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就這麼一眨眼已過了一年。
二十四歲的楊亞權因為成績優異,學分也都提前修畢,本來三年才能拿到的學位,他才花兩年的時間就到手了。
另外,父親經營的“奇亞飯店”又在他幾個IDEA的策劃下,進行得有聲有色,在眾多員工與董事眼裏,他早已具備接任副總裁的資格。
因此,就在畢業的今天,楊克帆代表公司正式聘用他,由他接手奇亞國際連鎖大飯店“副總裁”的位子。
“哥,你已經從研究所畢業了,現在輕鬆許多,明天我有位好同學要舉辦生日PARTY,你陪我一塊兒去參加好不好?”
今天一回到家,那嬌小的身影立刻蹦到他面前。
看著盼凌,亞權的眼神始終都帶著寵溺,也不禁想起這一年來她似乎纏他纏得更緊了!
有時半夜他猛個翻身,便發現有個軟綿的身子緊抱著自己,用力推開一瞧,竟然是她!
而她就漾著甜甜誘人的微笑,而後又重重抱緊他,在他耳邊輕吐。“噓……別告訴爸媽,不過我要你記住,我們已經一塊兒睡過覺了。”
而他雖然驚愕,可又趕不走她,只好繼續讓她睡了。反正他們只是睡覺,又沒幹其他的事,只是那一夜對他而言卻是無比漫長。
“我陪你去?”這好嗎?
他早聽説盼凌班上已繪聲繪影的傳著他們兄妹之間異樣的情愫。
“對呀,好不好嘛!”她鼓起腮,用力搖著他的身子。
“好是好,不過……你該知道我不希望你受到污辱,哥不去,你可以玩得開心點兒。”亞權善解人意地説。
“哼,我管人家説什麼,我就是要你陪我去,好不好嘛?”她抓著他的手撒嬌著。
“唉,好吧。”他想了想。“我可以向爸請一天假。”
“真的?!”她好開心,開心得都快跳了起來。
見她這麼高興,亞權又能説什麼呢?只希望明天去參加舞會一切順利。
隔天一早,盼凌就換上昨晚母親陪她一塊兒去挑的小公主禮服,亞權則穿上一件帥氣的米色西裝,兩人就像一對亮眼的璧人。
當他倆一出現在會場中,壽星小慧立刻跑了過來。“哇……盼凌,你是想和我搶鋒頭呀,穿得那麼美!”
“哪有,我哪像你,還露肉呢。”盼凌笑著拍拍小慧裸露的肩膀。
“這位大帥哥不就是楊大哥嗎?快……快請。”
小慧大膽地上前勾住亞權的手,而亞權也禮貌性地點點頭,任她將他往屋裏帶。
看著這一幕,盼凌的小嘴翹得半天高,隨即大剌剌地追上他們,並將小慧拉到一邊,微眯著眸説:“你故意的哦。”
“我故意什麼?”小慧懵懂。
“你明知道我喜歡我哥,你還在我面前勾引他,是何居心?”若非她是她的手帕交,她早就朝她揮出拳頭了。
“盼凌,你這是幹麼?何必那麼認真呢?”説著,她又回頭對站在遠方的亞權嫣然一笑。
她這麼做,讓盼凌更光火了。“小慧,我不管你今天是不是壽星,我一定要你把話給説清楚,你是不是對我哥有意思?”
“我對他有意思也沒什麼錯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俊魅無儔,淑女也可以倒追呀。”小慧説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憑我們兩個的交情,你怎麼可以説出這種話?”
在班上不管誰竊竊私語著她喜歡哥哥的事,她都不會否認。何況小慧是她的手帕交,最清楚她對亞權的愛意,唯獨他倆沒有血緣關係這件事,她始終不敢告訴任何人。
就以這樣的關係,她還要跟她搶亞權!
“咱們班長林慕奇説了,你這樣子的感情是不正常的,就因為你我是好朋友,感情非比尋常,我才要救你啊。”小慧非常認真地回答。
一提起林慕奇,盼凌就一肚子火。“拜託,你別再提那個混混好不好?瞧他長得又不難看,卻老是做混混打扮,真不知道老師是不是瞎了眼,竟然讓他當了整整兩年的班長。”
盼凌鼓起腮,腦海閃過林慕奇那張裝-的嘴臉。
“老師又不是瞎子,會讓他做班長也是有道理的。”小慧笑説。
“哼,什麼道理?”盼凌才不相信。
“第一,他功課好,兩年來始終保持第一名;第二,他樣貌好,就算服裝儀容不整,暗戀他的女生可不少,光咱們班那個李可欣就是第一號暗戀者呢!第三,他身材夠高大,很有男子氣概;第四,他父親的事業是國內著名電子龍頭,光是股票幾輩子都吃不完,連我對他都挺感興趣的。”沒想到小慧居然對林慕奇也頗有了解。
盼凌撇撇嘴,直瞪著她那張可惡笑臉。“那你去追他啊,你為什麼不追呢?還打我哥的主意。”
“你也知道林慕奇這人孤癖怪異,要弄懂他的個性挺累人的,倒是你哥斯文又有男人味,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小慧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站在遠處的亞權。
“你對他有興趣,那我呢?”盼凌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盼凌,就算你喜歡你哥,但以你們的關係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你何苦執著呢?倒不如讓我追他,咱們以後變成姑嫂,感情會更好。”小慧還對亞權眨眨眼。
小慧説得開心,盼凌可是聽得心頭沉悶不已。
她吸了口氣,又重重吐了出來。“這事我晚點再跟你説,不過你記著,亞權絕不會是你的。”
説著,盼凌便走向亞權,緊拉住他的手臂,對著他巧笑倩兮地撒著嬌。“哥,我們快進去,裏頭還有不少點心呢。”
“你們剛剛説了些什麼?為什麼直看著我,會不會是我又帶給你困擾了?”若真是如此,他可以先回去,晚點再來接她。
“沒事沒事,我們進去吧。”於是亞權就在她的催促下進了屋裏。
由於小慧的父親也算是商業鉅子,屋後的一塊空地佈置成華麗的舞池,看起來還真是氣派非凡。
亞權陪著盼凌跳了幾支舞后,她就被其他女同學拉到一邊談天,而他則倒了杯雞尾酒走到屋外,看著外頭隱隱的月色,閉目沉思。
突然,他身邊響起一道聲響。“你就是楊盼凌的哥哥?”
他張開眼,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和盼凌差不多年紀的男生。
只是他這身打扮還真是有點標新立異,花襯衫、緊身牛仔褲,活像三十年代貓王的穿著。
“我是。你是?”亞權客氣地問。
“我是盼凌的同學。”原來這個-小子就是林慕奇。
“哦,我想也是。”
“你愛盼凌嗎?”沒想到這名男同學冒出口的居然是這一句!
“你!”亞權蹙起眉,臉部線條變硬了。
“她可是對著全班同學説她愛上自己的親哥哥,我才會這麼問你。”林慕奇的臉上有著屬於他那個年齡的叛逆顏色。
“她還小,對我只是一種對哥哥的迷戀而已。”亞權淡淡地解釋。
“那就是説,你對她除了兄妹之情,沒有其他非分之想?”林慕奇挑眉問。
“非分之想?!”亞權半合上眸,走上前重重抓住他的衣領。“這話太難聽,你到底想問什麼?”
平時,他是有禮、斯文的,可是隻要點燃他體內的怒焰,他可是會變得霸氣又剛烈!
林慕奇一愣,接著拿開他的手。“別這樣,那只是形容詞。”
“我勸你,最好別妄想侮辱凌凌,否則我會要你好看。”亞權的眸心緊緊眯起一條縫。
“行,你要記住自己説的話,可別到時候侮辱盼凌的變成是你。”林慕奇哼了一聲後,便轉身離開了。
見他走遠,亞權一拳重重地打在牆上。該死的,為何自己剛剛那些話説得理不直、氣不壯的?
他分明也愛上凌凌不是嗎?
只是他對這份愛有些模糊,壓根把親情、愛情給混淆了。
轉身透過窗看著盼凌和同學們嬉笑著,他也不好過去打擾,於是決定四處走走,兩個鐘頭後再回來接她。
亞權走出房子後,在附近找了間二十四小時的咖啡座,在那兒喝了杯咖啡、聽了幾首悠揚的輕音樂。
最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起身離開,打算去接盼凌回家。
當他接近舞會會場,發現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對男女仍音-猶未盡地在舞池內跳著慢舞。
而盼凌和小慧還在屋內一隅相對而坐,可不對勁兒的是,她們居然在喝酒!
這怎麼可以!
他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可是……就在他走進門,轉過玄關時,卻聽見盼凌醉言醉語地説:“小慧……你不要打我哥的主意,告訴你……我們不是親兄妹。”
亞權定住步子,完完全全愣住了。
他跟她不是親兄妹?!
這小妮子到底在胡謅什麼?
“你騙人,誰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怕我倒追他才拿這話……呃……這話逼我退出。”
小慧打了個酒嗝。她的想法倒是和亞權不謀而合。
“我騙你幹麼?這是我一年前親耳聽見我爸媽説的。”盼凌咧嘴笑著,也同樣醉意醺然。“這下你沒話説了吧?”
“我不信,你拿出證據呀!”小慧鼓起腮。
“證據……”盼凌眯起一雙醉眸。“你可以去問我爸媽。”
“我!”小慧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問他們?我又不是不要命了!”
誰敢登堂入室,大膽地問:喂,你兒子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她又不是大傻瓜兼大白痴!
“那我就沒辦法了……呃──”盼凌也打了個酒嗝。
“哈……説穿了,你就是在唬我嘛,什麼不是親兄妹,我真要去問你爸,他鐵定把我趕出來。”看樣子小慧就是不相信她的話。
站在牆後的亞權搖搖頭,心忖,這小妮子再這麼搞下去可是會讓人笑話的,還是早點兒帶她回去吧!
可才跨前一步,他便又聽見盼凌説:“對了,我知道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我……我大哥呀,他的生父是個殺人犯……”
“啥?殺……殺……”小慧瞪大眼。“追怎麼可能?”
“是真的,他生父不但是殺人犯,還是連續殺人的槍擊要犯。”盼凌一字字地説,蓄意要嚇跑小慧。
“你……你別嚇我。”小慧酒醒了大半。
盼凌卻嘻嘻笑了起來。“告訴你……你別對他心存妄想,我爸媽養他,還把公司交給他……他絕對不敢不要我,更不敢拒絕我……”
當盼凌這話吐出後,亞權的目光漸漸黯了下來,他的拳頭緊緊握住,指關節處已泛白!
她説的是真的嗎?他父親是個連續殺人的槍擊要犯……
老天,如果是真的,那他這些年憑什麼過如此優渥的生活?
往後退數步,他再也忍不住地轉身奔離舞會現場,直趨家中。
他要問個清楚,一定要問個一清二楚。
亞權一衝回家門,便直接來到楊克帆的書房,他知道父親不會那麼早睡,這時候應該還在書房裏看一些公司資料。
他用力推門而入,楊克帆錯愕地看著他。“亞權,你怎麼了?”
在他印象中,亞權一向有禮貌,進門之前定會敲門,可今天……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爸,我有事要問您。”亞權走進房裏。
這時,在隔壁花室澆花的江子倩聽到聲響,也跟著走過來瞧瞧。“亞權,你們回來了?咦……盼凌呢?”
“媽,對不起,盼凌還在那裏,等我問完問題,我會去接她。”亞權全身緊繃,看著喊了二十幾年的父母。
“你要問什麼就問吧。”楊克帆合上卷宗。
“我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他定身在三尺之遙,鋭利的眼直瞪著楊克帆那張陡然變色的臉。
“亞權,你怎麼這麼問,是聽誰説的?”江子倩跟著緊張了。
他轉過身看著她。“媽……這麼説來這件事不是傳聞了?”
“胡説,什麼傳不傳聞,你本就是我們的兒子。”楊克帆重重拍了下桌面,頭一次對他發這麼大的火。
“我的親生父親是位殺人犯?”亞權接著又問。
此話一出,楊克帆夫妻臉上的表情變得更錯愕。
“你……你這孩子到底是打哪聽來的?告訴我,爸爸要告那人造謠。”
“對,是謠言,別信它。”江子倩説著,可嗓音竟出現抖意。
她好怕,怕他會就此離開他們,因為她已從他臉上看見了愠怒。
“媽,你別騙我,從小你就教我要誠實。就如你説,一個人在説謊時臉色、眼神都會不一樣,而你的聲音已泄漏了一切。”亞權平靜地説。
這話引來他們一陣驚訝,最後楊克帆搖搖頭,輕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問了有什麼用?”
“對呀,我沒騙你,你問了也沒答案。”江子倩附和著。
“不説?好,那我自己去找答案。”
亞權才轉身,就聽見楊克帆沙啞地説:“他……他叫紀天才,你本姓紀。”
“克帆!”眼看丈夫承認了,江子倩緊抓住他的手。“你瘋了嗎?”
“你別吵,這事瞞不下去的,他遲早會知情的。”接著,他便把當時所發生的事全盤托出。“是他救了你母親,絕非十惡不赦的壞人。”
可亞權哪聽得進這些話,他不停搖頭。“我姓紀……叫紀亞權對不對?”
“亞權,我不准你換回本姓。”楊克帆吼道。
“我既是殺人犯的兒子,就該認命。謝謝您和媽多年來的養育之恩,我……我定會找機會報答你們。”他緊閉上眼。“爸,我要改回本姓,成全我吧。”
他不要讓別人説他是攀龍附鳳,更不要讓旁人笑他是乞丐套龍袍,尤其……尤其他不要讓盼凌認為他霸佔了楊家的家業,既然他是罪犯之子,就回到最初吧。
“亞權,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子倩啞著嗓。
“媽,我……我這就搬出去,再説我已畢業,自己能找工作,該回報你們的我一定不會忘記。”
他才要轉身離開卻被楊克帆喊住。“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以後我就不去公司了,對不起爸。”他深吸口氣。
“你、你……你不去公司,要把公司還給我嗎?那今後我能交給誰?”楊克帆撫著胸激動地説。
“凌凌終會長大,她可以接手。”亞權可不想奪權。
“你……你真以為我那麼自私?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我一直拿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你和凌凌誰有本事掌管我的事業我心裏有數,我並不是個自私的人。”他一激動,心口劇烈疼痛,整個人彎下了腰。
“爸──”
“克帆──”
母子二人立刻上前攙扶他。“怎麼了?”
“我心痛啊。”楊克帆撫著胸看著亞權。“爸答應讓你認祖歸宗,再……再怎麼説紀天才都是我們的恩人,讓你姓紀是理所當然,可是──”
“爸,您別説話,我送您去醫院。”亞權擔憂地説。
“不,你先答應我,別丟下飯店不管。”
楊克帆急急握住他的手,這麼緊急的時刻亞權還能堅持什麼呢?
“好,我答應您,爸,快去醫院吧。”
於是亞權便和母親一塊兒將楊克帆送往醫院。
直到醫生親口告訴他:楊克帆是一時憂急攻心,並無大礙,他這才放下心,並在江子倩的催促下前往小慧家中接回盼凌。
“凌凌、凌凌,你醒醒。”
亞權到了那兒,沒想到盼凌竟然已醉得不省人事,和一些手帕交醉倒在沙發上,幾個愛跳舞的依舊在舞池跳得不亦樂乎。
“別吵,嗯……”她一個翻身繼續睡。
亞權見狀,只好將她抱起,走出這屋子,直接往車上帶。
他發動車子後,躺在後座的盼凌半醉半醒地張開眼。“這……這裏是哪裏,怎麼一直搖呢?”
“你在我車上。”他板著臉説。
説實在,他很不喜歡她將自己弄成這樣,才幾歲就喝那麼多酒,將來可怎麼辦?
只不過……她的將來已不是他一個殺人犯之子能管得著的。
重重閉上眼,他輕喟了聲。
“你的車?!”她坐直身子,腦子還暈眩眩的。
“對,不應該説是我的車,該説是爸借我開的。”
眯起眸,現在的他不得不與楊家在金錢財勢上劃分清楚。
“你為什麼這麼説?”盼凌揉揉眼睛,惺忪地看著他。
“我説的是事實。”亞權冷硬著聲。
“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俄喝了酒,所以你不高興了?”盼凌剎那間完全醒了一般,從車後爬到前面。
“把安全帶繫上。”他並沒回應她的問題。
她迷迷糊糊地繫上安全帶,而後又看向他,發覺他似乎藏著許多心事。
“哥!”
“別再喊了,行嗎?”
一聽見一聲聲“哥”,可知他的心有多疼?或許今後他不再是她的大哥,他們的關係不用再維繫得那麼辛苦,可現在他竟然連看她、摸她、抱她的資格都沒了。
盼凌重重一震,怔忡地瞧著亞權那陰鶩的五官,突然緊張了起來。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説話,你到底哪裏對我不滿,你快説呀!”
天,她的腦子為什麼還那麼沉,如果她腦子能夠靈光點,就能瞧出他的心思!
從小到大,他心裏在轉些什麼念頭從沒逃過她的眼睛,為什麼今晚的他有這麼大的差異?
是她醉了嗎?
不,絕不是她醉了的關係,因為他此刻那雙眉有如刀鋒、那對眼像是能將人凍傷、陰鬱的嘴角更像堆滿難解的心事。
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自我放逐”四個字。
“我不敢對你有任何不滿。”
驀然,他腦海裏突然泛起她對小慧説的那些話:我爸媽養他,還把公司交給他……他絕對不敢不要我……不敢拒絕我。
她説的沒錯,他不過是吃了楊家的飯、用了楊家的錢長大的寄生蟲,她要他,他就絕不敢説不。
“不敢?”她坐直身子。“説,你是什麼意思?”
“盼凌,你別鬧了,喝醉了就閉上眼,一會兒就到了。”他微眯起眸,注視著前方路況。
“哥,你喊我什麼?”她雖然腦子很眩,可是耳力倒還很好。“一直以來,你都喊我凌凌的!”
“一個稱呼代表不了什麼吧!”凌凌已成過往,他會認清自己的身分。
她傻了似的望著他。“你變了哥,現在的你變得好無情。我是你最愛的凌凌,你不認得了嗎?你從不會對我這麼説話的。”
聞言,他眼中閃過一道似笑非笑的光芒。“對,你是大小姐,説一我就絕不敢説二。”
簡單的一句話竟讓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從他嘲諷的語氣中回神。
“你怎麼了?我完全不能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亞權淡然地回答。“到家了,你快回房好好梳洗一下,睡一覺吧。”
彎進家中大門,他俐落地將白色蓮花開往車庫中停好。
“哥,你把話説清楚,否則我不下車。”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小腦袋抵近他的臉,嘴裏吐出濃濃的酒味兒。
亞權眯起眸,微微推開她。“你真喝多了。”
“我知道我喝多了,所以你不高興了?”盼凌仍不肯鬆手。
看向窗外,他根本不知道該説什麼,然而他的沉默幾乎要繃斷盼凌的神經。
“你不要不説話,快説話呀!”她眼裏燃起火苗。“再不説話我就要捶你喔,你信不信?”
他緊緊握住她舉起的拳頭,從今爾後,他再也不允許自己成為她情緒發泄的奴隸。“別再對我動手動腳,快去睡。”
“楊亞權你──”
“快去睡。”
他眼神忽而一鋭,首次讓盼凌感受到他做大哥的威嚴。
“好,我去睡,可明天早上你一定要向我交代清楚,你……你不可以再回答我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説著,她才不情不願地下了車,而後踩著微醉的步子,顛顛倒倒地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見她慢慢消失在眼前,他再也控制不住地用力捶了下方向盤,猛爬著頭髮,心裏不斷默唸著:“凌凌,對不起……我已不再是你大哥,也不再姓楊,你會找到一個真正能照顧你一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