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伊涵落寞的回到李家,心底一直在為要不要離開而傷腦筋。
來到蕭伊依的房間,她意外地看見穿着白袍的醫生和張嫂也在,她急忙走了進去,對他客氣地點點頭,「你好,我是伊依的姊姊,請問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哦!敝姓吳,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告訴過李總裁,她的情況還算樂觀,雖然腦細胞受損,不過我有自信可以提升她的行動力與控制力。」吳醫生同樣有禮地回答。
「是這樣啊!」蕭伊涵心想,李慕丞並沒有騙她。
「對,但是她已延誤了一段時間,得馬上進行治療才行。」他勸她,「這對她絕對是有好處的,而且是極大的好處。」
「我……」她深吸口氣,「好,我答應讓吳醫生負責,我妹妹就交給你了。」
「那好,她還是住在這裏,我每兩天會來複診一次,當她有好轉的徵兆產生時,就要麻煩-天天帶她去我那兒了。」他略做説明。
「好,不管要怎麼做,我都一定會配合。」蕭伊涵點點頭。
「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吳醫生笑道。
「我送你。」
「不用客氣。」雖然他這麼説,但蕭伊涵還是堅持送他下樓。在她心裏十分感謝這位和藹的醫生,可對於出錢的李慕丞,卻有着複雜的感覺。
吳醫生離開後,張嫂便在樓梯口對她説:「伊依可能累了,已經睡着了。」
「嗯,謝謝-,張嫂。」蕭伊涵緊握住張嫂的手。
「不用客氣。」她搖搖頭,「-該謝的是我們先生,他真的為了-花費很多心思呢!-該感受得出來吧?」
「我……」她眉一蹙,只能感受到自己被欺壓的可憐。「或許吧!」
「-怎麼了?」張嫂發覺她今天有點心不在焉。
「沒,可能近來事情較多,有點不舒服,今晚我想陪伊依睡。」蕭伊涵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混亂的心情,只好逃避了。
「會不會感冒了?剛剛吳醫生在的時候,-應該讓他看看呀!」張嫂關切地摸摸她的額頭。
「張嫂,我沒事,只要休息會兒就好。」蕭伊涵勉強對她一笑,便轉身上樓,來到伊依身邊躺下。
望着妹妹安穩的睡顏,她稍微感到欣慰,只要她能好,她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張着眼數着羊,直到第一千只羊跳過圍欄,蕭伊涵一雙眼還是張得大大的。不知怎地,她今晚就是沒有絲毫睡意,雖然她已經好累好累。
覺得有些口渴,她偷偷下樓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卻發現裏頭沒有普通飲料,只有瓶裝海尼根。
拿起一瓶啤酒,她來到二樓盡頭,那裏有個小露台,是個不錯的賞月地點。推開玻璃門,她走了出去,一陣冷風襲來,她拉了拉領口,找了張木椅坐下,打開瓶蓋才喝了一口,卻聽見意外的聲響。
「-也睡不着嗎?」李慕丞帥氣地靠在前方圍欄旁,手裏也拿着一瓶海尼根。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吃了一驚。
「小姐,現在幾點了?我還不回來還能去哪兒?」李慕丞走到燈光下,伸手輕拂她的發,柔柔地笑着。
「現在幾點了?」她只知道自己對着天花板數了好久的羊。
「半夜兩點了。」他喝了口酒又説:「聽説-晚餐沒吃?」
「我不餓。」蕭伊涵趕緊站了起來,在自己的心情尚未平復前,她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既然那麼晚了,我是該睡了。」
「等等。」他喊住她,讓她頸後的寒毛不禁豎了起來。
「你還有事?」蕭伊涵連頭也不敢回地問。
「-想通了?決定不走了吧?」他像是深知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一點兒也不在乎再次惹惱她,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伊涵眉頭輕蹙,努力建設好自己的心情後,才轉身對他笑了笑,「是呀!我非常的識時務,有人願意出錢醫治我妹妹,我難道不該開開心心地接受嗎?」
他-起眸,盯着她的笑容,「-笑得很難看。」
「你!」蕭伊涵怒視着他,「自以為是。」
「我現在就讓-看看什麼叫自以為是。」將酒瓶往旁一擱,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奪過她手中的酒瓶,同樣將它擱在桌上。
「你不要碰我!」她瞪住他那雙如磷火般幽亮的眼,「我不想步上我妹的後塵,請你放開我。」
「-這女人真小家子氣,我隨便説説而已,-還記恨呀!」他撇嘴一笑。
「隨便説説就可以把一個女人的自尊和清白往腳底踐踏,你這種玩笑,我們開不起。」蕭伊涵心底的這股氣直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是嗎?」
此刻,他佈滿情慾的眸心映入她固執頑抗的眼底,長臂猛地緊收,放肆的大手撩撥着她綿滑的頸窩。
蕭伊涵繃緊身子,全身僵硬得宛似一折就斷的冰棍,用力排拒着他這種折磨人的探索。
「-還真倔,想想我幫了-多少?-居然還怨我?」他-眼望着她那張含着淚霧的大眼。
「但你也索得了報酬。」她咬着牙恨恨地説。
「報酬?!-是説……-的身子?」他發出淺笑,「難道-沒有從中得到快樂?既然有就不該拿來説嘴。」
李慕丞慢慢壓低身子,吻住她的小嘴,僅是這樣單純的接觸,蕭伊涵的心又再次熱了起來。
她的唇絲滑冷軟,帶着一股無法忽視的香氣,還摻着火焰般熾燙的滋味,是屬於冰、火、香的綜合體。
蕭伊涵原有的掙扎,在他熱情的挑逗與擁吻下,竟漸漸松撤了……
「看見沒?-喜歡的。」他柔魅的嗓音緩緩流轉於她的兩片唇之間,温柔的吻漸漸轉為野蠻。
他先吻着她甜美豐潤的下唇,接着鑽進她口中,強肆地吮弄着她羞怯的小舌,跟着……他的手也加入調戲的陣容。
她緊抓住他鑽進她衣內的大手,呼吸急喘,「別這樣……我説過我不要。」
「真不要嗎?」他邪惡一笑,壓根兒不在意她的話,唇舌反而更煽情地對她做出火辣深入的挑逗。
蕭伊涵本就愛着他,在他的挑逗舔吻下,心已漸漸失守,身子也化為一攤軟水,無力地倚向他。
就在她將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的同時,李慕丞卻用力推開了她。
「既然已經證明了,那就夠了。」他淡淡一笑,「我早説了,只要我動動嘴,便能輕易地擄獲-的身心。」
蕭伊涵錯愕地瞪大眼,突然她聽見從他房裏傳來聲響,「慕丞,我已經洗好了,換你洗了。」
「好,我馬上來。」他對蕭伊涵聳聳肩,「同業的夥伴,來我房裏商討公事,我去看看。」走到門邊,李慕丞不忘又回頭對她一笑,「有句話我必須提醒-,從-認識我的那天起,就不能再招惹其它男人。」
待他離開後,蕭伊涵的腦子猛地一眩,她趕緊扶住桌面才沒讓自己倒下。閉上眼,她揪住心口,忍不住痛哭失聲。
為什麼她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她完全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可他對她的好只是假象,他完全不在乎她的心,一次一次地刺傷她。
從-認識我的那天起,就不能再招惹其它男人。
他這句話代表什麼?只是屬於男人的沙文心態嗎?
回到房裏的蕭伊涵依舊徹夜無眠,甚至哭了一夜,天一亮她便打算幫張嫂準備早餐。但當她出現在張嫂面前時,張嫂立刻問道:「小涵,-怎麼那麼早就起來了?還會不會不舒服呢?」
「我已經好多了。」蕭伊涵頂着雙核桃眼説着。
「才怪,-的臉色非常差,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去為-準備早餐。」張嫂心急地説。
「不要,我是來幫-的,怎麼好意思讓-幫我弄。」蕭伊涵笑笑,拿起桌上的吐司一片片放進烤麪包機裏。
「咦?-是不是弄多了?」張嫂見她多放了兩片吐司。
「有客人。」蕭伊涵咬着下唇,逸出一絲苦笑,「等下應該就會和……和先生一起下來了。」
「-怎麼也喊他『先生』?」以前她是不會這麼稱呼他的。
「他出錢醫治我妹妹,我只能為他工作,算是償還。」她眼眶含淚,這是她昨晚想了一夜的辦法,只有這麼做,她的心才不會再次被他駕馭。
「這怎麼成?-也是客人呀!」
「別把我當客人,我什麼都不會,能做的只是當-的幫手和跟班。」她眨去淚水,轉身對張嫂開起玩笑。
「算了,先生這關就不可能通過。」張嫂衝她一笑,「其實我正等着-當我們的少奶奶呢!」
「少奶奶?!-別亂説了。」如果等下張嫂看到和李慕丞一塊兒下來的是個女人,就不會這麼説了。
「我才沒亂説呢!」聽到有人走下來的腳步聲,蕭伊涵對張嫂説:「或許真正的少奶奶就要過來了。」
「什麼?」
張嫂不懂她話裏的意思,但這時候李慕丞卻和一位陌生女子一起走了過來,她這才瞭解蕭伊涵話中的含義。
再看向蕭伊涵,就見她背對着他們努力地煎蛋,雖從她微斂的眼底瞧不出她心底想法,但張嫂知道她定是感到心酸。當然,連她也是。
「張嫂,早餐準備好了嗎?」李慕丞坐下,看着桌上只有烤過的吐司。
「快好了,快好了。」張嫂點頭應諾,可眼神卻直瞄着連吃飯都緊貼在先生旁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咦?什麼味道呀?」花枝招展的女人嗅了嗅。
「啊!」正在煎蛋的蕭伊涵卻因為心神不寧,一個恍神讓鍋子着火了!
「我來、我來。」張嫂立即走過去,拿起鍋蓋蓋上,又關上瓦斯,下一會兒火熄了,在場每個人才鬆了口氣。
「對不起,都焦了。」蕭伊涵皺起眉,自責得不得了。她平常可是經常下廚的,怎麼今天會鬧出這種糗事。
「慕丞,她是你請來的女傭嗎?怎麼連煎個蛋都不會?我看你辭退她吧!」他身畔的女人冷冷笑着。
「説的也是,她實在不適合做女傭。」李慕丞眸光輕轉,最後凝聚在蕭伊涵紅腫的眼睛上,「可是偏就有人不甘寂寞,想用這種方法懲罰自己和別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耶!」女人疑惑的看着他。
「沒關係,有人懂就可以了,走,我們去外面吃。」他説着便站了起來,往屋外走去。
女人立刻開心地跟了上去,「好好,我們去飯店吃早餐,我要喝卡布其諾配黑森林小蛋糕。」
「好,沒問題。」他乾脆地答應了。
蕭伊涵低首垂淚,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得出聲音,「張嫂,真的對不起。我想先生是第一次沒留在家裏用早餐吧?」
「哼!就讓他出去吃,比較過後他才會知道是誰做的早餐最好吃。」張嫂對着門口扮着鬼臉,跟着安撫她,「-千萬別放心上,那女人我一看就討厭。説也奇怪,先生從不留女人在房裏過夜的。」
「這是先生的自由。」蕭伊涵抹去淚水、揮去澀意,強顏歡笑地説:「張嫂,-還沒吃,我重新煎蛋,我們一塊兒用,待會兒我再端上樓給伊依。」
「好,好,我們一起來,我去煮咖啡。」張嫂握住她的手,輕拍了下,心疼她的善良與委屈。
接下來的幾天,蕭伊涵對李慕丞一直保持着「相敬如賓」的態度,更是安分地做着她自認是還債的「女傭」工作。
心如止水了,就不再有痛,即便在他的灼利目光下,她依舊可以平靜地將蛋煎好、咖啡煮好。
待一切就緒後,她來到餐廳外,對着正在擦拭傢俱的張嫂説:「張嫂,我已經弄好了,可以去買菜了。」
「我去就行了。」張嫂搖搖頭,「-一早就起來,再去睡會兒吧!」
李慕丞靜默地吃着早餐,她們在外頭的談話他全都納入耳中,但自始至終不發一言,表情諱莫如深。
「不,還是我去,今天有寒流,哪能讓-這麼跑!」説着蕭伊涵便穿上皮衣,戴上皮帽。
「我已經走習慣了。」張嫂説什麼也不肯。
「我年輕,走得比較快。」就怕張嫂阻止,她背起揹包後,便一溜煙走出門外。
「伊涵……伊……唉!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呢?」
才轉身就見李慕丞站在餐廳門口,她趕緊問道:「先生,要去上班了?」
「平常-買菜都是用走的?!」這裏離市區可有好長一段路呢!
「不是,我只走到前面路口的公車站,那裏有公車可以直達菜市場。」她老-!哪可能用走的到市區。
「-經常搬一大堆菜回來,還得擠公車?」從小,他就見她買菜、理家,卻從沒關心她是怎麼辦到的。
「先生,幾十年的訓練下來,我可練就了一套擠人功呢!」她開着玩笑。
「明天登報,再請一位司機來,-去買菜就由他接送,或是任何人要出外辦事,都可以囑咐他。」
「先生,不必麻煩。」
「一點都不麻煩,我去上班了。」穿上西裝外套,李慕丞便直接走向車庫。
張嫂搖搖頭,「唉!這兩個人的個性都一個樣兒,固執、倔強,照理來説應該是挺合的,為什麼會沒緣分呢?就不知道先生到底在想什麼。」
然而,開車離開的李慕丞,來到前面路口時便稍稍放緩速度,卻不見有人在那兒等公車。
他繼續加速行駛,遠遠的,他終於看見蕭伊涵走在路邊的纖柔身影。
叭叭……他用力按了兩聲喇叭。
蕭伊涵回頭一見是他,立刻加快腳步繼續走。
「上車,我載。」他卷下車窗對她説。
「不用,我可以用走的。」她有她的傲氣,可不是他的寵物。
「-知道從這裏到市區要多久嗎?」李慕丞蜷起嘴角,望着她那張不馴的賭氣小臉,還真不得不服了她。
「我知道。」
「那-是打算用走的?」
「先生,我不是白痴,知道前面就有大馬路,既然有大馬路就有出租車流動,我可以叫車。」她面無表情地説。
「-就非得喊我先生?」他冷淡地撇撇嘴。
「你本來就是。」她拚命移動雙腳,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瞧她走得還真快,李慕丞不得不踩下油門緊跟着她,「-以為這麼做就可以忘了我?忘了-對我的愛?」
「我本就不愛你,根本不必忘。」她強迫自己冷着心説。
「-總是愛説一些言不由衷的話。」李慕丞索性將車子停在路邊,快步走到她身邊。
「這是做什麼?」
「跟-走呀!」他嘴角浮起一絲謔笑。
「你別鬧了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我躲你躲得有多累,為什麼你還不肯放過我呢?」她眉頭鎖上一抹愁。
「為什麼要躲我?就因為無法磨滅對我的愛,所以看見我會讓-心慌意亂,心火飛揚?」他-起眸,「那-呢?知不知道-的執迷不悟已傷透了我的心?」他撫着心,故意做出從未做過的滑稽動作。
「你不要演戲了,這世上誰能傷得了你呀?反正你從不缺女人,夠了吧!」她往牆緣靠近,刻意避開他那雙鋒利的眼神。
「哦--」他有意地拉長尾音。
「你幹嘛?」他這聲「哦」聽起來還真詭異。
「我明白了,-在吃味?」他肆笑地瞧着她那張忽白又忽紅的臉孔,感覺到她身上正醖釀着醋酸味。
「你作夢!」可愛的女人回他這麼一句。
「哈……真的是我作夢嗎?如果是,相信也會美夢成真。」他笑得非常張狂,意氣風發地充滿自信。
他相信她的愛,非常固執地相信她愛他,可是……他的愛呢?
「喂!離你的車子已經很遠了。」蕭伊涵不想繼續這樣的話題,只好想辦法讓他儘早折返,既然他們不可能,又何必這樣糾纏不清。
「那沒關係,我可以派人開回去。」
蕭伊涵眉一擰,立即頓住腳步,面帶疑惑地望着他,「喂!你該不會是要跟着我去搭出租車吧?」
「有何不可?」他聳聳肩。
「我是要去菜市場耶!」她實在不喜歡他這種忽冷忽熱的個性,「如果你出現在那兒,肯定會被一堆娘子軍踩死。」菜市場不就是女人最多的地方嗎?
「哦?盛況如此之大呀!那我倒要去瞧瞧了。」本來他還有一絲猶豫,可是經她這麼一激,他倒是想看看自己魅力是不是上至上流社會,下至菜市場都令人無法擋?
「那就隨便你了。」現在蕭伊涵知道了,他只是炫耀而已。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大馬路口,蕭伊涵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在鑽進車裏的同時,李慕丞也擠了進來。
蕭伊涵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想去公司,可以讓司機先載你過去。」她希望他已經打消了跟她去菜市場的愚蠢念頭。
「不必麻煩。」他雙手攤放在椅背兩側,出租車內狹小的空間,似乎讓身高頤長的他有點不舒坦。
「隨便你,」她幾乎是用鼻腔噴出這三個字,他沒玩夠,可是她卻受夠了!
而他依舊掛着那抹無所謂的笑容,到了菜市場他真的跟她一起下車,但是一望見裏頭嘈雜的環境、以及腳下滿是污水的情況,便立刻頓下了腳步。
「為什麼不去超市買?」他眉頭緊緊一蹙。
「因為傳統市場的海鮮比較新鮮,張嫂都是在這兒買的。」蕭伊涵見他這種表情,總算有些得意了,「怎麼?大總裁擔心自己一身高級西裝被這些污水給濺了,還是被魚腥味給沾了?那麼怕腥,為何還四處沾惹羶腥?」
她逼近他,踮起腳尖與他對視,嘴角掛着的笑容還真可以用「報了一箭之仇」來形容。
「呵……」望着她充滿挑釁的大眼,他冷笑一聲,下一秒卻讓她下容閃躲地覆上她的小嘴,大手抵在她腦後,固定她不許她妄動。
「唔……」蕭伊涵沒想到他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下對她做這種事。
這裏可是菜市場進出口,他卻用這樣的蠻力對待她,簡直是太過分了!偏偏這時候她聽見一旁有人喊着,「那人不是李慕丞嗎?我曾在某雜誌上看過他的報導,他怎會跑到這地方?」
「是呀!真是他。」有的媽媽們隨身會攜帶數字相機,一見到精采畫面就拿起猛拍。
「天……你完了。」蕭伊涵掙扎得更用力。
「只不過是另一場緋聞而已。」他惡劣地勾起嘴角,目光擄獲她驚慌的臉,「倒是-……會不會害怕成為家喻户曉的人物?」
「原來你是故意的,太可惡了!」她用力敲打着他的胸膛,淚水驀然狂流。
「別哭、別哭,-怎麼這麼愛哭呢?」掏出隨身攜帶的方巾,李慕丞細心地為她擦拭淚水。
「不用麻煩。」她推開他,立刻轉身奔進菜市場。
他-起眸,笑望她慌張的背影,接着又轉向旁觀的婆婆媽媽們,朝她們點點頭之後,便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直見他搭車離開後,蕭伊涵才從巷弄中走了出來,可是她卻成為眾多婦女們爭相詢問的對象--
「小姐,-是李慕丞的什麼人?他很有錢耶!還需要-到菜市場買菜嗎?」
「論外貌看來,你們挺『速配』的,但是我聽説他很花心喔!小姐,-要注意才是。」
「剛剛我照了好多張他們的相片,應該有雜誌社會喜歡吧!」這個太太説完,竟然開心地跑掉了。
「別……」蕭伊涵想追上,可圍住她的人太多,簡直讓她動彈不得。
「我真的完蛋了!-們快讓開,我不能讓她把相片曝光--」她用力撥開人羣,可一衝出人牆,已不見剛剛那位太太。
「沒關係,被公開就被公開,還會紅咧!」另一位太太還自以為風趣地説。
蕭伊涵捂住嘴,再也待不下去了,拔腿直奔向另一條路,直到不再有人注意她,這才停下腳步扶着一邊的行道樹,直喘不休。
李慕丞,你到底想做什麼?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為何會讓人這樣的難以捉摸、無法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