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意思是我來見識一下也好。”
“你以為一定有便宜?”
“有沒有不曉得,但我若是不來肯定吃虧。”
九叔見已進大堂兩人還在嚷,回頭一望,輕喝一聲:“你們還在吵什麼?”
“沒有──”文才秋生齊應。
任老爺即時迎上前來:“九叔,這麼快成了?”
“總算不負所托。”
任老爺目光轉向汗落淋漓的秋生:“是秋生吧,滿頭大汗,真的辛苦你了。”
這真是錯有錯着,文才不由傻了臉。
任老爺接又一句説:“年輕人千萬不要怕辛苦,坐下歇一歇。”
“我會的了,任老爺。”秋生由心笑出來。
任老爺轉向九叔:“我們進內堂好好的談談。”
九叔點頭,轉吩咐文才秋生:“你們兩個留在這裏,規矩一些,不要鬧事。”
任老爺前行幾步,省起了武時威:“時威,什麼時候有空。待我去幫幫眼。”
“什麼?”武時威一呆。
任老爺接問九叔:“那裏?”
九叔一面前行一面説:“那塊山地不算太好,但也算很不錯的了。”
文才秋生看着九叔任老爺兩人轉進內堂不見,立即左右上前,向停婷打一個招呼。
“任小姐──”
婷婷尚未有反應,武時威走上前,一聲:“出去──”
文才轉向秋生:“他叫你出去啊。”
秋生同一句:“叫你啊。”
武時威雙手一揮:“你們兩個都出去,免在這兒阻礙我與婷婷説話。”
秋生應聲道:“我們也是要跟婷婷説話。”
“可不是。”文才亦應一句。
武時威雙眼一翻道:“你們是什麼身份?”
“姑姑説我將來是小老闆。”
“師父説我將來是小師父。”文才也不吃虧。
武時威胸膛一挺:“你們知道我又是那一個?”
“捕頭──”
“那遠不曉得怎棣做?”
“不曉得。”文才秋生齊搖頭。
“出去──”武時威往外一指,道:“否則我便將你們兩個鎖起來,抓回衙門去,控告你們阻差辦公。”
文才叫起來:“唉唷!他原來還知道這兒並不是衙門。”
秋生接上:“就算衙門又怎樣,我們可沒有犯罪。”
文才再一聲道:“這可是任老爺的家啊!”
秋生馬上問:“不知道任老爺家中出了什麼罪案?”
武時威一怒大喝:“你們可知道我現在是任老爺的什麼人?”
“不如道。”
“那你們又可知道我將來是婷婷的什麼人?”
文才秋生不由一齊望向婷婷。
婷婷一怔冷笑:“表哥吧了。”
武時威亦一怔:“方才表姨文不是同意給我們拿主意的了?”
“是跟你,他還叫你有空帶他去幫幫眼,看看那個女孩子呢!”
“甚麼?”武時威隨即一挺胸膛:“表妹你要的知道我二十歲是小卒一名,三十歲已經升到了捕頭,這樣升啊升,很快便升到一品將軍,到時你便是一品夫人。”
“難了。”文才插口道:“十年才一升,以找所知,佐校尉才是從九品。就算他現在已經是佐校尉,也要一百八十年之後才升到正一品建威將軍。有沒有這樣長命啊?”
這一次他如數家珍的,這麼複雜的數字也居然算得出來。
秋生接一句:“千萬別受騙。”
文才以為是説他,馬上説一句:“秋生──”
秋生也變得聰明起來,立即知道他誤會,一聲:“我是叫婷婷別聽他胡説八道的。”
婷婷聽説不禁一笑,轉身走向內堂。
武時威瞪一眼文才秋生,急追向婷婷:“表妹,你到那兒去?”
婷婷同過頭來:“進去聽聽九叔怎樣説,這可是我們任象的家事。”
秋生立時幫上口:“即是叫你別進去騷擾。”
他與文才連隨擋在武時威面前,婷婷那邊同時已轉到布幔後面。
武時威心頭冒火,戟指文才秋生:“我警告你們!”
“説吧?”
“滾過一旁。”武時威一揮手。
“這倒是什麼意思?”文才接問。
“你們沒有資格跟我站在一起。”
文才秋生聽着互望一眼,索性翹起雙手,左看着右看着,只當作沒有聽到。
“你們是不肯滾開的?”武時威語氣更重。
文才秋生一無反應。
“好,那我走開。”武時威腳步移動,走到遠遠的坐下,揹着身子,看也不看文才秋生。
秋生看着心頭一動:“這個小子氣焰迫人,我們看如何作弄他。”
文才尚未有反應。婷婷已在柱子後探頭出來:“好啊──”
武時威即時聽到什麼的回過頭來,文才秋生及時身子一靠,擋在婷婷身前。
“哼──”武時威同過頭去。
秋生想想,問文才:“你可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文才一呆:“我跟他非親非故,如何如道?”
婷婷立即接上:“我知道。”
“好,這件事我日經解決了三份一。”秋生轉望武時威:“我現在去解快另外三份一。”
他隨即移步上前。好像欣賞什麼的東張西望,卻是走向武時威,轉身同時,手裏已多了一柄小刀。不停轉動。
婷婷一見大驚失色:“他要幹什麼,要殺人?”
文才大搖其頭:“他三代單傳,怎會幹這種冒險的事?”接隨從身上袋中拿出一張黃符:“剩下的三份一,由我來完成好了。”
這時侯秋生已走到武時威身後,武時威一無所覺,秋生揮刀便想割武時威辮尾的頭髮。
武時威搖頭擺腦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辮尾也隨着落來落去,秋生一刀在手,實在不知如何下手,難得辮子一停,正要一刀割下去,武時威突然頭一搖,辮子往前一抽,探手正好抄住,有型有款。
秋生怔在那兒,不何如何是好,同頭一望文才。
文才那管那許多,伸手作刀狀*作勢一割。
秋生把心一橫,便要在武時威頭上一刀割去,正好此際,武時威把手一揮,辮子飛回。
正好落在旁邊几子上。
秋生把握機會,刀一落,割去幾條頭髮,一把抄住,回身走向原地。
文才已將武時威的生辰八字為在黃符上。
秋生將頭髮,以符裹好,往燈火上燒去。
武時威終於嗅到燒焦東西的氛味,鼻子一嗅,同頭望去,道:“你們在幹什麼?”
秋生即時一巴掌拍在文才頭上:“真笨!這也會被燈火燒着頭髮的。”
武時威立時一聲冷笑:“人笨就笨。”回過頭丟。
秋生馬上將頭髮符灰倒進茶杯內,以指攪動,道:“現在只剩下最後三份一的了,你吃虧一些成不成?”
文才一呆。手指鼻:“我?”
婷婷正好探頭出來:“他方才説最後三份一由他負貴的。”
文才又是一呆,看一看婷婷,沒有作聲。
秋生將茶杯遞前:“喝下去。”
文才按杯在手:“話説在前面,只是吃虧一些。”再看婷婷,免為其難的將符水喝下,立時一股不知如何的反應,眼睛往上不住的翻動。
武時威同時作出同樣反應。
秋生着看武時威,看看文才:“打自己一下。”
文才又看看婷婷,無可奈何的舉起手來,往自己臉上輕輕的打一下。
武時威同時做着同樣的動作,一打之下,有些奇怪地看看自己的手,搖搖頭。
秋生看着,亦搖頭:“叫你玩耍?重一些。”
文才應聲用力地舉起右掌,狠狠的打向面頰,但到了面頰,又變成了輕輕的一拍。
秋生不耐煩的伸手:“我來。”
文才嚇一跳:“你要公報私仇啊!”
秋生嘆氣:“那你是要浪費我們一番心血,不想替婷婷出一口氣的了。”
文才不由望一眼婷婷。
“是不是打你就是打他?”好婷多少已有些明白。
文才立即應:“這是小茅山,很有趣的。”
“那你痛不痛?“婷婷接問。
文才立即説:“你打一定不痛的。”
婷婷隨即用力地一巴掌打去。將文才打得飛起來,摔向地上。
武時威同時飛起,摔在地上,掩面呼痛。
婷婷一見不由拍手。
“好玩啊。”一笑接問文才:“不痛啊?”
文才應聲一彈而起,正好立在婷婷面前:“我不痛。”
他的一邊面已紅起來,但因為是婷婷打的,當然不能夠叫痛。
秋生即時拿起婷婷的手:“他不痛啊,我都説,該我來的了。”話聲一落。回身一巴掌,將文才打得飛摔開去。
武時威同樣反應。
文才才從地上爬起來。
秋生的手又打到,一下接一下的。
文才武時威齊都僕來僕去,婷婷看着開心,不由拍手:“好玩啊好玩啊,看你以後是否還敢到我家來。”
文才已被秋生打得心頭冒火,但看見婷婷開心,亦只有強笑。
秋生繼續打下去,越打越興奮,拳打腳踢,分明公報私仇的樣子,衝口而出,一句:
“看你以後是否還敢到來?”
文才終於發覺,也終於反臉,跟秋生打做一團。
武時威那邊的動作與文才也一樣。
婷婷越看越覺得不妙,要阻止秋生文才卻不知如何阻止。
九叔這時侯已聽到打鬥的聲音,急急與任老爺跑出來。
任老爺看着奇怪,九叔左看看右看看,立即明白是什麼回事,上前先擋開文才秋生,一掌將秋生打翻地上,再一掌將文才打翻。
武時威與之同時翻倒地上。
九叔嘴唇一陣嚅動,劍指畫符,手掌猛一揮,食中無名三指上冒出三股火焰,向文才與武時威當中一劃。
那三股火焰立即暴長,兩股分向文才武時威燒去,一燒便消失,文才武時威同時一陣灼痛的反應,一齊叫起來。
武時威這時馬上清醒,也不如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隻手只顧往身上痛的地方揉去。
文才一下子跳起來,揮拳便又要打秋生,秋生亦隨時準備還手的了。
九叔立即喝一聲:“文才秋生!”
兩人這才如夢初覺,一望師父,忙縮到一旁,一聲:“師父──”接指向對方:
“他……”
然後他們才發覺彼此都是口青面腫。衣衫破爛,不由都笑起來。
“還笑!”九叔再喝。
文才秋生垂下頭,偷眼一看武時威,樣子更狼狽,不由又偷笑。
任老爺目光轉到武時威:“時威,你這樣成何體統?”
武時威大夢方覺,發現衣不蔽體,不如所措。
九叔連隨向任老爺道歉,道:“任老爺,兩小夥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沒規沒矩的。”
“不要緊。”任老爺再向武時威搖頭:“時威,你也是,為人父母官,應該以身作則,怎能夠惹事生非。”
“我,我……”武時威一時間也不如道應該説什麼,只想到可能被秋生文才兩人作弄,不由瞪眼望去。
任老爺接説一句:“還不回去換過衣服?”
“是──”武時威無可奈何的,急急離開,眼睛不忘瞪著文才秋生。
文才秋生不由又笑,無意對望一眼,笑容一斂,又有動手的意思。
九叔目光一掃,回到任老爺的面上,道:“好了,明天我一早便到來,跟你打點一下上山遷葬的東西。”
“好的,那先父的棺材……”
“午時正由義莊出發。”
“辛苦你了,請請──”
“不用送了。”九叔再看文才秋生:“還不跑。”
文才秋生跟在九叔身後,偷眼一看婷婷,暗暗揮手。
婷婷不由又笑了。
任老爺對他們沒有在意,轉向老太爺的遺像:“爹,孩兒一定要你老人家入土為安。”
老太爺的畫像當然一無反應。
師徒出馬大顯身手夜漸涼。
義莊內那棺材“格格”的又再升起,落下再升起,突然四分五裂,“轟”地爆碎,棺材內的殭屍直挺挺的一彈而起,雙手伸直,殭屍雖然沒有思想,多少還有些靈性,如道墨斗網接觸不得,便換過另一種方法木碎塵土飛揚,殭屍一躍,便落在地上。
殭屍的面色灰白,肌肉已由豐滿變得幹扁,指甲長及半尺,口一張,一股白煙冒出來。
月光從窗外透入,照在殭屍面上。
殭屍再躍,穿窗而出。
天際一輪明月,狼叫聲也就在這時侯響起來。
月圓之夜,據説也就是殭屍出動最好的時候。
文才九叔終於回到義莊。
九叔看來仍然精神奕奕,文才卻是疲倦不堪的,走着忍不住打一個呵欠:“今天真是要命,現在總算回到家來。可以好仔的歇息一下了。”
他把門一推,一步便要跨進去。九叔喝住:“慢着──”
“要做的全做了,還不能睡覺嗎?”
“先過去那邊看着棺材,好似有什麼不妥。”
“你去我去還是一樣?”
“文才──”九叔一喝。
“師父──”
“你還記得我是師父便成了。去!”
“是──”文才無可奈何的走向義莊停屍那邊。
九叔看着,搖搖頭,伸一個懶腰:“真累──”舉步走進丟。
文才來到停屍的房門前,一面雙手推門,一面雙眼已累傳垂下,大大的打一個呵欠。
九叔的聲音那邊又傳來道:“屍體怎樣?”
“很好──”文才雙手將門拉上,轉身便走,根本沒有看到義莊裏面的情形。
吃過飯,任老爺吩咐了家人明天準備的東西,回到內堂,走到老太爺的遺像前,燒了三炷香,插在香案的香爐上,一拜再拜三拜。
婷婷跟着,亦燒香三拜,有些奇怪的問:“爹爹,爺爺這麼年輕,到底是怎樣死的?”
“你這麼大了也不怕告訴你,是見財化水,活活氣死的。那年他的知道鹽價會高漲,跟鹽商買了三百擔,還一次將錢付清,那如道那個監商隨便叫人運來,什麼防備也沒有,半途遇上大雨,三百坦鹽便這樣沒有了,他回去找那個鹽商理論,卻被氣得要命。”
“那個鹽商怎麼這樣奸?”
“俗語也有説過,奸商奸商,無奸不成商。你爺爺也是的,生意到底是不熟不做。”
“原來是活活氣死的,難怪當日開棺,面上肌肉都繃着,那麼難看。”
“別胡亂説話,很晚了,去睡吧。”
“爹也早睡,明天事多着呢。”婷婷雀躍着離開。
任老爺看着一笑,回頭再望老太爺遺像,突然發覺香案香爐上所插的三柱香兩柱已熄去,另外一柱卻急速的在燒短。
他着着奇怪,突然一陣急風,燈火搖曳,一陣奇怪的腳步跳動聲從身後傳來。
他同頭,便看見了老太爺那具殭屍,最後一跳立在他面前,雙手伸直。
“爹──”任老爺又驚又喜。
殭屍一口白煙噴出,躍前,雙手抓向任老爺。
天亮不久,九叔便帶著文才秋生來到任家門前,只見門外人頭湧湧,聚着不少人。
文才奇怪:“這麼多人在任家門外幹什麼?”
秋生接一句:“遷葬這麼大的一件事當然要來看看熱鬧了。”
“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再説這是任老爺家,有什廢好看?”文才突然叫出來:“難道……”
九成應聲一驚,上前分開人羣走進丟。
文才秋生也不敢怠慢,急跟在後面。
任老爺的屍體也就放在堂前,蓋着白布,鄉紳父老全都來了。
九叔分開人羣進來,老遠一着,便如道出了事,急忙上前。
婷婷伏在堂內的桌上哭過不停,武時威只顧勸解,其他的事都忘了。
“表妹放心,很快我便會找到線索,將兇手抓起來。”他這話才説完,一個捕快便上前來頭兒,那些鄉紳父老在等候你答覆。”
武時威揮手:“你以為我是神仙,這麼快便查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隨便説幾句好了,否則他們不肯散丟,也是麻煩。”九叔對武時威説。
“現在已經夠麻煩的了。”武時威沉吟着走過去。
九叔將白布揭起來,一看,眉頭打結。
任老爺的屍身也不如開了多少個血洞,看著令人心寒。
武時威目光及處,大喝:“你是什麼東西?還不將布放回去。”
九叔放下白布,看着武時威。
“你可知道隨便移動現場的物證該當何罪?”
“任老爺是死在這裏的?”九叔接問道。
“不是這裏是哪裏?你説──”武時威喝問。
“這裏便這這裏了。”九叔一聳肩膀。
武時威目光一掃,轉向眾人:“現在任老爺──也就是我的表姨丈被人殺死了,在公在私我都要查清楚這件事,在還為找到兇手之前,任何人也有嫌疑。”
“你也不例外啊。”文才插口一句。
武時威目光一轉:“什麼?”
“沒什麼。”文才秋生齊應。
九叔立即喝住:“文才秋生!”
“是,師父──”
九叔隨即低聲吩咐:“你們馬上趕回義莊去看看。”
文才搖頭道:“我要留在追兒安慰婷婷。”
“我也是。”秋生當然不肯吃虧。
“立即去!”九叔沉下臉。
“有什麼好看的?”文才秋生齊問。
“看看老太爺的屍體,是否還在棺材內?”
文才嘟啼:“不在棺材內還在什麼地方。”
秋生突然省起了什麼似的,道:“莫非──”
九叔喝住:“未肯定之前不要胡説八道,快去!”
文才秋生相顧一眼,不敢怠慢,急步離開。
武峙威這時候繞着任老爺屍體不停踱步,嘟哺着:“以我的推測,以我的推測啊──”
眾人的眼瞄一直跟着他轉動,他看在眼內。知道不交待幾句不成,硬着頭皮再開口:
“是了,我絕對可以肯定任老爺是昨夜死的。”
九叔忍不住應:“當然了。昨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商量山地遷葬的事。”
武時威冷冷看一眼九叔:“根據僕人阿保阿勝的口供,昨晚一些聲音也沒有,不用説當然是死於意外,否則,也就是説一定是被人暗算的。”
九叔忍不住問:“這麼多傷口又怎麼解釋?”
“這個兇手不是狂人便是瘋子,拿着刀子不住的往死者身上刺。”
九叔一揭白布:“這不像是刀傷。”
“那就是暗器。”
“你看清楚再説。”九叔仍拿着白布説。
“放下──”武時威手往九叔抓着白布的手拍去。
九叔連忙放手。
武時威接問:“那你説,傷口是什麼東西弄出來的?”
九叔道:“看清楚你便知道是手指洞和指甲洞。”
“也是説兇手是練鐵指功的了?”
九叔不由搖頭嘆息:“練鐵指功就不可能長着長指甲。”
“有道理。”
“你再想想,有什麼人會長着長指甲,又會拿長指甲插人的。”九叔蹲身又想揭開白布。
這一次武時威終於留意到九成的雙手留着長長的指甲,喜極而呼:“我現在明白了。”
九叔站起來:“你還算聰明。”
武時威突然一把抓着九叔的手:“你的指甲也留得不短啊!”
九叔一怔。武時威接問:“留來幹什麼的?”
這實在難以解釋,武時威也不給他時間考慮,冷笑着:“無從解釋了,看看尺寸對不對?”
他説着一手拆開白布,一手抓着九叔的手往白布下探進去,九叔下意識要掙扎縮手。
“害怕了。”武時威連隨吩咐:“抓着他,把他帶回衙門去。”
左右立即有捕快上前來抓着九叔的肩膀。
九叔忙叫:“你不要冤枉好人。”
武時威又一聲冷笑:“以我的經驗,每一個兇手被懷疑殺人時都是這樣説的。”
“你可有證據?”
“要是有證據我還會跟你這許多廢話,我現在只是懷疑,對任何有嫌疑的人我都有權拿他回去協助調查的。”
九叔悶哼一聲:“你這樣説我無話可説了。”
“暫時你也無須説什麼,不過,你最好就是合作一些。”
九成又一聲悶哼,武時威轉身再吩咐,説道:“我表姨丈的屍體你們也搬到衙門去。”
婷婷應聲抬起頭來:“表哥──”
武時威看着婷婷,又看看眾人,説道:“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屍體上面説不定還有什麼線索留下。要件工詳細檢驗清楚。”
眾人立時一陣讚揚的反應。
文才秋生看見九叔的時候,九叔正被捕快押着從任家走出來。雙手戴着鎖煉。
看見文才秋生氣急敗壞的奔來,九叔亦知道不出所料,一聲叫道:“真的不在了?”
文才應一聲:“棺材全碎了,你説多厲害。”
秋生卻留意到九叔的情形,抓起鐵煉子:“師父,你幹什麼?”
武時威一旁插淮來,説道:“你師父有殺人嫌疑,我現在帶他回去衙門,協助調查。”
文才焦急問道:“師父,你殺了哪一個?”
武時威一聲:“任老爺!”
秋生衝口而出:“怎可能?你可是弄錯了?”
武時威冷笑:“目前我不能夠答覆你這個問題。”
文才接上口:“師父昨天晚上整晚都沒有離開義莊。”
“是真的?”捕頭陰側側地追問。
文才一呆,考慮了一下:“我睡到死人一樣,其實也不太清楚。”
武時威接問秋生:“你怎樣?”
“我昨夜留在寶香齋。”
武時威-須微笑:“你兩個總算是聰明人。”
九叔搖頭一喝:“文才、秋生。”
文才應聲説道:“師父,我們自身難保。”
“是啊,要是師父清白,一定會水落石出的。”秋生話説得動聽一些。
九叔搖搖頭,説道:“我吩咐你們一些事。”
文才秋生還末有反應。
武時威已截住:“好了,這個是犯人,不能夠説這許多的。”
文才央求:“説多兩句可以吧?”
“不可以!”武時威怪神氣的。
秋生突然問文才:“你是否還記得這個人的生辰八字?”
武時成一怔。
文才倒也醒目,一聲:“記得很清楚。”
秋生嘆一口氣:“這一次我吃虧一些,你手腳千萬不要留情。”
文才一聲:“好──”袖子一卷,秋生那邊亦前弓後箭,紮好馬步。
武時威連忙上前:“你們只是談兩句吧!”
“怎樣?”
“法不下外乎人情,算了。”武時威把手一擺,與一眾捕快退過一旁。
九叔這才問:“你們可有搜查清楚,那東西是否還在義莊內?”
文才看着秋生,道:“搜查是搜查過了。”
秋生接一句:“就是不見。”
九叔嘆息一聲:“看今夜怎樣?”
文才秋生急問:“怎樣?”
“走運的,就是一條殭屍出現。”
“倒楣呢?”
“加上任老爺一條。”九叔苦笑:“他們父子兩個這一次夠威風的了。”
“那怎麼辦?”
“看你們兩個了。”
“我們?”秋生文才懷疑的對望了一眼。
“今夜你們千聲不要偷懶,帶齊治殭屍的東西一個偷進衙門燒掉任老爺的屍體,一個到任家丟去保護婷婷。那個老太爺説不走找她的。”
“怎樣保護呢?”
“殭屍一忌墨斗、二怕火燒。”九叔沉着聲。
三師徒的頭不由聚在一起,武時威着着兒奇怪,亦探頭過來,到他要聰的時候,當然是聽不明白了。
秋生接問:“要是他接近怎麼辦?”
“停止呼吸便成了,殭屍追的是人的呼吸,捱得到天亮……”
文才秋生着叫了一聲:“便可以脱身了。”
九叔想想道:“還有一樣東西可以隔絕……”
下面的話還未接上,武時威已走近來:“還未説完啊,不是説只説兩句?”
文才接口:“還未説到那兩句呢?”
秋生亦接上一句:“現在差不多説到了。”
九叔即時一聲:“記着,糯米!”
武時威冷笑:“這時侯你還要揀飲揀食?”
“你知道什麼?”九叔回一聲冷笑。
文才亦冷笑,説道:“師父,你不用害怕。”
九叔嘆息:“總之你們要當心。”
秋生點頭:“放心,我們知道怎樣做的了。”
武時威插口問道:妄不要還多説兩句?”
秋生目光一轉:“跟你這種冥頑不靈的人説多也沒用。”
武時威一板臉龐,文才已伸手一拖秋生:“走吧──”
“總有一天你們落在我手上。”武時威看着兩人遠去,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兩個拳頭也握的“格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