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跌跌撞撞地衝向常氏,嚇得她忙下跪求饒。
“砰!”的一聲,大漢剎不住車地一腳將她踢得連滾出去,當場疼昏過去了,那大漢亦被絆倒向地上。
那老包大概是平日作惡多端,理該遭報,只見他在即將落地之際,慌忙以右肘欲頂住身子,刀尖居然順勢戳入他的右胸。
劇疼之下,他立即叫道:“救……命呀!我……會死喔……救……”
喬虎想不到會在這剎那間折損如此多人,他不由慌了!
另外兩名持刀大漢也傻眼了!
艾坤自己更是瞧傻了!
阿火師畢竟是老謀深算,他稍稍一怔,立即上前牽着艾坤朝喬虎行去,同時狐假虎威地瞪着喬虎。
喬虎嚇得連連後退,顫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那位撐傘大漢退得比喬虎快,表面上卻仍站在他的身後以傘撐住喬虎的身子,雙眼卻不停地向後張望着。
天金村的人皆是窮鬼,根本無力修補地面,沒多久,喬虎倒踩在一個坑洞裏,迅即“哎!”
一叫,摔成四腳朝天。
阿火師立即趕過去站在喬虎的左側。
艾坤福至心靈地站在喬虎的右側,道:“你就是要害阿難做你的第六個小太太之壞蛋,對不對?”
“不!我……我沒有……”
阿火師忍住驚喜,忙道:“你當真沒有娶阿難之意思嗎?”
“是……是的!”
“好!阿郎,盯着他,我馬上來!”
“怎樣盯呀!”
“他若亂動,就揍他,似方才那樣揍他!”
艾坤應聲:“好!”立即揮動雙臂。
喬虎嚇得面無人色,道:“別……別動手,有話好……好商量。”
阿火師呵呵一笑;道:“你若自認皮厚,又捱得起揍,你就亂動,否則,你安份地在此地等候老夫回來!”
“我不會亂動!”
阿火師道句:“很好!”立即離去。
常難立即怯生生地問道:“阿火師,我……我能扶嬸嬸起來嗎?”
“不必!她有兒有女,用不着你出手,你跟我進來吧!”
“是!”
阿火師瞪着常健輝喝道:“你是死人呀!”
“我……我……”
説着,他怯生生地望着另外三名大漢。
阿火師喝道:“沒用的傢伙!”立即向內行去。
常難暗暗一嘆,立即跟入。
艾坤指着常氏之子,道:“你們還不過去喚醒你們的老母呀!”
“我……我……”
“怕個鳥!你們再不過去扶她,我就……”
説着,立即揚起雙臂。
常氏之一子一女立即過去搖動常氏,同時急喚道:“娘!娘!”
好半晌之後,常氏吐口濁氣,睜開雙眼;立聽她尖叫道:“快逃!阿富、阿嬡,你們快逃,小心會被人砍成肉醬!”
説着,慌忙起身拉着他們就欲逃去。
其子常富忙拉住她,道:“娘,別亂叫,咱們不是在家中呀!”
常氏尖叫道:“緊!緊逃呀!那人又持刀追來了呀!救命呀!救命呀!”説着,突然雙手一鬆朝前疾逃而去。
眾人皆瞧傻眼了!
顯然,她在極度的驚嚇之下,已經瘋了!
只見她邊跑邊跌倒,然後又迅速地爬起來邊叫邊跑出去。
常健輝張口欲喊,目光一瞧見那些大漢,立即住口。
他的一子一女更是低頭不吭半聲。
艾坤不知該如何應對,立即望着她邊叫邊奔去,沒隔多久,她便已跑得不見人影了!
只見阿火師拿着他平常開藥方的“文房四寶”走出大門,立聽他叫道:“常健輝,你的老婆呢?”
“她……她瘋了!逃了!”
“瘋了?胡説!快去追回來!”
“我……我!”
“快去呀!”
常健輝便低頭奔去。
阿火師走到喬虎的身邊道:“口説無憑,你立個字據吧!”
“我……”
艾坤忙叫道:“立字據!”
“是!不過,如何立呢?”
阿火師將身子一蹲,將指放在自己的右膝道:“我念一字,你寫一字!”
“我……”
艾坤忙喝道:“快寫!”
“是!是!”
喬虎的身子甚胖,阿火師又蹲得甚低,他在無奈之下,只好單腿跪地拿起筆,道:“你念吧!
不過,勿太過火!“”呵呵!安啦!聽着!同意狀!“喬虎稍一猶豫,艾坤立即揮拳,喝道:“快寫!”
倏見那位撐傘大漢悄悄地合攏傘,然後疾戳向艾坤的背部,立聽常難在院中叫道:“郎,小心背後!”
艾坤一回頭,立即以雙手握着傘尖,然後用力一推。
“咻!”的一聲,那名大漢好似斷線風箏般居然飛向半空中,立聽他聲嘶力竭地邊喊救命,邊手舞足蹈!
喬虎望了一眼,迅速地寫下“同意狀”三字。
阿火師打鐵趁熱地道:“立據人喬虎保證不對常難姑娘有非份之想,今後若有冒犯之事,願受法處!”
喬虎寫到“願受”二字,不由一陣猶豫。
艾坤將旗杆朝地下一戳,喝道:“快寫!”
“是!是!”
喬虎剛寫完“法處”二字,阿火師立即念道:“立據人喬虎”。
喬虎忙寫完那五個字,道:“可……可以了吧?”
阿火師自認已經得罪喬虎,心一狠,立即沉聲道:“常健輝的借據呢?還不趁早拿出來!”
“這……此事……”
艾坤立即喝道:“拿出來!”
“是!是!是……”
他果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紙袋。
阿火師一把奪過來,匆匆地一瞧,立即沉聲道:“還有沒有?”
“沒有啦!”
“好!你們走吧!”
“是!”
“慢着!把傷者帶走!”
“是!”
沒多久,喬虎諸人便走得清潔溜溜了!
阿火師將那袋借據拋給常泰富道:“交給你老爸吧!”
“是!謝謝你!”
“少來這套,你們的年紀皆不小了,該做事維生啦!去吧!”
“是!謝謝!”
立即低頭離去。
阿火師望着艾坤,一豎右手拇指,道:“阿郎,一級棒!”
艾坤一豎拇指,道:“阿火師,一級棒!”
“呵呵!走!進去慶祝一下吧!”
“好呀!”
夜沉沉,艾坤和常難又彼此“尿尿”一次,赤裸裸地摟在被中酣睡,突見兩條黑影悄悄地翻牆來到阿火師的房外。
只見他們輕輕推門而人,立即閃人房中。
阿火師今晚心花大開,多喝了幾杯,此時正在呼呼大睡。
只見一名大漢取出一條蒙汗巾,立即搗住阿火師的鼻孔。
阿火師輕嗯一聲,立即暈了過去。
那兩人朝後院望了一眼,立即自阿火師的藥櫃中取出避蛇粉,小心翼翼地抹遍臉部及雙臂、雙腿。
不久,他們悄悄抬着一籠毒蛇來到艾坤二人的房前。
房中雖暗,他們瞧了一會兒,便看見酣睡中的艾坤二人,兩人暗一獰笑,立即搬着毒蛇進入房中。
兩人悄悄打開籠蓋,立即退出房外。
哪知,他們尚未站穩,那些毒蛇受不了艾坤身上的“金輪白龍”香味,紛紛似鏢槍般疾射而出。
那兩人首當其衝,立即轉身疾逃。
毒蛇彈射更疾,迅即咬住他們的背部。
“啵啵啵……”聲中,那籠毒蛇叮在那兩人的背上猛咬了。
那兩人慘叫數聲,立即氣絕。
艾坤及常難乍被驚醒,迅即望去。
常難尖叫一聲,立即駭昏過去。
艾坤身子一震,好似想起了一些什麼,可是,因為常難倒入他的懷中,他只好抱她躺回被中。
他匆匆地穿上衣衫,立即痴痴地望着那羣正在啃食人肉的毒蛇,企圖找回方才那一閃即逝的感覺。
原來,“小坤”曾被“金輪白龍”咬過,所以,他方才乍見羣蛇啃咬的情形,潛意識中立即有了感應。
可惜,他認真苦思老半天,卻一無所得。
倏見一條毒蛇“酒足飯飽”地就欲離去,艾坤立即奔去。
他剛接近羣蛇,它們立即各自瑟縮不動,他乾脆抓起它們拋人籠中,然後抱着蛇籠放回原位。
他再度回房,乍見到那兩具屍體,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他再度摟着常難呼呼大睡了!
失去記憶力的他對於世上的喜怒、哀樂、驚懍皆是一片空白,常難及阿火師沒有教過之事,艾坤更是不知道。
大約又過了一個半時辰,突見兩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來到阿火師的前院,然後沿着血腥找到後院。
那兩具屍體已經累積不少的雪花,那兩人來到屍體旁乍見到屍體身上的“坑坑洞洞”,他們嚇住了!
他們由鼾聲知道艾坤尚活命,他們開始研究這兩人究竟是被什麼兵刃殺成這副慘死模樣的。
好奇之下,他們伸手朝傷處一摸。
這一摸,毒蛇留在屍體傷處之毒涎迅即沾上他們的手指,立見他們慘叫一聲,慌忙打算要“跑步走”。
蛇毒甚劇,他們剛跑不了三步,立即倒在地上。
人若是衰,種蘿蔔仔也會生菜瓜,他們這一倒下,立即沾到不少雪花、人血、毒涎所混合流在地上之液體。
一陣慘叫之後,兩人立即又“嗝屁”了。
艾坤又被吵醒了。
常難嚇得躲在被中,艾坤則好奇地穿上衣衫走出去瞧瞧!
“這……阿難,怎麼又有兩個人死了?”
“真……真的呀?”
“是呀!你快來瞧瞧呀!”
“這……那些蛇呢?”
“我早已把它們弄走啦!快來看呀!”
常難穿上衫裙出去一瞧,立即驚呼遭:“他們是喬虎的打手呀!難道他們是要來害咱們的嗎?”
“會嗎?”
“會!他們一定打算用毒蛇咬死咱們,結果卻害了自己哩!”
“真的如此可惡呀!另外這兩人怎麼也會死去呢?”
“他們是中毒而亡,你瞧瞧他們的全身發黑,這就是中毒的現象,啊!怎麼沒阿火師的動靜呢?
他會不會遇害了呢?“
“哇操!我去瞧瞧!”
“小心!別碰到屍體!我們一起去吧!”
艾坤立即跟着她繞了一大圈走去。
他們敲了一陣子門之後,立即推開房門。
阿火師已被蒙汗巾搞得昏睡如豬,常難並不懂這些常識,她一聽見鼾聲,立即放心地帶着艾坤回房。
由於屋外有四具屍體,常難越想越不安,她便邀艾坤以木棒將屍體放在木板上,然後抬去拋入遠處的河中。
當他們將那四具屍體放入河中之後,天色已近黎明,艾坤便向井中提水交由常難沖走地上之碎肉及血跡。
由於天上猛飄雪花,整個天金村的人皆窩在家中,終於讓艾坤及常難將現場清理得一乾二淨。
“郎,記住!別對外人提及那四具屍體。”
“我知道!要不要向阿火師説呢?”
“他若沒問,就別提吧!我去做飯,你再去歇會吧!”
“我不累!我幫你做飯吧!”
“好吧!來!”
兩人便笑嘻嘻地步入那間簡陋的廚房中去做飯。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兩人笑嘻嘻地端着一湯及一鍋飯進入廳中,立聽常難低聲道:“郎,你去請阿火師來用膳吧!”
艾坤含笑點點頭,立即步入阿火師的房中。
他連搖帶叫十來句之後,阿火師被捏之右臂疼痛若折,終於將他從迷迷糊糊昏睡中疼醒啦!
“阿郎,什麼事呀?”
“吃飯囉!”
阿火師朝外一望,不由叫道:“天呀!我睡得似豬哩!怪啦!我的頭怎會沉沉重重的呢?
怪啦!“”先吃飯再説吧!“
“好!好!我去漱洗一下就來!”
説着,他立即端着水盆走向水井。
當他經過那些蛇籠之際,突聞一陣血腥味道,他上前仔細一瞧,立即發現蛇身及籠中沾了不少的血。
他忍住驚駭,繼續瞧了一陣子,便確定它們曾以人血、人肉“大進補”過,他駭得立即跑入廳中。
他一見艾坤及常難笑嘻嘻地坐在廳中,他放心地出去漱洗了。
不久,他入廳和他們一起用膳,立聽他問道:“阿郎,昨晚是否出過事,否則,那籠蛇為何會沾了人血呢?”
艾坤便點頭敍述昨晚被慘叫聲吵醒之經過。
“啊!一定是喬虎搞的鬼,太狠了!我待會到後院及河旁去瞧瞧你們有否留下痕跡,以免被喬虎瞧出毛病!”
“哇操!驚什麼!我直接去找他!”
“不!不必來這一套!免得中他的毒計,那四人既然已死,他一定還會派人來此地觀察或搞鬼,咱們再臨機應變吧!”
“好吧!”
沒多久,阿火師已經匆匆地離去,艾坤陪着常難清洗碗筷之後,立即開始將藥草附近的積雪鏟除。
常難邊剷雪邊暗愁道:“想不到喬虎狠到居然欲以毒蛇咬死郎,我們該不該暫時迴避一下呢?”
她開始左思右想地傷腦筋了。
艾坤則思想單純地一直剷雪不已哩!
晌午時分,阿火師帶着兩個大包袱回來,艾坤二人立即起身相迎。
阿火師剛將包袱朝椅上一放,先取出一大包紙袋,道:“阿難,把這些滷味及包子放妥,咱們準備用膳啦!”
“是!阿火師,你入城啦?”
“不錯!我順便去喬家附近轉了一圈,並沒啥異狀,可見昨晚之事一定是喬虎私下搞的鬼。”
“阿火師。我打算暫時避一避,妥嗎?”
“你果真賢慧,我也想到這個問題了,所以,我替你們準備妥兩包衣物,今晚就趁夜出發吧!”
“謝謝你!你是不是和我們一起走呢?”
“當然!我打算帶你們到那位專門收購毒蛇的老朋友處暫住一陣子。”
“咱們要赴下關城嗎?”
“是的!我那位老友有一大片花苑,他早就託我尋找一兩人前往照料那些花,你們兩人乃是最佳人選!”
“真的呀?謝謝!謝謝!”
“別太客氣!由此地赴下關,可有一大段路程,加上最近風雪甚大,咱們至少要走五、六日哩!”
“我不怕!倒是拖累了你!”
“呵呵!我這把老骨頭早已習慣了奔波,倒是阿郎必須替我背那些毒蛇,我打算全部賣給那位老友啦!”
“理該如此!否則,留它們在此地,後患無窮哩!”
“不錯!先用膳再説吧!”
三人立即欣然用膳。
膳後,阿火師去準備兩個大麻袋及清點那些毒蛇,常難則帶着艾坤回房試穿包袱中的內外衫褲。
黃昏時分,他們匆匆地用過膳,立即上牀睡覺。
子初時分,艾坤以扁擔挑着那兩袋毒蛇跟着阿火師及常難悄然離去,那些毒蛇被“金輪白龍”
之氣薰得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剛離開“天金村”不到一里遠,立見六名大漢各持一把兩尺的彎刀迅速地奔向阿火師及常難。
阿火師一揚手中之探路棍,沉聲道:“阿難,叫阿郎放下那兩袋蛇,利用扁擔趕走這六人!”
阿難會意地立即轉身,道:“阿郎,把蛇放下,用扁擔趕走他們。”
“如何趕?”
“揍他們一頓,他們自然會走!”
艾坤應句:“好!”立即放下那兩袋蛇,持扁擔奔去。
那六人剛奔到阿火師面前,乍見艾坤奔來,六人身子一分,分別由兩面包抄疾奔向艾坤。
艾坤不吭半聲地接近其中一人之後,扁擔一揚一戳,那人的心口立即被戳個正着,當時慘叫死去。
這招乃是艾坤在荒谷中所精研苦思而得的八大招式之一,他此時雖然喪失記憶,出手之間,卻自然而然地施展出來。
這就是習慣成自然之道理。
另外那五人乃是地面之耍狠鬥強角色,手底下根本稀鬆得很,此時乍見那人莫明其妙地死去,他們都嚇呆住了!
艾坤好似剎不住車般,一式接着一式施展出去,剎那間,那五人便分別被戳中心口慘死當場。
阿火師驚喜地忙道:“快走!那些慘叫聲一定會引來村民!”
説着,便與常難先行奔去。
艾坤回去換起麻袋,迅即奔去。
剎那間,他便已經追上阿火師二人。
為了抄捷徑及避免又遇上喬虎派來之人,他們三人便沿着河邊疾行,這是一條危險之道路,因為,河邊皆已積雪,偏偏雪未積厚,如果踏入坑洞中,即會有滅頂之危。
所幸阿火師已經是識途老馬,只見他邊走邊不時地以探路棍在前敲路,他們方始順利前行。
醜初時分,他們三人稍歇息及取用常難所焙制的包子之後,只聽阿火師道:
“咱們若能在天亮前翻越山頭,就可沒事了!”
常難點頭道:“我走得動!”
艾坤道:“阿難,我揹你!”
“不!你需挑蛇哩!何況,我也不累呀!”
阿火師立即起身,道:“走吧!”
常難果真經得起吃苦耐勞,他們在途中只又休息一次,便在天亮之前順利地翻越山頭抵達山下。
阿火師噓了口氣,道:“行啦!咱們先去吃些東西,再僱車吧!”
常難忙道:“阿火師,僱車很花錢,咱們走路吧!”
“我尚付得起!何況,這些毒蛇一出售,我就錢多多也!”
“阿火師,你待我們太好了!”
“別想太多,走吧!前方不遠處有一家‘腸旺’做得很道地,似這種天氣,吃幾碗腸旺白飯,保證不怕冷!”
三人便欣然朝前行去。
他們前行兩裏多路,立即聞到陣陣香味,沒多久,便抵達一家小吃店。
店中只有一對中年夫婦在忙碌,阿火師與他們略一招呼,不久,三人便坐在廳中享用火辣辣、熱乎乎的腸旺白飯。
膳後,他們又走了半里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三人坐在一輛密篷馬車裏開始馳向下關城。
三人心情一鬆,立即側身而睡。
車伕甚為老練,沿途之食宿皆安排得甚為妥當,第四天下午,他們終於順利地抵達下關城南面郊外的一座花苑外。
阿火師付過車資,立即上前喊道:“關老弟,你在嗎?”
立聽後院傳來蒼勁聲音道:“蔡老哥,你怎麼突然來啦?”
“呵呵!無事不登三寶殿呀!”
沒多久,一位身材枯瘦,卻腰幹筆直的五旬老者快步行來,啓門道:“蔡老哥,這二位是……”
“他叫阿郎,這位是他的夫人常難,你不是曾託我找兩個人來照料這些花兒嗎?
他們兩人合不合你的標準呢?“
這人姓關,名叫宏遠,乃是一名老光棍,打從十年前便買下這片地,在此地種花、賣花維生,日子也過得挺逍遙的。
他望了艾坤一眼,忖道:“好人品!好人品!”
他立即含笑道:“人內再敍吧!”
“呵呵!請!”
四人人廳之後,阿火師指着那兩個麻袋,道:“關老弟,你不是一直要我多賣你幾條蛇嗎?
我的全部家當皆在此!“”真……真的呀?你捨得割愛嗎?““不錯!”
“太好啦!走!先送它們入籠吧!”
四人便朝後行去。
不久,他們走人一間十餘坪大小的木屋,立聽一陣“咻咻……”異響,關宏遠心中暗詫道:“難道袋中有巨毒之蛇嗎?”
他便欣然打開右側木籠,道:“放進來吧!”
哪知,袋口一找開,立見那些毒蛇癱軟似死,阿火師怔了一下,立即悟出它們必是連日來與艾坤相處之故。
關宏遠卻惋惜地道:“蔡老哥,你下了太濃的藥吧?”
“不會!絕對沒事,阿郎,快把它們放人籠中。”
艾坤便好似在拋垃圾般將那兩袋蛇拋入籠中。
關宏遠暗暗詫異,卻未吭半聲。
片刻之後,阿火師帶艾坤去井邊洗淨雙手道:“阿郎,你對此地的印象如何?
你想留下來工作嗎?“
“很好呀!”
“好!讓我來和他談談吧!走!”
兩人一入廳,立即看見常難和關宏遠相談甚歡,阿火師呵呵笑道:“關老弟,你對他們的印象如何?”
“很好!我打算每月各支給他們十兩銀子,她嫌多哩!”
“呵呵!阿難是個肯吃苦耐勞的孩子,我擔保你每月支出二十兩銀子,一定可以得到四十兩銀子的回報!”
“呵呵!我相信!我相信!阿郎,咱們一言為定,如何?”
“好呀!謝謝!”
“呵呵!蔡老哥,多謝你幫忙找來這對好幫手!”
“別客氣!他們很年輕,又沒幹過園藝工作,你可要多加指點,他們若有閃失,你也要多包涵!”
“沒問題!對了!那些寶貝,你該開個價吧!”
“它們一共是一百二十三條,咱們就以一千兩銀子成交,如何?”
“太便宜了吧?光是那對火獅蛇就價值不凡哩!”
“呵呵!咱們已是老交情了,我相信你會好好地照顧它們,成交啦!”
“謝謝!我這就去拿銀票。”
“別急!咱們再商量一件事吧!”
“請説!”
“我和這對年輕人甚為投緣,他們既然在此地落户,我也打算在此地買塊地,蓋間草茅屋,煩你替我找個賣主吧!”
“當真?”
“不錯!”
“你若中意我這個地方,就住下來吧!”
“這……不妥吧!”
“‘呵呵!我只是單身漢一個,卻有如此多的空屋,你就住下來吧!
平常沒事就幫我照顧那屋子寶貝,如何?“
“行!”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呵呵!太好啦!太好啦!來!先瞧瞧你們的房間,然後由阿難做幾道酒菜,咱們今晚好好地慶祝一番吧!”
“呵呵!行!行!”
日子飛快地消逝着,常難的肚皮日益“高腫”。
艾坤一聽説自己即將“升格”為“老爸”,他樂得渾身是勁地忙碌着。
滿園的花木雖有風雪的侵襲,可是,在阿火師的指導及艾坤的勤快照顧之下,它們分毫無損地綻放着。
關宏遠每日的賣花收人日益增加,樂得他頻頻賞給艾坤夫婦“吃紅”。
那些毒蛇在阿火師的精心照顧之下,繁殖更快,關宏遠所配的藥粉及補藥酒日益暢銷,收入更豐了!
他們四人皆笑嘻嘻的,可是,卻另外有兩人在天天掉淚!
她們便是點蒼雙嬌之老二何依月及董飄雪。
何依月自從被董飄雪設計與艾坤春風一度之後,居然明珠暗結,逼得她只好和其姐何依音向其母“招供”。
點蒼派在過去一年來真是流年不利,不但何天宇被秦重毒斃,何天宇的三位兒子亦先後被董賢及董飄雪殺死。
整個點蒼派完全被秦重所掌握了!
何天宇的三位媳婦不再過問派中大小事兒了!
何天宇的長媳石月華乍聽二位愛女的遭遇之後,當場險些氣昏過去,良久良久,她不吭半聲。
隨後,她冷靜地思考一番,便要何依月打掉腹中那塊肉。
哪知,她們姐妹執意終身不嫁也要撫養好這個孩子,石月華在無奈之下,便藉故帶她們回洛陽孃家。
況且石月華的夫婿已死,派中的大權又全被秦重控制着,即使日子沒什麼不好過,但畢竟不如以前風光了。
何依月抵達洛陽外婆家之後,便終日閉門不出,急得石月華吩咐何依音終日陪她,以免影響她及腹中之子。
至於董飄雪,她自從與董賢在橋上突圍之後,由於行跡已敗,各大門派到處追尋“毒諸葛”之下落,她便隱居在滇西。
滇西有一家妓院名為“飄風閣”,主持者正是董賢的大徒弟董飄風,閣中之姑娘皆是董賢的三代弟子。
由於她們各具特色又熱情似火,因此,生意甚為興旺,乃是董賢的最大財力來源及探聽消息之處。
董賢攜董飄雪來“飄風閣”之後,他立即易容外出。
董飄雪留在“飄風閣”協助經營生意及向各地聯絡消息,每逢夜深人靜之時,她經常痴痴地想着艾坤。
尤其在“洪先生”遲遲沒來“報到”之後,她慌了!
等着!
她經常翻腹欲嘔及喜食甜酸之物了!
她急得快哭了!
她明明只讓艾坤碰過她的身子,而且明明沒讓他把“貨兒”放入她的體中,她根本不可能有孕呀!
她並不知道她曾被艾坤狠狠地轟過兩次!
她一直不敢讓董賢、董飄風知道她“破身”之事,想不到如今卻會發生這種事,她又急又怕了!
董飄風一直和她在明爭暗鬥未來接掌董賢權力之事,若讓董飄風知道她有孕之事,她非死不可!
於是,她邊以巾勒扁日益膨脹的肚皮邊以飛鴿傳書向董賢請求要到各地探訪各派的行動,俾早日避開董飄風之注意。
上月初,董賢准許她的請求了,於是,她開始易容而行,暗中卻估算產期及該在何處分娩?
她認為艾坤已死,她要撫育他的孩子呀!
她咬緊牙根浪跡天涯了!
淡淡的三月天,雪開始溶化了,何依月順利地生下一位小壯丁,他那宏亮的啼聲及清秀的五官,立即使石月華母女三人喜煞!
她們一直等到那孩子滿月之後,方始由城郊民宅搬回石家莊,並且以拾獲一名孤兒為由公開撫養那孩子。
巧的是,董飄雪亦選擇在洛陽東門外一座民宅中待產,而且比何依月晚三天,便分娩一對雙胞胎男嬰。
她望着那對男嬰的輪廓頗肖艾坤,她喜極而泣之餘,便以重金“坐月子”及請那對中年夫婦代為撫育這對孩子。
此時的艾坤卻忙得不可開交哩!
因為,今年由於節氣合宜,百花怒放,關宏遠的花店生意越做越旺,他除了照料花圃之外,每天尚需送三、四趟花到五里遠處的花店哩!
尤其常難日益接近分娩,行動越來越不便,有阿火師協助操持家務,艾坤卻仍需執行甚多的工作哩!
所以,他忙得不亦樂乎了!
他雖然每天只睡一、兩個時辰,卻絲毫不覺得累哩!——
轉自2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