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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金弓銀彈

    這一劍勢道雖然很猛,但卻只是虛聲試探。覃北江金弓一起,他立刻就勢變招,“唿唿”連扎七八劍,這一輪急攻,覃北江頓時後退五六步。

    “當……”的一聲,弓劍再一次相觸,東方鈺猛然覺得對方內力竟不如予料的那麼強,頓時為之大喜,大叫一聲,抖腕叫勁,向外一推。

    覃北江那裏支持得住,身不由己地“蹬蹬蹬”又退四五步,步子過處,把堅實的石地,踩了五個十分清晰的腳印。

    東方鈺劍眉軒飛,俊目圓瞪,大喝一聲,挺劍向着對手直捲過去,一時絕招齊擊,把個覃北江埋在一座金色的劍山之下。根本無法鑽出來。

    覃北江只好邊戰邊退,已到達刀陣附近。敵人排山倒海般的攻勢,凌厲無比。看來雙方的實力都彼此心中有數了。覃北江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他長長的吸一大口氣,咬緊鋼牙,出其不備,“唰唰唰”反攻三招,將東方鈺迫開三步,然後雙足一點,斜斜掠上了刀陣。主動脱離被動挨打局面。

    東西二棚中,所有人都緊張注視着,真沒料到,這威名極高的金弓銀彈子覃北江,竟也不是東方鈺的對手,眼看遲早之間,就得斃命鬥場。

    東方鈺那肯捨棄對手,緊緊跟蹤追擊,長驅而進,手中長劍化成一道金光,身劍合一,電射而去。

    “嘭”的一聲,弓脊架住長劍,驀地弓弦一響,一點銀星倏然飛起,直向東方鈺的“心坎要穴”打去。

    二人短兵相接,身形相隔不過數尺,覃北江的銀彈發出,這冷不防的突然進攻,東方鈺沒有料到,那裏躲得開?百忙中只能功聚左掌,圈指一彈。

    東方鈺猛然發覺那銀彈來勢甚猛,自己這一下雖然彈中了,避過危險,但中指痠麻並作,直痛得他咧咀怪叫一聲,不得不被迫撤後退兩步。

    覃北江朗聲笑道:“我這弓裏夾彈絕技,天下無人能抵禦,你能躲過一擊,足以證明你造詣不同凡響,區區幾個破銅爛鐵,一發照顧了你罷!

    驀地,覃北江弓弦趁機連拽,“崩崩”的連着幾聲,銀光如暴雨飛瀉,前後錯落,蜂湧打來。那發彈的密度和數量之多,叫人見了之後,頓有怯敵畏懼之感。

    東方鈺朗聲大叱,金劍使出“夜戰八方”之式。金光匝地湧起,護住全身,只聽得那一陣“鏗鏗嗆嗆”之聲,密如貫珠,銀彈被長劍—一擋住,激的滿空都是,銀雨流天,襯着下面的萬道金光,頓時蔚為奇觀,兩棚中立刻響起掌聲喝采聲。

    覃北江此時眉頭微皺,暗中讚歎道東方鈺的擋彈本領。敞聲喝道:“你再接我這招試試。”説着又發出十多顆銀丸,只見那銀丸到了空中,竟自互相激撞,四散分飛,走着巧妙的弧度。東方鈺揮劍去擋,卻發現這次來勢,與剛才的大不相同,長劍“鏗嗆”連聲擋開銀丸時,覃北江立即又發一彈時,擊中那激撞回來的彈丸,重又向東方鈺打去。

    這一下可是防不勝防,東方鈺不由大駭,仗着一身功力,頓時運氣遍佈全身,“劈劈啪啪”他的身上着了十多丸,打得他身形微微搖幌幾下,這若是一般沒功力的人,不死也起不來了。而東方鈺竟然沒有受傷,但疼痛卻是難免的。

    彈雨過後,東方鈺無恙站立着,衣服上破損了多處。這一種絕高的功力,覃北江看在眼裏,不由得心裏發毛,十分害怕,當下把心一橫,探手取出兩枚特大的銀彈。已經準備下更大的賭注。

    只見那兩枚銀彈竟有人拳頭大小,通體渾園,銀光閃閃,看重量每一個足有十來斤重。覃北江見前面小丸無濟於事,因此取出重彈,心想除非這樣沉重的傢伙,是傷不了東方鈺。

    看棚上董靜宜和姜培恩,都各自為東方鈺捏着一把冷汗,憑着覃北江發射銀彈的技巧,東方鈺很可能躲不開,這傢伙中上一枚,可不是鬧着玩的,非得弄個筋斷骨折不可。怎能叫人不擔心呢?

    見那覃北江,橫立在前,目光灼灼瞪視前方,他左手那兩枚特大的銀彈,在掌內不停的盤旋着,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那是他在運氣還是尋找戰機?

    這一來,覃北江先聲奪人。大家替東方鈺擔心,只因為覃北江的金弓銀彈有絕技,確實駭人聽聞,素有鬼神不能測的妙説。這番只見他步步進逼,準備蓄勢而發,威勢諒必非同小可。尤其是關心東方鈺的人,此時都急得臉上變了顏色,真是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顆顆心忐忑亂跳。

    這倒也不是他們禁不起大陣仗,正所謂“關心則亂”是也。其實當他們親自面對覃北江的銀彈絕技時,心情不是這樣,也許反而泰然自若鎮靜萬分呢!

    覃北江步法凝重,滿臉帶有殺氣,身形緩慢的逼近。但東方鈺卻異常鎮靜,身形巍立如山,一動不動。看台的小云雀高月娟恨恨的一摔手絹,低聲叫道:“傻蛋,為什麼等在那兒捱打?退幾步有多好!”

    姜、董二女早有同感,聞言不知不覺得頻頻點頭,唉聲嘆了一口氣,卻聽得身後一人説道:“三位不要擔心,據貧道看來,東方老弟是胸有成竹,十分鎮靜,一定有破敵妙計,不必擔心。”

    三女回頭視之,見是青陽羽士,不由苦笑一聲,心念一轉,也感到自己關心太過份了,以致竟沒有看出東方鈺確是胸有成竹,頓時放心了不少。

    覃北江大喝一聲,身形逼近,竟然並不發彈,長弓一舉,一招一式,急攻上去。

    這一招大出眾人意外,即使是東方鈺也想不到敵人忽又舍彈用弓,心中不免微慌,忙忙斜掠開去,覃北江得此機會,自然不甘心放棄掉,身形跟蹤追去,長弓疾舉,滿天弓影飛舞,招式極盡毒辣詭奇之能事。這叫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除了鬥勇還要鬥智。

    東方鈺心中凜凜,他倒不是怕對方的金弓招式,這招式雖然是厲害,憑東方鈺的功力能耐,足可以應付自如。但敵人銀彈在手,威力奇大,淬然發出,勢難抵擋。所以害得他劍劍招式,都是不敢取滿,稍發即收,淺嘗則止。這樣一來,分心二用,要想擊敗敵人,自然是難乎其難。

    覃北江的經驗何等老練,生平經厲激戰不計其數,一下子就看出敵人心裏的顧慮,當下不由暗喜,金弓招式使開,全力搶攻,一時風生十步,真乃有聲有色,打得酣暢淋漓,痛快之至。

    東方鈺處處被動,有力不敢放盡,三十招之後,漸漸落在下風。幾次他想放手搶攻,但始終忌憚着敵人手中的兩枚奇大銀彈,不敢輕舉妄動。

    剎那之間,二人纏鬥百合,翻翻滾滾,難解難分。東方鈺拼着元氣消耗,此時一改打法,每一招發出,都貫足了十成內勁。那風聲響亮鋭烈異常,勁風過處,覃北江衣袂亂飛,“獵獵”有聲,迫不得已,也發出內力相抗。

    這樣一來,東方鈺頹勢挽回,覃北江雖然幾次想發出銀彈,但懍於敵人防守謹嚴,無隙可乘,因此也不敢貿然發動。

    日色西移,二人的心中都暗暗焦急,驀地後堡忽然升起一脈火光,人聲鼎沸,引得羣雄一齊大驚,回頭去看。

    且説被困在房中的沈秀蟬、方奇、郝雷三人,一見敵人要放火燒房,這一着棋端的十人分辣手,三個人嚇得心魂俱顫,情急拼命,蘭天鵝方奇和玉面神劍郝雷二人,揮動兩口寶劍,不顧命猛撲惠元、惠明二人,果然人怕拼命,惠元等見他們勇狠,心裏微怯,且戰且退不敢輕櫻其鋒。

    另一方面散花仙子沈秀嬋,一掌把屋內桌子劈裂一角,十指一捏,頓時碎裂成許多小木片,她大喝一聲,權充暗器,連連發射。象她這樣內家好手,發出的雖然是一些小木片,威力之大,毫不遜於鋼縹飛刀一類暗器,室外頓時響起慘嗥之聲,黑衣裝壯漢竟負傷了四五個,退開一旁。

    但轉瞬之間,他們又重新擁上,並且一個個的晃起火摺子,將點燃了的稻草雜物,雨點般的丟將進來。想要放火燒死他們,以補打鬥沒勝的不足。

    沈秀嬋全力揮掌,發出凌厲勁風,無奈丟進來的東西太多了,她的一雙手如何顧得過來,頓時有兩捆稻草落在地上,火星四濺,燃燒起來。

    所幸那婉蜒盤曲的藥線,遠在屋角,距離尚遠。但時間一久,確是十分可慮了。蘭天鵝方奇也自吃了一驚,“唰唰唰”連發幾劍,逼退惠元,忙趕將回來,長劍接兩招,發出劍風,楞把兩大捆稻草推向門口。

    硝煙滿目,沈秀嬋、方奇二人全力設法撲滅,但丟進來的火種太多了,一個防禦不周,頓時燃動藥線,“刺拉”一聲,火星亂爆,四面橫飛……

    沈秀嬋、方奇二人一齊大驚,捨命撲救,卻被惠元一柄長劍,使出精奇解數,手腕一振,分襲二人。

    這一招十分凌厲,二人長劍揮處,雖然擋開,但身形畢竟遲了一步,藥線燃得好快,剎時間已燃延到屋外,火光一閃而隱,繼續燃燒下去……

    要知道謝公次埋沒這藥線時,頗具匠心,除了屋子裏的一段外,其它的都設法埋在地下,是以藥線的火光,不能一直亮燃到頭,才會一閃而隱。

    這樣一來,急得沈秀嬋、方奇二人三魂七魄出竅。沈秀嬋尖叫一聲,頓足飛出窗户。窗户外十多個黑衣壯漢圍將上來。她心裏大恚,又尖叫一聲,挺劍直衝入人叢中。辣手頻下,頓時飛頭濺血,血流五步。

    壯漢們難當一擊,紛紛向後退卻。沈秀嬋身隨劍走,直撞出重圍,更不怠慢,急向擂台處趕去。她意圖趕在炸藥爆發之前,警告眾人快速離去,其實人那有藥線燃得快,在她趕到之前,早就應該爆炸了。

    她足不沾塵的如飛奔馳,但一顆心卻直往下沉,剛越過走廊,離開擂台只有三十多丈之處,人影一幌,一個人攔住去路。

    她的腳步倏然一窒,心裏又急又怒。這現身者諒必是敵人黨羽,更有什麼客氣可言。當下嬌叱一聲,長劍戳出去,“急流鼓棹”,劍光暴射中,直取當前敵人。

    目光到處,她驀地一楞。只見攔在前方的人,年約五旬,一身勁裝,手執一柄九環金刀,濃眉虎目,極具威嚴,卻是金鳳幫尾堂堂主神刀將沈百誠。

    她臉上變色,暗叫一聲不好,只因為她這一劍已出手全力,再想收回,已不可能。百忙中把內力外力連同吃奶的力氣,一齊盡聚右手,口裏怒嘿一聲,懸崖勒馬,硬把已經發出的內力,收回了一大半。

    沈百誠並非弱者,當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鋼刀一圈一封,“嗆”的一聲,架住長劍。口裏忙不迭的叫道:“沈姑娘是我呀!我是沈百誠啊!”

    沈秀嬋乘着他一架之勢,收回長劍。吁了一口氣,額角上已經出現了汗珠。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急急叫道:“我去擂台一趟,方奇和郝雷被困在前面,你快去接應吧……”邊跑邊説,人已飛快的向擂台馳去。

    沈百誠大喝一聲:“姑娘留步。”身形“嗖、嗖”直追上去,沈秀嬋聞聲步法一窒,早給他一陣風似的捲到前面,剛要説話,沈秀嬋急道:“你別攔我,炸藥快爆炸了啊!”

    沈百誠微微一楞,暗忖道:“什麼炸藥啊?”忽然之間,他恍一然大悟,卻見沈秀嬋弓身一竄想從他的身邊越過。他連忙把手一攔,大聲説道:“沈姑娘請勿耽心,這炸藥線已給我切斷了……”

    沈秀嬋已經竄出好幾丈去,這一言入耳頓時站住步子。她幾乎疑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連忙道:“藥線給你切斷了?”

    他連連點頭,沈秀嬋長吁了一口氣,身上如釋重負,忽然雙腿一軟,坐在地上。

    要知道她這一日一夜來的經歷,磨難重重,精神體力,受損極大,原先是因心裏有事,因此勉強提一口真氣,強行支持。此時一聽炸藥已不足為害,真氣一懈,立感不支,因此就坐倒在地上。

    沈百誠心裏一急,忙問道:“姑娘,你感到怎麼樣?”

    沈秀嬋微笑一下,笑容十分嬌柔美麗,答道:“我沒事,只不過是有些疲倦罷了。”

    她略為調息,一骨碌站起來,對沈百誠道:“方奇、郝雷二人尚在險地,我們去接應他們。”

    二人如飛地重又馳回去。行不了幾步,只見火光大起,劈劈啪啪燒得相當猛烈,老遠都能聽到那火燒木裂的聲音。

    沈秀嬋叫聲不好,看那起火方向正是方、郝二人的那間屋子,火勢如此猛烈,不知二人有否遇險,當下加急向前馳去。

    戰場叱喝之聲隱隱傳來,兵刃相觸,密如貫珠,沈秀嬋、沈百誠二人,如飛向發聲處趕去,果然見藍天鵝方奇和玉面神劍郝雷二人,被圍在核心,左衞右突,死戰難脱。

    沈秀嬋大喝一聲,仗劍直闖重圍,長劍起處,青紫光芒灑落如雨,沈百誠跟在後面,九環刀一舉,使個“夜破青山”之式,帶起一溜金光直撞入重圍之中。

    那困住方、郝二人的,除了惠元、惠明之外,尚有一個手持禪杖的胖僧人和一個使精鋼蛇矛的短小精悍的漢子。

    沈秀嬋不由大吃一驚,她認識那個胖大僧人,名叫虎頭禪師,手底下極硬,在前天夜間連雲堡之時,曾吃過他的苦頭。當時勉強交手了三數十合,便已支持不住,若非有人接應幾乎在敵人的禪杖之下,西歸極樂。

    那使精鋼蛇矛的漢子,看來亦非庸手。蛇矛挑刺絞崩,變化精微靈活,有這四個好手在場,難怪方奇、郝雷二人,被困在核心,形勢岌岌可危。

    虎頭禪師回頭一瞥,見到了沈秀嬋,忽地哈哈笑道:“小妞兒,灑家又碰上你,可説有緣。來來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再説……”

    言罷,虎軀一扭,手中的鑌鐵禪杖,已經挾着猛烈的勁風,“烏龍擺尾”怒搗而去。

    來勢端是驚人,沈秀嬋那敢輕櫻其鋒,嬌軀一扭,踏奇門走偏鋒,吐劍反攻。虎頭禪師大喝一聲,宛如晴天打下一個霹靂,雙目圓睜,神威陡奮,“虎虎虎”一連七八杖,舞出杖影如山,如出“一力降十會”的精純功夫,只見勁風如潮洶起,激得空氣發出呼呼鋭嘯之聲,直把個散花仙子沈秀嬋打得倒退不迭,十分狼狽。

    虎頭禪師得理不讓人,窺破好機,驀地一杖砸下,這一杖真有石破天驚之勢,威力無限就是一座小石山,也得讓這一杖擊得粉裂崩碎不可。

    要知道虎頭禪師天生異稟,神力無窮,所練的功夫,乃是阿爾泰山一派,要知道阿爾泰山一派專以勇力稱雄武林,一招一式,均具有山崩石破的威力,力量之沉雄,為天下之冠。

    這時候虎頭禪師一杖下砸,激得空氣倒流,聲音鋭烈驚人。面對着具有山崩石破威力的這一下砸之勢,沈秀嬋躲無可躲,萬般無奈,橫劍一擋。

    螳臂擋車,嚇得正和惠元、惠明激戰的方奇、郝雷大吃一驚。他們吃過虎頭禪師的苦頭,深知厲害,見狀大叫一聲,唰唰兩劍,逼開對方倆人,急急回身,兩道劍光,像長虹怒射般直指虎頭禪師。

    好個虎頭禪師,的確不愧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耳聽風聲近體,知道有人暗算,龐大的身軀迅速旋過來,竟是十分輕巧便捷,跟着撤回禪杖,使出“夜戰八方”之式,頓時四面海起杖影。玉面神劍郝雷手腳稍慢,吃他一仗撩着手中長劍,“嗆”的一聲,右臂又酸又麻,連抬也抬不起來。

    僥倖脱離險境的散花仙子沈秀嬋,此時驚出一身冷汗,嬌聲大喝道:“風緊,扯呼。”

    其他三人聞聲,連忙各使兵器,突圍便走。

    虎頭禪師等四人還有十多個壯漢,大呼小叫的追來,尤其是虎頭禪師和那使蛇矛的矮小漢腳程奇快,已經趕在頭裏,堪堪追上。

    四人叫苦不迭的,尤其是玉面神劍郝雷,剛才被虎頭禪師一杖撩中長劍,此時右臂痠麻不堪,根本是不管用了,長劍已經交到左手之上。

    使精鋼蛇矛的敵人,忽然縱起二三丈高,一陣風似的在眾人頂上掠過,眼睛一眨,已在前面落下,這一份快速,簡直令人咋舌。

    沈秀嬋跑在最前面,此時眼前一花,面前落下一條人影。她大吃一驚,嬌聲叱道:“看劍”。喝聲中,長劍一挺,使出七星劍中微妙招式,“躍登龍門”長劍一顫一振,青芒飛灑……

    “鏗鏗噹噹”矮小漢子蛇矛一擺,精光耀目盪開攻來長劍,伺隙反腕疾點沈秀胸前大穴。

    沈秀嬋大吃一驚,只因為自己這一招,“躍登龍門”,等閒人難以破解。但那使矛漢子,不但在舉手之間,化解此招,而且立刻還以顏色,出絕招猛烈反攻。從他一份快捷的身手,足可以證明他絕對不是無名之輩,她想到這裏,左掌右劍,一齊搶到,劍尖一引,輕輕撥開蛇矛,口裏冷冷喝道:“散花仙子沈秀嬋劍下不斬無名之徒,報上名來。”

    那漢子哈哈一笑,掂了手中蛇矛,朗聲笑道:“區區郎廷鈞,只因你們不守此地規則,亂闖後堡,這番要你們知道厲害。”

    説話中,虎頭禪師和惠元、惠明等已如飛趕到,一剎時刀劍禪杖亂舞,殺氣蔽空……

    神刀將沈百誠揮刀直取虎頭禪師,他練就八八六十四式斷魂刀法,極具威力,又加臂力甚強,手中九環金刀,重達二十多斤,所以一上手,就和虎頭禪師硬砸硬打,“叮叮噹噹”的十分熱鬧。

    一連四五下之後,神刀將沈百誠已漸感不支,手膀痠麻萬分,當下不敢再行硬拼,虎軀一旋,刀走輕靈“唰唰唰”一連四五刀,舞起滿天刀光,蹈隙直攻進去。

    “鏗鏗”兩聲,沈百誠伸手一粘一撥,盪開禪杖,九環金刀寒光一閃,驀地直劈下去。刀至分際,又是震天一聲大吼,化為“日影明滅”之式,只見金光亂閃,滿空都是刀影……

    虎頭禪師禪杖被封,萬般無奈,暴喝一聲,飄身退出丈外,

    沈百誠按刀不追,口裏冷冷説道:“這一招不算,大和尚不妨再來過。”

    虎頭禪師自出道以來,像這樣被人一招逼退,還是從來沒有的事,心裏一楞,不由暴怒起來,厲吼一聲,大叫道:“沈百誠,你果真有兩手,看招!”

    大喝聲中,他飛身擁上,一根禪杖舞得“虎虎”風響,“唿唿唿”全力搗出三杖,這三杖乃是他畢生功力所聚,每一杖都有着萬斤以上的神力,沈百誠不敢強行破解,虎軀連閃,就在杖風影中,確為對方所忌憚。

    身隨杖走,他已使出阿爾泰山一派的“震天杖法”,一招一式,威力無窮,眨眼之間,已經挽回頹勢,佔了上風,把個神刀將沈百誠裹在重重杖影之下。

    玉面神劍郝雷,按戰惠明,本來以郝雷的功力,高過惠明頗多,無奈他此時一條右臂根本起不了作用。平平減了多少威力,左手使劍,十分不慣,因此非但無法取勝,還因惠明的激烈進攻,鬧個手忙腳亂。

    幸而藍天鵝方奇時常分身相助,他因對手惠元較弱,不但佔了上風,而且還有餘力援助郝雷。

    四個人分成四對,互相拼殺,黑衣壯漢們仗着兵器,圍在外面,但他們的武功太差了,因此無法上前助戰。

    那火越燒越厲害,火鴉亂飛。無數壯漢趕來救火,沈秀嬋等睜目一瞥,心裏叫不迭的苦,她發現其中好多人,都是連雲堡中的高手。

    她心中一驚,郎廷鈞乘勢而上,“唿唿唿”一連三矛“叮”的一聲,她手中的長劍,悠悠直盪開去。

    只見敵人長矛起處,好不凌厲萬分,她立刻落在下風,説時遲那時快,郎廷鈞矛化“三星拱照”之式,上點雙目,下點“璇璣”,長矛出處,下面源源而來的,起碼還有三個變化。

    沈秀嬋美目一瞟,憑着她在桐柏山七星巖十多年的鍛鍊,已經清楚看出,這一招萬分兇險,自己只要向後退一步,將引發敵人綿綿無窮的招式,陷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再想挽回敗局,十分困難。

    好個沈秀嬋,的確不愧已得天欲仙天李媚娘真傳,就在這瞬息的時間內,當機立斷,口中怒喝一聲,不躲不退,竟然冒着被敵人蛇矛洞體的危險,長劍就勢倒挑而上,疾劃敵人小腹。

    這一招使得快極,郎廷鈞駭了一跳,這樣打法,簡直是拼命,他已佔上風,焉肯如此換命,當下移宮換步,身形斜斜一閃,直掠開去了。

    沈秀婢額上冷汗迸出,剛才這一着真是好險。她長長的喘了口氣,一雙秀目瞪得大大的,橫劍注視着對方。

    郎廷鈞重又厲嘯一聲,猛捲上來,蛇矛出處,重又打在一起。

    此時有十多個連雲堡的高手。圍攻上來。他們剛才被火光驚動,趕至後堡,卻見敵我雙方有幾個人正在激戰,當下認為是沈百誠等人放的火,不由心中大怒,其中有一個人,大聲疾呼的提醒,其他的人各持兵刃,凶神惡煞般圍攻上來。

    這一來,四人的處境更加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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