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是怎麼讓牛大吃大虧的,在場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看得出來,老頭所使用的手法實在有些詭異,就連方劍明也瞧得有些稀奇,暗自忖道:“此老又是何方高手?看他相貌兇惡,在武林中應該不會沒有名氣!”
牛大退下以後,接着又出來一個青年人。那青年走上前去,向老頭一抱拳,道:“在下黃山秦不凡,見過老前輩。老前輩可是五十多年前就已經名震天下‘八怪’之一的‘煙槍怪’柯佟安?”
老頭聽了,雙眼一翻,“嘿嘿”怪笑了幾聲,道:“想不到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匪號,你來自黃山派,可是想見龍先生?”
秦不凡笑道:“正是。在下到京城以後,隨處聽到有人在説龍先生,説他給人算卦,從沒有失誤,不管是什麼的難事,一到他那裏,自然就會解開,在下有一事相詢,還望柯老前輩指點迷津!”
柯佟安聽了,點了點頭,道:“你要想見龍先生,首先得經過老夫這一關,閒話就不多説了,你要是能給老夫點着了火,老夫就讓你進去!”
秦不凡沉思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黑鬚老者朝他點了點頭,秦不凡得了首肯,向柯佟安一抱拳,道:“柯老前輩,那就請恕在下無禮了!”
走進頂篷內,拿起桌上的火摺子,一搖之下亮起了火苗,及時的朝前一伸,遞向了那根長長的旱煙。柯佟安嘴裏叼着旱煙,一動不動,對火摺子看也不看,眼看火摺子就要觸到了旱煙的煙鍋裏,但不知怎麼回事,秦不凡手中的火摺子再也不能向前,始終不能點着煙鍋,秦不凡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突聽他沉喝了一聲,道:“得罪了!”運起全身的內力,想要突破柯佟安在前面佈下的一層罡氣。
柯佟安“哈哈”一笑,道:“你還有些功夫,不過龍先生今天所見的人並不是你,你回去吧!”説着,雙眼一瞪,一股無形的真氣從他身上發了出來,秦不凡臉色一變,咬了咬牙,使出渾身的力道,打算與對方“纏住”。
柯佟安見了,臉色一沉,暗道:“還以為你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原來也是這般好勝!”嘴角一動,旱煙杆也跟着抖動了一下,就這一下,就把秦不凡震退了出去。秦不凡倘若用了九分力,或許還能拿得住腳跟,但他將全身得勁力都用上了,柯佟安的真氣豈是他所能抵抗的,只見他退出了頂篷內之後,依舊朝後飛快的退,眼看就要撞上人羣,一個身穿黃山長衫的漢子走上一步,臉上帶着微笑,舉手一抓,就將秦不凡的身形抓穩。
秦不凡嚇出了一身冷汗,回頭一見是他,高興的道:“小師叔,原來是你!”
黃衫漢子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黑鬚老者,黑鬚老者含笑頜首,黃衫漢子轉過頭來,對秦不凡笑道:“不凡,把火摺子給我,讓我來吧!”
秦不凡“嗯”了一聲,道:“小師叔出手,我就放心了!”將火摺子交給了黃衫漢子。黃衫漢子聽了他的話,笑了一笑,臉上沒有絲毫得意之色。秦不凡退下去以後,黃衫漢子走了上去。
柯佟安抬起頭來,眯起眼睛來看他,神色依然如前,並沒有怎麼把對方看在眼裏。黃衫漢子向對方抱拳為禮,道:“柯老前輩乃武林名宿,在下黃山熊百祥向前輩請教!”
柯佟安神色微微一動,沉聲道:“可是十大公子之一的‘黃山飛雲鶴’?”
熊百祥道:“正是在下!”
柯佟安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怪笑道:“很好,很好,你上來吧!”説完,將叼在嘴上的旱煙杆取了下來,端在手裏。
方劍明聽到這黃衫漢子就是“飛雲鶴”熊百祥,不僅有些興奮,熊百祥身為十大公子之一,武功絕對不會差,在青年一輩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如今見到他要去給柯佟安點煙,方劍明心中倒是很希望能讓他點着。方劍明沒有聽過所謂的“八怪”,對這柯佟安的底細並不知曉,以為熊百祥一來,柯佟安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至於叫熊百祥無功而返,要知道“十大公子”可是如今武林中,風頭正健的青年才俊,要是都不能給柯佟安點着了旱煙,這柯佟安的實力未免有些嚇人,直追當年天、地二榜上的高手。
方劍明不清楚柯佟安的底細,祝紅瘦卻是聽過的,她見方劍明臉上有些興奮,那裏會不知道方劍明心中所想,柳眉輕輕一皺,傳音道:“弟弟,你可是認為熊百祥能點着旱煙?”
方劍明微微一怔,傳音道:“祝姐姐,難道你不也是這麼認為嗎?他可是十大公子之一的熊百祥啊,他要是都不能點着,在場的人又有多少人能點着呢!”
祝紅瘦傳音道:“你大概還不知道這柯老怪的底細,此人乃當年‘八怪’之一,邪道上的超級高手,一身武功高深莫測,近三十年來,不知音訊,想不到在這裏成了別人的看門人,屋裏的那個龍先生絕非尋常人物。熊百祥想點着煙,不是我小瞧他,恐怕也是白費力氣!”
方劍明奇道:“八怪?這八怪是何方神聖,竟然如此厲害,我怎麼沒聽説過?”
祝紅瘦道:“説來話長,有空的時候,我在告訴你,你看,熊百祥上去了!”
方劍明轉頭看去,只見熊百祥已經走進了頂篷內,柯佟安雖然有把握不讓熊百祥點着旱煙,但他知道熊百祥不比秦不凡,他不敢大意,將旱煙杆拿在手裏,等着兄熊百祥來點煙。熊百祥拿着火摺子,臉上帶着笑容,卻並不急着點煙,先是看了看四周,接着抬起頭來一看,臉上一動,笑道:“柯老前輩,點煙之前,在下想問一句。不管所用的方式如何,只要點着了旱煙,就算在下過關了,是這樣麼?”
柯佟安鼻孔裏“嗯”了一聲,暗道:“點煙就點煙,難道還有什麼方式可講?”
熊百祥聽了,臉上一喜,道:“既然這樣,請恕在下無禮了!”説完之後,猛然翻身躍起,雙腿騰空一夾,輕飄飄的將頂篷上的一根橫杆夾住,夾得分外的牢固,身體倒豎,頭下腳上,眾人見了,均是大奇。他若要用這種方式給柯佟安點煙,那可算是天下最古怪的點煙姿勢了。
柯佟安心頭一驚,暗道:“這小子在搞什麼鬼?難道他認為這種方式點煙就能輕鬆一些麼?嘿嘿,熊小子,你站着點煙,老夫或許還要多費一些功夫,才能將你打發,你這樣子點煙,老夫就叫你當場出醜!”但他終究是一個老江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熊百祥為何要這樣子點煙,暗道:“原來是這樣,這小子不是被人稱做‘飛雲鶴’麼,想是在輕功上有些造詣,他用這種姿勢來點煙,大概就是因為……”還沒想完,只聽熊百祥道:“柯老前輩,麻煩你將旱煙端高一些!”
柯佟安冷哼了一聲,道:“熊小子,你不要枉費心機了,你要點着老夫的煙桿,需要回去修煉五年!”雖然如此説,但仍然依他所言,將手抬高了不少。
熊百祥“哈哈”一笑,道:“多謝前輩!”陡然將手中的火摺子朝下點去,那火摺子沒有被他搖亮,不知他怎麼點?
柯佟安臉色一變,嘴裏“咦”了一聲,急忙暗運真力,不讓他點着。只見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手中的東西相距不到五寸。熊百祥手中的火摺子眼看就要夠着了煙鍋,但不知怎麼回事,又給柯佟安逼退了數寸,兩人就以這種方式點煙。片刻之後,熊百祥的臉色發紅起來,一團白色的真氣在從他的髮間冒了出來,柯佟安卻臉色不變,沉着滿臉的橫肉,雙目一眨不眨的瞪着煙鍋。
眾人瞧得驚奇,突聽有人失聲叫道:“你們看,熊公子的腳!”眾人抬頭一看,均是面露驚異,此時熊百祥的雙頰已離開了橫杆,整個人就是倒懸在空中,他手中的火摺子同旱煙之間相差僅僅兩寸。
突聽柯佟安怪笑一聲,道:“熊小子,果然有兩下子,不過,老夫還是那句話,再回去修煉五年!”
説時遲那時快,他的話剛一落,只聽一聲“砰”的震響,熊百祥的身子橫空飛了出去,柯佟安手腕一抖,旱煙一轉,一臉得意。
熊百祥人在空中翻了數個筋斗,落到了空地上,扭過頭來“哈哈”大笑,道:“前輩果然神功驚人,在下受教了!”分開人羣,走上前去,手中拿着火摺子,就要放回桌上,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冷的道:“熊百祥,把火摺子給我!”
熊百祥微微一愣,轉頭看去,只見説話的人是一個絕美到了極點的紅衣少女,那紅衣少女身旁站在一個揹着大刀的少年,兩人站着一塊,就如一對壁人一般!他們不是別人,紅衣少女是祝紅瘦,背刀少年則是方劍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