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蓁身着削肩的晚禮服,勾着孟從罡的手臂,優雅地在會場穿梭。
男的俊、女的俏,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大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兩人身上,幾乎忘了來此的真正目的。
「我好緊張。」可蓁抬起小臉,附在他耳畔輕聲説道:「怎麼大家都朝我們看呀?」
「那是因為-很美。」他望着她的眼光深邃得令人難以洞悉。
「你又來了,總是嘴甜得讓人受不了。」她噘起小嘴。
「-是真的美,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別人。」
「呵……你要我抓個人就問『你看我美嗎?』,不要笑死人了好不好?」她搖搖頭,掩嘴一笑。
「這樣也很另類。」他扯開嘴角,目光早已被她吸引。
「討厭!」她旋過身,正好看見燦玲走了過來,「嗨,燦玲,-的男伴是誰?」
「還有誰。」她指着身後那位長相普通卻憨直的男人。
他是追燦玲好久、卻始終等不到她回應的忠誠者。
「早告訴-他不錯。」
「可跟他比起來差多了。」燦玲壓低嗓,指指可蓁身後的孟從罡。
「-又來了。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遲疑了。」可蓁勸她,「我倒覺得男人老實比較重要,外表是其次。」
「-説的也是啦!反正我也想開了,什麼樣的蘿蔔配什麼樣的坑。」她自嘲的説。
突然間,遠遠傳來了吆喝聲,原來是公司老闆來到會場,身邊還跟着一對男女。
可蓁定睛一看,不就是顏世祺和他的新婚妻子朱曉倩!
「各位,今天是本公司大喜的日子,但是不想過分招搖,所以也只是請員工們入會參加,攜伴的原因無它,就是希望讓今天的場合可以陰陽調和一下,我們公司一向都是陰勝於陽。」大老闆説話了,跟着將身邊的一對男女介紹給大家,「而這兩位是盛發集團的負責人,他們看上本公司的產品,有意與我們公司合作,今天特別撥冗參加本公司慶祝會,我們大家鼓掌歡迎。」
説完,他便將顏世祺夫妻推到面前,耳聞大家的鼓掌聲,他們兩位也都笑得非常開心。
遠遠站在角落的孟從罡頓時變了臉色,心底的擔心似乎就要發生了。
「各位,凡是屬於本公司的職員,請先過來幾分鐘,我有話對大家説,其他朋友請先用些點心,招待不周,請見諒。」大老闆接着又説。
「那我過去-!」可蓁對孟從罡説了聲,便和燦玲一塊兒走過去。
不久,顏世祺走到孟從罡身側,笑意盎然地説:「真快,我們又見面了。」
「是呀!沒想到你會在這裏出現。」
「要説服我老婆入股這家公司,可是費了我好一番唇舌呢!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他-起眸。
「接近可蓁。」孟從罡冷眼瞟向他。
「沒錯。」他勾起邪氣的嘴角。
「你不怕讓曉倩知情?」
「我和可蓁的過去我從沒隱瞞過她,她也知道她在這裏上班,我只要明着跟可蓁多保持距離就沒事了。」顏世祺對住他的眼,「倒是你,現在應該要擔心害怕我會把你的秘密説出去。」
孟從罡的臉色瞬間成為史前化石般,冷硬得嚇人,「你離我遠一點。」
「怎麼,老羞成怒了?」顏世祺張嘴大笑。
他氣得對住他狂笑的嘴臉,「我不怕你説什麼,也早有心理準備,別想用這種事來恐嚇或牽制我。」
「你真不怕?或是你心底根本沒有可蓁,追求她只是想打垮我?」顏世祺激憤地説。
「這是我的私事,沒理由對你交代。」孟從罡深吸口氣,怒火飛揚地對他咆哮。
「哦!這麼説是讓我猜對了,你對可蓁根本沒有感情,得到她只是想向我炫耀你比我行?告訴你,你這麼做根本不比我父親高明到哪兒去。」顏世祺還欲罷不能地狂妄大笑着。
「你這個王八蛋!」孟從罡暴烈的怒眸閃過一抹不容忽視的血腥!
他的拳頭正要揮上顏世祺的臉孔,卻見可蓁衝了過來抓住他的手,攔住他。
「不要打人。」
「可蓁,-要評評理,他根本不講理。」顏世祺見救星來了,立刻對可蓁説:「這男人是有目的接近我,為的只是打擊我,他不愛-呀!」
可蓁錯愕地看着孟從罡,其實剛剛他們所談的部分內容她已聽見了,但她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不是!
「我不懂,如果不愛我,他接近我是為什麼?又為何要打擊你?」一知半解下,她一顆心直懸在半空中,吊得她好難受。
「因為他對我有恨,因為我父親勾引他母親,讓他家破人亡,他處心積慮了十幾年,來台灣就是要接近我、傷害我,計畫性的奪走我的一切,用我父親對他母親的手段對付-,哈……」顏世祺愈説愈激動,把孟從罡説得殘酷又無情。
可蓁愕然地望着孟從罡,「他説的都是真的?」
「我承認他前面説的,我的確是有計畫接近他,為了報復他們顏家賜給我的一切。」孟從罡-起眸,「也承認我一開始是想利用-,但是我現在絕對是真心的,-信嗎?」
「我……」她完全亂了,整個人顫巍巍的,似乎有點撐不住了。
「別信他,他在商場上的狠冷,在情場上的風流可是有名的,-只要稍稍打聽一下就行了。」顏世祺不斷推波助瀾着。
「你給我滾!」孟從罡指着外頭。
「怎麼?被揭穿了底細,老羞成怒了!」他笑得邪惡,「可蓁,我還可以告訴-,這男人當初在俱樂部時不知誘拐了多少良家婦女,只要他稍稍挑逗,她們全都樂得張開腿歡迎他。」
瞧他説得下流,孟從罡已忍不住勒住他的衣領,「我勸你趕緊走,再賴着,曉倩可是會知道的。」
他還真是知道他的罩門。顏世祺連忙往外望,跟着又對可蓁説:「我本來不認識曉倩的,她也是他介紹給我的,-就知道這男人有多可怕,-一定要把持好,可別被他給説動了。」他一番慫恿後,才離開他們面前。
可蓁張着一對虛弱的眸,「對不起,我頭好痛,我想回去了。」
「-還是無法相信我,對不對?」孟從罡苦笑。
「我……我不知道了……」她渾身發着抖。
他雙拳用力一掐,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她造成了傷害,即便有了愛又如何?傷害還是在呀!
「我知道很難讓-信任我的愛,因為這愛是如此得來不易,連我都覺得震驚。」此刻寫在他眸底的是「心灰意冷」。
「我只想知道,當初你注意我多久了?」她閉上眼,柔婉韻致的五官籠上一層灰影。
「在注意顏世祺的同時就注意到。」
「你曾經跟蹤我……在他婚禮之前,對嗎?」那陣子她老是覺得有道目光緊隨着自己。
他輕吐口氣,「沒錯。」
「那在碧潭橋上你對我説的求愛之語呢?是真是假?」她揚眉再次望着他那張令人心碎的俊容。
「當時……假的居多。」他誠實以對,但是一張臉已糟得讓人不敢卒睹。
她心口一緊,雙手撫着胸口,小聲地又問:「當你第一次和我上牀的時候,其中有愛嗎?」
「不確定。」他爍然的眼神不變。
他如此赤裸真實的表露,讓可蓁不知道是該喜或憂,喜於他是這麼的誠實,沒再欺瞞她,卻憂於他居然連一點兒安慰的虛偽都不肯給。
「你知不知道,你好狠。」她逸出一絲苦笑。
「我現在是全心全意愛着-,完全沒有虛假,-信嗎?」他一顆心跳動得紊亂如擂鼓。
「我不信了。」原本的懷疑到現在已轉為零。
可蓁難受得扶着窗口,看着外頭跳躍的星芒,「你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傷害無辜的我,於心何忍?」
「對,我一開始是過分了些,但現在……-為什麼不肯好好聽我説幾句話?」孟從罡受不了了!
他用力攀住她的肩,望着她那含淚的眼,「我是曾經想利用-傷害他,但是愛情就是這麼無可逃避、不可追究,就是讓我愛上了。我知道-不會相信,不願相信,但我還是要説。」
「別再説了。」
可蓁用力推開他,逃到一邊,緊捂着耳朵,一顆傷痕累累的心或許永永遠遠也無法復原了。
孟從罡苦澀地對着窗外,灑下一串笑聲,「沒辦法了,我想自作自受大概就是這種滋味吧!」
再度轉身,他看着她那悲慟欲絕的眼,「再過幾天我就要回美國了,-願意跟我去嗎?」
她苦笑地搖搖頭,「我還不至於要把自己出賣到外國去。」
「哈……」他戲謔地説:「這場計畫多年的復仇之旅,我唯一的敗筆就是失去了-,那-還愛我嗎?」
可蓁捂着臉,依舊猛搖頭。
「那我知道了。」説完後,他便轉身步出飯店。
可蓁透過窗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奔到外頭喊住他。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的身分、你的財富,只因為你的真,如今我所要的『真』已不在,我不知道還能愛你什麼?」她一雙小拳頭憤而握緊,對着他的背影説出這串話。
但是孟從罡並沒回頭,他似乎頓悟了些什麼,舉步繼續向前。
「可蓁,-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燦玲沒想到可蓁與孟從罡的感情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高潮迭起,目前已經告吹了。
「沒什麼,只是無緣。」她闔上桌上的資料,「以前我就想過,像我這樣單純平凡的女人怎麼可能走桃花運,果然有問題。」
「什麼問題?」燦玲聽出端倪。
「沒事。」可蓁搖搖頭,這種事真的很難用説的,有時説不好還會被誤會,倒不如讓她自己放在心底,低迴淺嘗。
但「相思」就像毒蠱般直鑽進她的腦海,讓她無法控制的想他、念他,不知他近來可好?儘管被利用,但愛上對方的心是很難收回的。
「神秘兮兮的,不説算了。」燦玲回到自己的位子,也收拾好東西,「要不要一塊兒走?」
「我們又不住在同方向。」
「我是想約-去逛街,嗯……我想買件適合的洋裝,星期六他要帶我去他家見他父母。」她很羞怯地將秘密説了出來。
「真的?!」可蓁為她開心,「好日子就快到了吧?一定要請我當伴娘喔!」
「一定的,可是-自己……」
「沒事,説不定當過伴娘後,沾點喜氣,我的桃花又開了,不過,希望不要再是爛桃花了。」可蓁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
但燦玲知道那笑非常牽強,往往在可蓁獨自一人時她經常見她沉默不語發着呆。
「不會的,-是這麼好、這麼優秀、這麼美,老天不會再讓-失意了。」燦玲緊握住她的手。
「但願如此,走吧!我們去逛街。」將東西迅速收拾好,她們兩個便離開公司,搭上公車來到百貨公司閒逛。
在可蓁的建議下燦玲順利的挑了件洋裝,之後便到附設的咖啡廳喝咖啡。這時燦玲忍不住問:「上回-説他去美國了,可有再回來?」
可蓁輕舀着咖啡,將奶精淋在上頭,形成一圈圈的漣漪,「不是説好不提他,怎麼又提了?」
「不是我要提,而是-明明在強顏歡笑。」燦玲睨着她,「我們是幾年的好朋友了?-瞞我這些有用嗎?」本來不想逼她,可是已經快一個月過去了,可蓁卻依舊無法忘情於他,要她怎麼能不關心?
「很糟糕的是,我明知道不該想他,可還是想着他,不停猜測着他現在過得好嗎?」説着,她一滴淚不禁落在那漣漪的中心點上。
「傻瓜,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麼了,但我感覺得出來是他負了-,-又何苦為了這種男人傷神?忘了他吧!」燦玲握住她的手,對她笑了笑。
「嗯,我會的。」她看看錶,「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就在可蓁快要回到住處公寓時,卻看見那兒站了個人,走近一看,發現對方是位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人家。
「請問您找誰?」她以為他是來找這棟公寓的人。
「我找一位梁小姐,可是她好像不在。」老人家的聲音帶着股怪怪洋腔,大概是剛從國外回來的。
「是梁可蓁嗎?」她疑問着,如果真是找她,她也不認識他呀!
「沒錯,就是梁可蓁小姐。」
「我就是,請問您是?」這下真的奇怪了。
「我是孟從罡的養父孟諾德。」他朝她點點頭,露出抹和藹的笑容。
「什麼?」她嚇了一跳,趕緊拿出鑰匙,「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站在這裏等了多久,快進屋裏坐吧!」
她先讓孟諾德上樓,再帶着他進入自己的小屋子,「我這裏很小又亂,隨意坐。」
「別客氣。」孟諾德坐下後,看看這裏的環境,「不錯,小巧卻很清爽精緻,光是看屋裏環境我就能猜出-是個什麼樣的女孩了。」
「呃,我不懂您的意思。」她倒了杯熱茶放在桌上。
「能讓從罡失魂失神的女人大概就只有-了。」他輕輕一笑,微微-起的老眼卻一直未從她身上離開。
可蓁被他瞧得挺不自在,「不知道伯父來這裏的目的是?我想您不是隻為了説這些話吧?」
「-想太多了,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就只是想看看-這麼簡單。」他輕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好了,已經很晚,打擾到-休息,我該回去了。」
「等等,您有話想對我説是吧?」可蓁敏感地看出來。
他看着她,不禁老眼紅了,「從罡離開了,不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本來我以為他會來找。」
「他離開了?!什麼意思?」可蓁錯愕不已。
「他離開了我,離開了公司,或許是去一個我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孟諾德心灰意冷地説。
「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她的心跟着抽緊,那顆思念他的心又因為他的下落不明而揪住。
「自從他回美國後,就像變了個人,以往對事業的企圖心已不見,對女人更是沒興趣,我因為疑惑他的改變而從中調查,知道-是主因。梁小姐,不是我要為他説話,他是真的愛上了-,那份愛我想已經是不可自拔了。」
孟諾德望了她一眼,「本來我還罵他,女人這麼多,為何這麼放不開?但現在我見了-,-已讓我改觀了。」
「我沒您説的那麼好,我當初根本不信他,我不信他是愛我的。」聽他這麼説,可蓁好激動,渾身繃緊,淚水已忍不住淌落。
「他不會怪-的。對了,還有志鎧,也就是我的外甥,-也見過吧!他一直以來就野心龐大,只是他擅於隱藏,但我是看着他從小到大的,他哪瞞得過我,他氣我凡事不信任他,只採信一個完全與我無血緣關係的養子。」
孟諾德深吸口氣又説:「公司是我自己的,我能夠判斷在誰的手上會衰敗,在誰的手上會興旺。可自從從罡回到美國後,卻無心於公事,希望我能將公司交給志鎧。」
「你答應了?」可蓁現在只想知道他為何會突然不見了!
「我本不肯答應,但是從罡答應從旁輔助,所以我贊同了志鎧一個根本不可行的案子。」他苦笑,「但就如我和從罡所猜測的一般,才剛投資就已失利,快得連我們都傻眼,這才明白原來志鎧乘機偷了那筆錢,早已遠走高飛。」
「所以從罡自覺內疚、虧欠了您,這才離開?」她發着抖問。
「-果真瞭解他。他説其實他知道,他之所以失去-全是志鎧從中挑撥,但他不怪他,因為他本就是他所説的那種惡人,自食惡果本就應該,但完全沒想到志鎧會連公司都不放過,所以他説……他無法也無能力繼續幫我做事,讓我賠掉的一切,他會一點一點還給我。」孟諾德難受極了,「我想告訴他,那些損失我承受得住,可是他卻連這點機會都不給我。」
「他會回來台灣嗎?」她悲痛地問。
「不知道,我也只是碰運氣,畢竟-在這裏。」他朝她點點頭,「不好意思,説這些事煩-,我該離開了。」
「伯父,您一個人回來嗎?住哪兒?」她追到門口。
「我剛到機場就直接坐車過來,可能再找間飯店住下。」孟諾德跟着笑了笑,「有三十年沒回來台灣了,這裏真的變了好多。」
「您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以送您到附近的飯店。」她隨他下樓,攔下一輛計程車,帶他到附近比較有信譽的飯店CHECKIN。
「伯父,如果有從罡的下落,請您告訴我,這是我的電話。」她將電話抄在一張紙上。
「好的。」
「還有,在這裏如果有任何不便或者需要,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處理的一定會幫您。」交代完後,見他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進電梯,她這才安心離開。
一路上,她不禁想着,從罡到底去了哪兒?為什麼要不告而別?
他對她到底有沒有愛?如果有,是真如伯父所説的這麼多嗎?
為什麼當初我不肯相信你,為什麼我要這麼固執、這麼傻,傷害了你也傷害了自己……
天,我該怎麼辦?
她的胸口滾着一堆亂糟糟的情緒,憂他、念他、想他,卻不知他近況如何。
從罡,如果你在台灣,能不能現身,讓我再看看你?
如果真愛我,你一定要來看我……
一晃眼,一年過去了。
燦玲因為結婚而辭了工作,可蓁因為成功辦妥了幾件CASE而順利升上經理的職位。
現在的她,已有了女強人的架勢,就連穿着打扮也與以往有着顯著的不同。她的改變不是為了襯托身分,而是希望自己能看來堅強些。
顏世祺也因為抓到了妻子朱曉倩和其他男人上牀的證據,非但成功離了婚,還拿到一筆錢和可蓁公司的合作權。
因此,大家都傳言可蓁會升上經理完全是靠顏世祺的幫忙。但她根本不在意,因為唯有自己明白,她為了公司的案子費了多少心思、熬了多少夜晚。這些日子裏可以安慰她的,便是和從罡的那些過往回憶,以及那兩顆相思豆……
「可蓁,我派-明天到高雄的工業區開會,總共三天,-得先訂好飯店。」老闆將她叫進辦公室,吩咐她一些公事。
「是的老闆,我會的。」她點點頭。
「我跟-一起去吧!」顏世祺正好走進來。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闔上資料夾,她便走了出去。
「等等。」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小聲問道:「為什麼要這麼避着我,我已經離婚了,我們仍可以像以前一樣……」
她甩開他,「不一樣,已經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我是曾經結過婚,但-也曾經和孟從罡在一塊兒,誰也沒對不起誰。」他激動地説。
可蓁看着他,忍不住逸出一陣苦笑,「原來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是什麼意思?」他凝起眸問道。
「對不起,我很忙。」她繞過他,直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我明天還是決定跟-去。」顏世祺就不信會喚不回她的心,只要假以時日,他相信一定可以得到她,才不讓孟從罡那小子專美於前。
「隨便你。」丟下這話,她便用力將辦公室大門闔上。
坐在辦公桌前,可蓁看着一個空白的相框,假想着裏頭有孟從罡的相片,假想着他總有天會出現,每每看着這空着的相框,她便忍不住淚流滿面。
「好後悔、好後悔沒有你的相片、沒有和你一塊兒照張相,沒有……沒有……沒有你太多太多的東西……」
趴在桌上,她無法抑制地抽噎着,不知不覺已紅腫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