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霏霏,杜奇一回到冢附近,立即先脱下勁裝及面具,因為,他擔心苟旺尚留在他的家中,不宜被苟旺撞見他的這付模樣哩!
他窺伺及默察一陣子,方始入屋。
他匆匆洗淨勁裝,立即取火烘烤。
烘乾勁裝之後,他將它包妥及塞入榻下地下,方始沐浴。
浴後,他安心的將剩飯菜放入鍋中蒸熱。
沒多久,他愉快的用膳道:“哇操!狗王沒來哩!他一定湊熱鬧去啦!我該阻止他加入丐幫,以免他杯死。”
哇操!説人人就到:“陣狗吠聲之後,苟旺冒雨奔來啦!”
“哇操!狗王,你昨天為何黃牛啦?”
“忙死啦!不得了!”
“怎麼啦!瞧你的氣色,你似乎露臉啦!”
“當然,大大的露臉哩!我抬過石萬鈞哩!你聽過這個名字嗎?不!你這種角色不可能聽過這種大人物。”
“哇操!你真的抬過這種大人物呀?”
“是呀!我抬他的屁股哩!媽的!那傢伙又高又大,壯得似一頭牛,不!應説壯得好似一隻猛虎哩!”
“你怎麼知道他似猛虎呢?”
“我瞧他的臉部一眼,媽的!驚死人喔!”
“七孔流血啦?”
“不是啦!他還沒斷氣啦!不過,他那表情有夠猛,有夠恐怖,似你這種沒經過大場面之人,你若瞧見他,你一定會昏倒。”
“可能喔!你真有福氣,你居然能抬過他哩!”
“是呀!一共有三個人抬,我出了最多的力哩!”
“對!屁股最重,誰叫你抬的呢?”
“我自己抬呀!這才像自告奮勇呀!”
“你在堂口抬他的呀?”
“不是,我在大門外抬的啦!我還不便進入堂口哩!”
“誰把那人扁成那樣子的呢?”
“不知道,寶哥及龍哥在愛晚享發現他,便抬他回來啦!”
“自己人嗎?否則,幹嘛抬回堂口呢?”
“才不是哩!聽説那人是血「哭」的二老闆哩!”
“血會哭嗎?”
“這……應該不會,不過,聽説那批人挺恐怖哩!任何人見了他們其中一人,經常都會覺得連血也在哭哩!”
“真的呀?他們抬那人回來,那批人會不會來找麻煩呢?”
“聽説那批人最近一直找丐幫的喳,所以,金頭兒準備將那人交給幫主,再和那批人徹底的攤牌。”
“那批人會不會來搶人呢?”
“金頭兒當然早有準備啦!那批人若來一個,就宰一個,若來兩個,就宰兩個,總之,不管來多少人,一網打盡。”
“丐幫的人不怕那批人嗎?”
“開玩笑,丐幫忠義傳冢,奮勇爭光,啥米瓏免驚啦!”
“你怕不怕?”
“這……”
“狗王,你最好別在這幾天亂跑,以免中了流彈。”
“不行啦!我必須去瞧瞧有何需要幫忙的事呀!”
“你打得過那些人嗎?”
“我不打,我在遠處看。”
“若是寶哥他們挨扁,你看得下去嗎?”
“這………”
“你襠得了嗎?”
“這………”
“別去湊熱鬧啦!”
“可是,這大不夠義氣啦!”
“金頭兒吩咐你去嗎?”
“我沒機會碰上他。”
“寶哥託你去嗎?”
“沒有,他也叫我別亂跑。”
“這才對,你若有意外,他們也會傷心呀!”
“可是,我總覺得太不夠意思啦!”
“錯了,他們自己解決不了之事,你一定幫不上忙,他們若能自己解決,你又何必幫忙,對不對?”
“這……這樣一來,我就沒路用啦!”
“不!你可以在平時幫他們跑跑腿,探聽消息呀!”
“有理!”
“可是,你別在此時去湊熱鬧,以免他們袒心。”
“有理,留一手,你比我聰明哩!”
“不會啦!你是因為太關心別人,所以,沒有時間,精神去想這種事情,你只要想一想,就完全明白啦!”
“對!對!我最近少亂跑,呷飯,呷飯!”
“要不要換下濕衣褲。”
“免啦!我是個「天公囝仔」,不會感冒啦,”
説著,他已經奔入廚房用膳。
“哇操!慢慢吃,小心噎着啦!”
“不會啦!酒呢?”
“你要喝酒?”
“是呀!我露了臉,該慶祝一下呀!”
“沒問題!”
説着,他立即進入義父母房中自榻下地中掘出一個酒罈。
他望着酒罈默禱道:“義父,義母,你們安息吧!奇兒已經練成武功及做了不少件有意義的事啦!”
念及舊情,他不由神色一黯!
卻聽苟旺啊道:“瘋……瘋……”
立聽呵呵笑聲道:“是不是瘋和尚?”
“不是!我是説……風很大!風很大!”
“不錯!風的確很大,狗仔,你很聰明哩!”
“比不上你,坐呀!坐呀!”
“哇!好豐富的料理呀!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沒……沒什麼?”
杜奇捧壇走入廚房,果見癲僧坐在桌旁嚼食臘肉,他尚未開口,癲僧已經呵呵笑道:“有酒,妙哉!”
杜奇苦笑道:“義父母在世時,藏了這壇狀元紅,原本欲當作喜酒,如今他們已經作古,唉!”
“好小子,你也該成親啦”
“養得起人家嗎?”
“我介紹一位富家千金,如何?”
“謝啦!我不受那種臭銅氣。”
“挺有骨氣的,朱財的女兒不錯,有意思嗎?”
“謝啦!別耽誤人家,喝酒吧!”
説着,他已拍開泥封倒了三碗酒。
癲僧端酒湊鼻一嗅,道:“好酒,瘋和尚真有口福也!”
他立即仰首一飲而盡。
苟旺不由瞧傻眼。
杜奇卻含笑又斟了一碗酒。
癲僧朝苟旺道:“狗仔,你發什麼呆?”
“我……沒……沒什麼!”
“乾呀!”
“我……我不能乾,會醉哩!”
“不能乾?丐幫的人一向是大碗大碗的乾,你不是很想加入丐幫嗎?你還不趕快練好酒量。”
“我……我可不可以慢慢喝?”
“可以,好小子,你呢?”
“我也慢慢喝吧!”
“行!你慢慢喝,可別怪我把酒喝光啦!”
“不會,你請!”
“呵呵!上路!”
立見他自斟自飲着。
杜奇笑道:“狗王,喝呀!慶祝一下!”
“我……好……好!”
兩人立即各啜一口酒。
癲僧怔道:“你們在慶祝什麼?”
苟旺臉兒一紅,立即朝杜奇一使眼色。
杜奇笑道:“慶祝我們三人一起吃飯呀!”
“是嗎?狗仔!”
“是……是的!”
“是………是的!”
“我倒覺得該慶祝一件事,我瞧過兩名叫化送一人返回堂口,卻有一位青年自告奮勇的上前抬屁股哩!”
苟旺窘得立即滿臉通紅。
杜奇倒酒道:“大師,再喝一碗吧?”
“很陪我喝半碗,如何?”
“不行啦!”
“不錯,你是安份守己的少年家,我不能帶壞你,我該去敬那位在愛晚亭劈倒石萬鈞之神秘中年人。”
説著,他立即又一口而盡。
杜奇忖道:“哇操!他一定跟蹤我,泄底啦!”
他便默默呷飯。
苟旺坐立不安,立即道:“雨歇了,我要走啦!”
癲僧搖頭道:“把酒喝光再走。”
“我……”
癲僧另外倒了一碗酒放在苟旺面前,道:“喝光再走。”
“我……我會醉呀!”
癲僧又倒了一碗酒,放在苟旺面前道:“喝光再走!”
杜奇笑道:“狗王,慢慢喝吧!”
“好吧!”
癲僧瞪著苟旺道:“狗仔,你在最近最好一直在此地,否則,你的小命一丟,瘋和尚可要大燉香肉啦!”
苟旺立即低頭喝酒。
癲僧呵呵一笑,立即低頭喝酒。
只見他倒了半碗酒之後,這句:“心者,心也!”立即小心的斟了一滴酒,立見碗中之酒只是盪出漣漪,便恢復平靜。
杜奇心中一動,立即望向那碗酒。
癲僧微微一笑,便不疾不徐的在碗內各個角落一滴滴倒酒,而且是在酒面平靜後再繼續倒下另外一滴酒。
他倒了十摘酒之後,杜奇便雙目神光閃爍的沉思。
癲僧朝苟旺後腦一按,苟旺立即趴向桌上。
癲僧輕輕托住他,讓他悄悄趴昏在桌上。
他便坐在椅上悠哉的品酒。
杜奇卻腦中靈光閃爍不已!
他若有所悟的進入武學另一領域啦!
癲僧喝光那壇酒,方始進入客房歇息。
杜奇卻仍然沉思著。
午後時分,一陣狗吠聲及咯咯雞叫聲喚醒杜奇,他一見癲僧不在,苟旺趴在桌上,他不由一怔!
立聽:“姑娘,這些野狗好臭呀!走吧!”
“不行!大師的記號在這一帶消失,找找看。”
“好嘛!討厭!”
「砰!」一聲,立聽一陣「汪………」急促狗叫聲。
杜奇度窗一瞧,便瞧見一隻大花狗被踢滾入院中,只見它落地之後,立即挾尾匆匆奔向後院。
立見兩位妙齡少女在林中張望着。
右側少女一身白衫官裝,頭插玉釵,足穿白色錦靴,配上那付秀麗面孔,不由令杜奇眉梢一皺。
因為,他最怕瞧見美女呀!
他朝左側少女一瞧,立即雙目一直。
因為,右側少女已經夠美,左側少女更美,而且美得高貴、端莊,美得好似畫中之仙女。
隱在遠處客房偷窺的癲僧乍見社奇神色,立即微微一笑。
他的雙目一轉,立即倒在榻上叫道:“哎唷!疼死我啦!救命呀!”
杜奇怔道:“哇操!他還沒走呀?是不是喝壞肚子啦?”
他便匆匆行去。
“姑娘,好似大師的聲音哩!”
“不錯!過去瞧瞧!”
杜奇一入房,立即道:“大師,你怎麼啦?”
“哎唷!頭疼呀!”
“我幫你揉揉吧!”
“不……你去燒些開水吧!”
“有效嗎?”
“哎唷!有效啦!快去啦!”
杜奇立即勿勿離去。
二女少女剛站在窗外,立見灞僧笑嘻嘻的起身朝著她們猛眨右眼,她們不約而同的為之一怔!
杜奇點燃柴火,便運功默察。
立聽客房窗旁有兩股輕細鼻息,他立即忖道:“她們會不會傷害癲僧呀?怪啦!
他為何不叫疼呢?啊!有詐!“
他立即連想二女方才會在林中提過“大師留下之記號”。
他越想越有理,立即解開苟旺的穴道及躲到回房外。
苟旺醒來一瞧,立即叫道:“留一手,留一手,你死到那兒去啦?媽的!瘋和尚,你會整我,你給本狗王記住,媽的!”
他呸了一聲,立即向外行去。
他一走出廳,乍見兩位少女,不由一怔!
左側少女微微一笑!
右側少女卻瞪著苟旺道:“你是誰?”
苟旺支支吾吾的道:“我……叫……苟……旺……”
“那羣髒狗是你的嗎?”
苟旺乍聽「髒狗」,不由刺耳,可是,他未曾瞧過這種美女,立即忍氣吞聲的道:“它們咬了你啦?”
“敢咬我,我不踹死它們才怪!”
“你們找人?”
“不是!”
“你們為何在此地?”
“不行嗎?”
“可以啦!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啦!”
“多管閒事,你可以走啦!”
“我……不走,你們來意不明。”
“你怕我偷東西?”
“我沒説,是你自己説的!”
“哼!你開價,我買下啦”
“不賣!”
少女取出香袋,挑出一粒小珠,道:“賣不賣?”
“不賣!”
少女挑出一粒兒拳大小的明珠道:“賣不賣?”
苟旺怔了一下,喊道:“不賣!”
少女右手抽出火摺子一揚,火光立冒。
“賣不賣?不賣就燒光。”
“這………”
立聽廳中傳出:“不賣!”
立見杜奇沉臉步出。
他那俊逸之容貌配上沉臉,居然威儀顯現,少女怔了一下,一時忘記手中尚持着燃燒之火摺子。
右側少女喚句:“小盼!”立即踏前一步。
少女一悚,立即拋去火摺子。
右側少女拱手道:“小婢無禮,海涵!”
杜奇望向遠處狗羣,冷冷的道:“明知婢女無禮,卻在旁看戲,這份心態不無可議,請吧!”
説著,他便轉身欲入廳。
小盼掠前攔住他道:“把話説清楚再進去。”
杜奇側首望向左側,道:“茅坑越拌越臭。”
小盼臉色一寒,立即揚掌劈來。
右側少女忙喝道:“小盼,住手!”
遲了,小盼雖然緊急剎車,掌力已經逼近杜奇右胸,卻見杜奇上身向左一歪,掌勁立即擦身而過。
「砰!」一聲,三尺餘地面立即濺起了泥水。
苟旺嚇得奔向遠處道:“留一手,快閃呀!”
杜奇被逼施功閃避,心中一惱,立即瞪回小盼,那如炬般明亮,凌厲眼光頓使小盼神色一怯的低下頭。
不過,她立即倔強的抬頭瞪他。
杜奇冷冷的道:“你還有何話可説?”
“你不一該侮辱本姑娘的姑娘!”
“侮辱?木自朽而蟲生!”
“住口,你敢如此損人,你活得不耐煩啦!”
“有理走遍天下,你算老幾?她又算老幾?”
小盼臉色一青,立即揚掌抓來。
杜奇沉聲道:“大師,看夠了吧?”
話一出,他的上身向左一偏,立即避開小盼那一抓。
小盼正欲化抓為切,杜奇已經彈出一褸指風射中小盼的右腰眼,立聽她啊了一聲,便上身前傾僵立著。
杜奇左腳一移,便站在一旁。
房中卻仍然未傳出癲僧之聲音。
另外那位少女拱手道:“承教,我是潘盼盼,我今日攜婢來此,乃是季大師所負,方才誤認大師會出面,故一直未制此小婢。”
杜奇右手遙朝小盼腰際一按,立即行向廳中。
小盼的穴道一解,羞憤的轉身揚掌欲拍。
潘盼盼立即喝道:“住手!”
小盼只好硬生生的收招。
槓奇入房一見癲僧已經不見,他立即步向廚房。
潘盼盼朝房中一瞄,忖道:“大師真會開玩笑,此人究竟是誰?居然會有如此高深的修為,我……”
小盼立道:“姑娘,你咽得下這口氣嗎?”
潘盼盼淡然道:“走吧!”立即掠向遠處。
小盼只好跟著掠去。
不過,他卻狠狠瞪了苟旺一眼。
苟旺暗罵一句:“恰查某(兇女人)!”便奔向大廳。
他一入廚房,便瞧見社奇蹲在缸旁清洗晚盤,他立即上前道:“留一手,你實在有狗神秘……”
“狗王,你若想再交我這個朋友,就不許「大嘴巴」。”
“我……你為什麼……”
“忘了方才所見到之事吧!”
“我……好吧!我不會説!”
“謝啦!幫我拔拔草吧!”
“留一手,你為何不讓人知道你如此罩呢?”
“不喜歡!”
“你能不能教我幾招?”
“行!去拔草吧!”
苟旺立即欣然提桶去拔草。
杜奇默默洗完碗盤,便脱靴前往拔草。
“留一手,你真的要教我幾招嗎?”
“今晚就教!”
“謝啦!”
且説潘盼盼掠入林中之後,小盼立即問道:“姑娘,你生氣啦?”
“你不該盛氣凌人。”
“小婢知錯,可是,那小子太氣人啦!”
“他不是主人,豈能賣屋?”
“他不説,小啤怎會知道呢?”
“你逼得太急啦!”
“小啤知錯!”
倏聽呵呵笑聲,癲僧已從遠處路側石後步出。
小盼喚道:“大師,你害小盼捱罵,你要賠償。”
“呵呵—罵得好,你該罵!”
“討厭,小盼不服!”
“呵呵!放心,我曾替你出口氣,你不妨如此!如此!”
他立即以傳音入密敍述點子。
小盼猶豫道:“妥嗎?”
“你信不過我?”
“這………小盼可否向姑娘報告一下?”
“理該如此。”
説著,他已行向遠處。
小盼立即低頭敍述着。
潘盼盼立即皺眉不語。
“姑娘,大師一向神秘莫測,此舉必有深意!”
“此事若傳入爺爺及爹孃耳中,怎麼辦?”
“此地罕有人至,沒關係啦!”
“好吧!你去安排吧!”
小盼盼立即欣然離去。
潘盼盼走到癲僧面前道:“大師可否略透玄機?”
“當今世上,何人最神秘?”
“杜奇嗎?”
“正是,你想知道此人的來歷嗎?”
“想!”
“那就相信我一次吧!”
“他就是杜奇嗎?”
“你認為呢?”
説著,他己呵呵連笑的離去。
潘盼盼思忖不久,便轉身行去。
半個時辰之後,二部馬車運來兩張新木牀,一大疊布篷,一大捆木棍另有桌椅,盆架………等全新物品。
兩部馬車離去之後,二女迅速的揮劍削木,再豎棍搭篷。
不久,一座全新的布篷已經搭起,二女便開始將桌、倚、牀等傢俱送入篷中及仔細的佈置著。
一切佈置就緒之後,二女立即揮劍在篷外四周開闢排水道,並且小心的磯下驅蟲蛇之石灰粉。
“姑娘,挺好玩的哩!”
“我去找水源,你搭灶及晾衣線吧!”
説著,她已掠向遠處。
不久,她便發現杜奇二人在屋後拔草。
她勿勿一瞥,便瞥見水缸及竹管,她略一張望,不久,她便已經找到水源處匯聚着一個大池塘。
她鬆口氣,便掠向大篷。
卻見小盼雙手各提一隻大雞欣然道:“姑娘,此地有不少雞哩!”
“放掉吧!可能是他飼養的。”
“這………不會啦!它們棲於樹上哩!”
“別惹事,木屋右後方裏餘有池塘,你先去提兩桶水吧!”
小盼放下雞,立即提桶掠去。
潘盼盼瞧瞧樹上之雞及遠處之狗,忖道:“怪人!”
她籲口氣,便入篷調息。
黃昏時分,杜奇及苟旺不但已經除完草,亦松妥土,杜奇立即低聲道:“狗王,你真的要跟我練武嗎?”
“是的!師父,我行禮啦!”
“免!咱們仍然是兄弟,我今天對付那女人之招式,你喜歡嗎?”
“喜歡的不得了!”
“好!我就先教你蹲馬步,你會嗎?”
“會啦!”
説著,他的雙腿一張開,立即半蹲。
杜奇道:“太菜啦!雙腳要與改肩同寬,屁股別太翹,收肚子,挺胸脯,收下顎,兩眼正視前方。”
他邊説邊較正,苟旺果真正經八百的學着。
“雙臂平伸,聽著,除非我出聲或你有生命危險,否則,我沒吩咐你起來,你就繼續蹲着。”
苟旺立即點頭。
杜奇又道:“沒多久,你的雙腿便會酸,腰亦會麻,甚至也會有蚊子來咬你,不過,你一定要撐下去。”
苟旺堅毅的點頭。
杜奇便當著苟旺之面揮動雙掌,立見那些拔下之雜草成羣結隊的飛落入二十餘丈外林中“狗王,別羨慕,你也能辦到!”
説著,他便到缸旁洗淨四肢及木桶。
接著,他開始炊膳啦!
沒多久,苟旺的得全身大汗,及腿發抖了,杜奇瞄了一眼,道:“撐下去,今日多撐一下,明日便可以少挨一次扁。”
他煎妥荷包蛋之後,道:“行啦!在後院來回走十遍,順便活動雙臂,揉揉腰,千萬別説話。”
「砰!」一聲,苟旺一鬆勁,便一屁股落地,不過,他不吭半聲的立即爬起來在後院走動著。
苟旺之父是位賭場打手,既好賭又好鬥,其母在苟旺六歲那年,便羞恨懸樑自盡,其父卻變本加厲的賭鬥。
苟旺九歲那年,其父終於在打鬥之際死去。
苟旺便仗着鄰坊的接濟及做些小工活到今天。
他目睹父親賭鬥而死,所以,他很厭惡賭,他最佩服丐幫。
他一直認心為他比杜奇行,所以,他發現杜奇有了武功,他相信他只要肯苦練,遲早會勝過杜奇。
所以,他方才一直咬牙苦撐著。
他在後院走了三趟,突問一陣肉香味,他好奇的前往一瞧,便瞧見遠處林中有火光,香味亦從那兒飄來。
他立即喊道:“媽的!在林中烤肉,不怕火燒山呀?”
小盼聞言,立即柳眉一挑。
潘盼盼沉聲道:“別惹事!”
苟旺走近一瞧見二女,他立即向後轉及跑步走。
“留一手,那兩個恰查某在前面林中烤肉,對了,她們也搭了一個大篷,是不是要留下來啦!”
“別大驚小怪,我早就發現她們來往水塘了,所以,我才吩咐你在後院走一走,那知,你居然自己去討揍。”
“她們沒動粗,有你在,她們不敢啦!”
“別理她們,把她們當作瘋子吧!”
“對!三八查某,有家不住,住到林子啊!”
“去我的房中拿套衫褲,好好洗去臭汗吧”
“好!好久沒洗澡了哩!”
“多久?”
“一個多月吧!”
“哇操!我有吐,髒鬼。”
“天冷,少洗為妙。”
説著,他已笑嘻嘻的去取衣褲。
不久,他已蹲在缸旁邊喊冷邊沐浴。
浴後,他奔到灶前道:“有夠冷!”
“先吃一碗酸辣湯吧!”
“好!謝啦!”
不久,兩人喻快的用膳。
“狗王,滋味如何?”
“挺累,不過,我還挺得住!”
“不簡單,我剛練之時,蹲不了多久哩!”
“真的呀?”
“不錯,你待會就跑一趟城裏,你別跑太快,不過,你一定要跑到符記米行,才可以停下來。”
“行!這叫做練耐力吧!”
“你真聰明,你向符記買一兩綠豆,你剛練馬步,肝火會比較旺,必須利用綠豆清除肝火。”
“謝謝!謝謝!”
“你吩咐符記裝妥綠豆之後,你順便去買五兩臘肉,等買妥臘肉,再回來拿綠豆,明白了嗎?”
“明白,謝啦!”
“別客氣!”
説著,他便遞給苟旺十兩銀子。
“太多啦!”
“你想什麼,就買回來!”
“不必啦!”
“沒關係,我上回宰了幾個壞蛋,從他們身上取到不少銀子,你就當作是在替他們花錢吧!”
“哇!怪不得你挺逍遙哩!”
“別「大嘴巴」亂説喔!”
“我知道,我不會亂説,我走啦!”
“別理那兩個三八查某。”
苟旺道句:“我知道!”立即由後門離去。
不久,遠處已經傳出一陣狗吠聲,杜奇微微一笑,便熄去燭火,站在窗旁默默瞧着潘盼盼二女在取用烤肉。
立見小盼掠向遠處。
杜奇忖道:“她們在監視我嗎?有這種大搖大擺的監視方式嗎?她們另有什麼陰謀呢?”
他又瞧了不久,便默默清洗碗盤及鍋灶。
不久,癲僧掠到播盼盼面前低聲問道:“有什麼反應?”
“沒有,苟旺一發現我和小盼在烤肉,立即回去,不過,他並沒有什麼反應,大師,這種方式合適嗎?”
“你有帶來小笛吧?”
“有!”
“今晚亥子之交,你就吹奏「雲海」吧!”
“這……妥嗎?”
“我説的,就算!”
“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呢?”
“我負責!”
“你不會開玩笑吧?”
“不會,別忘了,吹奏兩次!”
“為何要如此呢?”
“相信我,別忘了喔!”
説著,他立即掠向遠處。
潘盼盼自懷中取出一把兩寸長的白小笛,忖道:“爺爺説「雲海」會惑人心神,癲僧為何要如此呢?”
“「雲海」曲譜乃是痴僧所贈,他必然知道此曲之厲害,他如此做,莫非要測試此人之功力火候嗎?”
她越想越有理,便收笛及熄去火苗。
不久,她已入篷調息。
戌亥之交,苟旺滿身大汗的挑著兩個竹筐,邊走邊跑的率領那羣狗回來了,他吆喝數句,便撒出一大包肉骨。
羣狗欣然加菜之際,他已奔向房中。
“留一手,你在那裏呀?”
“房中。”
苟旺一入房,便道:“不得了!不得了!”
“怎麼啦?火大啦?”
“不是,不是,我方才到堂口轉了一下,聽説有八名大哥被做掉了,另有十一人亦掛彩,真是悽慘呀!”
“是血窟的人乾的嗎?”
“是呀!聽説大哥們宰了十二名「血哭」的鬼子哩!”
“八比十二,丐幫賺啦!”
“可是,還有十一位大哥掛彩呀!”
“對方一定也有掛彩啦!”
“這……寶哥並沒説哩!”
“別擔心,他們自己會去處理,你到客房去蹲馬步,蹲累了,就在房中走一走,再上牀睡覺!”
“好!我不會亂跑,對了!我多買了一些香腸,另外把老周攤上之大小肉骨全部買給「將軍」們加菜,沒關係吧!”
“小卡司,去吧!”
苟旺立即欣然到客房蹲馬步。
杜奇打開布袋,便朝綠豆堆中摸去。
不久,他果然摸出一封信,立見:“一、石萬鈞已被運至長沙。
二、本日上午計有三十六人遭到血窟人員襲擊,計死八人,傷十一人,對方死十二人,傷十七人。
三、幫主已抵長江,魯仁行蹤未明,不過,長沙分舵已接獲魯仁函告將於十日內至長沙解決糾紛。
四、「翻雲手」潘天龍之孫女潘盼盼及侍啤小盼已在林中扎篷,煩你自行留意她們是否另有用意。
五、小辣椒已託本幫尋找一位身材與你相近之青年,據悉她並無敵意,不過,你請自行小心!“末尾署名仍是一個「金」字。
杜奇將東西搬入回房櫃中,立即引火燒信及燉綠豆。
他蹲在灶前忖道:“潘盼盼原來是潘天龍之孫女呀!聽説潘老甚為正直,為何會有如此任性之孫女呢?”
“癲僧原本與潘老私交甚篤,他引她們二人來此,究竟在搞什麼鬼呢?算啦!
以不變應萬變吧!“
他又添一塊柴火,忖道:“血窟與丐幫即將一戰,我該請符老告知血窟主人魯仁之動向,俾先除去魯仁。”
他又默忖一陣子,一見綠豆已經燉妥,他便熄去灶火離去。
他朝遠處大篷一瞧,便又去瞧苟旺。
卻見他已經四肢大張的在榻上呼呼大睡,他便返房調息。
他自從領悟癲僧液酒入碗之後,他覺得功力更加的精純,所以,他一有時間,便努力的運功精進動力。
沒多久,他已經入定。
大篷內卻走出琿盼盼及小盼,只見潘盼盼一頷首,小盼立即目行封住聽力及持劍在附近張望着。
潘盼盼盤坐在木椅,立即取笛湊出唇際。
一縷情悠的笛音便由小至大,由低至高揭起。
立聽一陣咯咯雞叫及汪汪狗吠。
潘盼盼收笛村道:“糟糕,會傷了它們哩!”
立見杜奇走出廳外,道:“腳想做什麼?”
潘盼盼一橫心,立即再度吹笛。
不久,咯咯叫馨及汪汪吠警交織響個不停,羣雞紛紛飛躍向遠處,羣狗亦驚慌的奔向遠處。
潘盼盼心中一安,使專心吹笛。
社奇氛得要命,侯聽左側傅出:“心者,心也!”
杜奇不因心中一勤,付道:“這下是癲僧的聲音嗎?難道是他安排她利用笛音指點我嗎?”
他的腦瓜於立即浮現「海心大法」。
笛音好似火箭沖天般一直高吭,剎那間,它好似穿入雲霄中,附近之樹葉立即行動不已杜奇好似目睹汪洋大海波淘洶湧,不過,海底深處卻平靜無波,他的腦中立即又不斷的閃現靈光。
笛音倏地由高吭尖鋭疾降而下,它低柔的近乎無聲。
杜奇腦中之靈光頓時交織成為一股明亮的炬光,他服下「火鶴丹」時之現象,再度顯現於他的腦海之中。
他立即全身一震。
小盼以為他已經被笛音所制,不由一笑!
潘盼盼卻仍然專心吹笛。
笛音徐徐揚起,令人聽得心兒一陣平和。杜奇亦緩緩盤坐在地上,小盼得意的忖道:“哼!你休想運功對抗。”
不久,笛一已經轉為輕怏,樹葉立即紛紛飄落,杜奇突然向後一倒,腦中之炬光迅即遍佈他的腦海中。
他所練過之招式以及他對敵之時,自己及對方所施展過之招式,迅即似海水般洶湧翻騰於他的腦海中。
那些炬士頓時被攪亂。
他不由嚇得大啊一聲。
小盼怔了一下,忖道:“他死了,死得這麼快?”
房中之苟旺剛被啊聲嚇醒,早已潛入房中之癲僧立即制昏他。
潘盼盼被啊聲所攪,立即望向杜奇。
她乍見他倒地,立即駭然收笛。
癲僧倏地引燃火措子,探頭示思她們勿動。
火摺子一熄,癲僧已站在窗旁目注杜奇。
杜奇啊了一聲,腦海中浮現八點小光,那些混亂的招式被小光一照,迅即消失,八點小光卻迅速的變大變亮。
終於,它們一進聚成一,杜奇全身立即一震。
潘盼盼驚喜的忖道:“他沒死!”
杜奇震了一下之後,便動也不動,不過,他的腦海中卻是明亮無比,往昔之大小招式又一一浮現出來。
他清晰的一一瞧出招式之缺失,沒多久,那些招式已經被他完全瞧出缺點在何處?弱點在那兒!
他一一破解它們。
一個時辰之後,他已經將它們破得一乾二淨,解得清潔溜溜,根本沒有什麼招式「夠看的」。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腦瓜子似乎完全被漂白啦!
他的思維似乎完全停頓啦!
他便閉目僵躺著。
天亮了,他仍然閉目僵躺著,小盼沉不住氣的道:“姑娘,他完全沒動,是不是已經死了?”
“會嗎?”
“天氣如此冷,他若活著,應該會動一下呀!”
“這………”
癲僧一聽,再也沉不住氣的走到杜奇身邊。
他左瞧右看一陣子,指尖便搭上杜奇的腕脈,倏覺指尖被震得一麻,他不由鬆手忖道:“好小子,詐死呀!你自己玩吧!”
他便掠到二女面前低聲道:“別理他,他詐死。”
小盼啊了一聲,道:“神曲也制不了他呀!厲害!”
“小盼,你最好對他客氣些。”
“為什麼?”
癲僧朝潘盼盼神秘一笑,便逕自離去。
潘盼盼沒來由的心虛,臉兒亦忽紅倏白。
“姑娘,你………”
“一宵沒睡,歇會吧!”
説著,她已逐自入篷。
小盼怔道:“姑娘怎麼突然怪怪啦?大師方才那句話是何意思呢?難道姑娘…
……鍾情於他啦?“
她傻眼啦!
聰明的她在隔了不久之後,一見潘盼盼已經入定,她便好奇的走到杜奇的身邊仔細的瞧着。
此時的杜奇仍然腦中一片空白,不過,他體內的真氣因為腦力激盪之故,仍然按照原先的內功路子運轉着。
他的面貌既俊又威,此時雖然閉上雙目,卻因為真氣流轉之故,整張臉不時的螢光微透,倍添迷人的丰采。
小盼未曾如此仔細瞧過他,此時一瞧,立即迷住!
她痴痴的瞧著。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她仍然痴痴瞧著,潘盼盼一收功,一見小盼不在蓬中,她拍心的立即出篷張望着。
她立即發現小盼痴立在杜奇的身邊。
她立即輕咳一聲。
小盼悚然一醒,乍見潘盼盼,她不由心兒一虛。
她便低頭行去。
“小盼,你在做什麼?”
“小婢察看他。”
“有何所得?”
“他沒死!”
“還有呢?”
“沒………沒有……小婢………”
“算啦!去城裏買些早膳吧!”
小盼立即應是離去。
潘盼盼漱洗之後,遙見杜奇仍然僵躺著,她雖然暗佩對方之耐力,想瞧瞧對方能夠詐死多久哩!
她便坐在椅上默默瞧著杜奇——
轉自2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