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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方知身世

    “哈哈,方少俠,幸會,幸會,歡迎你來到魔教!”孤獨九天一出石門,就顯得十分的客氣,一點也沒有拿教主的架子。

    方劍明第一次見到這名震天下的大人物,不禁感到有些心慌。他也見識了不少的大人物,有很多還是比獨孤九天還要老的老傢伙,但是在獨孤九天面前,不知是怎麼回事,他顯得有些放不開。方劍明向對方一拱手,道:“前輩就是孤獨教主麼?”孤獨九天含笑注視着方劍明,道:“正是!”

    方劍明喜道:“晚輩方劍明,見過孤獨教主,前輩相邀,不知所為何事?”孤獨九天微微一笑,道:“少俠,到了這裏,咱們就是一家人,我們不必客氣,裏面相談!”説完,伸手一請。方劍明聽他如此説話,暗道:“沒想到名震天下的魔教教主待人如此的友好!”心頭放輕鬆了不少,也不客氣,當下就走進了密室之內。

    孤獨九天在胡不回耳邊低語了幾句,胡不迴向方劍明約一拱手,告辭走了,這地道里,另有同往外面的通道。

    這個密室相當的寬敞,密室的正中擺着一張酒桌,桌上的酒菜不下十來種,一進裏面,就能聞到酒菜的香味。兩人分賓落座之後,孤獨九天看了看方劍明,好像要在他臉上找尋着什麼,方劍明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好,只能等着他對方開口。過了一會,獨孤九天才嘆了一聲,道:“賢侄,你知道我請你來,是為了何事麼?”方劍明心頭一怔,暗道:“我正要問你呢,我要是知道的話,還用得着來找你麼!”口中道:“正要請教前輩!”

    孤獨九天道:“賢侄……”

    方劍明一聽不對,這句話好像不是什麼客套話,而且孤獨九天也不需向他客套,這句“賢侄”恐怕另有含義,方劍明不禁有些疑惑,獨孤九天的輩分同大方是一個級別的,他這麼稱呼方劍明,方劍明那裏敢受,急忙道:“獨孤教主,‘賢侄’兩字,在下不敢接受,請你還是叫我……”話沒説完,孤獨九天“哈哈”一笑,道:“賢侄,你錯了!”

    方劍明愕然道:“孤獨教主,敢問在下錯在好何處?”孤獨九天道:“賢侄,我問你,你可知道你的身世?”方劍明心頭一驚,道:“在下這次到京城來,正是為了在下的身世,我和貴教的公主東方姑娘有約,她説她知道在下的身世,難道前輩也知曉麼?”獨孤九天微微一笑,道:“我所知道的,比起天驕來,只多不少!這次請你到此,正是相談此事!”

    方劍明聽了,心頭驚喜不已,道:“獨孤教主,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世?”獨孤九天含笑點頭,方劍明霍然站起身來,向孤獨九天深深的一抱拳,道:“孤獨教主,在下懇請你老將在下的身世告知,在下感激不盡!”孤獨九天見他這樣,也跟着站起身來,走過去,將他拉住,笑道:“賢侄,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不需如此!”拉着方劍明坐下,態度顯得非常的親熱。

    這麼一來,方劍明心中更是驚疑,照此情形看來,獨孤九天一定認識他的父母,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難道和魔教有關麼?方劍明定定神,看了看孤獨九天,道:“孤獨教主,我的父母是誰?他們還在人世麼?”孤獨九天提起酒壺,給方劍明斟了一杯酒,然後給自己斟上一倍,笑道:“賢侄,先喝了這一杯酒,我再將我所知道的事告訴你!”方劍明喜形於面,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乾了,孤獨九天也將杯中酒喝乾,哈哈一笑,道:“今日能見到故人之後,把酒言歡,痛快,痛快!”

    方劍明道:“孤獨前輩,你認識在下的父母?不知他們如今身在何處?”孤獨九天臉上帶着回憶的表情,沉思了一下,才緩緩的道:“賢侄,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稱呼你麼?因為我和你的父親乃師兄弟,我們的師父,正是當年天榜的第一高手!”方劍明聽了,身軀一顫,險些將酒杯弄掉,神色又驚又喜,道:“這是……這是真的麼?”孤獨九天眼光慈愛,温和的看着方劍明,道:“賢侄,到了如今,我還騙你麼!雖然你長得像你的母親,但是你身上所流露出的那股氣質,同你父親當年的氣質都是一個樣兒的!我剛才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種重逢故人的感覺。這難道不是在提醒我,你就是師弟的兒子麼?”

    方劍明聽了,忍不住熱淚盈眶,站起身來,“撲通”一聲,向孤獨九天跪了下去,道:“師侄方劍明,拜見孤獨伯伯!”孤獨九天面色一喜,流出了幾滴眼淚,走上去將方劍明扶起,道:“好,很好,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安然無恙,伯伯就心安了!”

    方劍明心中的激動無法言表,只能道:“孤獨伯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心中有許多的困惑要説,但是就不知道從何説起!我的父親怎麼會是你們魔教的人呢!他們既然是魔教的人,怎麼會丟下我不管,這麼多年,難道……難道他們就不來找我!我到了這裏,他們也不出來看我一下麼!”説着説着,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獨孤九天安慰了他幾下,方劍明才收起了眼淚。

    兩人重新落座,孤獨九天臉上恢復了平靜,笑道:“賢侄,你不要着急,我會一一告訴你詳情的!”頓了一頓,突然嘆了一聲,道:“我要是早知道是你,在六年以前,我們就能相遇了!”方劍明一怔,道:“請恕侄兒無知,這話不知從何説起?”孤獨九天看了他一眼,道:“你還記得六年前,你被散人捉去的事麼?”方劍明一愣,道:“散人?什麼散人?”孤獨九天笑道:“就是飛龍子飛散人啊!”方劍明道:“原來是他,當然記得!”

    獨孤九天道:“你被散人捉去,在路途中,遇到了本教的幾個使者,因為一些誤會,雙方動手,以至於相約煙雨樓比武,這些事,你大概也知道了。那日他們回來以後,告訴我此事,並説起你,我就是那時知道你的名字的,可惜那時,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師弟的兒子,不然的話,我一聽説,當即就要找上散人,從他手裏將你奪回來!”方劍明聽了,不禁有些起疑,道:“孤獨伯伯,你的話……”孤獨九天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要説什麼,你是不是在懷疑我説的是假話,唉!你那裏知道,你出生沒有多久,就被奸人偷走,我還來不及知道你的姓名!”

    方劍明心中疑惑更甚,想了一想,道:“可是……”孤獨九天臉上微微一紅,笑道:“賢侄,我這話説得也不對,既然不知道你的姓名,又從何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呢!其實,不怕賢侄笑話,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姓名,是從天驕那裏聽來的!”

    方劍明見他語出誠懇,儘管心中還有疑惑,但也相信了他,笑道:“我相信獨孤伯伯就是!”獨孤九天嘆了一聲,道:“這事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也會同你一樣,充滿了疑惑。我請你來此,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身世而已。我和你的父親……唉,我們雖然是師兄弟,但因為我長年在外,你父親又習武成狂,沒有好好的相處。他同你母親成婚的那一日,我因為出外辦事,未能趕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就是你的姓名,我也不太清楚。如今想起以前的種種,我不僅深悔沒有很好的照顧師弟!倘不是如此的話,賢侄又那裏會讓奸人盜走!”方劍明驚奇的道:“我是被人盜走的麼?”

    獨孤九天點點頭,道:“十六年前的一個夜晚,魔教闖進一個蒙面女子,將你從散人府盜走,我曾經派人去追,可惜被她逃了,據我事後查知,此人就是當今魔門的聖母!”方劍明奇道:“她盜走我幹什麼?我的父母和她有仇麼?”獨孤九天沉吟道:“有沒有仇,我不知道。但你確實是被她從魔教中盜出去的,事後,我曾問過伺候你母親的侍女,她們説,你的父母和聖母曾有往來!”方劍明聽了,沉思不語,猛地想起一事,急問道:“孤獨伯伯,我被盜走的那一晚,的確是在十六前?”

    獨孤九天點點頭,道:“不錯,就是十六年前,你出生沒有多久,大概也就半歲的樣子!這些年來,我三番五次去找魔門的聖母,只是她行蹤詭秘,總是避着我,我想追問你的下落,卻始終不能遂願!好在你如今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不問你為什麼會到了少林寺,只要你沒有事,我心頭的一塊大石,也就徹底的落下了!”方劍明感動的道:“獨孤伯伯,我……”獨孤九天搖搖手,道:“你不要説什麼感激的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其實,在方劍明心中,卻想着另外一件事。八年前,在童五洲的府上,魔門找童五洲的麻煩,據雙方的口氣,原因是魔門聖母被“仇人”追殺,將她的兒子交給童五洲保管,誰知道,未滿三日,那孩子就被一個武林高手搶走。這事也是發生在十六前,都同魔門聖母有關。方劍明將兩件事情聯繫起來一想,越想越是驚奇,禁不住身上出了一股冷汗,難道……難道那個孩子就是他不成?方劍明不敢在多想下去,反正京城武林大會過後,他就要到秦嶺去見魔門聖母,到時候,向她追問此事,一切皆可真相大白!

    孤獨九天見他面色有異,關心的道:“賢侄,你怎麼了?”方劍明回過神來,道:“沒什麼,據我所知,我是被師祖伯從一個被馬賊洗劫過的村莊裏揀回來的,我想是聖母將我丟在村莊裏的吧!”他並沒有將心中的懷疑説出來,獨孤九天眉頭一皺,道:“看來也只有這麼解釋了!”方劍明最為關心的事,就是他父母的姓名,還有他們是否還在人世,可笑獨孤九天扯了半天,始終沒有提到這事,方劍明急得雙手互挫,道:“獨孤伯伯,我的父母叫什麼名字,如今他們住在那裏?”

    孤獨九天沉思了一下,道:“説起你的父母,我先問你一個事!”方劍明聽了,儘管心急如焚,也只得道:“什麼事?”孤獨九天道:“我聽胡壇主説,你正在找一個人?”方劍明想了一想,道:“是啊,我確實是在找一個人,那個人名叫文天賜,我還叫貴教的十二壇使者,幫我找尋,孤獨伯伯為何有此一問!”孤獨九天聽了,神色陡然一緊,追問道:“是誰叫你找的?他們人在何處?”

    方劍明見他面色甚是凝重,心頭狐疑,口中道:“是我自己要找的,他們……他們已經死去多年了,我只不過是想幫他們完成他們的未了之願!”獨孤九天失聲叫道:“你説他們夫妻死了?”方劍明道:“是啊,死了多年,咦,獨孤伯伯,你怎麼知道……”

    孤獨九天嘆了一聲,道:“我自然知道他們是誰,他們的後半生,一定在痛恨那個人!”方劍明道:“是啊,那個盜走他們兒子的人,也真是的,有什麼仇恨,可以當面向他們二老説明,幹出這種事來,換成是我,我也惱恨!”孤獨九天看了看他,見他説話毫無裝作,心頭一動,道:“你和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方劍明道:“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我是見到了他們,他們卻不知道我是誰!”

    孤獨九天聽了,心頭禁不住微微一酸,不知該如何向他説明,事先想好的台詞,怎麼也説不出口。方劍明見孤獨九天神色有些恍忽,微微一怔,道:“獨孤伯伯,你在想什麼,我那裏説錯了麼?”孤獨九天定了定神,嘆道:“你沒有説錯,你説得很好,怪只怪老天在捉弄人!”頓了一頓,道:“賢侄,這麼説來,你對你的身世一無所知了!”方劍明苦笑道:“從我懂事以來,我只知道我是在少林寺長大的,對於我的父母,我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獨孤九天嘆道:“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來,你受苦了,都怪我不好,沒有把你救回來!”歇了一歇,道:“賢侄,我就把你父母的姓名告訴你,你聽了後,一定要挺住,待會無論你聽到什麼,你千萬不要過於激動!”方劍明微微一怔,見孤獨九天臉上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按下心頭的狐疑,信心十足的道:“獨孤伯伯,你説吧,無論是什麼事,無論我的父母是誰,我不會太激動的!”

    孤獨九天想了一想,緩緩的道:“你的母親,姓方,名叫方晴,她是什麼地方的人,我不知道,因為她只告訴過你的父親,你的父親卻從來沒有向外人提起,就是師父,他也沒有告知,這個世上,除了你的父親,大概再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來歷,就像一個迷。你以後可以自己去查找,憑你的能力,説不定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我要説的是你的父親,我和你的父親乃是同門師兄弟,我進師門比他早得多,他自小天資聰穎,任何一門武功,皆是一學就會,算得上是魔教數百年來最優秀的天才,但是他生性冷淡,除了武功,很少有東西能令他心動。是以在本教,除了有限的人外,誰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後來,師父設立了散人一職,讓師弟當任其職,教中的弟子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饒是如此,很多人也不知道他姓誰名誰,長相如何!“方劍明聽他説了半天,始終沒有提到父親的姓名,不禁有些着急。對於魔教的散人,他不很清楚,首次聽到散人,也是因為飛龍子當上散人以後,他才知道魔教有這麼一個職位,聽説父親竟然當過魔教的散人,方劍明心中湧現出一股自豪。能坐上魔教散人一職,其武功之高,可以説是獨步武林了!

    方劍明心頭喜道:“原來我的母親叫做方晴,不知道她長得是什麼樣兒,真想見她老人家一眼!”口中道:“看來我是跟母親姓了,孤獨伯伯,家父名諱如何稱呼?不知道他們兩位還在不在人世?”獨孤九天嘆了一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他們……他們都已經過世了!”方劍明“啊”了一聲,只覺心頭一疼。他好想見父母一面,那怕是一眼,他也願意用十年的生命去換!如今聽到這個噩耗,不能見着父母一面,又怎麼不傷心無比。

    方劍明按住悲傷,道:“我父親的名諱呢?”

    孤獨九天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道:“賢侄,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的父親,就是你要尋找的文天賜!

    “什麼!”宛如一個晴天霹靂,方劍明一聽到這個消息,順時呆了,雙眼圓睜,直視前方,大腦暫時停止了思想!孤獨九天走上前去,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方劍明悶哼一聲,眼轉轉了一轉,陡然大叫起來,聲音痛苦的道:“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孤獨伯伯,你是不是在騙我?”

    獨孤九天臉色一正,沉聲道:“賢侄,事實就是如此,我説的句句是真!”方劍明只覺心頭疼痛得厲害,他知道了父親的姓名,本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在他心中,心痛的份量要大過高興,他的父親竟然就是他苦苦尋找的文天賜,他一想起這事,就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愚蠢的傢伙,痛恨老天的捉弄。方劍明臉色一會白,一會紫,神色變換不定,嘴裏喃喃的道:“你説我的父親姓文,名叫文天賜!”獨孤九天有些不忍,但還是答道:“是!”

    方劍明道:“當年盜走文天賜的人就是你的師父孤獨動天!”孤獨九天道:“是,師父也是……”

    方劍明不等他説下去,喃喃的道:“我的父親名叫文天賜,我要找的人也是文天賜,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獨孤九天見他神智有些糊塗了,不敢在刺激他,急忙道:“賢侄,你不要過於激動,我……”方劍明突然大笑起來,一拳重重的擂在胸口,道:“哈哈……我真是一個愚蠢的傢伙,我見了自己的爺爺奶奶,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我還去可憐他們,應該可憐的是我!……他們竟然會是同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獨孤動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相信,不相信……”

    説着,只覺心口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灑在酒桌上,站起身來,一腳踢到了椅子,身形搖搖欲墜,面上一片蒼白!

    孤獨九天見了,神色一驚,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正要伸手去扶方劍明。驀地,外面傳來女子的吆喝之聲,獨孤九天眉頭一皺,傳聲喝道:“胡堂主,外面是什麼人?”話聲未了,只聽“篷”的一聲巨響,石門被人用精深的掌力震開,一陣香風飄過,兩條曼妙的人影躍了進來,接着又是一條人影。

    第三條人影正是胡不回,胡不回臉色甚是難看,嘴裏道:“教主,魔後與公主説有大事相商,硬要進來,屬下深感為難,只好……”孤獨九天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誰要是再敢闖進來,無論是誰,格殺無論!”胡不回等了命令,轉身退下,捎帶把門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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