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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密室投敵 六鬼齊斷魂

    説也邪門,詹百掐伸手扶着屏風邊框上一按,屏風內的四塊大方磚,突的!無聲無息的沉了下去!顯出一座木梯來,地底密室有瑩瑩燈光投射上來!燈光是孔明罩燈,光亮照不到廳裏去,眾人魚貫而下小心戒備,防範有敵人份襲暗算,木梯經過轉折才盡……密室中空懸吊燈,室中映現出綠濛濛的光色,眾人相互望去,各自容顏慘淡,鬼氣森森,相顧得然苦笑!詹百韜站在這綠色的起居間中向四周打量格局,審明生克門户,再開始行動!魏天平牽着華芙蓉的一隻親手,瀏覽室中各種陳設!室中間有此長方形,前端地面上放置着一隻銅鑄三尺高的巨鼎!詹百韜正繞着巨鼎走動,後端有張長案,有十二張有靠背坐椅,桌上有些圈捲紙張書籍、文房四寶!似乎是間會議廳!室中四壁,盡是隔間內室,上部是些飛禽的浮雕頭飾,展翹舞爪,栩栩如生!下部是些走獸浮雕,仰首張口,獠牙欲吼,形象威猛!人處室中有些像陷入洪荒森林中,人人獸陷,被眾獸所包圍,正待爭而食之似的,令人生出不愉快的感受!魏天平看了直皺眉頭“哼”了聲道:“這幾個邪魔外道,弄不出什麼令人滿意的事物!”小化子與大眼色,睜目張口,不敢多言,忙着欣賞各禽獸的兇猛姿態,深恐它們衝出來,咬掉身上一塊肉去!詹百韜向四周打量片刻道:“屬下想這些禽獸口中可能會放射出各類暗器出來!應各自注意,待屬下打開這座鼎蓋看看!”掀開鼎蓋,內中有具八卦盤,其八方俱有按鈕,簡單明瞭,不知應該按動那一個才好!他低下頭來仔細觀察,看那隻按鈕曾被經常按過,便能測知生死門户!“糟糕!八個按鈕都是新的!”魏天平平淡的道:“管他呢,大家戒備着,隨便按一隻看看,再者,説不定這些狗東西,半點作用也沒有,只是用來唬人的!他們每次進出,要有這多手續,豈不畫蛇添足,自找麻煩!”“對呀!唉呀!險險中了他們的詭計,原設計人正是誘導我們去按呢!”詹百韜放棄這裏,大步向正中隔間衝去!那裏正是一幅海龍翻浪吸珠的圖騰浮雕,一顆形如明珠被磨擦得光亮圓滑,剛好入握,扭碗之下已打開了室門!室中射出乳白色的光芒,令人精神大振!小化子已縱身入室,以打狗棒支在一張梳妝枱上,橫着身子,像是一隻曲尺!只聽他驚呼道:“我的老孃,好大的一張牀!”魏天平拉着華芙蓉的手緊握了握!華芙蓉羞紅着臉,肘錘猛撞他的肋,氣他還想着那段羞死人的經歷!她知道,這是“如意夫人”他們五個人在一起過夜的風流牀,真是混蛋無恥之極!室中放置得有衣櫥、箱櫃几案等室內用具,所有衣物用品多是女性的!這是“如意夫人”的主卧室無疑,沒什麼岔眼事物,有的只是濃烈的粉脂香氣!魏天平首先退去,華芙蓉驚奇着暗忖:“比她自家的閨房豪華了十倍也不止,這些妖孽真會享受!”詹百韜等人退出走向側面第一間門前!門前的浮雕是隻卧地仰首的雄獅,鬃髭四揚,張口露齒,兇悍威猛,意俗人而噬,栩栩如生!他將手伸出試探,門的把手開關依常情是不易設得太高或太低,但一時三刻卻不易找出正確位置!五人有了海龍取珠的經驗,一齊動腦筋猜測,這也是應變機智的一項考驗,猜中了便是光榮!小化子首先憋不過嚷道:“他奶奶的,詹老兄,摸摸眼睛如何!”“眼睛有兩隻,可能性不大!”魏天平是這一行之長,這種事情猜對了自然拉風些,便道:“試試舌頭如何!”詹百韜伸指點向獅口中那隻似吐未吐的舌頭!“咔!”聲響,門户應指彈開!眾人相繼入室,雖然也是一問卧室,卻十分簡陋,説是間練功房,倒也名實相符,只是不知是老大池四的或是者二蒼通的!對他們種種可説一無所知!“詹兄看能否找出地道入口之類的所在!”魏天平又發出一針見血的卓見,詹百韜向房中觀察,能夠設計門户之處不多,只有一面牆壁及地下,其餘四面已被相連的房間佔用,沒有暗設門户的可能!房中的陳設除了一櫃一牀之外,只有一隻蒲團,那是一般方外人坐禪入定行功用具一般俗家人多以牀鋪代用可坐可卧!首先檢查牀鋪看是否有翻板之類的機括,再拉開衣櫃看是否有暗門!可惜,都是完整實在,看不出有動過手腳的玄虛!剽下來只有薄團了!凡是機關之設,便如同設計燈謎一般,才智高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才稱高手!這秘室門户之設,正是依此原理,室中秘門旨在作急難逃脱之用,怎生快速方便,不延誤時機,乃優先條件,而破解之道,也是依據此番原則推斷!詹百韜跨步坐上薄團,雙手向四周摸索,看能否找到門户沉落的鈕鍵之類的東西,若有便一定靠近手邊,利於霎時啓動之用!他模了一遍無所獲,顯得沮喪無奈尷尬着向魏天平搖頭苦笑!意思是他遇上了高手或者本無暗門!但,魏天平並未責難他,並且説:“沒有找到無妨,再到對面房中看看,也許這間不是池四的房間!”眾人點頭退出!對面浮雕着一隻猛虎下山伏地仰首,張口伸爪,貼耳展目,似欲躍身猛撲之勢,神韻天成!難題又來了,這門户的把手又在那裏呢!“媽的,咱們一一打開門户,那老小子豈不早就逃得無影無蹤!”小化子急得抓耳撓腮,大喘長氣!魏天平笑道:“小兄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盡其在我,池四不當滅亡,自應逃脱,否則便逃不出被殲滅的命運,天必假我手以除之,凡事之得失,當作如是觀!”“論調太高,有些儒政味!”“臨事若不泰然處之,意亂心馳,失之鎮定,必與敵人可乘之機,促使其當敗而不敗!”“話是沒錯,也應劍及履及,不能停下來你瞪我,我看他,坐失良機呀!”“好!那麼你去扯一下虎尾巴看看!”“或者,攀虎頭!”華芙蓉也開言了結果,那扇門一絲未動!大眼魚吞吞吐吐的道:“以小的做人的看法是以腳踩一下那塊半突出石頭,豈不省事的多了,連手也不必動一下!”“有意思,甚合小化子的心意!”提足踩下,“喀啦!”聲響,門户打開了!眾人精神陡振,歡笑着擁入房中,只見室中各物與對面那間雷同,各物不多不少,只是方向不同而已!問題還是老問題,門户到底藏在那裏呢!“這問題是承建人當真高明,是個土木之學的頂尖人物,門户一定設在超越常規的地方!”“可否將那老婊子或姓陰的提上來修理他們一番,問題不就迎刃而解!”小化子在打歪主意,不想費腦筋!“若是池四能逃走,恐怕早已逃脱啦!”魏天平搖頭不表示同意!小化子縮一下脖子;兩手一雄,表示他沒法度,他想不出最好的點子來!華芙蓉轉首四顧一眼,看到件事物,覺得礙眼便道:“小妹覺得他們不屬風雅之士,室中擺設一個三角幾,上面弄盆花木盆栽似乎配不上他們這種奸惡之徒去,他們能有這種雅興麼!”“這……”魏天平點首,詹百韜立即躍去屋角,探視這具中空高腳的三角花架!花架沒問題,是架後面的牆角有問題!一拉花架,未能拉開,向裏一推,花架縮入牆裏去了,死角變成活門!而且兩個房間,通用一個下降梯口,既節省建材又小佔空間,高招之極!唯一敗筆之處,便是居住之人,並非是能欣賞盆栽花木之上,令人有不類之感!他們魚貫順梯深入第三層底下室!小化子一馬領先,首當其衝——“喀、喀、喀、喀……”四聲爆響傳來!一棒分接四刀,鼠鬥於穴,堪堪沒有丟掉他那顆小腦袋!大眼魚狂喝暴目,躍身而下,接住了兩人,用的“魚龍百變”刀法!浪起千層,金鯉翻尾,將敵人逼退了一丈遠!華芙蓉縱身抽劍嬌叱道:“讓給大姊姊一個,真難為你了,能連接四刀突擊,小兄弟直得驕傲啦!”小化子總是內力不足,這突擊的四刀接下來,已喘息拉風,仗着打狗棒招式奧妙,也揭開了他棒中夾刀的絕活,加上身手靈活才倖免於難,此時一對一便能應付下來了!當那四柄長刀同時夾襲上來,他實是一支棒子難以兼顧,便將棒端秘藏的短劍抽出,雙手齊施,封架上去,這樣一來才能應付下來,險!險極了!魏天平運功陡喝一聲:“住手!”口中音波衝入與大眼色搏鬥的那兩人,如雷震海嘯般的衝入耳鼓,好似被罩大鐘下,再敲響大鐘!那震波衝入腦中,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壓刀疾遲了下去,腳下踉蹌!另外兩人也自動收刀後退!池大當家的負傷退回地底第三層秘室,他們已經心裏有數,敵人已攻入這座大廳中來了,能否靠機關的俺護逃過此劫,實是個未知數!命令是池大爺的,性命卻是自己的,這種利害關係的組合,最脆弱的一環便是主腦傷亡,那便嗅出死亡在即的氣息,若一味效忠打爛仗,吃虧上當還是自己,只要有一線生機,便不必拼得至死方休!“住手!”這是一種妥協的信號!他們接受了便多了一線生機,靠山倒了,一切的嚴厲的規章倏款便是狗屁一通,要誰來執行呢!只要對方條件不太苛刻,便有活下去的希望,對方這聲斷喝,池大爺可是望塵莫及,再不知機識趣一點,便是不識時務的混球了!他們立即兩人一組,互為犄角,嚴陣以待,且聽下文,再作因獸之鬥,亦不為晚,生死各佔一半機會!魏天平向他們四人顧視了眼,安詳的道:“池四現在是否逃到這裏來了,那一位願意回答我!上面的‘天龍’‘地虎’兩組人已向我投誠,五邪中四人已被活擒,這下面有多少人手,有無特殊職稱!”四人似乎不相信這個事實,飄動服色交換意見,默然良久,始有一人發言道:“閣下等是……”“我要你們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比五邪的身份還高麼!”“這……池大爺已進入‘陰堂’療傷,我等被稱為‘陰堂六鬼’,專負這地室事務,管押人犯!”“嘿,關洛五邪的刑堂大衙門,滿神氣的嘛,你老兄抖起來了,這四刀偷襲,我小化於算是領教了!”“‘陰堂’中可有出路通達外面麼!另有兩人呢?”“堂主隨侍池大當家的,另一人在囚室當班,好像沒有通路通向外面!”“在押的有多少人犯!”“八十幾名,背景各自不同!”“百多人的每日飲食不算小數目,由那裏上下供應!”“上面大廚房中有口井,由井中上下!”“那裏便是你等出入的門户了!”“得由上面放下轆轆才能通行!”“本座是蘭陽車行的總巡查,你等願意改邪歸正,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歸屬我帳下效命,不願意,便生死一搏!”他們四人聚在一起商量,不時以眼光飄向他們五人!對他們五名少年人能一舉覆滅了橫行江湖的關洛五邪,似乎不怎麼相信!有一人已離開原位走向一邊!其餘三人已提刀戒備着道:“我等想合力領教閣下高招!”魏天平向身後伸手道:“刀來!”他身後只有詹百韜在側,忙道:“總座不必冒此大險……”魏天平淡淡的笑道:“總得讓他們有心服口服的機會,這樣才死而無怨!”他接刀在手,大踏步的向前邁去,進入三人布成的“三星陣”中,腳下點步而止豎刀胸前喝道:“你等進招,只有一刀的機會,闖過了本座這一刀,讓你們自由離去!”三人突兀裏,厲烈嗥嘯,身左那人揚刀躍起空中,兜頭一個筋斗翻落,刀光閃起極光一片晶芒下泄!身右那人側身探進,刀布中盤,幻化成一式刀環,流架疾旋而至!另外一人挫身伏地金刃破風聲鋭利刺耳,發自魏天平的身後!好一招“上下效徵與玉帶圍腰”,配合的天衣無縫,水乳交融!令大眼魚等四人心下一怔,這殺着佈局已封閉了六合之內!人在其中萬難倖免!只見魏天平斜身向前,手中鋼刀光華晶瑩剔透的,便若河水暴漲,直取攻入中盤那人,他的刀光只比那人高出半尺,相對錯刀!那人刀鋒離他胸前兩寸,一閃而過!而他的刀尖卻切過那人口鼻之間,一刀換一刀,只是部位不同,便造成了生與死的分野!魏天平提一足上步回身,攻入他下盤之人,刀已揮過他原來駐足的空間!自這霎那之隙的判斷錯誤,便造成他自動送上腦袋,身首異處的結果!躍起空中的那人,看來最是威猛凌厲,可惜,他的速度與兩人相較卻慢了一大截,這一大裁只是眨眼之間的先後而已!在登峯造極的高手來説這便夠了!魏天平下挫取敵的身影已轉至他的身後去了!而他老兄的功力尚不足以在空中挪位翻倒飛騰,因之,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回身出刀,刀離魏天平的頭部尚有三寸之遠呢!而身形又不得不下落,待他落地時,人已被腰斬成兩截!魏天平後縱兩丈,閃開那兩半身軀所噴射出來的血雨,縱回之位置剛好是他原來所站立的位置!刀頭下垂,刀身上有一流血線滴落,沒有回頭道:“詹兄謝了!”詹百韜牙齒打顫着,緊上兩步道:“總座神勇,招後出刀,這是什麼刀法,大背常規,難測玄機!”雙手接過自已所帶的這柄血刀,兀自抖顫不止!室中尚有十幾名散立在各角落的少女!有的是舉袖捂眼掩面,不敢正視!有人已聳肩冷顫,張口結舌,搖搖欲倒!這殺氣已深植現場敵我每人之心神魂靈深處!華芙蓉直待這時,才算略窺她魏哥哥的真才實學!心中已失去了興奮,潛意識中陡然升起了恐懼,這恐懼最初是由他身臨絕境而產生,她眼角充淚,不忍見他染血喪命,她的眼力還不足以看清敵人三人之間的出刀先後之差,是那麼微妙無間!然而,事實卻是適得其反,在讓過敵刀之一寸,兩寸之差中,電光火石的映輝裏,敵人的頭顱卻一一飛去!而他的刀好像慢半拍很有道理,這驚險萬狀的剎那,令她神智怔仲麻木,心在腔子裏跳躍噁心,她極力支持着不使自己倒下去!暗自呼喚着自己的靈魂道:“這是邪魔之刀!”魏天平的舉止,完全失去了平常為人的形象,冷靜得令人心寒膽顫,像是沒有血肉的幻虛中的幽靈魔鬼,他特意要在這千鈞一髮之中切頭腰斬取敵殘命!不必斬他們也可以全身而遲!但,他卻出刀了!大眼魚與小化子心忖:“何謂武功高手,這便是了,其眼力之準,判斷之確,心身手之冷靜,精氣神之堅凝,就是一代大宗師,想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全場已處於寂靜中……“咚!”的聲響!場面上已打破了這剎那間的沉寂!只見那位剛才離位未曾同他們三人一起提出試刀要求的這人,跪在地下,雙手抖顫着前伸,行的稽桑大叩首之禮!低首顫驚的道:“小的願意終生伺候你大爺,絕無二心,乞大爺饒命!饒命!饒了小的這條狗命!”魏天平皺眉冷靜的道:“你怎麼了,我説過要你的命麼!”“是是!不是……不是……”他已語無倫次!只想乞命不死!“起來,站到一邊去!”“謝大爺思典!謝大爺思典!”魏天平回首向華芙蓉笑道:“大小姐,這些女娃子由你來處理好麼,簡單的問問她們的實際情況,恐伯都是劫撤消的可憐人!”“是!是!”她快步向前行去,她的心境尚未恢復正常,全身皮緊肉栗,那連環三刀的煞氣還在制着她的身心!魏天平飄了眼現在還在不停抖顫的那人道:“帶我去‘陰堂’秘室,我要會見池四!”“是!是!小的帶路,就在那盡頭處!”他腳下紊亂不堪,快步行去!魏天平在他身後一丈,行如流雲般的領頭跟着他,通路曲折三次才望見一座漆黑的隔間門户,門額上白字隸書‘陽堂’的橫匠!魏天平距那裏有七八丈遠處停下來,向“陰堂”望去,似是一座鐵鑄的,便道:“他藏在裏面麼,有機關暗器設計?”“小的不知,從來沒用過,想象中是有的,鑰匙由堂主帶得!”“有內外連絡的通話孔麼?”“有!有!待小的去叫門!”“慢來,你怎生回答應對!”那人一楞低下頭回避魏天平的目光囁嚅着道:“小的……小的就説敵人已負傷退去,一至三號身負重傷,重傷,請示……堂主……栽示!”“好吧!試看反應如何!”詹百稻躍至鐵門前向門上各處周圍六合之內仔細搜查,想找尋出可能發射暗器的射角位置,以便加以防範!然而,卻找不出可疑之處!那人調整呼吸,穩定情緒後才打開一個孔洞,向內通話,語氣急迫流利的傳進去!……又複述一遍!久久,裏面並未有迴音!那人回首臉上失色,慌恐着向魏天平面上望去,緊黏鐵門而站!氣鼻粗重!魏天平心頭一動,打了後退手勢!他們四人兩分,躍身後退三丈,各自靠向牆邊!小化子與大眼色靠去左牆,魏天平與詹百掐躍去右牆,現在他們距離“陰堂”正面已有四丈遠!便是有暗器射來,也不甚怕了!驀的!由鐵門中段有幾處大鉚釘推脱落地,緊跟鉚釘之後,交叉着向兩邊牆壁射出於百支短箭!距離正好在三四丈之間!“噗!噗!”之聲不絕於耳,其中夾雜着“嘎嘎”怪聲……魏天平低喝道:“退!再退!兩丈!小心頭頂!”他陡覺頭頂上有些微的震動音響,短箭並未對他們造成威脅,但,這陣機括、箭矢的碰撞聲,掩護與吸引了人的注意力,而頂端的——天花板,卻陡的整個塌落下來!若他三人未曾在魏天平的指示下再退,實必被天花板罩住!“噗簌簌……”“嘩啦啦……”響起連聲震鳴!有五丈方圓的整張天花板跨下來,內中支架已跌得七零八落!顯出一張鋼絲大網來!其邊框部份是以方鐵文撐,站立牆邊,當重壓落頭時,勢力向中間躍去,預落網中,請君入甕!魏天平以鋭利的目光注視着尚站在鐵門邊上的那個十分怕死的人,只看到他嘴角弧了一下,顯出一絲笑意!可是,馬上便悚慄着暈倒在地!扮豬吃老虎,倒是個能屈能伸的大豆蟲!“哼!”這陣天崩地裂的巨震,灰塵飛揚!瀰漫了整個的空間!霎時如處霧中!而他們卻停身在六丈之外,巨網正落在他們的眼前!魏天平抬頭上望,暗呼僥倖,這只是他的直覺,剛才之緊急,那是分秒必爭!不容思考的!向後揮手暗示留下兩人,便跟大眼色飛身向前躍去,飛馳中已搖指點向那人!令他失去活動能力!他倆緊靠門牆,靜待“陰堂”中的可能反應變化!思忖:“這投降之人,他會不知這機括的變化麼?”華英蓉被巨響所驚,已放棄她審俘的工作,急奔而來!見到灰塵飛揚中落下的大網,口中發出:“啊!”的一聲尖叫驚呼!心忖:完了,人都失陷在內!怎辦!這剩下她一個人了!這聲女子的尖叫嬌呼,反而令停在“陰堂”中的那名狠角色堂主,認為是她們自己的人,奔跑與驚呼,全像是個普通人!這必須出來快速的處理落網之敵人,晚了,他們便能脱逃出鋼網去!華芙蓉心懸魏哥哥的安危,將自已的一身武功都因心神的關注而放棄施為!鐵門裏傳出輕微的拉開鐵日的響動聲!魏天平立即移動身影向中間門前貼壁靠邊,盯緊門縫當中,並揮手示意要未跟上來的人與華芙蓉後退隱藏!門開一線,伸出半個腦袋向外探視!“咔嚓!”這人的後頸骨被一手刀砍斷,接着被魏天平提起胸衣,將鐵門再開大一些,以他為肉盾,一步步向內走去!大眼魚跟在他身後,另三人也飛躍前來!這秘室中便是‘關洛五邪’的心臟!前段有兩名少女怔然不知所措的坐在書案後,案上堆得有一些文件帳冊!她們身後是高懸至頂的落地帷幔,綠色絲絨製成!幔帳半掩!魏天平抓着脖子已歪垂着的堂主,直衝而入!裏面是間豪華富麗的卧房,雕花檀牀,羅帳低垂,錦被繡褥零亂……牀上並沒有池四在!而魏天平手上這名重要關鍵人物卻早已死去!他放鬆手掌,屍體便砰然倒地!這裏面兩側壁俱設有壁櫃,每格中盡是萬金萬求的珍寶,玉雕翠刻,寶華耀目,種類繁多,可以開設一間大珠寶店了!“請兩位姑娘進來一下!”華芙蓉一手牽着一人,緩步而入,兩女倒還鎮定!“請問兩位姑娘,池四他的人呢?”其中一人應聲道:“堂主摻扶着池大爺進來,婢子們也曾幫着料理傷勢,包紮妥當後便退去外間!”“這秘室中還有秘室麼?”“有一間小庫房,存放金銀及貴重珍寶的地方!”魏天平災朗的笑道:“這便是了,你等知道小庫房在那裏麼?可以打開吧!池四一定藏在那裏!”“可以!不過鑰匙在堂主身上!”小化子將那死人踢了一腳,伸手便將鑰匙掏出!寶庫打開了!其中金磚銀塊,堆得各有人高,另有十隻包甲鐵箱,寶氣霞光,耀眼生華!連一向以殷實自許的華芙蓉家中的庫房也沒有這裏的一半多!這些金銀珍貴寶物,他們打那裏弄來的,爹爹擁有三四千人幫着他賺錢,經營了二十多年,才能少有積蓄,而他們上下不足百人!邪門!偷、劫、搶、騙……魏天平皺眉如鎖的道:“池四的人呢?”偌大的一個身體,這小庫房當然藏不住人!另一名少女楞了一下“啊!”了聲道:“可能在那邊壁櫃中!”對面壁櫃的下腳部份全部打開,裏面放得是十二具石廓,第一具石棺上蓋已經合死,其餘都半掩!石棺下方裝設得有滑輪,大眼色上前手扶棺蓋,一吸一引,便輕巧的滑了出來!揭開棺蓋,池四赫然仰卧在棺上,人已氣絕多時,面目青紫,雙睛突出!不必驗屍,也知道是被人掐死在棺中!魏天平轉頭向卧在地上的那個斷了頸於的人望去!心忖:兇手、殺主,或是殺友的兇手!小化子眨着眼睛,伸出手指一個個數着道:“五邪六鬼,才十一個,統統裝進去尚缺少一個!大哥哥你看這道理紕漏出在誰身上,這個空位應是誰的叱?”魏天平搖頭退了出來感慨的道:“咱們有四五名活口,不論是誰終究逃不脱他!他們傷天害理,貪得無厭了一輩子,到頭來,還不是兩手空空的去,他們可曾擁有些什麼?”那名看守牢房的一鬼,被華芙蓉審理眾女之時,點中穴道,倒卧在牢房外面!將六鬼的屍體全部裝入棺中,又推回原位!放出八十幾名囚犯,這些都是人票,只待他們的家屬攜帶巨金,到指定地點付款贖人!那兩名少女列有詳細清冊,及犯人姓氏、籍地、贖金數目,核定無誤之後!魏天平率領眾人上至頂層大廳,發放路費,請他們各自歸家!眾人叩謝而去!(請看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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