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不對勁。
夏鼎昌依照往例,下了班,回到公寓,卻看到客廳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紙盒,都是名店紙上購物,限時急送過來的。
所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他輕而易舉就猜出,這是誰走過的痕跡。
「婉吟跟聶奶奶今天來過了?」
「嗯。」忙着把菜端上桌的可潔,對他笑了一下,招呼他吃晚餐。
不對勁。
他不動聲色,上了餐桌,跟以前一樣,有説有笑,他有問,她也有答,但感覺仍是不對勁。
飯後,他處理公事,她忙完廚房工作,坐在沙發上翻讀懷孕的相關書籍,不時偷瞄他。
真的不對勁!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他挑明瞭問。
「沒有啊。」她立刻收回視線,繼續看書。
算了,不逼她,上次產檢,醫生説,要讓準媽媽有舒適愉悦的心情,才能生下快樂健康的寶寶,給準媽媽壓力是最最糟糕的行為。
她書頁左翻翻,右翻翻,最後還是合起放下。
「我去洗澡,準備睡覺了。」
她主動到他面前,讓他打賞晚安吻。
他深深印下一吻。還好,看樣子應該不是在對她賭氣。
「晚安。」他唇畔凝着温柔的笑意。
她不會知道,他有多想跟她回房去。
為了尊重他最後最後的隱私空間,她沒進去過「客房」,也就不知道,到底「客房」長得什麼樣子?有那樣的「客房」,他如何打發漫漫長夜?
她轉過身去,他還輕握着她的手,她邁開一步,他又輕輕把她拉回跟前。
「老實説,-是不是有心事?」他又哄着問。「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説?」
她看了他半晌,嘴唇幾度蠕了蠕,最後指着他臉頰上那道結痂的傷。
「這傷是怎麼來的?」拜託,請跟她説實話。
「不小心弄到的。」
「怎麼不小心弄到的?」她追問到底。
「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是拿着公文看,不小心被封面的塑膠套劃傷。」説忘記是假的,最後一句倒是真的。
前幾天爺爺到公司來,試圖把紫曼再與他湊在一起。他斷然説不,火大的爺爺隨手抽來公文夾,就往他砸過來。
算了,她放棄了,他根本就不會跟他説實話。
「下次小心點。」
她掙開他的箝握,踏回主卧室的腳步,比方才多了幾分沉重。
他沒有試圖阻攔。曾聽聶爾璇的經驗談,説孕婦的情緒有時候起落比較大,偶爾也會有莫名憂鬱的傾向,這時候,凡事順着她就對了,自以為體貼的拚命追問,反而會讓孕婦從輕鬱變火大。
剛好手邊有個大型投資案要評估,他就從善如流地遵循了這項建議。
奇怪,平時早早就上身的瞌睡蟲,今天怎麼統統都遲到?
她躺在KingSize牀上,一下子左翻,一下子右滾;心情煩得很,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裏都是聶奶奶説過的話。
為了她,夏鼎昌跟夏老爺子決裂。
為了她,他連老家一步都沒踏回去。
為了她,他跟黎小姐解除婚約。
她打直坐起。問問她內心最不敢示人的奢望,當然是跟他,還有寶寶,一輩子相守在一起。
但她懷孕,打從一開始就是誤打誤撞的烏龍事。她愈不想要它鬧大,它偏偏就低調不了,到後來,她還是傷害了夏老爺子與黎小姐。
她看着窗外,這樣的夜、這樣的月,等不到長孫歸巢的夏老爺子,與貿然被取消婚約的黎小姐,心情是如何?
她煩透了,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水瓶,卻發現水早就喝光了。
她披件衣服,緩慢下牀,悄悄地走到廚房去添水。
客廳只留着幾盞轉弱的小燈,長沙發上,有個大大的黑影子。
是什麼東西堆在那裏?
她裝好一瓶子水,緩步走到沙發旁,仔細瞧瞧--
「鼎昌?!」她一臉驚訝,伸手推了推他,「你怎不回房間去睡?」
被他一喊,他逐漸迷離的神志陡然清醒,立刻坐起來。
「-怎麼還沒睡?」
「我出來喝水。」她晃了晃水瓶子。「累了就回房去睡,你手長腳長,塊頭又大,縮在這裏不舒服。」
他只能苦笑。「要是我回『客房』睡覺,只怕會更不舒服。」
她一怔。「什麼意思。」
「小姐,這裏以前是我的私人禁地,不讓別人進來,哪需要裝潢什麼『客房』?根本就沒有『客房』。」
「那你每天晚上都睡在……沙發?」她不可思議地問。
「嗯,」
「我居然沒發現!天哪,我是傻瓜嗎?」她一拍自己的額頭。
他安撫着。「-不是傻瓜,只不過懷了孕比較嗜睡,我又晚睡早起,所以才沒被-看到。」
「你為什麼每件事都要騙我?」她抓起他的巨掌,扯他起身。「走,跟我回主卧室去睡覺,窩在這裏,你不把脊椎睡歪掉才奇怪。」
這一次,他更從善如流了。
她拉着他進門,看到房間中央,那張大大的牀,忽然間又打住不動了。
彷佛那一夜再現,她又要把他拐上牀……
從畏怯他,到能與他自在相處,到拉他進房間,這一步步走來,可都不容易。見她猶豫了一下,他主動繞過她,長腿直驅大牀,整個人往鬆軟牀墊一倒。
「好舒服!我好久沒睡到一張象樣的牀了!」
看她僵在那裏,面色不豫,他主動招呼:「謝謝-分我一半的牀睡。過來啊,這牀夠大,我會小心,不會擠到-跟寶寶的。」
她一步、一步、一步,像機器人一樣地走回牀右邊,坐下來,抬起腳讓自己睡到牀側邊。
見她沒在第一時間把他轟出去,他心裏有了點把握,料想她應該不會拒絕更進一步的接觸才對。
他把她攬過來,圈在懷裏,她先是微微一僵,然後故作輕鬆,從頭到尾都閉着眼睛,裝沒事。
不可能沒事的,他在心裏向自己保證。
他輕嗅她的髮香,還有她頸窩暖暖的香息。
她閉着眼睛,故意不理他,哪裏知道他得寸進尺,大掌鑽入了她的睡衣下-,一路往上探。
她沒穿胸衣睡覺耶,這真是個方便的好習慣。
「快點睡覺啦!」她佯怒,但事實上,體內那股女性的力量甦醒了。
他噙着笑,翻身到她上面,拉高她的衣-,引發她一聲尖叫。
「鼎昌!」她內心複雜極了,既不情願被他輕易攻破防線,又貪享着久違的肌膚之親。
她的小腹竄過奇異的熱流,所有的慾望都被他喚醒,神志漸漸迷離,俏臉再也板不起來。
他趁着機會,解開她睡衣的扣子,將她的美麗整個敞開來。
她比他記憶中的模樣更美……雖然她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但裏面孕育的是他們倆的寶貝。想到他的骨血就在她的體內一天天成長,他興奮得幾乎發抖,不住以眼神膜拜這不可思議的聖地。
「鼎昌?」
他怎麼突然打住了?她微微撐起上半身,-着眼睛看他。
「就來了。」他在她的小腹印下一串虔誠的吻,愈吻愈往下……
她忍不住將雙腿併攏。
夏鼎昌是情場老手,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的緊張?他手勁輕柔地試圖分開她的腿
「我的可潔,-果然就跟我所記得的一樣,那麼熱情。」他故意逗她。
聽到這一句,她陡然僵住,所有知覺都回籠,驚慌地睜開眼睛。
「你全想起來了?」
怎麼她一副慌張的模樣?眼裏的情慾迷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對了,上次她問到同一個問題的時候,好像也是臉色慘白、坐立難安。
「我只想起片段。」他想想想,想破頭也想不到,那句調情的話哪裏出了錯。「怎麼了嗎?」
她攏起睡衣,拉高薄被,把自己蓋起來。「我……我不想『做』了。」
「-剛剛根本什麼都沒『做』,都是我在『做』好不好?」
她粉臉赤紅。「那更好,既然我都沒『做』那就不要再繼續了。」
「為什麼?-明明有反應,為什麼要突然喊煞車?」
「如果做了,你就會發現,我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怎麼個表裏不一法?」
「我只要一觸碰到你,就會很瘋狂地回應你,那樣……很浪蕩。」
他忍不住呻吟。「寶貝,-愈狂野,我愈興奮,我們試試看讓牀單着火,怎麼樣?」
「你不要叫我寶貝!」她泣喊。「我才不是什麼寶貝,我是壞女人。」
他、婉吟、聶奶奶對她愈好,她就愈內疚,似乎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對她「霸王硬上弓」,所以特別疼惜她。
為了替她撐腰、為她扳回一城,婉吟跟聶奶奶甚至不惜出賣夏鼎昌,把他的罩門都告訴她,並且精確傳授她御夫之術。
問題是--問題是--她並沒有那麼無辜啊!
「你説過,只要我敢鼓起勇氣告訴你,我為什麼不想住在這裏,你就會放我走,對不對?」
趁着今天,把話都説開吧!她寧可承受他鄙夷的眼光,也不要再讓良心折磨下去。
走?她還想走去哪裏?他終於正視事情的嚴重性,用意志力將慾望壓了下來。
「那個提議,現在已經失效了。」他擺出沒得商量的酷臉。「-現在哪裏都不能去。」
「失效?為什麼?」她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啊!
「-説要離開,難道不怕我每天晚上都要餓肚子嗎?」
「你大可以回家吃飯,只要你跟夏老爺子和好就好了呀!」
他表情一僵,下巴線條抽緊。
「誰告訴-,我跟爺爺吵架了?」
「誰説的都不重要。」
「我要知道,是誰説的?」他眼神冰冷,一定要找出是誰搬弄是非。「是婉吟對不對?」
他傾身抓起牀邊的無線電話,按下一串數字。
可潔移過來擋。「不,不是她。」
「那就是聶奶奶了。」他把無線電話摔回充電座。「她還説了什麼?」
她搖搖頭。「不能告訴你。」
「説!」
「不説!」她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你都敢跟你爺爺吵架了,難保不會去兇聶奶奶。」
「好吧,讓-選,-是要自己告訴我,還是我去逼供?」他第一次對她露出難纏到底的表情。
看他勢在必得,她知道他説到做到,為了不驚擾老人家,她只好招了。
「聶奶奶説,你為了我跟夏老爺子吵架、跟黎小姐解除婚約。」
「還有呢?」他盤起雙手。
「這樣就足以證明我的破壞力很大了。」她軟下身段,泫然欲泣。」這些事,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能解決的事,就不必-操心。」
「你還是不懂,我不要你為我吵架,也不要你為我改變生命原本的航道,更不要你為我負責。」她幾乎崩潰,玉淚潸然而下。「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離開。」
「給我一個理由。」他雖剛硬不屈,卻仍被她的話傷到了自尊,困難地開口,「是愛我很難,還是……」
「都不是!一切都肇因於愛上你,太容易。」她淚眼迷濛地看着他。「難道你就從來都沒想過,看照片説故事,也會有出錯的時候嗎?」
「-在説什麼?」他攬起眉峯。
「從照片上看起來,好像是你強迫我,但照片只拍到房門外。當我被你帶進房裏,我可以踩煞車、我可以推開你,但是我沒有。我沒有反抗過你,也沒有説『不』,一次都沒有!因為……」她閉了閉眼睛。「我期待它發生。」
他森然不語。
「當時你醉了,但我清醒着,我可以喊停,可我不但順從你,還……鼓勵了你,我利用你對我的信任,為所欲為;你以為我是乖乖女,我卻放縱了自己,將錯就錯。我才不單純,我心眼很壞!事實上,我是真的設計了你。」
「所以當-確定懷孕,二話不説,遞了辭呈就想跑,到現在還是一直想離開?」
她又點點頭。
就是這份愧疚,一點一滴啃蝕她的心,讓她愈承受他的好、其他人的疼惜,愈幸福、愈快樂、愈開心,同時也就愈痛苦、愈折磨、愈不安。
「其實,你要的一直都不是我。」她緊絞着牀單,幽幽訴出心聲。「那晚,是我按了門鈴,換作是其他人剛巧來了,今天懷孕的人就不會是我。
我是可以被取代的。不管是在公司,還是那一晚,我都可以隨時被換角,之所以擁有現在的幸福,是我偷來的、貪來的,這些終是要歸還,所以我必須走。」她説着,眼淚撲簌簌地一直掉。
他靜靜地問:「-真的這樣想嗎?」
她毫不遲疑地點頭。
他把她帶進懷裏,她掙扎着,但他硬是把她圈進來,意志很堅決,動作卻很温柔。
「傻瓜,-是不可能被任何人取代的。」他在她耳邊許諾低語。
「亂講。」他連她是誰都沒弄清楚,就扛進了房,還説她不能被取代?
「那晚不是阿貓阿狗來按鈴,我都會跟她發生關係。」
「亂講。」她掙扎着,不肯讓他抱。
「一開始,我的確是把-當作是陶月妮。」他徐徐地説。「但是,當我開始碰觸了-,就發現-們完全不同。」
「你那時明明醉了,哪還有判斷力?」她沒有那麼好騙。
「醉了,也會發現其中的差異-比較柔、比較香,生澀卻熱情,而且是心甘情願的獻出所有。是這樣的-,挑起了我的慾望。」
他微微一笑。「可是我太醉了,沒把-纏到天亮,醒來後,還把-忘了,直到後來才又一點一滴地想起。」
他的告白太誠摯,她聽得傻了,不敢再亂動。
「其實-並不知道,我從很久以前,就隱隱約約對-有了好感吧?」
「如果有好感,你會不知道我的名字?」她狐疑極了。「你平時都怎麼想我的?『助理秘書』今天在想什麼?『助理秘書』好像胖了一點?在你心裏,我就一直叫作『助理秘書』嗎?」
承認會被打,否認會被罵,萬一弄個不好,她又要提離家出走。
他嘆了一口氣。沒辦法,愛情着了她的道,還是乖乖認錯的好。
「我承認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一直『想要』認識-,-卻像只驚弓之鳥,看到我就害羞臉紅,動不動就低下頭來。」
那是因為她暗戀他啊!若不是這樣,她心懷坦蕩蕩,根本不怕被看穿情思。
「雖然我不知道-的名字,但我知道有個害羞的小女人,看到我眼睛就變得好亮。從她上班的第一天起,就不曾遲到請假過;她出現之後,我每天早上都帶着愉悦的心情去上班,因為我知道,-煮了一壺好咖啡在等我。當我踏進辦公室,一切都整齊有序,井井有條,那是種被體貼、被寵愛的幸福,-知道嗎?」
她忸怩起來。「哪有你説的那麼肉麻?」
他笑她的反應。情話當然要愈肉麻愈好啊!
「我相信,我們之間是有默契的,我知道-會害羞,所以我就不找-攀談,每當我走進秘書室,聞到果醬吐司的味道,心情就變好。
一大早只有我們兩個在辦公室的那段時間,我把它當作是捉迷藏時間,我以為-也樂在其中。」
她是呀,但……
「那晚,雖然醉意控制了我的大腦,但我還是可以分辨出,-不同於別的女人,-是獨一無二的,而這樣的-,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她有些被他説動了,遲疑地問:「我是嗎?」
「-是。」他在她髮間印下一吻。「我纏了-很久,對吧?」
她臉紅地點頭。
因為他過度索歡,害她全身痠痛,後來足足睡了一天半,才清醒過來。
「如果-不是我要的女人,我頂多饜足了我的慾望,不會拚了命地一再糾纏。」他輕輕撩開她身上的薄被,拉開一度攏緊的睡衣。
她想了想,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好小聲好小聲地問:
「我真的是你要的女人嗎?」
「絕對是。」他的手指劃過酥胸,引起她陣陣顫悸。「我告訴過-,我記得那晚的片段嗎?」
她羞得垂下眼。「嗯。」
「那我告訴過-,那夜之後的幻想嗎?」
她抬起臉,搖搖頭。
「我雖然不記得『-』,不過我記得,那夜的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隔天醒來,我忘了-來過,但-汗濕的小臉、發亮的眼眸、微分的櫻唇、細細的嬌喘,都一再出現在我夢中,甚至在白天,也會出現在我腦海中-
就像-自己説得一樣壞,-在我面前是個乖乖女,在我夢裏卻是個火辣伴侶,形象差太多,我很困惑,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個色情狂。」他的手一點一點帶出她的慾望。
「到後來,我常在心裏為-寬衣解帶。我一邊看着-,一邊責怪自己心術不正-倒好,榨乾了我的精力,卻沒膽自己招認,還想偷偷跑走。」
她星眸微合,感覺慾望又捲土重來。
「鼎昌……」她輕吟。
「就是這個聲音。一整晚,-都是這樣叫我,對吧?」他把她放倒在牀上,恣意撫弄着她每一處肌膚。
「快住手。」她顫抖低語。
「我記得-初次承受我的尖叫,我回想-熱切的回應……」
「不要再説了……」她雙手往後扣着枕頭,又害羞又想聽。
「不説出來的話,-怎麼會相信我記得這些?」
「鼎昌,不要……」她發出微弱的泣吟。
「要,-要。」他輕哄。「-要我,就像我要-一樣熱切。」
他飛快地脱去衣服,,回到她身邊。
「鼎昌,這樣好嗎?我懷孕了耶。」想起他上次勇猛的「表現」,她不禁有些膽怯。
他咧開邪氣的微笑。「記得上次陪-去產檢,回頭我還去找醫生問事情嗎?」
「嗯。」
「醫生説,懷孕初期,做愛沒什麼不行,反而會讓-心情愉快。」
他讓她坐到他腰上,緩緩挺進--
「-説,那一夜是-放任自己縱情的一夜,對吧?」
「嗯……嗯。」
「我要-每一夜、每一次,都為我放縱自己。」
「不可以……」火熱的慾望令她神志昏然。「太羞恥了……」
他果決地中止進襲,「-是説,不可以?」
「可潔,在牀上盡情享受魚水之歡,並不會改變我對-的看法。」
「鼎昌……」她楚楚可憐地望着他。「你不要逼我……」
「不是逼。」他想不顧一切,吃了她!「可潔,我就愛這樣的。」
他坦言不諱的愛,終於擊潰她最後一道防線。
他愛她,夏鼎昌説愛她呢!衝着這一點,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她嬌聲輕嚷。
「這可是-説的。」
得到允諾,他一刻也無法再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