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玫蕪轉動著右手的銀叉,完美地將盤中的白酒鮮蛤義大利麪捲成球狀,優雅地含入豔紅的唇內,眼眸流轉,媚惑地盯著對面的男人。
乍見到男人終於自手中的手機螢幕分些心神注視著她時,她努力吸氣讓束緊腰腹的低胸禮服下的胸型更加豐滿誘人。咀嚼著義大利麪的紅豔豐唇,刻意地多了分迷情。
但男人只是眨了下酸澀的眼,就將注意力移回手機。
簫玫蕪臉上的笑驀地僵住,霎時垮了下來。像在出氣似地,用力卷叉麪條的動作加了些怒火。
天啊!她是那麼地期盼著今晚的約會!
只是,今晚的嚴浩有些不專心。老是盯著手錶和手機看,就是不願多看她一眼。
為了今晚,她一個月前就排除萬難的將今天所有通告都推掉。一早就開始做SPA,全身美容、護膚護髮……只因為她知道嚴浩對女人的要求有多嚴苛。
而沒有一個女人會笨到把嚴浩關在門外的!
因為,只要抓住了嚴浩,就代表抓住了全世界。
她好不容易才幸運地成為他的女人,她是不可能放棄他的!
她當然知道,以嚴浩的身分、背景及自身優越的條件,在他身邊的女人不只有她一人。
但依她的姿色、學位及新聞主播的背景,外在條件上絕對是最佔優勢的。
她蕭玫蕪對入主豪門絕對是勢在必得!
她變動著吹整有型的長髮,輕聲開口:「嗯,浩……」
嚴浩在聽見她的叫喚時,挑動了下左眉,深邃而嚴峻的眼眸抬起來盯住她,等待她的下文。
蕭玫蕪舌尖舔了舔唇瓣,強壓下在他注視下所湧起的恐慌感,微笑的開口:「浩,你是不是還有公事沒辦妥?因為我看你一直盯著手機,似乎……」
嚴浩聽著她的抱怨,眉心一擺,瞄了眼手中徐定嫣的手機,又抬眸看她,神色有些不悦。
「怎麼,在埋怨我冷落了你?」
雖然他是淺笑輕言,但他語氣裏的嘲諷和惱怒卻明顯地令她打了個寒顫。
跟他相處的這半年裏,她清楚的知道嚴浩是個習於主控一切的男人。所有的規則以他為主,不得由人抗辯的。
「呃……我……我只是——」
手機的來電鈴聲適時地拯救了她的驚恐。
嚴浩盯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時,目光冷沉的按了通話鈕——
「嗨——小百合,我這次在巴黎展的服裝有三套是為你設計的。我班機是後天早上十點……你別亂跑,我會到你那替你試穿。對了,你三圍沒變吧?還是三六……」
嚴浩聽著話筒另一端的男人,説出了一個令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燥熱的三圍數字。眉頭一揚,胸口一陣無名火熊熊燃烈,他冷聲打斷那男人的話。
「很抱歉打斷你的熱情邀約,但恐怕你得明天再親自跟她説了。」
話筒那端一陣靜默,然後是同樣冷硬與警戒的語氣傳回來:「你是誰?」
「嚴浩。」他不躲也不閃的直接回應。
另一端的男人又是一陣錯愕的沉靜,但再開口時,語氣是清晰的驚訝。
「嚴浩?小嫣怎麼會跟你——」
「別擔心,只是一個簡單的誤會,我並沒有跟她在一起,對於有風險的搶奪,我向來是沒啥興趣的。」嚴浩冷淡的哼笑。
波斯貓的主人終究出現了。
不過,他可沒興趣為了養只貓而拿江山去賭——
不管那隻貓有多誘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
嚴浩心口的悶火越燃越烈,尤其在面對這樣的質問時,他冷淡的一面更加強硬。「你晚些再打一次電話,若沒意外,八點半左右就能物歸原主了。」
這一次,嚴浩沒有等對方的回應便切斷了通話。
他瞄了眼手錶,時間是晚上七點二十三分,一整天累積的煩躁達到頂點。
他希望這一切越早結束越好。
☆☆☆
「嗯!你看看這樣的設計可好?」
徐定嫣抽出一張設計稿,攤在桌面上讓對坐的婦人審查。
豐腴華貴的呂太太瞄了一眼,就伸出胖短的食指在她的設計稿中央點畫,皺著眉頭直言道:「這顆鑽怎麼才一克拉?太小了啦!依我的身分,起碼也該配個三克拉的吧?」
「呃……可是依您的要求設計,若在這鑲上三克拉的鑽石,恐怕會——」
「哎呀,親愛的,你是怕呂媽媽預算不夠是嗎?瞧瞧你,人長得甜,連心也是甜的。別替呂媽媽擔心,你呂伯伯有的是錢……」
徐定嫣看著對面擺闊的呂太太細述著她的「身價」,她第八百次罵自己當初怎會笨到去接這件設計。
還不就因為呂太太是她母親的好友的姨太的小姨的三姊的老公他弟弟的夫人,找到遠在美國的母親打電話給她要求她接時,她才會接下的。
否則,依呂太太這樣的俗人,她才懶得讓她的設計被這種人破壞。
唉——就説她今年夏的走衰運了嘛!
救人哦!
鈴鈴鈴——
徐定嫣包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呂太太的演説辭,她從沒這麼高興的想接到一通電話,拿著手機不好意思地朝呂太太軟聲説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您先看看還有哪些地方不滿意的,我們待會兒再談。」
她站起身,邊説邊朝客廳一角的大盆栽走去。
「嗨——」她嬌懶的嗓音如往常般傳出去,其中還多了分如釋重負的舒緩。
「你怎麼了?」嚴浩敏感的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尋常。三個半小時內,他跟她講了不下十次的電話,很容易察覺她其中的改變。
聽見嚴浩那低沉平穩的嗓音,徐定嫣有種想哭訴的念頭。
她努了下唇,纖纖玉手橫抱著自己的腰腹,軟啞的嗓音説道:「沒什麼,只是跟客户在溝通上出了點小狀況。」
他輕聲一笑,想起她六點半跟客户有約的事。
「已經一個半小時了,你還在『溝通』上而已嗎?」
對他刻意在「溝通」兩字上加強語氣的嘲諷法,她軟哼了一聲,只是她天生嬌啞的嗓音聽起來反倒像在跟他撒嬌似地。
「對啦!我效率差!哪比得上日理萬機的嚴總裁您呀,一句話就可以搞定天下事?!」
他呵呵低笑,「小貓還是有爪子的,嗯?」
「沒啥大事別浪費我的電話費好嗎?從剛才到現在你的電話都沒響,所以沒特別要報告的事,我們用的這家系統可沒有網內互打的優惠哦!」她很實事求是地説道。
整個下午幾乎都是他打過來的,這個月她的帳單數字肯定會很漂亮。
「真計較,這點小錢,你怕什麼?」
「唉——我的事業可沒你的大,你當然不介意哦!」
「這個月的帳單,我來付,這總可以了吧?」嚴浩承諾説著,話鋒一轉又問她:「你待會來得及吧?」
「可以啦!放心,我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的。倒是你,可別遲到。」
他超忙的。一整個下午,他的行程排得比美國總統還滿,難保他會不會臨時又有何狀況而延時。她接他的電話,已經接到耐性全失了。
她祈求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那是不可能的。」嚴浩丟下這句自信滿滿的話便切斷電話了。
徐定嫣則氣惱沒有早他一秒掛上電話。
☆☆☆
徐定嫣下了計程車,背著龐大的包包,踩著疲累的腳步朝工作室的大樓走去。
跟呂太太討論完後的結果是,她現在累得只想睡覺。
可是她沒有這個福分,因為她還得完成今天的最後任務——
與嚴浩換回自己的手機。
才剛想到這,包包內的手機又無情的響起了。
她看了眼手錶,時間八點零四分,她火大了。
伸手自包包側袋撈出手機,看也不看就直接舉到耳畔氣惱無奈的劈頭就哀嚎。「哎唷,你麥擱打啊啦!我已經在樓下了,你急什麼?」
徐定嫣壓根沒想到打電話來的不是「催命符」——嚴浩,而是最麻煩的「人物」——八卦記者中的八卦皇后——傅芬。
「定嫣?天啊你是徐定嫣!?」傅芬的聲音滿是挖到獨家大頭條的興奮狀。
「呃……我不是。請問你是——」徐定嫣努力壓低聲音想就此矇混過去。
但怪只怪她獨有的軟啞嗓音太好認了,根本瞞不過耳尖眼利的報社記者。
「哎呀,定嫣你的聲音太好認了啦,我是『明天報』的傅芬呀!上次在你會展上我們才聊過的,你不可能忘了我吧!?對了,你和嚴浩什麼時候走得那麼近?你為什麼拿他的手機?他——」
「啊——什麼?我聽不到!哦……啊?!再見!」
徐定嫣在她一連串的逼問下,採用了最卒仔的方法解決,假裝收訊不良而關機。
她苦著臉走進辦公室大樓。經過警衞室時,警衞又丟給她一個令她覺得更衰的消息。
「徐小姐,剛才有位嚴先生説他跟你有約,我跟他説你不在,他卻簽了名就上去了。」
「沒關係,我的確跟他有約。謝謝!」徐定嫣説的有氣無力,連給警衞的笑也是勉強淺笑,揮揮手便朝電梯走去。
她伸出食指,指尖就快要接觸到控制按鍵時,啪地一聲,她不敢相信竟有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停、電、了——
徐定嫣呆立在黑暗之中,想哭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啪地一聲,緊急照明燈微弱的亮起。
「徐小姐,你沒事吧?我找一下手電筒——」
「沒事,我走樓梯上去好了。」
「不好啦!太危險了,我用通話器請嚴先生下來好了。不然——」
「沒關係,謝謝。樓梯有照明設備吧?」
「有。可是——」
「那就好。」
她眨著酸澀的眼,拖著沉重的腳步朝安全門走去,推開沉重的門,走進了樓梯間。
她瞪著階梯,腦海不斷閃著幾個名詞——
嚴浩、電話、約定、反約、沒信用……衰,很衰,超衰,衰爆了!
「哦……老天爺,我不過是不小心接到一把新娘捧花而已!需要這樣整我嗎?嗚……」她一邊搖頭表聲喃語,一邊認命地舉步爬著。
離上次走樓梯大概有八百年了吧?
依她這種懶人,什麼時候會爬樓梯!?
救人啊!二十六樓耶!她肯定會死!
徐定嫣喘著氣,舉著越來越重的雙腿,一左一右的踩上階梯。
她越是累,卻越有股想笑的衝動。
她肯定是衰瘋了。
黑暗的樓梯間,響著她高跟鞋的叩叩迴響聲,更顯得詭異驚悚。
爬久了,可能也是太過疲累,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甚至苦中作樂的在黑暗中,對自己宣誓道:
「唉……算命的説我今年走姻緣命。我看啊,根本是犯太歲,衰到最高點了。好吧,如果我爬到二十六樓時,遇到條件不錯的白馬王子,那就嫁了!」
徐定嫣就這麼一步一腳印的朝目標前進,絲毫沒想到在二十六樓等她的嚴浩,因為她關機打不通而急瘋了。
徐定嫣爬到了一個轉角處,靠在扶手邊,喘息咻咻。運動過度的雙腳因而微顫癱軟,汗水自她張開的毛細孔流出。她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又認命的舉步上前。
左腳、右腳,左——啪!
四周一片光明,馬達轉動的聲音轟隆乍響。
她抬起頭,瞪著牆上斗大標明樓層的紅數字,不敢置信的更加瞪大了眼,認清了牆上的數字——
二十六!
就在她離二十六樓只差兩步階梯的此時——
電、來、了!
「啊——」
☆☆☆
「該死的!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嚴浩在第八次聽見「對方關機」的訊息選,氣得低咒出聲。
他現在又氣、又急、又擔心。
他八點到了徐定嫣的工作室等她,怎知才剛到,竟碰上了大樓停電。
黑暗中,他試著想跟徐定嫣取得聯繫,沒想到她竟有膽又關機了!?
這女人完全不把他的警告當真!
度過了將近二十分鐘的黑暗期後,光明總算來臨,整楝大樓的電力瞬間恢復正常運作。
「啊——」
嚴浩欲觸碰電梯按鈕的左手,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而停在半空中。
「啊——救人哦——我怎麼那麼衰——啊」
電梯左側轉角的樓梯門,一直傳來很神經質、呼天搶地的尖叫聲。
嚴浩豎起耳朵,放下停在半空的左手臂,蹙攏了雙眉,側偏著左臉盯著安全門。
近來經濟不景氣,民眾的痛苦指數節節攀高,時時可聞有人因受不了壓力而發狂的,碰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哀吼聲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那特有的嬌嫩女性嗓音,可就不太常聽得到了。
那聲音……
嚴浩挑高左邊的濃眉,驚訝又不解地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他伸手輕易地推開鋼鋁的安全門,走進門後的樓梯間,有趣的目睹了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象——
「可惡!只剩二階而已!?兩、步!?你耍我啊!?啊!?氣死人了!哇啊——啊——」
徐定嫣發泄似地上上下下,重重踩著離二十六樓僅剩兩步的階梯。那大的嚇人的綠色側肩揹包早就被她揮丟出去,靜靜地躺在樓梯頂端。
她像個玩輸了比賽,卻不甘心地抗議哭鬧著的小孩,在那跳上跳下的氣呼呼開罵。
「有人比我更衰的嗎?沒、有!可惡、可惡、可惡啊從早上就衰到現在!我衰爆了!衰到連電都欺負我!嗚——好、不、甘、心,哦——啊——」徐定嫣不知第幾次在身側緊握成拳,放聲大叫。
「你在鬼叫什麼?」
她宣泄的嘶吼在身後傳來這句冷靜的明顯疑問句時,倏地打住。
她緩緩地轉動著頭,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直接掃射向有膽打斷她「舒解壓力」的傢伙。
嚴浩微側著頭,冷沉的黑眸滿是有趣的看著她。
徐定嫣挑高左側黛眉與他對視了幾秒之後,她以最驚人的速度變化情緒。
輕吐出悶氣,抬起葱白的修長手指,輕梳過她那頭黑亮柔光的波浪長髮,優雅的側身輕靠在樓梯扶手,嬌媚的眼眸水盈盈地凝視著他,柔啞的美妙嗓音自那完美的心型唇間逸出。
「嗯——我想你可能聽錯了,嚴先生。呃……你知道的,我是情婦,我不可能會……嗯……大叫的,那多沒氣質啊!」
她的説辭很顯然地逗笑了他,也給了他一些「想像」的空間。
嚴浩微眯起冷沉的黑眸,管不住的邪色念頭想著她什麼時候會「大叫」。
但一思及她的「身分」,心中那把無名火又竄出,擾得他心煩氣躁。
徐定嫣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注意他的情緒起伏,她彎腰抓過她的大包包,從側袋掏出他的行動電話。
徒步爬了二十六樓梯,又花了過多力氣大叫喊衰之後,她累得索性坐在階梯上,伸長著手,拿著行動電話遞向他,輕聲喚回他的注意力。
嚴浩看著她,對她隨地而坐的舉動感到有些詫異。一會後,他伸手從西裝口袋中拿出與她手上同款同色的行動電話,舉步走向她。
他略彎下身,兩人換回彼此的手機。
她一拿回手機,隨手就朝她的大包包裏丟,絲毫沒有想站起身的動作。
他握著殘留她些餘體温的手機,輸入密碼開機的同時,語氣帶著些許不悦地質問她:「為什麼又關機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忙著檢查這期間的來電紀錄,她則坐在原地,兩手輕捶著痠麻的兩腿。她的腿此刻跟廢了沒啥兩樣,兩條腿顫抖無力。
「剛才接到明天報記者傅芬打來的電話。」
她不在乎的語氣就像接到一通打錯的電話那般。
他卻是眯起了眼,危險地瞪著她問:「誰?」
她抬起頭,很直接地回答:「傅芬,明天報的——」
「我知道她是誰。」
他打斷了她的回答,他當然知道那記者是專門挖上流名人八卦絆聞消息的。只是,他們兩人都是媒體追逐的對象,他的電話卻是她接的……
「她有認出你是……嗯嗯。」
她的表情已經證實了他的臆測。
她慵懶軟啞的嗓音太好認了。
徐定嫣誤認他結尾的「嗯嗯」聲是代表「招惹麻煩」的不悦。
她左手在半空中一揮,沒好氣地説:
「嘖——嘴長在別人臉上,能防別人怎麼説?再説,任何人都不會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的啦!別擺出那一副困擾萬分的臭臉,好嗎?」瞧他多委屈似地!
經過他們這一天相互接對方電話之後,就算沒被記者抓包,也很難有何「平靜」可言了。
搞不好,現在商場各界名流間早就流言滿天飛了,現在才來擔心,會不會太晚了!?
嚴浩自然可以想見,明天各大報的頭條會有多聳動。
但她都説得這麼蠻不在乎了,他又何須替她困擾?
他向來對自己這類報導採取不理會的態度。只是,聽她這麼事不關己的態度,他竟然產生些許不悦的怒火。
但,這不也是他本來的目的嗎?
那麼現在他們真的沒「關係」之後,為何他仍會如此煩躁?
嚴浩看着仍坐在台階上,不時按摩輕捶腿部的徐定嫣,他皺着眉頭,低頭問著她:「你還要在那坐多久?」
徐定嫣仰起嬌美惑人的臉龐,眨動著柔媚似水的星眸,很識大體的説:
「哦,對唷!你忙,先走吧,沒關係,別管我了。」
嚴浩凝視著她好一會,點點頭,探不出情緒的説道:「那就這樣了,再見!」説罷,他沒多留一秒的考慮,轉身就走。
「唉——喂!?」
他身後傳來她不敢置信的驚呼,他停下腳步,回頭不解地看著她。
「你就這樣走了嗎?」她氣呼呼地低叫。
「不然呢?」他好笑地哼聲。
「喂,我為了遵守和你的約定,不惜在停電時,一步一腳印的爬到二十六樓,就為了跟你換回手機耶!你看我這麼柔弱、無依、疲憊、腳軟又可憐的樣子——」
「不過是爬了二十六層樓而已——」
「什麼而已?!你來爬爬看!」
她兇巴巴的吼他,但嬌啞的柔嗓聽起來反倒像在跟他撒嬌。
他好笑又好氣的問她:「不然你想怎樣?要我拉你起來?還是要我陪你坐一會?」這女人真難搞!
她卻在這時説了一句令他錯愕的要求。
「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