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統領不理會她的神色反應,目光重新回到飛鳳的身上,邁步繼續接近。
“把毒針給我。”中年統領的左手,直伸至飛鳳的胸口“我要看針上的奇毒有何種毒性,拿來。”
飛鳳不敢不遵,左手徐徐伸出。
“你如果要耍花招,本統領一定把你弄得半死不活。”中年統領獰笑:“我的綽號叫鬼神愁,江湖有名的厲夫,整治那些膽敢違抗我,妄想在我面前充人樣的男女,所用的手段足以讓一等一的鐵漢喪膽。”
飛風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人,竟然是江湖十大厲夫之一的鬼神愁相寒秋。她好好地將一枚三寸小扁針丟入對方的掌中,這枚針原是暗藏在裙褶內的。
“你身上一定不止一枚,都交出來。”鬼神愁冷冷地説:“如此細小,難怪找的人搜不出來。”
“就此一枚,是在生死關頭用來救命的。”飛鳳無可奈何地説。
“你説謊!”
“我説的是實話,哎………。”
鬼神愁一掌將她劈翻,接着又給了她一腳,最後撕掉她的外衣和裙子,她成了個半裸的人。
“咳,你是生得賤,看我怎樣整你這個江湖上以美豔狠辣出名的名女人。”鬼神愁兇狠地説,抓住她遮着的胸圍子要撕拉。
“不要傷她。”北雷怪叫:“人是我的。”
“我不會傷她的。”鬼神愁説:“我要羞辱她………。”
嗤一聲裂帛響,胸圍子撕破了,辣乳怒突,飛鳳成了個上空女郎,尖叫着在地上雙手抱胸,捲縮成團。
鬼神愁一陣獰笑,舉腳踏向她的下體。
“小心……………”北雷怪叫。
鬼神愁不收腳,腳折向斜飛,身形疾轉。
從後面撲上來的天靈婆,吐出一掌恰好被腳踢中,啪一聲怪響,勁風四散。天靈婆飛退丈外,臉色大變。
這瞬間,地下的飛風顧不了羞態,身形滾轉,掌中暗器的第三枚毒針,刺入鬼神愁的另一條腳的膝蓋,她軟穴被制,用不出勁力,但普通基本力道仍在,鋒利的細針是不很難刺入。鬼神愁雖然發現腳下的飛鳳在滾動,但並沒有介意,向天靈婆衝進。
“你果然反了!你!該死!”鬼神愁忽吼,伸手便抓。
“噗噗噗!”天靈婆一連三掌斜劈在伸來的手爪上,但僅能將抓來的手撼偏些小角度,自已卻斜退了半圈,仍難擺離大手的跟蹤,雙方的武功相去太遠了。
指尖行將觸及天靈婆的右胸,鬼神愁忽然身形一頓,讓天靈婆得脱出指尖的控制。“哎呀”鬼神愁驚呼,左腿一軟,臉色變青,幾乎一屈膝跪倒。
“你也中了針……………。”北雷沮喪地叫:“快召你的手下來…………”天靈婆急急掩上房門,拉開馬步準備撲上。
“人都撤走了。”天靈婆咬牙説:“我天靈婆受夠了,今天我要………”砰一聲大震,房門被踢倒了。
門外湧入三名黑衣人,人進房立即撤劍堵住門口。
“天靈婆,你要幹什麼?”當中而立的中年黑袍人語聲象梟啼。
“她…………要反…………叛”鬼神愁厲叫,身形一晃,向前一倒。
兩個黑衣入急急衝上,摻住了他。
天靈婆躍身一跳,接着飛躍而起,在怦然大震中,毀了小窗如飛而遁。
“艾統領,你……………”扶起鬼神愁的一黑衣人急問。
“小潑婦刺了我一針。”鬼神愁急叫:“是……………是解痹毒,我…………
…我襄中有解藥……………快助我取出…………。”
黑袍入追出窗外,片刻便重行跳窗而入。
“老虔婆逃掉了。”黑袍人收劍,用手向縮在牀角的飛鳳一指:“艾統領,這小潑婦怎麼了?”
“你………你們……………”服了解藥的鬼神愁仍在發抖。
“奉長上面諭,來請北雷往城內相見,你這裏………。”
“北雷兄也被這小潑婦暗算了。”
“哇呀!”“快捉住她,小心她手中的毒針……………”“我先廢了她的手指!”
黑袍人撥劍出鞘,警覺地向飛風挺劍接近。
飛風暗叫完了,左手的毒針指向自己的心坎。
“本姑娘自己了斷。”她咬牙説:“今後,江湖將成為血海屠場,你們這些人,將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啊!小寶………。”
她最後的一聲急切的叫聲,並非是絕望的驚叫,而是充滿希望的歡愉,興奮,從死亡中迴歸陽世的叫喊,把在場的人嚇了一跳。
房門口,站着臉色仍有點蒼白的楊小寶。
“我要一個個痛宰你們這些混蛋。”他憤怒地説:“你們這麼多人,竟然無恥地凌辱一個有身份的姑娘,你們已經失去了人性,我不能饒恕你們無恥罪行。”
“楊小寶!”失去活動能力的鬼神愁駭然狂呼。
黑袍人大吃一驚,一聲怪叫,雙手一陣狂揮,一雙大袍落起陣陣風雷,灰藍色的煙霧陣陣騰湧,淡淡的積塵怪味隨風飄揚,剎那間,灰藍色的煙霧充溢在房內,視界蒙朧,象是黃昏降臨。
楊小寶疾衝而入,排霧猛撲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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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霧………………”是飛鳳的驚叫聲,但已看不清她的身影。當然也看不到黑袍人,甚至連北雷的身影也被煙霧所籠罩。
不是邪術,楊小寶制不了毒霧,不久,灰藍色的毒霧終於飄散,房中已經入去房空,所有的人都不見了。飛鳳則昏迷不醒,被毒霧弄昏了。
整座孫家大院,鬼影俱無。
金龍幫與白虎堂火併了一夜,幫的城外秘舵有幾處受到無情的攻擊白虎堂的幾處秘壇,受到慘重損失。
雙方的總舵與總壇,總算不曾受到侵擾,可知這次火併,雙方留有顧忌,不曾傾全力作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事發倉卒,來不及全力策劃聚力生死一搏。
破曉時分,重要人物終於在東湖碰了頭。
紫虛觀東北里餘,有一座藏在茂林修竹內的大大別墅型幽靜小院,叫中小雅居,是府城某位與楚王府沾親帶故的權勢人物,建在此地避塵遠器的隱居處,平時很少有人注意這處罕見有人走動的地方。
誰也沒料到,小雅居成了夢一堂重要人物結算的地方,因此聞風趕來看熱鬧的人,只有湊巧碰上的多數幾個江湖三流人物而已。
到底是那一方選定小雅居作為會面處的?知道內情的人沒有幾個,反正雙方碰上了,唯一解決之道是設法消滅對方的。
小雅居只有幾間佈置得幽雅的房舍,破晚時分,微曦日一數了然,花樹修竹間,有幾個飄忽不定的黑影活動,看不見任何燈火。
個全衣勁裝的人影的飛越院牆進入前面的小院子,兩面一分,列成陣武氣氛一緊。個青衣人到了階下,刷一聲抖動手中的一面三角旗,高舉過頂。
長八尺,色紫,繡了一條青龍,龍首有兩顆龍珠。
是金龍幫四名傳旗使者,所持有的會旗,珠自一顆至四顆,持有人稱為一珠使者,二珠使者………。四人地位甚高。由總舵會主直接指揮,傳達幫主的令諭。
四使者之間,身份地位名義上是相等的,但通常珠數多的人,例由資深的人擔任,無形中有了高低,四珠使者就算是地位最高的人。
“二珠使者駱諸見貴堂此地執事人員。”金衣人沉聲叫,舉旗一揮,向後退。
毫無動靜。全宅寂靜如死域。
金幫龍的二珠使者生死判駱一中,江湖聲望甚高,在該夢自然具有份量,出面與白虎堂的執事人員打交道,太極堂各壇王的身份要比他低一級。
這裏的執事人員如果是壇主,應該不會拒絕他的請見。
可是沒有人理採他。
久久,聲息毫無。
九個金衣人耐性有限。本來,今晚雙方的人皆失去了耐性。
“咱們就進去吧!”一位金衣人陰森森地説:“咱們已經盡了禮數,請使者下令。”“喂!好。”二珠使者生死判沉聲説:“既然他們沒把咱們放在眼裏,那就休怪咱們做得太絕了。”
右面屋頂上,突然傳來一聲異嘯,接着四面八方的花樹叢中怪聲此起彼落。最後,一個黑影出現在屋脊上,袍袂飄飄,面目難以看清,黑的象是剛幻現的鬼影。
“嘿嘿嘿嘿嘿………。”黑影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諸位果然找來了。
諸位如果有膽量,那就進去吧!不必假仁假義抬出江湖禮數嚇人。”
餘音在耳,黑影卻失蹤了,一閃不見,真象是突然幻滅了,出現得快,消失得快,輕功身法的速度,已至匪夷所思境界。
兩個金衣人是在餘音末落之前,以驚人的速度向上躍升的,人接近檐口,黑影已經消失了。
兩人繼續掠上屋脊,舉目四觀,那有半個人影?
“咦!這人的身法快速絕侖,白虎堂那有如何高明的人物?”最先達到屋脊的人向同伴驚問:“不對,這裏不是太極堂的秘窖,咱們的消息不可靠。”
後檐口突然出現兩個黑影,身形再閃,已佔住了屋脊的另一端。
“咱們的消息也錯了。”一個黑影用刺耳的噪音接口:“消息上説,你們的幫主會來,來的是一個使者,委實令人失望。”
“閣下是白虎堂的什麼人?”
“不必多問。”黑影的噪音更刺耳了。“”你認為駱某不配與你打交道?““你真的不配。”黑影的口氣大的很。“”咳!駱某………。““你不要咳!你只配與一些三流人物打交道。”
“在下卻不信。”生死判官出了判官筆。
“不信你可以進入大廳瞧瞧。”
“什麼意思?”
“大廳中有七具屍體,那是白虎堂的內壇高手,其中有義壇的第一高手,禁不起一擊,一照面便死了三雙半。你行嗎?”
生死判官吃了一驚,心中一跳。
三手喪門是白虎堂極為出色的人物,名義上聽命於義壇主玄天女煞於天香,其實她有真才實學,不但氣功深至三兩成,拳劍與暗器更比玄天女煞高明得多多,只因為資成比九天玄女差些,所以聽命於九天玄女。生死判官的武功,與玄天女煞當然高明些,但於三手喪門比較,樂觀的講和她相比較稱勢均力敵。
而聽黑影的口氣,三手喪門七個人不堪一擊。
生死判官感到脊粱發冷,毛骨悚然。
對方殺了三手喪門,顯然不是白虎堂的人,白虎堂在這裏佈置的人,可是全被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殺光了,現在………。
現在對方要對付他了,原因何在?
“好,在下要親眼看看。”他沉聲説:“不管閣下這所説的話是真是假,駱某都要進去看看,看你閣下是真的呢,或者是吹牛唬人。”
“你會進去的。”黑影發出刺耳的獰笑:“但進去的須是半死人。”
“你閣下…………”
“現在,你得光留下半條命………。”
生死判官突然衝進,判官筆作勢行雷庭一擊。
黑影一聲狂笑,笑聲怪異已極。
生死判官感到腦門一震,血氣陡然下沉。
而生死判官的同伴,突然尖叫一聲,向後翻倒,骨碌碌向下墜落。
危機臨頭,反應快經驗豐富的人,永遠比別人活得長久些。
生死判向側倒,也骨碌碌向下滾。
下面,鬼叫聲此起彼落,偶或傳出一兩聲刺耳的垂死叫號,模糊的快速移動人影乍隱,似乎整座小雅院,已被不測的兇險所籠罩。
砰一聲大震,同伴沉重的身軀摔落在屋下,高度雖然不足兩丈,但神智昏迷時摔落,足以頭破足折。
兩個黑鬼影已經消失,怪笑聲亦止。
“叭噗!”生死判伸張着手腳以腹着地,發出的聲響雖然也沉重,但與同伴倒落的聲響完全不同。
“着地法,是練武人必須學的基本功夫,不管是失足跌倒,或者被人倒落,至少可以避免受傷斷手摺足。
生死判官的着地功夫,聽聲音便知道他輕功精。
各種聲浪突然沉寂,死一般的靜。
血腥刺鼻,屍體七零八亂。
金龍幫的九個人,似乎沒有一個人活着離開的。
天一亮,一幫一堂的有頭有臉人物,一個個都把自己隱藏起來,只有一些不起眼的混混在活動。
一幫一堂的總舵和總舵,已經人去屋空。
平湖門內的太白居酒樓,未牌時分開始有酒客光臨。
兩位年已半百出頭,頗具有威嚴的佩劍酒客,登上了二樓雅座。一進樓門,不理會店夥記招呼,徑自到了一處用屏隔開的雅廂前。
那位紅光滿面身材修偉的人,在外面輕咳一聲。
另一位眼有紫斑的人,則伸手輕拍屏風。
屏風後轉出一位衣着華麗的年青人,英俊魁偉人才出眾,所佩的劍也裝璜華麗,一看便知是頗有身份的武林世家子弟。
“唉!兩位打擾了再下……………”年青人毫不客氣地指責兩個不速之客,但突然神色一變,被對方的威嚴氣慨所驚住,下面的話説不出去了。
裏面,傳出放下酒杯的聲音。
“葛賢侄,不可無禮。”裏面傳出蒼穹手艾宗權的聲音:“賢侄走在江湖走動,但應該知道他們令尊的朋友,俠義道至尊人物龍劍吳大俠,與夜遊神瘟大俠。呵呵!
兩位老哥請進。”聲落人現,妙手空空一身破舊鶴衣,站在着華麗的年輕人身旁,的確十分不調和。“艾老哥,你的大駕真難找。”龍劍吳青雲苦笑:“連以消息靈通見稱的瘟老哥,這幾天費盡功夫,今天才知道你老哥的行蹤。”
進入雅座,年輕人葛賢侄一直就在下首,用目光不住打量眼前這兩位武林頂尖兒至尊人物,眼中有懷疑的表情流露,似乎認為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過如此而已,並沒多一個腦袋或多長一條胳膊。
“吳老哥,不是我故意示神秘躲躲藏藏,而是為了一幫一堂的事,被弄得兩面不討好的麻煩透頂。”蒼穹玉手擺出無可奈何的姿態:沒料到事情會變得這麼糟,實非始料所及的。“”艾老哥,一幫一堂的事,難道比咱們追查天絕谷的事重要嗎?
“夜遊神的口氣有不滿:”似乎你老哥不務正業的事,緊要關頭,居然有閒暇去理地萬龍蚊的閒事,把正事給丟在腦後…………。““瘟老哥的消息果然靈通,可是,可不知道這傢伙是天絕谷主的耳目。”蒼穹玉手錶示自己更為靈通:“唆使一幫一堂火併,就是道宏暗中策劃的傑作,早兩天他突已宣稱出外雲遊,其實他在暗處進行他的陰謀。”
“我已經獲得確證,可惜查不出他的藏匿處,無法揭破他的奸謀。咱們必須秘密活動,兩方面暗中追查,昨晚一幫一堂火併,死了不少人,只要找出道來,便可以查出天絕谷主的消息。”
“晤!值得一試。”龍劍同意秘密追查。
“那就立即進行。”蒼穹玉手結束話題,指指一旁的年輕人:“這位是葛老哥的公子,不是外人……………”“哦!一定是蘭州西極神熊葛老哥的公子,葛老哥很久沒在中原走動了。”龍劍頗感意外:“令尊近況如何?”
“晚輩葛天龍。”年輕人傲然行禮:“家父最近靜極思動,近期可望東來向老朋友問好,小侄先期前來,昨晚幸遇艾老伯,得知艾老伯正籌劃除魔,特留供驅覺。”
“哦!聽賢侄的口氣,令尊似乎並未接獲俠文柬呢!”龍劍頗感失望:“但願令尊能及時趕來,咱們畢竟實力不足以對付天絕谷。”
“家父名列字內五大高手之外,來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葛天龍語中帶刺:“武林道義有吳老伯瘟大叔主持,”艾老哥的意思是………。““楊小寶可能是那批極端神秘高手的司令人。”蒼穹玉手冷笑:“他的武功深不可測,身份來歷是一團謎,不製造糾紛興風作浪,以便從中取利壯大自己,如果我所不差的,日後將有一羣人取代江湖目下的風雲人物,鋤異己號令江湖,這羣人的首領,將是楊小寶。如果當代高手名宿不出干預,日後不知會造成多大的江湖風暴,我們必須及早為謀。”“可能嗎?”龍劍正色説:“他間接救了拙荊是事實,在東湖救了小女也是事實…………”“難道不能説,這是他陰謀的一部分?先結恩於你,再取得你的信任,他就可以減少俠義道對他的敵意和懷疑,就可全力進行他的陰謀了。晤!我會查出來的,我相信他的被擄,完全是計劃中的苦肉計,一幫一堂傷亡慘重,兩敗俱傷了,他的陰謀達到了,不久他就會出現的,就可以證明我的猜想正確。更可怕的是…………”“是什麼?”龍劍意動。
“他是九天絕谷主的人。”
“這…………”
“但願這件事我料錯了,晤!只怕不會錯。不過,我正佈置。”
“老哥佈置什麼?”
“逼他露出狸狐尾巴。”
“艾老哥還是小心些為妙。”夜遊神明顯地表示不問意蒼穹五手的見解:“不要激怒這個年輕人,以免樹下了強敵。
“他如果是九天絕谷的人,咱們這羣人早就遭了不測之禍了,至少他把那些邪魔外道打得落花流水,就足以表明他不是咱們俠義道的對頭。吳老哥,咱們走吧!”
“這件事以後再説。”龍劍顯得有點不安:“艾老哥,別忘了晚上的聚會。”“放心,我會到的。”蒼竅玉手似笑非笑地説:“兩位好走,不送了。”龍劍皆同夜遊神出店,街上行人匆匆忙忙,-切皆顯得安靜如恆,鬧市之中,不可能發生重大事故。
但夜遊神的神色,卻顯得尤慮不安。
“離開大街。”夜遊神不時留意所經處的微小特徵。
“怎麼啦!陸兄!”龍劍訝然問。
“我感到有點心神不寧。”
“一定是昨晚累壞了,精神不濟,以至……………”“那是…………”“是一種災禍臨頭的心神感應。”
“你是説…………”
“有人在我們附近伺機而動,很可能是最高明的殺手,暗殺大行家。”
“呵呵!”瘟兄,你在擔心天絕谷主。“龍劍大笑:”這叫做杯弓蛇影……。
“”吳兄,與九天絕谷主無關。“夜遊神鄭重地説:”九大找谷主固然兇殘,但確是一條漢子,他不會派遣殺手行刺,他會光明正大地與咱們了斷。““那…………”
“大街上行人眾多,防不勝防。走,從小街繞過去,而且要步步提防。我覺得……。”“覺得什麼不對?”
“不錯。”
“你是説……………”
“那叫葛天龍的年輕人,雖然人才一表,氣慨不凡,但請相信我的眼睛,我怎麼看也會看出他神色間的邪氣和陰森之氣。吳兄,你知不知道葛老哥有幾個兒子?”
“不知道。”龍劍搖頭:“咱們成名人物大多易子而教,兒子其實很少在家見客。
葛老哥遠居西陲龍地,平時就少有朋友登門造訪,誰知道葛老哥有多少子女?”
“葛老哥一枝鐵爪威震武林,你不覺得他的兒子佩劍反常嗎?”
“這………。”
“這個兒子,有一種令人不敢信任的氣質流露,恐怕艾老哥會上當,他在引狼入室。晤!右閃…………”龍劍一聽叫聲不對,不加思索地向下一挫,右掠出八尺外。這瞬間的兩道淡虹從左肩外擦衣掠過,皮膚感到寒意而非高速擦掠的灼熱。
夜遊神在發出喝聲的同時,向後躺倒立即滾轉,一道劍光幾乎掠胸而過,危極險極。一個金衣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右一條小巷口,撤走時從行人叢中穿越,靈活得象一條泥鍬,轉折穿越之間,令人目不暇給,幾乎看不清身影。
龍劍飛躍而起,在行人驚呼走避聲中,奇妙地飄落在小巷口,身法輕靈美妙,似乎身軀的重量已經消失了。
夜遊神也從地上反彈起,銜尾急追。
這是一條七彎八折的窄巷,三追兩追,前面全衣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兩人知道無法追及,站在一座緊閉的後院門前發怔。
“咱們在光天化日之下,相距約三丈左右,居然把人追丟wi,你相信嗎?”
龍劍向夜遊神悚然説。
“咱們站在這裏發呆,還能不信?”夜遊神苦笑。
“猜得出這位仁兄的來歷嗎?”
“不能,這傢伙行刺的舉動太大膽大肆無忌彈,我還想不起刺客殺手中,誰具有如此高明的身手與膽氣,恐怕不是此道中人,而是出萃撥類的無畏武林新秀。”
“葛天龍?”龍創驚然問。
“不可能是他。”
“幸好你已有預感先兆,不然咱們九死一生。”龍劍餘悸仍在,但心情總算放鬆了:“吳兄,你這種救命的預感,不妨多來幾次。”
“你還笑得出來?”夜遊神指指緊閉的小院後門,又指指高有二丈的院牆:
“我又有預感,這位仁兄很可能越牆進去了,裏面即使不是他的洞穴,也是預先選作撤走的庇護所,要不要進去看看?”
“進去?裏面的人只要大喊一聲捉賊,你我官司打定了,那有好日子過,走吧,不可冒險。”尤劍大聲説。
兩人互相打一眼色,由原路退走。
小巷空閒無人,原來是一條由眾多後門形成的僻巷,平時很少有人由後門進入,比防火巷大不了多少。
片刻,院牆上跨坐一個金衣年輕人,一襲金衫。又寬又大,衣塊插在腰帶上,腰帶上有一隻百寶襄和一把精緻的匕首。
“哈哈!”金衣人大笑:“在下知道兩位不死心,躲在屋角守株待兔………”
龍劍出現在視線內,冷笑一聲。
“你就是兔,守着了,是不是?”龍劍舉步接近:“好象剛才行刺的人,不是你尊下。看來,這間宅子確是你們的洞穴了。”
“哈哈!吳大俠,你説的是外行語。”金衣人仍在大笑:“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在我這一行來説,在洞穴附近做買賣,出事只往洞裏溜,那是職業上的大忌,不可能犯的嚴重錯誤。”“呵呵!承教了。”龍劍極有風度地抱拳行禮:“但不知尊駕受何人所託,接受誰的花紅?”
“哈哈!吳大俠,你又在説外行話,這些事,絕對不可能透露的。你剛才説行刺的人不是在下,你料錯了,正是區區在下,在短暫時間變形易容,是在下這一行所必備的技巧功夫。”“真的嗎?”
半點不假,在下是本行中頂尖的人物。可是,你們破了在下從未失手的記錄,在下確是不甘心,所以………“”所以要改用明的?““不錯。”
“下來吧!吳某舍命陪君子,成全你就是。”
“在下不會陪你玩命。”
“你是説…………”
“這不是在下的本律。”金衣人向對面的另一家院牆一指:“你瞧,陪你玩命的人就是他。”
對面的牆頭上,站着一個穿灰藍勁裝,蒙了青布僅露雙目的佩刀人,一雙怪眼冷電四射,有一股震懾人心,令人心寒膽戰的魔力流露在外。
龍劍心中一震,被對方眼中所透出的強大殺氣所驚,緩緩拔劍出鞘。
不管面對的敵手是誰,他應敵時從不大意,即使對方是一個三流混混,他也從不掉以輕心。
蒙面人飄然而降,身輕似羽點塵不驚,人落地,懾人心魄的殺氣已籠罩了附近的空間。“閣下掩去本來面目,必定不願以名號見示了。”龍劍沉着地撥劍,劍在手他冷靜得象個石人,這是經過幹錘百鍊,所獲致的成就,那靜如山嶽蓄勁待發的強大威勢,決不是沒經過大風浪的人所能企及的。
蒙面人連一個字也不願説,手按上了刀鞘的眼神凌厲地緊吸着龍劍的眼神。
“吳大俠。”牆頭上的刺客怪笑:“哈哈哈!敢向宇內五大高手第一位至尊挑戰的人,該亮名號時,他必定會亮的,你何必急於知道呢?上啦!”
啦字餘音在耳,刀光乍起,刀光似雷霆,凌厲無匹的刀氣陡然及肢體。
好快,真可説捷諭電閃,眨眼間人刀俱至,蒙面人無畏地發起超前猛烈的進攻。
一道劍虹從刀光旁吐出,恰巧從刀光的幾微隙間中突入,比刀光更快,更靈活。影倏分,龍劍已是出現在側方丈外,身形穩如山嶽,劍斜向乎伸,絲紋不動象是石人似的。
上的劍客咦了一聲,大驚失色。
麪人的刀支着地面,身形一再晃動。最後總算站穩了,眼中龍虎已斂,但握刀的手依然顯得堅強有力,也借刀支地的力量支撐身軀的重心。
右肩並出現鮮血,流速甚快。
不易擊中的部位,竟然在一照面各出一招中被刺中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蒙面人攻擊的刀法,其實威力與技巧皆已到了第一流的境界。
“宇內五大高手的首位,果然名不虛傳。”牆頭上的刺客叫:“見好即收,你可以走了。”“在下要口供。”龍劍沉聲説,劍隨即指向蒙面人,劍勢已完全控制了對方。“在下不要妄想……”夜遊神突然從院內飛躍而上,猛撲刺客的背影。
刺客來不及將話説完,已發現身後有警,身形向牆外倒落而下。
這瞬間,龍劍轉身一劃擊出。
刺客倒落的中途,發出兩道淡淡的電芒,手法極為陰毒,出人意外。
龍劍不愧稱宇內第一劍客,竟然擊中了射向他的一道電芒,電芒在他的劍尖前炸裂飛射,響聲與暗器高速飛行的嗉聲相應和,火星直冒。
“嗤………。”中劍的蒙面人沉聲一叫,身形一晃,刀失手墜地。
刺客在及地的瞬那間,改為腳下頭上,翻轉的技巧險而又險,足一沾地,身形已疾射三丈外,向小巷另一端飛掠之逝。
夜遊神起步稍晚,追之不及只好放棄。
龍劍搶進,一把扣住了蒙面人的右肘。
“完了!”他懊喪地叫,頹然放手。
蒙面人仰面便倒,發出一聲可怕的瀕死呻吟,捲縮着掙扎片刻,手腳漸松。一把刺客專用的四寸柳葉刀,貫入心坎剖裂了心房,認位之準,令人心顫膽跳。“這是刺客行業中滅口的慣技。”走近的夜遊神搖搖頭:“奇怪!除非九天找谷的人以外,到底有誰在計算我們?”
“也許真是九天絕谷主派來的人。”龍劍説:“咱們這次到達武昌,唯一的對頭是天絕谷………”“能是郝天絕派來的人。”夜遊神信心十足地説:“別忘了,飛天蜈蚣九煞書生那些人,就曾經攔劫尊夫人和襲擊令嫂。天絕谷主很可能唆使飛天娛蛤行兇,但決不可能派遣刺客用暗殺手段對付我們。”
“這………。”
“把兇手帶走,慢慢查。”
兩人急急離開現場,以免招惹是非。
距孫家大院的裏餘,有幾家農舍,站在左前的樹林前,便可所看清孫家大院的院門前景況。
楊小寶與飛鳳柴娟,借住在一家姓王的樸實農處,劫後餘生,精力未復,他們需要將養以恢復體力。
他們真夠大膽,就在孫家大院的近旁歇息。
吃、喝、服藥,睡大頭覺,他們安安逸逸休息了一整天。
黃昏降臨,楊小寶顯得精神煥發,信步到了屋左近,樹林前,揹着手眺望裏外的孫家大院。
孫家大院一片死寂,在晚霞餘暉中毫無生氣。
他鋭利深遂的目光,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到的每一角落,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微兆。
一絲冷笑出現在他的嘴角,目光更陰森了。
飛鳳出現在他的身旁,深情地注視着他,留心他臉上神色的變化。
“你在想什麼?”飛鳳柔聲問,聲調柔柔地充滿關切。
“我在想那些。”他信口答。
“想冷香仙子?”
“以後再想她”。
他自嘲地説:“那鬼女人香噴噴的身體的確令人回味回窮,但目下我寧可不想她。”“我想的是她口中所説的長上,我要把這天殺的混蛋掀出來,他不能把我放上絞柱灌椒水而不受懲罰,雖則他大方得把一個裸女送上我的牀,但我並不能因此而饒恕他。”飛鳳羞紅着臉,白了他一眼。
“瞧你説得多粗野?”飛鳳迴避他的目光:“你在姑娘們面前,是這麼放肆的?”
“從前不是,現在是。”
“為何?”
“因為經此鉅變,我要徹頭徹尾成了一個無聊的江湖的人。”
“你………。”
“這一來,我的心上就沒有負擔。”他淡淡一笑,笑得陰森:“我發現你們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別人當人看,也不把自己當人看。”
“其二是隨時隨地可以殺人,也隨時可能被人殺。其三是講仁義講道德講理性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從現在起,將會有許多狗養的畜生要倒黴了,我就要把江湖來鬧個天翻地覆的,颳起血雨腥風。”
“你這種轉變很可怕………。”
“你將會看到更可怕的,所以你在心理上必須有所準備,除非你離開我遠一點。”
“你………你是什麼意思?”飛鳳悚然問。
“因為你將發現,接近我必定會為自己帶來許多是非意外和不測。”
“這…………”
“你將會發現自己成為他們遷怒的對象,將會不斷髮生,像這次被波及,被擄劫、被凌辱的事故。”
“這也是你們江湖人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惡,遷怒弱者,好了,不要多説了,你是一位好小姐,好自為之。”
“小寶………。”飛風急叫。
可是,楊小寶已經走了,身形冉冉而去,眨眼間消失在樹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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