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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王,最近您好久不曾帶兵出操,士兵們都變得懶散了。」

    自從王妃離開後,耶律酆便鎮日發呆,有時一整天也不言不語,讓隆奇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了。

    「操練之事就交給魯將軍吧!」耶律酆隨意丟下一句話。

    「可是……可是士兵們希望見到的人是您呀!」這是一種士氣的鼓舞,因大王為了女人而消志的謠言已被傳開,亦間接影響到士兵的信心。

    「見我?」耶律酆逸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見與不見又有何影響?」

    「大王,」隆奇又道:「您或許不知道,最近有了一些風聲。」

    「什麼風聲?」耶律酆擰眉問。

    「有人企圖造反。」

    「誰?」如今耶律酆才正視這件事。

    「端木義。」

    「是他!」耶律酆搖頭一笑,「那傢伙雖然掌有幾支軍隊,可説要造反就太牽強,他不會這麼做的。」

    「就怕他暗地裏招兵買馬。」現在大家都傳言耶律酆已不如以往善戰狷猛,正想要易主,但這話他還不敢對耶律酆説。

    「哦!」耶律酆發出冷笑,「諒他也不敢。」

    「大王──」

    「你下去吧!」他閉上眼,冷沉地説道。

    「下去!」他一聲重喝,讓隆奇不知道該怎麼再説下去,只好恭謹地退下。

    到了殿外,另一名士兵立即朝隆奇奔來。

    「隆護衞。」那人立即拱手道。

    「有事嗎?」

    「很多士兵都要求去了,好像是要投靠其它軍隊。」

    「老天,看來那件事已經不是傳聞了。」隆奇的目光轉向大王書殿內,就不知道大王還要消極到何時?

    「沒錯,您告知大王了嗎?」該士兵又問。

    「説是説了,可是大王不以為意,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説了。」隆奇握起拳頭,看來,解鈴還需繫鈴人,這事除了大王自己,已無人能夠擺平。

    「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儘可能的挽留大夥的心,我會再找機會勸勸大王的。」隆奇深吸口氣,「走吧!我跟你一道過去看看。」

    「是的。」

    於是隆奇便和他一塊兒前往軍隊,此時此刻能留住多少人他不知道,只能盡力了,至於未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端木義看着招買的兵馬名單,嘴角愈彎愈大。照這情況看來,他的兵力已經超越了耶律酆,要佔地稱王已是指日可待。

    「大哥,看你笑的,情況怎麼樣了?」

    端木琳已不敢住在宮殿中,早搬回家與大哥一塊兒商議大事。

    「完全在咱們的掌控之中,現在只要能將耶律酆殺了,-大哥要稱王便不是件困難的事。」端木義勾起殘佞的嘴角。

    「你要殺耶律酆?!」她吃了一驚。

    「怎麼,-不捨?」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耶律酆的狠與狂是我所熟悉的,他不是這麼好對付的。」端木琳趕緊説。

    「狠與狂是從前的他,現在的他只是一條不會吠的狗。」端木義勾起唇。

    「既然大哥有這樣的信心就好。」端木琳笑了。

    「-真捨得我殺了他?」端木義-起眸試問。

    「坦白説是不捨得,雖然耶律酆花心風流,但對我還算不錯,不過……要是與『公主』的頭銜比起來,我還是喜歡後者。」説到這兒,端木琳便嫵媚地笑開嘴。

    「哦,-還真厲害呀!」端木義綻開嘴角,「這樣好了,誰要-是我唯一的妹妹,既然-捨不得耶律酆,我就饒他不死,讓他成為-的奴隸,供-玩樂。」

    「真的?!」端木琳開心一笑。

    「哥哪時候騙過-了?」端木義看看外頭天色,「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就攻入中京,我要讓耶律酆輸得莫名其妙。」

    「好,那我就在這兒等着獎品上門。」端木琳笑問。

    「那-就好好等着。」

    説着,端木義便走出帳外,大刀一揮之下,眾士兵立即朝中京進攻──

    這時,在王殿的隆奇聞訊後趕緊向耶律酆請示,「大王,端木義已出兵造反,您説該不該應戰?」

    耶律酆手拿着酒,一臉醺然地瞟向他,「隨便,我軍不是都跑光了?就連東院的赤米星都不願發兵支援,他是看穿我是一名墮落君王。」

    「大王!」隆奇愕然。

    「輸就輸,大不了一死,而你家有雙親,快走。」耶律酆閉上眼,消極地説。

    「我不會走的,大王,就算掌兵權的東院大王不支持,可西院和北院也有自己的軍隊,我這就去借兵。」隆奇説着就要離開。

    「省省吧!現在大家都已投向端木義,就算對我仍有忌憚,不敢出兵,但也不可能助我,你懂嗎?」

    耶律酆的話震住了隆奇,但他仍是不死心的往外走去。經過半天的時間,端木義的兵隊已攻進中京,直闖王殿──

    聽見外頭出現了嘈雜聲,耶律酆只是坐在王殿的主位上,拿着酒罈喝着,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就在端木義闖入的同時,另一邊也同時有軍隊破門而入,耶律酆揚眉一瞧,原來是隆奇,而他身邊騎在駿馬上的人正是向恩。

    「我派我的軍隊來支持你,雖然兵力有限,但我盡力。」説着,向恩的軍隊便勇敢地朝端木義疾衝過去,雙雙兵刃相接,霍霍刀聲不絕於耳。

    大夥從殿內廝殺到殿外,滾滾血跡,淹滿整面的白地上磚……

    耶律酆-眼看着眼前兩隊衝鋒刺殺得你死我活的人馬,以及向恩與隆奇即便受了傷還要護他的情景,一股氣猛然提到喉間,他用力甩下酒瓶,拔出一旁武器架上的寶刀,忽而朝端木義用力揮去。

    耶律酆提高身形落在一匹主人已落地的馬背上,與端木義對峙着。

    「端木義,我一向待你不薄,還收留你妹妹在身邊,為何還不惜做出叛逆之事?」揮去灰澀的耶律酆,迅速找回他以往鑠利的氣勢。

    「可是這麼久了,也不見你給我加官晉爵,我可不要一輩子聽命他人。」端木義大聲吼回去。

    「要升官可不是光用嘴巴説説,我看你現在即便招來千軍萬馬,也未必贏得了我!」耶律酆扯唇一笑。

    「你……你不要看不起人,今天我就要你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端木義憤而朝他攻進,只可惜他武藝不精,就連耶律酆的髮梢都動不了。

    片刻之後,士兵們見大王又重拾英勇的殺氣,以及和南院大王連手之下,似乎有「勢如破竹」之勢,均不戰而降。

    「啊……」端木義見狀想逃,卻被隆奇的一支飛箭給刺中,受傷倒地。

    「隆奇,將他帶下去,並以我的名義發出命令,叛變士兵如果能及時回頭,我將完全不予追究,否則當以軍法重處。」耶律酆立即下令。

    「是。」

    當所有人退下之後,耶律酆便走向向恩,「沒想到你……你是唯一願意發兵救援我的,謝謝。」

    「我幫你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整個大遼國,端木義根本沒有本事治國。」向恩看着他又説:「我今天來此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向大王報告。」

    「你説。」

    「蝶兒已死……而我這才發現自己早被她的深情摯愛所感動,可我卻一直忽略這份感覺,如今……如今卻要以這麼大的代價來喚醒,真不值得。」説到這裏,向恩的眼眶竟然濕濡了,「所以……」

    他深嘆口氣才説:「所以我打算暫離契丹一陣子,遊走天下,順便療養心傷。」

    「你這麼做會不會太對不起柴心?」耶律酆-起眸。

    「她?她愛的是你,我看得出來,請好好珍惜她,千萬別學我。」丟下這話,向恩便準備啓程。

    「等等,你剛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柴心不是去找你了?」耶律酆喊住他。

    「你説什麼?」向恩回頭,「她怎麼可能來找我,自從蝶兒死了之後,我一直留在南院,她並沒有來,難道──」

    「我讓她離開,放她自由。」耶律酆勾起痛苦的笑容。

    「你這個混蛋──」向恩一聽,立即走向他給了他一拳。

    「你這是幹嘛?」耶律酆也火大了,他立即衝向他抓住他的衣襟,「別以為你來幫我,我就要挨你一拳。」

    「你不該趕她走,她愛你的,聽懂沒?她愛你的。」向恩抓住他的手臂,「你萬萬得搞清楚。」

    「這是我確定的。」

    「確定?」向恩-起眸,「你拿什麼確定?」

    「我自然有依據。」耶律酆抬頭挺胸地説。

    「她知道蝶兒死了嗎?」向恩又問。

    「知道。」

    「既然知道,又是你自願放走她的,她為何不來見我?」向恩咬着唇,「真不知道你的依據從何而來。」

    「我──」他的話才剛出口,就見有屬下來報,「大王,情人廟的廟祝來報,您要見他嗎?」

    「情人廟!」耶律酆-起眸,「好,讓他來見我。」

    不一會兒,廟祝走了過來,一見到耶律酆,立即跪地道:「對不起大王,是小的弄錯了,王妃祈求單上另外寫的是………」

    他伸出顫抖的手,將手上的紙交出去,耶律酆張着眸仔細一看,「老天……」

    向恩跟着抓過手,定睛瞧着,上頭寫道:祈求廟神能帶給我和耶律酆感情順遂,讓他明白我愛的是他。

    而另一張可能被後來的人不小心遞上擠裂的碎紙,上頭寫的正是「伍蝶兒」三個字!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當初廟祝交給耶律酆那張寫着「向恩」的紙張,是柴心為向恩和伍蝶兒所祈福的。

    向恩轉向一臉震愕的耶律酆,就見他渾身發着抖,下一刻便騎上馬飛快奔馳離去──

    耶律酆跑遍整個中京,但這兒剛剛經過兩方戰役,一片凌亂,就不知道柴心有沒有受到傷害?

    他焦急地四處找尋着,可人海茫茫呀!

    柴心,-既然愛我,真忍心離我遠去嗎?快回來吧……

    「柴心,-要去牧羊呀!」

    科司達也就是科柴心的父親,喊着正要帶着羊羣出外的柴心。

    「嗯!」她笑着點點頭,但任誰也看得出來那是苦笑。

    「-真的沒事?」女兒出嫁後卻突然出現,這其中必然有難言的隱情,可是無論科司達怎麼問,她就僅是對他傻笑,好像失憶了一樣。

    沒錯,那天她大哥發現她時,她正好掉在前頭的溝壑中,就不知是不是撞傷了腦子。

    「沒事。」

    她正要回頭,卻聽見父親説:「聽説中京發生內亂。」

    柴心心裏大喊,「什麼?內亂!」

    可她還是冷靜地壓住過分急躁的情緒,裝傻地問:「什麼是內亂?」

    「前兩天有軍隊叛變,發生很嚴重的衝突,不少中京百姓連夜躲來咱們村裏,至於情況如何……咱們這兒太偏遠了,消息還沒到呢!」望着她覆滿愁緒的神情,他又道:「倘若-心底焦急,我讓-大哥護送-去中京瞧瞧。」

    「爹,您説什麼我聽不懂,我去山上了。」科柴心逃也似的趕着羊兒直奔山坡上,説什麼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對耶律酆的關心。

    「唉!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科司達搖搖頭,心想:如果這孩子真忘了中京的事,應該也不算壞事吧?

    然而,來到山上的科柴心卻心神不寧地望着中京的方向。心頭暗地思忖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會有「叛變」這麼嚴重的事情發生?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過問?在耶律酆心底,她什麼也不是呀!是他説的,從今後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不存在,他依然醉卧女人香裏,會很快地忘了她。

    想着,她忍不住垂下臉,落了淚,心底的擔憂未歇,然卻礙於自己的身分不敢有任何冀求。

    一個被遺棄的女子,還有什麼關心可以付出,他又希罕嗎?

    從揹包中拿出那未完成的袍子,她仍一針一線的繡着,那虎身糾結有力、虎眼炯炯有神,每一針都刺痛她的眼。

    為君祈福、願君平安……

    「沒想到-竟然躲回上陽來。」不知何時,耶律酆的身影竟出現在她面前。

    她覺得有道陰影遮住了她,卻不敢抬頭確認,突然,她想起手中的衣裳,趕緊藏到身後去。

    「-到底在藏什麼,從以前就藏到現在,我看看。」他大步走到她面前,這舉止讓她一驚,趕緊跳起,藏身在方才落坐的大石後。

    科柴心張大眸子瞪着他,見他完好的出現在她面前,眼底有激動、有狂喜,當然還有一陣陣見他時的傷心。

    「瞧。」他抿緊唇笑覷着她那副誇張的模樣,「該不會才一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吧?」

    看他真要繞過大石來,她只好順着他的話説:「你是誰?」

    耶律酆定住腳步,皺着眉看向她,「柴心,-沒跟我開玩笑吧?-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打我,但別嚇我。」

    科柴心睇着他好一會兒,接着將手中的衣服放在懷中褡褳內,轉向羊羣開始快樂地唱着山歌──

    坡上青青草、連接百里長。

    原野風光美、塵沙輕輕揚。

    黃花閨女舉鞭搖啊舉鞭搖……

    羊兒低頭忙吃草啊忙吃草……

    遠遠看見心上人從那兒來,閨女心慌慌、低首把臉掩。

    心上人牽起姑娘的小手兒,眼底藏──

    「夠了!」耶律酆拉住她的手,大聲説道:「別再唱了,-……-真的忘了我嗎?我是-的夫君呀!」

    「夫……」她眼珠子一瞟又跑到小羊身邊喊道:「快吃草……吃草喔!」

    「-回來幾天了?」

    「你問我嗎?」她這才轉向他。

    「要不-以為我説的是誰?」他-起眸,似乎有點兒壓不住急躁的心情了。

    「我也不太記得了,那要問我哥,當初是他發現我的。」她對着朝她奔來的新生不久的小羊俏皮地做着鬼臉。

    「問-哥?」

    「嗯!」她點點頭,「聽説我哥發現我的時候,我就躺在前面那個溝壑中。」柴心伸手往遠處一比。

    「溝壑!-怎麼會掉在那兒?」他激動地抓住她的身子,檢查着她身上可有受傷的痕跡。

    「你做什麼?」她推開他。

    「我只是──」耶律酆緊蹙雙眉,想表達自己的關心。

    科柴心趕緊轉過身,藏起眼底隱現的悸動,可她已經被他當初的狠與不信任給嚇壞了,在還沒有弄清楚他的想法之前,她只想封閉自己的心。

    「你是我父親的朋友嗎?如果是的話,就請你回去找他,我不想跟陌生人説話了。」她抱起小羊,「來,別跟着我,快去吃草,你都不吃可是長不大呢!」

    「柴心。」他喊住她。

    「你到底要做什麼?」科柴心轉首,「為了你,害我的羊都沒照顧好啦!」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面時,我曾要求-帶我到上陽大草原見識這兒的遼闊,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耶律酆微紅着眼眶,「我不是陌生人,-……-是真的不認識我了,還是唯獨不認識我?」

    「你是什麼意思?」她只能裝傻。

    「我是説,-是所有人都不認識了,還是隻不認得我?」他激動地握住她的肩,「難道我真的把-傷得這麼深,我──」

    痛楚加內疚,他緊抱着她將下顎輕放在她頭頂,真想一輩子都不放開她,不管她要或不要。

    柴心愣然了,她眼眶濕了,雙唇微顫,整個身子都僵凝住。

    「柴心,原諒我,我求-記得我。」説着,他低首含吮住她顫抖的小嘴,那吻激狂剽悍,幾乎要碾碎了她的心。

    但理智突然泛上心間,她趕緊在他一發不可收拾之前用力推開他,「你這是做什麼?我……我告訴我大哥喔!他會與你決鬥。」

    「柴心!」他愣住。

    「你這男人就會對我亂來,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往後一退,用力抹去唇上他餘留的熱力。

    「-放心,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笨得隨便找人決鬥了,一次決鬥向恩犧牲了妻子,我毀了婚姻,代價太大。」

    想着,他便一拳擊在大石塊,指關節都滲出血來。

    「天……你在做什麼?」柴心看得一驚,趕緊奔向他抓起他的手,瞧着上頭滿滿的血跡。

    「我恨……恨自己。」他咬牙説。

    科柴心瞪着他,「你……你這男人有病。」

    可她還是不忍見他鮮血直淌,趕緊撕下襖底布,替他做簡單的包紮。

    她細心又温柔的動作,讓耶律酆看得痴迷,望着她那張方才被他吻腫的唇瓣,他喃喃説着,「對……對不起……」

    「你幹嘛對我説這些?」

    「我剛剛失態了。」他深幽的紫眸仍黏在她臉上,不肯移開。

    聞言,她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唇,「以後你再這麼亂來,我會告訴我哥和我爹,一定會的。」

    一轉身,她正好看見大哥科奎立從遠處跑了過來,「大哥──」

    聽見她的叫喚聲,耶律酆也轉首望過去,「你是柴心的大哥。」

    「沒錯,你是?」科奎立看着眼前高大俊挺的男子,以及一身不俗的高雅服飾,心想他絕不是普通人。

    雖然耶律酆曾拜訪過科家一次,但當時他並不在場,所以對他是陌生的。

    「我是耶律酆。」他面不改色地説。

    「什麼?你是大王!」科奎立趕緊下跪。

    「別多禮,我只是來看柴心,可是她……」耶律酆的一雙眉毛緊緊皺起。

    「柴心她……她是突然回來的,可回來後就變得很怪,我和我爹孃都懷疑她失憶了。」科奎立解釋。

    科柴心抱着小羊在一旁遊戲着,她想:就讓他們認為她失憶好了,至少可以讓自己的心得到些許平靜。

    「她真的失憶了?」耶律酆緊蹙雙眉。

    「嗯!」科奎立想了想便説:「大王,我是來叫我妹妹回去用午膳的,既然您來了,就一道來寒舍用餐,但只是家常小菜,請您包涵。」

    「別這麼説,謝謝你和令尊、令堂的招待。」於是,耶律酆便在科奎立的邀請下,一塊兒回到科家。

    而科柴心一路上仍抱着小羊假裝與-説話,卻偷偷聽着那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就不知道大哥和爹會不會留他下來過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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