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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章面具人

    唐思倩慢慢的睜開眼睛,立刻驚叫起來,因為她發現自己此刻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坐在椅子上並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她尖叫的原因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是被八道牛筋繩緊緊的捆在椅子上的。無論是誰發現這樣一件事都會大叫的——更何況是個女人!唐思倩拼命扭動着身體和四肢,但每動一下,牛筋便勒緊一分,越發的難受了。不能動,她還可以叫,女人最大的長處通常都是嘴,不但嘮叨起來叫人聽得煩心,叫起來也一定讓人受不了。唐思倩自信只要自己一叫,一定會有人過來,只要有人過來,就會弄明白自己怎麼會到了這裏,怎麼會被綁在這兒。於是她便瘋狂的尖叫着,她的叫聲足以穿透幾層牆壁,她從來也沒有這樣尖叫過,可是等她喊得嗓子都有些疼了的時候,還是沒有一個人出現。唐思倩喊累了,才算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再這樣喊下去也是毫無用處,她這才開始打量起這靜得像墳墓一樣的屋子。這是間很小的石屋,除了一扇密不透風的鐵門和自己所坐的這張椅子以外,再也沒有別的擺設,鐵門中雖然也有一點光線射入,但屋子裏還是陰冷得可怕。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活氣,這裏不是墳墓又是什麼?唐思倩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記憶,她只記得自己到一家小店去買鹽,那是家很普通的店鋪,掌櫃的是個很和氣的老人,而且那和氣的老人還誇獎自己長得漂亮,然後自己就覺得頭有些昏,她還清楚的記得老掌櫃的還扶了她一把,再然後……唐思倩想了想,卻再也想不起什麼了。唐思倩仔仔細細想了三遍,每個細節都想過了,卻還是想不通自己怎麼會被綁在這裏。“莫非是那掌櫃的……”一想到這,唐思倩的冷汗已經流了出來。“他抓自己來幹什麼?他説自己長得漂亮,莫不是對自己有什麼邪念?”“可一個做生意的掌櫃的又怎麼會有這樣一間石室呢?看這堅實的石壁,這裏想必是囚房一類的地方,一個掌櫃的又怎麼會建這樣的一間囚室呢!”“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掌櫃的,而是另有身份,但他會是什麼身份呢?”“難道是白虎堂或者是青龍教?”想到這冷汗已濕透了她的衣衫。“可他們抓自己來又要幹什麼呢?為什麼不乾脆殺了自己呢?”唐思倩左想想不通,右想也想不通,最後頭快累得炸了,卻還是連半點頭緒都沒有找出來。“若是葉白在身邊就好了,至少這些煩心的事他會幫自己分擔。”“他們也不知怎麼樣了,他們見我這麼久還沒有回去,一定會急得發瘋的,説不定他們正四處找我呢!”唐思倩正在思索間,突聽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聲音雖然很輕,但唐思倩還是可以聽出那是兩個人發出的聲音。她立刻屏住了呼吸。思念未定,鐵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隨着光線的射入,已有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長得又高又瘦,臉色蒼白,但眉目顧盼間隱然有威,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睛滿是孤傲之色,他顯然是個慣於發號施令,又不願與人為伍的獨行之人。另一個人錦衣寬袍,自是帶着一份俊逸,但臉上卻戴着一張木製的面具,一雙精芒四射的眼睛也透着幾分詭異。在這樣的一間屋子,看着這樣的兩個人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唐思倩現在就算想叫,也一定叫不出聲了。那高瘦人望着唐思倩,冷笑道:“你為什麼要大喊大叫?”被人莫名其妙的捉到這裏,不喊不叫的人不是聾子就一定是個死人,他竟問人家為什麼要大喊大叫,真讓人奇怪,他怎麼會想出這種可笑的問題!但唐思倩卻一點也不覺得可笑,無論誰看見他臉上的嚴肅的神情,都不會覺得可笑了。唐思倩驚惶的道:“你們……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把我抓到這裏?”高瘦人陰惻惻一笑,道:“當然是想請你來坐坐。”唐思倩道:“我……我不認識你們。”高瘦人道:“那你現在可認識我們了麼?”唐思倩道:“你們到底是誰?”高瘦人得意的道:“‘輕煙直上九重天’這個名字你總該聽説過吧!”一聽見這七個字,唐思倩的心立刻涼了下來,別人也許她還不放在眼裏,但一提到這個人,唐思倩的臉上立刻現出了恐懼之色。“輕煙直上九重天”只看這幾個字就能猜出,有這樣綽號的人,輕功一定十分了得,事實上,整個武林中再也找不誰的輕功能比這個人的輕功更高了,連葉白也不得不承認“輕煙直上九重天”鬼影子的輕功的確是江湖中第一好手。風雲山莊中曾豢養着一匹大漠神駒,名約“白色閃電”,莊主司馬天平愛如生命,有一天,他與鬼影子打賭,想看一看是“白色閃電”的速度快,還是鬼影子的輕功高,於是他們二人約定從武當出發,看誰先到黃山天都峯,等到司馬天平狂奔三日趕到黃山的時候,鬼影子早已在天都峯上吹竹洞簫,第二天“白色閃電”便累得暴斃而亡。此事在江湖中一時間傳為佳話,但唐思倩恐懼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鬼影子的輕功太高,而是因為她知道江湖中的鬼影子也是位仗義疏財、俠肝義膽的獨行俠盜。既是大俠,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眼前這目光猥褻、言語狂傲的人真的就是傳説中的鬼影子麼?唐思倩簡直不敢相信。鬼影子道:“我身邊的這一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唐思倩暗忖:“不用介紹?難道這戴着面具的人,我認識不成?”突聽,面具人道:“唐姑娘,你最好安心在這裏多呆幾日。”他説話的聲音當真是再熟悉不過,可唐思倩此時腦子中已是渾澄澄的一片,哪還想得起來!鬼影子笑道:“她就算想走,也走不成了。”唐思倩突然大聲道:“你們既是請我來,又為何把我綁在這裏,你們這又是什麼意思?”鬼影子道:“若不是唐姑娘提醒,我倒真把這事情給忘了,該死,我真是該死。”他竟真的為唐思倩解開了綁繩子,他雖然説得很客氣,但嘴角卻帶着冷笑,似早已料定唐思倩逃不出他的手心。唐思倩活動了一下手腕,突又嫣然一笑,道:“我已經來了這麼久,你們不會是真的只請我來坐坐吧!”現在唐思倩忽然不那麼害怕了,“他們在自己昏迷時都未把自己怎麼樣,現在難道還能吃了自己不成!”誰知,鬼影子的笑聲比她更大,鬼影子朗聲道:“你錯了,我們請你來,真的只是想讓你在這裏坐一坐。”唐思倩道:“哦!”鬼影子道:“你不相信?”唐思倩眼波流動,柔聲道:“鬼影子的話我若是不信,天下間還有誰的話值得相信呢!”鬼影子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都沒有什麼區別。”唐思倩道:“哦!”鬼影子道:“你可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麼?”唐思倩不知道,她想得頭都疼了還是想不出,所以她乾脆就什麼也不想。唐思倩柔聲道:“我正想問一問。”女人對付男人最有效的武器就是微笑,唐思倩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一笑起來,簡直可以迷掉人的魂魄,鬼影子已經有些飄飄然了。鬼影子道:“你在這裏又避風又遮陽,當真是再好也不過了,免得整天的東躲西藏,又要時刻提防着被人暗算。”唐思倩愕然的道:“你怎麼……”鬼影子笑道:“我當然知道,而且知道得還很多,特別是關於你們。”唐思倩突然間似想到了什麼,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嘎聲道:“這裏……這裏難道是青龍教?”鬼影子笑道:“如今聰明的女孩子已經不多了,幸好我還能遇到一個。”他頓了頓又接着道:“天下間還有哪一處不是青龍教的地方呢!聰明的女孩子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唐思倩怵然的道:“難道……難道你也是青龍教的人?”鬼影子道:“若不是青龍教的人,此刻我又怎麼會笑得如此開心呢!”唐思倩的心一下子涼到了腳底。鬼影子望着唐思倩,輕聲道:“其實你也用不着害怕,我們根本就不會為難你一個女人……”唐思倩突然放聲大叫,道:“你們把他們怎麼樣了,葉白他現在在哪?”她的眼圈都紅了,抓自己來卻不是為了要自己,不為自己當然就是為了葉白,這豈非一加一等於二一樣簡單!鬼影子淡淡的道:“天下男人多得是,你又何必痴痴的惦記着他一個人呢!”唐思倩似沒有聽見他的話,仍喊道:“你們把他怎麼樣了?”鬼影子沉着臉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已經死了。”一句話説出來,唐思倩好似被晴天霹靂霹中,險些載倒在地。“葉白死了,葉白真的已經死了!”過了許久,唐思倩忽然又笑了笑,道:“不會的,我不相信。”鬼影子道:“我們為何要騙你,四把刀和葉白又不是神,他們難道就不能死麼?”唐思倩道:“我不相信,天下沒有人能殺得了他,沒有人能。”一提到葉白,唐思倩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這兩個字就好像是一副興奮劑,讓她又重新振作起來。天下間的確沒有人傷得了葉白。面具人道:“葉白的確是個難對付的人,但他也有弱點,有弱點的人也會像平常人一樣的死去。更何況有一個人可以輕易就取葉白的命。”唐思倩道:“誰?”鬼影子咯咯怪笑,道:“當然是你,天下間只有你一個人能殺得了葉白,葉白唯一不會提防的就是你。”唐思倩冷笑道:“你們想讓我去殺葉白,你們是不是瘋了?”鬼影子望着面具人笑道:“她在問咱們是不是瘋了,你説這多有趣!”面具人正色道:“我們本就不奢望你能答應,因為現在葉白已經是個死人了。”唐思倩怒道:“你胡説!”鬼影子笑道:“既然唐姑娘還不相信我們,那我們就給她講個故事如何?”還未等面具人答話,鬼影子已經沉吟道:“假如有一個人易容成你的模樣,他就可以接近葉白,葉白做夢也不會想到‘你’會向他下毒手。”唐思倩驚得張大了嘴巴,道:“你……你……”鬼影子接着道:“你也一定不相信世上還有什麼易容術可以騙得過葉白,是麼?”世上的確沒有什麼能騙得過葉白的眼睛,他的靈活,他的機智,他的聰敏都是常人所不及的,唐思倩對葉白充滿了信心。鬼影子嘆了口氣,道:“中原之內真的找不出這樣的易容高手,就連天巧童子也只不過會做幾張人皮面具而已,可你莫要忘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唐思倩失聲道:“是……是忍者!”鬼影子似是一怔,但馬上笑道:“我説過,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唐思倩眼中滿是驚恐,喃喃道:“真的是他們,真的是忍者!”鬼影子道:“你雖然聰明,可又能怎麼樣,你能救得了葉白麼,忍者門要殺的人還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葉白也不會例外。”唐思倩怔怔的坐在那裏,眼中噙滿淚花,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來。“如果真的如鬼影子所説,那葉白現在……”唐思倩幾乎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冷汗已濕透了重衣。鬼影子笑道:“唐姑娘還是想得開些,縱然葉白不死,你和他在一起也只能過着逃亡的生活,莫不如……”唐思倩突然嘶聲道:“你滾!你們都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們!”鬼影子幾時受過這等侮罵,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是活得膩了。”語畢,舉掌就要向唐思倩當頭劈下,突聽面具人道:“慢着,你答應過我什麼,你難道忘了不成!”鬼影子舉在空中的手緩了緩,回過頭看了眼面具人,似是極為敬畏,勉強笑道:“我當然記得,只是這丫頭太不識抬舉……”説話間,唐思倩突然站起身,閃電般擊向鬼影子,唐思倩雖然嬌柔纖弱,但這出手間卻是又狠又快,掌風呼嘯,直取鬼影子的前胸“華蓋穴”。鬼影子驚“噫”一聲,身體一晃,人已經硬生生向後盪出一丈多遠,僅憑這份輕功就足以叫人乍舌!誰知,唐思倩攻出的幾掌俱是虛招,她掛念葉白心切,再加上她也自知絕非眼前這二人的對手,她只想搶攻佔得先機,再奪門而出。三掌逼退鬼影子,唐思倩凌空一個翻身掠向鐵門,突見眼前身影一晃,鬼影子已攔在了她的面前。鬼影子後發而先至,輕功也不知要比唐思倩高出多少倍!唐思倩身子猛然一挫,幾點烏芒暴雨般直射向鬼影子,唐門素以施毒、暗器聞名於天下,這一襲之威足以驚天動地。烏芒夾雜着尖鋭的風聲呼嘯而至,鬼影子似是早已料到了唐思倩會有此一招,他忽然冷嘯一聲,振臂沖天而起。屋子的空間本來就不太,唐思倩的暗器更是漫空皆是,眼見鬼影子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就在唐思倩覺得已穩操勝券的時候,突然她只覺得肋下一麻,自己已被人點住了穴道。鬼影子翻身落地,陰惻惻一笑,道:“還想從我手中逃脱麼,我剛才可真是白誇你聰明瞭,你簡直一點也不聰明。”面具人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剛才發生的事好像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份鎮定自若的功夫比鬼影子的輕功更可怕。唐思倩的眼淚已急得快要流出來了,但身子卻釘子般立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鬼影子道:“你在這裏呆的時間還很長,你還是先坐下來吧!”説着,他就要向唐思倩伸過手去。唐思倩發瘋般吼道:“別碰我,滾開!”她一見鬼影子就想嘔吐,她寧可一頭撞死,也不願意這樣的人碰她一下,可現在連“死”都變成了奢求。鬼影子似是也被唐思倩嚇得怔了一怔。面具人冷冷的道:“你沒有聽見麼,別去碰她。”鬼影子也冷笑道:“我對女人從來就不感興趣。”面具人道:“那你還不滾!”鬼影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眼中射出了兇光。他終究也是個男人,男人就都有些面子,唐思倩雖然已成了他的階下之囚,但她也終究是個女人,男人在女人面前怎麼肯忍受得了這個窩囊氣。鬼影子再也受不住,多年的積怨終於暴發,怒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滾,我敬你,卻不是怕你。”面具人淡淡的道:“好,很好。”鬼影子道:“這些年我早已受夠了你,你實在是欺人太甚……”面具人一雙精芒四射的目光從面具的兩個小孔中射出,他雖沒有説什麼威脅的話,但鬼影子已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鬼影子一邊説話,一邊不住的向後退着,眼睛卻偷偷的瞟着門,他已開始想溜了,這個面具人他實在不想得罪,但現在既已經得罪了就只有趕快開溜。鬼影子若不是個聰明人,而只憑着自己的輕功,他已不知要死多少回了。空氣立時變得緊張起來,唐思倩反而怔住了。“這面具人到底是誰?”面具人還是靜靜的站着,瞳孔中的寒芒卻比刀鋒更冷,無論是誰都會懼怕這樣的眼神,都會懼怕這樣的敵人。鬼影子本想退到門口,可他的腳步還未移動幾下,面具人已經向他逼了過來,屋子裏驟然充滿了殺機。鬼影子悚悚的道:“我就不信你敢動我一下,教主……”面具人道:“我也不信。”在他説完這個“信”字的時候,手中已多了柄柔若柳枝的軟劍,“唰唰唰”三劍急削鬼影子的身前七大要穴。劍光宛若天際將垂夕陽散發的媚人光彩,又似風中左右輕擺的枝條,端的是美麗無比,唐思倩竟似看得痴了。“這是什麼劍法?怎麼會如此的美麗?”劍法本不該用“美麗”來形容,但劍光舞動,實在找不出哪一個更好的詞來形容這劍光的燦爛與輝煌!鬼影子驚呼道:“你真敢……”他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展動身形,向旁邊掠去,但他還是略慢了半分,“哧”的一聲,左肋已被劍鋒割出一條六七寸長的口子。不是他太慢,而是面具人的劍太快,快得叫人難以置信!鬼影子怒吼一聲,不退反攻,直向面具人撲了過去,他已決心一拼。這面具人手中一把軟劍,連刺帶挑,劍光閃處寒風四起,又狠又毒又辣,一時間舞得風雨不透,縱是鬼影子輕功高絕,也衝不出這劍光織成的光幢之間。兩人越戰越酣,眨眼間已是五十多回合,鬼影子雖然輕功不錯,但招式間陰柔有餘,剛猛不足,顯然不是那面具人的對手。一個輕功太好的人通常都不喜歡和人硬碰硬,今天他碰到的雖然也是一位善長陰柔劍法的人,只可惜面具人的劍法陰柔中卻殺氣十足,似是恨不得一下子將鬼影子置之於死地。這面具人的劍法,輕靈,飄逸,灑脱,如行雲流水,與南海密宗的劍法頗有相似之處。但唐思倩敢斷定,這人絕不是南海劍派的弟子。過了半晌,唐思倩突然失聲驚呼,因為她想到了一件事。“這莫非是‘七七四十九式落日舞柳劍法’?”“那這面具人莫非……莫非是柳凡?”唐思倩雖然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又不得不相信。當初她在千柳莊的時候,就覺得柳凡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特殊,所以她才鬧着要葉白離開千柳莊。一個女人通常都會對男人的目光很敏感,她知道柳凡喜歡自己,一個為愛瘋狂的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可堂堂的千柳莊的少莊主柳凡又怎麼會加入青龍教呢!這不可能,絕不可能。”“可他若不是柳凡又怎麼會這套‘落日舞柳劍法’呢!江湖傳聞的一代俠盜鬼影子都可能是青龍教的人,柳凡為什麼不可能呢!”“這面具人是柳凡,一定是他。”思慮未定,鬼影子凌空踢出七腳,直攻向面具人的咽喉,面具人劍光倏地一收,一式“落日歸天”,人劍合一,直襲向鐵門。唐思倩這一次敢確定這看似熟悉的劍法一定是“舞柳劍法”,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一式“落日歸天”,但這人劍合一的劍式,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種。“那這面具人一定就是柳凡,這是萬萬不會錯了。”這屋子實在太小,鬼影子的輕功十層中只能發揮出五六層,無形中他已吃了大虧。鬼影子這七腳也皆是虛招,他只想趕快離開這裏,七腳踢出,他已折向鐵門。面具人也似早已算準了鬼影子的企圖,只見一道飛天驚虹直向鬼影子瀉下,一聲慘呼,鮮血雨花般灑落一地,鬼影子的人已如斷鏃之羽,筆直而落,“噗通”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鬼影子滿眼的慌懼與怨毒,嘴角不住的往外泌着鮮血,身體卻已經漸漸變得僵硬。面具人手腕一翻,軟劍已被收入腰中,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顯得更加的詭異。面具人揚起頭,看着唐思倩,目光中突又帶着絲説不清的神情。過了許久,面具人轉身邁步向外走去。唐思倩突然用盡全力,高呼道:“柳凡,你別走。”面具人聞言,身子頓然而止。他雖沒有回頭,但整個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着。“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柳凡,也不認識這個人。”他語氣冷漠,但他的聲音彷彿也在顫抖。唐思倩道:“我知道是你,柳凡,否則你又怎麼會這套‘落日舞柳劍法’?”面具人道:“對青龍教來説沒有秘密可言,那套劍法也無出眾之處,為何別人就不能會?”唐思倩道:“你若不是柳凡,為什麼要戴着面具,你敢不敢轉過臉來摘下面具。”面具人還是沒有轉過身,只是道:“我面目被毀,不想讓人看見我這張魔鬼一樣的臉,所以才戴着面具,連這道理你都不懂麼?”唐思倩慘聲道:“我不管你是誰,我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求求你放了我!”面具人嘆了口氣,道:“唐姑娘,這裏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這裏沒有人能找到你。”唐思倩流着淚,道:“我不要呆在這裏,我要去找葉白,只要你肯讓我見到葉白,我……我什麼都答應你。”一個女孩子若是説“什麼都答應你”代表着什麼呢?面具人道:“你説的可是真話?”唐思倩咬着嘴唇,淚如雨下。“為了葉白,自己真的什麼都肯做麼?”她在心中暗暗的問着自己。面具人跺了跺腳,道:“也罷!”説着,轉身疾步向唐思倩走了過來。唐思倩驚恐的道:“你……你要幹什麼?”面具人道:“為葉白,你真的什麼都肯做麼?”他問的竟和自己剛才想的一模一樣!唐思倩不敢肯定,她現在甚至不清楚自己在説些什麼。但唐思倩還是狠狠的點了點頭,只要讓她再看一眼葉白,就算馬上去死又能怎樣!面具人忽然閃電般出手,“啪啪”兩下,解開了唐思倩的穴道,然後便扭過頭,揮了揮手,道:“你走吧!”唐思倩愕然的望着面具人,過了良久,才道:“你真的肯放我走?”面具人道:“快走,免得我又改了主意。”唐思倩心中一陣狂喜,她感動得已快要流下眼淚來,面具人真的這麼簡單的就放自己走麼?唐思倩已不管那麼多,但剛奔出幾步突又折了回來,望着面具人,道:“柳凡,我希望你也離開這裏,永遠也不要再回來。”説完調頭大步衝了出去,這種地方她再多呆一刻也會發瘋。她剛到門口,突聽面具人道:“等一等。”唐思倩立時收住了步子,連頭都未回,只是冷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如果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她雖然想再見葉白一面,但若真被玷污了身子,就算見到葉白又能怎樣呢!自己絕不能對不起葉白。面具人道:“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唐思倩道:“我在聽。”面具人道:“葉白現在縱然不死,也已形同廢人,他看見你恐怕更會視你為仇人。”唐思倩冷笑道:“這用不着閣下操心。”面具人道:“如果葉白還沒有死,他以後最好莫要再出現在江湖上,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葉白現在一定還沒有死,至少還有一線希望。”“葉白就算能活下來也絕不是青龍教的對手,他再在江湖中走動,只能是憑白送死”面具人沒有直説,但她已明白,她雖然明白,但還是連一點感激的意思都沒有。“你的話説完了?我可以走了麼?”面具人道:“你可以走了,告訴葉白,我敬佩他。”唐思倩已飛跑着衝出了這間屋子,這面具人到底是誰,她已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葉白現在怎麼樣了,她的心已完全被葉白填滿。望着唐思倩的遠去的背影,面具人長長的嘆了口氣,鋭利的目光瞬間變得蒼老而淒涼,喃喃道:“柳凡啊!柳凡,你若是真能尋得這樣一位紅粉知已,就算馬上去死,又何妨呢!”過了許久,面具人徐徐掀下了面具,立刻露出了一張滿是滄桑的臉。他哪裏是柳凡!——這神秘的面具人赫然竟是千柳莊的莊主柳夜明!——網絡圖書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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