身穴道。

    半個時辰之後,他巳呼呼大睡——

    雙魚夢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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