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了,沈灝這個月沒有再出現在曉柔面前,那思念又泉湧不息地朝她席捲而來,讓她極想放棄與曾國凱的這段感情。
可是每每看見他殷殷切切的照顧與關心,她便説不出口,只好勸自己放寬心接受他吧!他絕對是個好男人。
可今天,就在她踏出住處大樓時,卻看見沈灝的漂亮女友站在前面等著她。
「你……你找我?」糟,她會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
「沒錯,你倒是滿聰明的,難怪沈灝會移情別戀。」江亞倩冷冷地撇撇嘴。
「不,你弄錯了,沈灝並沒有移情別戀,他只是跟我是舊識,你萬萬不要誤會他呀。」曉柔急切地説,她已經對不起沈灝,又怎能因為她害得人家分手?
「我也是這麼想,他可能一時矇蔽了心,才會經常來找你。」接著,她以打量的目光看著曉柔。「你是長的不錯,不過你根本幫不了他的事業,懂嗎?」
「我……我懂。」曉柔被她看得渾身發麻。
「我前陣子跟他吵架,也冷戰了好幾天,所以我擔心他會因為心情不好跑來找你,你也知道男人失意時最愛找替代品訴苦了。」
她的話就像尖刀剌進曉柔的心坎,那晚,他不就是把她當成替代品嗎?
「還有,一個成功的男人要娶的妻子,一定要能在事業上幫助他,就像我,而不是像你這種平民。」瞧她的口氣,還以為現在是古代,她是武則天呢。
曉柔垂著腦袋,被她貶得已説不出話,心底也漾起不平的怨氣。
沒想到沈灝竟會喜歡這種女人?哼,算他沒眼光!
「看樣子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了。」説著她便從皮包裏拿出一疊鈔票。「這些錢給你,找時間好好打扮自己,這樣你就更有條件勾引其他有錢男人。」
曉柔用力揮開她手上的鈔票,氣得頂回。「我知道你有錢,但我告訴你,我雖然沒錢卻有人格,你不要用錢來糟蹋我,沈灝我還給你,你自己把他好好看牢吧。」
説完這話,她便快步朝前走,急著趕搭上班的公車,但也因為一早就遇上這種事,讓她一天下來心情都極度惡劣。
「曉柔,你怎麼吃那麼少?下午還得上班,體力怎麼夠?」中午曉柔和曾國凱一塊兒到附近的餐廳用餐,看她吃得少,他關心地問。
「我吃不下。」她搖搖頭。「但你放心,我體力好的很呢。」
「明顯看得出來你最近瘦了不少。」他一直注意著她。
「這樣好啊,我一直想減肥還減不下去呢。」她苦澀一笑。
「你已經夠瘦了,還減什麼肥?」他搖搖頭。「以後可不准你再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我知道啦。」她笑他總是喜歡緊張兮兮的,她又不是不曾自己照料自己。
「知道就好。」他喝了口湯。「下午我得下南部到其他公司觀摩一下,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
「不了。」她搖搖頭。「下班後我想早點回去休息。」
「也好。」
「對了,吃完飯後你就開車直接出發吧,我走回公司就可以。」這裏離公司不遠,雖然有段路,但飯後走走也可幫助消化啊。
「可是正中午,太陽很大的。」他有點不放心。
「我可以找騎樓走,就曬不到太陽了。」她執意如此,曾國凱也不便再説什麼,只好順她的意了。
吃飽後離開餐廳,雙雙分道而行,曉柔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身後似乎有跟蹤她的腳步聲。
猛回頭,當看見來人時,她心跳倏然加速了!
「沈灝!」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她萬萬沒想到,當見到人時,她心底的思念更加無法控制地漫上整個心間,深深刻人心脾。
他扯出一絲笑痕,有意撇去上回的不愉快。「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看見他的笑容,她也釋然不少。「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剛剛路過,想到前面那棟大樓看朋友,正好看你從那家餐廳出來,就繞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哦,你……你……」她想問他那天回去後可有怪她,卻問不出口。
「你想説什麼就直接説吧。」他率性一笑。
「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怪我?」她揚睫偷覷著他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怪你?」他故作不解。
瞧他那張臉,曉柔忍不住在心裏罵道:哼,還真會演戲,明明那天他鐵青著一張臉離開,她又不是瞎子。
「你少裝蒜了。」她嘟起嘴,回過身繼續朝前走。
「曉柔,你是指那天的事嗎?」他追上她。「開玩笑,我怎麼會生氣呢?事實上我很開心的。」
能夠擁有她,他能不開心嗎?所以他細想一個月,決定重新出發,全心全力再追她一次。
「你胡扯,哪有人開心的時候是橫眉豎目的?」當她是幼稚園小孩嗎?要騙也不先打好草稿。
「老天,我真的有這麼兇嗎?」他撫額大嘆。
「對,你好凶,兇得好像是我設計陷害你似的,那天……那天我……我根本沒要上你的牀。」含蓄點又説不出本意,就算形象盡毀她也要將事實披露出來,讓他知道從頭到尾都是他強迫她的。
「哦,那是怎麼上來的?是上帝冥冥之中下了指令給你,所以你搖搖晃晃的跑到我牀上?」看她此刻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不禁讓他想起大學時期,她可是個最會跟他抬貢辯論的小女生。
「你在胡説什麼?」她挑高秀眉。「我告訴你哦,你不用對我感到不安或有罪惡感,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連女朋友都登門踏户地來找她理論,她哪裏還敢要他負什麼責。
「我知道,因為曾國凱非常愛你,你根本不需要我負責。」他眼神爍利,想觀察她的想法。
「對呀,你不是也很愛你的女朋友?」她將眼神瞟向另一方。
沈灝雙臂抱陶看著她,以往他所能做的只有退出,祝她幸福,可這次他不會再這麼做,他要拿出真心來讓她感動。
「我沒有女朋友。」他坦白説了。
「什麼?」她不可置信地抬起臉,沒想到江亞倩還真是未卜先知,算得出來他會來找她當替代品。
「我最近看報紙,上面寫著你的女友江亞倩,她是?」
「剛回國時,我一直以為你還跟於可剛在一塊兒,所以心理不平衡下,故意對你捏造的謊言,她的確不是我的女友。」
他揉揉眉心,搖搖頭。「瞧我,是不是很孩子氣?」
曉柔亂了,他説的是真的嗎?頓了好久,她才問道:「你……你的意思你……你還喜歡我?」
「我一直還愛著你,那你呢?」他乾笑著,不難看出那牢牢附在眼底的水氣。
「沈灝!」她激動地衝上前緊緊抱住他。
不管了,不管他説的是真是假?這樣的回答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就算是夢、是替代品,她也不想這麼早醒來。
「那你是願意接受我的愛了?我們重新開始,你若不想這麼早步進禮堂,我們可以再多等幾年。」
他抱得她好緊好緊,真想罵自己,這麼簡單可以找回真愛,可他卻要故佈疑陣,差點把她給推到別人懷中。
可是曉柔一聽他這麼説,卻愣住了!緊接著江亞倩那番「門當户對」的言論又閃進她腦海。沈灝是商人,他需要能在商場上幫助他的妻子,再説她已答應國凱的追求,人家對她這麼好,她怎麼可以説甩就甩呢?
「等等,我得仔細想想。」曉柔緊皺起雙眉,心緒百轉千折。「給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多久?」他怔住,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給我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回覆。」她非常認真的表一不。
他點點頭,隨即想了想。「好吧,我不給你壓力,不過明天星期六,陪我去郊外走走,有空嗎?」
「明天國凱在南部開會,我有空。」她誠實以告,接著下了但書。「不過……不要問我決定如何?我想要有一個很快樂的星期天。」
聽她嘴裏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沈灝心口不由得一抽,卻也只能接受。「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去接你。」
她回以一抹甜笑,「好。」
遠遠的,他們交談的這一幕竟讓折返拿東西的曾國凱看見,他將車子停在角落,冷眼看著這一切,心底那份不安全感也陡然上揚。
不,他絕不能讓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離他而去,他要拴住她,一定要牢牢拴住曉柔!
翌日一早,曉柔興奮地起了個大早,在穿衣鏡前試穿著各式衣裳。
可旋念一想,沈灝只説去郊外走走,那她穿得太正式也不搭調。於是她捨棄了一套套漂亮的洋裝,挑了件輕鬆的T恤和牛仔褲,一切就緒後便坐在客廳裏等著沈灝到來。
電鈴一響,她立刻將門打開,當看見同樣帥氣輕便打扮的沈灝時,便大笑出來。「看來你有準備喔,是想帶我去哪走走呢?」
「煙林湖。」他笑説。
她跟著笑了。「我早該猜到的,每次你心情不好時就會想去那地方。」
「你錯了。」他趕緊澄清。「今天我絕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充滿希望。」
「好吧,那就帶著你的希望出發吧。」戴上帽子與太陽眼鏡,她快樂的坐上他的敞篷車。
車子逆風而行,早晨清涼的微風吹拂在臉上,她興奮地站起尖叫,帽子好幾次差點被風給吹跑了。
沈灝一手搭在車窗上,瞧著她興奮快樂的模樣,他的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車速也隨之加快。
「沈灝,你在日本都去哪兒散心?」她回頭望著他。
「嗯……住處後方有個小公園,大部分在那裏散散步。」
「聽説日本的女人都很温柔,你沒有多釣幾個上手呀?」她一手按著帽子問道。
「哈……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他訝異地發出一聲怪笑。
「聽説的嘛!」
她坐了下來,很仔細地分析道:「以前就聽我爸説要替我找個温柔的繼母,所以他想去日本找,因為日本女人對丈夫説話總是輕聲細語,還倒水、拿報、拎脱鞋呢。」
聽到這兒,沈灝的怪笑聲突地一變,變成了陣陣大笑。
「喂,你笑什麼?」曉柔皺著眉,看著他誇張的笑臉,真想擰住他的雙腮叫他別笑了。
「我笑你還活在五○年代。」好不容易他才止住笑。
「怎麼説?」
「現在的日本女孩可要比男生有主見,而且很大膽、時髦,你若看了定會自嘆弗如。」他解釋著。
大概因為如此,在日本一年多來,始終沒有哪個日本女人能進駐他心底,反而讓他更加思念她。
「很時髦、大膽?」她開始顯露女人的通病,胡亂揣測著。「我想一定有許多女孩倒追你了?」
「這點你倒猜對了。」他眉一揚。
「哦,那到底有多少?」瞧她那聲音,酸的呢。
「嗯……我算算。」他遲疑了會兒,假裝思考。
曉柔瞪著他。「哇塞,還要用算的呀!」
「當然了。」沈灝樞樞眉毛。「大概平均一天一個吧,你説多不多呢?」
曉柔瞪大了一雙杏眼。「什麼?那不是有四百多個了!I
「嗯嗯。」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可當她瞧見他嘴角隱約掛著的笑容時,小臉赫然一皺,下一秒便了悟地拿起帽子打了下他的腦袋。「好呀!你騙我!」
他迅速抓住她手裏的帽子,回頭對她眨眨眼。「因為你就是這麼天真、這麼好騙,不騙騙你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説著,他順勢將她往自己身上一帶,曉柔便倒在他懷中,才要起身便發覺他的手臂緊緊錮住她的腰,讓她無法動彈。
曉柔停止了掙動,吶吶開口。「你説我很好騙?那你昨天對我説的那些話全是騙我的羅?!」
他看著她微垂的小臉。「拜託,對感情我是絕對不會用欺瞞的,你該相信我。」
「好吧,算我相信羅。」她抿唇一笑。
「唉……説實話還讓人誤會,現在我才發現誠實的好男人難做,女人更難纏。」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什麼女人難纏,是你纏我耶。」她鼓起腮,又將帽子舉得老高打算朝他揮下。
沈灝趕緊閃躲開來。「拜託,我的意思是你很難纏得上,這樣可以了吧?你怎麼老愛動手呢?」
「嘴巴比不過你,當然要動手了。」她竊笑地説。
「你跟以前一樣,就會狡辯。」沈灝笑著搖搖頭,無奈自己就是喜歡她這種純真的表現。
「我哪有。」她小嘴一噘。
「我看我還是少説話,免得機會愈來愈渺茫。」他指向前面。「快到了,就在前面。」
「真的!」她趕緊站起來,望著前面一望無垠的美景。「哇……真的好美呀,現在這季節正是百花盛開時節對不?」
「沒錯,所以我才會在這時候帶你來。」他將車子停到一旁。「可以下車看看了。」
「嗯。」她立刻跳下車,看著眼前一片百花田,已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
雖然今天是假日,怪的是來此遊玩的旅客並不多,除了零零星星幾個人外,感覺並不嘈雜。
曉柔奔到田旁看著花海,終於明白沈灝為何心情不好就會想來這裏了,真是令人心曠神恰啊!
「又不是第一次來,怎麼還這麼興奮?」他走到她身邊。
「不知道耶,前幾次來都不見那麼多花,而且人太多,感覺不出這裏的寧靜,可今天卻讓我很感動。」她張大眸,直望著眼前隨風搖曳的花兒。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那是一年多前最後來這裏時所發現的。」
「哪兒?」
「在高一點的地方。」拉著她的手,他往山上繼續走。
爬了數下清的階梯,曉柔快受不了了。「腳好酸哦,什麼時候才能爬到盡頭呀?」
「再忍忍,快到了。」沈灝索性拉著她爬,直到半途的一塊空地上,他笑説:「好了,你看看。」
曉柔轉過身,站在高高的地方往下看,當底下彩色花海排列有序的呈現在眼前時,她感動的差點兒掉出淚!「好美……真的好美……」
轟……這時突然雷聲大作,沈灝立刻將她往山下拉。
「快走──」他猛地大喊,拉著她直往山下跑。
「哇!這是什麼怪天氣呀。」剛剛才出大太陽,怎麼才一瞬間就變了天,而且還落下大顆大顆的雨滴,砸落在身上很疼呢。
「不行,我看來不及了。」剛剛爬得太高,如今天雨路滑急著下階梯很容易滑倒的。
「那怎麼辦?」
「從這裏。」説著,沈灝便帶她從旁邊欄杆鑽出去,來到一處可避雨的石巖
「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曉柔躲進裏頭,直抱著濕漉淚的自己。
「學生時期我就常來,對這裏摸得太熟了。」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這樣呢,有沒有好一些?」
「嗯,謝謝,那你呢?」瞧他的衣服也濕透了!
「我沒關係。」見她不停發著抖,好像非常冷,他心疼的將她緊緊摟住。「都怪我,不該把你帶到那麼高的地方。」
「你不帶我來,我才會恨你一輩子呢。」她窩在他懷裏,喃喃説著:「好美……真的很美呢。」
「喜歡就好。」他緊抱著她,外頭的雨愈下愈大,似乎是在替他倆製造獨處的機會。
「怎麼辦,好像愈下愈大?」都等了好幾個鐘頭了。
「山上的天氣就是這樣,再等等,若真不行我們就衝下去,然後找間最近的飯店將衣服換下。」沈灝安撫她。
「嗯。」現在她凡事都聽他的。
慢慢地,她窩在他懷裏睡著了,因為他懷中是那麼温暖、有安全感,讓她控制不住地緩緩睡去。
眼看天色已暗,沈灝本想叫醒她一塊兒衝下山,但見她睡得這般香甜,他不忍心喊醒她,只好任她倚在他肩上繼續睡,即便手痠身麻也無所謂。
漸漸地,雨慢慢停了,這下可不能不喊醒她了。「曉柔醒醒,雨停了,咱們得趕緊下山。」
「嗯……」她張開惺忪雙眼,似乎還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當她看了看他,又看看四周圍漆黑的景象,這才憶及她是和他來看花海。
「你説雨停了?」她揉了揉眼睛。
「對,剛停,我們得回去了,我可不想在這裏困一晚,蚊子都跑出來了。」為了怕她被叮,他可是緊緊護著她,自己倒成了蚊子最可口的晚餐。
她臉兒一紅。「好,我們趕緊走吧。」
將外套還給他,他們一塊兒下山去,一坐上車她便説:「直接送我回住的地方就行,不用到附近飯店換衣服了。」
「不冷嗎?」
「剛剛被你擁著,好温暖,衣服也乾得差不多了。」想起剛剛,她的心口產生一絲暖意,能擁有他的愛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可偏偏為了曾國凱、為了江亞倩,她不得不讓他等。
「那就好。」聽她這麼説,沈灝可是信心百倍,他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讓她將─輩子交給他。
曉柔笑了笑,又將腦袋靠在他肩上,想藉此機會再度聞著他身上散發的粗獷男人味。或許她可以自私一下,不要管江亞倩的説法,答應嫁給他。
靜默中,沈灝已將她載回住處,她下了車與他道別,直見他開車離去才打算步進大樓。
電梯直達二十六樓,她才走出來,卻看見曾國凱就站在門口等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去南部?」她驚訝地問。
「我一早就趕回來了,可惜已晚了一步,看來我就要失去你了。」他頹喪不已地走近她,讓她很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酒了?!」
「對,因為我傷心。」他拿出一張牛皮紙袋遞給她。「為了給你安全感,我用你的名字買了棟房子……」
她打開一看,是張房屋上地所有權狀!「你不能這麼做,我不能接受。」
「我知道你不接受,可是你知不知道是你給我希望?」曾國凱藉著酒意大聲吼道:「我已經將你的事告訴我父親,他老人家多開心你知道嗎?」
「你……你這是在逼我和你分手!」他怎麼可以要脅她?
「你就這麼不負責任?我父親現在中風卧病在牀,我如果再跟他説我們分手了,他肯定會病情惡化!」曾國凱只能用這方法留住她。因為他知道曉柔是個心軟的女孩,即便留不住她的心他也無所謂了。
「你不能逼我,我──」
曾國凱居然一把抓住她的肩。「相信我,我也可以給你真愛呀。」
「我……我……」她整顆心都亂了。
「你仔細想想,不要讓我失望好不好?」用力推開她,他便奔下樓。
方曉柔呆愕地站在原地,直到神志回來才發現她手裏還捏著那紙權狀,頓時,心底矛盾不已。
「老天,你為什麼要為難我?」她痛苦地喃念著,心也跟著沉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