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白雪忍不住來到唐子搴的住處,卻發覺那兒門扉深鎖,問了住在隔壁的鄰居,才知道他連夜搬家了。
"子搴,你到底上哪兒去了?"她痛心疾首地自言自語。"昨晚我想了好久,你説的對,我一向以我自認為對的方式去做,也以為旁人會同意我的作法,卻不知道自己重重地傷了人。"
她苦笑著。"現在領悟已經沒有用了,你已經走了,徹徹底底的離開我……"
閉上眼,她緩步走在馬路上,突然,楊士傑的車子在她身邊停下。"怎麼了?來找那個吃軟飯的洗車工?"
白雪心神震了下,停下步履,一臉受創地質問:"哦……我懂了,是你在子搴面前挑撥離間的是不是?"
"我只是想幫你。"楊士傑指著車內。"上車吧。"
"你的車我不會再坐了,也不需要你的幫忙,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的幸福?"
她眯起眸,眸心是冷的、臉部表情是冷的,直冷入楊士傑心裏,讓他不由自主地泛起冷意。
"白雪我……"
"你以為趕走他我就會跟你在一起嗎?"她撇嘴,又是一記冷笑。
"你本來就跟我是一對。"他認真地説。
"笑話。"她繼續走,懶得理這種花花公平兼無賴。
"白雪──"他開著車慢慢跟著,探出頭對她説:"你仔細想清楚,真正愛你的人是我啊?如果那個姓唐的真喜歡你,會對你置之不理嗎?"
"你認為像你這樣只想獨佔我就是愛?"白雪回頭瞪視著他。"楊士傑,你根本就不懂愛!"
"我怎麼會不懂愛,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若不是這地方不好停車,他真想下車跟她辯駁。
"那是因為你有錢,就跟我一樣,所以我們同樣喜歡為所欲為。"白雪啞著嗓説。從楊士傑身上,她終於瞭解到唐子搴的痛楚,可為時已晚。
"就算沒錢我也愛你。"
"哼,如果我不愛你,你又如何給我我想要的一切?"她撇嘴一笑,同時間在她灼灼黑瞳底燃燒出一股決心。
她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白雪,你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去。"楊士傑被她這一説,不得不死心,但仍希望和她做朋友。
"不必了。"她一口拒絕。
"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除非我找到唐子搴。"她的腳步愈來愈快。
"什麼?人海茫茫,你要去哪找他?"聽白雪説出這話,楊士傑這才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愛唐子搴。
"找不到也得找。"
見他一直窮追不捨,她只好轉身繞進小巷,避開他的糾纏。直到進了小巷內,她才停下腳步,靠著牆沉思著。
子搴,人海茫茫,我知道找你不易,可是給我信心……
上天,給我這份福氣吧。
白雪找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唐子搴的下落,他就好像在地球上平空消失了,不見得徹徹底底。
她不敢再借用父親的勢力尋人,怕讓他知情後又被他奚落她是本性難移。可是,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人怎會有結果呢?
就在今天,她緩緩走下樓,卻意外看見父親居然待在樓下泡茶。
"爸,您今天怎麼在家?"
"傻丫頭,你以為爸喜歡成天待在外頭呀,還不是身不由己,有機會我當然想回來看看你,看看這個家。"
白克雄倒了杯茶。"來,喝口茶吧,瞧你似乎有點心浮氣躁的,是不是還為唐子搴那小子難過?"
"爸,您知道?!"這事她沒跟任何人説呀。
"我怎麼會不知道,公司的副董突然請辭不來了,你張伯也會通報我呀。"白克雄搖搖頭。"小雪,你這陣子真是受苦了。"
"我沒受什麼苦呀!"她牽強一笑。
"唉,我不在家也知道你在做什麼,找人這種事可不輕鬆,為何不找我幫忙呢?"
"不要,爸,我不會再讓您插手這件事。"她立刻回絕。
白克雄會意地點點頭。"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知道我今天留在家等你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嗎?"
她搖搖頭。
"你瞧。"他從桌上拿起一隻信封遞給她。
白雪低頭一看,赫然張大眼,這上頭的字跡是子搴的……但奇怪的是,是從國外寄來的!
再看看寄件地──美國舊金山!他在那裏嗎?
趕緊打開,裏頭是一疊美鈔,裏頭還附了一張紙──
白先生,謝謝你前陣子為我代償借款,但我能力有限,如今只能分期償還,這是第一次清償的部分,請收下。
唐子搴
就這麼短短幾個字,沒有多餘的話語,就連問問她的隻字片語都沒有!
"爸,他只寄來這封信?"她急切地又問。
"沒錯。"
"可是地址……地址只寫了舊金山,那我該怎麼找?"白雪緊緊握住這封信。"不管了,我先到舊金山再慢慢找人。"
"等等小雪,你還在唸書呀。"白克雄不得不提醒她。
"我可以先辦休學,如果真找不到我就徹底放棄。爸,您答應我好不好?"她眼底寫著堅決二字,白克雄知道就算他不答應,她也會堅持前往。
"好……就給你半年的時間,倘若依然沒有他的消息,你就得回來給我完成學業,知道嗎?"既然要跟她妥協,她也該遵守約定。
"我知道,那我這就去辦出國的手續。"
"什麼?你要一個人去?"白克雄怎能讓寶貝女兒一個人到那麼遠的地方?
"對,一個人。"她堅持不再借助父親的力量。"還有爸,我希望您能答應我,別派人跟著我,否則……我會藏起來,讓您永遠也找不到。"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只是不希望再讓子搴認為我是個長不大的富家千金。"
"可是舊金山可不小呀,你要從何找起?"白克雄真不得不説他這女兒傻呀!
"我想老天會幫我,真的爸,老天爺會幫我。"她隱隱一笑。"我這就去辦簽證買機票,到了那兒我會再與您連繫。"
白克雄皺起眉,看著她就這麼奔出家門,心底的感慨也加深了……唉,想他白克雄叱政商界二十幾年,以冷酷無情著稱,為何會生個這麼一個多情的女兒呢?
白雪一等簽證下來,便迫不及待地來到舊金山。
對於自己敢單槍匹馬的來到人生地不熟之地她也不敢相信,但是隻要一想起唐子搴,她又升起無限的勇氣。
子搴,你在哪裏?不要讓我找得這麼痛苦,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找了一間飯店住下,她打算從舊金山開始往一定的方向沿路找尋。
就這麼找了好長一段路,轉眼間已過了半年,她依然一無所獲,眼看居留期將至,她心底不禁產生一股無力感,人也愈來愈憔悴。
白克雄雖然不放心她,又不敢派人跟著,因為白雪向來聰明,只要讓她一發現個蛛絲馬跡,説不定真會將自己藏起來。但他還是可以暗地裏運用各種關係找尋唐子搴的下落。
這小子竟敢讓白雪這麼傷心痛苦又受盡磨難,找到他後他定要好好訓訓他!
終於,今天他得知唐子搴的落腳地,但是他知道白雪不願他插手這事,必須很技巧性地暗示她。
想了想,他便拿起電話撥了她的手機。
白雪正坐在露天咖啡廳喝著咖啡,順便歇歇腿,突然手機響了,她立刻接聽。"喂。"
"白雪,你現在在哪兒?"白克雄關心地問。
"還在舊金山的一個小鎮上。"她堅信唐子搴還在這裏,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藏身哪個角落。
"我今天又收到他寄來的錢。"這半年裏,每個月唐子搴都會寄一筆錢到白家,分期償還債務。
"哦。"她只是應了聲,心裏並沒太大的喜悦,因為她知道唐子搴不會附上地址。
"這次不一樣了。"白克雄笑著説。
"什麼不一樣?"
"他這次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居然留下地址了。"
"他留下地址!爸,快告訴我他在哪兒?"白雪含著淚水,那感覺像極了多日的煎熬終於要結束了。
"好,你拿筆記下。"白克雄從電話中便可聽出她的喜悦,心底不禁好心疼、好、心、疼……
"嗯。"白雪立刻從揹包中拿出紙筆。"爸,您可以説了。"
白克雄於是將調查來的地址告訴她,白雪抄下後,迫不及待的想出發尋人。"爸,謝謝您,我這就去找他。"
"小雪……這麼急?"白克雄還想跟她説説話呀。
"爸,等我找到人就會給您電話,為我祈禱吧。"掛了電話後,白雪立即啓程前往目的地。
以往她都是抱著不確定的心情由這個地方轉到另一個地方,可現在她卻是信心滿滿,就怕在她趕到之前唐子搴已經離開了!
經過長途飛行與火車的交遞搭乘後,白雪終於來到唐子搴的住處外,她站在外頭,膽怯地看著屋內,心中可説是百轉千折。
不知他是否還住在這裏?不知他是否願意見她?
就在她躊躇之際,突然聽見裏面傳來聲響,她立刻躲到牆後,當看見走出來的人正是唐子搴時,她的一顆心悸動難抑!正鼓起勇氣想上前,才發現他手邊攙扶著一個東方女孩。
"娜娜,這邊坐。"看他扶著那女孩坐在院子裏搭起的鞦韆上,而他則坐在她對面吹起口琴。
什麼時候他學會吹口琴了?是為了那女孩嗎?
白雪聽在耳中,發現曲音中帶著抹愁緒,她的心也跟著絞痛。沒想到她找了那麼久,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局。
但她不知道唐子搴之所以學會它,不過是想藉由那樣的音律傳遞他的思念,希望能越洋過海來到她身邊……陪伴她……
"子搴,你會永遠陪著我嗎?"叫娜娜的女孩一邊蕩著鞦韆一邊問。
唐子搴只是撇撇嘴,並沒回答她,只道:"你已經在屋裏練走很久了,一定渴了,我去幫你倒杯水。"
説著,他便走進屋裏,可突然他抬頭看向窗外,竟看見他思念已久的女孩,就站在不遠處漾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著他。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了揉眼再看過去,"她"依然在那兒!
他立刻放下杯子,從後門走了出去,來到白雪眼前,兩人就這麼緘默不語,脈脈含情地相望許久。
"你怎麼來了?"他強力壓抑住聲調的起伏,故作平靜地問。
"我一個人來到舊金山已經半年了,也找你找了半年。"她抿緊雙唇,落著淚。心底橫溢的悸動已不是她能控制住的。
聽她這麼説他好心痛,可是……他一點也不相信她會為他獨自來到這裏。要找他還不簡單,只要她吩咐一聲,多少人會為她效命。
所以,他只是無情緒地説:"我不值得你找。"
"我不想讓你就這麼走出我的生命,子搴,我們一塊兒回台灣好不好?"白雪衝上前,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他看向坐在前面的娜娜,而後對著她俊魅一笑。"我現在有了她,你説可能嗎?"
"她!"白雪終於哭了出來。"你的……"
"女朋友。"他很乾脆的回答。
乍聽這三個字,白雪的腦子天旋地轉了起來!她身子微微一晃,唐子搴迅速扶住她。"你怎麼了?咦……好燙。"
她推開他,語音破碎地説:"那我還有機會嗎?"
"別問這個,我先送你去醫院。"他擔心地説。
白雪搖搖頭,隨即從揹包中拿出一瓶退燒藥,從中倒出兩顆藥丸。"這是退燒藥,我吃了就沒事了。"
原來,她已病了好幾天,但為了不耽誤時間,所以她特地到藥房買了退燒藥,只要一發燒就吞藥。
唐子搴用力搶過藥罐子一看。"這是成藥?!"
"沒關係,只要能退燒就好。"她拿回它,以嘶啞的嗓音問:"你還沒回答我,我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白雪,別再白費心思了,我説過我們非但不可能,而我也不會再相信你。"他眯起眸。"我能相信你獨自來到美國半年,就為了找我嗎?我……算了,我不想再説了,先將你送醫要緊。"
"不用了,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管我死活,反正我就像放羊的孩子,説過一次謊就再也沒有説真話的權利了。"她用力推開他,才要離開,卻看見娜娜就站在門口愕然地望著他們。
"娜娜,你怎麼跑來了,快去坐著。"唐子搴一看見她便上前扶住她。
"子搴,她是?"娜娜指著白雪。
"她……她是我在台灣時的高中同學,這次經過舊金山特地來看我。"他冷著張臉,面無表情地説。
白雪聽了他的解釋後,黯然神傷。
沒想到為了找他她歷經千辛萬苦,得到的只是"高中同學"四個字。
"哦,原來如此。"娜娜一步步緩緩走向白雪,並對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娜娜。"
"你……你好。"白雪勉強伸出手與她交握了下。
看她這情形,應該是下肢出了問題,以致行動不太方便。
"進屋坐嘛。"説著,娜娜便轉過身,勾住唐子搴的手臂,倚在他肩上,慢慢往回走。
白雪看著這一幕,心口突生一記悶疼,疼得她再也站不住了!
發覺身子隱隱發顫、熱得發燙,她痛苦地打開藥瓶,倒出一顆藥。
唐子搴看見,想阻止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這是做什麼?"唐子搴立即衝向她。"我不是説要帶你去看醫生嗎?"
"我不去了。"她推開他,失望地往回定。
可每一步都顛簸地幾乎摔倒,讓唐子搴看得心驚肉跳!"你要去哪兒?"
白雪緊閉上眼,再回頭看了娜娜一眼。"我回台灣。"
"你現在這副樣子要怎麼回去?"唐子搴説什麼也不可能讓她這個樣子回去呀。
"你放心,我帶了一大批我爸的手下跟著我,我不會有事的。"她抿著唇説,心中強忍著説不出的酸意。
既然他已經有了女朋友,那她的加入只是多餘的。看得出來他對她的恨意未消,這輩子或許永永遠遠都不會原諒她。
想著,她不禁逸出一絲苦笑……這樣不是也很好,至少他心中有著對她的不滿,就不會那麼快忘了她。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讓你就這麼離開。"他扶住她。"跟我進屋休息一下。"
"我不……"才要拒絕,白雪突覺暈眩地倒在他身上。
唐子搴倒吸口氣,立刻將她扶進房裏,並對娜娜説:"介意她在這住下嗎?我看她的病不會這麼快好。"
"嗯,沒關係。"娜娜扶著牆,也慢慢跟過去。"那邊有間客房,她可以睡那兒。"
"好。"
唐子搴這才快速將白雪送進客房,又到冰箱中拿出冰枕為她敷上,深幽的眼直凝住她那雙緊閉的雙眸。
多少夜裏,他夢見的就是這雙眼,總是閃著水光望著他,讓他忍不住想抱她、寵她。
但當他鼓起勇氣抱住她時,才發現懷裏一陣涼意,她根本就不在他身邊。
這般的驚醒對他而言簡直是種酷刑,但他知道這輩子要再見到她……已經太難。
但他完全沒想到,她竟毫無預警地又出現在他面前,而且是病懨懨地出現!
白雪閉著眼,其實她是清醒的,但她不敢張開眼,就怕又看見他眼底鄙視的顏色。
"子搴,她怎麼了?"娜娜在門口問道。
"她病了,對了娜娜,你有最近的醫生電話嗎?我想請醫生來替她看看。"總不能讓她一直吃退燒藥。
"好,我去替你打電話。"娜娜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唐子搴看著白雪那含情脈脈的眼。
不久,醫生來了,診斷出白雪是因為感冒不就醫,服用過多退燒藥使得體力變差,只要好好休養就能康復。
聽見白雪沒有大礙,唐子搴才真正放下心。
醫生走後,白雪終於張開眼,對唐子搴與娜娜説:"謝謝你們,我只要躺一會兒就沒事了,晚點就會離開。"
娜娜看了眼唐子搴,趕緊説:"等完全好了再走吧。"
事實上唐子搴是娜娜的大哥蘇文的小學同學,兩人感情一直不錯,就在他們國小畢業後,蘇文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搬到美國,可兩人仍經常通信維繫感情。
半年多前,唐子搴突然打了通電話告訴蘇文,他想到美國發展、生活,於是蘇文二話不説的邀他來家裏住。
前陣子蘇父蘇母去旅遊,蘇文則被公司派到芝加哥出差,所以這棟房子就剩下娜娜和唐子搴。
娜娜承認,她喜歡唐子搴,由於她罹患輕微的小兒麻痹,行動不便,唐子搴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非常感激,而這份感激也慢慢化為愛慕。
她甚至想如果唐子搴能一直陪在她身邊該有多好。
但他總是一副心事重重樣,甚至避開她的問題,讓她好難過。但現在她終於明白他的心事是因誰而起了。
但為何兩人見了面,他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
"謝謝你,我想我今晚就可以離開了。"她轉過身。"對不起,我想休息了。"
娜娜又説:"我想你應該還沒吃午餐吧,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不用了,請你們出去。"白雪閉上眼,心忖:我何止午餐沒吃,急著趕來看他,我連早餐也沒吃。
但是……她絕沒想到他……竟然已有了女朋友!
"可是──"
"算了,隨她去吧。"唐子搴瞧見她又展現傲慢的一面,心情也跟著浮躁起來,於是拉著娜娜離開。
"子搴,醫生剛剛説她可能還沒吃,─定要吃點東西。"娜娜真搞不明白,明明他關心她關心得要命,幹麼還要裝酷呀。
"可她説了,她不要吃,你逼她吃也沒用。"唐子搴看看手錶。"娜娜,你該午睡了,別理會她,快去睡。"
"我想我還是──"
"娜娜,對一個習慣扮演壞公主的人,你不用浪費你的善良,知道嗎?"唐子搴説出這段話後,又道:"來,我扶你上樓。"
聽到這兒,白雪的心揪得好疼呀!沒錯,他仍記恨著她,一直將她視為毒蠍,而他身邊已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友,那她遺留在這裏惹人厭做什麼呢?
子搴,你真那麼恨我嗎?那又為何要留下我,何不讓我自生自滅?
你討厭我就攆我走呀,不要在温柔的待我之後,又用這麼嚴厲的言語指責我……
"不過……能找到你我很開心,雖然這樣的結局讓我很心傷、很失望,但能確定你是平安的,幸福的,我也該滿足了。"白雪幽幽一笑,不適感讓她慢慢失去意識,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