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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劫難逃 清點快活林

    十五兄對“殘月邪劍”道:“兄台們好象撞上黑道亡日了,本來可以遠走高飛.自脱離火海之後迄今有六七天了!卻偏偏事不由人!本應給你們一次搏鬥的機會,讓你等了解石府的蓬車是招惹不得的,福禍無門,唯人自招,願意在屋裏解決,或者是到外央場地上解決,由你們選擇,這條件夠優厚了!”華俊峯放落手中的“殘月邪劍”咬咬牙道:“到場地上放對去!屋裏太窄!”十五兄向後打手式,“塞北狼人”“三世狐姬”“歐陽紅”都退了出去,十五兄壓後也退出屋外!華俊峯轉身對他們一夥十二個人道:“人算不如天算!唉!咱們只差一步,出去各找對手,能走便走,走不了便得認命了!咱們窩在窮鄉僻壤,坐井觀天.還夜郎自大!夫復何言!”他轉身大步而出,人到絕處,倒也有些氣概!有一個人伸手將湯英抱起來,自悲自哀,指桑罵槐的道:“莊主,‘摘星堡’的大莊主,你曾英雄一世,武功蓋世,未曾出手便去了!你死不瞑目,屬下帶你出來看一看也好!”歐陽紅聽了這話,明明是指她用的不是真功夫,有些氣憤的接口辨白道:“死囚!臨死還要打些歪理,本姑娘先選上你了,那死鬼明明準備偷襲潛逃,認為本姑娘以手中的‘水火雙匕’與你對幾招,有何真本事,只管掏出來,勝了本姑娘手中的雙匕,準你逃生,本姑娘在石府還作得了這半個主兒,你這死因!請!”她放下了“閃電火”,雙手持匕相待!那人慢絲條理的放下湯英的屍體,恭恭敬敬的瞌了三個響頭,轉回身向歐陽紅抱拳躬身問道:“請問姑娘一聲,我們已是火後餘生,石家如何不能放過我們去!”“誰要特意來找你們,你少臭美,這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該死在這時,這裏,上蒼絕不冤屈你們,我們也不姑息養奸!”“咱們今早車馬路過河邊官道,見到一名身懷六甲的婦女在河岸上啼哭,問她知是被十個‘煤鬼’將她丈夫擄了來。我們是來救她丈夫,順便消滅掉這一夥專門擄人為奴的邪惡組合,想不到你們在黑吃黑,吃完了不快跑,在這裏磨着打死,你怨得誰來!”“咱們一身火毒,身上燒得一文不名,夜裏被‘煤鬼’攔下,便將計就計,打些藥物銀兩另謀生路,唉!不想……”“你們沒一個有誠心,知錯必改,改邪歸正的人,再容你們逃走,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才能養得活你們。”“你是誰,亮出名號聽聽,人死留名,狗死留皮,婆婆媽媽的在拖時間,其心狡詐可知!”“區區是‘摘星堡’大總管‘流星刀’貝津名!”“好吧!本姑娘記下了,勝得了本姑娘,我準你走路,敗了將命留下!”“請問姑娘芳名可以見告麼!”“本姑娘乃金陵石府,第一等客卿,‘火器總監’歐陽紅.綽號‘火鳳凰’,怎樣,你滿意了麼!”“什麼!你們是‘金陵石府’的人馬車騎!”“怎麼!金陵還有第二個石家麼!瞎了你們的狗眼,聾了你們的狗耳朵。首先被石家滅亡的是“揚州劫匪‘鈎鐮刀’再是‘十大花郎羣,十大萬妙相姑’淫賊,淮北‘武勝堂’及’無影飛魔’‘長白劍宗’‘茅山妖道’‘天目山賊’‘烈山煤場’怎麼辦,你滿意了麼!”“流星刀”心胞具喪!老天!哪一個門户比“摘星堡”大十倍八倍,那一位首腦人物的江湖地位也比楊英高尊!他側頭望了湯英的屍體一眼,心忖:你真該死,太平日子過膩味了,任誰不好找,卻找到這麼大的馬蜂窩來捅,害得多少人跟着送命!“歐陽紅姑娘!在下不打了可以吧!”“可以,當然可以!只是你不打的時機早已消失了!不打也要死!”“此話怎講,請姑娘指點!”“老狐狸,老滑頭,告訴你也無妨.石府車行在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夜一場天火,將搏殺結束了,你們認為我們沒有看到你們爬起來,光着屁股狼狽着跑了麼,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是放你們一條生路!”“第二天便到你們莊、堡中收拾殘局,家中之人,不抵抗的,連挨一巴掌的人都沒有,要是大犯,有武功廢去武功,沒武功的安居樂業!”“還要替他們安排適當的工作,能養家活家餬口!”“你等有這家不歸,心懷不軌,又來到這裏殺人劫財,還想另起爐灶,來個君子報十年不晚是不!”“使是石府饒了你們,烈山煤場能饒了你們麼?”“這!烈山煤場與石府衝突起來,他哪裏顧得到我們,要不是剛好被你們堵上了,我等早已離去!”“這便是天網灰灰的道理了,再者:‘鐵掌飛熊’熊應舉夠明奸滑的話,放棄抵抗,坐下談判,承認馭下不嚴,年老失察,解脱擄來的‘煤鬼’加倍賠償人家的勞力錢,將一些梟賊部屬們廢除武功,沒收吞沒了的髒款!”石府曾往開一面,讓他攜帶些歷年私有餘資,帶領他的家人親屬,平安離境,所攜之資,便是坐着吃三代也吃不完!“他們不是殺人犯,石府也沒有殺死他的必要!他們只是惡人!以前的事我們不知道,而你們是為搶劫而殺人,就必需付出血的代價,你們以前殺過多少人作過多少惡事,我們也管不着!”“你們現在殺的人,血證歷歷.抵賴不掉的,因之,你們統統應死在石府雷刀之下,嘿!你們連人的頭皮都割下來了,裝在自己頭上,這還有何話可辯呢!我已經懶得殺你了!”她揚首掃視全場,陡的——面目莊嚴神聖起來,似有一層光輝撲身而出,已體運玄功,面生寶相,雙手按劍喝道:“石府武士何在!”六十二名石府“龍隊武士”肅然而立,壓力在手,應聲道;“屬下應點!’“天法已判,雷刀加刑!殺!”立刻有十二名武士隨着龍陰之長鍾飛龍上前一步、揚手挽個刀花,六十二人歷喝道:“馬行萬里會豪強,雷霆天威江湖揚。”鳳劍龍掌天雷火,魑魅魍魎邪魔亡。十三柄”雷刀”同時揚起,喊一聲”殺!”一人對付一人,招出“風雷乍起”,十三人一樣的招式,刀上已蕩激出風雷之聲!未曾對敵搏殺之士,也同時起刀。不過,相隔很遠,那是準備出擊有漏網脱逃之敵!這種爆出冷門的事情也許發生!華俊峯對歐陽紅一席話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所應自謀的是連足功力,憑仗才智技藝,手起“殘月邪劍”,首當鍾飛龍,眼望着這二十幾歲的青年,目中露出鄙夷之色。這麼個乳臭未脱的毛頭少年,便是讓他在身上砍一刀,也少不掉一兩刀肉去!“雷刀”在一霎那間仿若響起一聲霹靂,這雷聲是集中六十二刀的總和,形成一種神秘叵測的力量,有一股流芒寒光的閃擊,斜向而入!“殘月邪劍”上已凝聚了他全身的功力,發招疾猛,“殘月邪劍”,刀劍相接之剎那間,自感發出的內力已源源而泄,無影無蹤.他悚然而驚,心神俱震,血脈已酥,只聽自已的寶刀軟劍“殘月邪劍”“嚓!”的脆響,已折斷兩尺!刀式隨隙而入,光起光斂,他那顆血頭血臉已飛出一丈之外,目愕口張,表情怪異,想是要説什麼話或他已明白了一項機密事故,而未來得及出口!頭已離頸斷所,一代奸邪,才智過人,卻似乎是飲恨刀下,死不瞑目!。這也沒什麼神秘,鍾飛龍手上提的是由“九天玄鐵”鑄造的雷刀,便是有十個”殘月邪劍”也會劍斷人亡。餘下的十二人,在看到“殘月邪劍”被人一刀砍下頭已飛出,心膽一顫之間。那是刀刀不漏,同時人頭應劫!十三個血頭滿地滾,人家的頭皮已滑落,便似十三個光禿禿的血西瓜!鍾飛龍瀝血清刀,帶着十二個人,轉身向歐陽紅姑娘跪一膝獻刀,雙手舉刀至眉,宏聲道:“一刀行刑,屬下覆命!”歐陽紅姑娘抱拳相謝道:“眾家兄弟辛苦了,歐陽紅僅代少主收下,請收刀歸隊!”“敬領首席客卿令諭!”眾人起身後返三步,轉身壓刀歸匣.疾步歸隊,餘人也一閃而歿,落刀匣中。這一幕神奇而威煞,只看得“烈山煤場”的那五十幾名“衞勇’們目瞪口呆,身立如釘,神魂出竅,大氣也不敢吐出來,哧傻了!與這種敵人搏殺,豈不是找死麼,況且“笑面虎”大頭領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他們無所適從,而只是每月拿份薪炯,場主僱用的傭兵而已,首領都跑了,來人又沒亂殺到他們頭上,誰也沒這膽量抽刀拼命!十五大兄對他們點首微笑道:“好兄弟,不關你們的事,也管不了這件事,等在這裏,安份守己,聽候查點,才是保平安的聰明人!’他們肚裏雪亮,人家不找他們的麻煩,何苦伸脖子要往刀上碰呢,嫌命長了麼?且説先時石青玉在對岸河邊接到十五兄的飛鴿傳簡,得知“烈山煤場”果然是個大組合,立刻命令“飛天神蝠”架設渡橋,過河六百人增援!沈瑤琴陡的想到丐幫贈予他們的“九州疆界圖”,立即拿出來攤展開,找了一下便找出“烈山煤場”這個組合!上面記述雖然簡陋,而對他們而言,可就有跡可尋,已非望風撲影,一無所知了。圖上註記得有場主綽號姓名,煤坑分佈位置,部屬成員人數,武功派別……嘿!表面上能估評得到的已不算少了!丐幫起馬又去人偵察過!“飛夭神幅”帶得有兩支可以仰縮的鐵套管,全長八丈,一般三丈五丈高低地形足夠他們上天自如了!這條睢溪河也不過一丈多深,像高蹺腳般的下水甘個人,插入河底四十支鐵桿,再加掛甘支橫杆,便形成甘支鐵十字,於是便形成橫向一排落腳點!平均間距丈遠,於是一座臨時渡橋瞬間搭成了!每閃一排過流五六個人絕無問題!六百人跳躍如飛的橫渡而過,鐵桿插在河中也不妨礙水流!還相當壯觀哩!車壘上今日由薛金鳳輪值守壘,尚餘四百多名女裙鋇及二百多大掌鞭留守!這兩百人大掌鞭,便是藍天烈的”血斧追魂”,個個魁梧高大,武功也不弱,已宣誓改過自新,效忠石府了!這六百人甚快便深入到“烈山煤場”的心臟地區“北斗樓”!是場主“鐵掌飛熊”熊應舉的巢穴之地,是座七星相連結的大樓房區,樓外只是植些花草樹木,做為點綴,規劃路徑之用,那是四通八達!烈山煤區共有十個“煤坑”,分由五虎將坐鎮管理,依山勢而分佈,每坑相距二五里路不等,全線通連,各自經營開採煤土!他總其成專負往外運送“煤塊”供應各縣市州府,當地設有“煤站”,大點小點!那是黑壓壓的一片,星羅棋佈,像一座座小山似的!人行其中如落迷陣!沒有人來搶他的,因之,人手數額雖多,武功技藝不高,押運在途,幾十年沒人過問.乃標準的一大批混生尖的窮漢,衣飾襤樓,個個鬼臉!他老人家現年已六十開外,作夢也想不通,會有一批衣冠鮮明,裝備齊全的江湖人物,來此興師問罪!石青玉兵臨關下,“衞勇”們向他報告:“老爺子,樓外突然不知由那時冒進一股人馬,刀劍出鞘.轉轉圍住,兄弟上去盤查阻截,三招不到已被打爬在地!來人請老爺子出去答話!”熊應舉十分鎮定,緩步而出,老天!一看石家的軍威形勢,便知不能打爛仗!他自信對江湖道,格守規戒,從無得罪人,心加必有誤會,應問明情況,據理力爭,肅然立於階上抱拳一禮,洪聲道:“老朽熊應舉,世居烈山,對江湖朋友過境素來敬重。不涉是非,恕目聵耳背,未悉是那位好朋友大駕光臨合下,有話當面,請問高姓大號,老朽洗耳敬領高梓!石青玉跨步上前點首道:“區區金陵石府少主石青玉,有幸得會熊場主大駕,馬行匆匆未具名刺先容,便即提軍深人熊老你的疆界,多有打擾之處,也有萬不得已之苦衷,望乞海涵!“好説,家下人等鬆散慣了,未能事前得知,列隊親迎大駕!但不知老朽何處有得罪之處,促使閣下兵臨,若是老朽過失自當負刑!”“熊老乃明達豪傑,區區有些俗事,本江湖道義向熊老請教,望能獲得教言示下。區區感激不盡!”於是,便將途遇一名身懷大甲婦女的遭遇,提出質詢,慮劫之人,當是“煤鬼”無疑,事憑諸俠義,需得核查明白。認為這裏的“煤工”,必有一部份是由掠劫而來,抓人為奴,驅入九幽,永世不得翻身,這是遠犯人道之事最後,石青工慷慨陳辭的道:“若你老堅不承認,自認有理,視見石府來此是藉故生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區區列陣相待,爭這個事非曲直,以道理為根本.以武力為後盾,望熊老三思!”老人聽了內心震盪,刺札着手了,這事被人牽到小辮子,表面上卻顯現茫然之相,老人無能不知就裏的道:“老朽這煤區一千人等都是有薪水的自由民,從無這種小故發生,閣下是否為人所愚!”“區區認為事實又在,熊老不承認,咱們劍上判真章,區區勝了你老,查出事實,你老便不配在此殘民自肥,活害於裏!”老人面目落色,所謂養奸遺患,他自是知道屬下偶有抓人打工,中飽薪資之事,因做得嚴密,從無人來干擾迫查,也就不以為意!怎知不來則已.一來便捅出這大的紕漏,並非三言兩語能唐塞得了的!他眼眸已轉,慌恐的道:“閣下息怒!老朽為示誠意,便傳召煤坑五名總管前來為閣下交待!”“熊老海涵,若不介意,本府配合召傳之人,或許那些吃人的老虎們會拒不受召,席捲資料棄職潛逃呢!”“這!那便勞閣下辛苦了!”熊應舉見石青玉人如神龍,淵亭嶽峙,威義自現,其軍威僚屬虎將,一生從未之睹,以力敵不如智取為宜,諒這小鬼有勇無謀,終有陷落老夫手中之時!便顯示其滿刊無能之象,扮豬吃老虎了,廉卑相對,請其樓中待茶,所有過失,自承不察!”石青玉與四位夫人連袂入樓,這“北斗樓”中不見豪華,認為此老自奉甚簡,為屬下所矇蔽大有可能!敵對之心便鬆懈下來!十四、十五兩位大兄見符離集逃潛的一眾餘孽.在“雷刀”之下伏屍,立即搜查那被害人譚順的下落!蘇月姑的花包袱衣物、毛驢子,立即找到,屍體中銀兩珠寶也洗了出來!不久,“笑面虎”等人一些遇難的屍體也搬運出來!譚順這幸運的人及另有三名遇難者,是被關在鄰近一棟茅屋中,裸體加鐐,腳下走路時“嘩啦啦”的響動,身上鞭痕累累!已被人修理了一番,待要被打得他們馴服了,才讓他們下坑工作。被打怕了,時間已久,不想自殺,便只有認命!時間再久些,逃不了出去,也就習慣成自然,好在人多,相詢之下同苦同命,只有怨恨自己命苦了!坑中已停止工作,“煤鬼”們已全部召集出來,每個坑洞中,大約有五百多人兩個坑洞便是一千多人,嘿!一大堆,其中有六七百人是擄劫而來的!”每具人體已被磨練的體魄健壯,雄猛糾糾,他們還認為是來了新的總管首腦呢!多數人眼神中透射出驚懼怨毒之意,也有些人腳上尚帶得腳鐐,這些人乃是擄來不太久的了!十四兄命他們按照原有的建制排列,對他們宣示道:“各位辛勞苦難的好朋友,我們是‘金陵石府’的蓬車隊,一行西去,路過這裏,有違人道,故而不惜殺搏犧牲,來此解救你等,脱離苦海,重獲新生!”“本府石青玉少府主已與場主談判;要求你們自行表明態度,自願留此工作者.照舊工作,薪資不缺,來去自由!”“被劫來之人,還你自由,按照年限,要他們一總加發結算薪資,各自回家,親人團聚,共享天倫,在此地便似作了一場惡夢吧!”有些人已跪地上號淘痛哭涕泣.他們被屈志壓制數年之久了!數十年之久了!現在像是作夢似的,得以重見天日,再獲更生,是真的麼!有人撫髯頓地痛泣,有人仰天長嘯.有人把肩相對!他們是親人同難者……有人張開十指,望着那隻粗糙污黑的雙手傻笑痴狂有人搖頭引吭和淚唱出哀歌:“睢溪河料馬蹄歇,閻王驅鬼將人劫!地府之中年復年,不知歲月流不歇!倚閭人扶離問天爺!蒼天無語,西風自緊落雨雪,悽情切切!錦帳中慘又烈,十年信斷音絕!人杳杳,夢魂猶接,許是陰陽兩途.生離死別!眼中流血,心裏刀切,醒來時淚痕千萬忱上疊!小兒女已會花臨貼,搖臂問爹爹!何故將我撇!可怎知屈志淪九幽,仗苔鞭抽,血淚交流無言説!黑嶽中為牛作馬.這苦難歲月能幾時得救罷休!人為刀咀,我乃魚肉,年年辛勞失自由!魂飛魄散,皮粗骨瘦,地牢裏磨蒼了發秀!今日裏又見天日照當頭,和暖柔柔,東風拂身溜!獲得天兵解救,令人痴狂瘋癲喜不休!道是:‘金陵石府’伸出俠心義手!揚雷刀!虎狼魔鬼頭已丟!從今後,又見青天白日入自由!這恩情令一切難酬!叩首!叩首!再叩首!歸鄉後,與慈顏,紅粉、稚子話從頭……”總之,這些人形形色色,天南海北,各有不同的來處,本是不敢想象的事,現在猛然降臨在他們身上!如虛似幻,如夢如煙,他們自由了!自由了!歐陽紅姑娘看得轉頭拋淚,碧血丹心.不忍卒睹這一羣人,本是無辜的,卻被奸徒們如牛似馬般的壓制着,驅策者,為人勞苦一生一世!不得休閒!家中那是親望妻盼,一年復一年,遙遙無盡期!這是人世多麼悲慘之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又待如何!她猛然全身打顫,心付:難道沒有女人被劫麼?若那蘇月姑不是身懷六甲,豈不!豈不比他們更慘!一定有些姊妹婦女,被他們殘害,受這人間活地獄的苦難,老天,在哪裏……她咬緊銀牙,杏眼飛然的向十五兄道:“大哥!他們一定也劫持了些婦女,供其淫樂,不知藏在何處,大哥!這事一定得給妹子辦得漂亮才成!”十五兄點頭悄聲道;“謝謝妹子提醒,小兄一定辦理得合情合理!”十五兄待這羣苦難人的情緒發泄過後,再道:“各位父老兄弟們,迫害他們的人已經自食惡果,所有怨恨便一筆勾銷,現在命人清查,這裏也有些記錄,看看與你等名籍是否相符!”人眾便安靜下來,有人喚‘兒”,有人喊“爹”,這些是父子檔,一起被擄了來!“塞北狼人”突然道;“大兄!尚有批七老八十歲的老人呢!”不多久,二十幾個老人也被帶了來,有人喊“爹”,有人呼“爺’老淚縱橫,抱頭痛哭,恍如隔世,大家又跪下向石家眾人叩謝大恩大德,尋問石府之所在,石少主的姓名!場上橫列着三四十具歹徒的殘屍,那“笑面虎”是再也笑不出來了,人人唾棄!個個啐罵…·。·所謂:他們口中的“快活林”.已經問明所在!十四兄命鍾飛龍率二十名武士在此主理盤查,會同十五兄與歐陽紅等人,去了“快活林”。那裏也只不過是一處茂密的雜樹林、睢溪河有股支流小溪流經此地,在兩岸叢竹,桃花的掩映中有一大片茅屋小舍!這裏便是“烈山煤場”中六七幹個可以自由活動的“管事’“護車”“衞勇”“坑頭”及“坑工”們尋歡消遣的地頭了!除了那些被擄劫來的“坑奴”身份的人之外,每天日夜總有幾百人輪班空值之時來此遊蕩、喝茶、鬧酒、乾女人、賭博!此處在十處坑洞之中間地帶,沒有職事的人都在這裏找刺激、尋快活、打發時間,他們尚不知道煤場裏已生變故!陡然闖入四五十名衣飾不同.面孔陌生的男女進來,且還攜械挎刀,大家的鬨笑怒罵,賣瘋裝傻的夾纏不清的聲音,陡的靜止了下來!驚疑帶震動,本來規定凡來至此地尋難的人,是不準攜帶兵刃!現在來人們胯下刀劍叮噹,虎虎生威,身手超拔脱俗,自非凡夫走卒之流!一眼便知,有事故要發生!十四兄率先進入大廳,也是這裏唯一最大的“茶廳”!供應三朋四友圍坐下來聊天閒話,所費無幾的所在!“在座的煤場有的朋友們,沒有要事待辦的,各位可以各回崗位,準備應點!場主熊者及五虎將,都將離職他去,這片基業已轉手“金陵石府”,凡原有的人事規章,一總撤銷,另有安排!”這話如睛天霹靂,震得眾人一愣一愣的不知真假!變天了,職責重大的聰明人,趕緊起身溜號歸建,探查究竟,沒事的閒人還在觀望磨蹭!耳語謠言,竊竊傳播!十五兄且不管他,逕去賣春的那一列房舍走去,只帶了五個人!歐陽紅拖着“三世狐姬”帶着侍婢及十名裙釵,也隨後而行!“桃花院”的大管事“芙蓉肉兒”秦寶蓮老鴇母,一臉假笑,倉惶着向裏讓客!心忖:改朝換代的事兒,老孃也經過,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換一百個主兒,老孃也會伺候得他舒舒服服,沒法挑剔。新官上任三把火,待他燒過過了,便會主動的向老孃胯襠裏鑽,這種年輕毛嫩一把“邪火”的小夥子,最易擺佈,老孃吃得可多了!讓坐、敬茶、寒宣已畢,十五兄微笑着道:“秦管事當年也是在紅塵中翻滾的過來人,早年曾在哪裏樹幟下海,當番生財!”“哦!不怕你見笑,舊夢生塵,江尖混老了,也混窄了,混到這種山谷鄙處,那是免子不拉屎,野雞不爭窩的小地方來,賤下當年在開封府‘怡紅院’。”“大地方出身,談吐果是不同,本座對開封陌生的緊,不過,過不幾天也就能踏上那個數代名都的地界上了!”“大兄不是長期住此,永世經營!”“咱們只是路過此地,見五虎罪大惡極,熊場主老邁昏庸,不堪擔當,因之接管下來,以正江湖綱紀,事過之後便得西上!”“這片基業也不算少呀,大兄當得留下來容賤下多事伺候與孝敬才是!”“呵呵!咱們管閒事只管閒事,收拾爛攤子另有人來收拾,小地方整頓一番,來個人來兼理兼理便上了軌道!”“是是!賤下多慮了!”“場主可能與我家少主正在談判之中,請教這裏是歸屬場方所有呢,還是由五虎私設,你管事是怎生來的,姑娘們又是怎生來的,有多少人!”秦寶蓮也只三十餘歲,是“笑面虎”的姘頭,也是銀庫,人已發福,頭面尚稱整齊,略具八分姿色,她聽十五兄所述,不知實際戰況如何,能拖便拖一下,假笑着道:“回你大兄的話,賤下是由‘五虎將’洽商接頭的,便組織了個班底前來應卯,算是自營,姑娘們各地都有,多是在大地方色哀年老,退幟落幡,來到這山谷中!俗雲:廟少和尚多,所費無幾嘛!大家互相將就,還混身過得去,總計有一百多房人,有時來去無定額,住膩了她們也想換換窩,三方兩面都要樂得討個新鮮喜氣!”“是的!行行都有它的巧妙,死法子由人變!”“大兄可真是,才智高超,青年有為,玲瓏心竅的人兒,一點即通,賤下是一無藏隱,赤裸裸的,不敢欺瞞你哪!”“嗯!秦管事在此已十幾二十年了吧!”“不足十年,人老珠黃,年近四十了!”“呵呵!看不出來呀!還是春風滿面,顏似桃李!”“大啊過獎!早年曾經高段前賢先進指點傳授,勉強稱職而已,時下多不考究這些了!”“那是説系出名門,身列仙班了!”‘大兄年似剛過甘,正是體健氣壯,飛黃騰達之時,前途光明遠大,將來必是一代人傑大豪,可説是無所不通,無所不能的通達世情老練之士,賤下敬慕之至!”“哪裏,少不更事,皮毛不得,未曾深入也!”“當此地平定順逐之後.在下理當備酒設宴,獻喉折腰為大兄祝壽祈爵,願大見莫棄,深入此中.領略些花團錦簇,箇中情趣風光,當知不虛!”“再謝盛情,將來再説吧!本座意欲稱事點檢一番這多的奇花異蕾,粉黛屏張,望秦管事先容!””賤下雖屬客籍,當然一朝天子一朝臣,應尊命列管備查,這使命她們稍事整點容顏,列班站位,請大兄過目,賤下暫且告退打點,令她們知道所進退之義,不得冒犯虎威,若有差池,乞大兄海涵她們愚蠢!’”“好説!請便!”他回首對歐陽紅與“三世狐姬”靦腆一笑!歐陽紅卻翻他一個白眼,醋勁甚濃的悻悻然道:“越説越入港了,何時給大哥準備入幃進帳的行頭!”“咱們是來肅殲辦事的,妹子你……”“我怎樣,咱們是土孩子,沒經過高賢先進傳下玄功秘法!”“三世狐姬”一看不得了,石府的一等客卿與大兄踢翻了醋缸子,立即作和事姥,來解釋道:“妹子,誤會了,娼家手段,多是如此吊人胃口,誰也不能當真,若是你當了真,止巾了她的奸計!”“大兄套問實情,並無不當不規之行,她那隻臭鞋,爛襪子,千人騎過,萬人跨過,也臭了幾十年了,大兄如何能上她的鈎……”“妹子多慮了.別同大兄鬧閒氣,乖妹子,聽大姊的話,安心勿燥!大兄必有交代!包你妹子喜笑顏開!閒氣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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