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肥緊跟而上,飛起一腿,踢向了對方的胯下,顯然唐肥是氣得不顧招數的狠毒了,唐肥的右腳還沒有踢到,刀光急閃,三把大刀斜削向她的右腳,唐肥的這一腳要是踢實,唐肥的右腿也就廢了。唐肥冷笑一聲,右腳收了回來,伸手入懷,拿出那日用來施展輕功的軟絲,快如閃電的就是張手一打,卷向了三把大刀,那三把刀的主人還沒有來得及撤刀,大刀已被軟絲緊緊的纏上,三人大喝一聲,提刀就退,想把唐肥的軟絲割斷,順便把唐肥拖走。那裏知道那軟絲甚是怪異,居然不懼刀劍,大刀竟是割它不動,想把唐肥拉動,也是不能,三人使足了吃奶的勁,還是拉她不動,一時大臉憋得通紅。
唐肥心中也是吃驚不小,本來照她的想法,這些大漢不過是當地的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會有多大的武功,十來個人她一人就可以擺平,那裏知道她一拉軟絲之下,卻是沒有拉動,人家想把她拉動,是難上加難,她想把三人拉動,卻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唐肥的力氣在唐門可是出了名的,就是他的哥哥唐影也不是她的對手,可見這些大漢不是一般的人物。這時那青年已是站穩了腳跟,臉色一怒,罵道:“臭婆娘,給你臉你不要臉,你們給本少爺上,把這臭婆娘給我抓回去!”當下又走出三個人大漢,手中的大刀一揮,向唐肥手腕削去。
丁世傑趕了上來,見狀大笑道:“幾位有話好説,怎麼動刀呢,要是傷了人,這可怎生是好!”説着,屈指連彈,射出三縷指風,擊在三把大刀的刀背上,那三個大漢驚叫一聲,只覺一道龐大的力道順着刀身傳了過來,險些就將手中的大刀脱手飛出,好在他們平時練功紮實,緊緊的將大刀握住,大刀在空中頓了一頓的功夫,雷柔那裏還能忍耐得主,飛身一起,舉起玉掌,一掌轟向了三人,本來她的這一掌是擊向三人的,那裏知道她含怒出手,想把這些傢伙都好好的痛打一番,是以掌風一出,三丈之內盡是轟然巨響,把十多個人全都罩住了,那青年臉色大變,想不到雷柔的內功如此深厚,手中的鐵膽急忙連環打出,擊向了雷柔的手掌,其他人等則是大刀一揮,劈出刀風,迎向了雷柔的掌風。
雷柔見兩個鐵膽一前一後,急如流星一般打到,小嘴一撅,顯得極為的不屑,左掌陡然一伸,也不知道他她使的是什麼手法,將兩個來勢兇猛的鐵膽一抓,一一收在了手中,五指一緊,暗運內家真力,只聽得嘎嘎之聲響了一下,兩個鐵膽被雷柔搓成了一塊廢鐵,兩個鐵膽合而為一,早已不是先前的模樣,雷柔嬌笑道:“姑奶奶還給你!”話聲一落,手中的那塊廢鐵脱手飛出,快如閃電的打出,正中那青年的手腕,那青年“哎呀”一聲大叫出來,他的叫聲一出,那些大漢身形卻是一晃,均被雷柔的強大真力震退了出去,他們實在沒有預料到合他們十多個人的力量,竟是不敵一個黃毛丫頭,一臉不相信的看着雷柔,竟連他們的少爺受傷的事也忘到了一邊。
此時,唐肥冷笑一聲,手腕一抖,軟絲一震,將那三個大漢震退數步,軟絲收了回來,他們在湖堤上動手,早已驚動了不少的人,遊人圍了上來,唐肥轉眼一瞧,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突然臉色一變,急忙跳到了丁世傑的身後,躲躲藏藏,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人。丁世傑正在奇怪,只見從人羣中走出一個偏瘦的青年,這偏瘦青年抬頭看了一眼唐肥,臉色顯得有些驚喜,有些憤怒,從那個捱了雷柔一記的青年身後走了上來,喝道:“好狗不擋道,你給我閃開!”撞了一下那個青年,那青年又是一聲慘叫,飛身向旁邊退了出去,指着偏瘦青年,怒道:“你……你為什麼要暗算我!”伸手摸向了臀部,忽然想起這個動作不雅,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偏瘦青年冷笑一聲,道:“我暗算你了,你又怎麼樣,實話告訴你,你們西湖幫的好日子到頭了。”那青年聽了,臉上又驚又怒,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又是什麼人?”偏瘦青年眼神一冷,右手緩緩的抬了起來,食中二指豎立,夾着什麼東西,隨手一拋,十數點寒芒破空而出,叮叮叮的十數聲想過,均是擊在了十多個大漢的刀身上,將大刀震得歪了一歪,他一字一句的喝道:“唐門唐影!”
那青年聽了他的話,見了他的暗器功夫,額頭上冒出了一股冷汗,問道:“你就是‘瀟瀟公子’?”偏瘦青年冷哼一聲,道:“不錯!”丁世傑聽了,回頭看了唐肥一眼,見她躲在自己的身後,不敢向她的哥哥看去一眼,顯然是很害怕她的哥哥唐影。那青年道:“西湖幫和你們唐門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唐影哈哈一笑,道:“什麼叫多管閒事,你們跟我的妹子過不去,難道要叫我看着不成,本公子給你提點一下,現在你回去,還能來得及見到你的父親一面,否則,你將會後悔終身。”那青年聽唐影説得如此嚴重,也不管是真是假,急忙帶着他的手下,匆匆而去。雷柔是個火爆脾氣,見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嬌喝道:“原來你們是西湖幫的人,我正要去找你們的幫主算帳,現在就先在你們身上留點紀念!”説着話,抬手一甩,打出三枚圓圓的東西,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火光四射,夾着眾大漢的大叫之聲,除了那個青年,其他人等衣服上均是着了火,拍打不已,叫罵着,跟在青年的身後,轉眼混入了人羣。他們身上着火,有些遊人看得稀奇,也不害怕,指着他們哈哈大笑。
唐影轉眼望向唐肥,臉上一片嚴肅,板着一張有些女性化的俊臉,沒有説話,接着目光一抬,和丁世傑的目光相遇,頓時氣氛顯得有些詭異。方劍明見了唐影,依稀還記得他的模樣,當年唐影在少林寺和吳世明比武,輸在吳世明的手裏,那時他還是一個少年郎,如今數年過去,他的相貌雖然沒有多大的改變,然而已不是先前那般柔柔的樣子啦,在他偏瘦的身骨裏,藏着一些令人敬畏的東西,這也便是一個男人真正成熟的表現。方劍明見唐肥在丁世傑身後躲躲閃閃,而丁世傑則是和唐影相對而視,動也不動,大有“開戰”的意思。方劍明急忙哈哈一笑,問道:“唐公子,那晚可曾是你?”這話説得莫名其妙,不知底細的人均是一愣,龍月不等唐影發話,嬌聲叫道:“方大哥,我記得唐公子的聲音,不錯,那晚就是他來過!”唐影和丁世傑的目光相對,沒有移開,聞言一笑,道:“方公子,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天榜高手尚且被你驚走,看來你的功夫在青年一輩中,早已是遙遙領先,那晚在下不過是適逢其會,順便多嘴幾句,沒有幫上什麼大忙,倒讓方公子見笑啦!”
方劍明見他兀自不肯移開目光,還是和丁世傑緊緊相視,一刻也不放鬆,心中感到有些好笑,這時,唐肥終於從丁世傑身後走了出拉,看了唐影一眼,嬌聲問道:“哥哥,是爹爹叫你來找我的嗎?”身形有意無意的擋在了丁世傑的前面,丁世傑驀地哈哈一笑,道:“唐公子,你想把你的妹妹帶走嗎?”唐影冷哼一聲,道:“不錯!黑盜,你不要害我妹妹。”丁世傑臉色一怒,道:“我什麼時候害過唐肥妹子了,姓唐的,你跟我説清楚。”唐肥聽他們説話語氣不善,急忙搖手道:“哥哥,丁大哥,你們不要鬥氣,哥哥,你回去吧,我現在已經跟定了丁大哥,你回去給爹爹和爺爺,奶奶他們説,就是肥兒不孝,再也不能侍侯膝下!”唐肥聽了這話,臉色大變,終於將眼光移開了,望向了唐肥,唐肥低着腦袋,不敢去看唐影,唐影忽然哈哈一笑,道:“妹妹,你這是第一次沒有聽我的話,這麼多年來,你事事都聽我的注意,現在你長大啦,用不着我們,是也不是?”
唐肥臉色變幻不定,聞言急忙抬起頭來,叫道:“不,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哥哥,我知道在唐門,你是最關心我的人,打死我我也不會不聽哥哥的話!”唐影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聽哥哥一次,離開這個黑盜,和我回到唐門,爹爹那兒,我可以給你説話。”唐肥急得就要大哭起來,道:“不……不,哥哥,除了這件事,任何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你不要逼我!”唐影喝道:“這麼説來,你還是不想和我回去。”唐肥點了點頭,算作回答,丁世傑見了唐肥被唐影逼成這副樣子,也知道了唐肥對他是情深到死心塌地,要是自己再不上前説話,自己枉自是個男人,將唐肥一把扶住,盯着唐影,冷笑一聲,道:“姓唐的,你不要逼唐肥妹子,別看你是他的哥哥,要是你敢在這般對他説話,休怪我黑盜對你不客氣。”
唐影哈哈一笑,道:“黑盜,我早就想和你狠狠的打上一架,你把我妹妹誘騙到此,乃是我唐門的奇恥大辱,就算你不想和我打架,我早晚也要和你打上一場,今日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我不與你為難,黑盜,你給我聽清啦,三日後,夜半時分,西湖之上,不見不散!”説着,有些疼惜的看了一眼唐肥,飛身越過了人羣的頭頂,唐肥看到唐影臨走前的柔和目光,再也忍耐不住,撲到了丁世傑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越哭越是傷心。
丁世傑摟在她的肩頭,安慰道:“妹子,你不要這樣,我和你哥哥只是切磋武藝而已,你不用擔心,你平時不是很好強嗎,怎麼這會就跟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唐肥搖了搖頭,泣道:“丁大哥,你不知道,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哥哥的事,他對待我勝於我的父親,你們之中要是誰有了事,我都不想看到,丁大哥,你不要和我哥哥比武啦,我們這就遠走高飛,行嗎?”丁世傑聞言,雙眉一挑,道:“妹子,就算我們跑到天涯海角,這一戰早晚都會來到,長痛不如短痛,三日後,我決不會爽約。”説完,摟着唐肥的肩頭,大步走了上去,方劍明等人急忙跟了上去,雷柔見四周還有不少的人圍觀,鳳目一瞪,嬌聲喝道:“走開,走開,誰要是再給姑奶奶圍觀,別怪姑奶奶不客氣!”説着,玉手作勢欲發,嚇得人羣作鳥獸散,只敢遠遠的瞧着,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們。
雷柔趕上一步,拉着了鍾濤的手,小嘴一撅,對着丁世傑道:“丁大哥,我剛才好感動啊,唐姐姐對你如此情深,要是你以後辜負了她,我雷柔見你一次罵你一次。那個唐影也真是的,看到妹妹找到了一個好人家,怎麼要這般極力阻攔你和唐姐姐相好,哼……丁大哥,乾脆你不用和他比武,我來替你擺平他,絕對叫他灰溜溜的跑回唐門去,再也不敢來找你們的麻煩!”唐肥聽了這話,身軀震了一震,丁世傑急忙正色道:“小妹,你千萬不要亂來,這是我和唐影之間的事,你要是插手此事,我以後就不會和你交朋友啦!”雷柔還是第一次見到丁世傑以這般鄭重,嚴厲的口吻對自己説話,聞言吐了吐小舌頭,嬌聲道:“好啦,好啦,我不過是説着玩的而已,你擔心什麼,走啦,今天出門不利,真是倒黴!”
由於唐影的約戰,丁世傑三日來都是一個人獨處,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不過方劍明卻是猜得出,他多半在修煉他的劍法,丁世傑出道江湖,要比唐影早得多,但是輪名氣,唐影的名聲並不比他低,唐影被稱作“瀟瀟公子”,那是説他的輕功極為的了得,他是唐門的弟子,一手暗器功夫,據傳已是超過了他的父親,在唐門年輕一輩中,他排在第二的話,絕沒有第一之位。依唐影的身手,比起丁世傑,誰也無法預料到最後的結果,武林中的比武,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很難斷定誰會勝出。方劍明一行回到院子裏,當晚雷鳴來到,一臉的驚奇,説起給方劍明打聽“風鈴渡口”一事,雷鳴説他向雷府的家丁打聽了一上午,卻是沒有一個人聽説過“風鈴渡口”一名,都道是方劍明聽錯了。
方劍明聽了雷鳴的話,心中更是奇怪,笑老頭怎麼會叫他來找一個連老杭州都不清楚的地方,這不是成心要為難他嗎?方劍明把雷鳴送出去後,一個人回到了屋裏,和衣躺在牀上,想着心事,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麒麟鼠“吱吱”的叫聲,方劍明抬起頭來,見麒麟鼠探頭探腦的在門外,向他使了一個眼色,方劍明心中奇道:“這臭小子想幹什麼?這些天來,整日粘着龍月,連我都忘了!”懶得去理會它,麒麟鼠見方劍明不理它,氣憤憤的一叫,飛竄了過來,就要跳到牀上,方劍明翻身一挺,站在了牀頭,一把將他死死的抓住,笑罵道:“臭小子,你想做什麼,今晚怎麼有空,難道是月兒不要你啦!”麒麟鼠向他作了一個氣乎乎的動作,吱吱亂叫。
方劍明聽了一會,心頭驚異,急忙穿衣而起,帶了天蟬刀,也沒有向樓上的兩女打招呼,悄悄的出了屋子。此時夜已經很深,到處一片寧靜,方劍明一出大門,只覺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夾着細細的雪花,方劍明伸手一抓,抓了一把在手裏,心道:“下雪了嗎?看來天氣越來越冷啦!”飛身一起,遠遠的落在了一座假山上,麒麟鼠飛身一竄,落到了他的肩頭,在他耳邊吱吱的叫了幾聲,方劍明點了點頭,腳尖一點,從假山上飛躍而起,便出了院落,到了院門邊上。
方劍明手中的天蟬刀一緊,展開輕功在雷府的院落之間騰越如飛,他專揀燈光黯淡的地方而行,竄高伏低,一路行了三四里還沒有走出雷府,正行到一個長廊裏時,突然前面腳步聲響起,燈光閃耀,方劍明急忙一個倒卷金簾,敏捷的上到了頭頂的廊檐的黑暗之中,不一會兒,只見十個佩刀漢子,帶着燈籠,成一字行從底下走了過去,頭也不抬一下。
方劍明待他們去得遠後,這才飛身落下,四周看了一眼,展開身形在長廊裏飛快的奔跑起來,他的腳尖均是在地上輕輕的一點,人便出了一丈多外,一路而去,身形似電,就如同鬼影子一般,要是真有人看見,若看不真切,還道是自己眼花了。轉眼出了長廊,方劍明來到了一個院落的牆外,方劍明順着院落的牆壁而行,繞到了一個高達七丈的灰色高強外。方劍明正要將身一扭,縱上牆頭,驀地發覺一道若隱若現的氣勁在四周遊動着,方劍明心中一驚,身形一低,貼在了牆面,眼光四掃,那道氣勁愣是奇怪,慢慢的向方劍明試探了過來,方劍明不知道這人是誰,他到底想做些什麼,急忙將“大睡神功”運起,一股睡意慢慢的四散開來,和那道氣勁來了一個全面接觸,“大睡神功”果真是天下奇功,那道氣勁捲入睡意之後,微微的波動了一下,在方劍明身前五尺一晃而過,方劍明只聽得耳邊有人低聲道:“奇怪,我剛才明明感到有人路過,怎麼霎時就沒有了蹤跡,難道是我聽錯了不成!”語聲蒼老,顯然是個老人。過了一會兒,那道氣勁徹底的消失以後,方劍明這才順着牆壁,施展“壁虎遊牆”的功夫,上到了牆頭,輕輕的落到了牆外。
牆外是一條冷清的小街,方劍明施展開輕功,飛奔在小街之上,轉眼過了小街的盡頭,轉到了一個巷子裏來,麒麟鼠在方劍明耳邊“吱吱”叫了一聲,方劍明身形加快,急如流星一般的飛躍出去。不料,他的身法實在太快,轉過了巷子的拐角,迎面一條人影向他撞了過來,兩人身形都是快速絕倫,都沒有料到夜深人靜時分,會有人在此出現,二人想收住身法,卻是慢了半拍。方劍明立時和來人撞在了一塊,身子剛一觸到對方的身軀,只覺來人胸前一對傲人的雙峯壓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股香風,似蘭非蘭,飄入了方劍明的鼻中,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