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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川郎與花容容

    花溪村。

    一家農舍大院。

    院中一顆老槐樹參天聳立,茂密的樹枝葉將農舍毛瓦屋掩住大半。

    院裡,兩架破車,四個農夫正在破車旁忙碌著。

    看樣子他們是在修車,但仔細看一下,就會發覺他們實際上什麼也沒做。

    農舍裡屋,布簾將門窗封得嚴嚴實實。

    屋內亮著有燈。

    燈下端坐著千面郎君徐大川。

    他今日又是另一番打扮,粗布衣褂,布耳草鞋。地道的農夫,但那一身結實的肌肉,一雙灼熾亮的眼睛,既露出幾分行武人的強悍,也有幾分公子爺兒的風流倜儻。

    桌上擺著一隻酒壺與一隻酒盅。

    花容容坐在他的對面。

    花容容頭髮蓬亂,風塵僕僕,顯然是剛從遠道而來。

    她逃出幽冥荒丘之後,思想了一夜,就徑直奔來了花溪村。

    徐大川在農舍的土牆上畫了一條蛇,這是留給她的記號。

    憑她的能耐,沒有這記號,她也能找到徐大川。

    徐大川定定地瞧著她,心裡在掂估著這女人的份量。

    花容容盈盈笑道:“我又來了。”

    徐大川沉靜地道:“我說過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花容容故作媚態:“你就這麼有把握?”

    徐大川點頭道:“是的,因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殺得了徐天良。”

    花容容脖子中一道稜芒一閃而逝;“現在是否到了殺徐天良的時候了?”徐大川抿抿嘴:“差不多了。”

    花容容剎時眸光灼亮,臉上泛起一片紅輝:“太好了!”

    徐大川瞧著她,不禁吞了一泡口水。

    好漂亮的女人!

    他伸手抓過酒壺,斟了一盅酒。

    花容容玉腕一擺,嬌嫩的小手蓋住了酒盅,嬌柔地道:

    “你打算怎麼殺他?”

    徐大川撥開她的手道:“這你就不必多問。兩日後,我保證徐天良準死,而且還會被碎屍萬段。”

    花容容消臉上是一片困惑與迷芒。

    徐天良與少林十八金剛羅漢在一起,兩日後更將與武林各派取寶人匯合,徐大川有什麼法子殺他,而且還將他碎屍萬段?

    她再聰明與狡詐,也無法猜到其中的奧妙。

    徐大川淺淺一笑,舉起酒盅送到嘴邊。

    “慢!”花容容扭腰移近身來,笑吟吟地道:“川郎,我來餵你。”

    徐大川身子一顫,“川郎”兩個字叫得他酥麻了心。

    他眼中閃出貪婪的欲光,把酒盅遞到她手中。

    她仰脖一口將盤中酒倒入口中。

    他睜大了眼:“你……”

    說是喂酒,她怎麼自己喝了?

    正在猜疑之間,她身子像蛇一樣纏到他身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香唇湊他的嘴唇上。

    一股香噴噴的酒液裹著赤煉蛇的唾液,流入了徐大川嘴裡。

    這就是喂酒?

    好浪蕩的女人。

    他完全地迷醉了,被她征服了,使勁吸吮著她的香唇。

    她綻開牙齒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他並不感到痛,只感覺一種癢,癢到了心底。

    他猛地抱起她,把她扔到床上。

    她格格地蕩笑著,曲扭著腰身,解開了衣裙紐帶。

    他驟感心房狂跳,體內烈火煎熬,一張雙臂,猛撲過去!

    此時,房門突地被撞開。

    徐大川扭回頭,滿臉是憤怒之色。

    進房來的是金童。

    他怎麼也沒想到,花容容還剛進裡屋就與幫主幹上了,一時不知所措。

    花容容露著酥胸,抿唇向金童授去一個媚笑。

    金童心一慌。臉面通紅,趕緊低下了頭。

    倒是徐大川沉得住氣:“怎麼回事?”

    金童低頭道:“他們已經來了。”

    “哦!”徐大川眉頭一皺,“多少人?”

    “三人。”

    “在什麼地方?”

    “何家大院。”

    徐大川霍地跳下床,邊穿衣服,邊道:“立即去何家大院。”

    “是。”金童錦身退出房外,頭始終不敢抬起。

    花容容從床上坐起,故意嬌嗔地道:“什麼事這麼急,連我也不要了?”

    徐大川已完全冷靜下來,緩聲道:“要徐天良死,就得先殺了他三人。”

    花容容眼中稜芒一閃,躍下床鋪:“我也去!”

    徐大川瞟了她一眼沒說話,大步走出了裡屋。

    花容容掩好衣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何家大院在花溪村村尾。

    樹蔭遮掩著一座土磚老屋。

    這戶人家在花溪村不算首富,可也算是殷實富家。

    何家兩老口兒,一個兒子,一個媳婦,還有個五歲的小孫兒,一共是五口人。

    何老頭是個讀書人,曾中過進士,雖未做過什麼官,卻是自命清高,與同村鄰舍是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自命清高的何老頭,卻是聖火教的人。

    說來這是件偶然的事。

    何老頭老年信佛,閉門家中常常念些佛經,一日偶遇到一個得道高僧,便一時興起作了個愚蠢的決定,投其高僧門下加入了聖火教。

    此刻,聖火教的三位黑衣聖使就歇息在他後院之中。

    內房,何夫人正在四念著何老頭:“老頭子,你又讓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家中,總有一天會給自己招惹下大禍。”

    “哎呀!夫人。”何老頭擺著手道:“當時那和尚叫我們入教時,他也是允認了的,現在教裡的人來了,我怎能不招呼?”

    何夫人皺眉道:“可我看他們怪怪的,都像是會武功的,不會是正經人。”

    何老頭翹著嘴道:“管他們是什麼人,反正他們只住兩天就走,好好招待兩天,不就沒事了。”

    何夫人擔心地道:“有了這次,就會有下回,我怕這種事會沒完沒了。”

    何老頭想了想道:“好吧,待會我去與那三位聖使說,叫他們轉告教主,我倆退出聖火教就是了。”

    何夫人點頭道:“這才對,免得日後禍事臨門。”

    然而,他倆卻沒想到,禍事已經臨門了。

    徐大川扣響了何家大院的院門。

    開門的是何老頭的媳婦。

    門拉開一條縫。

    金童手起刀落。

    刀光,血水,倒下的屍體。

    何老頭的媳婦沒吭一聲就死了,來得太快太突然,她連殺她的人是男是女都沒有看清楚;兩名漢子將媳婦的屍體,拖到牆角,並拴好了院門。

    何大川領著金童和銀童,走向裡屋。

    花容容緊跟在後面。

    穿過裡屋過道。

    金童和銀童搶入裡屋。

    “你們是什麼……”何老頭未說完的話音突然中斷。

    徐大川沒有縱躍,仍是穩步地走向後院。

    花容容走過房門口,往房裡瞟了一眼。

    金童和銀童正揪住了何老頭與何夫人的頭髮,刀在兩人伸長的脖子上一抹。

    一片血霧,遮使了她的視線。

    她躍了一步,趨入後院。

    後院,一間大房,兩間小房,坪院十分寬敞。

    徐大川向大房走去。

    他走得很快,但腳下卻毫無聲息,他微躬著身,那姿態就像一隻正在逼近獵物的靈貓!

    房門打開,何老頭的兒子捧著個酒罈走了出來。

    他見到徐大川一怔,剛想開口問話,寒光一閃,徐大川不知什麼時候已拔出了劍,劍鋒將他喉嚨刺了個對穿。

    何老頭引子張大了嘴,瞪圓著眼。他還未斷氣,但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手中的酒罈墜落下去!

    花容容正欲呼叫。

    徐大川左腳尖往前一送,恰將墜落的酒罈托住。

    酒罈是空的,顯然何老頭的兒子,是去替房中三位聖火教黑衣聖使換酒的。

    腳尖一挑,酒罈飛起,左手扣住飛起的酒罈,右手長劍往回一帶,身形旋轉,徐大川已到何老頭兒子的背後。

    問老頭兒子的身體往後仰倒,正靠在酒罈上,酒罈順勢往下放,已將何老頭兒子的屍體擱到地上。

    這一串動作,只是一瞬間的事,乾淨利落,無聲無息。

    花容容看得膛目結舌。

    雖然徐大川殺何老頭兒子,幾乎沒弄出任何一點聲音,但仍然驚動了房內的三名聖火教黑衣聖使,三名黑衣聖使也非等閒之輩。

    三人一齊揮刀搶出房外。

    房內只剩下一個五歲的小孩,他是何老頭的孫兒。

    小孩顫抖著鑽到了桌子下。

    黑衣聖使三人剛想呈圓圈將徐大川圍住,金童和銀童已搶身趕到。

    場上立即變成了三對三的局面。

    花容容退至院牆角。

    她知道這三人不會是徐大川的對手,樂得一旁看個熱鬧,黑衣聖使中一個左額有刀疤的人道:“閣下可是千面郎君徐大川?”

    徐大川冷冷地道:“不錯,好眼力!”

    刀疤人道:“謝徐幫主誇獎不過,在下要告訴閣下,並非是在下好眼力,而是教主料定你可能會在此。”

    徐大川心一震,隨即冷森森地道:“即然如此,你們也該知道我的來意了。”

    刀疤人眼中目光陡熾:“我們當然知道你的來意了,但我們也特意在此待侯你的。”

    “特意等侯我?”徐大川不知何意,臉上露出困惑之色。

    刀疤人冷沉地道:“你可認識勾魂千手傅千典和傅千流!”

    徐大川臉罩嚴霜:“你是誰?”

    刀疤人冷聲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徐大川冷哼一聲:“何止認識?還是我親手殺了他們。”

    刀疤人臉上肌肉抖動一下:“他們是我的大哥與二哥。”

    徐大川盯著刀疤人道:“你是勾魂刀客傅千古?”

    刀疤人咬咬牙,恨聲道:“我在此等候你,就是為了替大哥與二哥報仇。”

    徐大川淡淡地道:“好極了,今夜你我兩人中,無論如何只能有一人活著。”

    刀疤人道:“那你就準備死。”

    徐大川坦然的道:“在江湖上像我們這種人,不是殺人便是被人殺,時刻都可能喪命,我是早已準備好了,只是不知你們三位,是否也準備好了去死!”

    刀疤人沒答話,卻向兩名黑衣聖使丟了個眼色。

    “看刀!”厲喝聲中,兩名黑衣聖使閃電般撲向徐大川。

    刀疤人卻揚手打出顆聖火教的眩目來。

    一團火球在空中進開,接著是刺目的光亮。

    刀疤人在閃光中,托地後躍,向後院裡頭飛去。

    徐大川萬未料到刀疤人會來這一手。

    刀疤人見到徐大川時,已知自己不是對方對手,便在思索脫身之計。

    其實,他也不是什麼勾魂刀客傅千古,只是靈機一動冒個名,以便哄住徐大川,好趁機逃脫。

    三人中只要留下一個,教主的使命仍可完成。

    兩名黑衣聖使不要命的一擊,目的只是為了掩護刀疤人逃走。

    刀光與劍絞在一起。

    兩聲乍起的慘號,血水在火球的光亮下酒開。

    徐大川在光亮中躍起,追向刀疤人。

    他動作敏捷,反應極快,在刀疤人擲出眩目彈的瞬間,已識破了對方的企圖,立即躍身將兩名撲來的聖火教黑衣聖使,交給了金童和銀童,但眩目的光亮妨礙了他的行動,使他緩了一步。

    這一緩,使他意識到,他已無法追上刀疤人了。

    他已向刀疤人說明來意,若刀疤人逃脫,他一定再也無法找到他。

    刀疤人定會設法將雁蕩山消息告訴徐天良,而那時他頸上的人頭就會搬家。

    他不覺急了,渾身躁熱,頭額泛起汗珠。

    突然,院牆角騰起一個纖細的人影。

    他眸光陡亮,花容容!

    花容容拔空而起截向刀疤人。

    花容容雖然武功不及徐大川,與敵對陣交手的經驗也沒徐大川豐富,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在刀疤人冒稱傅千古並向黑衣聖使丟眼色的時候,就已識破了他的逃跑企圖。

    因此,她能及時地將刀疤人在院牆頭上截住。

    突然躍出來的花容容,也出乎刀疤人的意外,他原未把這個不起眼的女人放在眼裡,沒想到此時這個女人竟會來攔截自已。

    一聲厲喝,身形側轉,手中刀轉向花容容刺去。

    花容容抖出袖中匕首,橫裡一格。

    “當!”一聲金鐵交鳴之聲。

    花容容身子往下墜落,右肩膀衣袖劃開一條裂口,血往外冒湧。

    論武功能容容遠不是刀疤人的對手。

    但,花容容這一攔,使得徐大川有機會追上了刀疤人。

    刀疤人一刀磕下花容容後,足尖剛沾上院牆磚塊,腦後一線冷風已然襲到。

    刀疤人也是超一流的好手,知道往前跳躍已無法避開這背後刺來的要命的一劍,只得怪然回身,刀走偏鋒,往上一擋。

    不料,他這一擋,居然擋了個空處。

    這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不覺大驚失色。

    徐大川刺出的劍未收回,隨著折轉的身軀,變向斜劈下去。

    他經驗老道,劍法奇詭無比,他唯恐刀疤人一刀擋中,借擊劍之力,倒飛出院牆逃走,所以寧可先不殺刀疤人,將刀疤人留下再說。

    他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不允許再犯,再犯錯誤的結果,將意識著自已的死亡。

    刀疤人無奈,只得將挑起的刀,再回手護身,這一來,人便留在了牆頭上。

    人影閃處,徐大川已上了牆頭。

    剎時,兩人閃掠在全死一線的激流之中。

    刀劍的碰撞聲與濺起的火花,就像是鐵匠在牆頭上煉劍。

    一聲低嚎,刀疤久跌落百牆頭,正跌在花容容腳下。

    他刀已脫手,左手扎著鮮血狂濺的右手腕,咬著牙低聲狂吼著。

    那各是憤怒的呼喊,而是痛苦的哀嚎。

    徐大川一劍削去了他的右手掌!

    花容容對他抿唇一笑。

    他突地跳起來,沒命地往院坪中跑去!

    院坪中站立著揚起了劍的金童與銀童。

    顯然,他已是無法忍受斷腕的痛苦,奔向金童與銀童,以求速死。

    徐大川一聲清叱,從牆頭飛下,人劍合一,射向刀疤人。

    這傢伙險些壞了他的大事,他要親手殺了他,才解心頭之恨。

    “川郎!把他留給我。”花容容從院牆邊躍出。

    徐大川劍鋒一倒,劍背“砰”地一聲,將刀疤人擊倒在地。

    他垂下手中的劍,靜靜地看著痛苦地在地上掙扎的刀疤人。

    花容容趕到刀疤人身旁。

    徐大川抓住她的手臂,關切地問:“你受傷了?”

    說著,他“嗤”地撕下一幅衣襟,準備替她包紮。

    花容容推天他的手,輕抿淺笑道:“沒什麼,只劃破了一點皮。”

    她目光轉向刀疤人。

    刀疤人託著斷腕在地上翻滾,觸到她投來的目光,不覺渾身一抖。

    那目光充滿著兇殘與怨毒,那伸長的粉脖,曲扭的腰,就像起眼睛蛇在盯著他。

    她的臉抽曲著,脖子上的青筋高高凸起,在她的眼裡,刀疤人已變成了徐天良。

    “狼崽,此也有今天!”她咬了牙。

    刀疤人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蹬著腳往後退去。

    她猛地撲了過去,舉起手中淬了劇毒的匕首,刺向刀疤人的肚腹。

    “噗哧!”匕首入肉之聲,清晰可辨。

    “啊!”刀疤人一聲嚎叫。

    “你去死吧!”她拔出匕首,一陣猛刺。

    “噗哧!”,“噗哧”她一連刺了十餘刀,仍不肯歇手。

    “夠啦!”徐大川抓住她的手,“他已經死了。”

    她怔怔地看著刀疤人。

    刀疤人的肚腹已被戳了個大洞,洞中凸溢出血肉糊糊的腸子猶在蠕動,因匕首淬有劇毒,肚腸已變黑色,並已開始化成血水。

    金童與銀童看傻了眼,他們雖然殺人無數。但從未見過如此可怖的慘狀,銀童忍不住扭轉了頭,差點嘔吐出來。

    徐大川朝金童與銀童擺擺手,示意他倆再搜查一下後院,是否還有聖火教的餘黨。

    金童與銀童立即轉身,搶入兩間小房。

    徐大川扶起花容容,瞧著她微微泛白的臉,心中在猜測她如此激動的原因。

    此刻,暮色已經降臨。

    不知不覺間,天空已只有少許絲絲遊移的光。

    花容容抬頭凝視天空,眼前仍是一片虛幻的血光與徐天良痛苦掙扎的身影。

    徐大川貼近她問:“你沒事吧?”

    她聞聲從幻覺中驚醒,機伶伶一顫,恢復了常態,綻開櫻唇莞爾一笑:“我很好。”

    金童和銀童從小房中竄出,然後又探頭到大房中看了看。

    向徐大川做了個手勢。

    徐大川呶嘴道:“將這四人屍體拖出去處理了,在前院等著我。”

    “是。”金童和銀童立即動手,將何老頭子與三名聖火教黑衣聖使的屍體拖走!

    坪內只剩下幾灘已呈暗黑色和淺紅色的血跡。

    花容容將頭靠在了徐大川肩頭上,睜光幾分迷茫。

    突然間,她又不想徐天良死,如果徐天死了,她失去復仇的目標,那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女人的心情真是複雜得令人難以捉摸!

    晚風吹拂著她披散的柔發,像在逗弄一團黑色的火焰。

    髮絲佛在徐大川的臉上,他本內的慾火又再次熊熊燒起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實在是太誘惑人了!

    他瞪著泛紅的眼,把她掀倒按在地上,撕開了她的胸衣。

    她發出一聲嚶嚀,摟住了他的脖子。

    突然,他頓住了手。

    她側轉臉,眸光一亮。

    何老頭的孫兒那個五歲的小孩,從大房的內縫裡探出了頭。

    徐大川目露兇光,手仲向了擱在身旁的劍。

    小孩推開門,“撲”地跪倒在地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徐大川的手凝在劍柄上。

    小孩用乞求目光瞧著花容容道:“這位嬸嬸,請你救救我……我原做你們的兒子,也願……為你們做牛做馬,只要你們別殺我……”

    小孩說著,流著淚,朝著徐大川和花容容一個勁地磕頭。

    花容容的心軟了,她畢竟是個女人。

    如果自己能和別的女人一樣,兒子也該是這麼大了。

    她正想勸徐大川放過這個小孩,徐大川卻出劍了。

    徐大川的劍又急又快,她來不及阻擋。

    血水迸濺,何老頭孫兒的喉節被削開一個諾大的裂口,他頭一栽,一聲不吭地就趴倒在了門坎上。

    花容容的心像同時被劍割開了條裂口似的,一陣劇痛。

    她忍不住高聲嚷道:“他還是個孩子!”

    徐大川收回帶血的劍,血珠正順著劍尖往下滴落。

    他冷靜地道:“你同情他了?”

    她抿抿嘴道:“不管怎麼樣,你完全沒必要殺他。”

    他神色冷駿地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徐某辦事從不拖泥帶水,他既然撞在這件事上,他就必須死。”

    她扁扁嘴,卻沒再出聲。

    徐大川扔下劍,又撲壓到她身上。

    她立即有了反應,扭動著腰身,嚶嚀聲再起。

    但,她已沒有了熱情,她的反應只是一種欺騙與交付。

    她在暗想:“這男人太歹毒,也靠不住,今後一定要小心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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