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炮匆匆忙忙回到客棧,一進房,便把一百兩銀子丟在桌上,然後把上花中花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孟南。
孟南驚道:「哇塞,大吔,沒想到你行情此吹簫簫還要好。」
「少廢話,一個時辰後記得叫我。」
「大吔要休困?」
龍大炮不答反問:「阿嬌怎樣?」
孟南噯昧的笑道:「從你一出門,她就好像坐在針氈上面似的。」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胡嬌,她一見到龍大炮,便撲了上來。
「大炮,你還好,沒被識破吧?」
「好的不得了,還賺了一票回來。」
急性子的龍大炮,一面回答,一面已經在寬衣解帶了。
胡嬌脱衣的動作,也絕不此龍大炮慢。
龍大炮見孟南饞涎地猛吃冰淇淋,揮手道:「哇操,爛男,目困(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不伯生目尖(針眼),快滾出去!」
孟南只好悻悻然地關上房門。
眼看着兩人就要演出「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龍大炮感到納悶,每次跟這個女人快成「好事」時,總是有人來打擾,防止他進洞。
他心中暗暗想着:「奶奶的,這一次,就算晴天響出霹靂,天塌了下來,我也絕對不放過她了,非一桿進洞不可!」
一切都歸於老天爺作怪。
不僅是龍大炮恨得牙癢癢,就是胡嬌,又何嘗不如此?
每當她的神魂快飄到天上,慾火一發不可收拾時,總是有人潑冷水。
這不是老天爺有意搞鬼,又是什麼?
這一次,龍大炮跟胡嬌,仍然沒有成其好事。
就在胡嬌嬌喘不已,呻吟得特別兇時,孟南又闖了進來,叫道:「大吔,一個時辰到了。」
龍大炮氣死了,暍道:「哇操,你説什麼?」
「小的説一個時辰到了,快動身吧,別誤了大事,反正這查某跑不掉,遲早是你的人了。」
關係着江湖數十條人的性命,也關係着崔簫簫的性命,這當然是大事。
於是,他匆匆忙忙縱下牀,穿上衣服,再對鏡子撲撲胭脂,身形一幌,便又出門而去。
牀上裸着身子的胡嬌,破口大罵:「那個殺千刀的渾蛋,他在捉弄我,氣死人啦!」
説得也對。
天底下那有這種人?
惹出了女人一身的慾火,卻揚長而去!
那孟南也太不上道了。
如果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也不致於讓人一身的「火辣辣」,感到異常難搔。
龍大炮的五指大將軍爬過的地方,發出了微妙的疼痛。
他的五指大將軍,已經徹底的侵犯了她。
他的五指大將軍,有如一條喜歡惡作劇泥鰍,把她弄得酥癢難忍。
胡嬌見孟南還杵在那兒吃她的冰淇淋,喝道:「爛男,大炮龍又去那兒呀?」
孟南一笑,回答:「他有重要的事情嘛!」
「重要的事情?人去那兒呀?」
「花中花!你是知道的。」
胡嬌沒話説了,有頃,才又問:「花中花是不是有重要綫索發現?」
「大概是吧!」
於是,孟南又把龍大炮告之他花中花的事,重覆一遍,説給胡嬌知道。
胡嬌聽了,沉思了下,道:「既然如此,咱們得隨時提高警覺,以防突發事件。」
花中花大酒樓,歡聲喧天。
梅姐頻頻地望着大門,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趙丙還在等,等那個「好貨」到手。
半盞茶工夫又過去了,梅姐的大家樂「三朵花」,仍然芳蹤杳渺!
她急得如熱鍋上螞蟻,心中不禁疑猜不已:「哎呀,該不是她臨陣退縮,改變了主意?這下老孃扛龜可就虧大了。
不會的,聽她的語氣,分明説得很堅定;而且,老孃對於察言觀色,不是凸風(吹牛)
的,本領可是沒話講,她絕不像是在講生笑(開玩笑)。
可是人暱?」
這時,有個夥計走了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説:「梅姐,丙哥找你。」
「唉,人若衰尾(倒黴),種匏仔生菜瓜。」
梅姐嘆了一句話,硬着頭皮向丙哥房內走去。
趙丙劈頭便問:「你的好貨呢?」
「對不起,她……她還沒有來,大概是路上耽擱了吧!」梅姐陪笑道。
「梅姐,你碰上金光黨了。」
「不……不會吧,她不像……」
説到這裏,龜奴領着一個像瑪麗蓮夢露的尤物,走了進來。
「梅姐,她來了。」
果然是她,自己心目中的財神爺。
梅姐急忙趨上前去,只見龍大炮嬌豔嫵媚,風情萬種,笑盈盈地站在那裏。
梅姐忙拉着她的手,笑道:「阿媚,你剛來便有這樣的大户,也真是你的造化。」
龍大炮隨着她走進趙丙面前。
趙丙兩隻眼睛睜得大大地,早已被眼前的男扮女妝龍大炮的嬌俏美豔怔住了。
他一雙炯炯的目光,在龍大炮臉上溜來溜去,忽然閃過一陣奇特的神色,但龍大炮沒有注意到。
「請坐。」
龍大炮盈盈坐了下來,沙膽洪立即獻上温酒。
「大爺貴姓?」
「趙丙,不過,大家都叫我丙哥。」
「你一定是老顧客羅!」
「不錯!不是我丙哥臭蓋,花中花要是沒有我丙哥罩着,那能撐到現在。」
「是嗎?」
龍大炮淡淡一笑,緘默了。
趙丙又問:「第一次下海?」
「是的。」
「嗯,很好,很好,像你這樣水噹噹的查某,如果在這個圈子混過,我那會莫宰羊,家裏還有些什麼人?」
「丙哥,你好像在户口調查吔!」
「哈哈——」趙丙故意道:「你肯告訴我當然好,不肯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只是青菜(隨便)問問而已,對不對,阿洪?」
沙膽洪點了點頭,説:「是的,葉姑娘。」
龍大炮沉吟了一下,也笑道:「我的身世都告訴梅姐了,你若想知道,去問她好了。」
趙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卸下了心頭上的一塊大石。
「丙哥,你和這裏的紅牌都很熟?」
「可以這樣説。」
「那你認為這裏誰最紅?」
「如果你好好做下去的話,你一定會此它們更紅,她們絕對及不上你萬一。」
「你指的是誰?」
「鶯鶯、艾艾、小紅她們。」
「我聽説還有一個簫簫的,樣子此鶯鶯還要水(美),她呢?」龍大炮故意説:「你為什麼沒有提到她?」
龍大炮神情一變,伹旋即恢復原狀,道:「她不過才剛剛做而已!」
「如果她好好做下去呢?」
「那麼她一定會很紅的。」
「你捧過她的場?」
「是……是的。」
説完,立即向沙膽洪示眼,然後淫笑向龍大炮説:「我帶你去個地方,讓你開開眼界好不好?」
龍大炮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
街上行人熙攘往來,龍大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嘀咕:「奶奶的,走進了銷魂窩,卻沒法銷魂,真他孃的憋死了,沒辦法銷魂也就算啦,居然還要讓只野狗消磨,哇操,傳出去我大炮龍還要不要混嗎?
不過,為了不能給老爸漏氣,只好硬着頭皮,箍緊卵葩,也得幹下去!」
趙丙一出現門口,一輛豪華馬車,立即駛了過來。
沙膽洪上前替兩人掀開車簾,服伺兩人上車後,便坐在車伕旁側。
趙丙就坐在龍大炮對面,雖然龍大炮此時嬌豔嫵媚,伹他不急。
因為,他認為要對付「她」並不太難。
在趙丙心目中,天下間沒有對付不了的人,尤其是出來撈的女人。
對面的「葉奶媚」不大像出來撈的女人,可是這又有什麼分別?
趙丙越看是越心動,然而,他仍然正襟危坐着,動也沒動龍大炮一下,不是他沒有這股衝動,而是,他心中在想着更重要的事。
馬車在街上飛馳着,車中的趙丙和龍大炮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出聲。
不久,馬車駛入一幢富麗堂皇,雕樑畫棟,皇宮也不過如此的大宅停下。
龍大炮被眼一則的景緻眩惑,暗想:「哇操,我老爹錢多多也從沒想過要蓋一座宮殿似的宅子享受,可見這個臭賣鳥,不但懂得玩女人,也懂得享受吔!」
趙丙見龍大炮的欣羨的神情,得意地笑了。
「這宅子的外表,只是特色之一,最大的特色是那些房間。」
「哇——什麼房間?」龍大炮茫然地問。
趙丙神秘地一笑,説:「房間裏有你意想不到的新奇,等一下你看了,絕對不虛此行的。」
「我現在就想看。」
「嘿嘿,沒想到葉姑娘是個急性子的人。好,我就先讓你開開眼界,咱們再慢慢喝酒,製造氣氛。」
龍大炮暗罵:「制你媽的鳥氣氛,讓你氣氛一造,少爺我不就穿幫啦!」
趙丙笑得很高昂,領先向一條廻廊走去。
廻廊兩側各有一道房門,他來到其中一道房門,伸手推開了房門。
「請參觀。」
龍大炮定睛一看,不由呆了。
原來偌大房間中,只有一座鑲滿寶石,和擺滿了鮮花的大池子。
一見到大池子,龍大炮有股衝動,恨不得立刻脱光衣服跳下池中。
別以為他發神經。
他可是正常的男人。
而且,此正常的男人,還要正常好幾十倍。
因為,大池子不是擺在那裏好看的,只因池中有四、五個妙齡少女,裸着身子,在池中嬉戲,對他們的闖入似乎視而不見。
趙丙見他目不轉睛,甚至有些貪婪模樣,含笑問道:「啥款(怎樣)?」
龍大炮莞爾地笑着,剎那間,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趙丙又説:「房間裏還有十幾項精心設計的奇景,只有身歷其境者才能體會。
等一下,我會好好帶你去參觀,我們現在先喝酒去吧!」
在趙丙的引領下,龍大炮來到一間花廳,廳中的裝飾都是水晶物品,有水果,各式花木,小巧飾品,閃耀奪目,令龍大炮看得眼花撩亂。
廳中一張圓桌,已擺好了豐盛的酒菜,兩名僕役垂手站在一旁等待差遣。
趙丙向那兩名僕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兩名僕役躬身行了一禮,逕自出門,臨走時還把花廳的門關上。
「來,喝酒!」
趙丙幫龍大炮斟了滿滿一杯酒,端起酒杯率先仰頭乾了。
波斯的葡萄美酒,龍大炮豈會錯過,他不客氣地也一仰而盡。
不到半盞茶工夫,龍大炮已乾了五杯葡萄酒,他還意猶未盡,心中直叫:「帥斃了,好酒,好酒!」
趙丙凝視着他,心裏也在想着:「她已經暍了五杯,也該醉倒了吧!嘿嘿!」
可是,龍大炮除了粉頰暈紅之外,一點都沒有醉意的樣子。
他心下不禁暗暗詫異:「邪門,怎麼這查某酒量這樣好?該不會碰上酒國皇后了吧?」
他咬了咬唇,又想:「不要再浪費工夫了,先用銀彈通過第一關再説。」
於是,他清了清喉嚨,問道:「葉姑娘,你很需要錢是不是?」
龍大炮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了,嫣然一笑,説:「不錯!」
趙丙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揚了一揚,笑道:「這是大通的兩百兩銀票,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它便是你的了。」
「哇操,又是兩百兩,沒想到幹探食查某這麼好賺,有機會我也要來開妓院,大撈它一筆。」
龍大炮心中想着,嘴上卻問:「什麼事?」
趙丙在他身上溜了一下,淫笑道:「今晚陪我!」
「咦?我現在不是正在陪你嗎?難不成我是在陪一隻野狗!」
趙丙雙眉一皺,説:「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龍大炮搖着頭,心裏暗笑,道:「我是很純潔的,當然是真的不懂,你告訴我啊!」
趙丙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他背後,搭住他的肩膀,俯下首來,在她耳畔低聲説:「我要你今晚不回家,陪我上牀玩一種刺激的遊戲。」
龍大炮輕輕推開他,道:「喂,説話便説話,別靠那麼近,你嘴巴臭的我想吐吔!」
聞言,趙丙臉色一變,旋即又奸笑説:「嘴巴臭沒關係,只要銀子不臭就行啦!」
「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好了,要那麼多幹什麼?」
趙丙雙眉一蹙,銀彈攻擊不成,看來只有用威迫了。
「葉姑娘,你以前聽過我丙哥的名字沒有?」
「沒有。」
龍大炮搖着頭,俏臉上依然是一副純潔天真的表情,似乎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在狼口之中似的。
不過話説回來,龍大炮若真的不知道,那就太遜了。
幸虧他是個搞這個的高手,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他只是水仙不開,假仙罷了。
只聽趙丙哈哈一笑,説:「那就難怪了!以後有機會的話,不妨問問別人,打聽一下我丙哥這個人,包你大廣見聞。」
龍大炮很不服氣,故意轉動一雙大眼,道:「是嗎?你若真的這樣出名,為什麼在江湖上我會莫宰羊,我只聽過俠聖山莊的龍風龍大俠,和龍大炮龍小俠,你和他們誰比較有名?」
趙丙聽了,不禁氣得要命,説:「葉奶媚,我告訴你,只要是我看上的女孩子,從來沒一個逃得掉的。」
龍大炮忍不住,輕呼道:「哇操,你真的有那樣厲害?」
「嘿嘿,記得那個叫崔簫簫的姑娘嗎?」
龍大炮心頭一震,自己的推測果然不差,崔簫簫的失蹤真的和他有關。
「那個小騷貨也是跟你一樣,可是……你現在還有看到她嗎?」
説着,趙丙陰惻惻地一笑。
「你把她怎樣了?」
「哈哈,我把她改變了,你也會一樣的!」
「丙哥,你既然這樣有名,不會亂來吧?」
「哈哈,你錯啦,我最喜歡胡搞瞎搞,搞得江湖越亂越過癮。」
「變態!」
「我就是變態!」
説着,忽然撲上前來,展臂要把龍大炮摟在懷裏。
龍大炮轉身一個廻旋腿,朝他下部踢去,卵蛋踢個正着。
「哎——」
趙丙痛叫一聲,搗着下部伏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歹勢(不好意思),沒把你卵葩踢破吧,你慢慢地痛,我走了,拜拜!」
言訖,便欲向外溜去,可是大門深深鎖住了。
自然這道門是鎖不住武功高強的龍大炮,不過,他心中一動,故意弄不開門似的。
「哈哈——」
趙丙的笑聲自後面傳來,龍大炮故作驚慌,顫聲道:「放……放我走!」
「好不容易到手的香肉,那有這麼便宜讓他飛了嗎?」
「你……你不放我,我要叫了。」
「哈哈——,叫?在這裏沒有我的吩咐,你便是叫破了喉嚨也沒有用的。」
「是嗎?」
「當然,只要你答應了我的要求,我還有更大的好處給你!」
「什麼好處?」
「那好處能令你一輩子吃用不盡,許多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好處!」
「如果我不想要呢?」
「恐怕由不得你作主了,在這裏是沒有人能反抗我的。」
「包括崔簫簫在內?」
趙丙先是怔了一怔,隨即答道:「不錯,包括她在內。」
他頓了一頓,又説:「你知道嗎?崔姑娘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凡響了,和青樓妓女根本不可同日而言。」
龍大炮吃驚地問:「哇操,難道你收了她做細姨(小老婆)?」
「錯了,誰不知道我丙哥從來不喜歡這一套!」
「哇操,難不成你也幹龜公、皮條客?」
「你説什麼?」
「不是嗎?你一定把崔姑娘介紹給什麼有錢人當細姨,或是黑市夫人去了。」
「錯了,崔姑娘並沒有當人家的細姨。」
聞言,龍大炮愕了一下,但心中總算稍為寬心,只要崔簫簫沒給自己戴綠帽子,什麼話都好説。」
「哇操,那你剛才説她現在的地位已經不同凡響,又是什麼意思?」
「你不會明白的。」
「廢話,你不告訴我,我怎會明白?」
「要知道並不難,只要你依從了我,我便告訴你知道。」
趙丙話聲中,一隻手,搭上了龍大炮的肩。
「哎喲,你真叫人噁心。」龍大炮撥開了他的手,道:「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趙丙冷冷地説:「不想知道也走不了。」
言訖,他向裏邊走去,龍大炮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但見趙丙走到一個書櫃前,伸手在書櫃上一按,「咔啦」一聲,書櫃突然緩緩移了開來,兩個彪形大漢自內走了出來。
一個是粗壯漢子,另一個臉上則有個長的刀疤,把他的臉自額頭到下巴,分成兩半。
趙丙厲聲道:「鬼疤、肥波,把她帶到我的房裏去。」
兩個大漢一見到龍大炮,不禁也為她的美色震撼一下,伹旋即應了一聲:「是!」
誰知,他們口裏雖然答應着,卻遲遲沒有上前動手。
趙丙厲聲喝道:「聽到沒有?把她帶到我房裏去看守着!」
鬼疤和肥波兩人,這才如夢初醒,一齊向龍大炮走去。
「慢着!」
龍大炮突然大叫一聲,鬼疤和肥波兩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龍大炮雙眼「骨碌」一轉,笑道:「丙哥,你想來硬的,想霸王硬上弓?」
趙丙笑了笑,説:「嘿嘿,對你這樣嬌滴滴,吹彈欲破的水查某,我怎捨得傷害你嗎?那不是叫人心疼的事,我只是想請你回房休息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那叫林阿良突然從書櫃後的秘道出來,在趙丙耳畔低聲一陣。
龍大炮偷愉瞄了他一眼,只見他雙眉緊緊皺在一起,然後,向鬼疤道:「把她鎖到房裏,好好看住,這妞相當重要!」
語氣嚴峻冷淡,和剛才漫不在乎簡直判若兩人。
鬼疤、肥波兩人,都覺事態嚴重,鬼疤自背腰後拔出一把刀,押着龍大炮,道:「走吧!」
龍大炮推開刀説:「喂,拿遠一點,小心割到姑奶奶我,我可是細皮嫩肉的傷不得的。」
趙丙喝道:「還不快帶走,若有失閃,你們兩個知道後果!」
説完,又向林阿良大叫:「開門!」
花廳大門立即打開,趙丙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房間裏寂靜異常,靜得連根針落地,也能聽得清楚。
龍大炮靜靜的躺在舒適的牀上,喃喃地説:「奶奶的,閒着也是閒着,何不困個覺,養養精力,再跟那隻野狗鬥。」
説睡沒一會見工夫,龍大炮便真的打起鼾聲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傳來輕輕「呀」地一聲。
那聲音雖然非常輕微,伹他還是警覺的醒了過來,霍地跳起身來,連忙躲在門後。
一個男的聲音,輕聲道:「小聲點,別吵醒了她!」
另一個女的不悦地説:「放你媽的狗臭屁,我當然曉得,還用得着你説嗎?快閉了你的臭嘴,你説話的聲音,才會吵醒她呢!」
男的氣憤不已,道:「你聞過我媽的狗臭屁啦!我才説了兩句,你這婆娘卻連環泡説個不停,你這樣才會吵醒她。」
「去你的,你的聲音像老烏鴉,別説兩句,便是隻説一句話,或是張個嘴而已,也會把她吵醒的。」
「臭婆娘,我是你虺(老公),你賺我的聲音像老烏鴉,當初為什麼對我哥哥啼(糾纏),説死也要嫁給我?」
龍大炮躲在門後,聽了不禁想笑,暗忖:「哇操,這對厄仔某(夫婦),還沒有進房,便吵個不停,看來定是一對活寶冤家羅!」
兩人在房外低聲吵了一會,男的忽然喝道:「別吵了,辦正事卡要緊。」
龍大炮心頭一動,暗忖:「哇操,辦什麼「正事」?」
那一句喝聲倒非常管用,女的立即閉嘴不言,把門推開了。
「奇怪,沒人?」
女的低呼了一聲。
男的不信道:「怎會沒人?定是你老眼昏花,沒看清楚,便胡説八道。」
「我老眼昏花?放你媽的狗臭屁,老鬼,你自己來瞧瞧吧!」
男的向房內一掃,也低聲道:「怪哉,怎麼真的沒人?」
「你媽的狗臭屁,什麼真的沒人?難道老孃剛才説沒人是講白賊嗎?」
「你不要開口閉口便罵我媽行不行?我媽人又沒踩到你尾巴!」
「誰叫你説我講白賊(謊話)?」
「誰説你講白賊啦?」
「還死鴨子嘴硬。」
「你這婆娘真是不可理喻,懶得跟你鬥。」
「不鬥,老孃唱獨角戲也不好玩,那就拉倒吧!」
兩人真的就閉上嘴不鬥了,龍大炮暗笑:「哇操,這對庇仔某(夫婦)真他孃的有意思。」
有頃,又聽男的説:「糟糕,臭婆娘,沒人,丙哥為什麼派我們來嗎?這正事又如何去辦?」
女的突然説:「會不會去噓噓了?」
男的也附和道:「對,也許她睡醒尿急,上茅房去了,我看看去。」
「是我先想到的,應該由我去看,你在房裏等!」
龍大炮打量了這夫婦一眼,年紀都在五十左右,女的又矮又肥,男的卻又高又瘦,兩人站在一起就是個笑話。
簡直是絕配。
這時,女的説完話,轉身欲出,忽地發現躲在門後的龍大炮,不由興奮地手足亂舞。
「啊,原來你在這裏!老鬼,你快看,她……她真是長得標緻吔!」
男的也看到了,不由瞪大了老眼,「嘖嘖」稱道:「水,水(美),臭婆娘,她實在真水(真美)。你們兩人若站在一起,一個是天鵝,醜小鴨就是臭婆娘你羅,對不對?」
女的聽了,居然一點也不生氣,連連點頭説:「對對,算你無青盲(瞎眼)!」
龍大炮見他們兩個楞楞望着自己品頭論足,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哇操,你們是幹什麼的?」
夫婦兩人一聽這話,不由瞪大了眼,驚奇地叫道:「哇塞,她還會説粗話吔,真夠帥!」
説完,兩人又對龍大炮身上溜來溜去,品頭論足,然後又爭論了起來。
女的突然大聲叫道:「你聽我説行不行?我認為她應該穿粉紅衣裳,這樣一定比現在更嬌豔迷人!」
男的不以為然地「呸」説:「她已經很嬌豔了,再穿紅的衣裳,就太俗氣了。」
「放你媽的狗臭屁,什麼俗氣?是錦上添花懂不懂?」
「添個屁,她應該穿自然,清雅的鵝黃色,這樣才能襯托出她的脱俗。」
「賣屎,老孃説粉紅衣裳不可!」
「為什麼要聽你的?」
「因為我是你某(老婆),你就應該聽我的。」
「放你的醜女蛤蟆屁,老婆又怎樣?」
眼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鬥個沒完,龍大炮又是好笑,又是好奇,正想上前插嘴,男的忽然一揮手,叫道:「好,咱們用老辦法。」
女的不甘示弱説:「老辦法就老辦法,誰怕誰啦!」
龍大炮越看越對這兩人感興趣,心想:「瞧他們兩個活寶模樣,在江湖上應該不會是無名人物才是,也許我聽過他們名號也説不定!」
只見男的伸手入懷,摸索着,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良久,他的手還沒有伸出來,不禁嘀咕道:「怪哉,怎麼不見了?」
「你是不是怕了……」
不等女的説下去,男的把手一伸,説:「少嚕嗦,找到了。」
「在那裏?」
男的攤開手掌説:「這不就是。」
龍大炮定睛一看,原來是三顆骰子,不由愕了一下。
男的問:「我先還是你先?」
女的似乎很有把握的説:「你先也不見得贏得了我,就讓你先吧!」
男的蹲下地來,握住三顆骰子,搖幌着,口中念念有訶:「峨帽豆腐,青菜蘿蔔,滿堂紅呀!」
旋即,往地上拋去。
女的也叫道:「死衚衕,死衚衕!」
那三顆骰子在地上轉動了一下,才停了下來,兩顆各是一點,另一顆則是五點,加起來是七點。
「哈哈,七點,你這次又輸定了?」
「媽的,碰到你這婆娘真是倒八輩子的黴!」
「別罵,看老孃的。」
女的喜孜孜地拿起骰子,在嘴上吹了一口氣,重重地往地上一拋。
「死衚衕,死衚衕!」男的緊張地大叫。
骰子滾了幾下,兩顆各是六點,另一顆則是五點,加起來十七點,女的贏了!
只見男的滿臉頹喪之色,垂手站在一旁,緊緊地閉上嘴,不再吭聲。
女的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笑道:「老鬼,我贏了,乖乖地站着別打岔!」
龍大炮這才明白兩人為何要擲骰子,原來是贏的有權發言,輸的只能站在一旁當烏龜。
想來是他們夫婦協議下解決問題的方法吧!
女的又在龍大炮身上看了看,然後拿起他們抱進來的衣服中,挑出粉紅色衣裳,在他身上比了又比。
「老鬼,你看,這件穿在她身上是不是更加嬌豔美麗?」
男的扁了扁嘴,哼了一聲,乾瞪着眼,不置可否。
比了老半天,女的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忽然問龍大炮説:「對了,你是不是叫葉奶媚呢?」
龍大炮點頭答道:「是的,兩位大名?早想討教了。」
「老孃姓東,人家都叫我「歪妹」;他姓西,是歸西的西,也是不是東西的西!」
男的勃然大怒,道:「我是你漚(老公),我歸西你就爽了嗎?我不是東西,那你是什麼?」
只見他倆又吵在一起了。
伹龍大炮一聽他報出名字,已驚得瞪大了眼,叫説:「哇操,兩位可是東歪西邪老前輩,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江湖上人都知道他倆功夫高,伹行事卻亦正亦邪,沒有人敢惹他們。
夫婦倆人這才停止爭論,轉頭望住龍大炮。
「小姑娘,你認得阮虺仔某?」
龍大炮吹噓説:「何止認得,而且對你們俠義助人的事瞭若指掌,熟得不能再熟;只是……」
歪妹急問:「只是什麼?」
「只是我不明白,你們虺仔某(夫婦),怎會被趙丙收買,做他的狗腿子。」
「放你媽的狗臭屁,誰説我們被他收買啦?」
「哇操,不是被他收買,怎麼會待在這裏?你們是應該窩在川省十萬大山裏才是。」
「不錯,可是我們需要銀子,才答應趙丙,和他簽了一年的約。」
西邪附和説:「你知道嗎,一年趙丙付咱們多少銀子嗎?五十萬兩吔!」
歪妹幫腔也道:「五十萬兩,你知道五十萬兩可以買多少女奴嗎?」
聞言,龍大炮又驚住了!
世上真有賣女奴的?
他實在難以相信。
可是聽東歪西邪兩人,説得如此逼真,他不由有些疑信了。
「哇操,他們那來這麼多女奴賣?買了女奴要幹什麼?」
歪妹嘆道:「哎呀,你不會懂的……」
不等她説下去,西邪已搶説:「臭婆娘,廢話少説,辦正事卡要緊。」
龍大炮試探道:「你們是姓趙的派來替我打扮的?」
「不錯。」歪妹搶着説。
「哇操,他要我去參加選美?」
「不,他要帶你去個地方……」
説到這裏,忽然被西邪碰了一下,她立時發覺自己失言,把下面的話咽回去了。
龍大炮試問:「帶我去什麼地方?」
西邪接口説:「女娃兒,我們只是負責替你穿衣打扮,其他的事一概不知,你也別浪費口水來問,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
龍大炮心裏疑惑越來越甚,但見西邪語氣如此堅決,問下去也不會得到答案的。
西邪説完,竟然伸手要脱龍大炮的衣服,龍大炮一驚,潛意識中突然身形快迅一閃,避開了西邪之手。
東歪西邪一見他身手矯健,不禁一怔!
龍大炮查覺,自己無意中露了那麼一手,怕被識破底細,忙道:「嘻嘻,自然反應,沒什麼?你……你們是不是想替我打扮換衣服?」
這句話才又使東歪西邪暫時把那件事撒開,點頭説:「是啊!」
「現在?」
「嗯,趙丙只給我們三個時辰工夫。」
龍大炮心下疑惑:「奶奶的,看來趙丙並非想把自己留下來,他想把我貢獻給誰?
不用説,簫簫也是這樣子失蹤的,她現在究竟在那裏?
還有,那個叫林阿良漢子在他耳畔,咬了一陣耳朵,趙丙便神色惶恐離去,這可就有點邪門,他到底在怕誰?
這一切的疑團,都有待自己去解破;而要解開這些疑團的話,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依從了趙丙。」
頓了頓,他又想:「可是,我是男扮女妝的冒牌貨,我能讓他們動手替我化妝穿衣嗎?那不就要穿幫啦,賣屎(不行),我得想個法子。」
當下,忙叫道:「等等!」
歪妹問:「你還有事?」
「不錯,我想請問你們虺仔某(夫婦),我這身子是屬於誰的?」
「放屁,當然是你自己呀!」
「好,既然是屬於我的,那我是不是有權選擇,誰來替我妝扮?」
東歪西邪聽了,不由互望一眼,龍大炮一笑,又道:「我當然不會使你們為難,就照你們的老辦法擲骰子決定,我若輸了,任你們愛怎麼妝,便怎麼妝。」
歪妹問:「如果你僥倖贏了呢?」
龍大炮一笑,便道:「那你們就沒屁放,由我自己來妝扮自己羅!」
歪妹興趣被引起了,暗想:「剛剛自己擲了個十七點,最大點也不過十八點,她不可能手氣如此好,這倒可賭一賭。」
想畢,「嘿嘿」笑道:「葉姑娘,那我剛才擲的十七點能不能算數?」
龍大炮笑着説:「算,當然算數,你們虺某(夫婦)可以再擲,如果擲出的點數低於十七點,就以十七點算,若是大於十七點,那當然以最大的來算羅!」
歪妹聽了,對西邪笑道:「老鬼,這包贏的賭,賭得吔!」
西邪也蠢蠢欲動,開口問:「萬一雙方都擲個十八點,那又怎麼個算法?」
龍大炮大方笑道:「也算你們贏!」
「好!」西邪叫説:「臭婆娘,咱們賭啦!」
當下,又由懷中取出三粒骰子,道:「我先!」
把骰子在手裏用力搖了搖,然後往地上一拋,大叫一聲:「滿堂紅!」
骰子在地滾動幾下,停下時,三粒各五點,共是十五點。
「哈哈,十五點,不錯,不錯!」
歪妹搶過骰子,罵道:「擲個十五點,腳倉(屁股)便翹得半天高,未見笑(不要臉)
,看老孃的。」
説完,大叫一聲:「滿堂紅!」
果然是滿堂紅!
三粒骰子全是六點朝上,共十八點!
歪妹抱着西邪,又跳又笑,興奮叫道:「哈哈,老孃擲了快三十年的骰子,頭一次擲出滿堂紅,帥呆了,葉姑娘,你輸定了呀!」
「是嗎?」龍大炮淡淡地説。
西邪道:「女娃兒,就算你擲個十八點,也贏不了我那臭婆娘的,不用再擲啦!」
龍大炮笑説:「別急,看看我運氣啥款(怎樣)?」
説着,龍大炮把骰子握在手裏,又搖又吹氣的,然後把骰子往地上一甩。
當骰子停止轉動時,東歪西邪兩人,卻睜大了眼,楞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他們簡直不相信,天底下還有人會擲出此十八點還要大的點數。
龍大炮一笑,輕鬆地道:「歹勢(不好意思),十九點,就比十八點多了那麼一點而已!」
原來,龍大炮把三粒骰子,兩粒各擲出六點,另一粒卻剖成兩半,一面是六點,一面是一點,加起來不多不少共是十九點。
歪妹不服,哇哇大叫:「不算,不算,天底下那有人這樣玩法的。」
「我服了!」西邪道:「臭婆娘,別鬧了,女娃兒的聰明精靈真叫我佩服,同時也叫我開了眼界,臭婆娘,願賭服輸。」
龍大炮一笑,伸手做出請狀,説:「那請兩位前輩先在門外稍侯,我立刻就換好。」
歪妹臨出門時,卻回頭一再叮嚀,道:「記得換上粉紅色那件。」
「知道啦!」
龍大炮把他倆送出門,立即關上房門,並且反鎖起來。
那輛豪華馬車就停在大門口,趙丙從車內走了下來,鬼疤和肥波立即趨上前去。
「丙哥!」
趙丙「嗯」了一聲,問:「她準備好了沒有?」
鬼疤回答:「準備好了。」
「哦?」趙丙似乎愕了一下,道:「她這樣聽話,任由東歪西邪擺佈?」
「不錯,她很聽話,一點都沒有反抗,反而很合作。」
「很好!」
趙丙一面説着,逕自向大門走去。
「丙哥,有件事想要向你稟告……」
不等鬼疤説下去,趙丙手一揮,道:「我沒空,有事等一下我回來再説吧!」
鬼疤和肥波互望一眼,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兩人朝對面街望去,只見閣樓上有人影幌動,似乎在窺視什麼似的。
鬼疤和肥波打了個眼色,來到院中一棵樹下,低聲道:「肥波,依我看,對面有人在監視咱們!」
肥波也説:「我也是這樣猜想,他孃的,那個人影鬼鬼祟祟,直盯着我們這邊瞧!」
「誰會來監視咱們,莫非是……」
兩人説到這裏,忽聽歪妹的聲音傳來:「鬼疤,丙哥叫你們。」
兩人只好把對面的人影暫時拋開,走進大廳內。
他們才踏進大廳,眼前不由一亮,只見龍大炮身穿一件粉紅輕紗,風姿綽約地走了出來。
剎那間,他們都痴了,盯着眼前男扮女妝的龍大炮,屏住氣息做不了聲。
趙丙用欣羨的目光,望着龍大炮,笑道:「很好,很好,真是水。」
龍大炮笑着問:「丙哥,你到底想帶我到什麼地方,現在可以走了吧?」
「鬼疤,你送我們去。」趙丙又説:「肥波,你留在這裏。」
「是。」
趙丙率先在前向外走去。
龍大炮見眾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故意朝他們拋個媚眼,然後屁股一扭,婀娜地隨趙丙走去。
歪妹望着龍大炮的背影,喃喃地道:「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為她陶醉。」
西邪接口説:「我已經陶醉了。」
「你很有品味。」
歪妹笑盈盈地説,居然一點都沒有吃醋。
「當然了,我是你的虺,品味自然很高,不然怎會娶你。」
「老鬼,你在灌我米湯,我真是喜歡死了!」
「那咱們進房去吧!」
西邪摟着羞怯的歪妹,走了進去。
馬車在郊外飛馳。
龍大炮掀開一角布簾,往外看去,納悶的説:「喂,穿得這樣漂亮到荒郊給野狼看啊?」
趙丙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並不回答。
「神經病,不知在搞什麼飛機?」
龍大炮嘀咕一陣,也不再吭聲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居然往山上奔馳而去,龍大炮心下不由一懍,忍不住又問:
「哇操,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嘿嘿,你也會説粗話,很好!」
趙丙對於他説粗話,似乎感到很滿意,笑着又説:「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哇操,你們該不是仿效河伯娶某,把我送給山神做某(老婆)吧?」
龍大炮開始有些坐不安穩,左右張望起來。
趙丙向坐在一旁的鬼疤,使個眼色,鬼疤立即取出一柄刀,頂住他的腰際,沉聲道:「葉姑娘,乖乖地坐着別想動歪腦筋!」
龍大炮見狀,只好安份坐直,心中卻有些擔憂。
無論如何他做夢也想不到,趙丙會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她腦際念頭又閃,暗忖:「難不成山上也有個女奴拍賣市集?他只不過是個人口販子?
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何必花那麼大的工夫,把自己妝扮成這個樣子。」
不論龍大炮腦海怎麼轉,總是猜不透其中原因,只有自我安慰:「既來之,則安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這時,馬車已轉入了一條狹窄的崎嶇山路,顛簸着前進。
有頃,鬼疤突然説:「到啦!」
聞言,龍大炮連忙向車外望去,只見馬車停在一座山洞前。
那山洞被一片雜草覆蓋,一邊是陡斜的峭壁,龍大炮心中不由打着鼓,他可從來沒碰過這種事。
「下車吧!」趙丙道。
龍大炮猶豫了一下,走下車,向山洞內望去,只見洞裏黑漆一團,似乎是座荒洞。
四周一片烏漆馬黑,若有任何意外的話,可很難施展功夫的。
「跟我來!」
趙丙輕輕握了他一把,鬼疤立刻打亮千里火在前面照路,朝山洞走了過去。
三人剛來到洞口,洞內突然大放光亮,龍大炮不由嚇了一跳!
「哇操!」
出現在洞口的是一個精壯漢子,粗眉三角眼,兩道冷電似的目光,朝三人臉上射來。
當他接觸到龍大炮的絕世容貌時,粗眉不禁向上一揚,伹旋即向趙丙説:「請進!」
趙丙和鬼疤一左一右,護着龍大炮走進洞內。
原來,洞內寬敞,伹陳設簡陋,除了一張石桌和幾張石椅之外,再沒有其它東西。
洞內四處散亂着野草,且爬滿了蜘蛛絲,根本就像個荒洞。
龍大炮眉頭微蹙,心下的疑惑越來越強烈,暗罵:「這些臭賣鳥的神經病,把自己妝扮的水噹噹,居然是帶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什麼意思?」
趙丙一言不發,在石椅上坐了下來,鬼疤則站在龍大炮的身畔,似在監視。
那精壯漢子又望了龍大炮一眼,這才轉身向內洞走去。
洞中寂靜如死,洞外又是一片荒郊野嶺,萬籟俱寂,他們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大約過了半頓飯之久,那精壯漢子才從內洞出來,臉上神色和剛才一樣冷漠。
趙丙似乎頗為緊張,站了起身,殷切的眼光,望定了他。
他這神情跟他在花中花酒樓時的狂傲,簡直是判若兩人。
精壯漢子緩緩地搖着頭。
趙丙緊張地問:「為什麼?」
精壯漢子淡淡地説:「他很累,不想見人。」
趙丙臉上閃過一陣失望的神色,伹隨即道:「你有沒有告訴他,這……」
那漢子不待他説下去,便説:「他的脾氣怎樣,你又不是莫宰羊,當他説不想見人的時候,就算皇帝老子,誰敢多嚕嗦?」
趙丙咬着唇,心中一動,指了一指站在一旁不出聲的龍大炮。
「你認為「她」怎樣?」
精壯漢子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向龍大炮射來。
龍大炮從他們的問答中,已知趙丙原來是帶自己來見一個人。
「他」是誰?
以趙丙在江湖上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為何會跑到這種荒山野嶺之中,來看人臉色求見人?
聽他口氣,似乎要把自己貢獻給那個人。
他到底是什麼人?
身份如此之高,且又神秘?
精壯漢子從頭到腳,端詳龍大炮一陣之後,緩緩地點着頭,道:「外表是很不賴,只怕她……」
趙丙連忙搶着説:「放心好了,她滿口髒話,不會合作的。」
「嗯,那倒是很不賴。」
聞言,龍大炮一怔,暗想:「哇操,怎麼自己滿口髒話,且不合作,反而好?
他們究竟在攪什麼鬼?」
趙丙聽了似乎頗為高興,連忙又問:「他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沒有了。」精壯漢子向趙丙和鬼疤一揮手,道:「你們走吧,我會照應她的。」
「好,再見。」
趙丙和鬼疤正要轉身離去,龍大炮故意衝上前,拉住趙丙的手,道:「哇操,你們不能丟下我不管。」
精壯漢子身形一閃,已到了龍大炮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龍大炮一見他出手,心下一懍,瞧他出招架式,竟是個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