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敏出了古洞,已是大正和尚和紅雲道人受傷逃走的一個月之後。
嶽敏思親心切,兼程疾馳,向邙山斷腸峽疾奔而去。
一路之上,嶽敏發現一個奇怪之事,所有武林中人,皆都臂罩黑沙,似是為某人帶孝。
但他此刻心急如火,根本未便多想,一路狂奔。
這一日來到嵩山腳下,只見少林寺前,人聲鼎沸,顯然發生了極大的事故。
他本是急公好義之人,想起少林派當代掌門人百愚大師以前對他的好處,不由心念電轉,忖道:“我應該上山看看”
他轉變方向,疾掠上山,只見少林寺大門之前黑壓壓地圍了數十個僧人。
嶽敏不由大奇,分開人羣進入圈中一看,不由暗自稱奇不置。
原來此刻少林寺當代掌門人百愚大師跪在地上,對面則站定兩個少女。
這兩個少女年齡都在十七八之間,一胖一瘦,胖得太胖,混身肥肉不停抖摟,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線,而她穿了一套宮裝,又穿得出奇全身繃得緊緊的,好象一身肥肉已翻出衣外似的。
另一個瘦的骨瘦如柴,卻又穿了一襲肥大的宮裝,因而乍看起來,有如一根竹杆上挑着一件衣服,隨風飄蕩。
此刻那瘦的少女手持一枚白色玉如意,厲聲道:“七十二種絕技秘本到底放在哪裏?”
百愚大師道:“兩位小施主雖然自稱是本派前代掌門人的弟子,且攜有本門信物,但據老衲所知,上代掌門人大正禪師早已涅磐證果,不在人世,如果他老人家健在的話怎不親自返寺?”
嶽敏不由猛地一震,心道:“原來這兩個少女乃是大正禿驢之徒,此刻待少林白玉如意前來強索少林寺七十二神絕技秘本!”
瘦女厲聲道:“難道這白玉如意是假的?”
“不!如果是假的,老衲又何必跪下!”
“那麼你還不相信?”
“老衲不見上代掌門人之面,實難從命!”
胖女怒叱一聲道:“難道你不想活了?”
百愚道:“老衲身為一派掌門,為了維護本寺的榮譽和利益。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但要秘本可不成!”
瘦女收起如意。冷笑一聲道:“你可知道你們六人已經身中劇毒?”
百愚不由一震,略運真氣,不由面色大變。
瘦女道:“這是家師秘製的‘七步亂腸艾’,除了本門的解藥,七日內必定七竅流血而死,無人能救!”
果然,此刻百愚大師身軀微顫。面色蒼白,顯然兩女不是虛聲恫赫。
瘦女厲聲道:“你是拿不拿來?”
百愚沉聲道:“老衲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告訴兩位姑娘。七十二種絕技秘本,根本未放在少林寺中,而是藏於他處,老衲年逾古稀,死不足惜,兩位就給老衲一個痛快吧!”
瘦女冷曬一聲,道:“給你痛快?哼!別作夢了,三天後你的巨毒即開始發作,生不如死非到七日不會死去,叫你受盡人間奇刑!”
兩女説畢,立即分開眾人,向山石奔去。
嶽敏不由大怒,正待將兩女截住,突然一想,這樣也無濟於事,既然百愚大師對自己有恩,必須設法取得解藥。
他一聲不響,尾隨兩女奔下山坡,超過兩女之前,攔住去路。
兩女本是一臉怒火無處發泄,不由大怒,正待發作,突然與嶽敏四目一接,不由同時噫了一聲,四隻限睛再也不曾移動一下。
嶽敏一身男性磁力,即“索魂仙”崔珊,南宮黛,羅湘君以及鄺絹絹等少女都不克自制,更何況這兩個少女。
肥胖的少女臉上的肥肉抖擻了一下,水桶似的柳腰一扭,對瘦的道:
“姊姊!”
“嗯!”
“你還記得環肥燕瘦那句話麼?”
“記得!那是師父指你我兩人!”
“看起來師父並未言過其詞,事實上咱們的姿色確有動人之處!”
瘦的嫣然一笑,臉上的雞皮皺摺了幾條不規則的線條,道;“那還用説!看見沒有?象這位風標絕世的英俊少年兩眼都發直了!”
“姊姊,你看怎麼辦?”
“我看先來一下子,然後再辦正事!”
“妹妹全聽姊姊的!”
瘦的稻秸腿一提,向前邁了三步,忸妮作態地道:“小妹任見嬡,任見喜,乃是武當少林前代掌門人之徒,公子大名可否見告?”
嶽敏混身雞皮疙瘩暴起,道:“在下皮厚,綽號‘不害羞’!”
兩女色授魂變,根本就不注意嶽敏的名字和綽號,同時讚道:
“好響亮的名字!”
任見媛道:“公子似乎對小妹一見鍾情,其實我妹妹眼光雖高,象公子你這等人材,也勉強及格……”
任見喜臉上肥肉一抖擻,接道:“嗯!不錯,也僅勉強及格,你公子若當面提出任何要求,我姊妹可以破列優先予以考慮!”
嶽敏聳聳肩,差點吐出隔夜之飯,然而,他知道百愚大師的生命,乃握在這兩個醜八怪手中,自己必需虛與委蛇,取得解藥才行。
他近日來經驗突增,已不象以前那麼憨直,立即又聳聳肩,道:“兩位姑娘玉質仙資,人間絕世,能瞧得起我皮厚,真是感到萬分榮幸!”
任見媛稻秸腳一邁,又逼近兩步,道:“公子的條件是……”
嶽敏疾上一步托起任見嬡的下巴,道:“果然是飛燕型的人間絕色!嗨!有妻若此,恐怕要少活幾年!”
任見嬡見嶽敏誇讚於她,水桶似的身軀一閃,動作可不遲慢,大吼一聲,把任見媛拉出三步之外,閃到嶽敏面前,道:“皮公子你看小妹如何?”
嶽敏只感混身不對勁兒,又好象腳板發癢,道:“姑娘乃是玉環型的美人胚子,當今之世恐怕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來!”
任見喜水桶似的身子一扭,好象全身肥肉都在大跳其舞,嘎叫一聲,投入嶽敏的懷抱之中。
任見媛不由暴怒,疾撲而上,抓着任見喜的頭髮,兩人立即大打出手。
嶽敏兩手抱胸,悠閒地隔岸觀火。
兩女由合而分,拳來腳去,絲毫不肯相讓。兩人的招術,居然是少林的“伏虎掌”和武當的“太極十三式”。
兩人打了百十招,勝負未分,突然任見嬡大叫一聲“暫停!”
任見喜立即收手,道:“不打也好!咱們事完了再打不遲!”
兩女説打就打,説好就好,此深又象沒事似的,四隻貪婪的色眼一齊向嶽敏射來!
嶽敏不由一愣,這種眼神,他一點也不陌生,以前曾見“滿窗緋”以及她手下幾個淫蕩的少女也有,難道她們和乃師已發生了亂倫之事?
嶽敏凝視着兩個醜八怪,直欲看到她們的心裏去。
兩女以為嶽敏已動了心,同時緩緩期上,作勢欲撲。
嶽敏悚然一震,道:“且慢!”
兩女食髓知昧,她們已想入非非,任見嬡對任見喜道:“妹妹,他果然比師父有趣!”
嶽敏又是一震,自己果然沒有猜錯,直想不到這兩個正大門派的掌門人,居然能做出亂倫之事。
他恨不得一掌一個將兩女劈成肉醬,但他一想起不久即將毒發身死的百愚彈師,又暫忍下怒火。
任見媛道:“皮公子,你同我們一起回山去玩好不好?”
嶽敏不由心中一動,道:
“如果被你們師父看到怎辦?”
兩女同聲道:“我師父不在山上!”
嶽敏不由一愕,道:“他不在山上,到哪裏去了?”
任見喜道:“據説他們受了點傷,到一隱這秘之外療傷及練功夫了”
任見媛看了任見喜一眼,道:“妹妹你……”
任見喜道:“不要緊的,反正皮公子也不認識咱們的師父,更不會有仇,你説是不是皮公子?”
嶽敏連忙點點頭道:“那是當然,不過家師張德功,師叔李得勝,在江北一帶賣拔毒膏大力丸,也頗有名氣!”
任見喜水桶身軀一晃,兩個奇大的肉球猛顫一陣,笑道:“你師父賣不賣‘金槍不倒’?”
嶽敏不由一愕,道:“什麼叫‘金槍不倒’?”
兩女蕩笑一陣,居然還知羞恥。醜臉上升起一薄薄的紅暈。
任見媛道:“‘金槍不倒’就是一種亢性之藥,吃了之後,連御數女絕不會垂頭喪氣。”
嶽敏恍然大悟,但他對兩女的下流卑鄙,更加吃驚不已,顯然以兩女的年齡,絕不至壞到這般程度,分明是大正禿驢和紅雲道人把她們領入邪途。
任見喜道:“皮公子要不要上山去玩?”
嶽敏道:“我怕你們的毒藥!”
兩女道:“我們怎能以毒藥對付你!況且我們有解藥!”
嶽敏道:“解藥是什麼樣子?是否和大力丸一樣?”
任見嬡笑道:“誰見過大力丸是什麼樣子,我們的解藥是藥粉!”
嶽敏道:“我看看好麼?”
任見喜道:“我們身上沒有帶解藥!”
嶽敏冷笑一聲道;“那有使用毒藥而不帶解藥之入,兩位分明是欺人之談!”
説畢,微微抱拳,回頭就走。
兩女又慌了手腳,同時躍到嶽敏前面,攔住去路,道:“皮公於請你相值我姊妹,我們確實沒帶解藥!”
嶽敏道:“你們説到天亮在下也不會相信!”
任見嬡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兩位師父疑心最大,他們每次派我倆下山辦事,總是光給毒藥而不給解藥,好象怕我們暗作人情,偷送給別人!”
嶽敏觀顏辨色,知道她們沒有説謊,立即答道:“在下此番出道,主要想遊歷宇內名山大川,跟兩位上山一遊也無不可,不過你們的師父何時可以回山?”
兩女道:“大概在半月之後吧!”
嶽敏道:“那麼他們把所有毒藥和解藥都帶走了?”
兩女不由一愕,似乎犯了疑心,道:“皮公子你老是問解藥,不知是”
嶽敏搓搓手,吶吶地道:“嗨……兩位有所不知……嗨!作徒兒的雖然不應當背後談論師尊,然而。事實不容詭辯,家師和眾師叔雖然在江此一帶有點名氣,但也僅會一套查拳,和一套大滿拳,另外又會一路六合刀法,較之那些地痞流氓和當地的惡混,自是高明得多,然而……然而……”
兩女得意地一笑,道;“你是説令師武功有限?”
嶽敏道:“誰説不是,想想看,一個賣大力丸和拔毒膏之人,武功能好到哪裏去,所以我一聽到你們談起毒藥和解藥之事,就十分害怕!”
兩女又是得意地一笑,道:“原來如此,你放心好了,毒藥和解藥家師雖然沒有帶走,卻藏在極為隱秘之地,就是我倆要想偷拿也不容易到手呢!”
嶽敏一顆心放下了一半,雖然兩女説她們也不容易取到解藥,但最低限度已經證明解藥確實留在山上,只要到時候略施手法,即可到手。
三人立即向邙山奔去,傍晚時分已經到達地點。
邙山乃是數次論劍大會之地,嶽敏並不生疏,但這斷腸峽嶽敏從未到過。
只見絕壑參巖,比比皆是,中央一條峽谷,呈上傾下斜之勢,仰望天際,僅有一線。
三人繞着山路,猱升斷魂峽之上,因一隱秘之處有一條藤索通達峽頂,反之,以兩女的身手,根本無法猱升。
嶽敏以賣大力丸徒兒身份出現,當然不會炫露絕項輕功,他上了峽頂,只見一個石洞之中同時走出四個人來。嶽敏驚呼一聲,不由暴怒,搶掌猛擘之下,兩個醜女同時慘呼一聲,飛落絕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