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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獨闖青龍山

    青龍山,山如其名,形以一條卧伏着的昂頭青龍。

    上,山下盡是一片青翠如玉。

    那就是青龍幫總壇。

    不知蘇小玉在青龍幫是否受到侮辱?

    青龍幫的這炊歹徒是否對蘇小王動過苦刑?

    如此足下腳步如飛。

    驀然間,傳來交擊聲和一聲厲喝。

    誰在這山肯荒林中交手格鬥?

    丁不一點足一躍,人已騰空數丈,他得金面佛內力後,輕功自然不比以前。

    兔起鶻落,一連幾躍,已到林間亂石叢上。

    石叢中,色鬼朱顏和厲鬼熊宗正與薛宇紅交手。

    石叢旁,站立着一個漢子,似微笑的盯着石叢上廝殺的三人。

    丁不一不認識此人,但見那人年約五旬,身材奇矮,長得獐頭鼠目,一臉詭詐,身穿一襲寬鬆灰袍,衣袖遮手,給人的一眼印象就是,這人決不是好東西。

    矮漢子忽然衣袖一揮,“嗤!”一道寒光從空中劃過,繞着廝殺的三人,又閃回沒入衣袖中。

    石叢廝殺中佔幾分優勢的薛宇紅,托地往後一躍,仗劍立在一塊石巖上。

    他左頰上一道一寸多長的傷口,像小孩的嘴張着,鮮血正汨汨湧現。

    矮漢子嘿嘿一聲怪笑:“薛宇紅,我矮鬼邱波和色、厲兩鬼兄弟並不想為難你,也不想要你的性命,只想向你討還個公道。”

    丁不一心中暗道:“原來這個矮漢子就是西域鬼魔城的矮鬼邱波!”

    薛宇紅垂下手中的劍,嘶啞着聲音道:“你們想要怎麼樣?”

    邱波歪起尖削的腦袋道:“你斷了白七弟熊的五指,我要你自斷一掌,這不算太過分吧?”

    “不行!”熊宗叫道:“斷一掌,這太便宜他了,至少要斷一臂!”

    朱顏道:“斷一臂,一掌都差不多,只是要左掌。”

    熊宗揮着手中鋸齒刀:“不行,這怎麼行?”

    邱波陰沉沉地道:“六弟、七弟,是你們説了算還是我説了算?若是你們説了算,我就走了。”

    “哎,別走!”熊宗鼓起嘴道:“當然是三哥説了算,咱們聽你的。”

    薛宇紅舉目望天,神色鎮定,彷彿三鬼談的斷臂,斷掌的事,與他無關。

    丁不一不覺暗自佩服薛宇紅的這份定力。

    邱波瞪起鼠目對薛宇紅道:“你自斷左掌,和鬼魔城的怨仇便一筆勾銷。”

    薛宇紅冷然一笑,揮劍斬向抬起的左手。

    “住手!”丁不一一聲厲喝,躍入石叢。

    薛宇紅頓住劍,定定地望着丁不一,冷漠的眸子裏閃着疑惑的光。

    “哈哈!原來是丁不一。”熊宗嚷道:“我們兄弟已經等你好久了。”

    朱顏剛牙道:“父債子還,天經地義,我這兩根斷指,今日就要你償還。”

    邱波滴溜溜的眼光打量了丁不一好一陣子道:“你願意替薛宇紅頂這一掌之債?”

    丁不一沉聲道:“是的。”

    邱波眯起鼠眼道:“好極了,我倒要看看你的七邪劍有多麼厲害。”

    “三哥,少與他羅嗦。”熊宗道:“待小弟做了他!”

    邱波道:“斷他一掌,上!”

    朱顏和熊宗一刀、一刻,貼身攻向丁不一,在他們眼裏,斷丁不一一掌,豈不如同砧板切羅卜一樣容易?

    丁不一眼前閃過朱顏、熊宗在清風觀折磨自己的情景,和朱顏侮辱白如水的幻影。

    他內氣候然衝倏,眼內精芒畢射,超級劍彈躍出鞘。

    冷芒一閃而過,石叢上響起兩聲切豆腐的悄然聲響,朱顏和熊宗的短劍與鋸齒刀墜落在地。

    丁不一寶劍斜垂,凝身屹立如山。

    薛宇紅和邱波大驚失色,呆若木雞。

    朱顏和熊宗伸着血淋淋的右、左手站着,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片刻,邱波喝彩一聲:“好劍法!”

    直到這時,色、厲二鬼才想起自己握刀、劍的手,低頭一看,手掌已被削落,兩隻光禿着手腕的手下在噴着鮮血。

    “哇哇!”色、厲二鬼此刻才知道痛,跳着雙腳大聲嚎叫,拼命撫堵着傷口,卻仍擋不住傾流而出的血。

    邱波身如鬼魅往色、厲二鬼身旁一閃,點住肩時幾處穴位,喂下一粒藥丸,讓他倆後五步,然後對丁不一道:“七邪劍法原以為是一種唬人的把戲,今日看來果然有些精妙之處。”

    “亮招吧,待我矮鬼邱波領你幾招。”

    薛宇紅斜垂的劍挑起,眼中稜芒一閃。

    “薛宇紅!”邱波沉聲道:“你的債,丁公子已替你頂了,這不關你的事,如果你要插手,西域鬼魔城與你沒完。”

    丁不一接口道:“薛宇紅,當日你在小樹林中曾救我一命這份情我今日還了,現在,我不需要你動手。”

    薛宇紅聞言,臉皮扯動了一下,跳起的劍復又垂下。

    “刷!”丁不一拉開了架勢。

    邱波細眼裏露出莫大的驚愕。

    丁不一躍身向前,攻出一劍。

    邱波衣袖一抖,一道寒芒射向丁不一左肋。

    “當”寒芒被像來自虛無的一束劍光鎖位,擊落地地。

    邱波瞪圓了鼠眼,衣袖左揮右揚,最後緩緩垂下。

    丁不一劍沒斷續進攻,擺幾個招式後,斜垂腳旁。

    邱波眨了眨眼,拱起雙手道:“丁公子,邱某認輸了,請丁公子發落。”

    薛宇紅驚訝的程度不亞於朱顏和熊宗。

    矮鬼邱波令人談虎色變的“九天回翰刀”怎麼會不是丁不一的對手?

    丁不一沉聲道:“我希望以後不要再見到你們。”説着,轉身對薛宇紅道,“你走吧。”

    薛宇紅納入劍入鞘,扭頭就走。

    丁不一朝着他背影送一去一句話:“記住,下次見到你時就是你的死期。”

    一聲長嘯,薛宇紅消失在小徑上。

    丁不一踏上通往山頂的小徑,心中充滿了信心和力量。

    初試七邪劍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天下還有誰能是自己的對手?

    “你騙我們!”熊宗揮着兩吸斷掌、斷指的廢手道:“我們是大意失荊州,你是有意讓那小子!”

    邱波冷哼道:“真沒道理,我為什麼要坑自家兄弟?”

    “可是。”熊宗咬咬牙道:“剛才我見他劍式中破綻百出,你為何不出手?”

    “問題就在這裏。”邱波眯起眼,沉聲道:“他的劍式到處都是破綻,但每處破綻都是一個陷阱,只要你一大意,落入陷阱之中,保準不死即傷,我剛才用心看過了,居然找不到一處沒有破綻的地方。”

    邱波的這番話把朱顏和熊宗聽的目瞪口呆。

    邱波低下頭喃喃道:“邪劍,真是名副其實的邪劍……,反其道而行之,別人對劍是唯恐找不到對方破綻,他卻全是破綻……”

    熊宗道:“三哥……”

    邱波扭間瞪眼吼道:“對全是破綻的劍法,叫我怎麼出手?三哥浪闖江湖數十年還沒見到過這麼邪的劍法!”

    朱顏忍着痛道:“咱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回鬼魔城請大哥想辦法。”邱波壓低了吼叫的聲音。“你仙先到山腳下等候,我隨後就到。”

    “是。”朱顏和熊宗哭喪着臉龐道。

    邱波和朱顏、熊宗離了和亂石叢林。

    山脊東去五里的一堵斷崖上,一座破舊的古廟遺世而立。

    馬公公反抄雙臂,立在廟坪中央,身後站着四名貼身侍衞。

    薛宇紅垂手站在馬公公身前。

    馬公公緩緩睜開三角眼:“見到丁不一了?”

    薛宇紅躬身道,“見過了”。

    馬公公屈屈五指:“與他交過手了?”

    薛宇紅點點頭:“交過了。”

    馬公公聲調突地提高,變得又尖又細:“他的七邪劍法怎麼樣?”

    薛宇紅眨眨眼:“不怎麼樣,還不是屬下的對手。”

    “是嗎?”馬公公眸子一張。

    “是的。”薛宇紅沉靜地道:“那劍法很邪,很詭異,令人防不勝防,但他內力不足,所以終不是屬下的對手。”

    “哈哈哈哈!”馬公公廖廖笑道:“果不出老夫所料,七邪劍法縱然絕世,但無有內力終究是銀蠟槍頭。”

    “公公高見,處處料事如神。”薛宇紅話中帶着明顯的恭維。

    “這裏沒你的事了,你下山去吧。”馬公公伸伸雙臂,打了個哈欠。

    薛宇紅小心翼翼地問:“公公不隨屬下下山嗎?”

    馬人公道:“我在此等候登科給我送來稀世珍寶。”

    薛宇紅困惑地望着馬公公,不知所云。

    馬公公笑道:“那蠟丸裏真有稀世珍寶?”

    馬公公凝目道:“説不準,但有也好,沒有也好,這蠟丸我要定了。”

    薛宇紅想了想道:“公公要蠟丸,何不叫屬下直接去找丁不一……”

    “千萬不可。”馬公公道:“我不想打草驚蛇,驚動那隻獨腳蛤蟆。”

    薛宇紅道:“候登科會將蠟丸送來嗎?”

    馬公公淺笑道:“老夫想要的東西,沒有弄不到手的。”

    薛宇紅點頭道:“公公所言極是。”

    馬公公擺手:“你去吧。”

    “是。”薛宇紅低頭退出廟坪。

    他在廟坪外站立片刻,掠身竄入了路旁叢林之中。

    薛宇紅剛走,一條人影在草叢中饒閃而沒。

    “哩”尖厲的破空聲隨着一道閃爍的寒芒同時襲向馬公公。

    馬公公袍袖一拂,雙目冷芒暴射。

    閃耀的寒芒在廟坪中劃了個圈。

    四名貼身侍衞被馬公公袍袖扇起的勁風,扇得登登地後退數步。

    寒芒如同厲電再次襲向馬公公。

    馬公公右手突起,猛喝一聲,山崖石壁為之震動,兩指已將寒芒拎注。

    一柄呈橢圓形的雙邊刃口飛刀,極小,但鋒利無比。

    馬公公舉起兩指,沉聲道:“矮鬼波出來吧。”

    話音剛落,邱波身形急退,一串滾翻,衣袖抖處一連三擊,方才將飛刀收入袖內,彈身躍起。

    邱波在馬公公二十步外站定,抱拳道:“馬公公寶刀不老,威風不減當年,佩服,佩服。”

    馬公公看着邱波道:“你來幹什麼?”

    邱波走近前來,在馬公公身前站定:“來給你報警。”

    “給我報警?”馬公公笑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邱波唬起臉,一本正經地道:“誰和你開玩笑,你聽還是不聽。”

    馬公公混下笑臉:“你開個價吧。”

    邱波伸出一個指頭。

    馬公公道:“你好大的口氣,一個告警就要一萬銀子?”

    邱波播搖頭:“不是一萬,是十萬。”

    馬公公三角眼一翻:“銀子我有的是,就看你這告警值不值得十萬兩銀子。”

    邱波道:“一言為定。”

    馬公公道:“決不食言。”

    邱波科抖衣道:“丁不一已練成七邪劍法了。”

    馬公公冷聲道:“這消息並不新鮮。”

    邱波沉聲道:“他剛才一劍削去了色、厲二鬼兄弟各一手掌,據我一旁觀看,他劍式還不甚熟悉,否則這一劍能削下色、厲二鬼的腦袋。”

    “哦。”馬公公眼皮一抖。“這是不可能的事。”

    邱波轉動着眼珠道:“如果是你認為可能的事,我就不會來告警了。”

    馬公公盯着敵矮鬼道:“可薛宇紅告訴我,他的劍法雖然詭異,有些邪門,但不足為慮。”

    邱波道:“你是相信我的話,還是相信薛宇紅的話?”

    馬公公未直接回答他的問話,卻道:“丁不一內力有限,他不可能強得需要你來向我告警。”

    邱波冷冷一哼道:“你以為我剛才的這一九天回輪飛刀的功力如何?”

    馬公公道:“不能説是獨步江湖,卻也能算是上乘功力。”

    邱波陰沉着臉道:“剛才我用飛刀擊過丁不一了,他能劍輕鬆地將飛刀擊落。”

    馬公公臉色頓變,三解眼眯起一條細縫。

    邱波道:“他那劍法是與一般劍法反其道而行之,招招漏洞百出,招招伏着無限殺機,我已向他認輸了。”

    馬公公咬咬牙,道:“一定是天老邪將自己的功力輸給丁不一了,這個瘋老邪!”

    邱波道:“這個我不知道,但他的功力加上劍法已是足以與你、我周旋。”

    馬公公甕聲道:“薛宇紅為什麼要説假話?”

    邱波道:“剛才色、厲二鬼兄弟在山脊路上撞上了薛宇紅,要找他報斷指之仇,是丁不一出頭為他頂了此債,我們兄弟也是為了這個緣故,才與丁不一交手的。”

    馬公公臉上露出一絲陰殘的笑,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邱波伸出又短又粗的手臂:“這告警值不值得十萬兩銀子?”

    馬公公二話沒説,從懷中掏出數張銀票遞給邱波:“十萬兩銀票只多不少。”

    “謝了。”邱波將銀票納入袖內,身形一晃,一串疊影逝出廟坪。

    馬公公沉吟片刻,揮揮手。

    一名貼身侍衞走到馬公公身旁,垂手道:“公公有何吩咐?”

    馬公公臉色冷峻地道:“立即進青龍寨告訴候登科……要他乖乖地聽話,否則,他的老孃和妹妹就別想活!”

    青龍山山峯頂處,怪石嶙立,突兀崢嶸,險峻異常。

    絕壁仍矗立雲表,像是插入青天的龍頭利角。

    只有一條陡峭的山路通至山頂,山路上十步一崗,五十步一垛,佈滿了青龍幫丁,垛旁堆滿着滾木擂石。

    只要封住了山路,準也無法到達山頂,猿揉欲上愁攀難,白鶴高飛嫌翅短!青龍幫堂近在咫尺,卻是可望面不可及。

    丁不一頓步在山路垛口前,焦急地等待着。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山頂堂才傳下話來:“有請丁公子!”

    守在垛口的幫丁小頭目拱手道:“讓丁公子久等了,請丁公子見諒,幫堂主有請丁公子上山。”

    丁不一也不多説話,跨步越過垛口。

    “丁公子到——”在一聲聲扯長着暖門的喝聲中,丁不一登上了山頂崖坪。

    變雄偉、堅固,類似宮殿的屋頂。紅磚牆直砌到崖邊。

    門內分立着二十四名手執鋼刀的彪形大漢,清一色的黃衣袍、黃扎巾,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丁不一嘴角露出一抹隱約的淺笑,昂首挺胸踏入青龍幫總壇大門。

    他此刻一掃八橋鎮的窩囊相,又恢復了桃花園少主的神彩風姿。

    踏過坪院,迎面便是青龍幫總壇幫堂。

    大堂類似於廟宇的大殿,正面二十四扇一齊打開,堂內雖是白天依然是火把熊熊,大殿前的石階上侍立着十二名身着短褂、光着胳膊的執刀壯漢,丁不一“嗤”聲一笑,甩袖昂揚地踏上石階。

    大堂內,正壁上給着一條諾大的張牙舞爪騰飛在雲霧中的青龍。

    青龍壁畫前,呈八字形擺着三張虎皮靠椅,正中坐着青龍幫的大龍頭嘯天龍候登科,左首坐着二龍頭九頭鳥候登天;右首坐着三龍頭響尾候登科。

    靠椅前,兩側站着八名袒胸露乳,長滿着胸毛的手執大砍刀的兇漢。

    大殿兩壁立着三十六名執劍的紅衣幫丁。

    威嚴、陰森。透着令人心悸的殺氣。

    候登科擺出這種架勢,無非是想給丁不一一個下馬威,丁不一依然故我地帶着瀟灑和傲然的氣勢,目中無人般大步走入大堂中站定。

    候登科顯然對丁不一的神態和氣勢,感到有些驚訝,凝視着丁不一,良久,才開口道:“丁公子果然言而有信,赴約來了。”

    丁不一淡然笑道:“我並非為赴約而來”。

    候登呼驚訝地:“丁公子何出此言?”

    候登科接口遭:“想不到丁公子居然是個不過諾盲的小人。”

    丁不一嘿嘿一聲道:“丁某雖非頂天立地的英雄,但也非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你們既已立約,卻又僱請色、厲二鬼來奪蠟丸,差點置我於死地,與你們這等小人有什麼信用可言?”

    “放肆!”候登科拍椅按劍而起,“丁不一,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候登科揮手阻往候登梯,示意他坐下,拍拍掌笑道:“説得好,正因為老夫料到你可能不會來,所以……”

    丁不一厲聲打斷他的話:“蘇小玉在哪裏?快放她出來見我。”

    “行。”候登科道:“你要見蘇小玉,先將那蠟丸交給我。”

    丁不一道:“你要蠟丸,除了放蘇小玉之外,還要將二龍間候登天為什麼要陷害我爹的事説明白。”

    候登天冷聲一哼:“在青龍幫堂恐怕由不得你。”

    丁不一目芒一閃:“你們不就是要蠟丸嗎?我已答應將蠟丸交出了,希望你們不要逼人太甚,有道是: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候登科其實也並不想把丁不一怎麼樣,他之所以派人挾持蘇小玉上山,也是受到馬公公的威脅。現在馬公公不僅要他當堂應試丁不一的武功,而且還要他將丁不一的內功廢了,他為了母親和妹妹的性命,不能不屈從,同時他也很知道短短的幾個月內,丁不一的武功真會變得像馬公公説的那麼厲害?

    於是,他沉下臉道:“丁公子,老夫在江湖闖了這麼多年,還用不着你來教訓,聽説你練成了七邪劍法,老夫今日倒想要領教領教。”

    他話音剛落,候登梯再次站起,按劍道:“大哥,讓我來向他討教幾招!”

    “坐下!”候登科厲聲吼道:“還輪不到你出手的時候,侯子非,帶幾個弟子與丁公子切磋切磋。”

    候登科不準候登梯出手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不願候登梯受傷,或是讓候登梯傷了丁不一,因為一個月以前,他接到了天老邪丁不偉的警言,不許青龍傷害丁不一,候登科縱是膽大,也不敢在青龍幫堂裏傷害丁不一。

    第二個原因是馬公公的那名貼身侍衞,現在就站在兩側的幫丁中在監視自己,剛才已令自己首求出手。

    所以候登科決定順水推舟將這比武試劍推給馬公公貼身侍衞。

    候子非帶着四名紅衣幫丁,基中包括那個扮裝成幫丁的侍衞,走到堂中。

    候登科道:“堂下弟子以五龍聯手向丁公子討教七邪劍法。”

    丁不一眉毛一皺,復又挑起:“好,點到為止。”

    話音剛落,那名侍衞叫道:“刀劍無情,生死由命!”候登科臉色倏變,隨即寧定,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説話。

    他目光投向這個發喊的幫丁,猛然心一動:這人就是在去老沙河小莊河堤道上遇到的那個兇惡的家丁。

    這家丁是馬公公身邊的侍衞。

    這侍衞是殺乾爹宋良安全家的兇手。

    他目光灼熾,心中泛起一般殺機,寶劍應手了鞘。

    候子非鋼刀一擺:“上!”

    五人一起攻向丁不一,四刀、一劍交叉劈至。

    丁不一不願殺人,害怕給交換蘇小玉帶來麻煩,所以先喝一聲告警,然後才揮出寶劍。

    “叮叮噹噹!”響聲震耳,堂壁上的青龍彷彿在驚悸地竄跳。

    侍衞倒後七、八步,身上紅衫碎裂,血漬隱現,手中長劍斷成兩截,侯於非和三名幫丁手中的四柄鋼刀無一倖免,全部折斷。

    一片驚愕的奇詭。

    候登科站起身來,拍掌道:“士別三日當刮目而待,此言不假,好劍法,好劍法!”

    候登梯心中暗想,幸虧剛才自己沒有出頭,否則,這個跟頭栽得不小。

    帶傷的侍衞慌忙退到壁角,他已猜到丁不一認出他了,心中好生後怕,剛才丁不一若不是手下留情或是因蘇小玉的原因不敢下手,自己恐怕早就沒命了。

    丁不一狠狠地瞪了那侍衞一眼,心中暗自罵道:“狗賊子,暫且饒你一命,日後定要殺了你為乾爹報仇。”

    丁不一垂下手中的寶劍,沉聲道:“候幫主,蘇小玉呢?”

    候登科暗向候登天丟了眼色。

    候登天“呼”地站起:“丁不一,咱們先將咱倆的事了結。”

    丁不一挑起劍:“很好。”

    候登天捧下長袍,取過靠椅邊的劍,刷地躍入堂中,仗劍對丁不一道:“你若勝了我手中的劍,我便將我為什麼要指證你爹是天老邪的真情説出,你若敗在我的劍下,今後不準再向我問起此事。”

    丁不一雖然一劍削斷過色、厲二鬼的雙掌,但對自己能不能戰勝候登天,心中卻是毫無把握,他畢竟是初試寶劍,經驗不足。

    然而,他沒有退路可走,只得點頭道:“一言為定。”

    候登天抱劍於懷:“點到為止。”

    丁不一咬咬牙。斜揚起劍:“生死一搏,必決勝負。”他決意要讓對方開口。

    候登天微微一怔,隨即道:“來吧。”

    丁不一揮劍刺向候登天,劍花錯澆,毫無章法。

    候登天因事先已得大哥警告,又不敢傷丁不一,所以反手一劍攻入丁不一空門時,極其小心謹慎,招式欲出未吐。

    丁不一劍式一變,電芒閃處已將候登天的頸脖!

    丁不一閃亮的眼盯着候登天,卻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的劍只鎖住候登天的劍尖,而候登天就故意撤劍就擒,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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