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學 > 言情小説 > 《總裁變心有理》在線閲讀 > 第六章

第六章

    離開醫院後,紀夢棠隨即又去了一趟專賣進口書的書店,找了幾本有關服裝設計的原文書,順道挑一些雜誌,然後才攔了出租車前往康焱丞的住處。

    以往這段旅程是她最享受的,就像搭車前往度假勝地的心情一樣,輕鬆愉快又充滿期待。不過因最近他倆的關係有些尷尬,所以她的心情也不由自主蒙上一層淡淡的灰。

    唉!難道直到仲威痊癒之前,他們都要這麼生硬疏離地相處嗎?她微咬下唇,難過地想着。

    或許是她不對,他不但對她很好,而且一直很尊重她,幾乎沒對她做過任何逾越之舉。就算在睡着時摟摟她,最後終究什麼也沒做呀,她何必要這麼躲着他呢?

    她究竟是在躲他,還是在躲自己的心?

    她不願多想,不過她決定了,等會兒她要為這陣子的疏離向他道歉。

    她想,他們還是可以繼續做好朋友吧?

    「小姐,已經到了!」在她的沉思中,出租車已到達康焱丞的公寓門口,下車後她便走進豪華的拱型大門。

    搭電梯來到康焱丞的住處樓層,一出電梯,她立刻迫不及待地走向他的家門,愉快地按下電鈴。

    現在她心情很好,想到即將結束幾個禮拜來的僵滯局面,心情就輕快得像要飛上天一樣。

    按了電鈴,裏頭卻遲遲沒有動靜,她不由得疑惑起來,難道他還沒回來嗎?

    可是,只要週末他一定比她早回來呀!還是他臨時有事出去了?

    她不死心又按了一次,這回總算聽到門內傳來碰撞的聲響,接着才是——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她才感到疑惑,大門已被刷地拉開,撲鼻的酒氣衝出,康焱丞站在門內,面色陰沉地望着她。

    「怎麼那麼濃的酒味?你喝酒了?」她走進門內,裏頭的氣味更可怕,簡直像打翻酒缸似的。

    康焱丞依然不發一語,徑自鎖上門走回客廳,然後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眼神注視她,那眼神充滿濃厚的佔有慾,像飢餓的花豹緊盯着自己的獵物一般。

    「你怎麼了?」他的眼神令她害怕,他眼中的温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掠奪。

    「沒什麼!」他慵懶地一笑,微-的雙眼讓人看不清虛實,他轉身倒了杯酒,隨後遞到她面前。「外頭很冷吧?要不要喝一杯紅酒?」

    「嗯,好啊!」今天外頭確實有點冷,不過那不是她想喝酒的主因,今晚不知怎麼回事,他突然帶給她極大的壓迫感,讓她想喝一杯酒,稍微紆解一下壓力。

    然而她的酒力並不好,才喝了一點紅酒雙頰就紅潤起來,不過整個人倒是放鬆不少,連他坐到她身邊,她都渾然未覺。

    「暖和多了吧?」他的大手輕輕落在她的肩上,拂去她芙頰邊的髮絲。

    他動作和緩,眼神也好温柔,好像一泓有吸力的潭水,她不自覺被吸入其中,沉溺在那深深、深深的凝視中。

    她看見他微傾着頭逐漸向她靠來,那動作和帶有強烈企圖的眼神,都説明了他想吻她,只是她想--她一定喝醉了!因為她完全躲不開--

    或者是她根本不想躲?總之,當他的唇碰到她時,她只是微嘆一口氣,然後輕輕閉上眼,滿足於那種被徹底憐愛的温柔。

    那是在仲威身上從來不曾感受到的憐寵!

    當康焱丞抱起她緩緩走進房裏時,她甚至也沒有半分掙扎,只是柔順地貼靠着他的胸膛。

    上了牀,康焱丞先關掉燈,才緩緩俯向她……

    第二天將近中午時,康焱丞推門走進房裏,看見紀夢棠仍矇頭躺在牀上,遲遲沒有下牀,不由得露出擔憂的神情。

    她還難受嗎?天知道他已經儘量温柔些了,但他是否還是太過急躁粗魯?

    「-不要緊吧?哪兒不舒服嗎?」他坐到牀邊,試着想掀開被看看她,但她鴕鳥似地藏在被子裏,就是不肯露面。

    「只要你離我遠一點,我就會好過許多!」她恨恨地説道。

    今早紀夢棠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在他牀上醒來,心中懊悔不已。想起昨夜種種,她又羞又氣,所以才躲着不肯起牀,更不肯面對他。

    昨晚他温柔得不可思議,最後她甚至忍不住響應了……噢!她怎能因為一時的迷惑和仲威帶給她的挫折,就迷迷糊糊和他上牀了呢?

    她太軟弱,而且根本不該喝酒--是他問她要不要喝酒的,一定是他知道她酒量不好,所以預謀好這一切,準備在她半醉時引誘她,自己只是如他所願傻傻地上鈎而已!

    是自己太愚蠢,但他更可恨,居然心機這麼深,利用她最脆弱的時候勾引她!她恨他,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他!

    對於她的惡聲惡氣,康焱丞仍是好言好語地勸道:「都已經中午了,-再不起來吃點東西,肚子會餓壞的。」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她最氣他那種關心的語氣!

    以前她不明白,或許還會有點小小的感動,然而現在她完全明白,他純粹是將她視為所有物,才會用那種態度對待她。

    説到底自己只是他的寵物,高興時就拍一拍、哄一鬨,不高興時就玩弄她的身子作為掌控的手段!

    「現在-已屬於我,-把自己餓壞,怎會與我無關?」她的固執讓康焱丞動怒了,於是他故意冷笑着威脅:「如果-再不下牀用餐,那麼我會認為-還對昨晚的回憶戀戀不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不介意陪-留在牀上,重温昨夜的舊夢。」

    「不!」紀夢棠猛地掀開絲被瞪着他,恨恨地高嚷:「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還有什麼不滿意?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他無奈地苦澀一笑,她又開始將他視為罪無可這的大壞蛋了。不過她如果決心要恨他,那就讓她恨個夠吧!

    「-以為一次就能夠滿足我嗎?昨晚只是一個開端,我不會放棄-,永遠不會!」

    她抬起蒼白的小臉,沉痛地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變了?過去那個你去哪裏了?」

    康焱丞沒有回答,只是淡默地苦笑。

    他變了嗎?不!他沒變,他只是將過去苦苦隱忍的渴望化成實際行動,只因他不想失去她!

    或許他的確卑劣,但他真的愛她!他從未像愛她這般愛過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在他偶爾想起時都只是遺憾多於愛,但是對她--他確實是傾盡所有心力,只求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如今看來,他這個決定只是將她愈推愈遠!究竟要怎麼做,她才肯永遠留在他身旁呢?

    紀夢棠見他一直不説話,便徑自裏着絲被下牀,繞過他走進浴室。

    進了浴室褪去絲被,她從鏡中看見自己身上佈滿一塊塊的紅斑,那是她成為真正女人的證據。

    她扭開蓮蓬頭髮泄似地刷洗自己的身體,忍不住嗚咽啜泣起來。她徹底背叛了仲威,她對不起他!

    雖説她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全是為了醫好仲威的傷勢,但他是否能諒解呢?

    無論能或不能,她都無法回頭了!事到如今就算後悔也無濟於事,她只能繼續往前走下去。

    不過--康焱丞別以為擁有她的身體就能掌控她,她絕不會乖乖任他擺佈!

    PUB的夜愈晚愈熱鬧。舞池裏一條條年輕的身影扭動着狂烈的熱舞,黑人饒舌音樂聲震耳欲聾,四周瀰漫的香煙霧氣還讓人誤以為是乾冰。

    紀夢棠沒去跳舞,她醉態可掬地端着一杯血腥瑪莉半倚在吧枱上,慵懶的姿態顯得風情萬種。

    她身着一身豔紅的緊身短洋裝,勾勒出她完美玲瓏的好身段,更襯得她肌膚晶瑩似雪,一雙曲線姣好的長腿在不規則狀的裙-廠蕩呀蕩的,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她心情不錯。

    其實她的心情不但不好,甚至糟透了--因為今天又是週末!

    不過幾個禮拜的時間她就像變了一個人,烏黑直順的髮絲燙成性感的大波浪,以往幾乎不用的彩妝,也一樣不缺地貼附在她細緻的皮膚上,就像一層遮掩她情緒的面具。

    而且只要一到週末,以往端莊合宜的服裝絕不會再出現在她身上,她像自暴自棄似的,總是故意挑選性感暴露的衣裳,然後大半時間泡在夜店裏與眾多男人飲酒調笑。

    她在報復,所以故意放浪形骸地周旋在男人之間,想惹他生氣,她知道他一直暗中派人監視她。而另一方面,她必須用放蕩的假面具來掩飾自己愈來愈惶恐迷亂的心,她想證明自己不是非他不可,她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他!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喝一杯酒嗎?」

    「性感辣妹,我有榮幸知道-的芳名嗎?」

    「嗨!可以告訴我-的電話嗎?」

    她身旁圍着好幾個自以為魅力無敵的男人,不斷纏着她問名字、要電話,她總是敷衍地露出淡漠的微笑,冷豔絕美但什麼也不回答。

    然而她愈是神秘冷淡,這些男人纏得愈緊,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她的美貌與神秘令他們為之瘋狂。

    離紀夢棠不遠的小圓桌坐着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個濃眉大眼,性格俊朗,一個俊美瀟灑有如明星,他們暗中盯着她悄悄地低聲耳語--雖説是低聲討論,但若不用吼的對方還真聽不到。

    「怎麼樣?要不要過去救她?」袁祖燁瞧那些流口水的男人真不順眼,他們只差沒像哈巴狗一樣對着夢棠搖尾巴。

    為了保護這個大家疼愛的小妹,他們自發性地組成護衞隊,兩人一組,每個週末輪流到這間PUB暗中保護她。

    穆-望着刻意賣弄風情的紀夢棠,心裏無比感慨。究竟是恨讓她變成這樣,還是--情?

    「看看吧,等一下或許會有人來救她。」

    「你是指--」

    「沒錯!」如果沒有意外,那個人很快就會出現。

    果不其然,沒多久,一道高大清瘦的身影出現在PUB門口。裏頭震耳欲聾的噪音和濃重的煙味酒氣,讓他皺起兩道俊逸的眉。

    他沒費多少氣力就找到紀夢棠--只要看哪裏聚集的男人最多,就知道她人在哪裏。

    他緊抿着唇大步走過去,每一步都藴含着昂藏的力量與怒氣。他來到紀夢棠身旁,圍繞着她的男人看見他冷漠緊繃的面孔,和燃燒着怒火的雙眼,直瞪着他們正努力搭訕的女人,為了怕惹事,他們紛紛識相起身,趕緊走人。

    微醺的紀夢棠發現,一轉眼剛才那羣圍着她嗡嗡叫的蒼蠅就不見了,疑惑地睜大美眸抬頭一瞧,在發現那個讓眾人消失的禍首時,嬌豔的臉龐立刻垮下。

    「你來做什麼?」她放下酒杯用力起身,但突來的暈眩讓她顛了一下。

    「小心!」康焱丞一個箭步衝上前,及時扶住她傾倒的身體。

    「放開我!」紀夢棠直覺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好大,她怎麼也掙脱不開。

    「夢棠,別惹我生氣。」他的語氣就像對一個鬧脾氣的頑劣小孩説話。

    紀夢棠氣極了,他怎敢把她當成胡鬧的小孩?於是又挑釁道:「惹你生氣又怎樣?你想咬我嗎?」

    康焱丞聽了,眼中閃過一道興味的光芒。「有何不可?」説完,飛快低下頭,在PUB裏數百隻眼睛的注視下,結實給了她一記法式熱吻。

    這個吻的意思,一是懲罰她故意和這些男人調情惹他生氣;二來則有濃厚的宣示意味--他正無聲警告那些妄想與她搭訕的男人,她屬於他,任何人都別想搶走他最愛的珍寶!

    穆-暗自吹聲口啃,拍拍袁祖燁的肩説:「這裏已經不需要我們了,走吧!」

    「可是夢棠--」袁祖曄還有點不放心,這樣丟下她可以嗎?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我信得過康焱丞,他的個性和我很像,對於心愛的女人都是絕不放手,他會將她保護得很好。」

    「是嗎?」袁祖燁倒是不怎麼明白保護心愛的女人是怎麼回事,對他來説,女人若不是供他慰藉的性感玩物,就是像夢棠這種可愛的小妹。愛?他不認為自己會掏心挖肺的去愛一個女人。

    這時,四周傳來一陣驚呼,原來是康焱丞攔腰抱起紀夢棠,徑自大步離開。眾人光猜也知道他們會到哪裏去,做些什麼事,而康焱丞絲毫不在意大家曖昧的眼神和驚呼,大步走出PUB。

    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們消失在PUB門口,忍不住吹了另一聲更響亮的口哨。這傢伙,比他更有種!

    康焱丞將她放入自己的跑車,隨即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紀夢棠坐在康焱丞的跑車上,生氣地瞪視挾持她的土匪。

    「你做什麼?!你想帶我去哪裏?」

    「回家去!-酒量不好,不能繼續待在那種地方。」康焱丞一面注意前方的路況,同時淡淡回答。

    「我酒量好不好與你無關,我喜歡待在哪種地方你更管不着!我要回去!」她轉身拉扯車門的把手,想要下車。

    其實紀夢棠已經微醺,而且説真的她並不喜歡那樣的地方,離開了她心底也悄悄鬆一口氣,但她就是不願讓他以為自己得聽他命令、受他掌控。

    見她做出危險動作,康焱丞急忙跺煞車。「坐好,夢棠!」他冷肅地警告:「不要逼我拿高仲威來要挾-!」

    「你--」

    簡單一句話就堵死了紀夢棠的掙扎與反抗,她氣嘟嘟地瞪他一眼,轉身坐回位置上,嘴裏嘟嘟囔囔地顯然正在偷罵他。

    康焱丞不睬她,隨她罵去,繼續開車上路。或許是罵累了,過了一會兒,身旁已沒有聲音,等他開車回到家,停好車轉頭一看才發現她居然已經睡着了。

    「唉!我到底該拿-怎麼辦呢?」

    他愛她,不願放手,但束縛着她,她又恨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他低聲問自己,答案始終是無解。因怕她着涼,他愛憐又頭疼地彎腰抱起她,快步走回屋子裏。

    現在,他所擁有的只有時間了!在高仲威完全康復之前,他還有機會得到她的心--哪怕只剩下一天也是一個機會,更何況高仲威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康復,所以他還有許多機會可以挽回劣勢。

    誠意動天,他相信自己的深情付出,總有一天她會看見的!
此页面为HK繁体版,其他版本: 中文简体 | TW 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