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終於弄清楚白馬寺的來龍去脈,難怪薛懷義佔據白馬寺,掀起大波。不過仍不明白眼前仙子為何這麼有興致談起白馬寺的歷史,與他有何關係?
端木菱俏臉揮散着聖潔的光輝,一雙美眸閃動智慧的光芒,香唇吐出的仙音不覺任何情緒波動,續道:“魔門第一代邪帝謝眺,對佛學生出好奇心,遂到洛陽白馬寺聽法,遇上同是前往研習佛法的敝齋始祖地尼,那時她仍未出家,修的是道家丹術,被譽為道門當時無可爭議的第一人。”
龍鷹倒抽一口涼氣,道:“竟有此事!他們是否打起來,導致將來魔門和貴齋的勢不兩立?”
端木菱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落入龍鷹的魔目中變得媚態橫生,一時看呆了眼,想不到她可從劍心通明的境界,轉化為眼前凡心大動的可愛模樣。只恨眼前妙況轉瞬即逝,端木菱已恢復仙子本色,一副看破世情的方外人之態。
端木菱道:“剛好相反,他們是一見鍾情,謝眺還讓她翻閲《道心種魔**》,然而好景不常,兩人對佛教的看法出現南轅北轍的分歧,終於分手,不過卻無損他們間的欣賞和交情,以後終生保持良好關係。”
龍鷹舉起一手,道:“小弟可否問仙子一個唐突的問題,希望仙子坦誠相告。”
端木菱清澄如水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絲不誤透過目光清楚傳遞責怪的信息。
龍鷹投降道:“姑娘大人有大量。小弟再不敢胡亂喚你作仙子哩!”
端木菱唇角飄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是那種難得一見格外扣人心絃的笑容。徐徐道:“龍兄想問的問題,恕我無法作答,因為我並不知道。”
龍鷹難以置信的道:“姑娘真的曉得小弟所問何事嗎?”
端木菱秀眉輕蹙,帶點不悦的道:“你既説出要我嫁你,關心的是什麼,乃路人皆見的事。有什麼難猜的呢?”
龍鷹腦際轟然一震,因為掌握到眼前絕世嬌嬈的仙態之下,藴藏着另一個生動活潑、千嬌百媚的她。只看你如何點燃引發,雖然在目前那是遙不可及的事,但那可能性是存在的。不過若非他有魔種的靈鋭。能直接觸感她的仙心,絕無可能發現她芳心的奧秘。最慘的是他首先要應付她仙心內的殺意。
他想問的是謝眺和地尼有沒有發生**的關係。
端木菱再不容他糾纏,淡然道:“地尼遁入空門,四十歲坐枯禪時,忽然大徹大悟,從此離開佛門,蓄髮還俗,融會佛道兩家功法,創出‘彼岸劍訣’,那就是《慈航劍典》的前身。接着的十多年雲遊四海。隨緣收徒,傳以劍訣。劍訣即佛法,即道法,劍道便是天道。入門出門,剃度蓄髮。是寸心間事,一切隨緣遇。”
龍鷹頭皮發麻道:“姑娘現在説的,肯定從不向外人披露,為何偏要對小弟説出來,是不是想小弟死也死得明明白白的,姑娘不曉得小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永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嗎?”
端木菱雙目射出憐憫的神色。在流垂兩肩如雲的黑髮襯托下,尤顯得她冰肌玉骨懾人心魄超乎塵俗的驚人美態,當她的眸神稍有變化,立即變得顧盼生妍,美目生輝。看得龍鷹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昨天當他見到花間美女,魔心立即失控,立下決心不論她如何有情無情,須付出多少代價,務必得到她芳心;現在面對靜齋仙子,同樣的情況像雪崩般發生,沒有力量可以阻止他這般去做,否則將抱憾終身。
那是天然的吸引力,來自魔種的渴望,沒有人力可以抗拒。更要命的是不但他的魔心渴求端木菱,他的道心更想得到她。從沒有一刻,比這刻更令他感受到生命的真諦。
端木菱現出一絲苦澀的神情,柔聲道:“誰要殺你呢?不過小女子確有破你魔種之法。”
龍鷹倏地坐直虎軀,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雙目魔芒遽增,顯出不可一世的邪帝氣概。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仙子可知小弟因在入庵前感應到仙子的殺機,差點傷透了心,原來竟是一場誤會。”
端木菱首次現出警惕戒備的神色,想不到一句話可把邪帝召魂似的召回來,訝道:“你不害怕魔種被破,生不如死嗎?”
龍鷹從容道:“先不説仙子能否破小弟的魔種,小弟最害怕的是仙子對小弟毫無感覺,要殺便殺。至於仙胎魔種高下之爭,對我來説乃為世間最浪漫迷人的遊戲,當想到終有一天仙子仙心失守,委身下嫁小弟,眼前的災禍苦難算什麼孃的一回事!”
端木菱瞪大美目,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其他男子,不論武功高低、身分地位,對着她時無不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只有眼前小子不但當她是婚娶對象,口出狂言,還加句粗話。芳心真不知是何滋味。
龍鷹也知自己説話逾分,補救道:“嘿!請恕小弟一時給歡欣衝昏了小腦袋,把密藏心中的話衝口説出來。仙子大人大量,不要與小子我計較。哈哈!”
端木菱回覆恬靜不波的仙態,道:“你不想知道端木菱須破龍鷹魔種的原因嗎?”
龍鷹再不是剛才的龍鷹,被她的仙姿妙態激上魔極的成魔至境,灑然道:“有什麼難猜的?仙胎魔種,既是誓不兩立的大敵,又是繾綣多情的一雙。仙子自與小弟在上陽宮於命運的牽引下碰個正着,芳心一直記掛小弟,以致仙法大受影響,因而不願在這樣的情況下找法明那混蛋算賬。所以小弟現已成為仙子迫在眉睫之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收拾小弟後,仙子方可心無罣礙的對付法明。嘻!事實上令仙子猶豫難決的問題根本不成問題,仙子若全心全意愛上小子,一切可迎刃而解,萬勿以為魔種會令仙子你永不超生,只要小弟晉入**第十一重魔變之境,魔種盡化道心,那時小弟對仙子將有百利而無一害。小弟更於此立誓,未臻第十一重的種魔**,絕不真的碰仙子……只是……哈……嘿!頂多來個擁抱親嘴,不會再有其他的行動。哈!”
端木菱保持在劍心通明的至境,一點不被他魔性大發下的瘋言瘋語影響分毫,輕描淡寫道:“龍鷹可知你已成為小女子入世修行的最大魔障,由這刻開始,破掉魔種成為端木菱的唯一目標。現在你的**仍未成氣候,更糟糕的是你對端木菱心存妄念,令你沒法盡展所長,發揮魔種。你的命運已是被註定了,不要怪我,怪就怪你自己吧!”
龍鷹好整以暇道:“所以小弟説眼前面對的是苦難災劫,恰好此正為樂趣所在,惹得仙子對小弟大動干戈,想想都覺有趣。不過仙子小心作繭自縛,你愈對小弟下辣手,小弟愈有機會登上第十一重境界,一旦魔種化為道心,仙子將失去對付我的天然動力,那時小弟伸長脖子讓仙子去劈,仙子也捨不得劈過來,説不定還賞小弟一個香吻。這才真是……哈!仙子的糟糕透頂。”
兩人針鋒相對,在動粗前先來個鬥口,比拚的正是仙胎魔種的心志道行。
端木菱微笑道:“你的魔種活過今天再説吧!”
龍鷹知她動手在即,忙道:“且慢!”
端木菱嗔怪的白他一眼,也在怪自己沒法持亙在劍心通明的境界,皺眉道:“若仍是一派胡言,勿怪小女子沒興趣聽下去。”
龍鷹道:“橫豎仙子決心破我魔種,自該對我多點優惠,嘿!我指的是耐性。”
端木菱沒好氣道:“是你令我失去耐性。説吧!”話出口方曉得犯了語病。
龍鷹卻沒有窮追猛打,正容道:“假設小弟能活過今天,可否與仙子訂立一個愛情賭約,再續我們連手贏金子的賭夢。我這個賭約對仙子有利無害,否則如讓小弟逃返上陽宮,難道仙子殺進來尋小弟的晦氣嗎?”
端木菱仙心重整陣腳,再不敢對龍鷹的魔力掉以輕心,悠然道:“小女子在聽着哩!”
龍鷹道:“賭約期以一年,在這段時間內,只要仙子下戰書,小弟一定赴會應戰,這對小弟來説是非常不智的策略,所以如果仙子仍未能奈何小弟,便徹底打消幹掉小弟魔種之念。哈!大家先變成不打不相識的知己朋友,其他一切,再看命運的安排。哈!仙子終有一天發覺小弟不但不是你的障礙,還是你入世修行的最佳幫手。對法明的來龍去脈,小弟肯定知得比仙子多,而終有一天,我會取他的狗命。”
端木菱淡淡道:“你真的知道他比我多嗎?”
龍鷹道:“難道不是嗎?”
端木菱嘆道:“方外人本不應理會塵世事,只是法明居心叵測,硬以薛懷義任白馬寺住持,令佛門忍無可忍,舉行了當時佛門最高層次的五僧會。結果是五僧聯袂到現改稱為僧王寺的淨念禪院找法明説話,豈知法明一見面便動手,纏戰竟夜,雙方各有損傷,最可怕是法明説退就退,逼得五僧無功而返,且分別於百天內先後圓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