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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雙美慧眼伴英雄

    七天消失了,艾頌終於可以仰躺了。

    在這七天之中,南宮媛不但侍候艾頌三餐,而且還陪他研究武功招式,兩人間之隔閡及拘謹逐漸捎失了。

    最令艾頌尷尬的大小便問題,經過那位十二歲莊童的協助之下,終於順利地逐日解決,艾頌更輕鬆了。

    這天上午,天氣挺棒,艾頌正在和南宮嬡研究武當派之,‘九宮劍法’,卻見一位婢女快步來到門口道:“稟姑娘!”

    “小芳,有事嗎?”

    “李老師徒來訪,目前剛入大廳!”

    “唔!別忘了準備一壺碧翠液!”

    小芳應聲是,立即退去。

    “李伯父必然是來探視你的傷勢的!”

    “唉!太勞動他們了!”

    “我……我幫你梳髮,好嗎!”

    “這……偏勞你啦!”

    她立即快步至鄰房取來玉梳熟練地將艾頌扶靠坐在榻上,再温柔地替他梳理頭髮。

    “你的頭髮又細又黑潤,不似做粗活的!”

    “那是因為我服過‘吉祥果’之故,否則,它們原本又黑又粗,好似怒髮衝冠,又好似刺蝟般嚇人!”

    她閉嘴一笑,道:“吉祥果?我好似在哪兒瞧過?”

    “山海經,是不是?”

    “對,對,山海經中的確記載過它,想不到果真有此靈果!”

    艾頌便敍述它的形狀及他服用它的情形。

    她不由嘆道:“奇緣,真是奇緣!”

    “呵呵!啥子奇緣呀!”

    她的雙頰一紅,急忙收梳行去。

    只見十方丐呵呵連笑地執壺行來,南宮敬及一身男裝的李慕麟則含笑跟行在十方丐的身後。

    “恭迎李伯及麟姐!”

    “呵呵!免禮!艾頌,你可真會享福呀!”

    “您老見笑矣!”

    “呵呵!氣色挺不錯的,傷口合上了吧?”

    “託您的福,合上了!”

    “很好!來,先瞧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艾頌。

    ‘艾頌親啓’那娟秀的字跡,立即使艾頌心中澎湃。

    “瞧呀!這封信可是我那些小丐們險些跑斷腿趕送來的!”

    “謝謝!”

    信柬一拆,立見:“郎:別後可好!

    主人今日陪一位大爺來過牧場,並吩咐賤妾書此信函!

    賤妾及福伯均安,您在外多珍重!“

    艾頌忍住激動的情緒,折妥信,道:“李老,謝謝您!”

    “小意思,再瞧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又自袖中抽出一封信遞給艾頌。

    “艾頌親啓谷託”

    “哇操!主人難道也寫信給我了?”

    “艾頌:由投兒之信函及來人的口中,獲悉你很盡職,吾甚寬心!

    爾原本非本莊之奴,這些年來也表現卓越,因此,自即日起,爾與投兒不宜再主奴相稱,切記!切記!

    唯爾兩人出門在外,雖無主奴關係,尚祈彼此服顧!

    谷官“

    艾頌頓時怔住了。

    “呵呵!再瞧瞧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又遞來一封信。

    “艾頌賢弟鈞啓谷託”

    “哇操!這不是公子的筆跡嗎?”

    “賢弟鈞鑒:欣聞家父已囑吾二人彼此照料,以吾二人之多年交情,小兄虛長几歲,冒昧居長,你諒必不會見怪。

    目前岳陽羣英濟濟,賢弟諒必會早日趕返岳陽共聚一堂,甚盼!

    順頌金安!

    谷投敬筆“

    哇操!天方夜譚,怎麼可能呢?

    可是,白紙黑字,又是谷投的筆跡,假不了呀!

    艾頌傻眼了。

    “呵呵!很意外吧?”

    “是的!”

    “這一切完全是南宮老弟的功勞,他寫一封信交由小化子送給遼東太守,遼東太守的師爺一出馬,就大功告成了!”

    “這……太勞動大家了,謝謝!謝謝!”

    “呵呵!小意思,記住喔,你下回遇上谷投,不許再自稱奴才或下跪喔!”

    “是!”

    “你放心,那位師爺並沒有運用官方的壓力逼谷官,而是谷官上路的地自動答應此事!”

    “是!”

    “你還要在此地享福多久呀?”

    “這……我也不大清楚!”

    南宮敬含笑道:“大約尚需靜養三週左右!”

    “這麼久呀!豈非無法角逐武林盟主了!”

    艾頌忙搖頭道:“不要,我不要!”

    “呵呵!你不要,谷投卻想得要命,他不但拼命地進補,而且還閉門苦練,可惜,事與願違了!”

    “敝公……他無法成功嗎?”

    “他若能成功,今年至少有一百位武林盟主!”

    “這……”

    “螳螂門的武功專走偏鋒,招式若被摸熟,就沒戲唱,當今武林中,至少有一百人足以打敗他!”

    “這……他恐怕受不了這種打擊!”

    “別同情他,以他的巧言令色,卻又寡仁鮮德,即使武功出眾,根本也得不到人心,何況,他根本不配!”

    艾頌立即住口不語。

    “呵呵!別談他啦!老弟,貴莊既然已經重現江湖,令郎的武功出眾,你何不令他角逐盟主呢!”

    “謝謝!敝莊閒散多年,此番衝着艾公子這建議而復出江湖,只希望能夠及早協助緝獲瘋女!”

    “呵呵!艾頌,你的面子真大呀!”

    “不敢當!我自忖替此地的人帶來甚多的麻煩!”

    “呵呵!若非自己人,豈會如此親近呢?”

    艾頌及二女不由一陣赧顏。

    “呵呵!艾頌,此地並無外人,我就打開天窗説亮話了,你與小徒及媛兒皆有不平凡的交往遭遇!”

    “我方才已經與老夫人及南宮老弟會商過,小徒及嬡兒願意與尊夫人一起侍奉你,你意下如何?”

    “我……我何德何能呢?”

    “別如此客氣,唯有伯樂才能識得千里馬,你是位真正的大豪傑,別再如此小視自己吧!”

    “承蒙錯愛,艾頌誓必一視同仁,終身照顧她們!”

    “呵呵!老弟,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謝謝!謝謝!”

    “碧翠液呢?”

    “已備妥!請!”

    “呵呵!艾……不,頌兒,你歇會兒,我去品嚐美酒啦!呵呵!”

    兩人一走,艾頌三人窘得一時開不了口。

    倏聽大門方向傳來一陣‘噼哩啪啦!’鞭炮聲音,接着便是一陣陣恭喜聲以及歡呼聲。

    艾頌三人窘得更加出不了聲了。

    沒多久,南宮義夫婦帶着他們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內外孫浩浩蕩蕩地先行人房道賀。

    三人只好窘紅着臉答謝不已。

    他們剛走,南宮德那一房子子子孫孫也進來道賀。

    接着,南宮嬡的哥嫂及侄兒也進來道賀。

    終於,南宮嬡之娘扶着其祖母入房了,南宮嬡及李慕麟羞赧地行禮之後,便扶她們入座。

    艾頌窘紅着臉道:“請奶奶及娘恕愚孫婿,愚婿不便起身行禮!”

    老嫗眉開眼笑地道:“無妨!無妨!想不到嬡兒會嫁到遼陽,奶奶這下子可以再赴渤海重温往年事蹟啦!”

    “娘必會驚動渤海!”

    “呵呵!少逗娘了,慕麟,你就在此地多留一陣子吧!”

    “是!”

    “你們的終身大事能夠決定,奶奶無憾矣!”

    倏聽:“老夫人,喜訊,天大的喜訊!”

    聲音末落,一位婢女已經掠到門口。

    “丫頭,急什麼嘛!”

    “稟老夫人,鐵蘭開花了!”

    “什……什麼?當真?”

    “小婢豈敢瞞您呢?”

    “怎麼可能呢?走!去瞧瞧!”

    二老便匆匆地行去了。

    南宮嬡興奮地道:“奶奶當年成親之時,由於她外號‘蝴蝶仙子’,天山派掌門曾經致贈一株鐵蘭。

    “鐵蘭性喜濕寒,此地頗不合水土,因此,它一直未曾開過花,不過,奶奶卻視若瑰寶地天天親自照料它!”

    “想不到它竟在此時此刻開花,實乃湊巧之吉兆,難怪奶奶會興奮成那付模樣!”

    説着,她已羞紅了臉。

    李慕麟驚喜地道:“聽説鐵蘭即使在天山也甚罕開花!”

    “是的,我已經好久沒有注意它,想不到它會趕在今日開花,太好了,麟姐,這一定是你和李伯帶來的喜氣!”

    “別開玩笑了,小妹至少來過貴莊二十次了!”

    倏聽十方丐在遠處呵呵笑道:“好美呀!花開並蒂,吉兆也,可喜可賀!”

    “呵呵!託福,託福,小翠,小心拿着!”

    “是!”

    不久,十方丐及南宮敬夫婦己陪着老嫗入房,婢女小翠果真似拱奉瑰寶般捧着一塊蛇木入屋。

    她剛把蛇木放在桌上,立即退出房外。

    立見蛇木上長着一株翠綠植物,細嫩的枝椏間果真開著兩朵約有掌心大小的並蒂雪白花卉。

    陣陣芬香隱隱自澄黃花蕊中透出。

    老嫗指着另外的四個小花蕾道:“此蘭每年皆結過苞,可是,不出一個月,它們便脱落,想不到今年卻開花了!”

    十方丐呵呵笑道:“早不開,晚不開,偏偏在親事説定之後才開,花呀!花呀!

    你可真有耐心呀!”

    眾人哈哈大笑之餘,不由含笑望向艾頌三人。

    十方丐呵呵笑道:“老化子堪稱功臣吧?”

    老嫗呵呵笑道:“沒問題,窖中藏酒甚足,儘量喝吧!”

    “呵呵!謝啦!知老化子者,伯母也!謝啦!”説着,他便拉着南宮敬欣然離去。

    老嫗搖頭笑道:“瞧他這麼一大把年紀,還似頑童般頑皮,實在令人既好笑又好羨慕!”

    南宮敬之妻點頭道:“他這份遊戲風塵的樂觀天性,不但使他更矍健,而且更博得世人之尊敬!”

    “不錯!最難得的是,他淡泊名利,否則,他不但已經是丐幫幫主,更有可能登上武林盟主寶座了!”

    “是呀!咦?娘,你礁,左側這兩個花苞似欲綻放!”

    “真的唉!好美!好美喔!我好似聽見他的歡呼聲!”

    眾人便全神貫注於那兩個緩緩綻放的花蕾。

    艾頌瞧得大開眼界,險些合不上嘴。

    沒多久,兩朵並蒂雪白蘭花已經呈現在眾人妁面前,老嫗長噓一口氣道:“太美啦!不虛此生矣!”

    “娘,恭喜!這是吉兆唉!”

    “不錯,這象徵援兒三……不,他們四人的結合,必然圓滿!”

    “是呀!就好似這四朵蘭花般雪白、美妙!”

    “比喻貼切,太好了!”

    兩人便邊欣賞蘭花邊欣然交談着。

    南宮嬡二女聽得羞喜交集,不時地交換欣喜的眼神。

    艾頌則晃似做夢般瞧着二女發呆。

    日子在乎靜、温馨中又過了半個月,艾頌終於可以下榻了,他們三人便形彰不離地漫步於前後花園中。

    二女在這半個月中輪流照顧艾頌,除了大小便及淨身之外,她們幾乎全心全意地侍候着艾頌。

    艾頌生性善良,他豈能不感動呢?

    何況,他們的名份已定,因此,他熱情地和她們相處着,根本不顧當時的保守、拘謹風氣,因此,他們的感情突飛猛進着。

    二女不但家學淵博,而且江湖閲歷豐富,加上兩人又傾心傳授,因此,艾頌雖然不能運功練武,卻已獲益匪淺。

    比較令艾頌難為情的便是南宮媛的那些晚輩執禮之情形,因為,對方大多數已經年逾四十歲了。

    夫以妻為貴,他的輩份也跟着提升,可是,他一時實在難以適應這種大異一般世俗常情的情景呀!

    所以,他們儘量避開那批人。

    又過了十天,艾頌終於可以活動手腳了,他迫不及待地一直練習三個多時辰,方始在二女地勸阻下歇息。

    他好似發現寶藏般巴不得能夠完全練熟前些時日所思忖的精妙招式,所以,他忘形地練習着。

    二女關心他太累,乾脆輪流陪他喂招,等收招之後,藉着與他交談討論之際,讓艾頌能有歇息的時間。

    艾頌豈會不明白二女的用意,他在感激之途,表面上陪她們多歇息,入夜之後,他則全心全力地運功調息。

    他因禍得福地服下少林聖藥‘大還丹’,不但功力更充沛,全身的氣機如珠,一身修為更加的精湛。

    他打算運用良機貫穿練武人士夢寐以求的任督兩脈,俾以生生不息的功力圓滿地施展‘四不像掌法’。

    所以,他每夜一上榻,便調息到子醜之交,再躺下歇息,有時甚至終宵調息,渾然忘了歇息的時間。

    因此,他的內外功夫長足進步着。

    這天下午,他正與二女在房中拆招之際,卻見十方丐與南宮敬匆匆地人房,他們立即收招行禮。

    十方丐問道:“頌兒,武功進展如何?”

    “挺順利的,較前進步不少!”

    “很好!你該出來降伏‘鐵牛’了!”

    “鐵牛?是人?是牛!”

    “是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他自稱鐵明,自號鐵牛,由於他練有混元氣功及七星拳,最近已連挫二十名好手!”

    李慕麟急問道:“師父,他是何幫派?”

    “飛虎幫首席護法!”

    “怎麼可能呢?該幫根本沒有這號人物呀!”

    “據悉此人剛在二十天前加入飛虎幫,便奪得首席護法之職,此次更欲角逐武林盟主寶座!”

    “真的呀?柳天鳴怎麼不親自負逐呢?”

    “柳天鳴雖是幫主,武功卻相遜甚遠!”

    “哪些好手曾被他挫敗呢!”

    “京城三少、谷投及各派長老級人物!”

    艾頌不由啊了一聲道:“鐵牛如此厲害呀?”

    “不錯,我曾瞧過他與青城高手交手之情形,他仗着混元氣功,足以抵擋刀刃及掌力,一手七星掌的確厲害!”

    “這……混元氣功真的足以抵擋刀刃及掌力呀?”

    “不錯,青城齊長老曾以天星掌力劈中鐵牛的右胸,鐵牛卻在稍晃之後,趁勢以‘北斗差別天’劈傷齊長老!”

    “這……”

    李慕麟問道:“他是不是另以軟甲護住重穴?”

    “沒有!他出現至今,上身只象徵性的披着一件虎皮背心,下身則穿着虎皮短褲及虎皮靴!”

    “好詭異地打扮,看來他已有八成的混元氣功火候了!”

    “差不多,最可慮的是他的七星掌法,我也沒把握能制住他!”

    “啊!怎麼可能呢?七星掌法何懼之有?”

    “七星掌法當然不足懼,不過,配合一套較‘迷蹤步法’飄忽的步法及混元氣功,甚不易破解!”

    “這……那套步法會比‘四不像掌法’高明嗎?”

    “殊途同功,等一下!”

    他立即捋須沉思。

    眾人立即默默地望着他。

    好半晌之後,十方丐問道:“麟兒,你尚記得瘋女的身法嗎!”

    “有些印象,不過,她當時只在湖面上縱躍及飄閃殺人,徒兒一時之間也無法歸納出頭緒!”

    “嬡兒,你對瘋女的身法尚有印象嗎?”

    “些許印象!”

    “快歸納一下,我覺得鐵牛與瘋女的身法頗為相近!”

    倏聽艾頌道:“師父,我當時在船上旁觀,倒記下瘋女的部分身法,我施展出來供你們參考吧!”

    “好!好!快!”

    艾頌稍一提縱,立即飄忽地揚掌抓扣及揮掃着。

    十方丐脱口道:“對,繼續,繼續!”

    艾頌又飄閃一陣子,立聽十方丐叫道:“對,他們兩人必有淵源,我模擬鐵牛的身法,你們參考一下吧!”

    他立即以右足尖墊地疾速地飄閃着。

    筷聽南宮敬肅容道:“大哥請歇息,小弟知道此人之來歷了!”

    “當真?”

    “此人藝出‘星宿心法’!”

    “啊!我怎會忘了那個邪門的心法呢?糟糕!”

    “怎麼啦?”

    “此套心法一出現,石笙那老鬼必會再度出現!”

    “啊!不錯,這……事態嚴重了!”

    二老立即皺眉苦思着。

    二女便示意艾頌暫時離房。

    三人一進入院中八角亭坐妥,立聽南宮嬡道:“頌,你可能不知道星宿心法與四聲先生石笙之淵源吧?”

    “是的!”

    “星宿心法乃是星宿海星宿門之傲世心法,由於它大異常軌,在八十年前出現時,曾經造成一場震撼!”

    “由於該門黑白不分地大屠殺,經過黑白兩道圍剿三年之後,該門終於消失於中原,可是,二十年後,石笙出現了!”

    “石笙自稱欲替星宿門復仇,他仗着詭奇的音功懾人心神,再予以屠殺,不出一年,便速宰百餘名高手!”

    “幾經黑白兩道拼死圍剿,石笙終於負傷逃去,不過,十年前曾在黃山現身殺人,因此,此番定會出現!”

    艾頌問道:“石笙若還活着,豈非己逾百歲?”

    “不錯,你可別認為他會因為年逾百歲而老邁,據説他所修練的音功不但可逐年加深功力,而且有返老還童之奇效!”

    “真的呀?”

    “不錯!”

    “他那音功有何特色呢?”

    “你聽着遺……乙……義!”

    ‘義’音一出,真氣倏貫,艾頌立即心兒一顫。

    李慕麟為了讓南宮嬡緩口氣,立即接道:“石笙一啓口,便説四個字,那四個字分別按照四聲發音!”

    “譬如‘通通住手’,他就説成‘通童主壽’,前三音懾惑對方的心神,第四音再震傷對方的內腑!”

    “哇操!這麼厲害呀?如何應付呢?”

    “唯有自閉聽覺,可是,如此一來,功力招式必然大打折扣!”

    “這……他能夠同時對付很多人嗎?”

    “能!這正是他的可怕之處,因為,他是以千里傳音方式施展音功,涵蓋範圍甚廣,甚難對付!”

    “何不由失聰之人對付他呢?”

    “當年曾用過此招,可惜,那批失聰者皆被他屠殺!”

    “這……怎會有這種怪人呢?該如何應付呢?”

    “師父二人正在會商,或許會有結論!”

    南宮媛接道:“當年能挫敗石笙,全賴少林三老施展‘龍吟梵唄’干擾石笙之音功,可惜,三老已死,此技也已失傳!”

    艾頌喃喃自語道:“以音擾音,以音制音,好點子!”

    他立即陷入沉思之中。

    二女見狀,也立即各自沉思。

    此時,位於遙遠星宿海的一處偏僻山谷中,也正有三個人在沉思,她們分別是一位老嫗、中年美婦及豔麗少女。

    這位中年美婦正是利用青龍殺害武林盟主南宮恭的鄭挽雲,她也正是當今白雲門的門主。

    這位豔麗少女赫然是遼陽首富谷官之女谷佳。

    鄭挽雲在偶然的機會中,發現谷佳之優異資質,便於夜晚帶她離家半天,並且以武功軟硬兼施地傳授武功心法。

    天性高傲又好奇好勝的谷佳在乍嘗習武的甜頭之後,居然瞞着家人偷偷地練武,而且練得頗有心得。

    難怪神算子當初整谷官全家大小提水之時,她表現最佳。

    就在谷投此番欲進入中原見識之前,鄭挽雲連夜帶着谷佳來到星宿密谷及進行神秘陰謀。

    這項陰謀便是當眾吸光南宮恭的功力,既可增加功力,又可以當眾打擊南宮恭及武林盟的威信。

    因為,星宿門要報仇呀!

    可是,她們元氣大傷,如何在最短的期間內復仇呢?於是,她們改頭換面地以‘白雲門’重現江湖吸收人材及財物。

    可是,沒多久,白雲門便露出馬腳而慘遭圍剿。

    鄭挽雲倖免於難,痛定思痛之餘,詳加計劃地安排天山草原那一幕妙戲,可惜,卻被青龍搞成功虧一簀。

    南宮恭固然死了,武林盟的威信也遭到重創,可是,鄭滌垢不但沒有消化南官敬的功力,更被功力搞瘋。

    鄭挽雲及谷佳從天山草原猛追到中原,方始追上鄭滌垢,可是,她們聯手之下,竟然無法生擒她。

    根據她們的規察,鄭滌垢的神智忽失忽醒,若遭到外界的刺激,必然會有更加激烈的反應。

    她們持續追蹤三天,一見鄭滌垢已有自保的能力,便由谷佳繼續追蹤,鄭挽雲則回去帶來‘翻天雷’。

    君山一役,她們以‘翻天雷’重創武林盟及攜回被震昏的鄭滌垢,並且將她以鐐鏈釦鎖在地下秘室中。

    當鄭滌垢再度醒來之時,她不但不再厲笑,而且一直默默望着腰側曾被艾頌踢來那鍋魚湯所燙過之處。

    該處雖然只是微腫,而且早就被鄭挽雲以藥消腫。

    可是,被燙到那一剎那之感覺卻已經深烙在她的空白心中,艾頌的容貌因而深烙在她的心由中。

    她除了睡眠之外,便一直呆呆地瞧着傷處。

    至於其他的恩恩怨怨及印象,早已被‘翻天雷’震昏之後,消失得一乾二淨。

    鄭挽雲目睹愛女這付死不死,活不活的情形,關愛之餘,便運用各種手段,甚至利用藥物慾刺激她。

    可是,完全‘莫路用’也!

    所以,她在無奈之下,帶谷佳來請教其師。

    她們三人已研究了兩個時辰,可是,仍無結論,她們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倏聽空中焦雷一響,接着便是一連串雷響,閃電更似毒蛇般在空中閃爍着i老嫗三人不由望向窗外。

    倏聽一聲尖叫,接着便是‘嘩啦’連響。

    鄭挽雲駭然道:“不好,垢兒掙斷鐵鏈啦!”

    ‘啦!’字未斷,倏聽‘轟!’的一聲,鄭挽雲邊掠邊道:“垢兒已經撞破門,谷佳,快隨我去阻止她!”

    老嫗冷哼一聲,已經疾掠而出。

    鄭挽雲邊掠邊叫道:“求師父別傷垢兒!”

    老嫗一掠出房門,便瞧見鄭滌垢已經由地下秘室入口處掠出,她乍見到老嫗,立即向右轉,疾奔而去。

    她雖然喪失記憶,但四肢仍然自動按照以前所熟練的招式活動着,因此j剎那間,她便已經奔到秘谷入口。

    站在入口處之四位勁裝少女正在大駭及猶豫之際,老嫗已劃空疾掠過鄭滌垢頭頂,落在五丈前處。

    哪知,她尚未轉身,鄭滌垢已經揮動扣在雙腕的三尺餘長鐵鏈疾掃向老嫗,立即帶出‘呼呼!’及‘嘩啦!’聲音。

    老嫗雙掌一翻,兩道勁氣已經卷向鐵鏈。

    ‘嘩啦!’及‘砰!’聲中,那兩條鐵鏈稍稍一彎,立即又掃向老嫗的右肋間,逼得老嫗立即抽身暴退。

    她已經試出自己的功力至少遜對方兩籌,她豈能不暫避其鋒,再設法趁隙另行將對方制住。

    她剛退,鄭滌垢已經更快地掠去。

    她尚未想出對策,那兩條鐵鏈已經分別掃向她的頸項及右肋,她在無奈之下,只好揮掌劈向鐵鏈及向左後方退去。

    鄭滌垢雙臂一振,那兩條鐵鏈在稍頓之後,立即繼續掃向老嫗的首級,剎那間便已經貼近首級。

    老嫗在情危之下,只好側身向地上翻去。

    ‘砰!’的一聲,她朝地上一翻,便已經蹲立着。

    鄭滌垢卻已經掠出二十餘丈遠,老嫗只能乾瞪眼了。

    鄭挽雲剛掠到老嫗的身旁,她望着迅速遠去的愛女一眼,立即問道:“師父,是否要追垢兒?”

    老嫗邊起身邊喃喃自語道:“她連我也要殺,她真的瘋了,枉費呀!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不,師父,求您……”

    話未説完,她已經跪了下來。

    老嫗神色一冷,冷冷地道:“翻天雷已被你耗光了,你尚有何能力擒回她呢?

    何必再浪費人力呢?”

    “不,徒兒仍不死心,垢兒仍有恢復神智的希望!”

    “飛虎幫已經開始行動,咱們必須在暗中策應,根本沒有閒人可以去跟蹤她,你就死心吧!”

    “這!”

    “哼!她自從知道她是你和青龍的孽種之後,就怪里怪氣,即使恢復神智,未必對咱們有利!”

    “徒兒會注意她的!”

    “先讓她去自生自滅吧,等到完成第二階段目標之後,你再帶谷佳去尋找她回來吧!”

    “是!”

    兩人便默然返谷。

    大雨正好在此時傾盆如注而下。

    雷聲大作。

    閃電猛閃。

    上天在憤怒嗎?

    還是在大發慈悲呢?

    雷聲每響一下,鄭滌垢便尖叫一下,同時更慌急地朝前掠去。

    所幸此地原本地廣人稀,人們又皆在避雨,否則,鬼門關不知要增添多少條冤魂。

    此時的艾頌正和二女陪看十方丐及南宮敬在書房翻閲書籍,企盼能夠找出一個壓抑四聲先生之策。

    他們足足地又找了一個時辰,方始聽見南宮敬嘆道:“唯有佛門梵唄神功可以對付音功,可惜,失傳了!”

    十方丐苦笑道:“看來只有和石笙硬拼了!”

    “就怕他的功力更精湛,他尚未出現,咱們便已經被音功懾住!”

    倏見艾頌問道:“咱們可否在聽見他所發出之第一音時,立即以嘯聲,喝聲或其他的聲音來加以干擾!”

    十方丐苦笑道:“沒用,當年曾動員近百名叫化子敲竹板及鍋盆,結果反而促使羣豪心神大亂!”

    “我……我可否,可否……”

    立聽南宮嬡搖頭道:“不要,我不答應!”

    南宮敬沉聲道:“媛兒,不許放肆,讓頌兒把話説完!”

    “爹,他方才一直在翻閲‘天殘門’的資料,他分明要自殘聽力,俾全力對付石笙之音功呀!”

    “啊!頌兒,你真有此種打算嗎?”

    “是的,愚婿所練之‘四不像掌法’,着重於眼力,若失聰,必然不會影響‘四不像掌法’身法的威力!”

    “不!不宜貿然作此決定,因為,石笙能否出現尚是未知數,他若是已經身故,你自殘失聰,豈非無意義嗎?”

    “這……是的!”

    十方丐望着窗外道:“可惜一直找不到假道士,否則,他那雙巧奪天工的怪手,一定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大哥是在提神算子嗎?”

    “不錯,這些年來,他不知在何處逍遙,居然音信渺茫!”

    “小弟認為他一定另有作為,以他的古道熱腸,絕不會坐視武林紛亂。只是因為他一向行事神秘,咱們才不知道他目前在何處?”

    “不錯,上回對付石笙,全賴他臨危現身,這傢伙邪門得好似神仙,每遇上危險,他便能及時出現!”

    艾頌乍聽‘神仙’二字,心中一顫,直覺的想起‘仙子’,可是,他擔心弄錯人導致出糗,便不吭半聲。

    南宮敬點頭道:“但願他此番也能夠及時出現!”

    十方丐嗯了一聲,道:“頌兒,你別擔心石笙之事,你目前的首要目標是鐵牛,替我狠狠地揍他一頓吧!”

    “是,請指示如何揍他呢?”

    “揍到他下跪求饒為止,別宰他!”

    “沒問題!”

    “呵呵!我就知道當今世上,你是唯一最適合揍鐵牛之人!”

    “是呀!殺雞焉用牛刀呢?這種小卡司交給我吧!”

    “呵呵!對!你這種語氣最合我的味口了,似以前那付小可憐的模樣,令人瞧了就一肚子不自然!”

    “誰敢在您面前放肆呢?”

    “沒這回事,我最不喜歡這一套彆彆扭扭的模樣,偏偏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以這一套表示恭敬,真吃不消!”

    “您老德高望重,令人由衷生敬呀!”

    “呵呵!別捧我這把老骨頭了,我不是德高望重,而是倚老賣老,裝瘋作傻,沒人敢惹我這個老瘋子!”

    “您太客氣了,您老真具慧眼!”

    “呵呵!談起慧眼,我就憶起咱們在武林盟前初次見面的情形,你還真會裝,居然硬是被我灌了酒!”

    “我有自知之明,豈敢惹您呢?”

    “瞞得那麼緊,還説不敢惹呢!”

    “沒辦法!家師嚴囑我不得泄底呀!”

    “我頗想瞧瞧令師是何方神聖!”

    突聽南宮嬡道:“頌,可否描繪令師之模樣?”

    “這……我不擅丹青,恐怕會畫虎反成貓!”

    十方丐呵呵笑道:“好點子,畫!快畫!”

    “好吧!”

    南宮媛立即起身準備文房四寶。

    沒多久,艾頌在眾人注視下,仔細地描繪出神算子的模樣。

    他雖然無暇練畫,可是,他的聰敏天資及精湛修為,加上全心作畫,沒多久,便將神算子畫得栩栩如生。

    十方丐指着神算於的右耳道:“他的耳根有否一粒朱痣?”

    艾頌想了一下,道:“有,約有米粒大小!”

    “呵呵!呵呵!好!好呀!太好啦!真是得來完全不費功夫呀!假道士,你真是有心人呀!”

    眾人也為之大喜。

    艾頌驚喜地問道:“師父,家師真的是神算子嗎?”

    “錯不了,他常説他右耳根的這粒朱痣叫做‘文曲痣’,不但可以使他長命百歲,而且尚能顯赫大半輩子!”説完,他已仰首欣然灌酒。

    南宮敬愉快地道:“嬡兒,你真有眼光,你當初的判斷甚為正確,爹可以放心地向你奶奶交代了!”

    南宮嬡羞喜地不由低下頭。

    十方丐怔道:“老弟,你們父女在説什麼呀?”

    “嬡兒當初歷劫返莊後,曾猜忖頌兒的師門必然大有來歷,想不到竟會是沈前輩!”

    “家母至今尚擔心頌兒之師門與‘四不像掌法’大有淵源,如今既然已證明是沈前輩,小弟放心了!”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呀!看來我確定頌兒師門之事,還是一件大功啊!呵呵!太好了!”説着,他又愉快地灌了一口酒。

    “大哥慢用,小弟去向家母稟報佳音吧!”

    “別忘了再弄一罈美酒哦!”

    “沒問題!小弟告退!”

    他立即欣然離去。

    十方丐呵呵笑道:“頌兒,假道士既然是令師,有關石笙之事,他必然另有妙計,咱們別再擔心了!”

    “是!”

    “對了,假道士目前在何處呀?”

    “瘋女在君山殺人之後,家師就沒有消息了!”

    “嗯,他説不定跟着瘋女去探底了,你放心,他一向神通廣大,遲早會來和你會合的!”

    “是!”

    “不行,不能如此便宜假道士,他一定瞧過咱們在武林盟初次見面時之情形,我也要討回一些顏面!”

    李慕麟忙道:“師父,您已經與沈師伯分離多年,何必一見面就要整他呢?他也是不得已呀!”

    “不行,不行,我自從和他交往以來,每件事皆落入他的算計之中,我一定要好好地逗他一次!”

    “師父,您有何打算嘛?”

    “別吵!別吵!待我想一想!”

    他立即邊走邊喝酒。

    艾頌與二女暗一苦笑,便望着那幅畫。

    一陣腳步聲之後,南宮敬已經扶着老嫗入廳,眾人行禮之後,老嫗道句:“請坐!”便走過去望着那幅畫。

    “嗯!畫得頗具功力!頌兒,你真是樣樣精通呀!”

    “謝謝奶奶的鼓勵!”

    “呵呵!想不到沈大會是令師,奶奶曾見過他五次,此人心思細密,為人厚道,極富正義感,真是名師出高徒呀!”

    “謝謝!”

    “頌兒,你若再遇上他,請他到此地來陪奶奶聊聊吧!”

    “是!”

    “這陣子雨下得如此急,爾後數日,必然仍會下雨,化子,你若無急事,就好好地享用窖藏二十年的美酒吧!”

    “謝謝!化子天生命苦,尚須趁早離去!”

    “聽説武林中出現一位刀劍不入的小夥子,是嗎?”

    “不錯,我正是為了盯他,才無福多消受美酒!”

    “我知道你們這些老一輩人物不便出面,可是,中、青二代又對付不了那小子,你是否在打頌兒的主意?”

    “是的,唯有四不像掌法能剋制那小子!”

    “我答應你,不過,不許你扶頌兒出任武林盟主!”

    “遵命,化子明白您的用意!”

    “你打算何時帶走頌兒?”

    “明晨,行嗎?”

    “好吧,本莊二、三代弟子也會出面,有勞貴幫弟子多加協助,配合!”

    “理該如此,貴莊肯出面實乃武林大幸,謝謝!”

    “這一切全是頌兒所撮合,他是老身最中意的孫婿,你可要多加指教,別讓他踏上歧路或遭到意外!”

    “您放心,當今世上,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傷到他,何況,化子尚會全力在旁暗助,絕對不會出差錯!”

    “偏勞你了,老身走了!”

    “恭送!”

    老嫗合笑離去。

    十方丐苦笑道:“我原本要逗逗假道士,老夫人既然如此吩咐,我哪敢再亂出點子呢?頌兒,你自己作決定吧!”

    “我跟師父走!”

    “嬡兒、麟兒,你們是否一起去?”

    二女不由羞赧地點點頭。

    “鐵牛目前在岳陽耀武揚威,咱們就直接赴岳陽吧!”

    “是!”

    “你的武功已經完全恢復了吧?”

    “是的!”

    “好!鐵牛慘羅!呵呵!”

    他不由愉快地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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