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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浪蕩小乞丐

    禹城縣衙。

    四名身著豔號服的兵丁據守著大門。

    門內,巡邏的兵丁衙役穿梭如織。、

    正堂如階上,斜擱一張小桌,桌後端坐著江南三省捕頭餘小二。

    堂前、堂側侍立著八名大內侍衛。

    這是衙門前院。

    餘小二是前院護衛的總指揮。

    自從徐剛正在螺旋遭遇刺之後,福王老爺子已下令嚴格保護徐大人的安全。

    責任非輕,不敢大意,數十雙敏銳的眼睛都警惕地注視著想溜過前院。

    唯有徐小二在眯著眼打陀。

    他當過三天前院護衛總指揮以後,對這事兒已沒了興趣。

    吆三喝四,調動不了多少人馬,再威風也威風不出院門。

    於是,他幹了一件膽大妄為的事。

    這是一件美事,他眯著眼,臉上掛著美滋滋的笑。

    他已秘密派人去接小娥了,不在沈素貞是有意還是無意。

    她將小娥從有人販老闆手中救出來之後,仍把留在了店裡,那種地方,豈是小娥還能呆留的地方?

    他決健將她接到自己的身邊,對此,他有自己的理由,哪個男兒在外沒有點風流韻事,何況他這位三省捕頭大官爺兒?

    他眯起的眼縫裡,浮現著小娥迷人的妖姿,這是一種和妻子小雯絕然不同的美,小雯美豔麗高傲,小娥而嬌麗而溫柔。

    今後說不上三妻四妻,只要能左手抱著小委,右手摟著小娥,就欲仙欲醉了,他咧著淌流著口水的嘴笑著、就像一隻饞嘴的貓。

    衙役張三走到小桌旁,貼耳對他道:“餘大人,小娥已經接來了。”

    餘小二聞言,霍地跳起,壓低著聲道:“她現在哪裡?”

    張三滿臉堆著恭維的笑容:“已按大人的吩咐,安置在後街的小屋裡。”

    “嗯!”餘小二點點頭,“你辦得很好,待丁大人回來以後,重重有賞。”張三的笑容凍結在臉上,正待還要說什麼,餘小二扭頭對堂側的一名大內情衛道:“芒哥,這裡煩你照料一下,我去去就來。”

    宋待芒哥答話,他轉身就走,風也似地出了衙門。

    張三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后街小屋轉過街口,距衙門不到三十丈距離。

    幾分鐘後,餘小二敲響了小屋的門。

    一名環拉開門:“唷,餘大人來了。”

    餘小二興沖沖地跨入門內,輕直穿過堂屋,直進內房。

    “餘大人……”正在房內收拾被褥的環,忙迭聲向餘小二請安施禮。

    跟時來的沾環,忙著沏茶。

    餘小二目光掃過四周:“小娥呢?”

    丫環忙道:“小娥姑娘知道大人一定會來,正在休浴更衣!”

    好一個曉事的姑娘!

    餘小二緩緩地坐下,端起了茶盅,兩名丫環立刻左右湧上,香他捏肩捶背。

    餘小二口茶,眯起眼,那神態就像是在妓院裡享受服務。

    哪個男子不風流?

    他哼起了小調,像個風月揚止的老手,在盡情享樂。

    “餘大人。”耳中響起了一個甜蜜的極為動聽的聲音。

    他猛地睜開了眼,手中的茶盤險些摔落在地上。

    小娥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衣,婷婷玉立在他眼前。

    她白晰如脂的膚肌,軟蛇般柔軟的腰肢,紅卜卜的臉,脈脈情的眼睛,散發出少女嬌媚的氣息,她朝著他笑,那笑中帶著一種成熟的風韻。

    他呼吸驟然急促,火騰地燃燒起來,不覺呼地站起。

    兩名丫環含著笑,知趣地退出房外,並隨手將房門掩上。

    這兩名丫環是他特地從妓院請來服待小娥的女人,是熟諸風流情事的老手,見到這種場面,自是及時迴避。

    “你來了。”她輕盈地向他移近一步。

    他默默地點點頭,目光仍痴痴地望著她。他覺得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她走到他的身前,清脆的聲音像黃竅婉轉:“謝謝恩公相救,小女結草銜環,定當相報。”

    他端著茶盤的手微微顫抖,結巴著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救人危難,助人為樂,乃俠士……本色。”

    她微翹上唇,輕抿淺笑,露出千嬌百媚:“救命之恩,無以回報,餘大人若不嫌氣,小女願……”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用目光牢牢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目光,許多男人都是從女人的目光中,窺到女人的心靈的。

    他知道她沒說出的四個字是:以身相許。

    她手臂微抬,呼吸急促,紗衣內酥胸微露,乳峰突起,僚人心靡。

    她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感到一股無法壓抑的訓動。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也知道她在等待什麼,然而,他卻沒有動。

    他在猶豫。

    若眼前是個普通的妓女,他早就毫不猶豫地將她抱在了懷中,但眼的女人不是妓女,而是心中所愛的女人。

    他自認自己已經愛上了她。

    可是,他已經有了小雯,如何再能佔有她?

    她見他許久沒有回答,眼中不覺滾湧出兩顆晶瑩的淚珠,“我知道我不該說這樣的話,我配不上你。”

    他急急地道:“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她淚水滾滾而出:“我被吳老闆拐騙失身,多次遭人凌辱,是風塵中的賤女人,本不該有這非分之想,只是……”

    “我……”他截住她的話,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她帶著幾分傷感的口吻,平靜地道:“只是我不知為什麼,覺得我已經愛上你了,你是我見到的最英俊瀟灑、豁達大方,年輕有為的男人。”

    他如同遭電擊般地急震也一下,抬起了手臂。

    驀地,他眼前閃過小雯的面孔,那是一張憤怒的充滿著醋意的面孔。

    眼裡容不得半點砂子的小雯,能接納小娥嗎?

    他往後退了半步,定位心神道:“我已經有妻子了。”

    小娥盯著他,沉靜地道:“好不要緊,我願做小,與她一起侍侯你。”

    他扁了扁嘴唇:“她可能會不願接納你。”

    “那就讓我做你的,或是她的擁人,服侍你。”她說這番話,顯然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那怎麼行?”他顯得有些內疚。

    她低下頭:“只要能讓我留在你的身旁,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眼中閃過一道光亮:“即使是偷偷摸摸,你也願意?”

    “我不願意!”她猛然撲到懷中。

    他感到一種從所未有過的衝動。這個女人的愛,比小雯還要貞烈!

    他為這種愛而震驚,木然地呆立著。

    她搶起頭,哭泣著道:“你不相信我,還是看不起我?我說的全是真活,我愛你,真心的愛你……”

    他嘴唇急動著,想說“我也愛你”,但始終沒能就出口。

    她感到了絕望,淚水頹額而下:“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你救我只是一種俠義行為,沈女俠原準備將我送回家去的,但我爹孃卻在一月前去世了,所以她叫我留在店中等你,現在既然你不肯收留我,我就……”

    她正準備轉回身,他突地張臂摟住了地:“別走!”她棄含著淚水的眸子迷惘地望地他。

    他急促地道:“我……也愛你。”

    她歪起頭:“真的?”

    他目光中棄斥羞真摯之情:“真的,我真心地愛你。”

    她破涕為笑,貼靠在他胸膛上:“小二哥!”

    他咬了咬牙,使勁地眨了眨眼皮,把眼前晃動的小雯的身影趕走。

    她亮亮的眸子瞧著他:“你真不嫌棄我?”

    他咧嘴笑道:“人家都說戲子無情,姨子無義,那是糟塌人的話,其實風塵中的人,若動了真情,比任何女人都要貞烈。”

    她眸子裡閃爍出異樣的光彩.身子也在顫慄:“你說得不錯,為了你,小女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那就讓咱們做對真心相愛的偷情夫妻吧。”他的嘴唇壓在了她的香唇上。

    四唇相貼,拼命地相互吸,蕩人心靡的呻吟聲,使房內的空氣驟然澎湃。

    “當!”茶盤摔落在地上碎了。

    旋即,空中像雲朵一樣飄下來的紗衣,將花盤破瓷片蓋住。

    正當餘小二和小娥在小房內翻雲覆雨,風流快活的時侯,丁不一跨進了縣衙大門。

    衙役張三急忙上前見禮,丁不一擺擺手,徑直走到堂前臺階上。

    “餘捕頭呢?”丁不一問。

    大內侍衛芒哥回答道:“出衙門辦事去了。”

    “去哪兒辦事?”丁不一又問。

    芒哥搖搖頭:“不知道。”

    丁不一板起了面孔,心情本就不好,聽說餘小二擅離職守,更是肚子的不高興。

    在一旁觀音言察色的張三,立即上前:“丁大人……”

    丁不一沉聲道:“你知道他在哪兒?”

    張三險上露出個神秘的笑:“他和小娥在後街小屋裡。”

    丁不一皺起眉,重重地哼了一聲。

    張三不知究裡,湊近前來,低聲道:“將小娥字置在後街小屋,去春芳樓請兩名粉頭,這都是小人親自去辦的,一共花了二十兩銀……”

    丁不一步往裡堂走去。

    張三躬身遣了上去:“哎,丁大人。”

    丁不一頓一步:“還有什麼話要說?”

    張三嘿嘿地乾笑了兩聲道:“餘大人說這銀子,還有賞金……”

    丁不一沉著臉,語氣冷厲地道:“稍刻到內堂見禹縣令,聽發落。”

    聽候發落?張三傻了眼。

    丁不一已走入裡堂。

    難道餘小二所為,丁不一根本就知道?這個刁鑽狡猾的臭小子!張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裡堂,四周佈滿著各省聚集到此的捕快,每個角落裡都透著一股冷森的殺氣。

    縣令禹佳成坐鎮在堂的靠背椅中。

    丁不一走進內堂,與禹佳成說了幾名話,然的出內學辛向後院。

    後院更是戒備森嚴。清一色的太歲墳衛士,分明、暗、移動三層布在院內,後堂門口還有一隊執火統的衛士把守,牆院、樑上還埋伏著十名使連珠箭的弓箭手,這等架勢,恐怕只有在皇宮大內殿裡才能見到。

    丁不一趨身走向後堂。

    汪鐵錚迎身上來:“在下汪鐵錚叩見……”

    丁不一伸手阻住他:“徐大人可在後堂?”

    汪鐵錚沒有答話,只是點點頭,便引著丁不一走進了後堂。

    後堂書案旁坐著徐剛正,徐剛正身旁站著劉海香。

    徐剛正正在伏案觀鄭,從門外看去,看不清他的臉。

    丁不一在堂中站定,沉聲問道:“徐大人在哪裡?”

    伏案觀卷的“徐剛正”拾起頭,對丁不一道:“丁總捕頭,好厲害的眼力!”

    原來這位伏案觀卷的徐剛正,卻是禹城知府古正方。

    既然徐剛正是假,那麼那位劍仙劉海晚也就是假的了。

    不錯,這位劉海香就是縣衙捕快康克森所扮。

    “古知府誇獎。”丁不一道,“劍仙劉海香使的是陰陽劍,他可從不把劍背在肩背上,所以我一見到背劍的劉海香,就知道你們兩個是假的。”

    “哦!”古正方輕哦一聲。“原來如此。難得丁總捕頭如此心細,佩服,佩服。”話音頓了頓,既道,“還不快把肩背上的劍摘下來。”

    康克森聞言,立即摘下肩背上劍,並向丁不一施禮。

    丁不一還過禮後,對汪鐵錚道:“有這個必要嗎?”

    他認為在這話多高手保護下,又有汪鐵錚和劉海香在,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徐剛正。

    汪鐵錚道:“這是我的主意,我認為還是小心些的好。”

    小心謹慎,是具有堅韌不拔特點的鐵手神捕的另一個特點,丁不一默默地點點頭。

    汪鐵錚領著丁不一穿過後堂,繼續前走。

    一座假石山,一個乾涸了的荷花池。

    汪鐵錚舉掌輕輕一擊。

    四名侍衛像是從地裡冒出來似地,突然出現在荷花池旁。

    推開荷花池旁古椿樹下的一塊石頭,一個大樹洞出現在丁不一眼前。丁不一問道:“這荷花池下的密室?”

    汪鐵錚點頭道:“不錯,已荒廢了多年,在下幾天前才再叫人收拾乾淨。”

    丁不一想了想道:“你認為這密室很安全?”

    汪鐵錚道:“不管怎麼說,總比外面要安全,老爺子既然將保護徐大人的重任交給了我。我就不能出差錯。”

    丁不一弓身鑽進樹洞。

    一條窄窄的地道,兩旁侍立著八名執劍的武士。

    地道中棄滿了潮溼、難聞的黴氣。

    地道左側有一個地窖。

    陰暗的地窖裡點著一支小蠟燭。

    丁不一在地窖門前停住腳步,臉上露出一些的憤然。

    燭光照亮了一塊破門板,破門板上擱著甘青池的屍體。

    丁不一忿忿地問:“為什麼將甘捕快的屍體擱在這裡?”

    汪鐵錚平靜地道:“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老爺子的意思?”丁不一扭回頭,“難道咱們就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兄弟?”

    汪鐵錚冷著臉道:“他不是咱們的兄弟,他是叛賊。”

    丁不一頗為驚訝地道:“你什麼都知道了?”

    汪鐵錚沉緩地道:“世上沒有老爺子不知道的事。”

    丁不一咬咬嘴唇:“可這件事不能怪他,他是被迫的,他有個老孃……”

    汪鐵錚打斷他的話:“這件事,你與老爺子去說吧。”

    官場,討厭的官場,他濃濃的劍眉,不由得深深地攝起。

    地道很短,盡頭便是一間秘室。

    秘室前端坐著劉海香。

    劉海香見到丁不一早已起身,侍立在門旁。

    汪鐵錚跨步上前,向門縫裡塞進一物。

    門“吱”地打開,四名老爺子的貼身侍衛侍立在門後。

    汪鐵錚躬身對丁不一道:“徐大人就在裡面。丁總捕頭請進。”

    丁不一懷著一絲沉重的心情,踏進了門內。

    秘室的門隨即嚴嚴實實地閉上。

    秘室裡很暗,只點著兩支蠟燭,昏黃的燭光照著凌亂不堪的雜物。

    汪鐵錚沒說錯,這秘室確已是荒廢了多年。

    右側的壁牆上透出一線光亮。

    丁不一迅疾走到壁牆前。

    這是從一堵門縫裡透出的光,光線很強,刺入眼目。

    這裡還有一間裡房。聲音從房內傳出。

    “甘青池為捕快,居然與叛賊勾結,圖謀加害丁總捕頭,實是罪不可赦,怎能斂屍厚葬?”這是老爺子的聲音。

    福王爺也在這裡!

    丁不一沒有推門,立在門前職聽。“不然。”徐剛正的聲音,“甘青池雖有叛逆行為,但事出有因,實為老孃被賊挾持出於無奈,而在關鍵時刻,他又能然醒悟,備力殺賊,最後自戕謝罪,怎能再加罪於他?”“國法如爐,豈能掏私?”

    “秉公執法,按情論罪,何謂徇?”

    “這種叛賊能道能為其請功,替他碑立傳不成?”

    “雖不能為其請功,樹碑立傳,但也不能治罪,否則令天下捕快寒心,有志之士還會肯為朝遷效命?”

    室內的話音突然頓位,須臾,響起了徐剛正的聲音:“丁不總捕頭既然已經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丁不一聞聲立即推開壁門,進入室內。

    室內裝飾得豪華富麗,伊如太歲坊的寢宮。

    徐剛正端坐在書案旁,老爺子坐在他對面的太師椅中。

    不一灼亮的眼光盯著徐剛正,他沒到徐剛正的耳力會這麼好,居然能發覺自已站在門外。

    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丁不一坐下,然後道:“我們剛才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丁不一沉緩地點點頭。

    “好!”老爺子郎聲道:“甘青池是你的手下,你看怎麼辦?”

    丁不一瞧看老爺子道:“甘捕快效忠朝遷二十年,屢破奇案,功勞不小,此次事出有因,乃為孝心所制,事後又自戕謝罪,實不愧是一條硬漢,當以斂屍厚葬。”

    徐剛正正襟危坐,神情凝重,沒有說話。

    老爺子凝視丁不一片刻後道:“丁總捕頭也是這麼說,老夫就無異議了。”

    丁不一目光轉向徐剛正:“徐大人為何言而無情?”

    徐剛正沒有驚訝,也沒有驚慌,很鎮定地遭:“請丁總捕頭明言。”

    丁不一道:“你答應過放了張心翔,為何又將他殺了?”

    “有人殺了張羽翔?”徐剛正眉頭一攢,目光轉註到老爺子臉上。

    “難道你不知道?”丁不一沉聲問。

    他認為老爺子殺張羽翔,一定預先徵得了徐剛正的同意。

    老爺子答話了:“人是我殺的,徐大人並不知道。”

    “你沒有預先徵得徐大人同意?”丁不一又問。

    老爺子道:“太歲坊殺人,無須徵得任何人同意。”

    徐剛正的臉色變得鐵青,手指在微微顫抖。

    丁不一板著臉道:“為什麼要殺他?”

    老爺子鼻孔裡重重地一哼:“侮辱過公主,並害得公主發瘋病的人還想活命?”

    丁不一沉聲道:“當時徐大人答應饒過他的時侯,您可也在場,怎能不講信啊?”

    老爺子嘿嘿一笑:“對這種刁民有什麼信用可講?老夫不報告皇上滅他九族,就算是他的幸運了。”

    丁不一的臉扭曲了:“難道官場除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外,連信用也沒有?”

    “傻孩子,”老爺子居然不動氣,很溫柔地道,“有許多事,你現在還不明白,以後就你知道了。”丁不一眼中浮起一片迷惘與倜倀,此時,一名貼身侍衛走進室內。

    “稟福王爺,穆莊主已經回來了,正在後堂侯王爺!”侍衛躬身向老爺子稟告。

    “哦。”老爺子從太師椅中站起,“他可帶來了殘缺門的消息!”

    侍衛道:“聽說殘缺門門主董志行已遭人暗算身亡。”董志行已經死了,丁不一心絃猛地一震。

    老爺子急步走出秘室。

    “丁總捕頭。”徐剛正喚住了丁不一。

    了不一回轉身:“徐大人有何吩咐?”他聲音十分冷淡。

    徐剛正深沉的目光盯著他:“你似乎還不信任我?”

    丁不一抿緊嘴唇,沒有回話,他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徐剛正緩緩站起身,推開靠椅道:“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他從靠椅底板下,抽出一個暗屜,繼續道:“我若遭不測,所取證的案卷材料全都藏在這裡。”

    丁不一怔證地瞧著他道:“你在這密室裡,誰能殺得了你?”徐剛正談談地笑道:“有人想把我困在這秘室中,但決辦不到。”

    丁不一感到有些意外:“你要離開這裡?”“是的。”徐剛正道,“我相信你,所以才告訴你,請你不要告訴別人。”

    丁不一城然片刻,點點頭:“行。”

    徐剛正又道:“別外,我還有一個請求。”

    丁不一滿臉驚愕,不知所云。

    徐剛正未等他問,但道:“如果我死了,請依無論如何不要放棄,一定要將此案查到底。”

    丁不一心中陡地激起一朵浪花,不覺道:“你是強者,朝中官員都尊敬標,連皇上也讓你三分,你不會死的。”

    徐剛正正色道:“人之生也柔弱,其殆也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枯搞,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丁不一明白他引用的是道德經之文,說明堅強者屬於死亡的一類,而柔弱者是屬於生的一類。

    他默思著,自己該是屬於堅強者,還是柔弱者?

    徐剛正又道:“生死有命,在劫者難逃。三位欽差被殺,皇上一定會收回成命,老爺子等人也會勸你放棄,他讓你爹爹天老邪離開這裡,也就留有這層意思,因此……”

    丁不一沉吟著打斷他的話:“連皇上也要放棄,誰還能與之爭鬥?”

    徐剛正緩緩吟道:“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上天從不和世人爭鬥,但誰能戰勝上天?

    它無言無語,但四季變化總是按規律在運行

    它未發號召,但人心自然歸應。

    這行動緩慢,但計劃十分周密。

    天道就像一隻碩大的網,好像很稀疏,但天下哪一被罪惡能逃過上天的懲罰?

    丁不一眼宛若陡地掀開一層紗幕,豁然一亮,心中頓生一股豪氣。

    他毅然道:“我答應你,我至死也不放棄。”

    徐剛正深沉地道:“我不要你死,而是要你好好地活著。”

    他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眼中精芒迸射,棄滿了無比睜堅強與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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