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關任東邀請安婷的母親張玉英前往某大飯店用餐。
當天下班後,安婷先回到住處換衣服,她從衣櫃中拿出兩天前特地新買的長裙,無論款式或者感覺,都有着「羅卿」的味道在,她相信喜歡看她穿長裙的關任東一定會很高興的。
六點半一到,門鈴響起,她趕緊拉開門,果真是帥氣的關任東站在外面。看他一身正式的穿著,她可以感受到他真的重視她的母親,也很在意這場飯局,頓時心情大好了起來。
「任東,你好帥喔!」她咧開嘴,原就姣好的面容在經過精心打扮後,顯得更加美麗絕倫。
她原以為會得到他的讚美、笑容,可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他緊蹙雙眉、沉靜不語的反應。
「我這樣不好看嗎?」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為什麼要作羅卿的打扮?」他語氣極度不佳。
「我?」安婷一震,跟着笑説:「我想你會喜歡。」
「-不適合她的打扮。」他悶悶的開口,「去換掉。」
「為什麼我不適合?是我沒有她的氣質、沒有她那抹令人動容的美嗎?沒有……」看着他闃-的表情,她已説不出話來。
「-到底在説什麼?」他嘆了口氣,「我不希望-學她,因為-不是她,這樣會給我一種錯覺。」
「錯覺?把我當成她嗎?」她喃喃問着。
「對,就是這樣。去換掉好不好?真的,-穿這樣的衣服真的不好看。」他出自肺腑地説。他可不是個會説謊哄女人開心的男人。
「這……」她可是打扮了好久呢!
「不要讓伯母久等了。」
他的話讓她猛然想起時間就快到了,只好趕緊回房間換下它。
「我馬上好。」
「我等-,快點。」他點點頭。
她跑了幾步,又回頭看他,「那我該穿什麼衣服呢?」
「-平常穿的那些就已經很美了。」他撇嘴笑説,「快去。」
「嗯。」可是安婷卻在心裏嘀咕:騙人!以前老説我穿短裙難看、沒氣質,現在又變好看了?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嘛!
但是她不想將氣氛弄僵,只好換上一套褲裝……這下總可以了吧!從頭到尾完全沒有羅卿的影子。
她一走出來,關任東立刻真心讚美道:「這樣非常不錯,我們走吧!」
「喂!是真不錯還是假不錯?你不要唬人了好不好?」她有點不滿地坐進他的車中。
「要不要我發誓,我説的全是真話?」他笑着逗她。
「好啊!」他敢説,她怎會不敢聽?
「行!那我就發誓--」他當真舉起手。
「不要了,我信就是了。」她立即拉下他的手臂,有點兒無奈地説:「我從沒在你面前穿過褲裝,你怎麼會覺得好看?我不希望你是為了讓我換下那套衣服而唬我。」
關任東一手攬住她的肩,「-想太多了,我説的是真的-是-、她是她,何苦模仿別人,失了自己的味道?」
這話聽來倒是舒服些,讓她禁不住笑了,「討厭!」
「會笑就好。」他看看車上的時間,「不行,快遲到了。走吧!」
他加快車速,奔馳在大馬路上,終於在約定時間前抵達飯店,只見張玉英也已盛裝打扮好,正站在大門外。
「媽。」安婷先行步出車外,快步走向母親。
關任東將車交給泊車小弟後,也走向她們,「伯母,對不起,我們來遲了。」
「是我不好,衣服換了又換。」安婷朝母親吐吐舌。
「-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漂亮。」張玉英拍拍女兒的手,眼底漾滿了喜悦。
能見到唯一的女兒如此開心、快樂,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伯母,我們先進去吧!」關任東扶着她,緩緩朝飯店裏頭走了進去。
「唉!就説隨便吃吃就好,或是我做兩道菜在家吃也行,來這麼高級的餐廳,花費一定很兇了?」老人家一般都不希望晚輩破費。
「沒什麼,何況是我的一點心意。」登上三樓,進入預訂的包廂,關任東又説:「有件事我想跟伯母商量。」
「什麼事?」
「您一直當清潔工,安婷很介懷,她覺得是自己不孝,才讓您年紀大了還要幹粗活。」他慢慢起頭。
「那個哪算粗活?我覺得做起來很輕鬆啊!」
「我已經派人找了一個新的住所,地方大得夠您和安婷一起住,您別再去工
作,我……我願意幫安婷一塊兒孝順您。」他非常誠懇的説出這段話,不但讓安婷十分感動,也讓張玉英老淚縱橫。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真的安心了。謝謝你,任東。」
「那您的意思是?」
「還是不用了,我現在很知足,真的。」張玉英説完,剛好侍者上菜,她趕緊説:「菜來了,快吃、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關任東笑着點點頭,「好,那開動吧!」
安婷趕緊夾菜給母親,「媽,我記得您很愛吃這道菜,任東特地點的,您要多吃點喔!」
「好、好,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窩心。」張玉英笑在心底,感動得直咧開嘴,感覺這頓飯吃來特別温馨。
近兩個小時後,安婷又説:「媽,任東説您平常都沒時間到處逛逛,他想帶您去郊外走走,看看夜色。」
「這怎麼好意思?任東可是大忙人呢!」張玉英直搖頭。
「伯母,這沒什麼,再忙也不差這點時間。我去付帳,安婷,-先扶伯母出去。」關任東朝安婷點點頭後,走出包廂。
「媽,我們出去吧!」安婷牽着母親慢慢走出去。
張玉英這才小聲叮嚀道:「這男人好,懂得體貼,要好好把握呀!」
「我會的。」她甜甜地笑了笑。
走出飯店,三人正等着泊車小弟將車子開來,不料竟然又和徐益豐不期而遇。
「真巧,我們又見面了。」他一雙眼飄呀飄的,十足的心術不正。
「你跟蹤我們?」關任東不認識他,過去雖然不齒他的行徑,卻也不便説什麼,可是他今天的做法太明顯了。
「怪了,難道我就不能來這間高級飯店吃飯?」徐益豐笑得不懷好意。
「你到底要做什麼?有話跟我説就好。」張玉英不希望和樂的氣氛被他破壞,轉身對安婷説:「你們先走吧!」
「-這個老太婆不要太自大,誰要跟-説來着?」徐益豐轉向關任東,「既然你和我女兒交往,丈人跟你要幾個錢花花,應該不算太過分吧?」
「誰是你女兒?」安婷怒視着他,「我只有一個父親。你在我心裏什麼都不是!」
「ㄟ……-這樣太不講理了吧!好歹我也做過-幾年繼父--」
「徐益豐,你還真不要臉!」張玉英受不了地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悔不當初地説:「我當初怎麼會相信你能給我幸福、給我愛呢?你這人非但心中沒有愛,還將安婷親生父親留下的一點錢給騙光了,現在還不肯罷手,難道真要我死?!」
「媽,您彆氣。」安婷緊緊摟着母親。
關任東-起眸,二話不説拿起手機,按了串號碼,「喂!小章,有人想勒索我,你帶兄弟過來一下,我在--」
「好、好,我走就是,你別叫黑道來。」徐益豐就算臉皮再厚,也不敢跟黑道正面衝突,左右看了看後就落荒而逃。
「任東,你認識黑道?!」安婷不安地問。
「騙他的,這種人就是得用點手段嚇嚇他。」關任東走向張玉英,「伯母,別擔心,我警界有朋友,我會請他們多注意他。」
「那就好,謝謝你。」可她仍是滿心愧意呀!
「媽,別理他,我們去看夜景。」
在安婷的笑容中,張玉英強迫自己忘掉那個惡人,點點頭後坐上車;只是心中的陰霾,仍始終揮之不去……
「這次的新藥目前經過測試,效果不錯:不過剩下的一年測試期,還是要多注意,我不希望留下任何後遺症。」會議中,關任東針對重點做出結論。
「是的,總裁。」負責這案子的江經理立刻應聲説。
「還有吳經理,這次新開發的秋季保養品,有些方針可以問問陶秘書,她對公司這方面的產品非常熟悉,可以説是最佳使用者。」關任東邊説邊朝正做着記錄的安婷眨眨眼。
「還有--」
他的話還沒説完,突然響起兩聲敲門聲,接着一位小助理走進會議室,「總裁,對不起,羅小姐説有急事找你。」
「哦?」關任東眉心一鎖。
「您上次交待,羅小姐到訪,無論任何情況你都接見。」小助理擔心自己突然的進入會惹得關任東不悦,因而趕緊解釋。
「好,我去看看,你們先行討論。」説完,他便獨自回到辦公室,羅卿正在那裏等着他。
「任東,不好意思打擾你開會,但我真的有急事要告訴你。」她很急切地説,一反平日的慵懶。
「是不是查出肇事者是誰了?」他-眼問道。
「是找到目擊者沒錯,但是他不認識肇事者,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她閉上眼,「希望正浩地下有知,趕緊讓那人現身。」
「會的,-放心。」他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對了,因為那位目擊者很快就要前往國外唸書,我一個女人不好調查,只好來麻煩你了。」
「好,把他的資料給我,我派人去查。」楊正浩是他的好友,他絕不會坐視不管。
如果正浩只是單純的車禍意外身亡,那也就算了,可事實不然。後來羅卿發現正浩身上的錢不見了,車上一台筆記型電腦也不翼而飛,顯然那場車禍是有人蓄意造成,為的只是劫財。
「嗯,資料在這裏,麻煩你了。」她將背袋內的牛皮紙袋交給了他。
「別這麼説。」他接過東西,看着她蒼白的臉孔,「-自己要多多保重,千萬不要為了調查此事,把身體累垮了。」
「我知道,那你去開會吧!」她對他温柔一笑,轉身離開辦公室。
他深吸了口氣,又定回會議室,「好,可以繼續了。」
安婷望着他,見他很快便切入主題,沒有半點遲滯,即便心存疑惑,還是隻能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記錄上。
兩個小時的會議終於結束,一回到辦公室,安婷還是忍不住問:「羅卿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有點急事。」他沒有明説,因為羅卿並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她正在調查此事。
「哦!」她垂下腦袋,小嘴微噘。
「怎麼了?」他走近她,輕輕抬起她的下顎,「不開心?怕我被羅卿拐走?呵!笨蛋。」
「你怎麼又罵我笨?」她緊鎖眉心,「知不知道常被罵笨,會真的變笨呢!」
「好,那我以後就喊-小笨瓜好了。」他撇嘴笑説。
「誰是小笨瓜?」她對他皺皺眉。
「不是小笨瓜就笑一個給我看。」
她沒好氣地咧開嘴假笑,「嘻!」
「對,笑起來才漂亮,別老皺着眉。過兩天空閒下來,我帶-去旅遊,怎麼樣?」他熟知該怎麼逗女孩開心,只是從沒有哪個女人讓他願意這麼做。
唯有她,這個讓他恨過也愛過的女人。
「真的?你要帶我去旅遊?」安婷張大眸,露出開心的笑靨。
「大丈夫言出必行,行了吧?」他拍拍她的小臉,「繼續工作吧!」
「嗯。」安婷重重點頭,開心地離開。
望着她的背影,關任東忍不住勾起笑容,坐回椅中,希望能儘早將手中工作告一段落,好實現諾言,帶她出國散散心。
週五晚上,關任東獨自開車前往與客户談了筆生意後,正打算回家,不料竟在半路上被一輛車子給攔截下來。
他-起眸,手指敲着方向盤,靜靜等待着。
過沒多久,徐益豐從那輛車中走出來,臉上漾着邪惡的笑容趨近他。
「出來談可以嗎?」他朝關任東比了比「出來」的手勢。
關任東推開車門走了出來,「有事嗎?」
「老子真的很窮,別裝作看不見,瞧我那輛國產老爺車都快散了,你真不肯接濟我一點?」
他的臉皮還真厚!關任東頭一次遇上這種人。
「憑什麼要我接濟你?」他雙臂抱胸地看着這個人渣。
「我可是你未來的岳父,你--」
「你給我閉嘴!説真的,在美國人渣很多,但是你更勝一籌,我就封你個『人渣王』的封號吧!」關任東嘴角勾起一道不屑的線條。
「王八蛋!你居然這麼對我説話?你……你這麼有錢,何必這麼摳呢?」徐益豐扯住他的衣領,軟的不行想來硬的。
之前關任東忘了提一件事,那就是他除了學過氣功外,也學了幾招防身術。只見他握着徐益豐的指頭,往反方向用力扳下,「卡」的一聲,疼得徐益豐哭爹喊孃的。
「放、放手……」徐益豐放聲大叫。
關任東利目瞪着他,「現在你願意走了吧?」
「等等。」就算錢拿不到,他也不會讓陶安婷那丫頭如願。
「錢我是不會給你的,你還想做什麼?」關任東悶着聲問。
「想不想知道陶安婷那丫頭的秘密?」徐益豐冷笑着。
關任東瞪了他一眼,壓根不想跟着他起舞,旋身就要打開車門。
「你真不想知道?」他緊抓住他的車門。
「就算你説了,我也不想知道。」
「是嗎?我這裏有一卷錄音帶,很便宜,只賣你二十萬。」徐益豐從口袋掏出一卷帶子。
關任東睨了他一眼,理都不理的就坐進車裏。
「那,十萬?」他自動降價,可關任東仍沒反應。
「五萬?」徐益豐還不肯死心。
「砰!」關任東將門關上,發動引擎。
「算了,送你吧!」徐益豐火大了,用力將帶子丟進車中,「免費的你不妨聽一聽,就算不相信我,好奇一下總可以吧!」説完回到自己車上,氣憤地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關任東-起眼,一直等到他離開後,這才從椅子上拿起帶子,忍不住嘲謔道:「好奇什麼?難不成裏頭錄的是他的歌聲!」
可突然,他被上頭寫着的四個字--我的願望,吸引住目光。沒錯,這是安婷的字,他永遠記得高中時期她那龍飛鳳舞的字跡。
踩下油門,他轉向回到辦公大樓,從總務處找來一台錄音機,將錄音帶往裏頭一放,在沉寂的夜裏靜靜聽着……
翌日週六不用上班,安婷一早就打了通電話到關家,接電話的是關母。
「伯母,不好意思,我找任東。」
「安婷呀!他一早就出去了。」見他們感情愈來愈好,關母也很欣慰。
「出去了?」她想了想,「您知不知道他去哪兒?」
「他沒説,-要不要過來等他?」關母笑了笑,十今天廚房準備滿多菜的,菁菁跑去日本玩,-過來幫忙吃嘛!」
「好呀!謝謝伯母。」
「別這麼客氣,等-來。對了,我現在開始學着打背心,又有-忙的了。」之前那頂毛帽關克宇非常喜歡,若不是近來還不算太冷,他肯定會天天戴着,所以關母便想繼續努力打件背心送他。
「真的?好,我馬上過去看看。」安婷掛了電話後,立刻開車前往關家。
到了關家,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菜香,「關伯母,廚房正在忙嗎?好香喔!」
「所以才要-來幫忙吃。」關母一見是她,立刻拉她到沙發上坐着,「唉!現在孩子大了,往往一大早就出門去,留下我們兩個老的在家裏,只能無聊地打毛線兼抬槓了。」
「您真愛開玩笑。對了,關伯伯呢?」安婷前後看了看。
「他一大早就去打小白球,應該會趕回來吃午餐。」他們雖然年紀大了,但鶼鰈情深,結婚多年,關克宇極少不回家用飯的。
「那麼我先看看您打的背心。」安婷拿過來一看,「哇--不錯耶!不過這邊可以加點淺淺的勾花,會更好看、更立體。」
她一邊教,一邊示範打法,很快的午餐時間已到,關克宇果然準時回家用飯。
當他看見安婷也在,欣慰地笑説:「-來了我就放心了,原本我還擔心-關伯母一個人在家無聊呢!」
「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要球友邀了就去。」關母有時還會吃他那些球友的醋呢!
「行,下次我會衡量的。任東呢?」
「你前腳剛出門,他後腳也跟着出去了,誰知道他去哪兒?你一身臭汗,先去洗個澡,馬上就可以開飯了。」關母催促着。
安婷笑望着他們快樂幸福的模樣,心底是既羨慕又感動。
就在關克宇上樓不久後,關任東也回來了。當他看見安婷的那一-那,表情先是僵凝了下,數秒過後才問道:「-來了?」
「早上我打電話找你,你不在,結果就被關伯母叫過來吃飯-!」安婷笑得十分甜美。
「好,那麼-好好陪她,我去樓上拿樣東西,馬上還要出去。」説完便轉往樓上。
安婷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雖然他臉上有笑容,可是她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疏離。
「男人事業一做大就是這樣,我是過來人。」關母完全沒注意到異樣,拍拍她的手,「-就陪我們兩個老傢伙吃飯吧!」
「好……」她勉強一笑,目光仍膠着在他消逸的方向。
數分鐘之後,他果真拿下一份卷宗跑下樓,「媽,我走了。」
見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便轉身出去,安婷立刻對關母説:「我去跟他説幾句話,馬上回來。」
説完,她迅速追了出去,在他開車離開前喊住他,「任東。」
「有事?」他將資料往前座暗櫃一放。
「沒……只是想知道你在忙什麼?」她有點無措地問。
「忙公司的事。」關任東挑眉,「還想知道什麼?」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這樣的口氣問我,我知道你不對勁,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了?」她很敏感,尤其對他。
「沒有,-想太多了。」但表情已轉為矜冷。
「可是--」
「我很忙,對不起。」言下之意是要她讓開。
安婷深吸了口氣,咬着下唇説:「我不走。你不説清楚,我就不走。」
關任東閉上眼,而後張開往旁邊看去,目光轉沉地説:「不要再孩子氣了,-能不能成熟一點?」
「我不夠成熟?」她又往前一步,「我就知道,一定是我哪做錯了,又惹惱你了。我可以改,但是你要跟我説呀!」
「-沒有不對,是我不對,好不好?」他-起眸,盯視她好一會兒。
那眼神中有悔悟、有怒意、有鄙視,只是他不肯説,連個原因都不肯透露,讓安婷看得心窩抽疼得更厲害了。
「任東,我知道我過去太不懂事,但是現在我真的成熟多了,你説,我一定會接受。」她紅着眼眶問道。
「但有樣東西我想任誰都改不掉的。」他揉揉眉心,輕吐口氣。
「什麼?」
「本性。」關任東抬起眸凝睇着她,「聽説過一句話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用力換了檔,他索性將車倒退了一段距離,而後繞過她疾駛而去。
安婷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就這樣離開了,胸口頓覺窒悶不已。她好想追上去問問他到底怎麼了?可屋裏還有關伯母在等着她。
算了,晚點兒再跟他聯絡看看吧!
「安婷,開飯了。」屋裏傳來關母的叫喚聲。
「哦!我來了。」
雖然胸中已湧上千萬灰色心情,但她並不想因此影響到兩位老人家的愉悦心情,只得擠出一絲笑容奔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