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神面帶不屑的冷笑,腳下如同生了跟一般,任憑對方如何發力,都沒能將他推動。
白衣少年劍眉一豎,方要開口,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豆大般的汗珠滾滾而下,驚恐的眼神看着刀神,似乎是遇到了魔鬼。
刀神冷笑變為嘲笑,向前邁步。
“年輕人,你家主子平常是這麼教你的嗎?怎麼一點也不懂的尊老?”
白衣少年想説話,但是嘴張不開,想動,根本使不出半分力道,面孔急得通紅。他右手抓着刀神的肩頭,看似老朋友般的親熱。刀神一向前,他的身軀怎麼能站直?躬起腰身眼看就要趴在刀神身上。
另外四個白衣少年不是瞎子,發現不妙,同時暴喝一聲,如猛虎下山,閃電出招,聯手攻向刀神。
方劍明閃到一邊,笑道:“酒店本來就是讓客人喝酒的地方,天下豈有不讓客人進店的道理?須知我們也是客人!”
刀神“嘿嘿”一笑,道:“來得好,儘管往老夫身上招呼便是,老夫要是退縮半步就不算個人物!”
暗運內力,立着不動,四人來勢急如飄風,手指觸到了刀神的身軀。
説時遲那時快,刀神長笑一聲,道:“明兒,我們進去。我倒要看看,這家酒樓有什麼特殊的客人,竟不然我們進去!”邁步朝裏走。
五個白衣少年的手掌都按在刀神身上,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住,別説掙脱,就是動彈一下也無法辦到,只能跟着一塊兒走進酒店。幸虧酒店大門不小,六人同時進入,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六人以這種方式進來,未免有些引人耳目。
酒店分上下兩層,樓下桌椅板凳擺放有序,卻沒有一個客人,只有幾個跑堂的夥計坐在板凳上,呆呆的看着,似已驚呆。
刀神走了幾步,喝道:“叫你們主子來見老夫!”內勁外放,如山洪一般湧出,將五人震飛。説也奇怪,五人龐大的身軀飛出去,落下勢必要發出巨響,誰知五人凌空轉了一圈,落下來時並沒有一個發出很大的動響。
這是刀神故意這麼做的,他可不想讓五人殘廢。
五人虛驚一場,嚇得冷汗直流。
方劍明看出妙處,拍手讚道:“義父,你老的武功越來越精湛了!”
話剛一落,臉上微微一變。
“篷——”的一聲,一條人影奔雷般出現並一掌劈向刀神,卻被刀神的內氣擋住。此人能摸近刀神,武功比起五個白衣人來説,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老夫最恨偷襲的人,你這是找死!”也不見刀神是怎麼出手,掌影幻化,突破對方防線,五指如勾,扣住了對方的琵琶骨。
“啪啪——”另外一隻手也沒有閒着,閃電抽出。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剎那,挨頓時了六記耳光。
來人嘴角流血,疼痛難當,險些失聲慘叫。
刀神把來人一“仍”,就像丟一個包袱般扔出,好在此人輕功了得,凌空一轉,落在地上,身形晃了一晃。
來人是一個勁裝中年人,此時,他的雙頰紅腫高攏,很是狼狽。由於刀神所用的勁道恰到好處,既沒有使他當場痛暈過去,也讓他暫時無法開口。嘴張了張,牽動嘴角傷口,痛不欲生,心中恨不得把刀神大卸八塊。
五個白衣少年壓根兒就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呆了一呆,立即跑上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勁裝中年人。
刀神眼睛一瞪,指着勁裝中年人,道:“五位,他就是你們的主子?”
一個白衣少年道:“不是。閣下出手未免太重了,得罪了我們,閣下在京城恐怕再也難以立足!”
刀神道:“老夫沒把他打暈過去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語氣一轉,邪笑道:“原來他不是你們的主子。説説看,你們主子是誰?老夫掂量一下,看夠不夠資格與老夫判!”
白衣少年壯着膽子反問道:“閣下又是何人?”
刀神哼了一聲,臉色一沉。
白衣少年心中一虛,轉動着眼光道:“我們是京城‘白鶴派’的人,閣下識相的話,就給我們賠禮道歉。否則,我們掌門一到,閣下休想出京城的大門!”
刀神聽了,“哈哈”大笑,道:“‘白鶴派’沒有什麼了不起,還不夠資格與老夫談判。都給老夫滾!”
對方聽了,又驚又怒,指着刀神道:“有種的話,就報上名來!”
刀神雙目一眯,白衣少年只覺心頭沉甸甸的,猶如壓着一座無形小山,就憑這個氣勢,想搞定他,簡直就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武林大會期間,老夫會一直待在京城,隨時恭候大駕。不過,老夫可以提醒你們一下,貴派的大靠山曹天佐見了老夫,也得賣三分面子,來找老夫之前,最好向他打聽清楚!”
説完,緩緩走了上來,六人怕了他,繞道退開,退到大門邊。
白衣少年看了看勁裝中年人,道:“馬管家,我們要是走了,上面的人怎麼辦?”
馬管家儘管不能開口,但意識到情況嚴重,他可不敢再惹惱刀神,向五人使了一個眼色。五個白衣少年見頭兒打算一走了之,架起他出了酒樓。
方劍明走上去道:“義父,白鶴派在京城很厲害嗎?”
刀神道:“京城的武林勢力共有八大家,其中一家就是白鶴派,要在進城立足,沒有幾把刷子是辦不到的。”
“其他七家又叫什麼?”
“咱們要了酒菜再説!”説完,轉過身去,抓住一個嚇得呆了的夥計,問道:“我問你,上面都有些什麼人?在做什麼?”
那夥計臉色慘白,驚惶的道:“小的——小的不敢得罪大爺,大爺行行好,放過小的吧!”
刀神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鬆開他,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麼?你説,上面都有些什麼人?”
那夥計回過神來,吞吞吐吐的道:“小的——小的也不太清楚,只見到有和尚——有道士,有尼姑,還有許多勁裝漢子,都是武林中人,就像大爺你這樣,還有——”
“還有什麼人?”
“還有一羣穿着怪模怪樣的人,聽説是扶桑浪人。這些人聚在本店,也不知道想幹些什麼,東家擔心得不得了。”
刀神眉頭一皺,道:“竟然還有扶桑浪人。明兒,我們是在樓下喝酒,還是上去瞧瞧有什麼熱鬧!”
方劍明道:“義父,你都把白鶴派的人打跑了,我們要是不上去看看,豈不是虧了?”
“對啊,這種場面怎麼能少得了我們。夥計,將酒菜拿上樓來!”
兩人走到樓梯下,拾級而上,上到一半,刀神傳音道:“明兒,小心了,樓梯左右一共有四人,頂上還有一人!”
方劍明傳音道:“我知道了。真是好奇怪,樓下空無一人,樓上卻坐了不少人!”
眼看就要上到樓梯口,聽得有人用生硬的漢話怪聲道:“你的!什麼人的幹活?下去!”
兩人聽了不理,刀神走在前面,在對方説話的當兒,又上了一級,於樓梯口恰露出半個腦袋。
突然,一道刀光削向刀神的腦袋瓜,來勢異常快捷,威力非比尋常。
刀神伸手一抓,就像去抓飛來的一隻蒼蠅,也不知道使的是什麼手法,竟把雪亮鋒利的刀抓牢。
刀一入手,發覺與平常的刀有些不一樣,沒有來得及看清刀的樣子,三道刀光既快又狠的劈向了刀神上身,刀氣凌厲,力道大得出奇。
“好刀法。”
刀神向上縱起,似乎沒有看到將至的三柄刀,但就在起身的瞬間,從第一個向他動刀的人手中奪過刀來。
“噹噹噹”三聲,三條人影凌空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圈,才選擇空地落下。
刀神的人穩穩站在酒樓上,五指一彈手中刀,讚道:“好刀!”刀在手中如同玩具般一轉,往前一送,輕巧之極的送入了刀主人的手中。
“謝謝你的刀!”刀神調侃的道。
刀主人感覺刀上有些不對,翻刀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刀身多了五個洞眼,分明就是被刀神的五指所彈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