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一陣桀桀怪笑聲,破空而起。
荒坪坡外,一塊圓形的大石塊上出現了湯千秋。
“神藥王,果然是你。”易天凡冷冷地道。
“你就是聖火教教主易天凡?”湯千秋聲音低沉得像鴨公在叫,格外的刺耳。
“難道你不相信?”易天凡冷聲反詰。
湯千秋扁扁嘴:“憑閣下剛才擊退紅黑兩魔頭的實力,老夫自然相信,不過……”
易天凡沉聲打斷他的話:“本教主並未下帖請你,你來幹什麼?”
湯千秋臉上肉溝抖動露出滿臉的笑容:“老夫想與易教主交個朋友。”
易天凡凜然地道:“老夫從不交朋友,聖火教也不與教外的人交往,除非你願歸服聖火教,做聖火教的奴隸。”
“哼。”湯千秋輕輕一哼。
這一哼,不卑不亢,恰到好處。
易天凡冷聲道:“本教主今天不願大開殺戒,你滾吧。”
湯千秋眯起眼,眼裏透出幾分詭譎:“易教主既然不肯與老夫交朋友,老夫當然就只能滾了,但在滾之前,老夫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易教雙否答應?”
易天見抿住嘴唇,眼裏精光閃爍。
湯千秋慢悠悠地道:“請易教主摘下彩色面具,讓老夫一睹尊容,如何?”
“哼!”易天凡重重一哼。
這一哼,輕蔑冷傲,狂妄至極。
湯千秋呷呷地笑了笑:“易教主,這一回任你如何驕狂,你都得必須摘下假面具。”
“是嗎?”易天凡似是不倍。
湯千秋目露神光道:“老夫在這破主亭之外二十丈範圍內,都灑下了劇毒,如果你不依老夫之言摘下假面具,就只有困死在這裏。”
易天凡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想了想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湯千秋道:“不為什麼,只是好奇,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易天凡冷漠地道:“我是誰,與你何關?”
湯千秋嘿嘿地道:“關係可大着呢,因為老夫想…”
話音突然頓住,湯千秋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繼而獰笑又變成一種神秘祥和的微笑。
易天凡爽朗地道:“你不要誤會了聖火教,其實本教根本就不稀罕那金陵寶藏。”
湯下秋臉色激變:“誰會相信你的話?”
易天凡端然地道:“本教未曾赴魏公府之宴,便可見本教之言非假,你還是撤去毒物,走吧。”
“哼!”湯千秋再哼一聲,“老夫辦事決不會半途而廢。”
易天凡用帶着幾分譏諷的口吻道:“人言老怪物,果然不假。”
湯千秋聲音陡地冷笑:“你可知老夫還有一個綽號叫‘陰冥帝君’?”
易天凡嗤聲道:“好響亮的綽號。”
空中突地飛過兩隻夜烏。
易天凡眼中精芒暴熾。
這兩隻夜鳥從何而來?
湯千秋眼中稜芒一閃。
正好給易天凡瞧瞧真功夫!
左袖往空中一拂。
月光一暗,圓月也似乎顫抖了一下。
兩隻夜烏直線往下墜落。
一隻夜鳥墜落在破亭前,十丈外的雨花石叢中。
響起了“嘶嘶”的令人心悸的響聲,那聲音酷似在油鍋裏煎炸什麼東西。
飄起了兩縷淡談的輕煙。
須曳之間,兩隻夜鳥消失了。
雨花石間,草叢地上,只留下了一簇羽毛,與兩點難辨的血水。
“怎麼樣?”湯千秋唬起了臉:“你臉上的彩色面具摘還是……”
話音未了,易天凡突然雙目發赤,眼珠如同火球發出光亮。
荒坪的氣温驟然升高。
湯千秋瞪圓了眼,眼裏是驚駭的目芒。
易天凡舌綻春雷,暴喝聲中雙掌推出。
“轟!”一聲悶響,雨花石坡迸出一片火光。
火光中騰起紅色、藍色、黃色、棕色的煙霧。
易天凡身形如同大雁,荒坪的火光中掠過,直射向陡坡之下。
眨眼之間,易天凡身影不見。
荒坪上留下的是一片火燒過的痕跡。
草叢燒焦了,雨花石變黑了,夜鳥墜落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坑。
易天凡走了。
在火光與高温下,毒物已化為烏有。
湯千秋怔怔地站在圓形的大石塊上,壓仰着狂跳的心,臉色如同灰土。
這就是金霞魔功?
如果易天見剛才這一掌是擊向自己,自己焉能有命?
驚駭之餘,心中又生疑塞。
易夫凡為什麼不肯傷害自己?
是不敢,還是不願意?
他並沒有猜對。
易天凡並不是不敢殺他,更不是不願殺他,而是另有原因。
荒坪陡坡下,隱藏着人。
易天凡雖然見不到那人,但他有感覺,那人是六不和尚。
所以,他放奔了殺湯千秋的念頭,毅然發出金霞魔功,撲向陡坡巖下。
他出手快,撲勢也極快,何以説是隻在瞬息之間。
然而,他撲到陡到巖下,巖穴洞裏空空的,已不見一個人影。
好快的身手。
他暗自一聲喝彩,然後咬緊了牙齒,從牙縫中擠出聲來:“六不和尚,咱們走着瞧!”
一輪血紅太陽,懸接在頭頂。
豔紅的天空,淺紅的黃土,剛剛泛紅的楓葉,還有馬鞍的紅墊,紅絨繩……
就連山丘光禿脊樑,在人的眼中,也有血的感覺。
天氣有些乾燥,風夾着沙土在道路上橫衝直撞。
山丘前,出現了一支馬隊。
“駕!駕!”深沉的吆喝聲,與沉重急驟的馬蹄聲,響徹了原野。
揚起的灰沙,捲起一團碩大無比的塵土,直上半空,化為蔽日烏雲,將血紅的太陽掩住。
奔在頭裏是十八匹棗紅色的駿馬,馬上十八名僧侶,十八銀禪杖,十八個光頭在塵霧中閃亮。
這是少林寺的八名金剛羅漢。
少林苦心大師與天佛、天淨、天因、天緣、天果五位大師,已奉天然方丈之命,轉回少林寺,改由田十八名金剛羅漢隨徐天良去北雁蕩山取寶。
十八金剛羅漢是少林武僧中,武功最高的十八僧侶。
十八根禪杖組成的“十八羅漢陣”,是少林武學的精華,即使是苦心大師與天佛等五位聯手,也走不出羅漢陣。
當年,丐幫打狗陣,以六十四人的連環陣,與少林十八羅漢陣對壘,相峙的兩個時辰後,巧幫打狗陣也只有撤陣的份兒,故此,少林十八羅漢,有天下無敵之稱。
少林派如此強大的陣容,護送徐天良去取寶,是為了免去各派的紛爭,與可能出現的意外。
在眼下這個世道,武林中仍是強者為王。
十八騎之後,跟着一匹猩紅寶馬。
一眼可以看出,這是一匹神駒,四蹄雪白,身體修長,鬃成團花形,毛作捲雲狀,奔馳在風沙中,猶似膜翔龍飛欲騰一般。
徐天良仍然身着綴花桃紅袍,雖然風塵僕僕,卻仍顯得英姿瀟灑。
只是,他臉上鬱悒之色,稍有一些不相適應。
徐天良身後是一輛大篷車。
車架座上,坐着逍遙仙宮的八琴女。
車廂裏,是廖小瑤與白素娟。
再後,是數匹黑色的純種良馬。
馬上坐着關世傑與魏公府的數名侍衞,關世傑是以魏公府代表的身份,隨同徐天良去取寶的。
關世傑的黑馬旁,奔馳着一匹,渾身雪白如雲的白馬。
馬上是神態瀟然,但帶着分喬裝故作的青城派少主霍長青。
他是經過多方努力,在幾乎在要動武的情況下,才獲准與徐天良一夥同行的。
當然,他的目的並非真正要與徐天良同行,而是因為徐天良身旁有白素娟。
這短短的幾天裏,他瘦多了。
他雖然裝出副瀟灑的模樣,但已覺有些力不從心。
不知怎的,他在上路的第一天,便突然肚瀉起來,而且瀉得很厲害,服了本源的靈丹也不見效。
肚瀉便要停下來方便,方便之後,馬隊已經走遠,又要拼命地追趕,剛趕上,又要方便,如此折騰,一連幾日,豈有不消瘦的道理?
但,他咬牙堅持着,心在暗想:決不能讓白素娟瞧見自己的窩囊相。
白素娟躲在篷車廂裏,猶自暗笑:“傻小子,你當姑娘是那麼好摘的白菊花?”
她在扔給霍長青的白菊花蕊中,暗下了一種瀉藥粉,所在霍長青嗅過白菊花後,第二天就開始肚瀉了。
她覺得很高興,這樣一來,去雁蕩山的路上,就不會寂寞了。
廖天奎與嚴陰陽不在馬隊中,他們已去與孫三娘聯絡。
情況不像想像的那麼簡單,有許多意外的事,令人擔心,必須採取措施,以防不測。
鐵血旗派出宋志傲為代表去雁蕩山取寶,徐天良邀他同行,可是他沒有來,他已隨第一批先行起程。
徐天良知道他不來,是為了什麼。
不知怎的,徐天良不僅很同情他,而且還有一種隱隱的內疚之感。
這將一次漫長而艱辛的,甚至充滿了危險的行程,誰都明白這一點。
因此,除了徐天良之外,每一個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山丘上,出現了兩匹快馬。
快馬見到馬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朝馬隊奔來。
“咴——”兩聲長嘶。兩匹快馬斜刺向馬隊奔來。
十八羅漢禪杖微揚,十八呈扇形展開在車隊前。
馬嘶,人立,打個旋兒,驟然凝住。
馬上兩名精壯青衣漢子,是一流的騎手。
十八羅漢中的大羅漢,勒住繮繩,喝道:“你們是誰?”
青衣漢子立身馬鞍上道:“金童、銀童。”
十八羅漢一愣。
沒聽説江湖上有什麼金童與銀童。
大羅漢即又問道:“二位施主攔住馬隊,意欲如何?”
金童棋手道:“在下請求見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聞言,策馬向前:“二位要見在下,有何指教?”
金童和銀童似被徐天良的美貌所怔住,呆了呆,才道:
“咱們兄弟奉幫主之命,請徐公子過去一敍。”
徐天良皺起眉頭道:“你們幫主是誰?”
金童道:“千面郎君徐大川。”
十八羅漢同時驚呼道:“千面郎君?”
千面郎君這個神秘的名字,在江湖上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徐天良眉毛一揚:“他在哪裏?”
銀童手朝山坡上一指:“幫主在坡林中恭候大駕。”
“好,我去見他。”徐天良答應。
“慢!”大羅漢阻住徐天良,“徐施主,依本僧之意……”
徐天良冷聲截斷他的話:“請大羅漢與車隊在此稍片刻,我去去就來。”
説罷,雙腿在馬肚上使勁一磕,駿馬前蹄上揚,怒嘶一聲,向前衝去。
金童和銀童立即催馬,銜尾急迫。
十八羅漢相互對視一眼,十八騎撥轉馬頭逼近到山丘下。
霍長青皺着眉,咬着牙關,身子微屈在馬背。
他腹痛陣陣劇烈,又要方便了。
白素娟突然從車廂窗口裏,伸出頭,朝他一笑:“霍少主,還不過去瞧瞧。”
“嗯嗯……”霍長青應了兩聲,咬咬牙,拍馬上前。
馬剛一躍,“噗哧”一聲,一股熱液灑到了褲襠裏,隱隱有股臭氣溢出。
糟糕,丟臉了!
他趕緊拔轉馬頭,往山丘下腳下的叢林中奔去。
馬隊後觀的青城派弟子,忙策馬向前趕去護理。
這些弟子帶有水袋、小木盆、衣褲等,一切救應之物齊備,經過這幾天的應急護理,青城派的弟子都已有了豐富的經驗。
徐天良策馬到坡林旁,躍身下馬,邁步跨入林中。
林間,一條深溝,溝裏荒草掩蓋。
溝旁站着千面郎君徐大川。
徐大川的身旁站着西子莊的兩名護法,白無常鍾奉法、黑無常伍奉旨。
徐大川已不是野店裏的模佯了。
他中等身材,臉龐微瘦,尖挺鼻子,一抹青虛鬍子,眼裏透着冷厲的目光。身着藍緞長衫,腰間扎着一根絲帶。
由一個身材魁梧的胖子,變成一箇中等個的瘦漢,身軀都能如此變化,面貌又何止千張?
“千面郎君”這四個字,確實沒有絲毫的誇張。
徐天良在溝前五步遠的地方站定。
徐大川、鍾奉法和伍奉旨目光勾勾地盯着徐天良。
徐大川是第一閃見到徐天良。
鍾奉法和伍奉旨是徐天良改容後,首次見面。
徐大川眼裏閃着嫉妒與激動的目芒。
鍾奉法和伍奉旨眼裏卻是輕蔑與仇恨的目光。
徐天良拱起手,先向鍾奉法和伍奉旨施禮:“見過左右護法。”
鍾奉法和伍春旨輕哼一聲,算是回答。
徐天良目光盯住徐大川的臉上:“閣下就是千面郎君徐大川?”
徐大川點頭道:“是的。”
徐天良道:“沒想到閣下也是西子莊的人。”
徐大川淺笑道:“這你就錯了,在下並非西子莊的人。”
“哦。”徐天良頗感到驚愕。
徐大川淡淡地道:“在下是受屬於西門復莊主,幫你建立狼幫的。”
“幫我建立狼幫?”徐天良驚詫萬分。
“不錯,”鍾奉法道:“這是莊主的主意。”
徐天良沉吟不語。
伍奉旨不滿四尺的身軀晃了晃,板起稜形面孔道:“聖火教組建了狼幫,到處爭搶地盤,擴展勢力,並以你的名義為號,不知其用意何在,故此,莊主持僱請千面郎君組建本莊狼幫,專以對付聖火教狼幫……”
徐大川接口道:“待徐公子從雁蕩山命歸來,在下便將狼幫交予徐公子管理。”
徐天良凝目道:“這就是你要找我來説的話?”
徐大川冷沉地道:“你以為我還會説什麼?在下聞言你在魏公府向各派羣豪發了話,今後遇到狼幫的人便殺無赦,所以唯恐有所誤會,特在此阻住你,以告實情。”
徐天良緩聲道:“在下已得實情,自不會再殺閣下狼幫的人,但雁蕩山完命之後,移交狼幫一事,便可作罷。”
徐大川目光一閃:“為什麼?”
徐天良安詳地道:“在下完成取寶使命之後、已不再是西子莊的人了,西子莊的狼幫自與在下無關。”
鍾奉法掃帚眉一挑,吊睛眼鼓起:“你敢背叛皇祖亡靈?”
鍾奉法絡腮須豎起,眼睛閃着紅光:“背叛皇祖亡靈者,殺無赦。”
徐天良沉着鎮定,氣度平然:“在下出大漠死亡谷地,師傅已與西門復莊主有約在先,若在下能取回七件金陵寶藏圖的內紗衣,便還在下自由之身。現在在下已取回八件內紗衣,並又去雁蕩山取寶,已算是盡心盡職了,報答了西門復莊主的恩情,何謂背叛?又何謂殺無赦?”
鍾奉法與伍奉旨一怔,扁了扁嘴,但沒説話。
徐大川雙睜望定徐天良,道:“你脱離了西子莊後,有何打算?”
徐天良不善説謊,但也不能直言説出自己的計劃,不覺支吾了一下道:“去大漠死亡谷找師傅徐滄浪。”
徐大川目瞳收縮,露出一妹煞芒,鼻孔輕輕一哼。
徐天良拱起手:“二位若無別的事,在下就告辭了。”
説罷,轉身撤步就走。
“徐公子。”徐大川喚住他。
徐天良扭回頭,神情冷沉肅穆:“徐幫主還有何指教?”
徐大川默默地端詳了他好一陣子,才道:“你真英俊瀟灑。”
徐天良一楞,旋即,坦然地道:“謝謝誇獎。”
他邁步出林。
林外響起一聲馬嘶,接着是一陣由近而遠的馬蹄聲響。
“媽的!”伍奉旨跺着駕道:“要不是莊主有命不可傷他性命,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鍾奉法咬着牙道:“不知莊主為什麼老護着他?本來説好,待他取到七件內紗衣後就宰了他,可又來又改變了主意,讓他領着武林各派去取寶,實在是太便宜這小子了!”
徐大川皺着眉,冷森森地道:“二位護法不要小看了這小子,他很不簡單。”
伍奉旨瞪眼道:“這小子有什麼了不起?”
鍾奉法冷嗤一聲,也似乎很在意。
徐大川面色凝重地道:“依在下所見,徐天良雁蕩山之行必另有陰謀。”
“什麼陰謀?”鍾奉法和伍奉旨爭搶着發問。
徐大川陰沉地道:“他想利用金陵寶藏為誘餌,讓武林各派聯合起來,對付魏公府與西子莊。”
“不會吧?”鍾奉法弓下瘦長的身子,搓着手道:“即算他這樣想,武林各派能聽他的話?”
徐大川狡黠地笑笑道:“俗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為了各派自身的利益,他們很可能會聽他的話,説實在的,這幾年來,魏公府與西子莊勢力日益壯大,有些事又做得太為過份,早已被武林各派視為大敵了,難道你們不這麼認為?”
伍奉旨眯起眼道:“可是莊主為什麼要命他去取寶,而且……”
徐大川打斷他的話:“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莊主也會有失算時候,其實,在莊主下令徐天良去取寶之前,徐天良已決定了去魏公府奪取最後一件內紗衣,領武林各派去取寶了。”
鍾奉法扁嘴道:“我想不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徐大川冷冷地道:“為了錢小晴。”
“為了錢小晴?”鍾奉法和伍奉旨歪斜了頭,瞪圓着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大川不急不緩地道:“閩佳汝奪走他的心上人,他很不甘心。”
伍奉旨怪聲道:“不甘心有屁用!難道他還能將她奪回來?”
徐大川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你們不要忘了,他是狼崽,是大漠死亡谷狼崽中培訓出來的狼崽。他兇殘冷藏,天生的狼崽野心,都被閩佳汝給激怒出來了。他無法奪回錢小晴,但他要向錢小晴證實,他是比閩佳汝更有本領,更有權勢的男人……”
千面郎君瞭解徐天良之透徹,令人驚訝。
鍾奉法和伍奉旨聽傻了眼。
徐大川咬了咬牙道:“他想趁此機會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在廖天奎與孫三孃的支持下,借武林十大門派的力量,剷除魏公府和西子莊,我們決不能讓他得逞!”
“這個狗狼崽!”伍奉旨忿忿地罵道:“咱們宰了他!”
鍾奉法皺起眉道:“可是……莊主不許咱們殺了他,該怎麼辦?”
伍奉旨雙手朝徐大川一拱:“這件事就拜託徐幫主了。”
徐大川緩緩地猛搖頭。
伍奉旨道:“你不敢?”
徐大川沉聲道:“憑你的功夫,還怕殺不了那狼崽?”
徐大川沉聲道:“徐天良非昔日可比,短短的幾個月,他功力猛進,在魏公府連閩佳汝也敗在他的手下,況且他有廖小瑤,白素娟幫助,還有少林十八金剛羅漢、關世傑與青城派一行人同行,在下勢單力薄,恐怕難以勝任。”
伍奉旨與鍾奉法交換了一下眼色後,甕聲地道:“這小子實在是令人討厭,已叫咱倆兄弟在莊主面前吃了不少的苦頭,而且看情形還想把他留在座中,日後代你掌管狼幫。”
鍾春法搶過話道:“這小子陰謀得逞,咱們不得了,這小子回到西子莊,咱們也不得了,所以非讓他死不可。只有他死了,咱們兄弟才能安心。”
伍奉旨又接過話道:“你説到底要怎麼樣?”
徐大川抿抿嘴道:“在下需要幫手。”
鍾奉法道:“你手下的人手還不夠?”
徐大川道:“在下雖然為狼幫幫主,但實權仍掌握莊主手中,請二位給在下弄一道皇祖亡靈聖旨,以便在下調遣手下人馬。”
伍奉旨眨眨眼:“好,我替你想辦法。”
徐大川搓搓手:“還有狼崽中一流高手不多,在下想另招募一批高手入幫,以增強狼幫勢力,但莊主疑心甚重,還望二位護法不要告訴莊主。”
鍾奉法思猶片刻:“就依你的法子去做,但是……”
徐大川正色道:“請二位護法放心,千面郎君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決不會出半點差錯的。”
伍奉旨滾動着紅眼珠道:“如果殺了徐天良,奪到那張閩少南的金陵寶藏圖,金陵寶藏就是咱西子莊的了,説不定莊主還會重重地賞賜咱們呢。”
鍾奉法點頭道:“也許真會如此。”
伍奉旨紅眼珠冒出一抹火光:“徐幫主,咱倆要的姑娘……”
徐大川嘿嘿一笑道:“二位護法要的姑娘,已在莊內等候多時。”
伍奉旨眼裏貪婪的火焰:“貨色怎樣?”
徐大川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道:“都是未開包的雞仔,行不行?”
鍾奉法狠狠地吞了一泡口水:“咱們走。”
伍奉法迫不及待地扭轉身,托地跳過荒草溝。
鍾奉法也急急掠身而去。
徐大川瞧着兩人的背影,陰惻惻地笑了。
兩個又倔又好色的蠢材!
他知道,只要這兩位護法鑽進了他的網中,就將永遠無法擺脱出來。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樹梢頂上飄來。
一條人影似飛鳥從空中撲下。
徐大川仰面向上,眼中露出爍熾的光芒。
“飛鳥”撲到他的懷中,摟緊了他的脖子,扭動着身軀像蛇一樣纏貼在他的身上。
他樓緊了她,嘴裏發出低聲的呼喊:“容容……”
赤煉蛇花容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