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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廣結人緣收門徒

    忽然——只聽一聲呼叫道:‘温少俠!’

    温天龍一怔,只見那呼喚他的人正是禿鷹老人。

    他連忙拱拱手道:‘前輩何來?’

    禿鷹老人興奮的道:‘真是巧遇,老朽是來華山進香的,但發覺這裏的扇子崖風光秀麗,倒想在這裏呆上一段日子!’温天龍目光一轉道:‘前輩的神鷹呢?’

    禿鷹老人一笑道:‘覓食去了,也就快回來了!’目光一轉道:‘温少俠為何一人在此,那梅花姑娘呢?’温天龍嘆道:‘她尚在華山!’

    ‘華山?………’

    禿鷹老人道:‘温少俠為何與梅花姑娘兩人分開呢?’温天龍道:‘實不相瞞,在下創立了鐵劍門的門户………’禿鷹老人忙道:‘在什麼地方?’

    温天龍道:‘就在華山。’

    禿鷹老人忙道:‘那真該恭喜温少俠了!’

    温天龍忙道:‘不敢當………’

    微微一頓,又道:‘不知老前輩眼下………’禿鷹老人道:‘温少俠如有差遣,就請吩咐。’温天龍忙道:‘差遣二字,萬不敢當,在下是説前輩難道就這樣隱居不出了嗎?’禿鷹老人笑道:‘老朽除了一隻鷹外,別無所長,出不出山又有什麼兩樣?’温天龍道:‘就算只有一隻鷹,在江湖中也是十分難得的了,如果老前輩………’禿鷹老人接口道:‘温少俠的意思莫非是要老朽投效鐵劍門!’温天龍忙道:‘投效二字欠妥,該説是加盟!’禿鷹老人道:‘既然是温少俠邀約老朽,老朽若不再出山,那是不識抬舉了!’温天龍大喜道:‘這樣説,前輩是答應了?’禿鷹老人道:‘自然,老朽靜候門主吩咐!’温天龍臉色一紅,道:‘前輩説笑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梅花姑娘現在華山,前輩直接去華山吧!’禿鷹老人忙道:‘老朽立刻就去。’

    目光一轉,道:‘温少俠難道不回去嗎?’

    温天龍點頭道:‘我本來是要回去的,但現在我想先做點別的事情,就暫時不回去了。’禿鷹老人道:‘可要老朽帶什麼信給梅花姑娘?’温天龍搖頭道:‘沒有什麼,在下不久也會回去。’禿鷹老人欣然道:‘那麼老朽就此別過了!’話未説完,只見那禿鷹已經凌空而下,落到了禿鷹老人面前。

    禿鷹老人忖思着道:‘温少俠要去何處,可要老朽送上一程?’温天龍搖搖頭道:‘不必了,前輩動身吧!’於是,禿鷹老人跨上鷹背與温天龍打個招呼,沖天而去。

    温天龍信步而行,爬上了一道荒嶺。

    他心中仍在忖思,不知少林寺情形如何,五大掌門生死怎樣?同時,那青衣人為什麼稱他温堂主,他們是什麼來頭?他知道,那青衣人是故意要僅使與五大門派不和,但這究竟是為了什麼?驀然——他聽到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着白衣的少女正與一名中年漢子相搏。

    那白衣少女手使一柄短劍,雖然武功不弱,但卻不是那中年漢子的對手,攻拒之間,已是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同時,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定然已經搏鬥了很久,白衣少女已經身中數處劍傷,血跡淋漓。

    只聽那中年漢子喝道:‘丫頭,還不住手嗎?’白衣少女仍然揮劍猛攻,但沒有幾個照面,已被那中年漢子踢倒於地。

    只聽那中年漢子喝道:‘快説出你爺爺在什麼地方?’白衣少女道:‘我早説大話過了,我爺爺在家裏!’中年漢子喝道:‘休要胡説,他已經十幾年不曾回家了。’白衣少女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中年漢子哼道:‘他明明與你在一起。’

    白衣少女道:‘你不相信也沒辦法!’

    中年漢子怒道:‘你一定要找死嗎?’

    白衣少女叫道:‘要殺就殺吧,我也活夠了。’温天龍心中不由一動。

    只聽那中年漢子道:‘想死也不容易,老夫要在你身上找出你爺爺來,那能輕易的叫你去死!’白衣少女趁隙一滾,撿起丟掉的短劍,又與那中年漢子力拚!但只是三招不到,又被那中年漢子震飛短劍,打倒在地。

    那中年漢子冷笑道:‘既然落到了老夫手中,就不要指望再逃了!’聲調一沉,道:‘你説是不説?’

    白衣少女咬牙道:‘不説!’

    牙關緊咬,哼道:‘不錯,我爺爺是跟我在一塊,可是我就是不説,你又怎麼樣?’‘怎麼樣?’中年漢子哼道:‘我不信你能咬得住牙開不説,只要你是血肉之軀,我就有辦法逼出來。’温天龍本欲現身相救,但略一思忖,卻又隱忍了下來。

    只聽那白衣少女叫道:‘你殺了我吧!’

    中年漢子冷笑道:‘我早説過了,沒有這樣容易。’聲調一沉,道:‘首先我要叫你嚐嚐分筋錯骨的滋味!’五指一伸,就要向她眉頭抓去。

    那白衣少女長嘆一聲,道:‘慢着!’

    中年漢子得意的一笑,道:‘怎樣,想説了嗎?’白衣少女道:‘好吧,我告訴你,我爺爺在五行洞中!’‘五行洞?’

    中年漢子哼道:‘五行洞在什麼地方?’

    白衣少女道:‘就在南面那山頭之下。’

    中年漢子目光一轉,道:‘你為什麼來到這裏?’白衣少女道:‘來找吃的東西,我爺爺病了,既沒法治病,又沒有東西吃!’中年漢子道:‘聽你説得倒是滿可憐的。’語聲微微一頓,道:‘我這裏有吃的東西,可以先讓他吃上一飽,然後再跟他算帳。’白衣少女愁眉苦臉的道:‘你要跟我爺爺算什麼帳呢?’中年漢子道:‘自然是向他要東西了。’白衣少女叫道:‘什麼東西,我爺爺欠你什麼東西?’中年漢子冷笑道:‘告訴你也不懂,快帶我去吧!’白衣少女站起身來,道:‘好吧,跟我走吧!’説完話,向前姍姍走去。

    中年漢子沉聲道:‘慢着。’

    白衣少女收步道:‘怎麼?’

    中年漠子哼道:‘你認為我這樣相信你嗎?’

    白衣少女道:‘莫非你認為我是騙你?’

    中年漢子笑道:‘騙不騙我都不管,至少,我不能讓你逃掉!’白衣少女道:‘那是你多慮了,我能逃得了嗎?’中年漢子道:‘固然你逃不了,但卻太費我的精神,需要隨時小心你!’白衣少女咬牙道:‘依你説,又要怎樣?’‘怎樣?’

    中年漢子大笑道:‘最好的辦法,是把你捆起來!’‘捆起來?’

    白衣少女面色大變,道:‘捆起我來,我怎麼給你領路呢?’中年漢子笑道:‘這倒不需你費心,大爺只捆你雙手,你照樣可以行動。’説着話,已由懷中取出了一根麻繩。

    白衣少女咬牙道:‘不,不………你不能這樣!’中年漢子冷笑道:‘在劍尖之下,大爺要怎樣就是怎樣,還不把手扭過來?’白衣少女略一忖思,只好依言把雙手負到背後,任由那中年漢子用麻繩捆了起來。然後,中年漢子喝道:‘走吧。’白衣少女只好依言向前走去。

    温天龍悄悄隨在兩入之後,一路暗暗跟蹤,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久——已到了南面山峯之下。

    但峯下似乎並無山洞,中年漢子頻頻催問道:‘洞在那裏?’白衣少女—忽然一下子坐了下去,道:‘我騙你的,你還是殺了我吧!’中年漢子大怒道:‘死丫頭,你好大的狗膽。’五指一伸,向白衣少女肩頭抓去!

    但聽一聲:‘住手!’

    温天龍快如電掣,攔到了他的面前·中年漢子大吃一驚,吶吶的叫道:‘你是什麼人?’温天龍冷笑道:‘這話正該我來問你。’

    聲調一沉,道:‘為什麼你要欺負一個女孩子?’中年漢子怒道:‘你管得着嗎?’

    温天龍道:‘在下不管,就管不着!’

    聲調一沉,又道:‘但在下要管,就管得着!’中年漢子大笑道:‘想管也行,但卻有一個條件。’温天龍道:‘什麼條件?’

    中年漠子道:‘那就是我手中的長劍,只要你勝得了,就管得着,勝不了,那就管不得了!’温天龍大笑道:‘這話説得有理。’

    中年漢子怒道:‘聽你的口氣,是要與我比劃比劃了?’温天龍哼道:‘不錯,在下既是出手要管,大約也只好先在劍法上分個高低了!’温天龍道:‘果然你能殺得了我,就算我短命,但如殺不了我,只怕你也就………’中年漢子截斷他的話,道:‘不必多言,還是快些動手吧—’長劍撒出一團劍花,向温天龍疾刺而至,劍法果然凌厲無比。

    温天龍古鐵劍鏘然出鞘,刷的一聲,向中年漢子的長劍迎去。

    只聽鏘的一聲,中年漢子的長劍頓時脱手而飛,落到了兩丈之外。

    中年漢子大驚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温天龍笑道:‘在下温天龍。’

    中年漢子咬牙道:‘算你狠,這筆帳咱們來日再算!’説完話,轉身欲走。

    温天龍淡淡一笑,道:‘慢着!’

    中年漢子轉身道:‘你還想怎樣?’

    温天龍道:‘你還沒把事情交待一下呢!’

    中年漢子咬牙道:‘要交代什麼?’

    温天龍道:‘為什麼你要欺凌這位姑娘?’

    中年漢子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你還是不要問吧。’温天龍哼道:‘我若不問時,根本就不會插手管這件閒事了!’聲調一沉,道:‘你説是不説?’

    中年漢子道:‘説又怎樣,不説又怎樣?’

    温天龍道:‘若是不説,只有一個辦法。’

    中年漢子急道:‘什麼辦法?’

    温天龍道:‘一劍結束了你的生命。’

    中年漢子道:‘若是説了呢?’

    温天龍道:‘在下自會判斷是非,對你做適當的處置,由你自己決定吧!’中年漢子忖思了一陣,道:‘好吧,我説。’伸手一指白衣少女,道:‘這是我跟她爺爺之間的爭執!’温天龍道:‘什麼爭執?’

    中年漢子道:‘她爺爺是我師兄。’

    温天龍哼道:‘既然如此,你怎可這樣折磨於她?’中年漢子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我要找到她爺爺!’温天龍道:‘她爺爺已經卧病,既然不見你,一定有他的原因,為什麼你要用這種手段?’中年漢子道:‘當我們師父臨死之時,遺命要我繼承衣缽,但卻被她爺爺盜去令符武譜,竊取了大位!’温天龍道:‘這是真的嗎?’

    白衣少女接口道:‘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胡説!’中年漢子大怒道:‘丫頭,你知道什麼,要你插口?’温天龍大喝道:‘住口!’

    中年漢子只好停了下來,道:‘既然你要聽真相,為什麼不要我説下去了?’温天龍冷笑道:‘現在我要先聽聽這位姑娘的!’轉向白衣少女道:‘你儘管説吧!’

    同時,他迅快的把捆着白衣少女雙手的麻繩解了開來。

    白衣少女忙道:‘謝謝少俠!’

    眸光轉動了一下,接道:‘我爺爺才是受命接掌門户的人。’温天龍插口道:‘不知你們是那一門派?’

    白衣少女道:‘神武門。’

    温天龍道:‘在下好像沒聽説過這名字。’

    白衣少女道:‘神武門限制收徒,每代最多隻有三名傳人,故而江湖中沒有什麼名頭。’温天龍頷首道:‘你説下去吧。’白衣少女忖思着接下去,道:‘我爺爺受命接掌門户,但卻使他不滿,勾引了外人來劫奪爺爺的權位,結果我和爺爺逃了出來,為了要追出令符與武譜,所以他才苦追我們。’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爺爺已經受傷,他仍然苦追不放,若不是少俠仗義相助,只怕我也遭了他的毒手了!’温天龍咬牙道:‘這樣説來,這人實在不是好東西!’轉向中年漢子喝道:‘你有什麼話説?’

    中年漢子目光一轉,趁機欲溜。

    但温天龍身手何等快捷,拂指之間,已經點閉了他的穴道。

    中年漢子咬牙叫道:‘小子,你少管閒事。’温天龍又轉向白衣少女道:‘令祖父尊姓大名?’白衣少女忙道:‘我爺爺叫倪伯約,我叫倪菁菁!’温天龍笑道:‘姑娘不心擔心,在下要管的就是這些不平之事,一定替你爭個公道。’白衣少女深深的福了一幅,道:‘多謝少俠!’温天龍又走向那中年漢子道:‘朋友,識相的話,還是乖上一點,須知你的生死已控制在我手中了。’聲調一沉,道:‘先説出你的姓名來!’

    中年漢子道:‘我叫成子英!’

    ‘成子英?’

    温天龍怔了一怔,道:‘有個成子豪,你認得嗎?’成子英呆了一呆,道:‘你怎麼知道成子豪?’温天龍冷笑道:‘在下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成子英道:‘在什麼地方?’

    温天龍道:‘天皇寺。’

    目光一轉,道:‘我與他見面時,他是一個和尚,也是個不守清規的兇僧!’成子英呆呆的道:‘我們雖是兄弟,但卻早不來往了!’温天龍冷笑道:‘原來你們是兄弟。’

    目光一轉,道:‘手足兄弟,都互不來往,你這為人的好壞,也就可想而知了!’成子英咬牙道:‘那是怪他!’温天龍道:‘怎麼樣怪他?’

    成子英道:‘我有一個早年的情侶,卻被他搶去為妻,豈不是他對不起我!’温天龍大感興趣的道:‘她叫什麼名字?’成子英吶吶的道:‘莫家美。’

    ‘莫家美!’

    温天龍大笑道:‘這真是巧極了!’

    聲調一沉,道:‘可是那成子豪曾經託我一件事,要懲戒那欲要謀殺親夫的莫家美,想不到姦夫卻是他的親弟兄!’成子英咬牙道:‘莫家美確實是個壞女人,但她與我也分手了。’‘分手了?’

    温天龍忙道:‘這樣説來,你是不知道她在那裏了?’成子英道:‘的確不知!’

    温天龍道:‘這也沒有關係,遲早我會找得到她,先解決你的問題吧!’雙目一瞪,道:‘你的諸種行為,俱都有如禽獸,你這種人死不足惜。’成子英大驚道:‘少俠饒命!’温天龍道:‘既是你這樣怕死,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不過………’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卻不能容你繼續為非作歹。’成子英忙道:‘我再也不敢為非作歹,只求少俠饒我一命,我就永遠隱居不出了!’温天龍道:‘好吧,我答應你。’緩緩伸手,向他五陰絕脈之上點去。

    成子英大叫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温天龍笑道:‘你應該很明白了,這是要廢你的武功!’不容成子英多言,早已狠狠的點了下去。但聽成子英大叫一聲,五陰絕脈已被切斷,使他成了一個武功盡廢的平常人。

    温天龍拍開他被制的穴道,道:‘現在你已失去爭雄的能耐,唯一的辦法就是正正當當的過日子,等待天年之盡了。’成子英一言不發,踉蹌而行。

    温天龍立刻向倪菁菁道:‘姑娘和令祖父想必就是為了躲避他們,才出外奔波的吧?’倪菁菁點點頭,道:‘正是。’温天龍道:‘令祖父在於何處?’

    倪菁菁道:‘就在那邊的山洞之中。’

    温天龍道:‘強敵已除,大約沒有人再找你們的麻煩了,姑娘快去看看令祖父吧!’倪菁菁道:‘少俠不去嗎?’温天龍道:‘我另外有事,先走一步了。’

    倪菁菁突然跪了下去,道:‘多謝少俠!’

    温天龍急忙讓開,道:‘姑娘請勿多禮!’語聲微微一頓,道:‘眼下天下大劫將啓,不知令祖父作何打算。’倪菁菁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要看我爺爺的意思了!’温天龍道:‘在下倒有個建議,倪姑娘不妨告訴令祖父作為參考。’倪菁菁忙道:‘請少俠賜告。’

    温天龍道:‘在下在華山建立了一份基業,如果令祖父一時無處可去,不妨先到華山!倪菁青道:‘華山什麼地方?’温天龍道:‘華山秋華崖,可以去找梅花姑娘,她一定會替令祖父作適當的安排。’倪菁菁道:‘我回去告訴爺爺,他老人家一定會高興去的!’温天龍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走一步了!’倪菁菁忙道:‘少俠保重!’

    温天龍含笑道:‘姑娘也要保重!’

    於是,兩人分手而行。

    温天龍飛身奔馳,心頭似乎也因之輕鬆了一些。

    不久,他已馳出了泰山之境,到了一處山坡疏林之中。

    驀然——忽聽一陣呻吟聲瓢傳入耳。

    温天龍心中大奇,連忙循聲找去。只見在一株大樹下躺卧着一箇中年婦人,彷彿患了重病,垂垂欲死。

    温天龍大生惻隱之心,連忙俯下身去,問道:‘你怎麼樣了?’那中年婦人呻吟着道:‘我………要死了!’温天龍一怔道:‘是病了嗎?’

    中年病婦道:‘不錯。’

    温天龍道:‘人是血肉之軀,誰也不能説不生病,只要找個郎中看看,也就好了!’中年病婦搖搖頭,道:‘我是不會好的了!’温天龍道:‘想是你的病較重,但也不致於就死!’中年病婦苦笑道:‘我不但身子生了病,心也生了病,縱然我沒有病,也是活不下去了!’温天龍奇道:‘這是為什麼呢?’那中年病婦長嘆道:‘不要問我,反正我要死就是了!’温天龍凝重的道:‘在下要管的就是這些事,豈能見死不救!’語聲微微一頓,道:‘芳駕叫什麼名字?’

    中年病婦道:‘我叫………莫家美。’

    ‘莫家美?’

    温天龍怔了一怔,道:‘你就是莫家美?’

    莫家美愕然道:‘你這話問得稀奇,難道你曾經聽説過我的名字?’温天龍苦笑道:‘我不但聽説過你的名字,而且還認識兩個與你關係最深之人!’莫家美忙道:‘誰?’温天龍道:‘一個是成子英,一個是成子豪。’莫家美面色大變,吶吶的道:‘你如何認得他們?’温天龍道:‘他們一個被我殺了,一個被我廢去了功力,成了廢人。’沉聲一嘆,又道:‘認真説來,他們兩人都是受你之害,才變成那樣的!’莫家美道:‘那麼現在你知道我是為什麼要死了?’温天龍點頭道:‘算知道了!’

    莫家美道:‘那麼你現在對我………’

    温天龍嘆道:‘認真説來,我該殺了你,但是………’莫家美急急的道:‘但是怎樣?’

    温天龍道:‘如果你知道悔悟,也還可以不死,但卻不知你要怎樣活着!’莫家美道:‘依你看呢?’温天龍道:‘最好的一條路是皈依佛門,虔修來世!’莫家美頷首道:‘我也是這樣想法,但………’温天龍道:‘如果你決心如此,我可以幫你!’莫家美忙道:‘多謝少俠。’

    温天龍只好找着一些木枝,編成一個木排,將莫家美放於其上,拖着向前走去。走出二里多路,果然遇到了一座尼庵。

    温天龍伸手一指,道:‘這地方怎樣?’

    莫家美道:‘誰知道她們肯不肯收我?’

    温天龍道:‘這隻有試試看了!’

    於是,放下木排,向前叩門。

    不久——只見山門開處,一個老年尼姑走了出來,誦佛合什道:‘施主叩門何事?’温天龍道:‘有事打擾,可否入內再談?’那老尼忙道:‘自然可以。’

    於是,幫着温天龍把莫家美拖了進去。

    老尼把莫家美安置在禪堂之中,方道:‘不知施主有什麼事?’温天龍道:‘第一,想請老師太找個郎中,給她醫病,第二,則是待她病癒之日,收歸座前,結個善緣。’老尼姑誦佛道:‘這是好事,貧尼自然願意。’轉頭叫道:‘松風,快端碗松子茶來,給這位施主解渴。’喝聲甫落,果見一名小尼姑雙手捧了一杯熱茶,姍姍走來。

    温天龍連忙由那小尼姑手中接過鬆子茶來,輕輕放到了桌上。

    那老尼姑長誦一聲佛號道:‘這是功德無量的事,貧尼自然應該盡力而為!’温天龍欣然道:‘老師太佛門高人,晚輩多謝了!’目光一轉,道:‘晚輩還沒請教老師太法號如何稱呼?’那老尼姑道:‘貧尼方因,自幼在此出家,算來已經六十多年了!’温天龍益加恭敬的道:‘老師太道行高深,委實令人起敬,不過………’伸手一指莫家美道:‘她的病勢頗重,不知老師太是否………’方因師太打斷他的話道:‘這個請施主儘管放心,貧尼出家六十多年以來,除了誦經禮佛之外就是練習歧黃之術,雖然並無大成,但對一般病症,自信還難不倒我………’接着振聲喊道:‘松風,明月………’只見方才送來松子茶的小尼與另外一名小尼立刻應聲走了進來,雙雙合什道:‘弟子在!’方因師太指指莫家美道:‘把這位施主抬到靜室裏去。’兩名小尼姑同聲應諾,抬起莫家美,向禪堂之外走去。

    方因師太微笑道:‘施主請用茶。’

    温天龍端起茶杯,把一杯松子茶喝了下去。

    方因師太欣然起身道:‘現在我們去看病吧!’站起身來,當先走去。

    温天龍起身相隨,繞過禪房,走入了右側跨院中的一間靜室。

    只見靜室中陳設雅潔,莫家美已被安放在一張禪牀之上。温天龍定神看時,只見莫家美神色恢復了不少,眼珠不停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方因師太俯在莫家美面前,一笑道:‘現在你覺得怎樣?’莫家美忙道:‘已經好得多了………’

    眼珠一轉,又道:‘那位少俠呢—………’

    方因師太笑道:‘温少俠已經十分疲倦,大約不久就要休息一下了!’温天龍怔了一怔道:‘在下並無疲倦之感,並不需要休息,老師太不必為在下操心!’微微一頓,又道:‘只要老師太能收留了她,在下就算了卻一件心事,即時告辭了!’方因師太道:‘施主當真不覺得疲倦嗎?’温天龍奇道:‘在下是練武之人,就算三五天不休息,也不致於像常人一般的不能支持!’方因師太搖頭道:‘只怕未必!’

    温天龍困惑的道:‘老師太這是什麼意思?’方因師太道:‘由施主的面色上,貧尼已經看出了你的疲倦之象,只怕你支持不了多久了!’温天龍情不自禁的摸摸雙頰道:‘我面色有什麼不對?’方因師太笑道:‘神色黃中透青,雙目散淡無神,是疲睏到極點的象徵………’微微一頓道:‘施主何不運息一下試試?’温天龍困惑的果然依言運息,一經運息方才發覺果然有些不對,不由大吃一驚!方因師太道:‘施主覺得怎樣?’温天龍道:‘有些頭暈目眩!’

    方因師太道:‘這就對了,你只怕立刻就得躺下了!’温天龍咬牙道:‘你………究竟弄了什麼手腳?’躺在牀楊上的莫家美忽然一挺身爬了起來,格格一陣大笑道:‘小子,可惜你明白的已經太晚了!’温天龍勃然大怒,右臂一探,就去拔腰間所懸的古鐵劍。但他鐵劍拔出不及一半,卻身子一軟,四肢無力,一下子倒了下去。

    一時之間,他只覺全身脱力,四肢痠軟,但視聽之力卻絲毫未減。

    只聽莫家美大笑道:‘師姐,你那松子茶可真管用!’方因師太大笑道:‘松子茶並沒有什麼作用,問題是這是千年難得的松子!’莫家美笑道:‘千年松子為什麼有這麼大的用處?’方因師太道:‘不止你恨他,我早就注意着他了,可惜他記性不佳,忘了秋聲庵的事!温天龍恍然記起了在秋聲庵中中了大道妖尼千年松子茶的往事,忍不住咬牙道:‘你與那大道妖尼是什麼關係,大約你們之間一定是相識的吧!’方因師太大笑道:‘不錯,如果不相識的話,只怕今天不會這樣容易對付得了你!’微微一頓,又道:‘不然的話,貧尼會用普通的毒藥來對付你,那樣豈不是毫無效果?’温天龍哼道:‘你與大道妖尼到底算什麼關係?’方因師太道:‘告訴你也沒關係,她與我本是手帕之交!’温天龍咬牙道:‘那麼你與這莫家美呢?’

    方因師太笑道:‘同樣的也是手帕之交。’

    温天龍厲叱道:‘那麼你為何要出家?’

    方因師太得意的道:‘年紀大了,不再像年青時候那樣野心,而且出了家方便得多!’温天龍怒叱道:‘玷辱佛門的敗類,你真該千刀萬剮。’方因師太笑道:‘該千刀萬剮的是你,不知你還有什麼本領,如何能逃出貧尼掌心!’温天龍厲笑道:‘你想把我怎樣?’方因師太道:‘方才你自己已經説過了,千刀萬剮,不是很合適嗎?’温天龍儘量運聚功力,但周身乏力,一點力道也無法再提聚起來,一時不由心頭黯然。莫家美笑道:‘姐姐,真想不到能一下子除了他這一害,這一來,西門姐姐也可以在泉下安心了!’方因師太大笑道:‘温天龍,你可有遺言,貧尼念在你年紀輕輕,可以答應替你辦一件事!’温天龍咬牙道:‘人死一了百了,沒有什麼遺言,而且,縱然有也不用你去辦!’方因師太冷笑道:‘很好,你年紀雖輕,倒還不失為一條漢子,那你就安心的死了吧!’聲調一沉,喝道:‘來人!’喝聲甫落,只見四名中年女尼快步而入,齊向方因師太施禮道:‘參見師父!’方因師太笑吟吟的道:‘你們會剮人嗎?’四尼俱皆微微一怔,但其中之一卻立刻轉成笑容道:‘弟子等雖然還不曾剮過人,但想來這並不是難事!只要師父略加指點,我們一定會做!’方因師太頷首道:‘第一,你們先不要怕,因為剮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第二,則是剮人的技巧!………’那女尼忙道:‘弟子等跟隨了師父這麼多年,雖然沒剮過人,但殺的人已經不算少了,根本談不到一個怕字,至於剮人的技術,倒是要師父指點!’方因師太欣然一笑道:‘剮人的技術為師也不大內行,還得要莫妹妹指點。’莫家美高興的道:‘只要先把他前額後腦的表皮劃開,用力向下撕就行了!………’眸光向方因師太轉去,道:‘不過,姐姐當真要剮了他嗎?’方因師太道:‘這又奇了,不真剮他,難道遠是説着玩嗎?剮了他至少可以除去心腹大患,又可以替大道姐姐報仇,不是很好嗎?’莫家美正色道:‘但他目前卻有很大的用處!’方因師太怔了一怔道:‘什麼用處?’

    莫家美道:‘五大門派的傳派之寶在這小子手中,這幾樣東西如果弄到手裏,就可以號令五大門派,將天下武林霸權輕而易舉的弄到手中。………’得意的投注方因師太一眼,又道:‘那樣一來,咱們就是當世武林之中的盟主了!’方因師太道:‘這是真的?’莫家美道:‘難道小妹還會向你撒謊嗎?’

    方因師太欣然道:‘這樣説來,這小子當真殺不得了!………’聲調一沉,又道:‘來,咱們迫他説了出來。’莫家美沉忖無言。

    方因師太向温天龍喝道:‘識相的話,快些説出那五樣東西是藏在什麼地方?’温天龍冷笑道:‘那五樣東西確然在我手中,也存到了一個最隱密的地方,可是你們作夢也休想我説了出來。’方因師太哼道:‘人是血肉之軀,我就不信你不怕折磨!’聲調一沉,道:‘火燒刀剜,什麼花樣我都有,你自己酌量吧!’莫家美忽然一拉方因師太道:‘姐姐,我和你説句話!’示意方因師太向外走去。

    方因師太雖感困惑,但卻毫不遲疑的隨着莫家美向門外走去。

    走到院中之後,方因師太皺眉道:‘妹妹,到底有什麼事呀?’莫家美道:‘這小子是付硬骨頭,用刑迫問,只怕不會有什麼結果!’方因師太道:‘那麼妹妹有何高見?’

    莫家美道:‘姐姐可曾聽説過“無花果”與“無根果”合在一齊的妙用?’方因師太道:‘什麼妙用,愚姐倒是不曾聽過。’莫家美道:‘把這兩樣東西曬幹研末,用酒沖服,可使人意志昏迷,説出實話!’方因師太道:‘這辦法雖好,但是太麻煩了一些!’莫家美道:‘最多隻要十天的時間足矣,為了這樣的大事,就犧牲上十天時間,也是值得的。’方因師太忖思着道:‘好吧,咱們就等上十天!………’微微一頓,道:‘但這兩樣藥材!………’

    莫家美接口道:‘自然是由小妹去弄,不用姐姐費心!’方因師太點頭道:‘我會把他暫囚地牢之中,等待你採藥歸來。’莫家美凝重的道:‘但這小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姐姐可千萬要小心一些!’方因師太大笑道:‘這就是你多慮了,把他穴道盡閉,用鐵鏈鎖於地牢之中,就算他生了雙翅,也無法飛上天去,自然不會出什麼問題!’莫家美欣然道:‘既是這樣,小妹就放心了………’微微一頓又道:‘急不如快,小妹這就去了!’方因師太略一忖思道:‘也好,你早去早回吧!’莫家美忙道:‘姐姐保重,小妹告辭了!’

    雙肩幌動,飛馳而去。

    方因師太回到房中,沉聲吩咐道:‘把他弄到地牢中去。’那四名中年女尼齊應一聲,拉起温天龍,向房外走了出去。

    在方因師太前導下,一行人踏入了一座偏殿,把温天龍往地上摔去。温天龍穴道被閉,動彈不得,被摔得周身疼痛,但卻毫無辦法。

    方因師太走到供台之前,伸手向一隻頂爐旋去,左右各旋了三次,只見迎面殿壁下突然裂開了一道洞口,約有五尺見方。

    其下是一條傾斜的地道,一路蜿蜒着向地面之下延伸開去。

    温天龍又被拖了起來,向地道之內走去。

    大約三十餘丈之外,方見一座石室橫亙面前,顯然是這地牢中的囚室。方因師太打開囚室,命令四名女尼把温天龍拖入了囚室之內。

    只見囚室中只有一張石椅。

    方因師太縱聲一笑道:‘小子,這太便宜你了,除了使你暫時失卻自由之外,一點苦頭也是吃不到的了!………’微微一頓,又道:‘用鐵鏈把他鎖到椅上,你們兩人一班,守着他,一點不能疏忽!’四名女尼同聲應道:‘師父放心。’方因師太目光轉動了一陣道:‘為師上去了,你們每次換班之後,要先去向為師稟報一下。’四名女尼又連忙同聲應道:‘弟子遵命!’

    於是,方因師太舉步走去。

    那四名女尼迅快的取出了兩條兒臂粗細的鐵鏈,將温天龍牢牢的鎖到了石椅之上。温天龍心中不由大為悲傷,他穴道被閉,無法運氣行功,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恢復了沒有,其實,既使功力已經恢復,在穴道被閉,巨鏈束縛之下,也已經毫無掙扎的餘地。他雖然並不怕死,但這樣死去,卻實在死得不值得,一時不由大為悲憤。然而,此時此地,他卻想不出絲毫辦法,只好瞑目不語,聽其自然。

    只見那四名女尼商議了一陣,立刻留下兩人,另外兩人則急步而去。

    温天龍睜眼看去,只見留下的兩人年約四旬,神色間一片冰冷平淡,已將囚室的石門鎖了起來,兩人各按腰間劍柄,守在門房,瞪着他顧視不語。

    温天龍嘆息一聲,道:‘你們兩位是那方因老尼的徒弟嗎?’兩名女尼中的一名平靜無語,另一名則兇橫的粗聲吼道:‘廢話!’温天龍故意強笑道:‘兩位閒着也是無聊,聊聊天不是很好嗎?也可以解解悶兒!’那兇橫的女尼喝道:‘你已經活不長久了,倒虧你有這樣好的興致,還要聊天!’温天龍笑道:‘在下對生死之事從不放在心上,其實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一個人該死時,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不該死時就無論如何也死不了!’微微一頓道:‘兩位法名如何稱呼?’

    那兇橫的尼姑道:‘你倒是達觀的很,貧尼法名證果。’温天龍哼道:‘難道你就不怕地獄輪迴,將來………’證果大笑道:‘將來的事情誰能料得到,有沒有鬼神輪迴,也是沒有準的事,有誰見過鬼來?’温天龍沉聲道:‘我就見過。’

    證果開言怔了一怔,證緣卻面色大變,忍不住吶吶的道:‘是………真的嗎?’證果接口叱道:‘胡扯,別聽他的。’温天龍冷笑道:‘我一點都不胡扯,不過我見着的並不是鬼,而是神!’證緣又吶吶的道:‘什麼神?’温天龍鄭重的道:‘關聖帝君!………’

    目光神秘的一轉道:‘關聖帝君最是顯靈不過,專門懲治壞人,救護好人,在下親眼見過他顯聖殺死了一名姦淫搶劫的強徒,用他的青龍偃月刀將那人一劈兩段………’證果突然大喝道:‘閉口!’温天龍道:‘你怕聽嗎?’

    證果喝道:‘我什麼都不怕,自然不怕聽,但是這種話聽來討厭………’聲調一沉道:‘如果你敢再説下去,我立刻點你的啞穴。’温天龍不吭聲了,但他心中明白,這話也許在她們心中發生了作用。

    時光慢慢逝去。

    不久,另外兩名尼姑來接替了證果與證緣,温天龍睜目細看,只見這兩名尼姑俱是一臉橫肉,滿面兇惡之象,於是,他瞑目不語。

    一個時辰之後,再度換班,證果與證緣兩名尼姑又雙雙走來。

    温天龍睜目看看兩人,笑道:‘為了在下,使兩位辛苦了!’證果哼了一聲道:‘好説,好説,這倒用不着你關心。’温天龍悄悄向證緣看去,只見她面色上已經蒙上了一層陰鬱之色。

    温天龍暗暗得意,忽然輕籲一聲道:‘自古以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善惡當頭,報應不爽!’證果哼道:‘那也難講!’

    温天龍道:‘一個人不論做了惡事,只要肯於悔過向善,仍然是一個好人,………’聲調一沉,又道:‘這就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證果哼一聲道:‘説來説去,大約你是覺得自己算個好人了?’温天龍道:‘在下算不算好人暫且不提,至少在下是一心要做幾件好事!’證果哼道:‘你做好事又有什麼好的報應?………’眸光一轉,笑道:‘到頭來還不是要死在這地牢之中!’温天龍道:‘這也難講,你又怎麼知道我必定會死,至少現在我仍然活着!’證果哼道:‘在這地牢之中,就算你長了翅膀,也是飛不出去!’温天龍道:‘也許會有關聖帝君顯靈也説不定!’證果冷笑道:‘那你就等着吧,只怕你等白了頭髮,也無法把那關雲長等了來!’温天龍笑道:‘你們也要當心一些,神鬼之説,誰也不敢説沒有,倘若真的像傳説一般,你們兩人也就倒了黴了!’證果吼道:‘閉嘴!’

    證緣一言不發,面色憂戚。

    證果也發覺了,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證緣搖搖頭道:‘沒有什麼?’

    證果哼道:‘既然沒有,為什麼你要這樣愁眉苦臉的。’證緣道:‘我有些………肚子痛!’

    證果皺眉道:‘病了?’

    證緣苦笑道:‘誰知道呢!………’

    眸光微轉,又道:‘我想去一下廁所,這裏………你多辛苦一下!’證果點頭道:‘你去吧!’

    於是證緣尼姑打開牢門,邁步向外走去,證果尼姑則把石門又關了起來。温天龍微微不語。

    不久,只聽證緣輕叩石門道:‘我回來了!’證果喃喃的道:‘真嚕嗦,就是你的毛病多!’口中誦唸,但卻把囚室石門打了開來。

    證緣舉步而入,但等到證果把囚門關好之後,卻突然右手一揚,一把白霧向證果撒去。證果大驚失色,由於事出猝然,根本沒有地方可躲,登時被滿頭滿臉撒了一身。温天龍心頭一動,暗道:‘行了!’只聽證果大叫道:‘你瘋了麼,為什………’但一語未畢,人卻歪歪倒倒的摔了下去,隨之昏了過去。

    證緣見證果倒下地去,方才迅快的走到温天龍面前,吶吶的道:‘我這樣做的對嗎?’温天龍欣然道:‘對極了,你做了一件好事。’證緣苦着臉道:‘但是我卻不會有好結果,因為我師父一定不會放過我,我算是完了!’温天龍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要救我呢?’證緣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你説得很對,我不這樣做不能安心!’温天龍慨然道:‘你可以儘管放心,我一定會使你有好的報應,決不會使你有不幸的結果!’證緣這:‘但你要怎麼辦呢?’

    温天龍眼珠一轉道:‘這些話慢慢再談,快些先把我放了開來,咱們慢慢商議。’證緣連忙依言把温天龍鎖着的鐵鏈解開,又解了他的穴道,道:‘你………覺得怎樣?’温天龍仍然坐在石椅之上,道:‘且等我運息一下,才能知道。’於是,他不言不動,靜靜的坐在椅上,慢慢的瞑目運息。

    大約過了盞茶左右,只見他猛然長身而起道:‘好了!’證緣道:‘你的功力恢復了嗎?’

    温天龍道:‘已經恢復了八成,大約不久就可以完全恢復過來了!’證緣投注了地上的證果一眼道:‘但是,我該怎麼辦呢,她們任何人都不會放過我的!’温天龍一笑道:‘沒有關係,我會一一的替你排除這些障礙,讓你安心!’證緣皺眉道:‘但是我居心要做個好人,不能把她們殺死,但她們卻不會顧忌這些!’温天龍一笑道:‘誰説我要殺了她們?’證緣道:‘不殺她們又………怎麼辦?’

    温天龍笑道:‘你且看着我如何開導她們!’目光一轉,指指證果道:‘師太用什麼藥物將她迷過去的?’證緣道:‘是用師父親自制的一種蒙藥。’温天龍道:‘有解藥嗎?’證緣道:‘解藥是有的,但………’

    有些憂愁的接下去道:‘但給她解去了藥性之後,她豈不是要找我算帳,我………’温天龍道:‘難道師太不會武功嗎?’證緣道:‘武功是會,但不見得是她的對手!’温天龍道:‘若是對付不會武功之人,你能對付得了多少個,也就是説多少人才能打得了你?’證緣道:‘二三十個人還奈何不了我………’眸光一轉,又道:‘施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温天龍笑道:‘師太立刻就會知道了,在下一定處理得使師太滿意,現在就請把她的藥力解去吧!’證緣雖然遲疑,但卻終於由袖中取出一瓶解藥,倒出一些藥末,向她鼻孔中抹去。不久,只見證果眼珠一轉,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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