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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可這也有個缺點,那就是她不是一個人,就算他豎直耳朵想聽清楚他們在講什麼,仍聽得模模糊糊,幾個曖昧字眼像“親愛的”、“心愛的”,倒是無比清晰地飄入耳內。

    他是聽得牙根快咬斷,可礙於不方便出現,只好一直隱忍着,打算等餐後送走女伴再來“審問”女友。

    只是,他沒自己想像中有風度,一看到別的男人居然碰他的女人,還一臉疼寵的又摸又撫,他再也坐不住的起身走來。

    “是‘很麻吉’的朋友吧!我就不打擾了,請自便。”丁曉君攤攤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她表現得越平靜,他越不安地趕緊把手從女伴手中抽走。“是偶遇,我絕對沒有一絲不該有的邪念。”

    “什麼偶遇,明明是你……”不甘遭到冷落的女人出口駁斥。

    她不懂他在緊張什麼,以前他還大方的介紹他的女人們互相打招呼,不以為意。

    他連忙捂住她的嘴往旁一拉。“蘿娜,你少説一句,她叫丁曉君,是我的女朋友,朋友一場,你別惡意破壞我們的感情。”

    這句話極具震撼性,花心成性的風間徹一向以女伴眾多為傲,沒人能自稱是他的女朋友,因為他不屬於誰,他是大家的。

    如今他親口説出“女朋友”,無疑是宣佈浪子收山了,他的心被某個女人征服了,淪為他最不齒的愛情俘虜。

    難怪蘿娜慘白着一張臉,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好似有人朝她胸口插了一刀。

    “其實我們的感情也沒多深,隨時可以喊停,要讓你不拈花惹草真的很難,不如就此説再見。”她不要為任何一個男人傷心,絕對不要。

    心口發窒的丁曉君輕輕吐息,將澀得難受的酸意壓抑住,不讓它浮於表面。

    她明知他是心定不下來的浪子,喜歡流連花叢,可親眼瞧見才曉得,她不是不嫉妒、不吃味,她還是會在意他給的感情不夠純淨。

    “不準,你沒有逃開的機會。”看到她眼中的漠然,情場常勝軍風間徹突然胸口一緊,害怕失去她。

    “咳咳,你握得太緊了吧!她現在是我的女伴,不是你的女朋友,請你看一下場合,別把大家搞得太難堪。”

    真當他不存在嗎?

    太囂張了,而且刺眼,簡直目中無人,他這麼大的人杵在中間,還能被嚴重忽視,這讓人非常不愉快。

    若是不出聲,真要成了別人眼中的隱形人。

    “惠表……”

    周惠民朝表妹一搖頭,以眼神示意她。“閣下的女伴應該也餓了,何不帶她入席,讓我們享受一頓不受打擾的温馨晚餐。”

    “蘿娜,你要吃什麼自己點,我請客。”風間徹將女伴推向他們原本坐的那一桌,自己則無視她怨懟的目光,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不歡迎他的這一桌,神色帶了一絲冷意。“寶貝,不介紹你這位朋友嗎?”

    他有些刻意地將手環上女友肩膀,營造出濃情蜜意的氛圍,藉此宣告他們才是一對,別人休要介入。

    “我想我們當不成朋友,用不着費心套交情,曉君是我的寶貝,我會細心呵護她,你的寶貝在那邊,正引頸盼望你的陪伴。”笑裏藏刀的周惠民半點面子也不給,直接讓他碰一鼻子灰。

    風間徹臉色難看地一沉目。“我問的不是你。”

    “我和曉君極有默契,往往一個眼神交流就知道彼此想法,我的回答是她心裏的意思。”有他這個表哥在,沒人可以玩弄他的表妹。

    “失敬失敬,原來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不過她家我走得像自家廚房,下回我去拜訪時不忘帶一瓶驅蟲藥。”他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槍。

    換周惠民眉頭一皺地看錶妹。“你和他的進展有這麼快?”

    她是被騙了還是心甘情願,需不需要他出面,替她出口氣?

    看出他疑惑的丁曉君輕聲嘆息,“他隨便説説你也信,有些男人的話就像空頭支票一樣,不用看得太認真。”

    她一句話打中風間徹的死穴,他承諾過的約定沒有做到,一下子就破功了。

    “寶貝,我們親都親過了,還一起滾過牀單,你是用過就忘了嗎?”他咬着牙提醒她,他才是她正牌男友。

    “你抱過的女人不只我一個,有什麼好誇耀的,你敢否認自己今晚的女伴沒和你滾過牀單。”光看兩人黏得緊的親暱模樣,要説沒什麼誰信。

    風間徹頓然尷尬,臉色漲紅。“那是以前的事,自從和你交往後,我一個女人也沒碰。”

    非人的折磨,他從未停機這麼久。

    “剛剛兩人那麼親暱還説沒碰過,你真會睜眼説瞎話。”不愧是花名在外的風流大少,哄女人有一套。

    “吃味了,我的曉曉,你明知道挽手只是一種國際禮儀,你別把整瓶醋給吞了。”頭一回看她吃酸捻醋,風間徹高興得差點要跳起來大叫。

    她終於對他有佔有慾,而非他剃頭擔子一頭熱。

    丁曉君從鼻孔輕哼一聲,“我何必吃味,你有人陪,我也不寂寞,我們待會還要一起回家!他呢,要在我那裏留夜一宿。”

    我嗎?我還得趕回去陪我孩子的媽。周惠民無辜眨了眨眼。

    他再遲頓也看得出小倆口在鬧彆扭,以表妹執拗的個性,別人想佔她便宜不容易,外表無害的她可是非常悍,一個真正厲害的狠角色。

    “留宿?”風間徹怒目一瞪。

    “你都可以帶女人開房間了,我為什麼不能帶人回家,你沒忘記我不是你老婆吧!我想跟誰上牀是我的自由,你還沒資格捉姦。”她故意把話説得重,讓他感同身受。

    一馬配多鞍他視若尋常,從不覺得自己花心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但若換個立場,他又做何感想?

    此時的風間徹確實是妒意充塞胸臆,他冷冷地瞪着氣定神閒的周惠民,考慮先把他身上哪塊肉剁下來。

    “你是我的,別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手指頭。”他佔有性十足地撂下狠話,頭一回不排斥結婚的念頭。

    如果讓她從頭到腳只屬於他一人,“合法性”值得考慮。

    “你還是沒睡醒在作夢吧?大享美女投懷送抱的男人好像沒資格要求別人從一而終。”他自己大魚大肉吃個沒完,憑什麼要人只能做單一選擇。

    立即求饒的風間徹高舉右手保證,“從今而後,不會再有第二人,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很難笑的笑話。”她冷然地丟出一句。

    難笑嗎?突然笑出聲的男人又算什麼?

    被人瞪了一眼的周惠民喝着飯後咖啡,優哉遊哉地等他們吵完。

    “笑什麼笑,沒你的機會,我現在就帶她回去,用身體力行證明我的決心。”他遷怒地瞪着“情敵”,十分霸道地威脅他別有非份之想。

    “風間徹,你在幹什麼,放開我——”耍蠻就能達到目的嗎?

    “你太吵了,女人,我要帶你回家,你給我乖一點。”一把將她像米袋般扛上肩,他朝她渾圓翹臀拍了一下。

    “你……你這個瘋子,放我下來……你……你竟敢又打我……”又羞又惱的丁曉君氣急敗壞,捶打他的背。

    “女人不打不乖,我對你太放縱了,你才會爬到我頭上撒野。”他要把大男人的魄力拿出來,讓她瞧瞧他怎麼把潑辣的女人馴成温順的貓。

    “風、間、徹,你死定了。”他最好先買好鉅額保險,他會非常需要這筆理賠金。

    聞言,他邪肆地勾唇。“死在你的肚皮上,我十分樂意。”

    “下流。”她氣得臉漲紅,一雙染怒的碧眸充斥着點點火苗。

    人不下流怎抱得美人歸,臉皮一厚天下無難事,他早該使出強硬手段,而非當個偽君子,明明想要她卻裝出尊重,由着兩人在原地打轉。

    “阿徹,你捨得丟下我一個人嗎?”泫然欲泣的蘿娜拽住他手臂。

    風間徹略微一停,主動拉開她的手。“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你也不要聯絡我,我死會了,日後有造型上的問題,請找我工作室裏的其他設計師。”

    “阿徹……”他真能收心?

    “抱歉,我要去馴女了,我家曉曉迫不及待想爬牆,我不趕快餵飽她……噢!女人,你要謀殺親夫呀!”呼!她來真的,腳勁有力。

    “你再説那些五四三,我直接斷你三根肋骨。”他不要臉皮她還要做人。

    他一臉無奈又帶了點寵溺。“好好好,不説不説,我們趕快回家,有人等不及……”

    他從善如流,一切以她的感受為主。

    已經丟夠臉的丁曉君惱怒地不想再開口,不論她説什麼,他總能回以讓人想入非非的下流話,她何必造橋讓他通行。

    只是,他別想日子過得太輕鬆,此時的羞辱她會加倍討回來。

    蘿娜怔愕的看着那對男女,直到他們走出餐廳,才回過神看向跟她“同病相憐”被忘在座位上的男人。“你……”

    周惠民眼角笑意一收,神色從容地側身一閃,避開朝他伸出的玉手。

    “我要結婚了,不能亂搞男女關係,一夜情請找別人,我消受不起。”他用餐巾紙擦擦嘴。

    “我……”

    “他的事我管不着,帳單找他付,我老婆是會計師,查帳像調查局,一筆一筆明細清楚。”聰明人不會自攬麻煩。

    “她是你……”什麼人?

    他像是會通靈似的,兩手擋在胸前,以防她撲上前哭訴。“小姐,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來用餐的客人,你要尋死覓活請找對對象,家有悍妻,請保持安全距離。”

    不過想問明白那兩人的關係,卻一再遭到打斷曲解,傷心被怒火取代,蘿娜抹上桃紅色唇膏的大嘴一吼。

    “你説夠了沒,享用過時尚大師風間徹那樣的極品,你以為我看得上連領帶都不會打的你嗎?請不要侮辱我的品味,我的眼界相當高,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才夠格當我的男人。”他還不配。

    周惠民一臉慶幸地拍拍胸脯。“還好還好,我原本看你被拋棄,一時同情心氾濫想送你回家,可看你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受影響,我就別多事了,不然老婆一問起,我還真難交代。”

    一説完,他大笑地結完帳走人,根本沒回頭看被他氣到跳腳的女人。

    “姑姑,你不是説徹表哥會回家吃飯,怎麼我等了兩、三個鐘頭還沒見到人?你又誑人了對不對?他根本沒把你這個繼母放在眼裏。”

    留着一頭波浪長鬈髮,一身V字領開得低的細肩帶小洋裝,有着一張陶瓷娃娃臉蛋的嬌妍女子正噘着嘴,非常不高興地扯拉和她長得十分相似的中年美婦。

    若不聽稱謂,會以為兩人是母女,她們倆長得實在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只不過一個年輕貌美,皮膚光滑,自然散發青春的光彩。

    而本名舒鬱美的鬱美子雖然風韻猶存,可是眼袋已有些浮腫,膚質稍嫌鬆垮,一條一條魚尾紋有日漸加深的趨勢。

    她是二嫁現任的丈夫,“京都集團”的總裁風間仁夫,成為他獨子風間徹的繼母。

    至於她的前段婚姻以離異收場,兩個兒子歸英籍夫家所有,丈夫外遇,妻子永遠是最後知情的人,不知羞恥的小三還找上門跟她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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