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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睡吧!」

    紀夢棠萬萬沒想到,康焱丞將她放到牀上後,竟是説了這句話然後徑自翻身上牀,找個舒服的姿勢入睡去了。

    「咦?」睡覺?!她驚訝地睜大眼。

    「怎麼?-還有所期待?」黑暗中,他幽-的眼嘲弄地盯着她。

    「不--」她用力搖頭,面頰緋紅地拉起絲被蓋住自己。

    低低的笑聲傳來,令她又氣又窘,她怎麼知道他會故意耍她!

    康焱丞知道自己這般嘲弄她太不道德,但他無法不去享受逗弄她的樂趣。她美得像朵嬌豔的花卻有副嗆辣的脾氣,毫不畏懼他。她很有自己的主見,雖然妥協卻不屈從,他第一次見到這麼特別的女孩!

    他沒發現,自己注視她的眼光太温柔了,無論她如何犀利回嘴,他都像寵溺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從不動怒。

    如果察覺到這些,他可能會立即把她推開。

    「我會的!」紀夢棠翻身背對他,捲起絲被將自己像蠶寶寶一樣密密實實地包裹住。這樣應該可以預防他半夜突然「獸性大發」吧?

    身後又傳來他的低笑聲,簡直快把她氣炸了,她索性將絲被高拉過頭,嘟起小嘴不再理他。

    「-會把自己悶死的。」他帶笑的聲音透過絲被傳來。

    「不用你管!」她使起小性子,執意像只蝸牛般躲在自己的殼內,拒絕探出頭來。

    他假裝困擾地自言自語。「可是這樣我很困擾-,萬一-悶死在我牀上,我這張上好的牀不就報廢了?而且還得替-收屍,想想實在麻煩。萬一-家人來找我索賠,又得額外多付一筆開銷……」

    「放心!我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姊妹,不會有人來找你索賠!」她氣得拉開被子,翻身大嚷。什麼收屍?這個人的嘴實在太壞了!

    「-是孤兒?」康焱丞的眼中出現同病相憐的疼惜。「真巧,我也是!看來我們應該會很合得來。」

    「不好意思,我篤定我們一定不合!」瞧他們哪次見面不吵架?會合得來才有鬼!

    「是嗎?」康焱丞的眼中依然透着淡淡的笑意。雖然她依然語氣不善,但更少她不再把自己藏在被子裏,否則他還真怕她悶死,到時他就少了個有趣的伴了。

    「睡吧!」他輕聲説道,率先閉眼休戰。

    紀夢棠防備地瞪着他好久,確定他沒有任何襲擊她的意圖,才再次閉上眼睛。

    原以為自己一定會失眠一整夜,但不知是她累壞了,還是他的牀太温暖舒適,原本打算不睡的她,閉上眼睛靜靜躺着,竟然過不了多久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康焱丞一直由背後凝視她隱藏在被子下纖瘦的身影,彷佛守護着她似的,直到她呼吸深沉平穩睡着了為止,他才合上酸澀的眼讓自己好好休息。

    這一覺,紀夢棠睡得很沉,但將近凌晨的時候,身旁一陣怪異的低吼聲驚醒了她。

    她嚇了一跳,迅速睜開眼轉頭一看,發現仍在睡夢中的康焱丞雙手不斷在空中揮舞,嘴裏還喃喃不知嘶吼着什麼,看來應該是做惡夢了。

    「不要!不要那麼做……求-……」他的頭不斷在枕上左右搖晃,滿頭大汗,面容痛苦,完全沒了清醒時譏誚嘲弄的可恨模樣。

    她爬起來,猶豫地看着還在夢中不知與搏鬥的他,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

    她本來想狠下心不理他,但是他好像很難受,所以她一直掙扎,這樣不理他好嗎?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叫醒他。

    「喂,醒醒!」她試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頭輕推他的肩膀,但他沒醒過來繼續在夢中掙扎。

    她沒辦法,只好挪近幾-,加大音量叫他。

    「喂--你醒醒!」這回她用手掌大力推他,他總算睜開眼睛了,不過才一張開眼,卻是迅速抓住她的手,厲聲質問:「-為何還不放過我?!」

    「好痛!我不知道你在説什麼……」他的力道大得像快把她的手腕扭斷,她痛得眼眶浮現淚花,卻抽不回自己的手。

    「---紀夢棠?」康焱丞好像終於清醒了,一發現自己抓着她的手,立即像燙着般迅速甩開。

    他撐起身子,用手抹去滿臉的汗水。「發生什麼事了?我做惡夢?」

    「嗯!你叫得很大聲,好像很痛苦……」

    這是一定的,自從家中發生遽變之後,他沒有一夜不做惡夢。

    「抱歉吵醒-了,繼續睡吧!」康焱丞輕聲致歉後翻身下牀。

    「嗯。」她假裝拉攏被子,一面偷偷用眼尾的餘光偷瞄他的動靜。

    她見他走到落地窗前,在咖啡絨長椅上坐下,隨手從一旁的矮几上取煙點燃,然後凝望着窗外,默默地抽着。

    嫋嫋升起的煙霧讓微弱的燈光顯得更昏暗,她只能看見他蕭索孤獨的背影,還有那點特別明亮的紅色煙頭,他的表情她根本看不見,但難以解釋為什麼,紀夢棠就是能感到他的身影所透露出的悲傷氣息。

    為什麼他的背影看起來讓人覺得好可憐?

    有人説: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難道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憐之處嗎?

    認識他已經一個禮拜了,但她還是無法捉摸他是什麼樣的人。

    説他卑劣可惡?但他並沒有不顧她感受地強自奪取她的身體。説他陰沉詭譎?有時他又笑得像個頑皮的大孩子。説他譏誚諷刺?但有時他又温柔得讓人不知如何是好。説他豪爽開朗?偏偏又讓她窺見他陰鬱孤寂的一面。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好難懂喔!他不像她的男友高仲威那般簡單明瞭,當初交往時,高仲威的優點缺點、興趣好惡,她很快就摸清楚了,但是相識一個禮拜,她卻覺得自己根本還沒看進這個男人的內心世界。

    她有種直覺,他的心裏一定隱藏着極為駭人的秘密。

    她惶然迷惑地躺回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落地窗透出明亮的光線,紀夢棠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又睡着了。

    空氣中飄散着食物的香氣,好像類似煎蛋的香味。

    「-醒了?早餐剛做好,快來吃吧!」康焱丞端着早餐走進來,放到落地窗前的小玻璃几上,拉開窗簾,正好可以看見遠山和灰濛濛的城市。

    「我先去梳洗。」紀夢棠有些羞赧地跳下牀,溜進浴室裏。

    浴室的鏡子裏,反映出一張透着桃色紅暈的臉龐。

    奇怪!昨夜他們明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為何她會有一種似新嫁娘的嬌羞感?最誇張的是,原本很痛恨他的自己,對他居然提不起一點恨意了。

    是昨晚他孤獨的背影令她感到同情?還是因他沒有奪取她的身體而心生感謝?總之,今天的他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可憎了。

    梳洗過後走出浴室,看見他又坐在長椅上凝望着窗外沉思。這樣的孤寂身影,總能觸動她內心那一處,讓她深深感到憐惜。

    聽許寬厚説他的雙親死於一場火災--他是在思念他的父母嗎?

    她不忍打擾他的凝思,便放輕腳步慢慢地走過去。然而無論她的腳步再輕,敏鋭的他依然立即發現。

    他迅速轉過頭,看見她立即露出淡淡的笑容。「-好了?快過來吃早餐吧!」

    他臉上的淺笑化解了一切悲傷的氣息,剛才蕭索的身影彷佛是她的錯覺。

    「謝謝!」她在柔軟長椅的另一端坐下,望着精緻瓷盤裏色彩鮮豔的食物。

    瓷盤的正中央放着精巧的鮪魚三明治,左邊是鮮黃中摻雜着豔紅的培根炒蛋,右邊則擺放了一些西生菜和切片的西紅柿,不但配色極好,而且營養滿分,紀夢棠霎時飢腸?轆起來。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這些全是你做的?」

    「不像嗎?」他又是淡然一笑,身先士卒咬了一口鮪魚吐司。

    「因為我不怎麼喜歡外食,所以還滿常下廚的,我個人是覺得味道還不錯啦,就不知-怎麼評價了?」

    r我嚐嚐看。」她用叉子舀起一些培根炒蛋試了試味道,發現出乎她意料的美味。「味道很好,非常好吃!」她真誠地讚歎道。

    「謝謝!」

    他也吃了培根炒蛋,滿意地點點頭,並催促她試試鮪魚吐司。她嚐了之後也極力誇讚,這頓早餐吃得意外地平和愉快。

    餐後,她搶着洗好盤子,接着他便提議出去走走,她問去哪裏,他只神秘地説跟他走就知道了。

    結果--他帶她去爬山!

    軍艦岩位於市郊的陽明大學校區內,他顯然常來,駛入校園停好車之後就如同識途老馬一般,帶着她往長長的階梯上走去。

    紀夢棠沒來過這裏,半新鮮半疑惑的她,認份地跟着一步步往階梯上爬。她自認體力不錯,平常也偶爾會運動,但幾百階的長梯還是讓她爬得臉紅氣喘,香汗淋漓。

    反觀康焱丞呢,他一步一階走得平穩又快速,不過只要一發現她落後太多,就會停下來等她跟上他。

    走了約二十分鐘,一塊形狀神似軍艦的天然巨巖就出現在眼前。

    康焱丞輕鬆幾個大步就跨了上去,倒是沒有攀巖經驗的紀夢棠,只能小心扶着巖壁戰戰兢兢地往上爬。

    忽然,一隻大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將手遞給他。

    她猶豫着,該不該接受他的好意。

    他感受到她的猶疑,唇角一勾,惡劣訕笑道:「怎麼?我的手有刺,還是-怕我把-推到山下去?」

    他的嘲弄又回來了!她怎會曾經以為他可憐?他根本可惡至極!

    為了證明自己並非怕他謀害她,紀夢棠板着臉將自己的手伸向他,但小嘴卻氣得噘起。

    「抓緊!」康焱丞握牢她的手,一鼓作氣將她拉上來。

    他的掌心乾爽而温暖,牢牢地握住了她,奇異地帶給她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他將近三十了吧?成熟而穩重,不像高仲威,雖然二十二歲也大學畢業了,卻還是不定性,感覺很不成熟……慢着!她這又是在幹什麼?她為何老是拿仲威和他相比呢?

    深深的罪惡感襲向她,一跨到岩石上,她立即鬆開他的手,像為了贖罪似的,和他保持一大段距離。

    「生氣了?」康焱丞毫不在意她的刻意保持距離,走到她身旁輕笑道:「-知道自己鼓着臉的模樣,很像一隻胖嘟嘟的河豚嗎?」

    河豚?胖嘟嘟?!紀夢棠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把「胖」這個字用在她身上!從小到大她的身材都是最標準的,尤其現在,她還是大學裏大家公認的校花哪!

    「彆氣!-看那邊--」他按住她的肩,指着遠處的風景給她看。

    紀夢棠順着他的手指望下去,立即驚奇地睜大眼。「好漂亮!」

    從這座山眺望下去,山下的風景清晰可見。遠山朦朧宛如薄紗,城市裏的建築透着灰藍色的色彩,淡水河蜿蜒流過像是輸送城市營養的血管,紅色的關渡大橋橫亙其間,橋上有許多汽車像小螞蟻般緩慢移動。

    她從以前就很喜歡居高臨下看夜景,迷濛的燈火總能令她心情平靜,沒想到不只夜景璀璨迷人,白日登高望遠的景緻也這麼棒!

    望着她驚奇愉悦的小臉,康焱丞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她果然喜歡這裏。

    見她笑得開懷,他的嘴角也不由得悄悄揚起。

    雖然他喜歡嘲弄她,愛看她粉嫩的雙頰因氣惱而透出漂亮的紅暈,但他更喜歡看她笑。當她開心時,大大的杏眼會閃閃發亮,她的笑容足以使世上最嬌豔的花朵為之失色!

    紀夢棠不經意轉過頭,發現他專注的深深凝視,不由得羞紅粉頰,渾身不自在起來。但好強的她可不願讓他發現她的羞澀不安,於是故意昂起下巴,兇巴巴地質問:「你在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好看!-不覺得自己很美嗎?」康焱丞淺笑着反問。

    「那--那是當然的!」即使她本來對自己沒這麼有自信,也在他的刺激下變得更厚臉皮,最好讓他噁心吐死,那她就解脱了。

    「-對自己有自信,我覺得非常好。」他最欣賞她這一點,昂然好強像個打不倒的女戰士。

    這天,他們在山上看了半天的風景,中午下山覓食,下午則到街上亂逛,最後走進書局,買了一堆書籍雜誌回家,在書房消磨了一個晚上,連晚餐都是叫外送披薩,在書房邊看邊吃。

    她看了幾本喜歡的書,直到深夜才有點不安地回到房間。

    這晚,康焱丞依然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她不願意的事;深夜,紀夢棠躺在牀上,望着背對她徑自入睡的寬瘦背影,心中茫然迷惑。

    當她答應他的要求時,以為他定會迫不及待地要求同牀--噢!他們確實是「同牀」了,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原以為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地享用她,所以她早已做好犧牲的準備,可是來了之後才驚訝地發現他並沒打算碰她,只是像朋友一樣招待她。不!或許比朋友還深一點的感覺,應該説像情侶吧。

    她覺得很奇怪,既然他提出交往的要求卻不打算掠奪她的身體,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要一個朋友?情人?還是家人?抑或是--他根本只是想要一個説話的伴?

    她不懂!總之,康焱丞這個男人真的太難懂了!

    星期一早晨,吃過他準備的早餐後,她便與他道別前往學校上課,接下來的五天她是完全自由的,不會受到約束。

    一個禮拜後,她同樣在週末時準時赴約,他也依然對她待之以禮,偶爾兩人出去逛逛,有時則在家看書、看影帶,或是天南地北的閒聊,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年。

    兩年後

    兩年的光陰改變了很多人、很多事--康焱丞變了,紀夢棠變了,高仲威變得更多!白雲蒼狗、滄海桑田,瞬息萬變的短短兩年間,確實能讓人有莫大的改變。

    「糟糕,這麼晚了!」紀夢棠一從應徵的公司出來,就急忙趕往康焱丞的醫院看高仲威。這兩年來,她只要一有空就會到醫院看他,從來不曾怠惰,而今天她剛好到一間知名國際服裝公司面試,和麪試的名設計師聊得太久,仲威怕要生氣了。

    她一面看錶,一面邁開被緊身窄裙包裹的長腿,加快腳步走向高仲威的病房。

    上個禮拜她從學校畢業了,也順利考上研究所,因為研究所的課較少,所以她想找個打工的工作,不為錢只為了累積實務經驗。其實嚴錚他們都表示,歡迎她加入五行集團,他們會特別為念服裝設計的她開一間服裝公司,讓她盡情發揮所長,不過她卻拒絕了。

    她覺得自己的能力還不夠,還不足以獨當一面,所以她打算先到外頭的公司打工一陣子,等磨練夠了再説。

    不知該説她幸運還是怎麼回事,昨天突然有位返台設櫃的知名國際級服裝設計大師親自打電話給她,問她願不願意到公司上班。

    她受寵若驚,問他是怎麼知道她的電話,以及為什麼請她,他都笑而不答。

    今天前去面試,和那位名設計師相談甚歡,他看了一些她帶去的作品,也給予相當高的評價,希望她下個禮拜一就去報到。

    她能找到這麼棒的打工工作,高興得直想和人分享,如果告訴仲威,他會替她高興嗎?她走到高仲威的病房外,卻正好遇到康焱丞。

    「-好像很開心?什麼事這麼高興?」他淺笑着問,同時欣賞地打量她,嗅聞她身上飄來的淡雅香氣。

    兩年了,她出落得更美了!她將留長的黑髮梳成公主頭,整齊地披在肩上,讓只抹上口紅的小臉顯得素淨美麗。而一身合宜的黑色窄裙套裝,將她的身材襯得更加曲線玲瓏。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個標準的OfficeLady。

    「我找到工作了喲!」

    這兩年來,她早已忘了那份契約,而真心把他當成朋友。他們很聊得來,雖然有時他還是嘲諷成性、喜歡逗弄她,有時又莫名地陰沉疏離,但她還是把他當成可以分享心事的好朋友。

    「被錄取了?」康焱丞關心地問。

    「當然錄取了!這可是對方主動找我的,只要我答應就沒問題。對方可是知名的服裝設計大師錢寧程,能被他網羅,我覺得好高興喔!」

    「是嗎?」他的眼中掠過一抹安心,但紀夢棠並沒有發現。「恭喜-了!」

    「謝謝!對了,一直忘了謝謝你,仲威最近更有起色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我一向信守承諾,我只是遵守諾言罷了。」他依舊是一臉淡如清風的淺笑。

    「不管怎樣,還是該謝謝你!噢,我該進去看仲威了。」

    「-還真是痴心不悔呀!」他忍不住譏諷。

    「你不會是嫉妒吧?」紀夢棠開玩笑地朝他吐吐舌頭,推門進入病房內,微笑着帶上門。沒錯!經過兩年的時間,他們依然愛拌嘴。

    她從未想過,康焱丞對她的感覺會有如此大的轉變--如果她對自己夠誠實,就會發現自己也是。

    病房的門一關上,康焱丞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帶無奈的哀傷笑容。每回他都只能站在這裏,目送她走向心愛男人的身旁,卻無力阻止!

    經過兩年的時間,他改變了--他不再是那個嘲弄愛情、輕蔑愛情的男人,因為他愛上了夢棠!

    打定主意不愛任何女人的他,卻在見到她的同時就產生不一樣的感覺。只是當時他不承認那是愛,還故意用契約的方式來羞辱她,然而隨着時光的流逝,兩人相處愈久瞭解愈深,他發現自己--愛上她了!

    她美麗迷人、她俏皮可愛、她口齒犀利、她才華洋溢、她堅強有原則……林林總總,讓他在不知不覺迷戀上她,然而真正對她傾心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專情。

    他原先以為女人絕對耐不住寂寞,男友全身癱瘓躺在牀上,連翻身下牀都辦不到,有哪個女人受得了日日面對一個癱瘓之人?

    所以他故意訂下那份協議,想故意為她製造機會--一個背叛的好機會,讓她順理成章擺脱那個男人,投入他懷中。只是當然他隨後會甩掉她--一如她無情地甩掉癱瘓的男友。

    然而他錯了!這兩年來,她的愛與包容令他刮目相看。她對高仲威的執着與不離不棄令他感到驚訝,又因驚訝而深深感佩,種種前所未有的激賞,讓他不自覺動了真情,等他驚覺到時已陷得太深,無力阻止自己繼續沉淪。

    説來可笑,愛--原是絕對不被他允許的荒唐行為,但他根本管不住自己!他無時無刻不想見到她,雖然他們每個週末都會見面,但他的相思依然愈來愈深、愈來愈濃。

    他捨不得再惡意嘲弄她,也捨不得對她冷顏相待,偶爾和她鬥嘴,也只是存心逗她玩的。

    他關心她的一切,更憐惜她得在學校和醫院之間兩頭奔波--尤其每個週末她還得到他那裏去。曾經因為心疼她的辛勞,他想過要放棄那份束縛她的合約,然而自私的魔鬼霸佔着他的良知,不許他輕易説出「解約」這兩個字。

    這個約定是聯繫他們之間唯一的橋樑,約定既存,他才能每個週末都見到她,聽她説話、看她微笑。一但這個約定消失了,她可能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家,他或許還見得到她--但只限於醫院。

    在醫院裏,她只有一種身分--就是高仲威的女友,是他不該覬覦的女人!但叫他怎能忍受這種只能遠遠望着她,卻無法靠近她的折磨?

    種種思索之下,讓他的私心戰勝了良知。他寧願讓她將來恨他,也要繼續霸佔着她。

    在高仲威完全康復下牀行走之前,他不會將她還給高仲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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