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跟着窈窕少女來到竹林中那座被他封為“女人國”的莊院前,立聽她含笑道:“別亂跑,我待會再出來陪你。”
“好!”
少女一進去,便是一個多時辰未見人影。
而且也沒有第三者來向他打招呼。
甚至連站在門內那名少女及前來接班的少女也沒和他打聲招呼,似乎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之存在。
他便靠坐在牆角打瞌睡。
野外的蚊子甚多,而且經常“光臨惠顧”。他為了逼真起見,便一邊拍趕蚊子一邊低頭猛打瞌睡。
因為,他相信一定有人在監視他。
漫漫長夜便被他熬過去了。
“呀!”一聲,大門旁之偏門一開,窈窕少女滿臉歉意的出來道:“你沒走呀?
你一直坐在此地呀?”
倪安揉揉眼,邊抓被蚊叮過之處邊道:“是呀!你怎麼一進去就不見了呢?害我被叮得如此的慘!”
“真抱歉,我一進去,此間的主人正好不在,我便在客房等她,那知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實在真抱歉!”
“沒關係!主人回來了嗎?”
“沒有,不過,快回來了,你再等一下吧!”
“不!可能是註定沒緣,我走啦!”
“機會難得!你再等一下吧!”
“什麼機會難得!”
“在此間廚房打雜的人,每月可領十兩銀子哩!”
“十………十兩銀子!真的呀?”
“是呀!而且管吃管住哩!”
“那有這種好差事呢?”
“你若不信,待會就當面問主人呀!”
“好吧!我再等一下!”
“太好啦!我進去漱洗一下,你別亂跑喔!”
“安啦!”
少女立即入內。
倪安便向通道引頸企朌.倏聽遠處林中傳來:“吱……吱喳……吱喳喳!”鳥叫聲。
倪安忖道:“哇操!他們怎會自己來找我呢?有急事嗎?”
他便掀衣提褲奔去。
門內的少女探頭一瞧,不由搖頭。
此時,第一棟房舍屋頂上倏地翻落兩人,赫然是那位竊窕少女及一位冷豔婦人。
兩人立即望向倪安。
“小煙,他在幹什麼?”
“內急吧!”
“會不會與方才之鳥聲有關?”
“不會吧?鳥聲一直叫個不停呀!”
“嗯!經過昨晚之觀察及綜合你和三燕之報告內容,他應該不會有安全顧慮,不過,你必須為他作保。”
“小煙願意!”
“吾已吩咐他們去調查範童所敍述之人。此人若不除,遲早會引來千殺幫,勾明這傢伙不大好惹哩!”
“全怪小煙疏忽。”
“與你無關,吾已處罰那十二名在外守護的人。”
“謝謝主人明察秋毫。”
“你昨夜立了大功,吾已應你之求讓令弟自由離去及厚賞令尊及令堂,希望你今後繼續努力。”
“是!謝恩!”
“下去吧!小云可能快到了!”
“是!”
兩人便躍回房中。
且説倪安進入竹林中,立即褪褲“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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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劈哩叭啦!”聲音之後,“肥料”立即落土。
哇操!他真是裝得有聲有色哩!
卻聽耳中傳來蒼勁的聲音道:“金牌已取到,你是否欲收留她?”
倪安便輕輕點頭及順勢拾起一段枯竹欲拆成“刮糞片”。
立聽:“老夫會請示上面同意伺機通知千殺幫來此。你可要把握機會,老夫走了,祝你順利!”
倪安為了掩護對方,便用力一拍左大腿罵道:“死蚊子,你們昨晚還沒叮飽呀!
媽的!一肚子的血,我揉死你!”
他便恨恨的一直道:“揉死你!”
良久之後,他刮淨下身,方始起來整理破衫褲。
他以足尖挑起木屑及葉屑埋妥“肥料”,方始轉身。
不久,他便發現窈窕少女和一位豐腴婦人站在門口,他立即奔上前哈腰行禮道:“姑娘,你好?我姓範,單名童!”
婦人冷冷的道:“你肯在廚房打雜嗎?”
“肯!”
“月薪十兩銀子,夠不夠?”
“夠!”
“小煙,把規矩告訴他。”
“好!範童,此莊只有你一人是男人,所以,你除了在廚房一帶走動之外,不準到別處,做得到嗎?”
“這………全是女人呀?”
“是的!”
“就是那些‘卡拉歐克姑娘’呀?”
“是的!”
“我………我不想幹啦!”
“為什麼?”
“陰盛陽衰,危險呀!”
“少迷信,考慮一下吧!”
“我不去找她們,她們會不會來找我呢?”
“不會啦!”
婦人冷冷的道:“馬不知臉長,臭美!”
“哇操!你在説什麼?”
小煙忙道:“沒什麼,她們不會去找你啦!”
“當真?”
“不錯!她們若去找你,你就告訴我。”
“可是,我不準去你那兒呀!”
“這………你可以向廚房的五嫂報告,她便會告訴我。”
婦人冷冷的道:“小煙,你是在哄公子讀書呀?”
小煙咳了一聲道:“範童,走吧!”
範童便邊走邊好奇的忖道:“哇操!這婆娘似乎不大歡迎我哩!小煙又似乎怕她哩,哇操!好古怪呀!”
院中有花有木,有小橋流水,又有亭閣,花木間之地上更是鋪着雪白的鵝卵石,此時正有不少人在院中賞花木。
不過,她們的視線已經移上倪安,倪安不由低頭忖道:“媽的!被女人盯的滋味,挺不好受哩!”
小煙卻帶着他進入右院中,再沿着右牆旁之通道向後行去。倪安走過這段路,好似和別人狠拚一場哩!
因為,不但院中有人在盯他,沿途之窗扉紛紛打開,一個個馬仔紛紛瞧着這位似乞丐般之青年。
哇操!別的男人一定會樂不思蜀!
倪安心有所屬,頓覺十分的不自然。
小煙瞧在眼中,更相信他是隻菜鳥。
她笑了!
好不容易走到第四排房舍,便瞧見一位布衫裙婦人上前道:“小煙姑娘,聽説你要介紹一位小兄弟來幫忙,就是他嗎?”
“是的!他姓範,單名童,孩童的童。範童,她就是卓大娘,她很能幹,又很體恤下人,你多向她學習。”
“是!大娘,你好!”
“嗯!你好,有行李嗎?”
“沒有!”
“你這身破衫褲該換掉,可是,這兒又沒有男衫…………”
小煙含笑道:“我來解決此事,你先帶他去盥洗吧!”
“是!範童,來吧!”
“是!”
倪安跟着步入門中,正好瞧見一位布衫褲少女挑着兩個盤子由左側門內出來,接着,便又有一女挑籃而出。
婦人邊走邊道:“她們正欲把早膳送到各房中,走吧!”
説着,她已推開右側那扇門。
倪安一步入門內,便瞧見兩排房間隔着一條走道而建,和他前晚偷窺時之判斷完全一樣。
立聽婦人道:“這一帶就是炊膳人員之房間,除了你我之外,尚有十人,我會抽空向你介紹。”
“謝謝!”
“你就住在左側最內間吧!”
“是!”
兩人前往左側最內間一瞧,便發現房間頓寬,而且很整齊。桌椅、銅鏡及木榻亦應有盡有。
尤其那白色的牀巾和被套,更令他萌生好感。
婦人指向榻旁布幔道:“此室專供盥洗,泉水順手可得,你先進去盥洗,我會把衣衫放在房外。”
“謝謝!”
婦人一走,倪安立即啓窗張望。
赫見已有三位少女站在窗外,她們的身後另有五位少女搭肩而立,顯然,她們方才皆在偷窺哩!
倪安強擠笑容道:“各位好!”
立聽居中少女道:“你好,你就是飯桶呀?”
“是的!”
“你並不胖,為何叫做飯桶呢?”
“不是啦!我是范仲淹的親戚,單名童,神童的童。”
“喔!失敬,原來你是范家的神童呀!”
“哇操!別糗我啦!我若是神童,豈會如此落魄。”
立聽右側少女道:“你來此地幹什麼?”
“炒菜。”
“格格!你來炒菜,胖胖,你可以減肥成功啦!”
諸女不由格格一笑!
立聽站在後右方那名豐腴少女嘆道:“我才不要減肥哩!”
“對啦!你別減肥,你是楊貴妃呀!”
諸女立即格格一笑!
卻聽遠處傳來叱聲道:“你們在幹什麼?回房!”
諸女吐舌作個鬼臉,立即離去。
倪安忖道:“她們的年紀似乎不大,挺天真的哩!她們的家人為何忍心讓她們來賺這種錢呢?”
他便關窗步向榻旁。
他上前掀開布幔,果然瞧見裏面擺着盥洗用品,而且地上尚鋪着白色鵝卵石,瞧起來十分舒適及順眼。
右側壁上凸出一節竹管,竹管上方尚有一個木片,他上前輕輕一扭木片,泉水便潺潺不停的流出。
他立即漱口洗臉。
倏聽房門輕響三下,立聽婦人道:“衣衫在門外。”
“是!謝啦!”
他擦乾臉,立即前往開門。
立見門外有一大疊衣衫,而且是全新的綢緞品,他怔了一下,方始將它們捧進來放在桌上。
他翻視一陣子之後,忖道:“哇操!這三套衫褲可能是她或別的少女易容外出時所穿之物,挺高貴的哩!”
他便挑出一套衫褲入內沫浴。
他徹底的大清洗一番之後,卻發現一個問題,哇操!沒有乾淨的內衣褲呀!傷腦筋呀!該怎麼辦呢?
無奈之下,他只好擦乾身子及穿上外衫褲。
他拉拉衣角,一見它能遮過臀部,不由稍為安心。
他在銅鏡前略為梳理頭髮之後,立即離房。
他剛走出三步,便聽見右前方房中傳出換氣聲音,他不由忖道:“哇操!此人為何不去幹活,為何又如此細心的換氣呢?”
他立即猜忖此人在監視他。
他便平靜的行去。
不久,他已經推開大廳左側木門入內。
立見一十位女人分別坐在兩張圓桌旁用膳,他無暇多瞧或多觀察別處,因為,那十一位女人皆在瞧他呀!
他立即低頭打量自己。
他不知道他經過沐浴及梳髮,已經和方才那付乞丐模樣有着天壤之別,所以,才會引起那些女人之注視。
他以前一直易容及以“泥土”之化名活動,此番為了進行“反反間”任務,他已經正式以真面目出現。
他並不俊,可是,他耐看。
而且越看越“呷意!”
卻聽那婦人道:“範童,過來用膳吧!”
倪安應句:“是!”立即走向另外一桌。
婦人道:“過來這桌吧!”
“不!尊卑有別,謝謝!”
“隨你的意思吧!各位妹子,他姓範,單名童,孩童的童,小煙姑娘保他來此幹活,大家隨時指導及協助他吧!”
少女們立即脆聲應是。
“範童,我來介紹一下!”
她便一一介紹那十位少女。
倪安一一鞠躬及頻道“多指教”,諸女頓生好感。
婦人道:“快吃吧!待會就要幹活啦!”
坐在倪安左右之少女立即替他挾菜添肉。
倪安頻頻臉紅道謝不已!
哇操!既然要“菜”,就“菜”到底吧!
不出盞茶時間,坐在婦人那桌的四位少女已經挑着空籃離去。倪安這桌的六位少女只好起身離去。
婦人道:“慢慢吃,你待會先幫她們清洗膳盒吧!”
“是!”
“你知道本莊的規矩吧?”
“知道!除了這排房舍之外,我不許亂跑。”
“不錯!主人不希望你亂搞男女關係,懂嗎?”
“懂!我下次就不和小美及小荷共膳。”
“不必如此矯枉過正,我會吩咐她們自制!”
“謝謝!”
“瞧你這付相貌,怎會做這種事呢?”
倪安咬牙切齒的立即握緊雙拳,道:“我原本是洛陽人氏,吾家雖然窮,卻靠我殺雞及賣雞而勉強維生。”
“可是,金兵一來,便捉雞及殺人毀屋,我幸而保住這條小命,只好到處流浪及幫人做工維生。”
婦人沉聲道:“典型的亂世悲劇,受害的人不只你一人。你應該自重,我會在能力範圍內協助你。”
“謝謝!謝謝!”
“用膳吧!我出去瞧瞧!”
説着,她便起身離去。
倪安邊用膳邊忖道:“哇操!她是否真心關懷我呢?我可別太過於自作多情,以免影響任務及安全。”
不久,一位少女挑籃入內,倪安便起身問道:“小花,我能幫什麼忙呢?”
“別急,你多吃些吧!”
“飽啦!”
“好吧!你把餐盒內的剩菜倒在這個桶中吧!”
説着,她已經挑籃前行。
倪安跟着前行不遠,便發現另有六個房間儲放着米、面、柴………等物品,看來它們是倉庫哩!
他跟着小花走出側門,便瞧見一、二十個大木桶擺在壁旁,小花一掀蓋,便拿起籃中的一個銀盒及掀開盒蓋。
倪安一瞄,便瞄見盒中尚有不少的剩飯菜。
小花將剩飯菜朝大桶中一倒,便道:“別把剩飯菜留在盒中,即使一粒飯也不許留在盒中,否則,大娘會訓人哩!”
“是!”
“此桶若裝滿,你就倒向鄰桶,明早自然會有人把它們運走。”
“是!”
“你忙吧!她們亦快過來啦!”
説着,她便將餐盒遞給他。
他剛伸手一接,卻覺掌心一癢,他急忙收手。
她卻嫵媚一笑,故意勾勾右手食指,再挑着空籃離去。
倪安邊倒剩菜邊忖道:“哇操!她在逗我哩!不行,我可得留心些!我不許淹沒在色河慾海中呀!”
他便背對側門專心的倒剩飯菜。
不久,諸女先後挑來餐盒。倪安一直不敢看她們,她們一放妥餐盒,便自動的挑籃離去。
不過,小花卻沒隔多久,便來挑起空餐盒道:“童仔,我先進去洗餐盒,你待會再進來幫忙吧!”
“是!”
“她們方才説你好‘酷’,真的嗎?”
“庫?倉庫還是什麼庫?”
“格格!你並不酷嘛!”
她春風滿面的挑走空餐盒啦!
不久,其餘的少女也來挑走空餐盒。倪安忖道:“一共有一百二十六個餐盒,此地另有一百二十六人嗎?”
卻見另外一位少女又挑來三個餐盒,道:“真抱歉,主人她們三人一直拖到現在才用畢膳。”
“無妨,你太客氣啦!”
“有嗎?”
“你説出我踏入此地首次聽到之‘真抱歉’,而且是對着我而説,可見你很有修養,謝謝你,小蓉。”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記得!”
“其餘姐妹之名字,你還記得住嗎?”
“記不住,我只記下你、小花、小荷和小美。”
“為什麼?”
“小花方才指導我,小美及小荷方才替我挾菜,你卻………”
“怎樣?”
她如此迅速的追問,不由使倪安暗樂道:“哇操!她果真比較沒有心機,我就向她下手吧!”
他立即低聲道:“你美得與眾不同。”
“真的?有何不同呢?”
“我覺得………”
卻見她低聲道:“有人來啦!”
他立即低頭傾倒菜飯。
立見小花出來問道:“童仔,剩飯菜還沒倒光呀?”
小蓉應道:“我剛送來主人的餐盒。”
説着,她立即離去。
倪安將第三個餐盒中的剩飯菜一倒,便捧着三個空盒跟去。
小花帶他來到灶旁,立見另有三位少女蹲在桶旁洗餐盒,另有六位少女則在另一處清洗鍋、鏟及蒸籠等炊具。
小花道句:“蹲在這兒洗!”便朝左側一指。
倪安果真立即蹲下。
小花一蹲在他的右側,立即右手取布,左手拿着餐盒,道:“照着我的方式洗吧!”説着,她已經以布擦洗餐盒。
倪安便跟着以布擦洗餐盒。
小花展開眼笑道:“對了!好極了,洗淨之後,就放在這桶清水中浸泡,等一下再一起收入籠中蒸吧!”
“是!”
倪安便規規矩矩的洗着。
他的心中卻暗自苦笑道:“哇操!想不到我居然會洗碗,而且還替‘馬仔’洗這麼多的碗,真是既好笑又好玩。”
他就把它當作正經事般洗着。
泉水由竹管中流入桶中,水花雖然不大,久而久之卻會把衣衫濺濕,所以,少女們皆在胸前圍着一塊白布。
倪安卻沒有任何屏障,所以,他的衣衫及褲子已有多處被濺濕,他為了表現,便繼續洗餐盒。
可是,他發現一件怪事啦!
那就是小花經常瞄過來,而且是瞄向他的下身,怪的是,她的雙眼眼神更是完全走樣啦。
他起初不在意,一直到了聽見她的呼吸轉為急促,而且,張望的次數更為密集,他便望向自己的下身。
哇操!這…………
只見他的褲襠已經被濺濕,由於是綢緞布料,他的“國防要事”,便近乎透明的整套展示出來。
哇操!難怪她會如此的反常。
哇操!色鬼!
他立即起身匆匆行去。
卻聽小花道句:“童仔,我跟你去!”便快步跟來。“立聽另外一位少女冷嗤一笑。
另外一人更低聲學道:“童仔,我跟你去。”
“死小花,又犯花痴啦!”
倪安無暇多聽,因為,他急着要鎖上房門更衣。
他一走入中間大廳,便聽婦人沉喝道:“小花,過來。”
小花神色一變,便低頭行去。
倪安如釋重負的匆匆回房換上一套乾衣褲。
當他走回桶旁,已經瞧不見小花。
他便默默洗着。
不久,他跟着其他的少女從清水中取出餐盒,他將它們整齊的擺在一層層的蒸籠中,方始退到一旁。
一位少女立即引燃灶中柴火。
婦人走過來道:“你過來殺雞吧!”
“是!”
他跟着走到牆角,便瞧見五個大竹籠中畜養着近百隻雞,羣雞一見到有人走近,便驚慌的咯叫不已!
婦人止步道:“捉十隻吧!”
“是!要不要順便宰?”
“好呀!”
“要不要留鷄血?”
“不必!”
“熱水燒了嗎?”
“右側第一、二號灶中經常有熱水。”
“是!”
倪安在詢問之中,早已瞧清楚雞籠旁之容器。他立即提桶走過去盛了一桶熱水,再拿回到原處。
只見他打開竹籠之小籠口,隨意一抓,便抓住一隻雞。
只見他抓起掛在壁上的尖刀朝雞頸一劃,那隻公雞咯了半聲,立即嚥氣,完全沒有再多叫半聲或再掙扎一下。
他順手一拋,公雞便落入熱水中。
他探手抓出一隻雞,尖刀再劃,母雞立即又咽氣。
他便如此俐落的宰了十隻雞。
他不由暗暗感激“公主”安排他練習殺雞手法。
他放回尖刀,立即在熱水桶中拔脱雞毛。
接着,他取刀熟練的剖腹取出內臟。
沒多久,他問道:“要不要做滷味或下水湯。”
婦人含笑搖頭道:“不必,你把它們放入屋外的剩菜桶中吧!”説着,她已經滿意的趕去向主人報告。
倪安邊整理雞毛邊忖道:“哇操!好險,若非公主逼我練習殺雞,我今天一定過不了關,公主比我聰明多啦!”
他便將內臟及雞毛端出屋外。
他一走出側門,便瞧見小花滿身大汗的在遠處院中鋤草,另有一位少女則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監工”。
小花乍見到他,雙目立即一亮。
不過,她立即又低頭鋤草。
倪安低頭倒去內臟及雞毛,立即入內。
立見小荷招手道:“洗菜吧!”
倪安將木桶放回原位,立即蹲在她的身邊洗菜。
這回,他小心的避免被濺濕褲子啦!
半個時辰之後,小荷道:“歇半個時辰吧!”
“我可以回家嗎?”
“當然可以,不過,別跑到別棟房屋,記得嗎?”
“記得!”
“去吧!”
“是!”
倪安籲口氣,便回房拭汗及坐在椅上望着窗外的花木,忖道:“哇操!她們故意如此整我,我非小心不可。”
他又思考一陣子,便行向廚房。
只見諸女分別在炊飯、炒菜及擦拭裝餐盒之籃子,他一時不知該幫何人,他不由在原地怔了一下子。
卻見小荷朝她身旁的灶口一指,道:“添兩根柴吧!”
他立即上前拾起兩根柴放入灶中。
小荷邊炒菜邊問道:“你炒過菜嗎?”
“炒過!只炒過一次。”
“一次?為什麼?”
“我八歲那年,和鄰居之小孩打架,先母罰我炒一盤辣椒及規定我在盞茶時間將辣椒吃完。”
“你吃啦?”
“不錯,辣死我啦!”
“你一定猛灌水吧!”
“先母不准我喝水。”
“哇操!管得如此嚴呀?”
“還有哩!”
“還有?還有什麼呢?”
“你一定猜不着,先母罰我寫八個字,而且寫一千遍。”
“那八個字?”
“打得痛快,辣得過癮!”
“格格!胡扯!那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
“你真的寫了一千遍呀?”
“不!我寫了三千八百六十九遍。”
“為什麼?”
“我當時辣得汗流夾背,涕淚交零,只要滴上紙,便必須重寫,寫到後來,我就昏倒啦!”
“昏得好,可以免寫啦!”
“那有如此便宜之事,先母一鞭打醒我,續寫!”
“哇!太嚴苛啦!”
“不!先母用心良苦,我瞭解!”
“你沒再和人打架呀?”
“不錯!”
“沒人欺侮你嗎?”
“當然有,不過,只有三次,我皆吃了小虧就認啦!”
“不簡單,挺有修養哩!”
“為了活下去,只有忍耐啦!”
“別如此悲觀,你能夠進入此地,你往後就不愁吃及不愁穿啦!”
“是!請多指教!”
“你只要似今天這麼勤快,就天下太平啦!”
“是!我一定會更勤快。”
“很好,小蓉,你需要幫忙嗎?”
“好呀!童仔,來幫我殺魚吧!”
倪安便應是行去。
小蓉獨自在桶旁殺魚,倪安一走過去,立即抓起一條鯉魚及自壁上取下一把尖刀開始剝腹及刮魚鱗。
小蓉問道:“你殺過魚嗎?”
“殺過,我在市場殺雞時,曾經幫人殺魚。”
“你經歷不少事,可謂多彩多姿哩!”
倪安苦笑道:“應該是多災多難。”
“別一直朝悲觀的方向想,天下之事,有得必有失,是嗎?”
“有得必有失?你怎會有此領悟?”
“你有同感嗎?”
“我得少失多。”
“你得到什麼?失去什麼?”
“我得到苟活至今,我失去家人及產業。”
他便敍述自己的“假身世”。
小蓉沉默不久,問道:“你恨金人嗎?”
“國恥家仇,豈可不恨?偏偏我文武兩不成,唉!”
“算啦!值此亂世,忍耐些吧!”
“是!”
“幫我抬這些魚鱗及血水到外面去吧!”
“好!”
兩人便全力抬起木桶向外行去。
倪安一走出側門,便瞄向小花方守鋤草之處,卻見雜草已經消失,她也不在附近,他便跟着將魚鱗倒入桶中。
小蓉籲口氣,以袖拭汗道:“累不累?”
“不累,你似乎比較怕熱。”
“是呀!我稍為一動,就會流汗。”
“進去喝些水吧!”
“別急,到樹蔭下納涼吧!”
“可以嗎?”
“可以啦!走!”
小蓉一走到樹下,便先朝四周一瞥,再坐在一塊石上及指着右側石塊道:“坐下來歇會吧!”
倪安一坐下,便稍稍向外一挪。
“你今年貴庚?”
“二十一.”
“成家了嗎?”
“沒有!”
“有紅粉知己嗎?”
“沒有,人窮,感情也窮。”
“你出口成章,念過書吧?”
“唸了三年,後來便沒錢再念下去啦!”
“你會不會覺得此地很怪?”
“怪?憑心而論,當今天下,兵禍連連,盜賊如毛,到處皆是荒誕怪事,我早已經見怪不怪啦!”
“難得!你為何能進入此地?”
“你不知道原因嗎?”
“是的!”
“抱歉!我已經答應要守密。”
“無妨,我只是好奇而已,就當做我沒問過此事,你別向外人提及此事,好嗎?”
“好!”
“謝謝!你知道小花被罰除草嗎?”
“我方才見過,我很抱歉。”
“你沒錯!她太隨便了,她一向衝動,絕對不會因此就改過,你可要提防她的糾纏啊!”
“我如何提防呢?”
“這………我也不知該如何指點,你自己小心些吧!若是太過分,你就喊叫,我自然會去阻止她。”
“這………妥嗎?別傷你們的感情啦?”
“你………算啦!我會請大娘再警告她。”
“謝謝!”
“今午只有三、四十人用膳,你也可以早點歇息,走吧!”
“是!”
此時的“狀元卡拉歐克”卻是一片喊罵聲。
雙方主角分別是遊明德等六人之家人以及現場的人羣。
原來,小煙心知遊家之人在破財又見不到人之情況下,必然會在今天前來此地探聽,甚至理論。
所以,當第三人上台之後,她便暗示那兩位吹笛少女以“上空女郎”姿態在旁吹笛及伴舞。
現場立即“抓狂”不已!
不出半個時辰,遊家等近百人浩浩蕩蕩衝入現場。
節目立即中止。
兩位少女立即遮住酥胸。
現場諸人立即火大啦!
小煙出面和遊家那批人對答,她的答案很簡單,“昨天一打烊,遊明德諸人立即離去了。”
其餘之事,一概“莫宰羊”。
遊家那批人卻是你一言,我一語,重複的問個不停。
小煙突然問對方是不是來“鬧場”?
她事先安排之人立即鬨然附和及指責遊家諸人。
其餘之人急於“觀光”或上台唱歌,當然跟着指責啦!
所以,遊家諸人的氣焰低落啦!
小煙便道:“拿出證據來,否則,請別妨礙大家!”
立即有人喊道:“對!滾吧!”
“滾!”
“滾啦!”
遊明德囤米哄價賺取暴利之事,舉城皆知,大家原本就對他很“感冒”,此時當然跟着大吼啦!
遊明德之子游添志恨恨的道句:“走着瞧!”便率眾離去。
小煙一吆暍,樂聲立即再揚。
“上空女郎”又出現啦!
眾人又“抓狂”啦!
辰巳之交,諸女已經膳畢,倪安也和小蓉諸女洗淨炊具及餐具,他便回房準備洗個痛快的澡。
房門一開,赫見小煙坐在桌旁,道:“累嗎?”
“不累!你回來啦!”
“嗯!我代你買了三套內衣褲,你試穿一下吧!”
“謝謝!多少錢?”
“俗!俗透啦!我走啦!”
“謝謝你!”
她一走,他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桌上一套內衣褲入內沐浴。
不久,他衣衫整齊的站在窗旁搖扇納涼。
他望着院中的花木,嗅着陣陣的花香,心中一爽,立即眯眼靠在椅上完完全全的享受這種寧靜及舒適。
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今日所遇上之事,小花、小蓉及小煙這三張臉孔立即一一遊現於他的腦海中。
不久,他神色微悚的坐直身子,因為,他居然由小蓉的那雙眼睛連想到“公主”,他豈能不悚怕呢?
卻見窗旁有一張陌生的少女臉孔在朝他微笑,他立即起身察看自己是否又有什麼地方“穿幫”啦!
少女卻仍然含笑望着他。
他怔了一下,道:“姑娘有何指教?”
“你方才被什麼駭到啦!”
“我………我………”
“我叫做小秋,你是不是又想起金兵啦?”
“金兵!”
“聽説你的家人及家產皆毀於金兵,是嗎?”
“是的!你的消息真靈通。”
“別顧左右而言他,回答吧!”
“你是指我失態之事嗎?”
“是呀!你原本很愉快,為何突然面現駭狀呢?”
“我………我可否不説?”
“你我初次見面,你好意思吊我的胃口嗎?”
“可是,我已經答應要守密。”
“唔!我明白了,別提了,我走啦!”
“不進來坐一坐嗎?”
“不敢!你這個閨房乃是禁區哩!”
“是嗎?”
“格格!我若非利用巡夜之便,豈能接近此地呢?好好歇息吧!沒人有此膽量或能耐進入此地啦!”
説着,她立即離去。
倪安忖道:“哇操!她若沒有説謊,我豈非成了動物園的猴子在任由她們參觀,我才不幹這種蠢事哩!”
他便關上窗及放下窗幔。
燭火一吹熄,他便脱去外衫褲躺在牀上搖扇納涼。
他繼續思忖小蓉的眼神及言行一陣子之後,暗自苦笑道:“她不是公主,嚇了我一大跳,她怎麼可能來此地呢?”
他立即暗忖道:“由小秋方才之談話內容,可見她們皆已經知道我進入此地之經過及原因,我可要更加的小心哩!”
他便置扇準備歇息。
亥初時分,倪安已經入眠,僅有少數十餘人尚未就寢。
倪安倏覺榻下有異,劍眉立即微揚。
他徐徐張眼,雙耳卻輕輕一顫。
因為,他已經聽出榻下有人。
他不用看,便聽出有人正由暗道爬入他的榻下,而且只是雙手剛着地,下半身仍然在暗道中哩!
他是一名“超級殺手”,他立即閉眼發出勻稱的鼻息。
不久,小花從榻下爬出來,她朝榻上一瞧,立即一笑。
她立即掠到窗旁打量院中的動靜。
倪安偷窺一眼,立即又閉眼。
他忖道:“哇操!死小花,你真是色膽包天,媽的!我就看你要搞什麼花樣?”
他便繼續鼻息勻稱的躺着。
這是一位殺手必備的欺敵條件,他曾經苦練甚久,所以,色心高照的小花根本沒有發現他在裝睡。
她上前一按倪安的“黑甜穴”,便將他移在椅上。
她將綿被弄成有人在睡覺之後,便挾着倪安爬入榻下。
她沿着暗道進入地下密室,她立即興奮的將他放在榻上。
她輕輕掀下榻柱之黑巾,一粒明珠立即大放光明!
她輕撫倪安的右頰,道:“哇!又柔又細,好極啦!”
她便興奮的躺在倪安的身邊及拍開他的穴道。
倪安剛睜眼,她便摟住他喚道:“童仔!”
“哇操!你是………誰?”
“噓!小聲些,我是小花呀!”
説着,她便毛手毛腳啦!
“哇操!你要幹什麼?”
“傻瓜,人家這付模樣,你還不懂嗎?人家要陪你快活呀!”
“不行!不行!你別害我。”
“放心,我很乾淨,你不會‘中鏢’啦!”
“不是啦!主人規定我不許沾你們呀!”
“哼!主人?那個主人?”
“就是和小煙在門口見我之婦人呀!”
“哼!她呀!別理她!哼!”
“不行啦!我已經答應了呀!”
“她不是主人,你的答應,不算!”
“她不是主人?這………”
“總之,別理她,快寬衣吧!”
“這是什麼地方呀?”
“格格!地下樂園啦!”
“地下樂園?”
“是啦!此室築於地下十餘丈外,任憑咱們如何快活,也不會被別人發現,你就別再拖拖拉拉啦!”
“別人知道此室嗎?”
“這………她們知道,不過,目前不會有人來此地啦!”
“為什麼呢?”
“這………好吧!我説實話,不過,你不許告訴別人,否則,我就慘啦!她們目前正在打坐,不會來此啦!”
“打坐?打什麼?坐什麼?”
“唉!打坐就是練功啦!”
“練工?做工也要練呀?”
“不是那個工啦!練功就是鍛練內功啦!功課的功啦!”
“內功?什麼意思呀?”
“你別知道太多啦!總之,她們在一個時辰之內,不會來此地,咱們可以把握時間決活,快!”
“快活?什麼意思?”
“你沒快活過,你沒玩過女人?”
“三餐皆吃不飽,那能玩女人。”
“好啦!你躺妥,我自己來!”
“不行啦!”
“不行也得行,我已被你這個冤家逗得熬不住啦!”説着,她已經喘呼呼的按住倪安的雙肩。
哇操!倪安會被宰嗎?——
玄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