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健馬好不容易衝出狼羣的包圍,長嘶一聲之後,立即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的往前面衝去。
梅瑤萼雖覺腹部陣陣疼痛,為了逃命,她伏在長頸咬牙馳去。
那羣狼鍥而不捨拚命的追逐着。
一直到夕陽下班,明月上來接班之際,那騎健馬畢竟不習慣於長時間在沙漠奔馳,速度越來越緩了!
梅瑤萼那陣疼痛越來越密集了,它疼得眼冒金星,冶汗直流,雙唇已被咬得鮮血淚汩直流了!
那羣灰狼卻仍追得很起勁!
終於,那騎健馬在一聲悲嘶之後,脱力倒地了。
此時,梅瑤萼正值再度陣痛,只聽她淒厲的「啊!」了一叫,寶劍脱手而出,人也被摔飛出去。
「砰!」一聲,她立即暈眩!
下裳倏然被一片殷紅染透。
半晌之後,狼王已率領羣狼奔到近前,狼王曳然止身之後,羣狼立即止身張口呼呼喘個不停。
狼王喘息半晌之後,疾射向昏倒在地的梅瑤萼。
倏見她的下裳一陣蠕動,接着傳來一陣「哇!哇……」兒啼聲音,狼王倏地剎住身子停在她的左腳旁。
羣狼將那騎健馬爭食完後,默默的趴在原處瞧着她。
倏見狼王將右前腿抓住它的下裳,向後一扯,「裂!」的一聲,一位雙目緊閉,卻不住啼叫的小壯丁立即出現在羣狼的面前。
狼王立即怔住了!
倏見一隻母狼奔到狼王的身邊低吼一陣子。
狼王沉吟半響,點了點頭。
母狼歡噑一聲,立即上前咬斷臍帶,同時咬起那個小壯丁。
狼王長噑一聲之後,羣狼立即跟着它疾奔而去,明月高懸在半空中,以柔和的光輝照撫遭遇坎坷的梅瑤萼的身上。
沙漠的氣温晝夜相差甚大,入夜之後,氣温即由酷熱轉涼,在醜初時分,梅瑤萼終於被凍醒過來。
她忍住劇疼,坐起之後,一見自己那染滿血跡的十裳已被撕破,自己那圓鼓的肚皮已經變平,它立即失聲叫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目光觸到遠處的馬骨骸,她不由打個寒顫,忖道:「難道有人出手救了我嗎?
不對呀!
四周並無打鬥的痕跡及屍體呀!」
任她如何的聰明,也想不列那隻母狼竟會突然浮起母愛的天性,説動狼王收下了她的兒子哩!
妯正在沉思之際,突被一陣「叮噹」聲音驚醒,她慌忙拉起下裳,遮住裸露在外的大腿,然後抬目一瞧。
那「叮噹」聲吾越來越清晰,產後體弱的她雖然極力凝視,卻只見到一騎通體白色的健馬朝自己馳來。
疾馳中的白馬突然剎住身子,只見馬上之人右手一招,梅瑤萼遺落在地上的那隻寶劍已飛入來人的手中。
來人駢指朝劍葉一彈,立聞一陣龍吟輕響,來人脱口喝道:「好一把上古神兵,不知劍主是誰?」
梅瑤萼乍見那騎白馬以及挺坐在馬上的那位青衫俊逸青年,她倏地心中一顫,忖道:「天呀!他會是武林才子章益強嗎?」
她立即又想起那位化名「章天民」的谷雲峯。
她在被他強暴之時,雖然一直美目緊閉,可是,她早已將他的容貌,身材及聲音牢記在心頭,這些日子來更是天天想起他。
她恨透他了,她恨不得啖他的肉,喝他的血。
就在她沉思之中,突聽一陣清朗的聲音問道:「姑娘,你有困難嗎?」
梅瑤萼突然一醒,慌忙低頭道:「有勞公子見問,小女子遭狼羣襲擊,僥倖餘生!」説完緩緩的欲站起身子。
青衫青年一見鮮血滴落在她的雙腿之間,慌忙飄掠到她的身前五尺外,關心的道:「姑娘,你似乎負傷不輕哩!」
梅瑤萼只覺一陣暈眩,身子晃了一晃,搖頭道:「沒……沒關係!」
「姑娘,在下章益強,在下黃昏時分發現一大堆枯骨及血跡,判系旅客遭狼羣撕食,因此循跡來此決心要殲滅這羣畜生。
「在下身上備有靈藥,姑娘如果不嫌棄的話,暫時在此休養,容在下去殲滅那羣畜生之後,再護送姑娘離開沙漠。」
説完,取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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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瑤萼一聽來人果然是自己原本雄心萬丈想要挑戰的人,一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心中不由暗暗感慨!
一聽他説完之後,她立即低聲道:「多謝您的關心,小女子自己有藥,不過,小女子倒有一事想要請您幫忙。」
章益強收回小瓷瓶,道:「請説!」
「大俠,小女子在力乏昏倒之後,腹中的嬰兒流出體外,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尚請大俠在發現狼羣之時,順便代為察看!」
「啊!會有此事,狼羣怎會放過姑娘呢?」
「這正是小女子詫異之處!」
「嗯!會不會是另有他人嚇退狼羣,救走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因為狼羣數量甚多,此地又無力斗的痕跡!」
「嗯!果然不錯,姑娘心思甚密,在下佩服,姑眼請在此休息,在下晌午之時,定會回來此地的!」
「有勞大俠了!」
武林才子章益強離去之後,梅瑤萼取出藥丸,內服外敷一番之後,立即重又坐在沙上默默的調息起來。
當她醒轉之後,一見豔陽已經高掛在天空,她只覺元氣稍復,立即開始清理臍帶及替傷口上藥。
弄妥之後,她又仔細的打量四周之後,一邊感傷坎坷遭遇,一邊默默的思忖她的孩子為何會失去呢?
一直到晌午時分,一陣蹄聲過後,章益強果然依約回來,她一見那騎健馬通體發出紅汗,立知他一定趕了不少的路。
她的心兒不由一陣感動。
章益強飄下馬之後,苦笑道:「姑娘,真抱歉,在下循跡追蹤那羣畜生,想不到卻會斷了線!」
梅瑤萼略顯失望之色,不過,由於她戴上面具,因此並無顯露在外,只聽她低聲道:「多謝大俠的辛勞。
「姑娘,在下對沙漠的氣温頗為熟稔,若在下沒有判斷錯誤,此地在入夜之前必有龍捲風來襲,請姑娘還是早點離開此地吧!」
行走沙漠,最怕的就是遇上狼羣及龍捲風,因此,梅瑤萼聞言之後,立即站起身子,不過,由於傷口未愈,她不由悶哼出聲。
章益強關心的道:「姑跟,請上馬,在下略諳輕功,勉可追隨在側!」
梅瑤萼一聽他如此的設想周到,不由暗歎道:「唉!造化弄人,我若能在一年前就認識他,豈會有今日之劫!」
她立即客氣的道:「這……不太妥吧!」
「姑跟,江湖兒女,何必客氣呢?請吧!」
説完,牽着白馬走到她的身邊。
梅瑤萼道過謝,緩緩的上馬之後,低聲問道:「大俠,你可知道祥雲庵在何處?」
説完,緩緩的壓下頭。
「啊!姑娘是要去見祥雲神尼嗎?」
「是的!」
「啊!請恕在下冒昧揣測,姑娘是不是姓梅,芳名瑤萼?」
梅瑤萼身子一震,脱口問這:「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哈哈!太巧啦!在下此去奉家師之命前往拜見祥雲神尼,適逢師叔大漠師太亦在場,因此,得以獲悉姑娘的芳名!」
「啊!會有此事,你難道是天德師伯之徒嗎?」
「正是!」
「天呀!竟有這麼巧的事兒………唉!」
「姑暇,你…………」
梅瑤萼暗歎命薄,聞言之後,忙搖頭道:「沒什麼,章師兄,家師目前是不是仍然在祥雲庵?」
「師叔已經去見家師了,她留下這塊古玉作為信物,矚小兄在遇見你之時,與你同返師門!」説完,已自懷中掏出一塊方形古土。
梅瑤萼瞄了一眼,立即認出那塊古玉正是師父一向貼身珍藏之物,她的身子也為之輕輕的一震!
她奉師命下山,一方面是要增加江湖歷練,最主要的是要尋找師父未出家前之師兄天德大師。
她由師父平常的神情,知道師父與師伯必有一段兒女之情,師父此次將珍藏的古玉交給章益強,必然含有撮合自己與他的用意。
偏偏自己福薄,唉!
她又脱口輕聲一嘆。
聰明的章益強體會得出她的感受,立即忖道:「據師叔表示,師妹並沒有中意的對象,怎會獨自一人在大漠分娩呢?」
兩人各有心事,因此默默的沉思着。
一直到那騎白鳥輕嘶一聲之後,章盆強抬頭望望天色,道:「師妹,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走吧!」
梅瑤萼輕輕頜首,繮繩一抖,白鳥立即平穩的朝前馳去。
一個月之後,他們二人各跨一騎,來到濟南城外化德寺,梅瑤萼產後身虛,沿途雖依時休息,卻仍現疲態。
加上她擔心會遭師父責罵,因此,在下馬之後,立即低頭默行!
章益強吩咐兩位小沙彌將馬牽走之後,含笑道:「師妹,家師及師叔可能在後廂禪房,咱們走吧!」
梅瑤萼輕輕的頷頷首,立即跟在他的身後,繞過正殿右側,朝後廂行去。
兩人剛走入後院,立即見一位三旬和尚迎上前道:「師弟,你回來啦?」
「是的,師妹,我替你介紹一下,他就是道風師兄,師兄,她名叫梅瑤萼,是大漠師叔之唯一得意高足!」
「阿彌陀佛,貧僧久仰「六丁神女」之俠名,想不到竟會是梅師妹,今日一會,貧僧甚感榮幸,阿彌陀佛!」
「帥兄繆贊,小妹承當不起!」
「師妹太客氣啦!請隨貧僧來!」
梅瑤萼二人隨着道凡進入一間佈置幽雅的書房之後,立見一名體態魁梧,相貌堂堂的五旬僧人及一位相貌清麗的中年女尼。
梅瑤萼喚聲:「師伯,師父。」立即跪伏在地。
這位五旬僧人正是化德寺的住持天德大師,只聽他宣聲佛號之後,含笑道:「萼兒,起來吧!拿下面具,讓師伯瞧瞧「六丁神女」的廬山真面目吧!」
梅瑤萼略一猶豫,立即起身取下面具。
章益強立即瞧得身子輕震,目泛異采!
大漠師太卻神色一變,沉聲道:「萼兒,你發生了何事?」
梅瑤萼咽聲喚句:「師父!」立即重又跪伏在地。
大漠師太忙上前扶起她,關心的問道:「萼兒,你究竟出了何事?」
「我……我………」
大漠師太略一思忖,立即將她帶入右側一間禪房內。
梅瑤萼立即咽聲將自己的遭遇説了一遍,説完之後,已泣不成聲的依偎在大漠師太的懷中了。
大漠師太咽聲道:「萼兒,苦了你啦!全是為師的錯,你放心,師父一定會助你找到那個畜生及查明你那孩子的生死的!」
「師父,謝謝你!」
「唉!苫命的孩子,我本來已決定將你許配給強兒,想不到竟會發生這種意外,老天爺實在太狠心了!」
「師父,你就替徒兒剃度吧!」
「痴兒,你非空門之人,別胡思亂想!」
「可是………」
「唉!痴兒,你別胡思亂想了,先把身子養好再説吧!」
三個月之後,大漠師太及天德大師分別攜率梅瑤萼及章益強從羅浮山開始,暗中搜尋一位名叫:「章天民」的高手。
他們那知道谷雲峯已被易過容,在惠州菜市場賣豬肉呢?
不過,由於天德大師四人地毯式的搜索,令符大及符二提高了警覺,延遲了恐怖的暗殺計劃,讓「黑名單」中的人物多活了六年。
六年,時光無情,悄悄的流逝了六年。
明月仍然高懸在空中,月光灑在金色的沙漠上,一望無瀚,任何人若置身於此地,保證會陶醉了!
尤其在大漠北隔片廣十餘丈方圓的綠州更是一片寧靜,月光映在那平靜的水面上更是份外的美麗。
怪的是在綠州四周十餘丈外分別有一塊丈餘高,半丈寬的大石,石上被人以利刃各刻下「水中有毒」四個醒目的大紅字。
這兒就是令人聞名變色的「魔鬼綠州」,歷年來不知有多少行旅在飲過該處的清水,卻立即暴斃在水旁。
最恐怖的是每具屍體倒地盞茶時間之後,屍體立即逐漸的化為黃水,嚇得那些沒有飲水的人邊念「蝦米豆腐」邊逃命!
在人們的宣染之下,「魔鬼綠州」已含人聞名變色了。
即使是被譽為「武林才子」的章益強在六年餘前追蹤狼羣,在距離鹿鬼綠州里餘遠處,也自動繞道避開了!
突見平靜的水面一陣旋動,「嘩啦!」一聲,一頭灰狼破水而出,在遠處水面略一停頓,立即躍到水邊。
只見它渾身略一抖動,將體外的水珠震落在地上之後,立即躍落出裏餘遠,靜靜的仰首坐在沙漠上。
「嘩啦…………」聲音一直響個不停,一頭頭的灰狼自水中迅疾射出,井然有序的仰首坐在裏餘外遠的沙漠上。
半個時辰之後,沙漠上已坐了數千頭灰狼,沙漠上立現出一片灰暗的駭人景象,充滿詭異及恐怖。
突聽「嘩啦」一響,一頭小犢股的灰狼自水中疾射而出,怪的是它的背上居然伏着一位四尺餘高的小傢伙。
那頭灰狼一躍到水旁,立即仰首「喔………」的噑叫一聲。
那個小傢伙將身子坐正,居然也仰首「喔……」了一聲,那聲音雖然沒有狼聲那麼淒厲恐怖,卻也令人聞之心悚!
羣狼立即也隨聲附和起來。
聲若鬼嚎,所幸沒有外人,否則不被嚇死才怪!
那個小傢伙不但不怕,反而叫得更起勁了!
那隻狼王將頭一偏,輕輕的一碰小傢伙的右掌示意他坐穩之後,四足一縱,立即朝羣狼聲前射去。
「叭!」一聲,狼王落地之後,立即掉轉身子面對羣狼。
那個小傢伙雙掌朝狼背一按,身子立即向前一射,翻個筋斗之後,已經落在丈餘外一頭灰狼的背部。
好小子,年紀小小的,竟有駭人的力夫。
他剛轉身坐定,那隻狼王立即「喔喔哇哇咕嚕」厲叫起來。
它好似在訓話,羣狼一直專心聽訓。
當它住口之後,羣狼齊聲厲噑,那個小傢伙雙掌朝狼背一按,飛快的在羣狼背上縱躍,剎那間之徑,即已躍落在母狼的背上。
狼王長噑一聲,立即率領羣狼疾奔而去。
黃潮滾滾,羣狼在剎那間已走得清潔溜溜了!
那傢伙長得又粗又壯,滿頭亂髮披散在背上,那對又圓又大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羣狼消逝之處,一臉的羨慕之色。
他正是梅瑤萼之子,他不但奇蹟般的逃過被狼羣分屍之劫,更被帶回此處,由數只正在哺育幼狼的母狼負責哺育。
他尚未滿週歲即能「牙牙」學狼叫,同時到處亂爬,只要狼羣吃什麼東西,它也搶着要吃一口,因此,雖只六歲,卻已長得粗壯。
狼王「深明大義」,在他滿週歲不久,立即指派兩隻狼訓練小傢伙學習人類走路及來去縱躍。
別看這羣狼兇狠無比,動輒撕食人類,司是,它們對於這個小傢伙卻是愛護有加,而且照顧周到。
它們不但陪着他玩,而且經常留一些奇奇怪怪的好東西給他吃,因此,把他喂得好似一頭小犢般強壯!
此時,他羨慕萬分的瞧着狼羣「出征」,一直過了好半晌之後,方始「喔…
……哇……」叫了一陣子,詢問自己何時可以「出征」。
母狼「喔……呀……哇……」説了一陣子,告訴他不能出去,否則一定會被他的同族殺害,嚇得他又驚又不服氣。
只見他將身子一躍,立即在沙漠上來回的奔躍縱躍,喉中「喔………」沉吼,雙手十指更在沙上不住的挖動,倍增猙獰。
母狼知道他又在鬧性子了,立即默默的蹲坐在地上。
這個小傢伙不但氣真足,體力也甚充沛,又吼又叫,又撲又跳,又抓又撕,足足的忙到朝陽將現,仍意猶未盡。
母狼打個盹,一見天色已將亮。立即警覺的沉吼一聲。
小傢伙頓了一頓,望望天色,立即躍上狼背。
母狼朝四周又瞧又嗅片刻,確定沒有人類之後,疾奔至沙洲「拍!拍!」兩聲,立即又鑽入水中的通道。
那是一條只能供一人通行,而且佈滿清水的通道,母狼閉上雙目,四肢朝前連劃半個盞茶時間之後,立即來到一個五丈長寬的水洞。
那洞雖然佈滿清水,可是在右側洞壁前有一個五尺方圓的凹洞,洞口嵌着一圈亮澄澄的圓珠。
那些圓珠計有三十六個,每個皆有兒拳粗,洞口雖然凹陷,清水卻只能在珠外湧動,根本無法流入洞。
母狼一式「飛蛾撲火」疾穿入珠洞內。
被它帶起的那些清水在接近圓珠之際,倏又被那些圓珠「驅逐出境」,看來它們似傳聞中的「避水珠」哩。
母狼通過圓珠之後,沿着一條斜坡朝下奔去,在沿途轉角處,壁上的圓珠照耀之下,它所奔馳的斜坡居然是一條凹凸不平的青石道路。
道路兩旁居然是由無數塊花崗青石堆徹而成的城牆,瞧壁上的斑剝不全石像,可見這是一座古老的沉城。
母狼奔人大殿之內,繼續衝入一個小房間停在右側壁前。
只見壁前矗立一個石池,池中有半池黝黑液體,不知系何物?那小傢伙乍見那池液體,立即躍下狼背退到遠處。
母狼雙目一瞪,沉吼一陣子。
小傢伙無奈之下,只好怯生生的爬入池中。
他剛躺入水中,全身立即劇顫,口中厲嗥不已。
母狼站在池旁嚴密監督,令他不敢起身。
這是狼王規定的每日功課,小傢伙必須躺到不覺得疼痛才準起來,他原本以為狼王今日不在,自己可以「蹺課」了,誰知,還是偷懶不得。
這羣狼居住這個古城已有十一,二年,平日若有那條狼內外傷,只要喝口「黑水」或將傷處在池中泡一泡,立即安然無恙!
因此,狼王規定小傢伙每天必須在池中泡一次。
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小傢伙不叫了,母狼突然心血來潮,低吼連連,示意他開始將頭部也泡入水中。
小傢伙猶豫半晌,只好吸口氣,閉眼將頭部泡人水中,一陣灼熱刺疼,立即使他冒出水面。
母狼低吼一聲,左前足一按,立即將他按入水中。
它這一按,小傢伙可吃足了苦頭,因為,他畢竟無法閉氣太久,可是,他曾經捱過母狼的「修理」,不敢掙扎。
終於,他憋不住氣了,他開始掙扎了!
母狼那懂這麼多,一聲沉吼,一邊躍入池中曲腿緊緊的按着他的前額及身子,「咕嚕」連響之中,小傢伙吞入不少的黑水了。
他越掙扎越劇烈,母狼的吼聲越來越響了。
它是「愛子心切」,責怪他不知好歹。
小傢伙已被灌了一陣子「黑水」,情急之下,雙掌按在狼腹用力朝外一推,「叭!」一聲,母狼立即撞上房頂那顆鵝卵圓珠。
圓珠應聲而碎,母狼被碎珠刺傷背部,立即挾着厲噑下墜。
可是當它墜落地上之後,小傢伙及那個石池卻已消失不見了,屋內由於圓珠已碎,立即一片黝暗。
母狼驚慌的在壁前厲吼連連,四肢連抓。
那知這塊地面乃是由一塊寒鐵鑄成,因此,儘管它抓得爪斷血流,卻仍然無法損傷分毫,急得它厲吼更劇。
情急之下,它改抓向壁角。
可是,它剛抓兩下,只聽「軋……」聲響中,自對面壁間突然現出兩個小孔,兩枚拗黑小矢已經疾射而入。
「喔………」一聲慘叫,它的腹部及頭項各中一矢,立即倒地。
掙扎數下之後,立即斃命。
且説小傢伙將母狼推開之後,剛要鑽出頭,倏覺石池一陣晃動,居然朝下墜去,駭得他慌忙將雙手緊抓着池沿。
只聽「砰!」的一聲大響,石池已經墜地應聲而裂,小傢伙在劇震之下,立即被摔昏在地。
那是一個佈置得富麗堂皇的房間,不但,桌椅牀俱全,壁間更嵌有三粒兒拳大的明珠,顯得分別的亮麗。
榻上並躺兩位雙目緊閉,四肢直伸,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女,瞧榻上的豪華佈置,可見此二人生前必是大富大貴之人。
屋內原本保持平衡寧靜的狀態,此時突然被小傢伙自屋頂闖下,一陣劇烈震盪之下,屋內的牀幔,桌椅,及那張牀紛紛化為粉狀。
「叭!叭!」聲中,那對中年夫婦隨着木屑亦被震落在地上,怪的是他們居然還雙目緊閉,真是「莊敬自強,處變不驚」。
不過,若仔細一看,他們的衣衫已全部粉化,胸部未見起伏,顯然已經死去多年,怪的是屍體卻未見潰爛。
壁上的三粒明珠仍然放射出明亮的光輝,屋頂被撞開之處,已經自動合上,小傢伙卻仍然昏睡着。
這兩名中年男女正是呼倫古城的最後一代城主夫婦,由於呼倫古城一向閉關自守,因此,鮮有中原人物知道有如此一座古城。
事實上這座古城早在唐初即建成,不過由於四周數十里內終日籠罩在飛沙走石之中,少數在遠處見到此城之人尚以為是海市蜃樓。
大約在距今五百六十年前,該處突然發生地殼大變動,整座古城居然陷入地中,三百餘名城民悉數死亡。
僅有城主夫婦由於精練道家長生不老之術,平日大肆服用靈藥,倖免於死,不過,兩人遭此一劫,已是心灰意冷。
兩人正在檢視是否另有活人之際,突見大水湧入城門,兩人慌忙取出珍藏的避水珠及定風珠嵌在大水入口處。
阻止大水之後,兩人循水游出地面,一見居然是一個水草豐盛之地,為了避免被外人侵入,兩人就在水中擺了兩粒「鶴頂紅化石」。
兩人重回城中檢視過每具屍體之後,兩人立即了悟生死之飄渺無常,立即後悔在水中放了含有劇毒的「鶴頂紅化石」。
可是,他們並無解藥,他們在自責之下,立即躺在榻上自斷心脈而亡,由於那張榻湊巧擺在九龍地心上,因此,他們的屍體得以保持不朽。
天生一物剋一物,偏偏有那羣灰狼不懼「鶴頂紅化石」,因此這塊「魔鬼綠洲」
反而變成了它們的「大本營」。
在偶然的機會中,被一隻灰狼發現了水中的通道,於是,它們立即住進了呼倫古城,而且找到了那個「養生池」。
那個石池原本貯滿各種珍奇靈藥,原本有一個大木蓋,乃是呼倫古城城民治療各種內外傷之寶池。
可是,由於地殼大變動,被濺去一大半,後經羣狼取用及浸泡,竟把那些綠色的藥水泡成黝黑的藥水了。
呼倫城歷代域主甚為謹慎,除將房間擺在那個擺設石池的房間底以外,另在當中裝設一個藏躲之斜道。
只要將屋頂之小珠輕輕的向右一旋,石池立即會自動移開,屆時,他們自然可以輕鬆愉快的躲在斜道中。
那知,那隻母狼被小傢伙用力朝上一推,居然撞破那顆小珠,使石池整個的陷入斜道,撞人城主的房中。
石池一衝入屋,原木嵌在斜道人口處的那面寒鐵板立即翻上來,頂住缺口,致使那隻母狼不得其門而入。
最後在接觸機關之下,慘遭死亡。
小傢伙昏睡一個多時辰以後,突見他的腹部一陣蠕動,一陣「劈拍」聲響過後,他居然開始上吐下瀉了!
石池中之藥物固然名貴珍奇,可是,經過羣狼十餘年來的浸泡,已經加了不少的雜質,小傢伙喝得肚子發脹,怎能不起反應呢?
他足足的拉了盞茶時間之後,雖覺全身輕爽,不過,由於將近一天沒有進食,他立即覺得飢火上升,難過不已!
雙目朝四周一瞧,一發現那對中年夫婦,他立即撲過去大口大口的撕食起來,雖覺味道不夠鮮美,卻聊勝於無。
他自幼即遍食各種獸肉,此時一見有東西可吃,當然猛吃起來了。
這也是這對夫婦在水中放入「鶴頂紅化石」毒斃不少行旅的報應,不過,這下子卻反而便宜了小傢伙。
因為,他們為了修練道術,不但勤加修練,而且大肆進補,加上吸收五百餘年的九龍地心靈氣,兩具屍體已變成兩個「罕世奇藥」了。
因此,小傢伙在飽吃一頓之後,由於「太補」一時消化不良,只覺全身一陣絞疼,立即在地上慘嚎翻滾。
盞茶時間之後,他已疼昏過頭了。
不過,他的身子卻不停的抽搐,骨骼也「畢剝」響個不停。
此時,在五十里外的沙漠中,狼王及那羣灰狼也不住的慘嚎,拚鬥着,與他們拚鬥之人,正是由章益強及梅瑤萼為首的百餘名大漢。
原來章益強之父章天鈞乃是濟南府大人,這百餘名大漢除了有五十名官軍以外,另外七十餘人乃是濟南地面上的武林好手。
他們從昨天深夜即和羣狼拚鬥至今,羣狼雖然死傷慘重,卻悍不畏死,因此,一直拚到現在仍在苦鬥。
站在遠處掠陣的大漠師太,天德大師及兩位徒弟道凡及道普一見已有四十餘人死亡,狼羣卻仍有千餘條,立即宣聲佛號加入戰鬥。
他們四人抱着屠狼先屠王的心理,直接攻向那頭狼王,可是,由於羣狼來去如風,拚命的護衞,他們一時也難以如願,無奈之下,二老在高宣佛號過後,精招盡展,立現一陣陣的慘噑聲音及—具具頭破血流倒地的狼屍。
又激戰一個時辰之後,只剩下六十餘頭灰狼及狼王在與羣豪拚鬥,天德大師一見遍地狼屍,心生不忍,倏然收掌飄到一旁。
大漠師太及道凡道普亦閃到一旁連誦佛經不已。
章益強,梅瑤萼及五十餘名大漢已經殺得眼紅,仍然掌劍齊施,拖着疲乏的身子痛殲羣狼。
終於,在黃昏時分,他們已將羣狼擊斃不少了。
梅瑤萼以劍拄身,仰首望天默道:「孩子,你安息吧!娘已替你報仇了。」淚水立即簌簌直下。
章益強與她相處六年餘,豈有不知她的心事,立即沉聲道:「師妹,你的心願已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梅瑤萼拭去淚水,對眾人抱個環揖,咽聲道:「感謝各位仗義相助,侮瑤萼終生感激不盡!」
眾人慌忙回禮,連道:「不敢當!」不已!
天德大師嘆道:「貧僧今日再啓殺戒,心甚不安,強兒,此處善後之事交給你來處理,為師將返寺矣!」
章益強忙道:「師父,若非徒兒強求,你巖會再啓殺戒,徒兒誓必終此一生行俠仗義,救苦濟貧,廣積功德。」
「網彌陀佛!強兒,聽你這言,為師的安心多啦!」説完,朝眾人合什一禮之後,立即率領道凡及道普轉身上馬。
大漠師太將梅瑤萼拉到一旁,低聲道:「萼兒,你的心事已了,強兒對你甚為鍾情,你不妨考慮一下終身大事!」
梅瑤萼神色一慘,搖頭道:「師父,請你原諒,徒兒不配,何況徒兒仍然必須再找伐章天民,雪洗污身之辱!」
「唉!孽緣呀!我先回山了,珍多保重!」
「是!恭送師父!」
時間悄悄的流逝,一晃又過了七天。
那個小傢伙也真邪門,明知吃了那對中年夫婦的肉會疼痛昏道倒,他卻不信邪的吃下去,昏醒之間,又過了七天。
這一天,當他醒來一見,只刺下一堆骨頭,他恨恨的朝骨頭一踢,「叭!」一聲,那節骨頭居然被他踢得整個沒入石壁了!
他覺得十分的有趣,立即抓起骨頭朝石壁連擲,「叭………」聲中,那些骨頭似陷在軟土之中全部沒入石壁了。
他一見再也無骨頭可丟,立即奔向那道鐵門。
他自幼那在呼倫古城到處玩耍,卻未曾見過如此厚重的鐵門,只聽他厲嗥一聲,用力朝前一推。
「轟!」一聲,那道鐵門應聲而倒。
小傢伙四肢朝地一邊到處疾奔,一邊厲噑不已。
那知,他繞了一個大圈之後,居然沒有看見半個朋友(母狼的屍體已化為屍水」,焦急之下,他厲噑更響,奔肥更疾了!
也不知爬了多久,他終於決定到外面去瞧瞧了!
不久,在「嘩嘩!」的一陣破水聲音過後,小傢伙已衝出水面,而且一下子停在水邊了,他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大嚇!
因為,他每次出來皆趴在狼王的背上。他知道除了狼王能一下子躍上岸以外,其他諸狼必須在水面停頓一下,才能上岸。
想不到,他第一次跳躍,居然能直達岸邊,他豈能不訝。
怔了半響之後,他立即循着羣狼的足跡疾奔而去。
月色之下,只見他一躍四,五丈,奇快無比的撲躍着。
終於,他發現羣狼伏屍之處了!
他找到頭破血流的狼王之後,抱屍「喔………」厲噑不已,那淒厲的聲音,令月姑限也躲入雲層了!
雲層越來越厚,四周的氣壓越來越怪了,小傢伙哭得死去活來,渾然不知可怕的沙漠「龍捲風」將襲及了。
突聽「呃!」的一聲,哀慟逾恆的小傢伙昏倒在狼王身上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陣尖厲的「咻………」鋭嘯自遠處傳來,一股黃沙似陀螺般漫天疾旋而來。
不久,昏迷中的小傢伙及那些狼屍已被捲入半空中,小傢伙剛驚呼一聲,立即被一團黃沙塞入口中,氣一窒,立即暈眩。
他好似乖坐超高速雲霄飛車般不停的在半空中旋轉着,滿頭亂髮,立即被扯得清潔溜溜了!
劇疼之下,他慘噑而醒。
可是,黃沙一灌,他再度暈眩了!
狼屍紛紛在沿途之中被旋落在地,只有小傢伙被龍捲風情有獨鍾的一直往遠處旋去了哩,若非小傢伙自幼即在狼羣中長大,一向習慣摔躍,加上又吃下城主夫婦的屍體,經過這陣子「超高速旋轉」,早就被旋乾了!
看官們,咱們家中的洗衣機脱水槽,只要旋轉三分鐘,就可以將衣物脱得清潔溜溜,乾烘烘了!
小傢伙竟然接連被旋轉半個時辰,怎麼吃得消呢?
只見他不但七孔汩血,全身被飛沙掃得體無完膚,而且連五官及身材也被旋得幾乎變形了!
總算這小子命不該絕,這股龍捲風在旋到遼北鄭家屯(即今之遼源)外十餘里處,立即消失了。
「撲通」一聲,它捉狹的將小傢伙拋入一潭水中。
全身是傷的小傢伙似被冷水一浸,立即醒了過來,只見他浮出水面,剛劃一下,立即「喔」了一聲,再度暈眩!
等他再度醒來之際,只見十二名魁梧大漢各端坐在一匹前胸寬闊,極為雄壯的健馬身上,默默的盯着他。
他首次面對生人,心中一怯,倏地彈起身子,四肢着地疾爬而去。
那些大漢剛剛在大草原上馳騁過,正要帶馬來此飲水,突見一名小孩在水中載浮載沉,立即將他救出水面。
他們正在驚訝這個小子怎會被傷成這樣之際,突見他四肢着地爬動,而且速度飛快,不由一怔!半晌之後,他們一見他已爬出裏餘遠,只聽一人道句:「追!」
蹄聲驟揚,那十二騎蒙古健馬立即疾馳而去。鄭家屯乃是東北著名的大馬市,東北的馬乃是聞名於古今中外的戰馬,不但奔馳甚疾,而且體力甚為悠長。這些大漢乃是土生土長的東北大漢,自幼即與馬為伍,一身的馬技更是精湛純熟,此時全力喝叱之下,徤馬奔馳更快了!儘管如此,他們仍然費了半個時辰才追上了小傢伙,倏聽他厲噑一聲,那十二騎健馬嚇得驚嘶人立。三名大漢在失神之下,立即摔落在地。
小傢伙卻趁機爬向山頭,迅疾鑽入松林中了。另外那九人一見已經有兩人摔傷了右臂,顧不得再追那小子,將那二人扶上健馬,立即匆匆的馳去。小傢伙鑽入松林躲了好半晌,一見那些可恨又可怕的「怪物」離去之後,他立即順着山頭爬去。
黃昏時分,他由山頭另一側爬到了山腰,雙目緊盯着山下大牧場中的健馬以及高大的牧羊犬.他餓了,渴了,只見他靜靜的趴在草地上,一邊輕咬嫩草,一邊緊盯着那些可愛的「食物」。
黑夜終於在他的企盼之下來臨了,只見他輕靈的奔爬而下,盞茶時間之後,他已來到牧場五十餘丈外的草叢中。
他默默的趴着不動,當牧童的燈火漸熄之後,他放心的悄然爬到欄外三丈外,立聽遠處傳來低沉的「汪………」聲響。
他那森冷的雙眼一閃,喉中立即冒出一聲低噑.那隻牧羊犬立即嚇得噤聲顫抖。
只見她悄然趴近,爬上欄之後,身子倏地一彈。
那隻牧羊犬絕望的厲汪半聲,頸項已被他咬住,只見他四肢朝地上一劃,咬着那隻牧羊犬疾躍出欄。
四肢甫落地,立即朝山上奔去。
牧場內立即傳出一陣狗吠聲及人羣奔跑聲。
燈火再度通明,只見十餘名大漢手持刀劍在牧場內來回奔跑。喝問之聲此起彼落。搞了一陣子,他們發現並無外人侵襲,不過,卻由牧羊犬的顫抖低吼聲音,發現欄內外的奇怪痕跡。眾人帶犬循跡追到山嶺之際,赫然發現一灘血,骨頭及一個犬頭,嚇得他們紛紛奪路而逃。小傢伙晝伏夜出,到處「打游擊」,半個月下來,鄭家屯的五個大牧場分別有牧羊犬離奇的被撕咬於各牧場的數里外林中。於是,各大牧場在入夜之後,即加強警戒,原本是牧羊犬守護牧人,這下子變成每兩人保護一隻牧羊犬了!小傢伙見狀,只好改變目標—吃馬!他可真狠,潛入馬廄之後,在馬剛驚嘶之際,先咬下一塊馬腹肉,又撕下一塊肉之後,立即奔逃而去。當人們循聲趕來之時,他已一溜煙的跑出數十丈外,等他們邊罵小鬼邊追來之際,他已吃完一塊肉,將另外那塊肉以嘴咬住,四肢爬地如飛而去,在他們追累回去之後,他再好好的享用那塊肉。
不過,經此一來,各大牧場知道原來是一個小孩子在搞鬼,經過那十二名大漢加油添醋的宣染之下,整個的鄭家屯立即陷入緊張不安之中。
狼童,恐怖的狼童!
連續數夜,各大牧場相繼傳出健馬被「揩油」之事,於是,各大牧場布餌準備要擒殺狼童了!
這一夜,天氣倏然轉陰,亥初時分突然開始下起雨,而且越來越大,逼得那些人紛紛的躲回廳中。
哇操!小傢伙可真罩得住,連「天公伯仔」也在幫他的忙!
那些大漢一見傾盆大雨,又等了半個時辰之後,細商一陣子,便熄火,解散各自回房抱老婆了!
火一熄,小傢伙立即開始行動了,只見他輕靈的邊爬邊瞧邊嗅的前進,半個蓋茶時間之後,他已潛入牧場了。
這回,他聰明多了,只見他潛入馬廄中,未待那匹馬叫出聲音,立即撲上馬身以雙腳鈎住馬頸,再以雙掌按住馬嘴。
雙腿用力一挾,那匹馬立即雙腿一曲跪倒在地。雖有「砰!」聲,可是迅即被雨聲淹沒,小傢伙朝馬頸連咬數口,立即咬下一塊馬肉,狼吞虎嚥着。這匹馬乃是這個牧場的「當家名馬,因此,獨居在設備完善的馬廄之中,想下列卻方便小傢伙進餐。雨越下越大,不知在替那匹馬悲傷?還是替小傢伙喝采?小傢伙痛快的大吃一頓之後,咬着一大塊鳥腿,悄悄的離去了!翌日,仍是陰天,牧童主人在獲悉愛馬竟被狼童吃掉之後,火大之下,立即率眾全副武裝上山找人了。那知,忙了大半天,眾人淋得全身發抖。仍無着落,不得已之下,只好打道回府喝熱薑湯及白乾驅寒了!
連續三夜,各大牧場冒着大雨全力防守着,可是,小傢伙在大吃一頓之後,加上又有「備糧」,根本不來「拜訪」。他們在暗暗慶幸之餘,警戒立即鬆懈。
事實上他們也疲乏不堪了!
就在旭們鬆懈之時,又有一隻牧羊犬失蹤了。
眾人在火大之下,五大牧場主人立即展開「高峯會議」,翌日午後,三百餘名大漢各持刀劍,自山下四周展開大搜索。
此時,小傢伙正在山腰一個小洞內睡覺,遠處牧羊犬的吠聲立即將他驚醒,他探頭一看,立即朝山頂爬去。
可是,當他爬到另一側之際,立即發現另有一批「奇怪的動物」帶着牧羊犬朝山上行來,他立即沉嗥一聲。
那些牧羊犬嚇得不住的狂吠後退着。
「來人呀!狼童在這裏呀,快來呀!」
那些老兄們立即紛紛奔了過來。
小傢伙可真機靈,一個向後轉,斜爬而去。
枝葉撥動之中,人們在不久之後,立即發現他的行蹤,在喝叱之下,眾人立即尾隨在後展開馬拉松追逐。
小傢伙疾爬如飛,爬到山下之後,先厲嗥一聲,驚退那些牧羊犬之後,咬斷綁在樹幹的繮繩,立即躍上一騎健馬上面。
那騎健馬立即嚇得全身直顫。
小傢伙雙腿一挾,低噑一聲,那騎健馬立即拔足疾馳而去,等到那些人跑到山下之時,已經不見小傢伙的人影了!
勞師動眾,結果又是落空,眾人在恨罵之餘,狼童之名更加的響亮了,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因為,從那天起,小傢伙就沒有再來「拜訪」他們了。
因為小傢伙在騎馬奔馳之中,覺得舒服極了,於是,他任由馬兒朝前疾馳,沿途之中,當然撞翻了不少的人及東西。
儘管那些人破口大罵,一來馬兒跑得甚疾,他根本沒聽見,二來即使他聽見了,他也聽不懂呀!
蒙古馬果然呱呱叫,在小傢伙低噑嚇唬之下,那匹馬使出全身力奔馳,一直到翌日黃昏之時,它才脱力倒在路旁。
小傢伙也真狠,立即將它拖入林中飽餐一頓,然後拿着兩隻馬腿在林中找個山洞,立即鑽進去呼呼大睡。
翌日一大早,小傢伙即被山下松花江水面上划行的船隻竹哨聲音驚醒,他爬出洞口,張望老半天,一見沒有「怪物(人〕」,立即放心的「進早餐」。
他在撕咬馬腿之時,一直被那些竹哨吵得提心吊膽,因此,當他吃完一隻馬腿之後,立即拿着另只馬腿循聲找去。
盞茶時間之後,立即被他發現那些由人們划動穿行於河面的船隻了,他在好奇之下,不由瞧痴了。
好半晌之後,只見他的鼻翼一陣翕張,立即轉身趴伏在地。
片刻之後,一陣腥風過處,一隻巨睛黃紋老虎已躍落在他身前三丈外的一塊大石之上,小傢伙立即厲噑一聲。
那隻老虎乃是聞到那隻馬腿的血腥味道而撲來此地,一見是一位孩童,它不由欣喜萬分的準備加菜了。
倏聽那聲厲噑,它嚇得立即身子一縮。
可是,他旋又想起自己乃是百獸之王,豈可被一個乳臭末乾的小孩子用怪叫嚇倒呢?它立即厲噑一聲。
這一嘯果然威風八面,不但嚇得其它的飛禽走獸到處逃逸,連遠在河面上的船伕,亦加勁疾劃而去。
小傢伙自幼即在那羣兇狠無比的灰狼中長大,又是最得狼王的寵愛,因此,他的腦瓜子裏面根本沒有一絲害怕的印象。
因此,他立即又厲噑一聲。
那隻老虎聞聲之後,立即又提高噪門厲嘯一聲。
它大聲,小傢伙更大聲,當虎嘯過後,他立即仰首厲噑,這一噑又響又長,充滿了淒厲及恐怖!
那隻老虎竟然挾看尾巴掉頭疾逃而去——
轉自2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