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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舊地重遊感傷懷

    梅花道:‘是啊,咱們既沒有錢,又沒有………’忽然又高興的叫道:‘我想起來了!’

    温天龍道:‘你想起什麼來了?’

    梅花道:‘你不是綠林道的二盟主嗎?’

    温天龍道:‘是啊!’

    梅花道:‘這就行了,為什麼不找他們幫忙呢?’温天龍點頭道:‘也是辦法,咱們先找到附近的分舵吧!’梅花道:‘綠林分鴕不會在這深山之內,必定會靠近山下的地方………’於是兩人向山下走去。

    就在靠近山下道路的一處山峯之下,他們果然找到了一處大寨。温天龍指點着道:‘依我看來,這大約就是了!’梅花道:‘那就快去吧!’

    微微一頓,又道:‘遠不知道他們會怎樣接待你呢!’温天龍微微一笑,於是向那大寨之前走了過去,瞬息已到大寨之前。

    只見一名勁裝大漢急步趕來,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温天龍笑道:‘這裏可是綠林道的華山分舵?’那大漢一怔道:‘不錯,…………’

    向兩人上下掃了一眼,又道:‘兩位找誰?’

    温天龍大刺刺的道:‘找你們舵主。’

    那大漢哼道:‘我們舵主不是這樣好找的,你還是快些滾吧!小心老子踢你們下山!’温天龍不由勃然大怒,梅花卻忍不住噗赤一聲笑了起來。温天龍有些羞窘的道:‘你笑什麼?’梅花道:‘我以為他們怎樣歡迎你呢,原來是這樣的啊!’温天龍道:‘在終南時,你也見過常大哥,這賊子想是吃下熊心豹膽了!’那大漢沉喝道:‘吃下熊心豹膽的是你們,還不滾嗎?’温天龍陡然由懷中取出骷顱金令,在手上一揚,喝道:‘認識這個嗎?’勁裝漢子一怔道:‘這是什麼?’

    温天龍怒道:‘我正在問你。’

    那大漢笑道:‘這東西看樣子是金的。’

    温天龍怒極反笑道:‘你的眼光不錯,這果然是金的。’那大漢道:‘既是金的,就留下來吧!’

    温天龍道:‘我倒想留給你,只是怕你收不起!’那大漢狂笑道:‘你也帶着寶劍,大約你是想跟我打上一架了?’温天龍道:‘既然是你挑戰,就打上一架也沒有什麼關係!來吧!’涮的一聲,古劍已經出手!那漢子一擺腰刀,笑道:‘憑你這毛頭小子,居然也想應戰,當真是吃下熊心去了!’温天龍並不多言,一劍平胸刺去!那漢子立刻橫刀來迎。

    但刀劍略一沾碰,只聽鏘的一聲,腰刀已經斷成了兩截。

    那漢子大叫道:‘你這是寶劍!!

    温天龍哼道:‘不論是不是寶劍,都可以把你這一把破刀削斷!’那大漢咬牙道:‘小子,有種你別逃走!’

    温天龍大笑道:‘我是找你們舵主而來,為什麼會逃,只怕想逃走的是你!’‘笑話………’那大漢道:‘等我喊人來收拾你!’温天龍道:‘是要回大寨去叫嗎?’

    那大漢道:‘用不着,只要我發出訊號,立刻就有人來收拾你們!’不待話落,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

    温天龍面含微笑,靜靜等待。

    不久,只聽梆子連響,一大隊人馬潑風一般,由大寨中飛馳而出,圍到了梅花與温天龍兩人四周,風雨不透。

    温天龍並不開口,微笑不語。

    只見一名為首的老者大喝道:‘王常勝,什麼事這樣大驚小怪!’那與温天龍交手的大漢連忙趨前一禮道:‘啓稟舵主,有人來找麻煩,把屬下的腰刀都削斷了!………’反手一指温天龍與梅花兩人道:‘就是他們!’那老者投注了兩人一眼,喝道:‘你們是什麼意思?’温天龍道:‘沒有什麼意思………’

    微微一頓道:‘在下取出了一樣東西,請他看看,他見在下的東西是金的,想要搶去,在下才出手教訓於他!’‘好大的口氣,………’那老者冷冶的道:‘是什麼東西?’王常勝搶先一步道:‘這小子開口要找舵主,是屬下罵了他幾句,他就取出一面金牌,屬下要他把金牌留下,這也沒有什麼錯處!’那老者怔了一怔道;‘什麼金牌?’

    温天龍道:‘尊駕也想看上一看嗎?’

    那老者道:‘本座自然也想開開眼界!’

    説話之間,已是柔和了許多。

    温天龍道:‘也好,大約你是識貨之人!’

    説着又把金牌取了出來。

    ‘啊………’那老者一見金牌,立刻魂不附體,噗通跪了下去,叫道:‘屬下華山分舵舵主金三保,叩見二盟主。’温天龍一笑道:‘你果然識貨!’

    那王常勝差點昏了過去,也忙噗通一聲,向温天龍跪了下去。所有在場的華山分舵之人,一個個俱皆相繼跪了下去。

    温天龍向梅花投注了一眼道:‘現在的情形有些變了!………’接着大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了?’

    金三保連聲道:‘屬下教導無方,以致部下之人衝撞了二盟主,請二盟主治罪!’温天龍哼了一聲道:‘起來。’金三保忙道:‘謝謝二盟主開恩!’

    温天龍淡淡的道:‘除了那王………王什麼?’金三保忙道:‘是王常勝。’

    温天龍一笑道:‘對了,除了那王常勝之外,一律都讓他們起來吧!’於是,所有之人都站了起來,只有王常勝仍然在地上跪着,只見他面色如土,一言也無。温天龍目光一轉道:‘金舵主!’金舵主忙道:‘屬下在!’

    温天龍道:‘那王常勝的事你來處理吧!’

    金三保忙道:‘屬下遵命!………’

    接着轉向王常勝叱道:‘侮及二盟主,是凌遲之罪,姑念你一時心智閉塞,賜你一個全屍,自裁了吧!’王常勝苦求道:‘舵主饒命………饒命………’金三保喝道:‘這是最輕的了,你還想活命麼?’温天龍皺皺眉道:‘且慢!’

    金三保忙道:‘二盟主請吩咐!’

    温天龍道:‘本座可以下令麼?’

    金三保忙道:‘二盟主與大盟主一樣,不論什麼吩咐,屬下只有遵從!’温天龍道:‘很好………’

    目光一轉,道:‘雖然他做事不該,但還罪不致死,就罰他自摑一百耳光,以儆下次算了!’金三保喝道:‘王常勝,二盟主對你大開宏恩,遠不快些磕頭謝恩!’王常勝果然向温天龍跪下去,叫道:‘多謝二盟主不殺之恩!’温天龍道:‘方才本座的吩咐你聽到了嗎?’

    王常勝忙道:‘聽到了!………’

    微微一頓,又道:‘屬下該打!’

    接着左右開弓,自己摑了足足一百耳光,方才停下手來。

    金三保忙向温天龍一禮道:‘請二盟主移駕大寨!’温天龍並不謙遜,與梅花進入了大寨之中,隨之就擺上了盛筵。

    金三保選了兩名舵中高手下首相陪,頻頻敬酒,執禮甚恭。

    温天龍舉杯道:‘我到華山的主要目的,是想在秋華崖前建上一處基業。’金三保吶吶的道:‘但………但………’温天龍一笑道:‘我雖是綠林二盟主,但這不過是應盟主大哥之請,掛個名兒,實際上,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業,因為我是鐵劍門第三代!’金三保恭謹的道:‘是………是………’

    温天龍道:‘你這分舵共有多少人手?’

    金三保忙道:‘內內外外,共有五百多人!’

    温天龍一笑道:‘這些人本座要調用一下了,………’金三保道:‘赴湯蹈火,一任所命。’

    温天龍欣然道:‘就幫我在華崖前建上一座院寨吧!’金三保恭謹的道:‘這個容易,屬下即刻就要他們動手!’温天龍道:‘今天已晚,等明天吧!’

    於是,席間盡歡而散,温天龍與梅花就住在了大寨之中。

    費了不到一個月的時光,鐵劍門的大寨已在秋華崖前修建了起來。

    落成之日,綠林盟主常大元也趕到了華山,相見之下,不由大樂。

    温天龍與梅花遷入了院寨之內,由常大元將華山分舵中人撥了一百人暫時聽用。於是,鐵劍門就這樣建立了起來。

    那天,温天龍與常大元歡敍!席間,温天龍慨然道:‘鐵劍門雖然建立了起來,但只不過是一個空殼子,小弟勢必還要………’常大元這:‘這是小事,以兄弟這樣神勇,羣雄必然望風來歸………’温天龍道:‘只見眼下江湖紛亂,武林不寧,小弟還有些別的事要做!’常大元道:‘不知兄弟想去做什麼?’

    温天龍忙:‘首先,我必須去把五大門派的傳派之寶尋找了回來!’常大元道:‘知道在那裏嗎?’

    温天龍道:‘不知道。’

    常大元皺眉道:‘這就難了!’

    温天龍苦笑道:‘不論怎樣,我一定要設法去找,否則我永遠都難以抬起頭來。’常大元點頭道:‘兄弟説得是………’目光一轉,又道:‘但鐵劍門………’

    温天龍道:‘我想留下內入主持門户,慢慢培養實力,我雖離此而去,但卻也是陸續邀人入夥,擴充鐵劍門,只是一時之間………’常大元慨然道:‘兄弟儘管放心,大哥再撥一幫高手來………’温天龍忙道:‘那是不必了………’

    微微一頓,又道:‘有這一百人暫時幫我支撐門户,已經是很夠很夠了!’常大元道:‘兄弟準備什麼時候走呢?’温天龍道:‘急不如快,兄弟想明天離山。’常大元道:‘既然如此,大哥也不多説什麼了………’目光轉動,又道:‘你我之間要常常連絡,不論有什麼事,只要通知綠林手下,很快的就可以傳到訊息。’温天龍道:‘我知道。’

    於是,當夜盡歡而散,第二天,温天龍與常大元、梅花告別,獨自踏上征途。常大元與梅花均送至山下,幹叮萬囑而別。

    温天龍放開腳步,逕向泰山馳去。他仍想偵查一次斷魂谷,因為五大門派的傳派之寶是在那裏遺失的了。

    第二天黃昏,他走到了一處荒山之中。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山,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但由於風景尚佳,使他有些心曠神恰。他暗暗忖思,就這樣夜行,不是也別有風味嗎?於是他不急於找住宿之處,索性慢慢步行。

    忽然——他聽到了一串打鬥之聲。

    温天龍一怔,連忙循聲撲去。

    只見在一片樹林之前,兩名年青漢子正在動手相搏,難分難解。然而温天龍立刻就看了出來,那是互磋武藝,並非真的相搏!

    但兩人劍法高強,看得温天龍心中大動。

    良久,兩人停三了手來。

    温天龍急步向前,拱手道:‘兩位請了!’

    那兩人一怔道:‘尊駕何來?’

    温天龍道:‘在下温天龍,路徑此地,因見兩位武功高強,不禁動問!’兩人投注了温天龍一眼道:‘尊駕有事嗎?’温天龍道:‘沒事!’

    兩人微微一笑,又顧目練起劍來。

    温天龍雙眉微鎖道:‘兩位且慢。’

    兩人同時收住招式,奮道:‘尊駕這是何意?’温天龍道:‘可否請問兩位姓名?’

    其中一人略一忖思道:‘在下仇天,那是舍弟仇地!’温天龍忙道:‘原來是賢昆仲………’

    微微一頓,又道:‘在下見兩位劍術高強,不覓技癢,不知可否與兩位印證印證?’仇天怔了一怔道:‘這是必要的嗎?’温天龍神秘的道:‘依在下看來,確是十分必要!’仇地叫道:‘要比就比,愚兄弟是來者不懼。’仇天急道:‘這又何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來,咱們不與他比!’隨即轉向温天龍道:‘粗淺之學,不敢領教高明!’温天龍道:‘那是尊駕客氣了!’

    仇地道:‘我們不與你比武,你快走吧!’

    温天龍一怔道:‘不比武也就算了………’

    聲調一沉道:‘為什麼尊駕要趕我走呢?’

    仇地哼道:‘趕你走又怎樣?’

    仇天急叫道:‘兄弟不可如此………’

    轉向温天龍拱手道:‘我這弟弟性情粗直,請勿見怪!’温天龍冷冷一笑道:‘名山大川,俱是無主之地,賢昆仲可來,在下也可以來!’仇地怒道:‘這小子實在可惡,不教訓教訓他,實在平不下心中怒火!’仇天不禁也有些勃然的道:‘在下不是與你賠過禮了嗎?’温天龍道:‘在下並不要人賠禮!’

    仇天道:‘那你要怎樣?’

    温天龍陡然掣出古鐵劍來道:‘印證武功!’仇天道:‘尊駕未免欺人太甚!’

    忽然——只聽仇地大叫道:‘小子,納命來吧!’早已刷的一劍,向温天龍刺來!

    温天龍急起相迎,兩人戰到了一處。

    但到第九招上,卻聽得鏘的一聲,仇地的長劍被震脱出手,飛了出去。

    仇天啊了一聲,持劍攻來。

    但也僅是支持到第十招,就像仇地一樣,也被震得長劍出手!温天龍連忙雙拳一拱道:‘得罪了!’仇天怔了一陣,忽然施禮道:‘閣下劍術高強,在下心服!’仇地也叫道:‘我們就是佩服武功高強之人,閣下的劍術實在高明!’温天龍忙道:‘那時,那裏………’

    仇天道:‘寒舍不遠,請栘駕一敍如何?’

    温天龍欣然道:‘如蒙不棄,那就打擾了!’

    於是,三人一同向山林中的數楹茅屋走去。温天龍暗中留意,只見除了他們兄弟二人之外,並無別人。

    在茅屋中坐定,仇地立刻取了酒來。

    温天龍忍不住問道:‘難道此地就只有賢仲兩人居莊嗎?’仇天喟然一嘆道:‘雙親早亡,故而只有我兄弟兩人!’温天龍道:‘兩位劍術高強,年紀又輕,為何不到江湖中闖個名聲!’仇天道:‘一來我兄弟不諳世故,不敢輕動,二來,沒有提攜之人!’温天龍試探着道:‘以在下而論,不知………’不待他説完,仇地搶着道:‘如果您是一方雄主,我們兄弟一定甘心做你的屬下!’温天龍欣然道:‘在下雖非一方雄主,但卻也在華山創立了一個門户!………’於是,他把自己創立鐵劍門的事説了一遍。

    仇氏兄弟大喜道:‘那好極了。’

    温天龍道:‘賢昆仲如果有意加盟,最好就去華山,那裏自然有人接待。’仇天忙道:‘我們明天就去………’微微一頓,又道:‘但………門主呢?’

    温天龍一笑道:‘我還有事要辦,須要遲些時候回去,兩位儘管先去就是了!’於是,三人盡歡而散。

    第二天,仇氏兄弟收拾去華山,温天龍則繼續踏上征途。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舊地泰山斷魂谷中。

    首先觸入眼的是一大一小兩座墳墓。

    温天龍不禁大為感慨,因為這裹是他小時長大之處,一草一木俱都十分熟悉。此刻正當深夜,温天龍移動腳步,開始在谷中細細搜索。

    忽然——他聽到了一縷腳步聲。

    那聲音十分微弱,但温天龍卻聽得十分清楚,當下一聲不響,向那聲音傳來之處撲去。只見一條人影一閃而逝。

    温天龍大喝一聲,電掣而到。

    但見那人竟然是牡丹,但她顯然武功大打折扣,被温天龍一把制於掌下。温天龍怔了一怔道:‘牡丹,是你?’他心中不禁有些悽然,因為牡丹衣履單薄,而且破舊不堪。

    她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

    温天龍嗅道:‘師姊!’

    牡丹怔了一怔道:‘你還叫我師姊?’

    温天龍慨然道:‘我不叫你師姊,又叫你什麼?’牡丹道:‘你不要殺我麼?………’

    眸光一轉,又道:‘依我想,你大約恨死我了!’温天龍搖頭道:‘你錯了,我不會恨你,你不恨我也就好了,你的傷………’牡丹道:‘那傷是早好了,但…………’聲調一慘,幽幽的哭了起來。

    温天龍忙道:‘師姊不要傷心,究竟怎樣了?’牡丹道:‘傷後奔波,失調又乏力,結果成了痼疾,功力起碼減低了一半!’温天龍歉疚的道:‘這是我的不對!’牡丹道:‘過去的事了,不説也罷!’

    温天龍道:‘師姊一直都是住在這裏麼?’

    牡丹點點頭道:‘我已經算是殘廢之人,還到那裏去呢,唉,我………’説着又哭了起來。

    温天龍嘆口氣道:‘師姊不要哭了………’

    微微一頓,又道:‘小弟被你把心都哭亂了!’牡丹收淚道:‘梅花呢?’

    温天龍吶吶的道:‘在華山。’

    ‘在華山?………’牡丹怔怔的道:‘為什麼她不陪在你身旁?’温天龍道:‘因為………’

    牡丹催促的道:‘究竟因為什麼?’

    温天龍道:‘因為我創立了門户,所以她替我守在那裏,沒有同來!’牡丹頹然一嘆道:‘原來如此………’

    眸光一轉道:‘你創立了什麼門户?’

    温天龍道:‘鐵劍門!’

    ‘鐵劍門?………’牡丹怔怔的道:‘這是什麼門户?’温天龍道:‘這門户其實早就有了,小弟不過坐享其成,忝為第三代門主而巳!’牡丹嘆道:‘那麼梅花和你………’温天龍毫不隱諱的道:‘不瞞師姊説,我們已經結為夫婦了!’‘夫婦………’

    牡丹突然狂笑道:‘還是她的命好,我該恭喜你們才對,她還提過我嗎?………’話未説完,卻忽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温天龍大吃一驚,急忙一把扶住道:‘師姊………師姊………’牡丹面色慘白,沒有應聲。

    温天龍急忙施用推宮過穴之術,過了良久,方見牡丹幽幽的醒了過來。

    温天龍忙道:‘師姊,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牡丹嘆道:‘這是我中下的病根,受不了刺激…………’嘆息一聲,又道:‘大約我就要死了!’

    温天龍忙道:‘師姊千萬別説這種話!’

    牡丹吶吶的道:‘抱我回洞裏去!’

    温天龍只好把她扶了起來,抱在臂彎之中,向谷後的洞中走去。

    洞中大致如前,只不過破爛骯髒,有些令人不忍目睹而已。

    温天龍把牡丹放到一堆乾草之上,道:‘這些日子來,師姊一直都住在這裏嗎?’牡丹道:‘我不住這裏又能住那裏呢?’温天龍這:‘但師姊吃些什麼呢?’

    牡丹這:‘吃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我能動的時候,就出去弄點吃的,不能動的時候,也就只好餓着!’由於牡丹説得可憐,温天龍差些要掉下淚來,只覺胸頭髮悶,十分難過。牡丹忽然叫道:‘我們師父呢?’温天龍吶吶的道:‘她………她………’

    牡丹大叫道:‘難道你們把師父殺了………’温天龍搖頭道:‘沒有,但是………’

    長嘆一聲,住口不語。

    牡丹大急道:‘但是怎樣,你快説呀!’

    温天龍道:‘她雖然沒有死,但是卻………’牡丹道:‘卻怎樣呢?’

    温天龍道:‘卻被毒仙莫元擄去了!’

    ‘毒仙莫元………’

    牡丹奮道:‘毒仙莫元是什麼人?’

    温天龍道:‘是一個武功極高的邪道惡人!’

    牡丹驚道:‘他武功高到什麼程度,難道比師父還能再高一些嗎?’温天龍點頭道:‘確是如此!’

    牡丹哭道:‘這可怎麼辦呢?’

    温天龍道:‘沒有什麼辦法,只好聽其自然了。’牡丹搖頭道:‘不,我們不能看着不管!’

    温天龍嘆道:‘她已經變成了毒人,管也是沒法管的了!’牡丹道:‘我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我一定要去找她,我要找師………父………’説着又哭了起來。

    温天龍嘆道:‘為什麼你非找她不可呢?’

    牡丹叫道:‘只有師父對我好,可是她一直沒回來過,我不找她找誰?’温天龍嘆道:‘她在西南邊陲,何止萬里,師姊要去找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目光一轉,又道:‘何況她也不一定就在那裏!’牡丹咬牙道:‘那麼我只有自殺一死了!’

    温天龍皺眉道:‘師姊為什麼要這樣呢?’

    牡丹道:‘我本來就已經垂垂將死,加上這些不如意的事,我還活着做什麼呢?’温天龍道:‘師姊千萬不要這樣想,要知道你還年青,前途正遠大的很呢!’牡丹忽道:‘小温………’温天龍怔了一怔道:‘師姊!’

    牡丹幽幽的道:‘你還記得咱們小時的事嗎?’温天龍忙道:‘自然記得!’

    牡丹道:‘有一次你練輕功,由崖頂上摔了下來,摔得昏迷不醒,你記得嗎?’温天龍吶吶的道:‘記得!’牡丹道:‘那時梅花仍然呼呼大睡,對你的傷並不放在心上,是不是………’‘是………’温天龍皺眉道:‘那時她小,不懂事!’牡丹顧自説下去道:‘但是我卻一連三天陪着你,你還記不記得那時的情形?’温天龍忙道:‘我記得!’牡丹哭道:‘想不到以後你就把我打成了殘廢,你怎麼這樣忍心的呢?’温天龍終於忍不住流淚道:‘師姊,我………對不起你!’牡丹長吁道:‘一句話又有什麼用處?’

    温天龍道:‘師姊好好保重身體。’

    牡丹叫道:‘我只是想早些死去,還要保重什麼身體,倒是你跟梅花該好好保重。’微微一頓,又道:‘你們享福的日子還長着呢!’温天龍皺眉道:‘師姊,你別説了!’

    牡丹哭道:‘如果你還有良心,就把我送到師父那裏去吧!’温天龍道:‘送到師父那裏去做什麼呢?’

    牡丹道:‘不論是死是活,我們都要在一塊兒—除了師父之外,還有誰關心我呢?’温天龍苦笑這:‘最好不要這樣!因為………’牡丹道:‘因為什麼?’

    温天龍道:‘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牡丹道:‘那麼,你想把我怎麼樣呢?’

    温天龍忖思了一下道:‘要不這樣吧,你就到我創立的鐵劍門吧………’牡丹道:‘我去做什麼呢?’温天龍道:‘行俠仗義,不是也很好嗎?’

    牡丹道:‘有梅花在那裏,我算什麼呢?’

    温天龍道:‘何必計較這些………’

    牡丹凝重的道:‘我自然要計較這些了………’微微一頓,又道:‘你説明白一些吧!’

    温天龍忖思着道:‘我們是師姊妹兄弟三人,在一起就是了,又有什麼關係?’牡丹道:‘但是你和梅花是夫妻………’温天龍道:‘我和梅花都把你當姊姊,不就行了嗎?’牡丹道:‘師父的情形究竟怎樣?’

    温天龍道:‘與毒仙莫元在一齊,還會有什麼好?’牡丹道:‘我不是説她好不好,而是説她武功如何,還能否再入江湖?’温天龍沉凝的道:‘自然能重入江湖,而且恐怕還會大鬧一場呢?’牡丹道:‘這樣説來,你這鐵劍門只怕不會長久呢!’温天龍道:‘這倒不是我所計較的,只求有一天算一天了!’牡丹道:‘好吧,我答應你!’

    温天龍這:‘師姊答應去華山了?’

    牡丹道:‘不錯………’

    眸光一轉道:‘如果師父找了去,也許只有我才能攔阻她一下………’温天龍忙道:‘那麼,我陪師姊一齊去!’

    牡丹搖頭道:‘你大約還有你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温天龍道:‘師姊能找得到嗎?’

    牡丹道:‘自然是可以找得到的………’

    微微一笑,又道:‘大不了我去問問華山派也就是了!’温天龍道:‘那麼師姊保重!’

    牡丹道:‘我知道,不知你何時要回華山,可有什麼信兒要我替你傳遞!’温天龍道:‘沒有了………’忖思了一下,又道:‘我大約要月餘之後才會回去。’温天龍説過之後,又向牡丹叮囑了一陣,方才離開斷魂谷,飛步而去!

    温天龍懷着沉重的心情,離開斷魂谷,一路茫然而行,向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此處該去何處,只覺胸頭沉甸甸的,説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牡丹到達華山秋華崖之後,梅花對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是他無法想像的事,倘若兩人並不相容,發生了衝突毆鬥,那自己豈非弄巧成拙。

    忖思之間,已不知走出了多遠,也不知走到了何處,但當他停下身來時,卻已站在了一片河水之前。

    温天龍驀然驚覺,他已經到了汶河之旁。

    此刻正夕陽欲下,歸帆點點,更使人不自禁的生出一片悽惻之情。温天龍佇立河水之前,更加茫茫無所之。

    忽然——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温少俠………’温天龍怔了一怔,急忙循聲看去,只見在一旁蘆葦叢中,有一名青衣少女。他立刻就認了出來,連忙叫道:‘原來是餘姑娘!’那青衣少女正是余天芳,也就是已故的太極門掌門餘蒙駿之女。

    余天芳招招手道:‘温少俠請借一步説話!’

    温天龍縱目四顧,見四外並無人蹤,對余天芳的慎重不由略感困惑。

    但他當下並不遲疑,連忙縱身穿入蘆葦之中,微微一笑道:‘姑娘一向可好?’余天芳忙道:‘多虧少俠仗義相助,我還沒有報答你呢!’温天龍忙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微微一頓,這:‘姑娘就是一個人來的嗎?’

    余天芳道:‘還有我的幾名屬下之人,在那邊等着!’説着伸手遙遙指了一指。

    温天龍道:‘想必姑娘已經規復舊業了?’

    余天芳點頭道:‘我在山外我那姑母家住了幾天,先父的忠實屬下就找了我去………’感激的投注了温天龍一眼,慢悠悠的接道:‘聽説大道妖尼已除,他們一力勸我繼承先父遺業,………’温天龍接口道:‘如此説來,姑娘已是太極門一門之主了!’余天芳點點頭道:‘這都是温少俠的賜予!’

    温天龍謙虛的一笑道:‘這是在下份內應做之事………’目光轉動,又道:‘姑娘尋找在下想必是有事了?’余天芳凝重的道:‘不錯,我找温少俠乃是受了一個人的重託………’四外眺望了一眼,又道:‘是一件重要無比的事!’温天龍困惑的道:‘不知那人是誰,什麼事這般重要?’余天芳道:‘那人也是一位姑娘,姓劉名芳明!’‘劉芳明?………’

    温天龍困惑的道:‘一時之間,我好像想不起這麼個人來。’余天芳道:‘她的爹爹名為劉不古,據説是在大涼山百毒谷百毒教內幸被少俠所救!’温天龍恍然道:‘我記起來了!’微微一頓道:‘她找我有什麼事呢?’

    余天芳道:‘她有一樣東西要送給温少俠,因為怕被人看到,所以才託我暗暗來找温少俠!’温天龍皺眉道:‘不知她要送給我的是什麼東西?’余天芳道:‘是一隻鐵盒!’

    ‘鐵盒,………’温天龍道:‘不,這東西我不能接受。’余天芳道:‘為什麼呢?’

    温天龍道:‘據我所知,那鐵盒中乃是她家的傳家之寶,她爹爹為了保存那東西,寧肯犧牲一家的性命,也不肯説出藏處來………’沉凝的盯住余天芳又道:‘像這樣貴重的東西,我如何能夠接受?’余天芳搖搖頭道:‘看來不像是那麼回事。’温天龍一怔道:‘像怎麼回事?’

    余天芳道:‘好像那東西非送你不可,而且聽説與武林安危有關!’‘噢………’温天龍有些奮異的道:‘這是真的嗎?’余天芳道:‘如不是她説得慎重,我還不會這樣費神勞力的來找你哩!’温天龍頗為動心的道:‘她在何處?’余天芳道:‘在一處十分秘密的地方,温少俠請隨我來!’説着輕撥蘆葦慢慢向前走去。

    温天龍只好隨在她的後面,一路向汶河的另一岸邊走去。

    那處岸邊盡是一人多高的蘆葦,在蘆葦叢中,霍然有一隻小船。

    兩人一到岸邊,那小船立刻蕩了過來,兩名勁裝漢子跳下船來,施禮道:‘門主請上船。’余天芳微微頷首,又向温天龍一指道:‘見過温少俠!’接着向温天龍道:‘這是敞門中的屬下之人!’那兩名漢子連忙向温天龍施禮道:‘參見温少俠!’温天龍還禮不迭。

    余天芳毫不怠慢,連忙與温天龍登上小船,進入了船艙之中。

    余天芳輕輕吩咐道:‘開船。’

    同時把船艙的窗簾也落了下來。

    温天龍道:‘要這樣小心嗎?’

    余天芳笑笑道:‘還是小心一些的好………’眸光一轉,道:‘這一帶雖然表面上看似無人,但暗中的情形誰也不敢説一定!’温天龍道:‘姑娘心思細密,在下佩服之至!’只聽水聲潺潺,船行甚速。

    但一直行駛了約有一個多時辰,方才停了下來。

    温天龍長身欲起。

    但余天芳卻攔住道:‘別忙………’

    微微一頓,又道:‘且等他們查看清楚之後,我們再走不遲。’温天龍只好仍然坐了下來,靜靜等候。

    不久。只見一名勁裝漢子施禮而入,向余天芳恭謹的道:‘預先派來的巡查隊已經查清,附近十里之內沒有人蹤。’余天芳頷首道:‘準備帶路!’

    那勁裝漢子連忙應道:‘是!’

    閃身退了出去。

    余天芳轉向温天龍道:‘我們走吧!’

    温天龍輕輕頷首,隨着余天芳走出船艙,跳到了河岸之上。定神看時,只見立身之處是一片叢林,與綿亙的山坡。

    四名勁裝大漢當先領路,向山林中走去,大約走出兩裏多遠,進入了一處山洞之中。只見那純是一座天然的石洞,其中彎彎曲曲,十分幽深。

    温天龍暗暗皺眉,只好跟着向前而行那山洞至少有百丈之深,盡頭處是一處廣大的洞室,全身紅衣的劉芳明正等在洞室之中。

    温天龍急走兩步,拱手道:‘劉姑娘!’

    劉芳明也迎上前來道:‘温少俠!’

    温天龍目光轉動,道:‘令尊等人呢?’

    劉芳明道:‘當日多蒙少俠相救,家父母等人都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家中。………’眸光投注在温天龍臉上,又道:‘温少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來嗎?’温天龍道:‘在下已聽餘姑娘説過了………’微微一頓,又道:‘但在下卻不便接受!’

    劉芳明道:‘為什麼呢?’

    温天龍道:‘因為那是姑娘家傳之物,在下怎能憑空接受,這………’劉芳明打斷他的話道:‘你知道那鐵盒中裝的是什麼東西嗎?’温天龍怔了一怔道:‘在下怎會知道?’

    劉芳明神秘的一笑道:‘如果你知道那鐵盒中裝的是什麼東西,恐怕你就不會這樣説了!’温天龍奇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劉芳朗道:‘你猜猜看吧!’

    温天龍搖頭道:‘這樣沒頭沒腦,在下怎麼猜法?’余天芳一旁接口道:‘時光寶貴,劉姑娘就快告訴他吧!’劉芳明一頷首道:‘温少俠還是自己看吧!’説着將一旁的一蓬乾草撥了開去,一個巨大的鐵盒立刻露了出來。

    温天龍皺眉道:‘這鐵盒中的東西當真與武林安危有着關連嗎?’劉芳明笑道:‘有沒有關連,你一看便知!’説着把鐵盒的蓋着打了開來。

    鐵盒一經打開,盒中的東西立刻露了出來。

    温天龍不禁啊了一聲,駭然不已。原來那鐵盒中所裝的竟是當年被斷魂夫人弄去的五大門派的傳派之寶。

    其中計有:少林的綠玉佛像崑崙派的金鼎印華山派的獅頭璽武當派的寒鐵權杖峨嵋派的舍利塔温天龍瞪視良久,方才吶吶的道:‘這………這是從何而來?’目光一轉,又道:‘這些東西是如何到了令尊手上去的?’劉芳明搖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

    温天龍困惑的道:‘為什麼呢?’

    劉芳明道:‘認真説來,這些東西是如何落到我爹爹手上的,我也弄不清楚。’温天龍道:‘那麼令尊也沒有告訴過姑娘?’劉芳明道:‘這是我爹爹的秘密,據他老人家説,請温少俠不必追根究底,將來你自會明白的…………’微微一頓,道:‘如果温少俠對這些東西有興趣,就請你快些收起來吧!’温天龍連忙點頭道:‘多謝姑娘………’微微一頓,又道:‘請向令尊致意,他日我温天龍一定親自登門拜謝!’説着急忙把五樣寶物一一收好,拱手道:‘五大門派正去少林集會,在下就要與兩位姑娘告辭了!’劉芳明道:‘少俠既有急事,我們也不多留了!’余天芳道:‘温少俠珍重。’

    温天龍忙道:‘兩位姑娘也請珍重—’於是,他迅快的離洞而出,辨明路徑,向嵩山少林的方向奔去。

    饒是他腳程快速,也直到第二日黃昏,方才趕到嵩山少林寺。

    温天龍立刻舉手叩門。

    不久,一名中年僧人打開了山門。

    那僧人打個問訊道:‘施主是來上香的嗎?’

    温天龍搖頭道:‘在下是找人的。’

    那僧人道:‘施主找什麼人?’

    温天龍道:‘就是貴派堂門人悟因大師!’

    ‘啊………’那僧人意外的啊了一聲道:‘施主要找敝掌門何事?’温天龍道:‘機密大事,必須見到貴掌門時,才能當面相告,就請傳稟一下。’那僧人皺眉道:‘敢問施主貴姓大名?’温天龍道:‘在下温天龍!’

    ‘啊………’那僧人又是一聲驚叫道:‘温天龍?………施主就是温天龍?’温天龍沉聲道:‘不錯,我就是温天龍,大師父究竟肯不肯傳稟一聲?’那僧人忙道:‘好,好…………小僧就去傳稟,請施主稍待………’踉踉蹌蹌,退了回去。

    不久,但聽人聲紛嚷,一羣人呼嘯而至,正是少林掌門悟因大師、崑崙掌門三陽道長、武當掌門鐵木道長、峨嵋掌門虛空禪師。

    另外則是華山的四大護法。

    再其次則是難以數計的各派門人。

    温天龍拱手道:‘諸位請了!’

    少林掌門悟因大師沉聲道:‘温施主好大的膽子!’温天龍冷冷的道:‘在下自是膽子不小,但………’崑崙掌門三陽道長接口大喝道:‘你竟然闖來少林,目的何在?’温天龍道:‘在下以天下武林安危為念,特來洗清誤會,與諸位衷誠合作!’武當掌門鐵木道長怒道:‘我們再也不上你的當了!’温天龍道:‘在下使諸位上了什麼當?’

    微微一頓道:‘如非在下竊藥轉贈各位,試問諸位的功力如何能夠恢復?’峨嵋掌門虛空禪師哼道:‘那不過是你與斷魂夫人所訂的詭計,要在斷魂谷中將我等坑殺!’温天龍搖頭道:‘但那出現在斷魂谷中的黑衣人並不是斷魂夫人手下之人!’少林悟因掌門哼道:‘那麼是什麼人?’温天龍道:‘百毒教………’

    聲調一沉,又道:‘大約大涼山百毒谷之事,諸位不會一點都沒有聽説吧!’悟因道:‘不錯,是聽説過了,但………’温天龍道:‘但什麼?’

    悟因道:‘百毒谷是毀於天火,與你又有何關?’温天龍苦笑道:‘在下為消滅百毒教,出生入死,想不到諸位卻這般説法………’忽然——只聽少林寺後人聲大起,一片火光也隨之沖天而上,起了大火!悟因大師等人大驚失色,但眾人多是一方雄主,還能鎮定,悟因大師急急叫道:‘凡本寺僧侶,火速趕去救火…………’所有少林僧人立刻一鬨而去。

    悟因大師目光一轉,又道:‘這小子萬萬不能再放了他,咱們今天要為武林除害!’於是,五大門派的掌門人同時匝地疾進,把温天龍包圍了起來。

    温天龍怒叫道:‘你們應該先查明起火的原因!’悟因大師哼道:‘還有什麼可查的………’

    温天龍怒道:‘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悟因大師沉聲道:‘自然是與你同來之人所放的了!’忽然——又是一縷沖天光火大起,這次卻是在另一個方向,火勢猛烈,而其中夾着一股硝磺氣息,顯然是由於放火而起。

    悟因大師叫道:‘温天龍,你還有什麼可説的。’沮天龍嘆道:‘那麼貴寺己受外襲,應該立刻應變,不要把注意集中在我的身上。’悟因大喝道:‘你就是罪魁禍首,不先擒下你來,又先對付那個!’温天龍苦笑道:‘這誤會實在太深了!………’悟因大師道:‘今天要説的是究竟誰死誰活,誰存誰亡,不必再説什麼誤會不誤會了!’華山首座護法喝道:‘大師不必與他多費唇舌,遠是動手吧!’少林悟因大師應聲道:‘對!不拘死活,以除去他為旨!’於是,少林、崑崙、武當、峨嵋四大掌門,以及華山首座護法同時疾攻而上,向温天龍有如狂風匝地一般攻了上來。

    温天龍見眾人蠻不講理,不容自己把話説明,不由勃然大怒,也只好取出古鐵劍來,與五人出手廝殺,打到了一起。

    忽然——只見兩名黑衣人飛馳而至,大叫道:‘温堂主………’温天龍大怒道:‘叫誰?’

    一名黑衣人大笑道:‘温堂主,自然是叫你了!’温天龍大怒道:‘誰認得你們,我又怎會成了什麼堂主?’悟因大師邊打邊叫道:‘温天龍,你還惺惺作態做什麼,這不是你的同伴來了嗎?’温天龍怒喝道:‘在下沒有這樣的同伴!’但那黑衣人卻大笑道:‘温堂主,別故弄神秘了,教主有令,這五個傢伙最好生擒!’温天龍被少林悟因等羣玫,一時也不易取得勝算,同時他心中,又氣又急,暗忖:‘這些各派掌門竟然不分青紅皂白,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留給自己,還與他們講什麼交情?’忖思既定,長身而起,向圈外飛去。

    他不願再在少林寺中留戀,幾個起落之間,已經到了寺外。他停也不停,一口氣奔到山坡之下,方才收住了腳步。

    回頭望去,只見少林寺火勢漸小,但卻仍然喊殺連天。

    他喟嘆一聲,一路走去。

    他對五大門派失望已極,只想迴轉華山,去與梅花團聚。

    忽然——他摸到了悽中所帶的五大門派的傳派之寶。

    他想:這些東西難道就存在自己身邊不成!於是,他匆匆的作了一個決定,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沉之於泰山的黑龍潭底。

    於是,他急急的奔到了泰山,把五大門派的傳派之寶一件件的丟人了潭水之中。等到這件事辦完,他方才喘了呈口長氣。

    然後,他又向華山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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