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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陽老人的鐵袖

    那醜臉漢子始終冷着一張醜臉,手腕抖動,只將他的鈎法使出來,腳下踩着一種古怪的步法,手上的雙鈎指那打那,每一鈎飛出,必有一聲雷動之音,鈎風過處,雖然沒有將鄭可掃中,然而亦是令鄭可莊十分的頭疼,鄭可莊心中頭疼,那醜臉漢子心中比他還要頭疼,鄭可莊的“錯骨分筋手”豈是普通的功夫,只要他一不小心,被鄭可莊的手掌打在身上,他的骨頭筋脈必將毀壞,不説武功全廢,單是他的一套鈎法,也使將不出來,就算能使出,威力又那裏能和如今相比。醜臉漢子自己比鄭可莊還要謹慎,只是他的臉上始終是那一副冷峻的表情,旁人怎會看出。

    兩人快如閃電的打了數十招,鄭可莊身為飛鷹堡的副堡主,卻是拿這個無名的醜臉漢子毫無辦法,打得有些氣悶,心想:“我堂堂一個副堡主,難道還鬥不過你一個無名小子!”心頭漸感不耐,眼轉一轉,陡地右手一劈,劈出一道勁風,勁風過處,醜臉漢子的身形微微一晃,鄭可莊跟着左手一扣,疾如火花,去拿對方的右手手腕,醜臉漢子見他如此輕易冒進,冷哼一聲,右手鈎收了回來,猛地就是一鈎,鈎向了鄭可莊的左手,鄭可莊哈哈一笑,左手五指大張,發出一道真力,震得鈎身一滯,緊接着五指一扣,業已把對方的手腕緊緊的扣住了,醜臉漢子的左手鈎正要打出,卻聽得鄭可莊怒喝一聲,手上加大力量,醜臉漢子大叫一聲,只覺手腕疼痛難當,就像鐵錘擊中了一般,渾身顫抖起來,額上忍不住起了一層汗珠。

    鄭可莊嘿嘿一聲冷笑,道:“你服不服輸?”醜臉漢子一雙冷冷的眼神瞧着鄭可莊,鄭可莊被他瞧得心頭一寒,竟是沒來由的感到有些畏懼,那醜臉漢子左手手腕一鬆,“當”的一聲,左手鈎從手中滑落,掉到地上,冷冷的道:“你還不放手嗎?”鄭可莊手一鬆,將他推開,猛地想到他剛才的眼神,大有恨不得一鈎穿死他的意思,咬了咬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當場就把他殺了,最少也得廢了他的武功,留着也是一大禍害。

    念頭在腦中急轉,身形一晃,追了上去,一掌夾着萬斤力道狠狠的劈到了醜臉漢子的腦門,眾人見了,紛紛出聲大叫起來,只聽得笑老頭怒喝一聲,道:“鄭可莊,休得殺人!”想也不想,隔空就是一道如山掌力打出,鄭可莊的手已到了醜臉漢子頭頂半寸,醜臉漢子的腦門被掌風一震,流出一片血跡,臉色卻是毫不變色,也沒有反抗之意,鄭可莊聽得身後風響,暗自嘆了一聲,回身雙手連環劈出四掌,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鄭可莊的上半身晃了一晃,鬚髮飛舞,狀甚瘋狂,卻是沒有被震退,笑老頭坐着的上身輕輕一顫,心頭暗道:“這小子的內力不淺啊!”見醜臉漢子只是在腦門那兒流出一些血跡,沒有什麼大的傷害,大聲叫道:“鄭可莊,他已經認輸了,你又何必殺他!”鄭可莊嘿嘿冷笑,瞪了笑老頭一眼,沒有説話,那醜臉漢子看了一眼笑老頭,將手中的右手鈎一扔,冷笑了數聲,飛身而去,下了石壁。

    眾人見了鄭可莊要殺醜臉漢子,那醜臉漢子分明已是認輸,並將手中的兵器丟掉,鄭可莊還是不放過人家,這等行徑,落在羣雄眼中,倒是有不少的人對他感到不恥。鄭可莊卻是冷着一張大臉,揹負着雙手,等着有人上前和他較量!

    只聽得有人嘿嘿一笑,一條人影疾射場中,方劍明定睛望去,只見得正是魔門的那個風長老,鄭可莊見了他,雙手從身後翻了出來,道:“尊駕是魔門的那一位?”風長老冷冷一笑,道:“老夫乃魔門的風長老風公度,鄭老弟的錯骨分筋手當真是名不虛傳啊!”鄭可莊聽了風公度的話,哈哈一笑,道:“好説,好説,風長老的錦掌功夫也是武林一絕,彼此,彼此!”站在方劍明旁邊的吳世明聽了二人名為互相吹捧,實乃暗地譏諷的話,大聲叫道:“兩位的廢話不要多説,要比試就快一些,天色都已經到了中午,還有不少的人要出手呢!”兩人聽了,均是狠狠的瞪了吳世明一眼,吳世明呵呵一笑,不以為意。

    風公度看了一眼鄭可莊,猛地大喝一聲,雙掌一翻,閃電擊出,鄭可莊怎會示弱與他,雙掌也是一翻,打了出去,兩人的手掌一接實,只知的砰的一聲巨響,兩人都是翻身退了開去,風公度哈哈一笑,道:“鄭老弟的內功不淺啊!”鄭可莊冷笑一聲,道:“你又會弱到那裏去!”兩人幾乎同時躍起,在空中錯身一過,一人在霎時間打出了七記錦掌,另一人卻是用錯骨分錦手將對方的招式破了去。兩人的方位轉換了過來。鄭可莊雙腳鋼一着地,陡得身子一翻,身形飛快的落到風公度的背後,伸出一隻手,就去抓對方背心大穴,風公度豈能讓他拿住,身子一矮,人若陀螺一般轉了過來,雙手飛出,打向對方的手掌,掌風凜然,鄭可莊不敢硬接,一個“鴿子翻身”,跳了開去,從他的側面又是一把抓到,風公度大喝一聲,劈空掌力閃電擊出,跟着左腿一掃,颳起一道勁風,踢向鄭可莊的腰間,鄭可莊見這一腿來勢猛烈,腿風呼呼,要是被他掃中,腰間的骨頭非得斷裂不可,身形一起,躲過了風公度的一腿,同時伸手一抓,想把對方的腳腕鎖住。

    説時遲那時快,只聽得“砰”的一聲,鄭可莊的手已鎖主了對方的腳腕,還不等他來得及發力,只見風公度上身一折,翻了上來,一掌打在了鄭可莊的肩頭,鄭可莊悶哼一一聲,手上用力,“咔”的一聲,接着將風公度遠遠的仍了出去,大叫道:“姓風的,你好卑鄙!”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了一道鮮血,風公度雙腳落地時,步子一歪,坐了下去,伸指在腿腕上點了數指,聞眼怒道:“老夫如何卑鄙了!”鄭可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手扶着肩頭,坐下來暗自調息,他中了對方的一掌,心頭的血氣沸騰,錦掌豈是一般掌力可以比得了的,他雖然中了對方的一掌,但是也讓對方吃了他的苦頭,風公度的那隻腳被他的錯骨分錦手打中,雖然不至於能令他腳腕斷裂,可是少説也要姓風的三個月走路不便!

    他們二人剛一上來,就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實在是笑老頭所料想不到的,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只聽得有人哈哈一聲大笑,一條龐大的身影從空中落到了場中,一雙鐵袖一翻,颳起一股勁風,將地面的石子震為碎末,仰天笑道:“你們的功夫實在太差勁,還不配和我動手,誰要是能擋得住我的一雙鐵袖的一擊,老夫就立刻退出去,再也不對天河寶錄有非分之心!”眾人望去,正是那個黃山派的重陽老人,眾人有很多的人都不認識他,見他身後站着王林,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還以為他是黃山派的元老,那裏知道他就是黃山派的掌門人,以他掌門人的身份,説出這番話來,卻也沒有張狂之意。

    笑老頭説過,和他們是同一個級別的高手不參與奪寶,重陽老人的年紀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甚至還要比飛龍子和病書生兩人要老的多,但是輪到身份和真實的年齡,重陽老人也只能算得上是他們的晚輩。只要不是和他們是同一個級別,也就是説上了百歲的高手,就不得出手,重陽老人今年是八十出頭,當然是可以出手的,不過有些人不知他的底細,只道他是一個隱世高人,黃山派的名宿,心中都在怪他不該出手。其實説實話,以他一派掌風門人的身份,説什麼也不應該如此的,他的弟子已經出場過一次了,他還是要出來奪寶,就算你心中有看不過的地方,但是你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眾人見了他一對寬大的長袖硬如鋼鐵,將地上的石子震碎,不少的人心頭一驚,這老頭的功力至少也有一甲子,當下竟是沒有人敢出來應戰。重陽老人見沒有人出來,得意的看了看方劍明,他的意思是要叫方劍明出來和他比試,先前他沒有將方劍明攔住,被盲俠花自流從中作梗,壞了他的好事,他想把方劍明激出來。盲俠花自流也在這裏,要是他也想奪寶的話,也可以一併將他解決,但是看起來花自流並沒有真正要出手奪寶的意思,他自從一上到這裏來,就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和人説話,也不知在心中想些什麼!

    方劍明聽了重陽老人的大話,嘿嘿一笑,卻是沒有動腳,兀自站在那裏,這時只聽得有人冷笑道:“重陽老人,別人怕你,本公子可不怕你,有什麼本事,你儘管使出來,本公子一力接得下!”隨着話聲,一個華服青年走了上來。方劍明抬眼一瞧,這個華服青年正是那晚和龍碧芸他們一夥的人,被花自流稱作宇文堅的。只見他來到重陽老人的身前一丈站定,看了看重陽老人,面上露出一絲傲色。重陽老人聽到這個華服青年道破了他的身份,惹得四周有人低聲的議論,老臉微微一紅,喝道:“小輩,你膽敢在老夫面前稱本公子,你的師父是那一位?”

    宇文堅哈哈一笑,正要説話,只聽得有人嘿嘿冷笑一聲,道:“他是白陀山上白陀山莊莊主宇文修嵐的兒子,江湖中的十大公子之一,名叫宇文堅,重陽老人,你身為一派掌門,怎麼看不出來!”眾人聽了這話,都是驚異的看着宇文堅,白陀山莊的莊主宇文修嵐,那可是近二十年來很有名氣的一個人,這個宇文堅身為十大公子之一,雖然風頭沒有蓋過他的父親,然而在最近一年來,也着實被許多武林中人説起。據説這個宇文堅的武功已得他父親的八分真傳,在青年一輩中是有數的高手之一,他能名列十大公子,可見一斑。重陽老人聽了那個人的話,不用轉眼望去,就知道是花自流,先前他們兩人正打得不分上下,卻被趕來的笑老頭給格開了,他對花自流着怒,花自流也是看不過他,是以才會這般諷刺他。

    重陽老人冷哼一聲,並不説話,單是瞧了一瞧宇文堅,道:“我對你的父親宇文修嵐聞名已久,就是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的功夫如何,你是十大公子之一,想來武功差不到那裏去,你真的想和老夫較量嗎?”宇文堅笑道:“你不是説誰要是能接得下你一雙鐵袖一擊,你就離開此地嗎,這話算不算數!”重陽老人雙眼一瞪,沉聲道:“老夫身為一派掌門,豈是隨意胡説之人!”宇文堅笑道:“聽説你們黃山派是以劍法成名,如今你卻要在不成名的功夫上較量,豈不是顯得有些愚蠢!”重陽老人聽了,沒有發怒,嘿嘿一笑,道:“小子,你這就不懂了,你敢接我一記鐵袖嗎!”宇文堅傲然一笑,道:“好,本公子就接你一記鐵袖!”重陽老人道:“我打出一記鐵袖,你只要不受傷,老夫掉頭就走,要是你受了傷,哪怕是輕微的傷害,你都要退下去!你可答應。”宇文堅道:“我要是被你擊傷,就算是我學藝不精,重陽老人,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領,口氣這般大!”

    重陽老人嘿嘿一笑,向前跨了一步,一雙長袖慢慢的抬了起來,衣袖筆直如銷,在內中也不知道到底藏着什麼厲害的殺招,宇文堅不敢大意,將內家真力暗運,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着對方的長袖,只見他的長袖又長又寬,看起來就如一道鋼板一樣,想必裏面必有重陽老人深厚的內家真力。眾人都是瞪着雙眼,看着他們二人。陡聽得重陽老人長嘯一聲,身形前移,一雙鐵袖閃電打出,如燕子的一對翅膀般向宇文堅剪到,宇文堅看了,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冷笑一聲,拔出手中的寶劍,挺身就是一劍刺出,劍尖晃動,一點寒芒點向重陽老人的鐵袖。重陽老人哈哈一笑,道:“宇文小子,你以為老夫就這隻有這點道行嗎!”説時遲那時快,眾人還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只聽得“砰”的一聲,宇文堅身形在空中翻滾,落到了人羣之中,這一退,居然就退出了十多丈外,可見重陽老人的一記鐵袖當真是威力無窮,宇文堅身為十大公子之一,居然也被重陽老人一招就打退了,只見宇文堅臉色蒼白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哈哈一笑,道:“重陽老人,你果然不愧為一派掌門,在下認輸了!”其實他敗在重陽老人手底下也不失面子,雖然他是十大公子,風頭正健,但是以重陽老人的身份以及名望,他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難得了。

    重陽老人嘿嘿一笑,道:“宇文賢侄的劍法也不錯啊,險些就將老夫逼退了,佩服,佩服!”宇文堅聽了,臉上滑過一絲詭異的笑意,又走入了人羣,和那個異常俊美的青年低聲交談了幾句,那異常俊美青年臉上顯出一片驚容,看了看重陽老人。剛才重陽老人是怎麼將宇文堅逼退,並打傷的,在座的好像竟是沒有一人看得出來,笑老頭他們四位沒有看出,飛龍子也沒有看出,他們這個級別的都沒有看出,何況他人呢!方劍明轉過臉去,看了看那個華大哥,只見他始終露着那副温和的笑意,看了重陽老人鬼神一般將宇文堅擊退後,不知怎地微微張嘴笑了一笑,方劍明見了他古怪的笑意,低聲問道:“華大哥,你笑什麼?莫非你看出來了嗎?”華大哥點了點頭,並沒有説話,方劍明心中大吃一驚,這華大哥的眼力實在太厲害了,天榜,地榜上的高手,都沒有看出來,他居然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份實力只能説是頂尖中的頂尖,難怪他能坐上丐幫的幫主,方劍明心中想道。

    重陽老人將宇文堅擊退之後,神色十分得意的看着羣雄,大有惟我獨尊之意,吳世明見了他一臉狂傲的神態,就要出去,卻聽得有人已是先他一步上去,並出聲説道:“在下狄向秋,向重陽前輩請教!”重陽老人聽了他的話,再看了看他髮間的一個銀色小片,臉上怔了一怔,問道:“你是銀片門的人?”狄向秋笑道:“不錯,在下正是銀片門的弟子!”重陽老人又問道:“聖手何飛是你的什麼人?”狄向秋道:“我尊他為師叔。”重陽老人“哦”了一聲,道:“銀片門乃四大隱門之一,功夫均是高深莫測,難道你也要奪寶嗎?”狄向秋笑道:“寶物乃世所罕見,對於一個武林中人來説,武學寶典是最有吸引力的東西,在下也不能免俗,對天河寶錄也有了非分之心,只好得罪重陽前輩了!”重陽老人聽了,哈哈一笑,道:“不錯,只要是一個武林中人,又有誰不貪心這種武學寶典,好,我就成全你!”話生未了,一雙鐵袖閃電擊出,和剛才的招式一模一樣,勁風激盪,洌洌作響,狄向秋雙手一搓,凌空飛了起來,一雙手掌飛快的打出,只見他的一雙手霎時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八分為一十六……滿空都可以見到他的掌影,掌風呼呼,三丈之內都是掌風的攻擊範圍,重陽老人竟是被他的掌影團團圍住,脱身不出。

    重陽老人卻是面色不改,一雙鐵袖毫不猶豫的遞了上去,只聽得又是“砰”的一聲,這一聲巨響比剛才那一聲還要猛烈,狄向秋滿空的掌影轉眼消失,他的人打着筋斗翻了出去,去勢有如奔雷,颳起一道狂風。好在狄向秋大喝一聲,雙腳在第六次着地時,內家真力回過勁來,暗使了一個千金墜,啪的一聲,響噹噹的落在地上,沒有再退出去一步,一地的石子都被他的那一道狂風颳到了他的腳邊,被他一踏,盡皆粉碎!重陽老人這一記鐵袖,笑老頭等人還是沒有看清,都在心底暗自嘀咕道:“這個重陽老人莫非已是修練到了天道的境界,怎麼鐵袖功夫這般厲害,難道他一直以來都是裝相不成!”正自心驚,卻聽得有人輕聲笑了一下,眾人轉臉望去,只見那個華大哥笑了起來。大家聽到他的笑聲,都是一怔,重陽老人聽了,見華大哥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不禁問道:“閣下難道看出了老夫這一記鐵袖功夫?若是如此,還請上場一試。”華大哥聽了,嘿嘿一笑,卻是沒有出去,只是説了一聲“重陽前輩的鐵袖神功當真厲害,深得武學的高妙訣竅,佩服,佩服!”重陽老人聽到他的讚語,不知怎麼回事,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中也很受用,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副狂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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