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賢心知龍玲雨已經瞧出自己在搞鬼:‘哇操!這“查某”怎麼故意岔開仇曉曉的注意力呢?她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卻聽勾曲哲神色肅穆的朝眾人道:‘各位大德,咱打老遠的即是為了求福德正神“賜明牌”,怎麼可以對他大不敬呢?’卻聽一箇中年人喊道:
‘對,若是有人敢人肆,就是咱們的公敵。’立即有人應道:‘咱們對這種人不必客氣……’那人尚未喊完,立即有人衝了出來,一掌朝那三人劈了過去。
沈賢一聽那位中年人之聲音的耳熟:‘哇操!原來是梅丘在答腔附合,哇操!我看你們如何搞?’仇曉曉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救那三位之際,卻聽三道慘叫聲,那三人已被劈得鮮血狂噴,倒在地上慘嚎不已!
現場立即有五、六人撲了出來,朝那六位穴道受制的人一陣拳打腳踢,揍得六人哀叫連連,奄奄一息。
牆倒眾人推,立即又有十餘人加入了揍人的行列。
‘哇操!若不再出面,這六人非被活活的揍死才怪!’沈賢右足方抬,耳邊立即傳來龍玲雨的聲音道:‘老兄,那六人是萬寒洞來的,別理他們。’沈賢感激的朝龍玲雨頷頷首,暗忖,哇操!東瀛島極力在爭取萬寒洞主,龍玲雨卻阻止自己救人,看樣子她亦是“有心人”哩!’陡聽梅丘喊道:‘好啦!好啦!這六人已經差不多了,把他們拖開吧,以免影響福德正神“賜明牌’”
半晌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眾人屏息靜氣的期待小轎早點舞動‘賜明牌’。
那知小轎只是幌來幌去,毫無運筆之意。
阿土伯裝模作樣的點燃三支清香,跪在蒲團上,朗聲道:‘啓稟您老人家,幾位鬧事之徒已被驅走,請您老人家大發慈悲……’小轎倏動‘砰……’連敲十來之後,在桌上疾書着,眾人心兒立即緊繃,墊起腳跟,伸直脖子,仔細一瞧!’‘氣……死……老……夫……’
眾人低呼一聲,面面相覷,縮回向顧。
勾曲哲內心竊笑,卻回首板着臉孔喝道:‘各位大德,請跪下!’梅丘等二、三十人立即跪了下來。
另有數十人亦跟着跪下去。
勾曲哲立起身子,走出廟外沉着臉道:‘各位大德,你們可要弄清楚,是你們自己來求“福德正神”“賜明牌”的……’梅丘吼道:‘媽的,要求“明牌”的快點跪下,不求“明牌”的快點滾蛋,別在這裏礙事,耽誤咱們的時間。’眾人略一沉思,剎那間,跪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
沈賢略一打量,只剩下百餘名自負不凡的中年人與老年人面露不屑的神色瞧着梅丘不言不語!
‘哇操!老虎和土狗這下子神氣啦!居然有近千人向其跪下,我看他們事後一定非笑破肚皮不可!’仇曉曉略一沉思,立即跪了下去。
龍玲雨默默的跪了下去。
沈賢豈甘心向老虎及土狗跪下,正在猶豫之卻見四名彪形大漢嘴含冷笑,越眾而出,穩步走向廟內。
‘哇操!算你們四人倒楣!’沈賢輕輕一躍,立於四人面前丈餘,喝道:‘站住,朋友,你想要幹什麼?’只見一名身背喪門鈎大漢,陰聲道:‘媽的!腳在我們的自己的身上,我們要幹什麼關你屁事?還不快點滾開!’説完整了整背上的喪門鈎。
沈賢陰聲道:‘朋友咱們到一旁去談吧,免得礙了大夥好事。’卻聽一名手持一枘三刃的大漢叱道:‘好事?媽的,鳥個好事,咱們川中四煞今天非拆穿這場裝神裝弄鬼的把戲不可。’小轎陡然‘砰……’連敲着。
沈賢叱道:‘你們夠大膽,居然敢忤怒福德正神,地上的朋友們請讓開一些,今夜非代天行道不可。’因為沈賢耳際已傳來仇曉曉‘格殺無赦’之命令,故才勃然大怒。
跪在地上的朋友們立即騰出一個三、四丈的空間來。
沈賢正轉身朝眾人致謝那名大漢挺叉便向其背心刺去,沈賢旋身一格,以右手食中二指身對方眉心點去。
他這指未滲內力,避免引起仇曉曉的注意。
那人喝聲:‘來得好!’又劃弧形,順着沈賢撥撐之勢,叉尖由上而下,一叉反向沈賢的腰間砸去。
對於沈賢點向眉心的指頭,不躲不避,足尖一點,張開嘴巴,硬生生的將沈賢兩根指頭一口牢牢咬住。
‘媽的!有夠貪吃。’沈賢隨着喝叱,內力迅即傳達四肢百骸,只聽‘格嗤’一聲脆響,對方上下四顆牙齒,齊齊折斷。
只聽他一聲慘嚎,張口回身便跑。
沈賢笑道:‘傢伙帶去呀!’
那人慘叫一聲,後心揹着那柄三刃叉倒地氣絕。
事出陡然,其餘三人正欲出手救援已晚了一步。
只聽那位身背喪門鈎大漢喝道:‘這小子心狠手辣,來,咱們一起上,宰了這小子,好替丁兄報仇。’只見一位黑麪了大漢吼道:‘對!做了這個小子!’言未訖,身已躍出,雙掌搶揮,密如雨點,全身骨節發出畢畢之聲。
另外二人一遞眼色,分別繞到沈賢的身後。
黑麪大漢雙掌一緊,攻勢更猛。
沈賢佯作不支,步步後退。
身背喪門鈎大漢,驀地一長身,雙鈎齊舉,如螳螂揚臂,夾着兩道閃閃的藍光,凌空剁了下來。
沈賢暗哼一聲,容得雙鈎臨近頂門數丈處,方踉蹌側身,向手持彎刀的漢子,把守的方位跌跌撞撞的撞了過去。
那人暗喜:‘小子,大爺正手癢得緊,你來得正好!’刀把一緊,右臂橫揮,一刀平平向沈賢肩頸之間掃切過去。
沈賢腳下不穩,加以背腹受敵,這一刀眼看無論如何閃避不開,人頭落地,無疑已經是指顧間事。
手持喪門鈎大漢,不由哈哈大笑。
那知一聲慘叫,卻打斷他的笑聲。
他怔住了。
只見黑麪大漢雙眼突出,雙手護腰,正慢慢的倒向一邊,那把彎刀正好砍在他的腰眼,橫身兩人之間的沈賢則已不知去向。
手持彎刀大漢,因為用力過猛,刀鋒嵌入黑麪大漢的腰眼骨,一時無法拔出,立即鬆開雙手,張惶向後退去。
只聽他顫聲道:‘那……那小子呢?’
人影倏現寒光倏閃,只見沈賢已雙手握刀柄,哈哈笑道:‘好刀,果然是好刀,你們二人別讓他們二人久等了!’説完,身子一掠,寒光倏閃。
只聽‘啊!啊!’兩聲斷喝,那二人已身首異處了。
眾人只覺魂飛魄散紛紛垂下了頭。
沈賢朝那百餘名猶立的人喝道:‘跪下!’
好似聖旨一般,那百餘人已乖乖跪伏在地。
沈賢返過身,喝道:‘繼續辦事吧!’
説完自顧自的用刀尖挑起屍體朝遠處行去。
他故意要回避向勞、塗二人下跪,因此,慢吞吞的處理着那四具屍首,俟他整理妥後,已經有人開始離去了。
顯然,福德正神以已經賜下‘明牌’了。
眾人原本就默默離去,陡見沈賢歸來,好似見了鬼魅一般,腳下一緊,低着頭,慌慌張張的離去。
‘哇操!這下子我可露臉啦!’他緩步走向廟內,卻見仇曉曉卻一直盯着正在穿着衣衫的勞、塗二人。
龍玲雨卻四下打量着,一見沈賢到達,默默的頷頷首。
沈賢一見仇曉曉的異樣,一想起勞、塗二人方才中了萬寒洞主三人貫以內力的黃豆一擊,卻夷然無損,不由一凜。
‘哇操!慘啦,這“查某”已經對老虎及土狗起了疑心,非提醒阿土伯不可!’當下佯作上前看明牌,朝勾曲哲道:
‘哇操!阿土伯,你別動聲色,老虎及土狗未受傷之事,已遭“魔鬼幫”女護法起疑,今後行動可要謹慎些!’勾曲哲一邊整理廟內,一邊輕輕頷首,表示會意。
沈賢念道:‘六七二,保密,嘿嘿,我發財啦!’説完,逕自離廟而去。
沈賢朝鎮內方向緩緩步行,半晌,仇曉曉及龍玲雨已經跟了上來,只聽仇曉曉傳音道:‘阮統領今晚表現甚佳。’沈賢故作惶恐的道:‘仇護法,你不會怪我施展那刀招吧!’仇曉曉笑道:‘沒關係,反正也沒人知道那招刀法的來歷,何況本幫馬上要公開了,早晚要以那招刀法及陣式面對武林的。’‘那就好,害我瞎耽心老半天。’
‘阮統領,想不到你的應變及武功如此高明,統領之職真是委屈你了!’‘仇護法,你千萬別如此説,卑屬只求能夠多為幫主盡一份心力,至於個人之地位與榮辱,根本不足計較。’‘哈哈,幫主,就是需要這種人才,你放心,我會俟機向幫主保薦人的,好人永遠不會被埋沒的!’倏聽龍玲雨淡淡的道:‘統領,恭喜你啦!’
沈賢知道他是口是心非,卻佯作不知的笑道:‘龍兄,你放心,只要我高升,這個統領之職非你莫屬,哈哈!’龍玲雨仍是淡淡的道:‘謝啦!我沒有這個命……’仇曉曉卻得意的道:‘別客氣,任何人只要進入本幫,不啻平步青雲,日後有着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哈哈!’沈賢亦陪着乾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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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孤燈,燈火似豆。
勾曲哲神情肅穆的將沈賢暗中傳來示警的內容告訴了勞福及塗勾之後,道:‘二位老弟,你們有何打算!’勞福朗聲道:‘X他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塗勾低聲叱道:‘媽的!老虎,你乾脆去裝個擴音器,夜深人靜的,還吼什麼吼?萬一被人聽到了,怎麼辦?’勞福環眼一瞪,道:‘X你娘!土狗,怎麼辦?“涼抖”啦!有什麼好怕的!’不過,他的聲音已經壓低了不少。
勾曲哲沉聲道:‘老虎,依我之見,咱們人手不足,東瀛島及魔鬼幫人多勢眾,重突起來,吃虧的是我們。’塗勾接道:‘是呀!老虎你有沒有注意,方才那個老大所説“護法”那對眼神好凌厲喔!瞧得我心裏發慌哩!’勞福低呢一聲:‘X你娘,歪種。’
勾曲哲道:‘二位老弟,我看聽們只有儘量佯作不懂武功,以不變應萬變,我相信主人一定會作適當的安排的。’勞福不甘心的道:‘阿土伯,萬一他們要我們的命呢?
塗勾急道:‘老虎,咱們可以似以前小時候和雷大他們打架一般,亂蹦亂跳,胡氯亂打一通,阿土伯,這不會泄底吧!’勾曲哲含着道:‘土狗這點子不錯,反正你們自幼即以驃悍聞名,必要時可以偷偷下幾記重手,只要不太過份炫耀即可。’塗勾一聽阿土伯贊成他的意見,心中大喜,靈感如泉湧,喜道:‘老虎,咱們可以朝那些人的“老二”招呼,相信他們一定爽歪歪的!’‘咽!有理,反正只要讓我抓到東西,我就亂揮亂砸,只要把握住不泄底的原則,偶而來幾下怪招,就足夠他們受的了!’‘老虎,我想起來了,那化子頭教了我們一些怪招,咱們不妨夾在中間施展出來,相信不會吃多少若頭的!’兩人越説越來勁,一掃方才的愁眉苦臉,巴不得對手早點來,瞧得勾曲哲暗歎:‘唉!真是初生之牲不怕虎!’陡聞一陣衣袂破空聲自遠處傳來,勾曲哲先一豎,勞福及塗勾傾聽,剎那間立即也聽到數名夜行人馳來之聲。
兩人興奮之餘,正欲立起身子,勾曲哲立即傳音道:‘稍安勿躁,記住,別泄底,先觀察一陣子再説!’來人顯系皆是身手不凡之輩,半響即已抵達院子,只聽一陣陰陰怪笑聲後,一股陰驚聲音道:‘屋內若有活人出來一個。’勞福瞧了勾曲哲一眼,一見他含首,立即起身走向聽門,吼道:‘X你娘,三更半夜不睡覺,鬼叫什麼?’説完,開啓木門,走人院中。
只見五名黑衣蒙面人凝立院中,在清朗的月色下,透着一股陰森冷壓的氣息,十道目光緊盯着勞福。
對於勞福之吼叫視若無睹。
勞福已經豁出去了,當下吼道:‘X你娘,方才在鬼叫鬼叫的,現在看到本少爺,怎麼變成啞巴了,算那門好漢。
陡聽一道陰森的聲音道:‘你就是勞福?’
勞福得意的道:‘也斯,本少爺正是百獸之王,老虎也!’‘喲喲喲,老虎?老夫可要瞧瞧你是真老虎還是紙老虎?’只見居左那一名黑衣人斜睨着勞福走了過來。
‘X你娘,你是誰?既然有膽子來捋須,為何不敢亮相?’‘喲喲喲!老夫怕把你嚇死,所以才……’
‘X你娘,少在便所彈吉他(臭彈)啦!時候不早啦,有屁快放,有話快説,本少爺明早還要幹活哩!’‘喲喲喲!小鬼,你別急着送死,反正你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還有一隻土狗在那裏!’‘有!’
只見塗勾快步自應內衝出來,一見面即叫道:‘媽的!不錯!我是土狗,但是總比你這條見不得人的“難重狗”強’‘小鬼,你……你會死得很難看。’
‘媽的,再怎麼難看,也比你好看,否則,我也早就和你一樣拿一條‘尿布’蒙起面孔了,老虎,你説是不是?’‘不錯,哈哈哈!’
‘哈哈哈!’
‘住口!’
黑衣人氣得混身顫抖,出手似電,疾抓向塗勾。
塗勾叫聲道:‘鬼抓人啦!’反身就跑!
黑衣人衝勁未歇,大大方方的衝過勞福身旁,繼續追去。
勞福倏然一撲,撈住黑衣人左小腿,兩人立即摔倒在地。
黑衣人本能的欲翻溯出去,奈何勞福那肥碩的身子死命的挲住他那左小腿,逼得他一時掙脱不了。
黑衣人情急之下,右足一抬,朝勞福頭部踹了過來。
勞福偏首避過那一踹,雙足在地面上一蹬,頭部猛朝黑衣人的下身撞了過去,立即聽到一聲慘叫!
顯然勞福一撞,還真撞個正着,怪不得黑衣人會怪叫出聲。
勞福毫不歇息的以左肘撐身,右掌用力的擊向黑衣人那對‘卵蛋’,黑衣人正欲揚掌劈下,劇疼之下,立即暈倒。
勞福又重重的垂了那對‘卵蛋’,罵道:‘x你娘,有種的,你就再鬼叫一聲呀!下九流的角色,也敢來此現眼,呸!’説完,爬起身子!
塗勾右手母指一豎,讚道:‘老虎,你不愧為百姓之王!’勞福拍拍手,得意的道:‘土狗,你去看看這傢伙究竟長得多難看,否則幹嘛耍蒙着臉!’‘好!’
‘住手!’
只見居中那名彪壯黑衣人身子一閃,立即迫近尺餘:‘小鬼,看樣子,你們果然是有幾下子,來,大爺陪你們玩玩。’勞福斜睨他一眼,叱道:‘X你娘,聽你的腔調,分明是一個大男人,男人和男人有什麼‘好玩’的!您想染上‘包疹’呀!呸!’‘小鬼!你……’
黑衣人雙目似電,右掌一揮,一股狂擊罩向勞福。
塗勾急喚道:‘勞福,小心!’
勞福早已暗暗提足功力,身子迅速朝右側翻滾出去,雖摔了一身灰,即險又險之的避過了那股掌勁。
黑衣人獰知一聲,身子一掠,揚掌再度劈出一股掌勁。
溝勾抱起地上那具黑衣人,用力一擲,吼道:‘媽的!我來也!’話聲未落,身子疾撲過去。
黑衣人不敢傷了自己人,只有硬生生的收回掌力,左掌撈住那名黑衣人,正欲後退,塗勾已撲了過來。
黑衣人怒吼一聲,猛的一挪身形,避開塗勾那一撲,卻覺方落地,右足一震,已經被勞福死命的抱住了。
他立即聚集功力於雙足,獲時淵停般站穩身子,獰笑道:‘小鬼,你這一套已經行不通啦!’勞福霍地張口,朝那小腿狠命的一咬。
黑衣人疼得悶哼一聲,將手中黑衣入朝後一擲,兇目一閃,右掌一揚,右掌一揚,就欲向勞福的頭頂劈下。
塗溝即已身似怒矢般一頭撞了過去。
黑衣人只好改劈為推,將塗溝推了出去。
‘砰!’的一聲,塗摔個狗吃屎,怪叫一聲,立即又爬了起來。
勞福趁着黑衣人推出塗勾之際,右足尖倏抬,‘倒掛金鈎’,朝黑衣人下身狠命的踢了過去。
饒那黑衣人武功多高強,亦禁不住勞福這貫注內力的一踢,‘小便’及‘蛋黃’立即流了出來。
人也立即暈了過去。
‘X你娘,好騷的尿味,敗腎!’
勞福方爬起身子,另外三名黑衣人齊吼一聲,各展身形,撲了過來,人未至,三道掌勁已朝勞福,塗勾二人身上劈來。
勞、塗二人苦於不敢泄底,不過,一來他們先後捱了沈賢兩次狠揍,二來他們練過招式知道,‘避重就輕’,因響之後,雖見二人鼻血直流,衣衫破裂,鮮血溢出,慘叫連連,事實上卻沒有多重的傷勢。
他們二人心知越是近戰,二人所受的疼痛越少,相反的還可以東碰西碰,偶而給那三人一來記‘陰手’!
勾曲哲在聽內看得直合首,盛嘆‘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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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曉曉一進到四合院,淡淡的説聲:‘休息吧!’立即朝後跨院行去。
龍玲雨頗含深意的瞧了沈賢一眼之後,默默離去。
沈賢暗忖:‘哇操!“查某”心海底針,這兩個“查某”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心計頗深,挺難捉摸的!’他只覺腹中一陣雷鳴,便除去薄皮面具,朝東廂後面的廚房走去,希望能找些吃的,那知卻看見了一個人。
神棍曹斯仁正蹲在灶腳下,在對那些廚娘洗碗盤。
這位神棍曹斯仁雖也是鬼組的那一員,但由於出身卑微,一身武功又極為稀鬆,平日幾乎成為大家逗樂子的對象。
曹斯仁頗有自知之明,除非萬不得已,他總是設法躲開人多的地方不是自己找點活計做,全是跟幾個僕婦混在一起。
説起來也夠可憐的。
此時他一見沈賢從外面走進來,連忙站直身子,笑着招呼道:‘統領已來啦!是不是要找點東西?’沈賢含笑點點頭。
曹斯仁拿一塊扶布擦乾子手,自鍋中拿起一大碗麪條,捧向沈賢,笑道:‘統座,當點大滷麪,來,這是滷料!’‘嗯!好口味!曹口乾嘛這麼晚還不睡?’
曹斯仁和四周瞧了一下,低聲道:‘統座,你們三人出去後不久,立即來了二、三十名黑衣人,據説是自“五曲”來的!’沈賢內心一顫,低呼:‘五曲?……這……那批人三更半夜來此幹嘛?’曹斯仁小心翼翼釣朝四下一望,確定無人之後,突然以右手母指指甲在灶台上劃了一個葫蘆圖形。
沈賢心內一顫,哇操!曹斯仁莫非是丐幫之人派來此地的!’當下以筷子寫了一個:‘仙’字。
曹斯仁神色一喜,又寫道:‘阿土伯!’
沈賢亦寫道:‘陳舒傑!’曹斯仁鬆口氣,低笑着,同時抹去了那些字。
沈賢笑道:‘曹兄,想不到你對於玩女人如此在行,來,快點告訴我。’説完,帶頭走向灶的另一側。
那四位廚娘淺笑一聲,立即繼續工作。
曹斯仁卻低聲道:‘沈少俠,果然是你,真是東瀛島的末日到了,那二、三十人再也囂張不了多久了。’‘哇操!怪不得廚房至今還沒有休息,原來是服侍那些鬼呀,哇操!聽你的話意,似乎他們鬧了事哩?’‘不錯,殺組幾位弟兄就是因為看不慣他們喝酒鬧事,和他們幹了起來,結果各有傷亡,我們統領被古吉叫去後跨院,至今未返呢??
‘哇操!莫非他出手傷了人!’
‘不錯,古統座看不慣那些人戲弄這幾名廚娘,一怒之下,劈死了三個黑衣人,羊護法便把他召進後跨院了。’‘哇操!這批人怎麼突然來此呢?哇操!我知道了,一定是為了明天的‘大家樂’,看樣子,這一期有不少人要‘扛龜’了!’曹斯仁略一思忖,低聲道:‘少夥,是不是方才‘賜明牌’有假!
‘哇操!曹兄,你的心計實在過人,東瀛島放長線,釣大魚,這些‘大家樂’迷在連中三期之後,這一期一定拚命簽賭啦!’‘唉!‘貪’字‘貧’之始也,看樣子明日將有一場大屠殺!’沈賢將碗遞給曹斯仁之後,道:‘曹兄,煩請轉告陳幫主,最好密切注意,勿步入漩渦中,有事隨時與我聯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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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賢已到房中,方上榻沉思半響,聽門外傳來‘必剝’敲門聲,以及龍玲雨低聲喚道:‘統座你休息啦?’沈賢下榻開啓房門,低聲道:‘龍兄,怎還不休息?’龍玲雨一閃進房,立即傳音道:‘統座,你有沒有看見古統領?’沈賢一怔:‘哇操!他怎會突然問起古永呢?’當下佯作不知的道:‘我也是剛已來,你找他有事呀?’‘沒……沒有,我走啦!’
‘慢着,我聽人説古統領被羊護法喚進後跨院……’龍玲雨急問道:‘為什麼?’
‘據説古統領殺了三名新來的弟兄……’他避開“東瀛島”字眼,將事情經過概略的説了一遍。
龍玲雨脱口呼道:‘糟糕……’之後,陡又警覺的住了口。
‘哇操!看樣子這“查某”與古永的關係不淺哩,莫非他們是一對的情侶?否則,豈會如此的緊張。’龍玲雨沉思半響,彷彿作了決定,辭過沈賢,慌忙離去。
沈賢見狀暗忖:‘哇操!看樣子這“查某”是要去後跨院啦!既然是“同路人”,豈可坐視不救。’沈賢迅速換上一件黑衫,覆上另一幅面具,閃出房門,邊聽邊觀察,避過暗哨,立即發現‘寢宮’窗外暗處,伏着一個纖瘦的人影。
‘哇操!莫非龍玲雨已經恢復女裝啦?’
沈賢籍着院中樹嚴迅速閃到那人左後方丈餘:‘哇操!峯腰怒乳,可惜瞧不見長得什麼模樣!’只見那人身子一顫,探手取出一匕,似欲立即沖人,但考慮半響,立即收下短匕,重又湊近窗隙一瞧!
沈賢迅速閃到另一側,伏於窗隙,閃眼一瞧:‘哇操!好奢華的佈置,每一樣東西皆是名牌高極品哩!’這座寢宮約五丈見方,地上鋪着波斯地毯,四壁掛滿了名人字畫以及名貴的刀、劍、琴、笛、簫、弓之類。
在寢宮的中央,安放着一座形式古雅的高腳銅燈。
此時銅燈內,正嫣嫣的升起一道道粉紅色的輕煙,散發着一股令人聞之嬌慵無力的奇異香味。
銅燈的後面是一張錦榻,錦榻上側身斜躺着一名臉垂薄紗,雙目炯炯的藍衣中年人,看樣子是‘魔鬼幫’的幫主。
榻旁兩側各設立兩張太師椅,分別坐着一位纖衣中年美婦,仇曉曉以及黑心書生羊百城。
地上赫然僵卧着那位青樓怪客古永。
陰陽翁孫一缺盤坐在他的面前,目射異采,盯着古永,面露詭笑的緩緩説道:‘你叫什麼名字啊!’古永身子一頗,掙扎半響,似乎敵不過陰陽翁那對詭異的目光,只聽一陣嬌脆的聲音道:‘我叫連玲玲!’寢宮內諸人不由訝呼出聲。
原本側躺在錦榻上的藍衣中年人不由坐了起來。
沈賢亦大感異外:‘哇操!一向令青樓女子敬鬼神而遠之的青樓怪管,居然會是一個‘查某’,太不可思議了!’只聽藍衣中年人低喝道:‘連玲玲卸下面具。’説完,立起身子走到她的身前,弓下身子,拍開了她的穴道,倏聽‘碰’的一聲劇響,陰陽翁悶哼一聲,撫胸暴退。
瞧他嘴角那條血絲,分明已中了不輕的內傷。
青樓怪客一掌劈傷陰陽翁,正欲奪門而出,倏覺全身氣血一陣翻湧,身子一踉蹌,幾乎摔倒。
‘臭丫頭,竟敢使奸!’
青樓怪客抬目一瞧,黑心書生羊百城已經迎門而立,當下強提真氣,展開身形,撲擊過去。
藍衣中年人喝道:‘留下活口!’
青樓怪客好似受了不輕的傷,行動略帶蹣跚,若非黑心書生羊百城奉命要拿下活口,早就慘敗當場了。
饒是如此,他已是岑岑可危了。
陰陽翁陡遭一記重擊,立即盤坐調息。
仇曉曉卻湊近藍衣中年人耳旁低語一陣子。
聽得那位中年人神光連閃,道:‘曉曉,看樣子,那位阮仁凡及龍玲雨二人之一嫌疑最大,今後必須加強監視。
‘還有那兩個小鬼若是真的諳武,不可不妨,最好立即派人去試探一下,必要時除掉,以免留下禍根。’‘爹,是要派咱們的人,還是……’
絳衣美婦接道:‘曉兒,就派咱們自己人吧!反正這附近的地形他們皆很熟了,若派外人,恐怕會引起反效果!’‘娘説的有理,爹,我真想不通,咱們何必要吸收這些素行不良,隨時會造反的黑道人物呢?萬一……’‘嘿嘿!曉兒,他們中原人一向強調‘以夷制夷’,咱們何妨也來這一套,先叫這批人到處造血腥,恐怖,咱們再趁亂而人,屆時……嘿嘿……’‘爹,孩兒耽心會有不秒類似青樓怪客這類前來卧底的人……’‘嘿嘿,曉兒,你放心,爹早在這批人之飲食之中下了藥,只要聞及眼前宮內這種“狸香”任他大羅神仙也非乖乖受制不可。’絳衣中年美婦白了藍衣中年人一眼,笑道:‘曉兒,你爹最“那個”啦!這個姓連的丫頭,這下了又有苦頭吃啦!’藍衣中年人呵呵笑道:‘夫人,你又吃味啦!’仇曉曉心兒一跳,立即道:‘爹,娘,孩兒先告退啦!’絳衣美婦道:‘去吧!辦妥之後,早點休息吧,明兒還要忙哩!’沈賢聽得咬牙切齒,‘哇操!好毒辣的手段,看樣子自己這下子是自投羅網啦,哇操!非拉幾個墊底不可!’只見他自懷內掏出玉盒,取出那粒“玄鐵丸”暗忖:‘哇操!黃龍子前輩,別怪我開殺戒,這批人若不除,天下大亂矣!’倏聽一聲悶哼,只見青樓怪客身子一軟,被羊百城挾個正着。
藍衣中年人呵呵笑道:‘送過來。’
陡聽一聲輕呢:‘慢着!’‘砰!’的一聲,窗檻一開,一道纖細人影躍人宮中,三道白光分取榻上中年人胸前大穴。
她卻直撲向羊百城。
藍衣中年人右手一揮,那三支短鏢悉數落於他的手中,只聽他陰聲道:‘夫人,煩你出手拿下這個丫頭。’絳衣美婦未待話落,早巳纖掌一揚,截住了那道纖細人影,兩人身形似電,見招拆招,打成一團。
羊百城將青樓怪客置於太師椅上,正欲出手夾攻之際,卻聽一聲:‘東瀛島快要沉沒了!’只聽盤坐在地之陰陽翁慘嚎一聲,胸膛鮮血狂冒,立即伏卧在地,羊百城不由一凜。
他尚未瞧出陰陽翁究系如何暴斃之際,卻見烏光一閃,已經逼近身前,他慌忙揚掌一劈!
那知那道烏光稍稍一頓,立即又射了過來,只聽羊百城慘叫一聲,右掌心已經被貫穿了一個洞,鮮血涔涔直流。
烏光繞了一圈疾射身藍衣中年人,只見分輕叱一聲,右手一揚,那三支短鏢一字形的朝那道烏光迎了過去。
‘鏘鏘鏘’三聲脆響,烏光毫無阻力的直襲向藍衣中年人。
藍衣中年人亡魂俱冒身子往後一仰,只聽一聲‘軋軋’脆響,他的人已經消失於榻上,烏光迅速一繞,再襲向羊百城。
羊百城大呼道:‘抓刺客!’左掌劈出一道掌力,身子迅速朝側一滾,爬起身子,直奔向宮外。
絳衣美婦早已劈出一掌,藉着掌力逃出宮外。
沈賢劍訣一引,“玄錢丸”重已掌中,一見那纖人影,正望着自己右手發怔,忙叱道:‘哇XXXX還不快走!’説完迅速脱下黑衫及面具,閃入樹下暗處。
此時,人聲喧譁,齊往後跨院奔來。
只見宮內燈火陡起,那道纖細人影挾着青樓怪客一躍出窗外,立即有人喊道:‘刺客在這裏,抓刺客。
數道人影立即追了過來。
纖細人影怒叱一聲,左掌一揚,數道白光立即射向人羣,在驚呼聲中,她毫不停頓朝暗處奔去。
數道矯健的黑影立即追了下去。
‘哇操!那姓呂的副幫主也追下去了,這下子麻煩可大哩!’沈賢略一沉吟,趁着混亂,混入了人羣中,亦隨後跟了出去。
沈賢邊奔行之間,發現自己身旁之人皆是“魔鬼幫”最近吸收進來的黑道高手,竹葉青蔡三赫然在其中。
‘哇操!早知道會驚動這麼多人,方才真不該脱下黑衫及面具,這下子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當下略為緩下身形。
蔡三等人豈敢越過統領,追勢立即緩了下來,饒是如此,仍是迅速的追到了門外,不久已聽到打鬥聲。
沈賢腳下一加勁,立即奔到現場。
只見呂姓漢子正和一位身村魁梧的老者纏鬥着,另有一名身瘦黑色短襖,手持雲拂的老太婆神情肅然的立於一旁。
那十餘名黑衣人正圍着五、六名青年虎者激鬥着。
那纖幼人影退在一旁正要為青樓怪客療傷。
沈賢手一揮,喝道:‘擒住刺客,上!’
蔡三等人刀劍出鞘,那纖細人影奔了過去。
纖細人影挾起青樓怪客,立即掉頭奔去,蔡三等人急忙追了下去。
沈賢陡聽魁梧老者長嘯一聲之後,拳掌紛飛交舞,一連對呂姓漢子擊出三拳,劈出兩掌。
但見場中,嘯風激厲,每拳每掌,招招狠絕,攻所必救,辛辣無比,霎那之間地上塵沙滾場,聲勢駭人。
呂姓漢子,對於辛辣攻勢的連連追擊,竟然仍無半點懼色,只輕描寫地左閃右躲,早把對方五招雄渾絕偷的攻勢,完全卸去。
只見他冷冷説道:‘還剩四招。’
魁梧老者心中檁然,明知遇見了生平勁敵卻也不肯就此收手,猛然一吸清氣,味氣聞聲,再又閃電般的疾攻過去。
‘降龍伏虎’、‘天索盤空’、‘長虹九現’、‘狂風暴雨’、‘騰蛟凌空’又是連環五招。
這五下連環疾攻,已集聚了畢生武學精華,威勢之大,罕絕古今,環身丈餘方圓之內,早被勁氣激盪的狂風,罩成渾濁一片。
呂姓漢子難逞蓋世豪勇,不把中原武林人物放在眼裏,但置身於這等渾厚的拳掌風濤中,也是不敢大意。
只見他白袍急舞,身形飄忽閃閃躲躲,避實就虛,已自展開他涉臨中從未施展過的‘神虛迷蹤步法’。
這‘神虛炎中學步法’出自‘金石流’之上,內中滲有‘虛無真氣’,功效神妙罕世,難擋難測。
呂姓漢子身影,在那激盪的狂風中疾轉兩週,突然尖聲喝道:‘這已經是第十一招!’喝聲未住,身形倏然急止,左臂揮處,五指如鈎,‘摩雲蓋頂’,封住老者十招之外的‘勝蛟凌空’招式。
老者取勝心切,此時已打得性起,那管其他,‘勝蛟凌空’,招式被封,心中由急而恨,由恨而急,右掌招式未收,左拳慕然猛擊,‘碑開石碎’,一招閃電神拳,直搗呂姓漢子胸腹。
眼看呂姓漢子就要傷在老者的拳招之下了,倏聽他發出一聲沉濁悶哼,右臂立時倒旋揮起,和老者搗到胸腹的左拳碰個正着。
‘啪!’老者只覺他這一揮之力,比常人拳掌拍上,更加有力,而且,更有一股奇怪的陰冷之氣,逆臂直上,逼向丹田。
‘嘿嘿嘿……快收手吧,你已中了少爺袖上‘玄天血醚’之毒,頂多也不過只有十天可活。’老者吸得心中駭然,急退十步,暗自試着調息,只覺氣海穴主微感疼痛,真氣已難運轉如意。
驀地一聲疾呼:‘住手!’
那身着黑色短襖的老太婆閃將出來,站在老者身旁。
呂姓漢子一見老太婆出身,緩緩收已欲拍未拍的手,冷冷説道:‘老太,你莫非也想送死!。’沈賢凝目看去,只見那黑衣老太婆臉色蒼白,毫無人色,看來十分怕人。
呂姓漢子冷笑一聲,探手抽出背上長劍。
只見老太婆手中雲拂揮動,撒出一蓬銀白色的閃光,直往他面前逼來。
呂姓漢子一聲冷笑,不避不讓,手中寶劍震起一朵劍花,硬從雲拂勁氣之中衝了上去。
老太婆先見對方劍氣寒芒,心中也自吃一驚,暗叫:‘好一口寶劍!’繼見對方硬穿自己雲拂勁氣,心裏更加納罕,道:‘看不出這小子年紀輕輕,內功極高,倒是大意不得。’眼見他已經來到面前,猛地抖起雲拂,疾掃對方面前。
呂姓漢子腳未站定,突覺勁風撲面,不寒而威,心知厲害,忙裏一凝劍勢,右手微微一抖,握緊劍柄。
但聽‘錚’地一聲龍吟聲,寶劍光華暴漲,耀目生輝。
老太婆口中喝道:‘來的好!’
雲拂斜斜撩起,發出一招‘鳳凰迎日’,反叩對方迴旋劈下的寶劍。
‘察’兩般兵器相碰,發出急鳴,各人各自借勢退開。
呂姓漢子與老太婆接觸一次,各人心中各有打算,彼此冷冷一笑之後,立即又竄身進撲。
老太婆不待對方近身,突然舒起雲拂,掃向呂姓漢子右臂‘曲尺’穴上。
呂姓漢子不待雲拂掃至,猛地凌空而起,竟向老太婆頭頂飛過,躍上她身後數丈高的樹上,落在一塊突出的樹幹之上。
老太婆見他露出這手輕功,心頭大駭,立時輕叱一聲,飛身追上樹幹,猛把雲佛往他腰上間纏去。
呂姓漢子站在樹幹之上,仰天冷笑,竟把老太婆視若無睹,等雲拂堪堪掃到腰側,突然一仰身形軟若綿絮,直往後面倒去。
他後仰之勢巧妙之極,不快不慢,使老太婆掃來拂尾,正好貼腹而過,甚至連衣襟也未沾着分毫。
老太婆見他一連兩招全不回攻,分明輕視自己,心中勃然大怒,不待對方直起身子,突把拂招一變,猛掃對方雙足。
他這個時候整個身子還在後仰之勢,僅僅足尖點在突出樹幹之上。
如果不被雲拂掃中,也一定因雙足離樹而墜下。
呂姓漢子身手果然不凡,足尖輕輕一彈,已拔起身形躍在空中。
半空中腰身輕折,脱出樹幹以外的身子,卻又倒退了回來。
隨着飛身急旋,不借外力,僅憑着丹田一口真氣,竟然像似巨鷹,反倒翻落在老太婆的身後。
老太婆這招出手,自問定可擊中對方,不料這年輕後生,還藏有絕學,施出絕頂輕功,飄然躲了過去。
老太婆因在急怒之下出手,早已用了七八成功力,勁力之疾,非比等閒,雖兇拔身離去,仍是無法收招。
但聽‘察察’一聲巨響,拂尾過處,一支樹幹,被掃得粉碎。
呂姓漢子落在老太婆身後,口中發出春雷也似的暴喝,趁老太婆末及轉身的剎那間,長劍疾出,‘仙鶴指路’,直刺老太婆後背。
老太婆不及收回雲拂,只好把身形疾轉,順着雲拂落下之勢,猛地往回一帶,恰好和背後刺到的寶劍相擊。
兩人同時覺得手臂一陣發麻,虎口震盪,各自退後數步,方才止住身形。
呂姓漢子見自己寶劍竟被擊回,心中大怒,手中劍身疾震,‘江坤倒轉’,連人帶劍又往老太婆撲到。
老太婆眼見呂姓漢子使出‘江坤倒轉’招式,嘴角立即冷冷一笑,立使‘笑指南天’的絕招相迎。
這是一招極其高明的招式,只見老太婆腿膝微曲,上半身向後微仰,右臂揮處,競把一束飄然細長的拂尾,抖得筆直如刀。
呂姓漢子情知厲害,未等對方招式遞滿,劍尖微點拂尾,一閃而退。
那知呂姓漢子的身軀才動,老太婆的雲拂已經突然江河暴瀉,疾蕩而下,猛掃向腰腹之下。
呂姓漢子心中大凜,急忙以寶劍相迎。
只聽一聲暴響,手中寶劍,竟被拂尾纏住。
老太婆纏住他的寶劍,嘴角泛起獰笑,嘿然説道:‘無知小鬼,快快跪下討饒,説不定看你一表人才的份上,留你全屍!’呂姓漢子聞言,不怒反笑,揚聲説道:‘老婆婆,你這話未免説得太早了吧!説着手上潛加真力,往回猛抽。
但見劍尖光芒然暴漲十倍,銀白雪亮的一束拂尾,立即被那支寶劍切斷,銀絲散於一地。
老太婆那料到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雄渾神力,能在一扯之間,破去她透過雲拂上的內家真氣,心中大吃一驚,倏忽閃退五步。
寶劍揮斷雲拂,不由豪氣大發,腰身擰處,寶劍突演絕學,‘平地鋪錦’,斜裏橫掃老太婆。
只聽他手中寶劍發出雷鳴,夾着罕世絕俗的博大勁寸,只把老太婆逼得一連後退,口中又發暴喝,招式未變,氣勢愈增,又自逼了上去。
這‘平地鋪錦’,乃是東瀛劍法中最精絕之一招,勢道勁力,全都大得出乎老太婆之意料之外。
老太婆雙驚之下,腰身急折,身軀後仰,施出鐵板橋的工夫。
她應變身法已經夠快了。
但對方寶劍比她更快,凜凜的劍光閃處,老太婆鼻下一涼,已被連根削下,鮮紅透熟的血花,剎時濺滿一地。
老太婆負傷滾落塵埃。
陡地一陣急驟的衣履嘯風聲,凌空傳來。
十數條奇快身影,飛越迎來,四個動作較快的,已經來到呂姓漢子身前,內中一人尖聲叫道:‘大膽狂徒,竟敢傷人!’呂姓漢子倏然止步,閃眼看時,四個勁裝大漢已經一排並列,站在身前三丈之處。
一擺長劍,問道:‘四位如何稱呼!’
‘小子聽清,大爺姓王名新,人稱‘閃電手’,這三位是大爺的師兄,‘翻天蛟’李和,‘黑頭豹子’雲中譬和‘錦衣太歲”吳陵!’呂姓漢子留意打量四人,只見那黑頭豹子頭圍黑巾,環眼濃眉,比再蒜鼻,惡像橫溢,雨邊太陽穴高隆起,心中暗忖:‘四人中,要屬這黑頭豹子武功最高,待會兒少不了先制住他。’只見‘翻天蛟’李和第一個抽出雙刀,‘錦衣太歲’吳陵從衣底摸出一把鐵骨捩扇,閃電手王新卻從背後抽出一支長劍。
呂姓漢子目視當場,冷冷笑了一聲,手中劍勢斜指向‘黑頭豹子。’‘黑頭豹子’雲中天聽他冷笑,不禁暴怒,大喝一聲:‘上!’猛地展起雙袖,疾往呂姓漢子臉上拂來。
呂姓漢子一見,‘黑頭豹子’不取兵器,心中道:‘這黑頭豹子想空手和我過招,哼,這可怪不得我!’手中寶劍疾震,未待其他三人發動,逕掃敵人雙肘。
呂姓漢子劍招方出,突聽雲中天袖內透出一陣輕煙,立即從左右雙袖之內,彈出兩支黑黝黝的東西。
呂姓漢子聞聲大驚,倏地收劍後退,已晚了一步,只覺右側頭際一陣疼痛,已被雲中天袖內彈出的東西鈎破了一塊皮肉。心中又驚又怒,連忙定神看時,原來‘黑頭豹子’雲中天的左右雙手之中,多了兩黑油油的精銅豹爪,心頭不由大憤,想道:‘好可惡的黑頭豹子,三招之內不叫你爪斷頭落,呂姓漢子從此除名。’此時‘閃電手’王新和‘翻天蚊’李和已經繞到身後,錦衣太歲卻站在自己左方,幾人正好成了犄角之勢。
呂姓漢子猛然焦雷也似的一聲大喝,手中寶劍震起萬點寒星,腳上連環錯步,四面八方同時揮出和如山劍影。
這裏呂姓漢子‘寒山夜影’出手,對方四人的攻勢也好發動,一時但聽金刀交拚之聲大作。
‘黑頭子’的黑鐵豹爪斜裏震出兩寸,身子晃了—晃,‘錦衣太歲’的鐵骨扇由分而合,被呂姓漢子的寶劍撥在一邊。
但見‘閃電手’王新拿桔下穩,蹌踉倒退三步,‘翻天蛟’李和口裏一聲悶哼,雙刀脱手飛出。
呂姓漢子一招絕學建功,精神不由大震,驀地發出一聲驚天動的狂嘯,手中寶劍早已掀起一片狂波駭流,劍化‘怒海狂濤’的招式奇絕,正在驚駭莫爭之間。
倏見銀色劍浪滾滾而來,情知又是絕招,急忙間又無可避讓,只得咬緊牙關,奮力用鐵爪平推而出。
可是呂姓漢子這次全力發招,‘怒海狂濤”威力何等了得,劍波所過,想起兩聲脆響,一聲悶哼,‘黑頭子’雲中天爪斷頭落,死於非命。
呂姓漢子跟着猛地又發出了一聲長嘯,身形疾轉,手中劍招又變,‘電閃雷擊’真如閃電擊雷一般,又復急往吳陵、王新、李和三人捲到。
三人這變起,全都嚇得心膽俱裂。
王新忖道:‘這小子,怎地小小年紀,內功竟像浩瀚無邊似的雄渾駭人……’思忖末了,呂姓漢子的‘電閃雷擊’劍影已經湧到身前,但見劍氣如虹,劍影似電,迅快絕倫挾雷霆鈞之力,無可抵卸地壓來。
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這三人兵器齊學,各自發出全身功力,想來個拚死求生的困獻之門。
呂姓漢子正在豪氣大放之時,那容他們苟延殘喘,眼見三人奮力相拒,口中一聲冷笑。劍上勁力頓時又加兩成。
扇、劍、雙刀全被‘間電雷擊’的劍勢削斷。
呂姓漢子跟着一聲長嘯,寶劍餘威仍盛……
三顆血淋淋的人頭,早在劍光閃動之中,飛出十數丈遠,滾落山坡之下。
其餘那七個虎形大漢立即怔住了。
呂姓漢子大展雄威,連傷數人,一見其餘之人駭成那種模樣,仰天厲笑一聲,喝道:‘嘿嘿嘿,中原武學,不過如此而已!’沈賢一見情勢危險,顧不得保密身份,立即暗道:‘哇操!姓呂的,你未免太藐視中原武學了吧!’呂姓漢子一怔,道:‘阮統領,你……’
‘哇操!姓呂的,老子不幹這個“烏”統領啦!今後非替咱們中原武林爭一口氣不可。’説完又自盒中取出那粒‘玄鐵丸’。
呂姓漢子方才並不在寢室內,因此並不知道沈賢“以氣馭丸”之厲害,冷哼道:‘大膽叛徒,你會死得很慘!’説完朝沈賢迫了過來。
沈賢卻朝老太婆諸人喝道:‘哇操!各位,快去接應方才那位姑娘,這些“東瀛生番”就由我負責“招待”啦!’老太婆猶疑道:‘這……’
‘哇操!快走,別在此礙事!’
説完,劍訣一引,烏光疾射向呂姓漢子。
呂姓漢子不屑的幻起劍光,磕向那道烏光。
卻聽‘鏘’一聲脆響,呂姓漢子只覺手中一輕,那柄斷金切玉的寶劍居然斷了一大截。
不由亡魂皆冒。
卻覺冷勁襲向背後,慌忙閃避來勢,順手將斷劍擲向沈賢。
沈賢右跌一橫跨,避過那截斷劍,一緊劍訣,疾攻向呂姓漢子。
烏光似閃電,饒他猛劈疾閃,半響之後,右臂已被貫穿一個洞,鮮血疾噴,身子已經顯得不靈活了。
那十餘名黑衣人原本是一舉殲灰那五名在苦撐的對手,一見呂姓漢子面臨險境,立即有六個朝沈賢奔來。
沈賢劍訣一引,烏光疾射向那帶頭之人,立聽一陣慘嚎,只見那人胸前被貫穿一個小洞,僵卧在地。
其餘之慌忙掌劍齊施,冀圖阻住那道烏光。
奈何賢殺機已起,運集一身通玄的功力,烏光更盛,變化更疾,剎那間,立即有三人斷命。
呂姓漢子見狀,抓起地上一具屍體,朝那道烏光一擲,身形直朝後奔去,奈何烏光一折,疾迫過去。
只聽‘啊!’一聲慘嚎,呂姓漢子亦橫死在地。
其餘黑衣人見狀,驚呼一聲,四散逃逸。
烏光疾繞,雖又傷了三人,卻因其餘諸人已經逃人林中,何況沈賢一夜之中連使兩次‘以氣駛丸’功力耗去太多,只得作罷。
吸回烏光,拭去額上汗水,一見那十餘名人仍然怔視自己,立即叱道:‘哇操!你們還不快去救人。’眾人恭敬的朝他一揖之後,立即奔去。
沈賢透了一口氣之後,喃喃道:‘哇操!今天怎麼會如此累?’目光朝路旁樹林一瞧,立即縱人林中。
他只覺丹田一股燥熱,一入林中朝前疾馳,找了—個山洞,射入之後,略一打量,立即盤坐在地。
他不知體內已中了藍衣中年人所説之毒,又吸了—些異香,他若不妄動內力,以血果之靈效,只要—調息,自發悉數化毒。
如今,連使二次‘以氣駛丸’,內力耗去太多,那股毒氣與異香會合,只覺渾身燥熱,綺念從生。
他正要強行剋制之際,只覺胸前三處大穴—震,‘哇操!這下完啦?不如道中了誰的毒手?’抬目一瞧,沈賢不由駭呼:‘是你!’
只見仇曉曉正神情複雜的凝視着沈賢。
奸半響,只見仇曉曉走近沈賢身旁,纖掌倏抬,迅速的摸遍沈賢的臉頰,哼道:‘果然易過容,哼,我要看看你是誰?’
只見他自懷內取出一個盒子,倒出一些藥粉,吐口痰水,略一調勻,迅速的在沈賢臉部一糊,再一掀,只聽她驚呼:‘原來是你!’她的身子不由輕顫着。
沈賢一見已經落入人手,雖已暗中運集真氣欲衝開穴道,卻一直無法見效,只得任由對方去處置。
此時一聽對方駭呼,只覺那聲音有點熟,一時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此人,不由陷入苦思之中。
仇曉曉恢復冷靜之後,叱道:‘狂妄小子,你瞧瞧我是誰?’只見她那右掌自頸後一掀,薄皮面具一去,立即現出一副美若天仙,媚絕人世的美麗面孔!
沈賢不由駭呼:‘哇操!是你……’
他不由暗暗叫苦不已。
原來仇曉曉居然就是那位被自己百般羞辱的東瀛島‘代島主’,沈賢心知今晚一定有一頓‘宵夜’可吃了。
果聽仇曉曉咬牙切齒道:‘姓阮的,你還記當初如何整我吧?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你終於落入我的手中啦,哈哈哈!
‘哇操!落入你的手中,你又能怎樣?大不了把我處死!’仇曉曉神色一冷,陰森森的道:‘把你處死?哼,那有那簡單的事,我要把你寸剮寸剁,看你如何哀嚎求饒!’‘哇操!你作夢,你休想聽到我一句嚎叫。’
‘咱們走着瞧吧!’
沈面不屑的冷笑一聲,閉上雙目!
仇曉曉憤怒的走出洞外,折下一根樹枝,重回洞內,陰聲道:‘姓阮的,我要試試看你的皮有多厚,骨頭有多硬!’只見她連足疾抬,‘砰’一聲將沈賢踢出洞外,身子一飄,右手連抬,樹枝似驟雨般朝沈賢的身上揮打着。
衣衫才裂,皮開肉現,鮮血進濺!
沈賢只覺記記疼澈入骨:‘哇操!這“幼齒”居然貫注真氣,拚命狠打,終有一日,只要逮到她,非讓她跪下來求饒不可!’沈賢咬得雙唇流血,牙齒‘吱吱’直響,硬是不肯哼一聲。
仇曉曉見狀,心火更熾,出手更重,更疾。
沈賢衣衫盡裂,全身是血,所幸仇曉曉雖是大怒,卻有分寸,避開沈賢的頭部及下身不打,否則沈賢早巳‘頭破’血流了!
經不住連連毒打,沈賢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仇曉曉正欲拍醒沈賢,繼予毒打之際,卻見沈賢的背部似有一個圓形的胎記,急忙碎衣一瞧!
‘啊!太陽胎記,天啊,是少島主!’
她慌忙取出一個瓷瓶,扳開沈賢牙牀,低下玉首,口對口渡入了二粒藥丸之後,另外捏啐數粒藥丸仔細的為沈賢療傷。
隱身於丈外暗處的兩道人影,不由惑然對瞧着。
‘姐夫,這是怎麼回事?’
‘舒傑,看樣子敝主人可能和東瀛島的人有相當的關連。’‘姐夫,這怎麼可能呢?’
‘舒傑,自我認識敝主人起,只見他和—個婦人居住在一起,那婦人自稱是其奶孃,但那份氣質,絕非一般下人可比。’‘怪的是他們一直不事工作,卻一直不愁吃不愁穿,這些年來一直深居簡出,亦從無親友前來相會。
‘敝主人自幼骨骼清秀,器宇軒昂,老夫若非礙於他們身世如謎,早巳收他為徒,授予武學了。’‘姐夫,方才那少女驚呼“太陽胎記”及“少島主”,莫非沈少夥會是昔年失蹤之左太郎之後人?’‘啊!舒傑,你這一提使我想起來了“東瀛三凰”身上之圓銅牌正是烙有“太陽”形狀,這……’‘姐夫,沈少俠極有可能是左太郎之後人,問題是左太郎當年流落在中原何處?又與誰結合的呢?’‘這個問題可能連敝主人也不知道,看樣子只有設法查出那奶孃之身世,再循線查下去了!’‘唉!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