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唇合一線,膽橫六合,手拊刀柄,功運九轉,一式豹躍,來至對方身前。維夫魯大羅漢,口角下弧,面呈不肯一顧之態,對這乳臭未乾之小輩道:“報上綽號,佛爺下手無情,送你輪迴投胎陰府報到。”“本座管領護車武士一隊,你杜斌大爺是也。大喇嘛與石府挑戰,對少夫人不敬,罪應切頭腰斬,以儆效尤者。”“嘿嘿!閉門起字號,你等小輩佛爺見的多了。繡花枕頭,不堪一擊。”“嘮叨無益,大爺領教了。”一聲豹吼,人已躍起,雷霆刀嘎然出匣,光華灼芒,映日流泄。刀罡已超體而前,破風有聲。“風雷乍起”,人與刀已矢射向維夫魯。“咦”了一聲,大羅漢心頭一震,戒刀凝聚着金剛真力,抬臂封了上去。他雖已出聲“咦”了聲,只是多提出兩成功力,還是沒有十分當回事。那知人影如魅,刀光似電,利刃劈風,勢若牆倒山崩。刀流已暴亂的閃動,糾纏不已,雙刀的撞擊聲,火花四濺,響似狂風驟雨,普天而隆。其壓力之強,令大羅漢,不得不退後一步,再一步。石家雷霆刀之威,已呈顯在這羣佛家高明之前,令他們心頭打鼓。出戰這人只是個與士卒同伍的小輩而已,其刀藝之精,足以與大羅漢分庭抗禮了,弄得不好,或有失手之虞呢,對石府的實力得重新估計。杜斌在飛騰電掠中,刀光一轉,看似把式已盡,換格變式之際有一絲空隙露出,這只是但憑敏鋭的知覺感應而已。那柄戒刀已乘隙而入,身具高手的人,所等待的便是這,電光石火中的千分之一的致勝契機。大羅漢他焉能平白放過,“輪迴六道”,一鍥而入,立下殺手。那濃眉上挑,意動勁摧,要揚名傳世,在此一刀了。“錚錚……”連碰六刀,刀刀都擊在小輩的鐵腕燕翅上,這一刀已在瞬間完成。他陡的一震,小輩的刀呢!那雷霆刀,已由他砍過敵人的第一刀時,同一時間破罡而入,掃向他的腰際,無聲無息。這是一招鈎鐮刀法中的“鈎橫六合”,當刀切腹而過時,他已擊了六刀,可知這維夫魯這金剛刀法之鋭利無儔了。而且他未曾舉左臂本能的擋了一下,在意念中,他並不再意,因為他已修畢金剛不敗心法。法體已堅如金剛體,是不怕刀劍入體,他已刀劍不入。那知他這次料錯了,已悔悟過晚。這是石府的九天玄鐵神刀,平常是難得一顯,保持機密,江湖上尚無傳言流語來宣揚此事。便連敵人一列光頭,也只是心頭懊喪不已。這小輩行險誘使大羅漢戒刀對燕翅,當然敵人手中不啻猛然間多出一件兵器。當然不能算不光明磊落,石府武士每人腕上都帶得有,你眼睛瞎了不成,危機之時只應用以防身。那多下來的一刀,不斬人,要他放到那裏去。看不出任何玄虛來,是乃理所當然的事,誰也無可奈何。這時杜斌且後縱而退,維夫魯才覺得一提真氣,體內已空空如也。以他這類高手,身如鋼鐵一般的,自然不會馬上死去。幹瞪着兩個金魚眼,血已外放,只看到這小輩已跪在那匹白馬前向他的主子覆命去了。他有個意念想説出來,而已在説了,可是誰也沒聽到。那話中之意是説他已修成金剛不壞的法體,不畏刀劍,那小輩用的是柄切金截玉的寶刀,眾家師兄們小心在意。他有上當被騙的感受,死不暝目,不能希求佛祖來為他報仇,因為他老早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他也沒處去投胎,他不明白有沒有靈魂的存在。他只感到疲勞,耳中聽得眾家師兄們為他宣湧佛號。佛家的三十六天華嚴世界中,並沒有派佛天王來領引他。視力、體力越來越衰弱消失了,由朦朧而黑暗。心忖,天已晚了麼?得去禪堂查查看,今夜自己是否被選中,要去羅漢投胎去。對此時他十分自傲,比同儕之輩的師兄弟們,多一份幸運。因為他的脖子生得長了些,婦女們多有喜歡他羅漢,在進入寶宮之中比別人多了一寸。這一寸之多,令他吃香的喝辣的,一生好不受用,能騷到人家的癢處也。有人連續不斷的找他去投胎,而他卻遲遲不想去,滴水不漏,二十年便修成了這身金剛不敗法身。他想到這裏不自覺的顯出一個親切的微笑來。已下落那黑暗自由的地獄中,這時他身外已有人在為他朗誦些咒語,不光是助他超升天界,見他面顯微笑,只當是他已為佛光所指引,登上慈航,向佛國極樂島上駛去,故而十分滿意。這事得向拉卜楞寺交待説明一聲,那位小施主是他求佛成道,早歸道山的大恩人,再無紅塵之苦……沈瑤琴嘉許了杜斌之後,即待羣禿們對屍體忙完了。才道:“他等佛家精英們,那位有興,本座點將一一奉陪你們,早行平託生,下一位請出來。”這羣佛家一代精英們,各自在盤算,無利可圖,名成西方極樂國,現在請他們去時,他們誰也不想先走,那地方可能不怎麼比現在的身份地位更自在也。身為地主的達布主持,不得不交待一聲道:“少夫人明查,佛家弟子,戒殺之戒由這位師兄嗔念破了,他已應戒西去。我等一行原想下山去迪化,就此別過,乞請海涵。”“怎麼連石窟也不要了麼?”“千佛在位,任人膜拜,我等從不干涉。人生不過百年,誰能保留下什麼事物,隨人上天入地呢!”生者自生,死者自死,存者應存,毀者應毀。多吉了。他們低聲合什,大聲禪喝“阿彌陀佛……”,其聲既慘然淒涼,而又莊嚴不可侮。哀哀而去,大有視死如歸之志。只要你少夫人能狠下心腸想殺,就殺罷,我們不必抵抗了。他們用了這一招,可真難倒了沈瑤琴,下不得手也。因為沒有理由,雖然她有殺他們之心,卻得淨守石府規約。她少夫人也不能犯法亂紀,生殺奸惡任意由心。否則,何以馭下。可真將她氣了個嬌嗔不已,變顏變色,只得罷了。有些人都在暗笑少夫人也有辦不通的事,同時也更對她由衷的尊敬佩服,律令之設,自身也應難免。不具有正當理由,如何能亂殺人呢!禪唱之聲已由近而遠,漸漸渺然。他們逃走的飛快,如喪家之犬。他們有十二分把握,石家車隊不會侵佔他們的千佛石窟的。便由她住上幾天、幾月、幾年又有何妨。這時十二十五大兄等十人已趕回來接應,見怪事沒有,心中稍安。沈瑤琴驅馬接近石窩,既入寶山,又怎能不進去看看呢!心中狠狠不平是一回事,鑑賞一番是另一回事,遊歷石窟上下都有這份好奇之心。石窟之出現敦煌,最初可能是基於高原土地乾燥,頗適於人類挖洞居住,這是沿襲穴居意識,而又十分合乎經濟原則。更有其久遠性在山上挖洞居住,一百輩子也不易毀損,除了道地震外。上窟挖成之後,四壁加以裝飾,佛徒們便以佛、菩薩、羅漢、天王等故事傳説、假造、以圖畫、雕刻、塑。經年累月的經營,以數十年、數百年的執著,來以佛事表現了自己的才華。可能多出於漢人之手,宏偉燦麗,確能震撼人心。沈瑤琴看了,浩嘆不值。不論它的含義,但只這份藝術修養,歷代之製作人,稱得上是才智靈慧之士了。換一個角度看是不應予以摧毀的,讓其自生自滅吧,這不是她的責任職守。假如所繪畫的是吾民吾族的至聖先賢,那就更能令人欽佩了。可惜不是,然而地處僻地,它總對民族文化影響力較少。最嚴重的是,城廊中的寺廟僧侶,他們的一言一行才直接現世的摧化了人們的心靈,腐蝕了人們的靈魂。這此石窟上溯元魏,即南北朝時期,下沿隋唐、宋以至本朝。它們在每個時代中,都表現了不同的繪畫風格與技巧,佈局與內容。也就呈獻了各代藝人的個人才力與技巧,無中生有,活神活顯了。沈瑤琴下令不得任意破壞,不作這種大惡人。便是毀掉了這些,於事無補。這只是一項人類的幻覺罷了。是一項歷史的見證,若內心不承認佛的人,看了也無影響,看了改變自己的觀點。已沉迷其中的人,不看這些,也改變不了它。他還是以佛自居,至死方休。他們每一個石窟都去過了,更發現到一些經文,堆積在石窟中的復室內,其中更有些私人生活信件及述事契約等。沈瑤琴靈機一動,心忖:“他們現在馬上便要進入大漠了,那是片荒野慘淡的大地。先人們或許有些記述,這對自己也許能找到些可靠能信得過的資料。”如是下令直書,蒐集進入大漠的前人際遇故事。而這時十四大兄等也已凱旋榮歸,金角尊者已逃入西藏了,部屬已宰殺殆盡。在大量的文牘中,果然找出些來往大戈壁沙漠的多人記述。另外也獲得一件極具有力的文字證明,在此生活的佛徒們或信徒們,不是與佛家經典、戒律所説的那般清白。他們對飲食男女也是事不能免,對佛者,也只是一批狡徒們互相利用的手段而已,是人生的點綴,不是本質。這一篇文字是唐代時人的手抄本,訛脱甚多,殘破不全了。能想像到那人曾經常閲讀,以刺激他本能上的需要。原作者乃是唐人“白行簡撰”,為白居易的親兄胞弟,是唐之大詩人。這位老兄是來自長安,是在長安時,親自帶來的呢,或是由別人帶來的已不可考。咱們且不管他,且看全文。注:此文古老脱訛別字,遺漏甚多,而且章句未分,便是老儒也不易弄通。筆者大膽,為便於現在我們方便簡易閲讀起見,將它狗尾續貂。稍加整理補救,勉強可以朗朗上口,望讀者諸君見諒。若有人願意以更幽美的文才,訂正缺漏者。是所期盼。反正古人用文,完成其可讀性之後,總比束之高閣要好得多。”沈瑤琴身後聚集了幾名石家已婚的大婦,共賞奇文秘笈。只見其最前一篇是段序文,説明他寫這賦的大意。全文如下:天地陰陽交次大樂賦,唐人白行簡撰。夫性命老人之本,嗜慾者人之利,本存利資莫甚。乎衣食,既足,莫遠乎歡娛,至精極乎,乃夫婦之道,合男女之情,情之所知,莫甚交接。其餘官爵功名,實人情之衰也。夫,造構已為羣倫之肇,造化之端,天地交接而覆載均、男女交接而陰陽順。故仲尼稱婚姻之大,詩人着“蠡斯之篇”。考本尋根,不離此也。遂想男女之志,形貌妍媛之類,緣情立儀,因象取意,隱偽變機,無不盡有,難字異名,並隨育注。始自童稚之歲,卒乎人事之終,雖則猥談,理標佳境,具人之所樂,莫樂如此,所以名“大樂賦”。至於俚俗音號,輒無隱諱焉,唯迎笑於一時,見識與同好,惟求淺白,利其能雅俗共賞。賦曰:玄化初開,洪爐耀奇,鑠勁成健,熔柔制雌。鑄男女之兩體,範陰陽之二儀。觀其男,既稟剛而立矩,女之質,亦葉順而成規。夫:懷抱之時,總角之始,蛹帶米囊,花含玉蕊。忽皮開而頭露,俄肉亞而突起。時遷歲改,生戢戢之烏毛,月往日來,流涓涓之紅水。既而;男已羈冠,女當年,濕潤之容似玉,嬌羞之貌如仙。英闕燦爛,綺態蟬娟,素手雪淨,粉頸花團。睹昂藏之材已知挺秀,見窈窕之質漸覺呈妍。草木芳麗,雲水容裔,嫩葉絮花,香風繞砌。乳燕接翼女想於男,彩蝶戲蕊男思其女。喜相逢,互相吸,心怯怯,意舒舒。求永愛,成雙對,分寸心,為萬計。然乃;求吉士,問良媒,初六禮,以盈止,復百兩,而爰來。既納徵於兩姓,聘交禮於同林。於是;青春之夜,紅幃之下,冠纓之際,花須將卸。思心靜默,有殊鸚鵡之言,柔情暗通,是念鳳凰之卦。乃出朱雀攬紅褲,抬素足撫玉臀。女握男莖而女心忒忒,男含女舌而男意昏昏。方以津液塗抹,上下揩擦。含情仰受,縫微綻而不知,用力前衝莖突入而如割。現其;童開點點,精漏汪汪,巾帶用拭,承筐是將。然乃,成乎夫婦,所謂,合乎陰陽,從茲一度,永無閉固。或高樓月夜,或閒富早春,讀素女之經,看隱惻之圖。立幛圍,施倚枕,橫布美人。乃脱羅裙,解繡格。頰似花團,腰如束素,情宛轉以潛舒,眼恆迷而下顧。初遍體而拍溺,後從頭而摸索。或掀腳而過肩,或宣裙而至肚。然更;吻口溯舌,玉莖振怒而頭舉,參勒高抬,金溝顫囁而唇開。屹若孤峯,似嵯峨之撻坎,湛如幽谷,動蠕珠之雞台。於是;精液流澌,溪水洋溢。女伏枕而檐腰,男鋸牀而峻膝。玉莖乃;上下來去,左右揩拭。陽峯直入,邂逅過於琴絃(一寸),陰乾斜衝,參差磨於谷實(四寸)莫不;上挑下刺,側拗旁揩,臀搖似振,吊人如埋。暖滑淳淳,水汪突突,或急抽,或慢捋。淺插如嬰兒含乳,深刺似凍蛇入窟,扇簸而合核欲吞,衝擊而連根盡沒。乍淺乍深,載浮載沉,舌入其口,吊刺其心。濕塌塌,鳴楞楞,或即鋸,或即捺。或久浸而淹留,或急抽而滑脱。方以;帛子幹拭,再內其中,袋,闌罩而亂擺,莖,通寨而深攻。縱嚶嚶之聲,每聞氣促,舉搖搖之足,時覺香風。更縱枕上之沈,用房中之術,行九淺而一深,待十候而方畢。既恣情而乍疾乍徐,亦下顧而看出看入。女乃;漫眼而橫波入鬢,梳低而半月臨肩。男亦;彌茫兩目,癱垂四肢,精送子宮之內,津流丹穴之地。於是;玉莖以退,金溝未蓋,氣力分張,形神散潰。液精尚濕分粘卵袋之間,陰汁尤多,流不尻門之外。侍女,乃進羅帛,具香湯,洗拭陰畔,整頓褲褲襠。開花箱而換服,攬寶鏡而重妝。方乃;正朱履,下銀牀,含嬌調笑,接撫徜徉。當此時之可戲實同穴之難忘。沈瑤琴等大婦們看到這裏,且都腮紅情急,淫心蕩漾,嬌喘微聞了。這個老秀才白行簡,可真是內行高材也。將這番男女歡樂之情,寫得活神活現,淋漓盡致了,文字優美,韻角生動,千古佳構。古有曹植之“洛神賦”、司馬相如之“長門賦”等,都是讚美咱們女人的千古風誦之傑作。然而這一篇,卻沒有傳世,另無別本可尋。這個老先人,能輾轉抄錄一篇攜其身旁,一旦孤燈荒寐之時,暇日拿出來朗垂高歌一次,也是滿過乾癮的,良可嘆也。“大姐,其中並無不當之處,可見那時社會抄錄傳播甚,以中國之大,漢人之多怎的能傳絕了呢!”“那是咱們那些大儒之輩,總認為這是屬於淫佚之文。”“大姐咱們得將它保留下來,傳萬代。”“大姐,尚有下文,看下去罷,這種奇文,乃千古絕唱。”這話是歐陽紅説的,她已心懸懸,不克自持了。沈瑤琴轉首嬌笑着,槌她那香肩一粉拳,看着她佯嗔的道:“你這小妮子騷矣。”歐陽紅顏如醉酒,想要逃開,又被沈瑤琴攬住纖腰給帶了回來,摟着她道:“臉皮怎的嫩了,姐姐只是玩笑,別生氣作怪。”如是她們已安靜下來,共聞下面的,上面那段由沈瑤琴低吟,這時她指派後素娥大姐代讀下去。且聽她道:“更有;婉娩妹姬,輕盈愛妾,細眼長眉,啼妝笑臉。皓齒繳牡丹之唇,珠耳映芙蓉之頰。行步盤跚,言詞扼愜,梳高智之危峨,曳長裙之輝燁。身輕若舞,向月裏之瓊枝,聲妙能歌,碎雲間之玉葉。回眸轉黑,發鳳藻之誇耀,花含喜舌,駐龍媒之蹼踢。乃於;明窗之下,白畫遷延,裙褲盡脱,花鈿皆棄。且撫拍以抱坐,漸瞢頓而放眠,含乳溯舌,抬腰束膝。龍宛轉,蠶纏綿,眼瞢瞪,足翩千。鷹視須深,乃掀腳而細觀,鶻牀徒窄,方側卧而斜穿。上下捫摸,縱橫把握,姐姐,哥哥,交相惹諾。或逼向尻,或含口溯,既臨牀而伏揮,又騎肚而倒陣。是時也;徐春(人名)慌迫,核袋而羞為,夏姬(人名)赦然,掩股(皮)而恥作。則有;映映素體,宛轉輕易,回精禁液,吸氣咽津。是學道之全性圖,保壽以延神。(上段短少恐有漏掉些技法奇文)若乃;夫少妻嫩,夫謙妻順;(下面乃四時景色,將它分開,方便閲讀比較。)其春也;節候則天和日暖,閨閣則繡户朱簾。鶯囀林而相對,燕接翼於相兼。羅幌朝卷,爐香暮添,佯羞慪奏,忍思掩斂。枕上交頭,含來唇之咂咂,花間接步,握素手之纖纖。其夏也;廣院深房,紅幃翠帳,籠日影於窗前,透花光於覃上。苕苕水柳,搖翠影於蓮池,娘娘亭葵,散花光於畫幃。莫不適意,過多窈窕。婆裟含情體動,逍遙姿縱,點染避薄衣輕,笑迎歡送。執執扇而共搖,折花枝而對弄,步倒香偕,登筵樂動。同俱戲浴,似池沼之鴛鴦,共寢匡牀,如紡閣之鸞風。其秋也;玉覃猶展,朱襝半薰。竹籬菊綻而香傳,庭池荷茂而花芬。收團扇而閒日,掩芳帳而垂雲,弦調鳳曲,綿織鴦紋。此時也;月透簾光而皎晶,桂散香氣之氤氲。夫憐婦愛,不若奉請於文君(人名)。其冬也;則暖室香閨,共會共攜。被鴛鴦兮,幃張翡翠,枕珊瑚兮,鏡似玻璃(原文頗梨假借別字)鋪旃氈而雪斂,展繡被而花低。薰香則雕檀素象,插梳則鏤掌紅犀。縈鳳帶之花裙,點翠色之雪籬。綠酒之同傾,有春光之灼灼,紅爐之壓膝,天寒色之悽悽。顏如半笑,眉似含啼,嬌柔之婉娩,姣眼之迷低。在一坐之徘徊,何慚往燕,當重衣之纖綣,惟恨鳴雞;此夫婦四時之樂也,似桃李子成蹊。至若;夫婦俱老,陰陽枯槁。器,空皮而皺極。具,無力而嘮叨。尚由縱快於心,不慮泄精於腦。效玉峯之探蕊,仿大舌之舔食,信房中之至精,實人間之好妙。(以上文應有缺失太短,中有秘法也。)若乃皇帝;下南面,歸西殿;緣服引前,(太監),香風后扇(宮女),妓女嬌迎,官官拜見。新聲欲奏,梨園之樂來庭,菱角初嘗,上林之珍入貢。於是;閹童嚴衞,女奴進膳,昭儀起歌,婕妤侍宴。成貴妃於夢龍,幸皇后于飛燕。然乃;啓鸞帳而選銀環,登龍媒而御花顏。漫眼星轉,羞眉月彎,侍女前扶後助,嬌容左倚右攀。獻素臀之宛宛,內玉莖而閒閒。三刺兩抽,縱武皇之情慾,上迎下接,散天子之兀發。弟乘羊車於宮裏,插竹枝於户前。然乃;夜御之時,則凡女一朝,月滿之擻,則正後兩宵,此國典修備之法,在女史彤管所標;今則;南內西宮,三千其數,逞容者俱來,爭寵者相妒;矧夫,萬人之軀,奉此一人之故。嗟呼;在定未婚,殊多異客。是事乘違,時多屈厄;宿旅館而鰥情不寐,處閨房而同心有隔;女,則有棄花貌。男,則思懇交歡;觀馬上之玉顏,常思亡耦,羨委禽於庭敝,願擲果於春郊;念剛腸之歡斷,往往顛狂,覺精神之散飛,看看瘦脊。是即;寢食俱廢,行止無操,夢中獨見,暗處相招;信息稠於百度,顧眄希於一朝,想美質,念纖腰;有時暗合,魄散魂消;如女絕色於貞,惱人腸斷,雖同居而會面,且殊門而異館;候其;深夜天長,閒庭月滿,潛來偷竊,焉知畏憚。實此夜之危危,重當時之怛怛。狗也不吠,乃深隱而無聲。女也不驚,或仰眠而露股(皮)。匆匆入户,競競臨牀,莫不心忒忒意惶惶。輕拍素足,縱揭褲襠。撫拍胸前,慮轉身已睡覺,摩裟腿上,恐神駭而驚慌;定知處所,安蓋相當。嘆嘆精在陽峯之上,滴滴如流,急急指刺陰縫之間,暾暾似暖。未嫁者,失聲欲驚起,已婚者,佯睡而不妨;有婿者,詐嗔而受敵,不同者,違拒而改常;或有得便而不絕,或有因此而受殃。斯皆花色之艱難,豈人事之可量。後素娥讀至此處而停住,眾大婦們已聽得痴了。那是説得越風流勾當,形容那個小子,急得在夜裏偷要呢!形容得入骨三分,快慰不已。只是少夫人在當場不便評論一番。“大姐,怎的不讀下去?”“屬下已喘不上氣來了,請少夫人換個人好麼?”“真是作怪,哪一個自告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