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雷柔也趕在提親的人不知道她已有了婆家之前,去見見來人,來人見了她的絕色美貌,神魂顛倒,還以為她是同意了,雷柔當下就使出她的一套火爆功夫,將四周的建築一一炸燬,把來人嚇得冷汗直流,還是保命要緊,那裏還敢再説到提親一事,灰溜溜的跑回去,事後逢人説起雷柔,就説雷柔一點也不温柔,百曉生所言非虛。
雷柔將她的趣事説出來,她自己認為是很有趣得很,聽在其他人耳裏,對她的恐懼又增加不少,知道她的性格確實是名不虛傳,唯獨鍾陶一人聽得津津有味,毫不變色,只是有時候顯得有些驚訝。吃過飯後,雷柔和鍾陶告辭而去,臨走前,雷柔把丁世傑的斗笠拿走,説是拿回去還要再研究研究,丁世傑那裏會不肯答應,見她挽着鍾陶的手臂出了大廳,在頭上抹了一把汗,向方劍明看了一眼,苦笑道:“知道什麼叫活受罪吧,這就是,奇怪的是鍾老弟好像對她有免疫力,一點也不把她的脾氣放在心上,我真算是服了他!”
方劍明眼珠一轉,哈哈笑道:“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鍾老弟為人忠厚,對人心誠,雷姑娘就算再刁鑽,再火爆,拿他也是沒法,他們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丁世傑笑道:“不錯,方老弟,你這話説得太對了,其實不止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和龍小姐也是一樣,女的有絕代風姿,武藝高深,男的技壓羣雄,一舉成名,長得又是一個瀟灑俊公子,你們也不虛多讓!”方劍明聽他拿自己取笑,忙道:“丁大哥呢,丁大哥到了這般年紀,應該早到了成婚的年齡,你和唐姐姐的婚事什麼時候辦,到時別忘了給我們一張喜帖。”丁世傑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道:“還早,還早,不急,不急,你沒有看到嗎,妹子的哥哥唐影都尚未成親,我怎麼敢成婚在前!”
方劍明哈哈笑道:“這有什麼,只要兩情相願,還在乎這些世俗禮教嗎?武林中人,何須如此顧忌!”丁世傑只是説道:“像我們這樣也好,如今我想通了,把她留在身邊,給我當一個助手,勝過自己一人單幹。”方劍明驚異的問道:“怎麼,丁大哥不會要叫唐姐姐給你望風吧?”丁世傑一拳打在了方劍明的肩頭,假裝生氣,笑道:“什麼望風,我還要她作主角呢,我來給她望風,哈哈……”唐肥聽了,嬌聲笑道:“不錯,不錯,我最恨那些為富不仁的人,我要跟着丁大哥把那些傢伙的家財偷光,然後散給百姓!”
龍碧芸聽了,問道:“唐姐姐,不是我多嘴,你這麼做,你父母,爺爺他們同意嗎?”唐肥神色一黯,好像被説中了心事,但是她性格開朗,立時就笑道:“管他們的,我現在已經是大人啦,我做什麼事,不需向他們請教,只要我不作虧心事,在唐門的招牌上抹黑,我和丁大哥將來就算被朝廷抓到大牢,我也不皺一下眉頭!”龍碧芸想不到她會説出這番話來,看了方劍明一眼,神色有些黯淡。丁世傑心中一陣感動,嘴皮子抽動了一下,將心中的激動強自壓下,大叫道:“妹子,你對我的情意,大哥無以為報,今後大哥去那裏都不會把你落下。其實我們説這些做什麼,人的這一生,只在快意恩仇,只要行得正,坐得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不要怕他人的議論。好了,方老弟,龍小姐的內傷還需要調養,經不起折騰,你可要好好的把她照顧好,我先和唐肥妹子到四處走走,熟悉一下,説真的,這一次到雷家來,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説着,同唐肥轉身出了大廳。方劍明三人因為龍碧芸有傷,不能隨處走動,方劍明陪着龍月將龍碧芸扶着送進了客房。雷家在江南一帶是數一數二的富户,又是武林世家,還同朝廷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府中招呼客人的別院無數,像龍碧芸這般級別的客人,享受到的是高級的招待,除了那個王爺親臨,下來就是他們了。由於雷家的人知道龍碧芸出身“慈航軒”,料想她喜歡靜寂,這才將這個環境良好的別院安排給他們住下,也沒有多派人侍侯,只將府中最優秀的幾個丫鬟派來侍侯,這些丫鬟都是會武功的,方劍明從她們的步態可以看得出來。
方劍明,龍月,龍碧芸住的是一個二層樓房,龍碧芸主僕住在樓上,方劍明住在樓下,有什麼事可以互相照應,而對面就是丁世傑和唐肥的住所。
方劍明在龍碧芸的卧室裏説了一會話,龍碧芸見天還沒有黑,想睡也睡不着,就和方劍明討教起武學來,龍月坐在一旁聆聽,倒是獲益不淺。龍碧芸的武學修為當真是豐富,對各家的武學如數家珍,談到少林寺的武學時,龍碧芸笑道:“方郎,説到中華武學,其實最為深厚,最為博大的就數少林寺,少林寺的絕學何止是七絕,曾聽有人説少林寺有七十二絕技,每一門都是絕頂功夫,修煉到極至,所向無敵。這話是對,不過,依姐姐看來,少林何止是七十二絕技,更妄論七絕,我聽人説,你們少林寺燒飯,掃地,挑水,都是練功,這樣一來,千萬絕技也是有的,你説姐姐説的對是不對?”
方劍明聽了,臉上一片驚喜,道:“芸兒,你有這般武學理論,當真是一個武學宗師,不錯,我在少林寺的那些年月,看到師兄們燒飯,挑水,甚至掃地的那個老僧,都覺得他們身上有一種奇異的東西吸引着我,如今想來,當時是被他們那種認真的精神所震動,呵呵,芸兒,你可不要笑我,我當時還要出家當和尚呢,吵着師祖伯給我剃度,後來師祖伯説我雖有惠根,然而一身情孽纏生,終究不是此道中人,沒有答應,可笑我為之大睡了幾天,什麼事兒也沒做!”
龍碧芸聽了,本來平靜的臉上起了一絲波動,緊接着笑道:“方郎,武學一途,貴在一個認真,無論這門武藝是不是絕技,也無論自身的造詣如何,只要有了認真,我想信有一天一定會開花結果的,任何一門功夫使出來,均能‘化腐朽為神奇’,立於不敗之地!”方劍明激動的拍了一下巴掌,想也不想的就脱口笑道:“不錯,就像我所修煉的‘大睡神功’一樣!”龍碧芸和龍月聽得均是一愣。方劍明笑着解釋道:“這大睡神功乃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我小的時候夢見一個老頭,他在夢中告訴我,少林寺後山的某處藏有好東西,叫我去拿來。我醒來後,信以為真,跑到後山的某處,果真找出一本秘笈出來,我就照着上面所説的話自己領悟,到如今已是有所小成!”
龍碧芸聽了,俏臉大喜,陡然從牀上坐了起來,這一坐起,當即將她的上身暴露在方劍明的眼內。原來龍碧芸上牀的時候,方劍明是在外邊待着的,等龍碧芸上牀後才進來。龍碧芸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小紗,有一半的手臂露出外面,而且小紗到了肩頭那兒時,開了一個不算小的口子,雙乳一寸之上盡皆暴露在外。
方劍明那裏料到她會坐起來,而且她也沒有將被子掩蓋好,只覺眼前一道白亮閃過,龍碧芸那雙雪白柔嫩的手臂,欺霜壓雪的粉頸,頓時落入他的眼內。龍碧芸人本來生得傾國之姿,黛發如雲方劍明離她並不遠,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又看見她這副模樣,當下不由有些心醉神迷。龍碧芸玉臉緋紅起來,趕緊把身子藏在了被子底下,白了方劍明一眼,嬌聲道:“對了,你這武功是不是有些古怪?”方劍明尷尬的笑了一笑,道:“芸兒,你説在睡夢中修煉功夫,這本身不是很古怪嗎?”龍碧芸嫣然一笑道:“難怪那夜被你逃走啦,原來如此,格格,現在我全都知道啦,你就是我所要找的未婚夫!”
方劍明聽得莫名其妙,愣愣的道:“你説的是那一晚?”龍碧芸嬌哼了一聲,道:“你説會是那一晚,當然是你讓我出醜的那一晚!”方劍明更奇怪,詫異的問道:“我讓你出醜,我什麼時候讓你出醜啦?”不知怎麼回事,龍碧芸自從聽了方劍明剛才那一番話,竟然比往日多了不少的風情,聞言嬌嗔道:“就是我們首次相遇的那一晚。你還記得嗎,當時我不是將你打傷了嗎,我去追你,説句不客氣的話,以我的修為,你那裏會逃得出我的手心,我在史莊主面前又答應要把你抓住,更不會放過你,但是我一發出氣勁查探,將周圍一里多的任何角落都查過了,卻是瞧不出你在那裏,難道你是鬼不成,轉眼之間就到了數里外,或者是你的武功早已進入了無上境界,我當時隱隱的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尤其是我發出氣勁之後,居然會有一種遇到熟人的感覺,而且還有一種被壓制的波動。我聽師父説,我們“慈航軒”的‘春夏秋冬笈’在這個世上是獨一無二的,除了一門功夫外,任何功夫都不能破解它,就算別的神功比它強,也不會使它馴服。那日你卻將之破解去,我心中奇怪,回去後自然不好向史莊主交待,你説你不是讓我出醜嗎?都怪你!
方劍明聽了,心頭汗然,那日在不知不覺中,他將“大睡神功”的內力運出,見到龍碧芸一雙妙目向他瞟過來時,還道她發現了自己,那裏知道她卻是眼神有些迷茫,然後就一晃而過,沒有發現他,當時他心中也大為奇怪,後來因為其他的事,這事就被他淡忘了。如今經龍碧芸提醒,他才知道其中的蹊蹺,看來他的“大睡神功”還有些用處,居然能夠剋制“慈航軒”的‘春夏秋冬笈’。
方劍明詫異的問道:“就算我的‘大睡神功’能夠剋制‘慈航軒’的武功,可是這怎麼又牽涉到未婚夫的事上來,還有,為什麼‘大睡神功’能夠剋制‘春夏秋冬笈’,你又為什麼確定我就是你的未婚夫呢?難道只要有人的武功能夠剋制芸兒的武功,芸兒就要作他的未婚夫嗎?芸兒,婚姻乃是人這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你不要當作兒戲好嗎,唉,芸兒,你不要怪我這般説話,實在是我心中一直在納悶,為什麼你一定要認我做未婚夫,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子,什麼本事也沒有,芸兒怎麼會看得上我呢!”
龍碧芸微笑着聽他發完牢騷,道:“方郎,你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你修煉的‘大睡神功’為什麼能夠剋制‘春夏秋冬笈’,更不知道你為什麼是我的未婚夫,有一點我是能夠告訴你的,這天下間,唯有一樣神功能夠剋制我的武功,其他的都不能,只要有人身懷這門神功,和我的年紀相差不大,按照師父的指令,這個人就是我的未婚夫,一切的為什麼都在師祖那裏,只有師祖她老人家知道,就是我師父她也不是很清楚,這也就是我要你到‘慈航軒’的原因!”方劍明聽了,臉上變化不停,突然“哈哈”一笑,笑聲顯得有些古怪,比哭還難聽,道:“這麼説來,你是因為師門有令,這才認我作未婚夫的啦?”龍碧芸笑道:“不錯!”
方劍明心中頓時有一種失落感,這失落感來得莫名其妙,令他心中很不高興,藏在體內的那股暴戾之氣陡然生出,顯出在臉上。龍碧芸見了他的臉色,微微一愕,接着妙目一轉,已是猜到了隱情,嬌聲笑道:“看來方郎是喜歡上芸兒了!”
方劍明心頭一驚,大聲説道:“沒有!”龍碧芸怎麼會放過他,雙眼大睜,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方劍明。方劍明被她看得一陣心虛,語氣有些急躁,道:“你看我做什麼?”龍碧芸臉上顯出一絲得意的笑意,嬌聲道:“我聽人説,要想知道一個人有沒有説謊,只要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得出來,現在我看了你的眼睛,見你眼神閃閃躲躲,顯然你是在説謊,方郎,你既然喜歡上了芸兒,為什麼還不承認呢!”説完,楚楚動人的望着方劍明,一臉的期盼。
龍月聽到這裏,乖巧的跑了出去,只剩下他們二人在卧室內。方劍明沒有發現龍月已經出去了,聞言一怔,想了想,暗道:“難道真是如此嗎,不……不……不會的……我不會是當真喜歡……芸兒的……”口中強辯道:“芸兒,你這是沒有根據的,我要是喜歡上了你,我一定會知道的,可是我如今沒有感覺,這就所明我還沒有喜歡上你!”龍碧芸聽了,臉色陡然大變,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怔怔的看着方劍明,突然雙眼一眨,一滴清淚從眼角滾落了下來。方劍明見了,只覺心頭一痛,急忙站起身來,走到牀頭,着急的道:“芸兒,你……你怎麼哭了,你不要嚇我,我……”龍碧芸眼睛眨了幾眨,幾顆晶瑩的淚兒從眼角滑落,顫抖着聲音道:“方郎,你為什麼要騙自己呢,你明明是喜歡上了我,卻説出這般話來傷我。我知道你是怪我因為師門有令,才會視你為未婚夫。可是,你知道嗎,姐姐不是那樣的人,我要是不願意認你作未婚夫,師父她們拿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可知道,我不是因為師命,才這般對你的,你既然不喜歡我,那你就走吧,不要再來找姐姐!”
方劍明心頭一震,雙眼一酸,聽她説出如此情深義重的話,心頭暗自大罵自己,怎麼會説出這種話來傷龍碧芸的心,一個女孩子不在意你罵她,你打她,但是一個女孩子生來有一種自尊心,那就是你當着她的面説她是自作多情。方劍明的話雖然沒有直接表明這意思,但無疑是有這種意思在裏面,方劍明雖然是無心之言,可是説者無心,聞者有意,也難怪龍碧芸傷心落淚。
方劍明一步跨到牀前,伸出手來,就要去安穩龍碧芸,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親,遲疑了一下,龍碧芸嬌哼了一聲,眼淚兒又滾了下來,將遒首轉了過去,方劍明那裏還敢遲疑,知道她如今有傷在身,一生氣,非得將傷勢加重不可,伸手放在被子上,摸着龍碧芸的肩頭,陪着笑道:“芸兒,你不要傷心拉,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吧,不然你就打我一下,給你解氣!”龍碧芸將被子一掀,將頭連同身子藏在了錦被底下,嚶嚶的哭聲傳了出來,聽聲音是傷心到了極點。
方劍明沒有料到她會大哭起來,事情的發展早已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急忙坐到了牀頭,伸手去扯被頭,臉上擠滿了笑容,急聲道:“芸兒,你不要哭啦,不要哭啦,你一哭,我的心都痛了,你越哭我的心越發的痛。不錯,我剛才是説謊,現在我是有些喜歡上你啦!”
聽了這話,龍碧芸陡然將錦被一掀,俏臉淚花花的,一把撲到了方劍明的懷中,一雙粉嫩的玉臂將方劍明的肩頭一摟,把遒首靠在他的肩頭,嬌聲低泣道:“方郎,這句話你為什麼不早説呢,害得人家流了那麼多的淚兒,怪你,怪你,都怪你!”方劍明沒有料到她會將錦被掀開,並撲到他的懷中,只覺一股香風撲面,上半身已多了一具嬌嫩軀體,那豐軟火熱膩滑的感覺讓方劍明經不住心醉神迷。龍碧芸一頭的如雲黛發有不少散落在他的臉上,弄得方劍明臉上舒癢,急忙伸手將她的黛髮梳理好,拍着龍碧芸的玉肩,笑道:“好了,好了,芸兒,你看你,年紀都比我大,還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再説了,你身為‘縹緲仙子’,武功蓋世,怎麼可以哭呢!”
龍碧芸嬌哼了一聲,不依的道:“我就要哭,人家就算武功蓋世,可是人家畢竟是女人,女人就喜歡哭,方郎,你知道嗎,現在的芸兒心中好開心,真的,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人生是多麼的美妙,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你!”方劍明聽了,心中感動之極,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了下來,送給她,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芸兒,你這又何必!你對我的情意,就算是我這一生也無力償還。哎……對了,你怎麼回喜歡上我這個人呢?我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