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頗有涼意,石家車隊解壘開拔了。玉門關殘壘離敦煌有兩百多里,兩天後車隊已經越過殘壘,進入茫茫無跡的大漠。這也只是戈壁的邊沿地帶,遠遠的沙山,是起伏不定。康青峯提調前三個軍的車隊打頭陣。最前端的由十號大兄統率,他以兩人駕車為人掌鞭,餘下的不論男女,騎馬護衞車左右,離車五十步。每一小隊只剩下五十人了,行進中集體責任職,宿營時才是每隊負責五輪車,便是生息在這五輛車頂上。前方派出三個小隊搜索斥候羣,遠出一箭之地。這是片一望無涯的沙漠,沒有林木、青山,白茫茫的印入眼簾,荒涼死寂。天高氣爽,太陽如火焰般的照射下來,逼曬蒸發着大地。砂粒石塊反射出閃爍的晶芒,中間有處低窪谷地。將咱們後人嚇萎了,甚少人有勇氣來此開發奮鬥了。湖泊北岸有處格拉喀小村,他們沒有去打擾他們,營盤與它隔湖而建。在進入沙漠四五天後,尚未通過白龍堆呢。這天,前方斥候發現前路上由大沙山中,伸出一本舊河道,河水已枯,便似沙堆中破了個缺口。這形勢對石家車隊太不利了,萬一有敵騎在車隊通時攔腰衝來,立即能將車隊截為數段。他們三個少隊合而為一向廢河道中搜索,已深入一箭三箭之地,河中間堆集層起伏不平,時高時低,星羅棋佈,正是敵人藏匿的好地角。其中白骨累累,堆集在千瘡百孔的地表面上,令人發毛,不敢再進。三個隊長聚在一起一商量,便在主要可行的幾條通路上設下了十幾處拌馬雷,假如有敵人由沙河中深處出來,可有得他們人翻馬仰的樂子了,諒他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同時便警告了車隊,敵人已出洞了。他們佈置妥當之後,便退了出來,在河牀邊上,設下堆石為秘語,向後來的車輛示警。石府的人一看就知,再也不必深入了。長長的車隊已通過了,而且這河道有三四條之多。在中軍經過時,沈瑤琴思忖:“這幾處幹河溝是埋伏的最佳地點了,託天王若不在此下手,那麼再前行,他們將失去機會了。出了白龍堆,地勢便開闊了。大隊人馬,已藏不住身子。”她急於離開這裏,卻非得留下來不可。因為途程甚長,一天時間是通不過去的。非要她留宿下來不可,大型車壘又建立起來了。正在這時,前方已發生接觸,車子已前進不得。車隊得前線退縮,因車成壘,縮小成方陣,武士裙釵們間雜着,在車裏外圍列陣相待。敵人的騎兵,由四面八方沙堆後現身了。而廢河道中巨響起拌馬雷的“轟轟……”巨震,告訴石家,敵人在三箭之地受阻一時,最少得損失百騎。是發生些嚇阻作用,阻止下他們有急速踹陣的有利時機,這也阻止不了他們搶劫的企圖心。待車壘建成之後,人馬才陸續退入車壘中,此時天色已夕陽殘照了。外圍敵人已動員了八千之眾,但比起石府的人還是少了些。石家守圓線,而他們則有直線椎擊之利。假如他們冒死攻堅時,雙方耗上了,他們不退,也不進攻,對持了一夜,各無損傷。沈瑤琴認為這情狀反常,不是她所希望的。沒有事發生並不等於平安,中夜過後,她已秘密傳令,將車壘向前移動位置。車子慢慢以人力一輛一輛的原形未變,向前推動了一箭之地,遠離了原來位置。沒有使用馬力,敵人包圍他們的人也無從發覺。後軍由十二兄提調,歐陽紅夫人隨夫在側。三名大兄十四兄任後衞,十三兄左翼,十六兄右翼。弩弓鐵箭,射角標定在他們原來的營盤所在地上,希望有奇蹟出現。在夙色方開時,營地中間陡的下陷了個大沙坑,坑中湧出一批怪人,身穿皮甲,頭頂大盔,跳躍而出,向四面分散,怪叫尖號。然而,石家營壘已移動了位置,他們去殺誰去,他們跟本不是身在營盤當中,箭已如驟雨陡降,向他們招呼了。這批怪人身上的堅甲,居然能擋住石家的手拉弓的利箭,只有少數弩弓排箭勁力足才能射透他們身上的利甲。他們立即伏在沙地上防箭,傷亡減少了許多。但沙洞中還在繼續向外湧出,人如泉水四散流浪,別以無出口。後面推前面,在地道中也不知上面情況。如是足有一千餘人,這是一個特種兵團。看他們的躍動之俐落,則不難估評石家武士真與他們正面交鋒。可能是兩敗俱傷的慘局,誰也不易全身而退。他們便似飛蛾撲火,佔滿了一地,在蠕蠕而動。他們頭頂上排箭呼嘯而過,誰敢起來擋箭?歐陽紅陡的尖叫一聲:“弩弓發射砂包彈,燒死這些大毛毛蟲。”如是,一排排的砂包彈射出去了。這是一次最佳時機,他們卧在地上,行動自然慢了許多,四散向外面爬。心忖:“雖然挖錯了地點,自己尚有命在,爬過這處地帶活命有望,怎麼會弄錯了呢?”一層層的灰塵好似撥土般的撒在他們身上地下。迷濛一片,眼睛為之失明,當他們尚未有所反應時,他們已掉進火海中去了,燒得體無完膚也。身上頭上都按着牛皮浸油制過的堅甲,別的不拍,就是怕火燒。嗥叫聲震響了,恐怖淒厲……響澈雲霄。而沙堆上居高臨下的騎士們,本來要一哄而上,待發現他們的地鼠敢死隊挖錯了洞,在石家營盤的旁邊冒出了,已沒有價值了,只佯攻着來牽制着。在沙中湧出來的人,多些逃命機會而已。好一場驚天動地的鬼火,霎限又歸寂滅,黯暗中去了。已是屍橫一堆,哀號遍野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心悸。幸運不死的人,先已逃向邊沿去的,波及較少,灼傷不大。但是──還是沒有將他們嚇跑,只在奇怪而已,這火怎生來的?而堵在正西方通路的騎兵精鋭,他們只知道看到火光一閃而已,只聽到那些死亡的哀號,卻不瞭解實際情形。他們擋在前方,能令車隊不易順暢通過。實非也動用騎兵,衝擊硬碰才能奪路而行不可。沈瑤琴卻不準備這般下令,急行離開這不利的地形。她要想出更好的策略來消滅他們。如此相持下來,混了一天。石家箭雨已發揮不上多大功效了,他們每騎沒有集中在一起。這一役伏曉搏殺,敵人約損失了一千多人。而連車皮子也未摸一下,何況是絹了。巴爾庫庫是援軍的總指揮,死的人都是他的,那是又氣又恨又驚嚇。他是魔鬼的化身,自負豪勇,生平進入江湖後從無敗績的焊將。不會真對屬下掉一滴眼淚,勝利才是榮耀。石家前車,以一百匹馬上努弓,向他襲射了。一直待到中午時,互不相讓,雙方戰意更強了。指揮首腦挖空心思來出新點子了想突破況。其實,沈瑤琴只要以大弩弓射出一批一好雷火神箭,便能將他們嚇跑。其所以不用,旨在想多消滅他們些人。又是一天的夕陽殘照時刻,西天上彩雲如火,懊熱中有清風徐來。由西方沙堆之後擁出一批大羊,咩咩的叫着,擁近車壘。這條路甚窄,一邊是處高高大沙堆,一邊是廢的舊河道邊沿,車子不能轉道而行,不然,要傾覆河溝中去了。大羊,秋日正肥,足有三四千匹。只有五六個牧人在趕它們,要回家了。那些羊對車子是妨礙不着的,車上守護者沒有在意。直待羊羣已與車子相錯而過之時,羊與車已接近至十步八步時,沈瑤琴才警覺到不對。羊羣已通過一半多了,她下令車頂武士們拋出掌心雷。武士裙釵們一怔之後,掏出各人的兩枚掌心雷,丟下車外。在一連串轟然巨響中,一些鐵梨子落地開花。同時,羊也挺身直立起來,向車壘上撲來。有一批敵人,身披羊皮,夾雜在羊羣中,令人真假莫辨,待他們突起發難已來不及了,他們已飛躍上車頂來了。這時正有數百人在躍登車頂,或由車與車之間的空隙中擠入,直接殺戮已在石家的第一批車隊間展開了。尚幸擁上來的人不算太多,真羊也阻擋住後面摧馬接應上來的鐵騎,令馬匹越不過羊堆。羊在當中,擁動着,不知如何是好,是前進呢,還是跳入舊河道中逃命。這一陣子雷聲已震蒙了它們。他們的精鋭騎兵已集中踹陣了。蹄雷震地,金戈映日。斬馬刀臨空飛舞,潮湧而上。陡的,車頂上的弩弓已發射出一排排的九號雷火神箭,轟聲中落地開花,鐵屑橫飛,向人身上肉裏刺入。如是,血戰已全面發動了。巴爾庫庫與託天王認為他們有幾成勝利的希望,胡笛牛角號像是追魂奪命的神符。它代表了神的旨意,領袖的意願,只有向前沒人後退。石府佔有車壘之利,便不必怕他們。少夫人誘使他們瘋狂的擁撲上來,終於成功了。她最怕他們擁兵自重,遠遠的盯着車隊。一路跟下去,石府只要有一次疏忽,那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如今是他們要付出來了。一旦他們發下了總攻擊令,一時半刻是逃不掉的。康大兄不理會車頂上的戰搏,他在組織成一組一百二十人的追捕鐵騎,以龍劍十二豪,雷刀十二傑為主要班底。鐵騎在位,支戈待命。令人注意雲梯上少夫人的號令,適時開壘出擊,捉拿敵人的首腦殘兵敗將。前後六軍中,有敵人撲進壘中來。武士、裙銀們多以雷刀鳳劍,向敵人肉搏捕殺,打得有聲有色。而中間的“新軍”,良莠不齊。車頂上由六武士四裙釵督陣,餘人多以火器神弩克敵。李大壯主守南邊一線,豔羅剎和三夜叉在一起,配屬他的是莫干山五禽,白碧,紅霞,南華諸女。豔羅剎首次見識到託天王所擁有的精兵死士,也同時震駭於石家火器的威力。令她不敢想像,殺人如屠狗般的簡易。這今後修練武功究有何用,令她懷疑。她由李大壯樓緊了細腰,在發抖。而大府主翟謙守北線,配屬他的是茅山二十八宿。一個完正的戰搏體系,以茅山少陽劍陣為主。他那兩個小妾,可是初次見到石府火器,令她們的膽寒。他老大哥一手接一隻蠻腰兒,大享齊人之福。自從收了這兩個天生尤物,每夜必以鐵殭屍功運作也,大發雄風。他是故做呆瓜,送上門來,為何不享受呢!兩個小妾,原本還怕他不中用,怎知他人老心不老,地位尊,風範佳,牀上功夫也不差。女人所擁有的,希望的他都有。就是這西行大漠不甚自在。甚怕弄得不好,要陪他客死他鄉。現在是坐在一條船上,由今夜之戰,對石家的潛在勢力得另加估計了。別説一二個人,動搖不了石家根本,便是一千一萬人,也無值於事。石府事業她們也有權知道。那疆界之廣,事業之多……十六搭子大兄半數西征,半數守疆。金陵大事,每月有一次飛報傳來。漸漸為形勢所迫,乖乖的做為兩個頗為稱職的小妾了。中軍帳下輜重特多,由路五娘統率各房丫頭們守護夫人們的座車,那是二十輛卧車和八十名小丫頭。大批火藥車由一些老少護法級人物監管。彭大偉的人馬也隨車西行了。他們保護石家重寶,隨軍銀兩帳冊、檔案、醫學、軍械。今夜她們看到打開一部火藥車,在為車頂上補充損耗。黎不全與石青玉相偕站立,一羣夫人們站在他倆人身後。上望雲梯,只有少夫人與金葉夫人在發號施令,十二個小童們有時會飛掠而去,傳達她的秘令。她們在奇怪,場地中雷聲人聲,上下之間,他們怎能此令彼應呢!當然沒注意,沈瑤琴是利用了茅山派的特技。當日飛煙與石青玉在桃花宮歡會時,天尊法師所用的那具竊音器,由細鉛管相連,可接至無限長。兩端皆可受話與發話,如是上下相隔十丈、二十丈,也不妨礙。石青玉在空地中凝神相待,表情肅穆。黎不全四顧一眼,回首道:“少兄,今夜那位主兒不一定來了。推算時日,便真是神仙,也有所不及,不過能主持這一場大搏殺的人,也應不是個無名小卒了。”“咱們對他們的瞭解不夠。”“他們又何曾對咱們有深遠的瞭解,彼此,彼此。”“若非正主兒,兄弟這次尚堪應付下來就是了。”“便是正主兒又能怎樣,別讓江湖傳言所誤。”“但願如兄長所料才好。”他們的對話,別人聽了不怎樣,迎春花聽了,心頭美滋滋的。心忖:“她的夫婿黎不全雖不是石府的人,少主對他可是肝膽相照呢!少主在修練絕學奇功,難得見他一面。而不全大哥,白天也不知跑到那裏去了。但,夜裏總會回來與她們兩人纏綿不休,阿蘭姐容納了她。每夜都要被他一箭雙鵰,讓人自在了才罷休。今夜這氣氛有些不對,屬下們都忙着殺戮,主上們都出來了,相待住賓的來臨麼?由夕陽殘用起,一直搏殺到午夜時分,石府武士也有多人負傷,生命垂危,但,石家有靈藥,只要毛頭沒有被人一刀削了去,心窩不曾被人一槍扎個對穿,總有復元活命之機。上次烏鞘嶺之戰,受傷的人,早已生龍活虎了。壘外聲浪已減弱了,車頂上的肉搏戰也消失了。健兒在高喊一聲道:“少夫人傳諭,壘中升火。”陡的,車壘中次梯升起了火把百多支。有人急着來處理傷患。“少夫人有諭,請康大兄出壘追擊殘敵,目標正西方。”於是,康青峯厲烈的號令下,一百二十四鐵騎雷動着,由拖入的一部車輛的空中衝騎而出。鐵蹄聲漸漸消失了。陡的──令眾人愕然,好在只他一個人而已,暗自都鬆了口。一聲霹靂似的長嘯聲,平地升起,沙地為之震動。在燈火通明中,由車壘中間地面下沙翻浪裂,躍上來一個高大的醜鬼來。令眾人愕然,好在只他一個人而已。暗自都鬆了口氣。石家三位府主都在現場,怕他這個毛人則甚。他是以手中的一柄金刀,由地底下旋沙轉上而上。身材沒有李大壯二府主高大,但也夠人嚇一跳的膽落心顫了。牛目銅鈴,綠芒閃射,鷹鼻長臉,批毛蓬飛絲絲四揚。身穿紅衣套銀絲細索輕甲,足登高筒牛皮靴。給人的感覺,十分悍勇威猛,不類平凡人也。像是頗有些道行在身,只能説他具有天生將材的天賦本錢。他環顧一週,立即找上了正主兒──石青玉:“閣下可是石青工車主吧!”此言一出,場中有三個人暗自慚愧,一是兩位府主、二是黎不全。而黎不全與石青玉相偕距離只有三五步。這人目光之利,不因他的形貌粗野而少覷了他也。“正是,來客由地下而來,應是地仙一系的子弟了。”地魔乃是外人通稱,他們自已的人尊稱為地行仙主,而天魔則是通天神主,這官銜封號,由人叫出,那自是十分受用也,自不在話下了。“咱家乃地主座下親傳哈密太公巴爾庫庫的便是。”“哈密,本府車走玉門,與閣下無牽連瓜葛。”“咱家應朋友之約前來助陣,收拾你這小子。那知你怎的施詐,那些煙火燒光了咱家的好兄弟。咱家已回不去了,這時只剩下孤家一人,大公不幹了。要你抵我好兄弟的命。你自認為是個人物,亮劍上來,咱家與你拼個你死我活。”“正所願也。你大公可知是在合同歹徒來搶劫我石家車隊的絹帛,只要你承認這個事實,本府就成全你的心願。否則,你那裏來,那裏去,請吧!”“什麼搶你的絹,我沒看到也沒摸到,只知你在敦煌行兇多日,進入大漠,來到我們的地盤,如何能不拜山就溜走。”嘿!他還理直氣壯哩,是真渾還是裝渾,則不知,總之他能找上個理由來,已不太差了。“車壘外死亡的那些人是幹什麼的,強佔通路,不準人通行麼?結果如何,你們配要本府拜麼?這一拜都拜到地獄裏去了。這證明你們不配,你大公在江湖上自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則別在本府面前耍無賴。你請吧!”“咱家是中了你這面呈忠厚內藏奸詐之徒的詭計,咱家不承認你是真英雄。”“放肆,你敢對我三弟無禮。”李大壯聲似悶雷,由沉寂中響起,已震住了全場萬人之眾,首當其衝的當然是那個大鬼王了。他已天馬空行的撲下車壘,這個特大號的白淨小子,那身上已發出不可動搖的一股無窮無暇的堅凝氣度,待他進入他的防身罡氣領域之內時,似乎不能形成阻礙。“你是誰?大小子。”“本府二府主李大壯,你想以你師尊的名頭也在石府人前,闖騙蒙人那是找錯了門户,打錯了算盤。別自認為你生得壯實,在本府面前也只是個醜毛孩子而已。要想找揍挨,本府願意教訓你幾拳頭。”“嘿嘿,傻蛋,你要做替死鬼。”“小份教養,本府命令你立即滾回去,或可多活幾年,否則……嘿嘿,待你再想回頭,已是太晚了。”“咱家不信邪,先打發你上路,也聊可告慰我那些好兄弟。”只見他那大毛手猛一握拳伸臂擊出。“二哥小心。”石青玉急呼。他深知名師之下無劣徒,殺他容易勝他非易。這一拳大家統認為是一式臭拳,黑虎偷心。然而,當他拳力萬鈞般的送出將盡未盡之刻,陡的伸開五指,掌心中有股白氣衝出,似乎以拳變掌已是絕招了。然而,掌盡之刻又見五指之尖又有五股真氣透出,指曲如鷹爪,向李大壯肚皮上抓來。一招三變,瞬間呼應,可算得是變換莫測,應對無方了。李大壯身外也有一股無形罡氣護身,他也沒學過什麼掌法拳法。除了祖傳旋風十八斧,便是雷霆十八刀。這兩個十八式,已能四肢相互連環運用。所謂管用的不必多,因勢取材,對來招,是以“心”應敵。以心靈的感應,化解制敵。抬手虛掌,似欲抓拳,敵人以拳變掌,他也以抓變拳,敵人以掌化爪──他則搖腕轉拳,陡的伸指化為“風雷乍起”,掌施刀式,斜揮而出。口中雷聲已發喝道:“卸下一隻狗腿。”敵人攻來的三股勁力,俱被他那一轉拳之時吸收了回來。他已用上了天雷掌心訣,一般大兄們只能在敵人的勁力擊中身體時,或刀劍兵器相互接觸時,才能吸進敵人的功力,而他則不必,只要手臂一轉,敵人的真刀立即收束起來。他這一掌刀已溶合了兩人之力,再放了出去,其勁力之強無以復加。巴爾庫庫的手背連指,就好似被掌心雷炸掉了似的,“篷”的一聲,骨肉粉碎。他厲號一聲,縱身躍起,斜向左後方,縱出車壘,快似箭矢。全身似拋出去一支銀標槍般的消失在黑暗中。車壘萬人歡騰,鼓掌叫號,跳躍瘋狂。二府主再一次為石府立下大功,一掌將地魔的寶貝徒兒打跑了。李大壯反而怔在當場,傻傻的了。石青玉舉雙手壓了壓,要大家靜下來,道:“二府主的神功天成,共祝咱們西行在途一路順風。”這對石府兒女,不亞打了針強心針。英雄永遠是會被羣眾所愛戴的,永不寂寞。(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