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智生,只見阿泉突然間放聲大哭,叫道:“咬唷!老兄,你怎麼死了?死不得啊!
你不能死呀!“二名黑衣人正自狂奔,突聽得小孩哭叫,一怔之下,立即停步轉身,只聽得那小孩哭叫:”你怎麼死了……“二人不由又驚又喜!
“這惡賊死了?”
“他重傷很重,挺不住了,小鬼如此哭法,自然是死了!”
遠遠望去,只見那人蜷成一團,卧在地下,先前一人道:“就算沒死,也不用怕他了,咱們割了他的腦袋回去,豈不是大功一件!”
“有理!”
兩人挺着單刀,慢慢走近。
只聽那小孩放聲嚎哭,一面叫道:“老兄,你怎麼死了,那些黑衣人如果追來,我怎麼抵擋得了?”
那二人大喜,立即奔躍過來。
只聽一人喝道:“惡賊,死得正好!”立即抓住了阿泉的背心,另一人舉刀便往那人之頭項砍去。
突見刀光一閃,一人腦袋飛去,抓住阿泉之人自胸至腹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內臟一直往外流着。
那人哈哈大笑,撐起身來。
阿泉繼續哭道:“哎喲!這位朋友怎麼把吃飯的傢伙掉了,哎呀!這位朋友怎麼在拍賣內臟呢?”
説到最後,哈哈笑了起來!
笑歸笑,第一次看到這種血腥場面,阿泉心中亦直起毛!
那人笑道:“你這小鬼實在有夠聰明,哭得也真像,若不是你這一哭,這兩個王八蛋還真不會過來送死!”
“那裏!我們温柔鄉的姑娘哭得更逼真,經常令那些大爺邊陪着掉淚,邊送上大把大把的銀子哩!”
“媽的!火山孝子,小兄弟,咱們走吧!”
“什麼?還要走呀?要去那兒呢?”
“去……”
卻被一陣陰森森的嘿嘿笑聲截斷了話頭。
那人一振單刀,喝道:“是那個王八蛋,還不快給大爺滾出來?”
“嘿嘿!閻王要三更死,絕對留不到五更!”
只見一道疾勁劈了過來。
那人提意阿泉迅速一閃,身於一陣踉蹌。
他方穩住身子,卻見身前已經凝立着三個黑衣人,正是昨夜在異娼廟出現的‘川中三義’!
那人心中暗暗叫苦,表面上知喝道:“喲!原來是你們三人呀!來!併肩子上來吧!讓我瞧瞧你們有多大長進。”
卻見居中的‘奪魂掌’李子中踏前一步,陰聲道:“姓楊的,想不到你也有今日,讓李某會不會你!”
“哼!趁人之危,還自鳴得意!”
“姓李的,準備送死吧!”
只見李子中左掌上翻,右手兜了一個圈子,輕飄飄揮掌向那人拍來。
那人單刀斜劈,逕砍他的左臂,李子中一低頭,自他刀鋒下搶進,左手向他右臂肘下拍去。
那人一側身轉在樹旁,只聽‘拍’的一聲,那掌擊在樹幹上,樹上的黃葉便似雨點般一直撒下來。
那人叫道:“好掌力!”單刀攔腰揮去。
李子中縱起身子卷將下來,那人一招‘西風倒卷’,單刀自下施上,李子中在半空中一個倒翻筋斗,躍了出去。
那人這一刀和李子中腹相距不到半尺,刀勢固然勁急李子中的閃避卻也迅速靈動之極了!
兩人正欲變式,陡覺背後連遭二記重擊,心知必是另外二人暗襲,鮮血連噴,身子飛了出去。
阿泉叫道:“莫見笑,用‘偷打的’!”
身子劫已奔向摔於地上之那人。
川中三義正欲追殺,陡聽一聲朗喝,一道狂飆自遠處襲了過來,慌忙閃身一避,卻是一根打狗棒!
三人方立穩身子,身前已撲來三名老化子,三人一見來人,不由亡魂皆冒,正欲脱逃卻已被三道掌勁圍住了!
三人一咬牙,使出渾身解數週旋着。
且説阿泉彎下身於扶起那人,只見那人連吐三口鮮血,噴得阿泉滿頭滿臉,抖着手要伸入他的胸前。
可惜,傷勢太重,手方抬起,立又頹然垂下。
阿泉問道:“老兄,你是不是要取懷中之物?”
那人連咳數下,又吐了一口鮮血,急忙點頭。
阿泉探手入懷,立即掏出了一個袋子,只聽那人急促喘了一陣子,斷斷續續的道:“瓶……玉……龍……堡……”
頭一偏,立即斷氣!
那對眼睛卻兀自不閉,顯然,他死得甚不甘心!
阿泉摟住他的身於,嚎淘大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泉兒!”
阿泉始自一瞧,只見老化子和另外二名老丐站在自己身後,正以慈祥的眼光瞧着自己,立即跪伏在地,喚道:“師父!”立即又放聲大哭。
魯凡上前扶起他,柔聲道:“泉兒,人死不能復生,傷心無益,來,我為你介紹另外二位師叔!”
阿泉拭去淚水,立即又跪伏在地,恭聲道:“胡南泉拜見二位師叔!”
另外二丐呵呵笑道:“泉兒,起來吧!”
阿泉一爬起身子,魯凡立即道:“泉兒,這位師叔乃是人稱‘風雷丐’呂卓,這一位是‘鐵面丐’崔彬,與為師並稱‘丐幫三丐’……”
阿泉慌忙一一見過禮。
只聽風雷丐呂卓呵呵笑道:“魯兄,泉兒根骨絕佳,難得的是宅心仁厚,看樣子咱們丐幫可以重振聲威了!”
魯凡呵呵笑道:“那裏!二位如果不藏私,泉兒才有成功之望!”
鐵面丐崔彬朗聲道:“魯兄,你這首席長老一聲令下,小弟豈敢不遵,這些日子,您帶他回總統再説吧!”
魯凡喜道:“泉兒,你好大的造化,你崔師叔執掌本幫刑堂,一向鐵面無私,如今竟對你另眼看待,還不叩謝!”
泉兒感激的朝呂、崔二老叩謝不已!
鐵面丐崔彬神色一正,道:“魯兄,幫主尚在等候小弟的消息,先告辭啦!”
魯凡頷首道:“二位煩請上稟幫主,愚兄在此一邊察探賊子之消息,一邊為泉兒扎基,過些日子定必返回總舵!”
“魯兄,小弟告辭!”
泉兒恭聲道:“恭送二位師叔!”
眨眼間,即已消失二老之人影!
泉兒立起身子,瞧着二人離去之處,嘆道:“好快的身法!”
魯凡笑道:“泉兒,只要你肯下苦功,不出三年,你亦可達到此境界!”
“真的呀?”
“猴囝仔,我豈會騙你,對了,你怎麼會三更半夜來此的?”
泉兒概略的將事情經過説了一遍,遞上那人之袋子,道:“師父,那人臨終之前,交給我這個袋子,不知何意?”
魯凡瞧了那袋子及那人一眼,説道:“是他,‘神行盜’揚自東,好精緻的面具,咦?
這個瓶子是……“”師父,錯不了,方才那三人曾經提過‘姓楊的’三字,他臨終之前只提及‘瓶玉龍堡’四個字,不知是何用意?“魯凡聽得身子一震,急忙打開瓶子,卻覺一道奇嗆無比的刺激氣直嗆鼻孔,二人不由涕淚直流。
魯凡慌忙塞上瓶子,拭去涕淚,道:“哇!有夠嗆!這種怪藥怎麼會和玉龍堡扯上關係呢?怪啦!”
泉兒拭去涕淚道:“師父,玉龍堡在何處?”
“你暫時別管這個問題,俟你武功練成之後,我自會告訴你,天已快亮,先把這些屍體處理一下,以免留下線索!”
説完,將那瓶子放入袋中,塞入懷中,另取出一個瓷瓶,在那六具屍首各倒些黃色藥粉,立見黃煙揚起,屍體迅速化為黃水。
“師父,這是什麼藥,這麼厲害,你不怕弄到自己呀!”
“呸!烏鴉嘴,這種化骨粉腐蝕性甚強,待你武功練成,我自會送你一瓶,走!
先回温柔鄉享受一下,再準備練功吧!”
烈女崖旁。
午末未初時分,只聽一陣蒼勁的歌聲:“老長壽!老長壽!不是老不修,行到酒家飲燒酒,嘴須直溜溜……哇!好酒!”
“哎唷!師父,好了沒有?”
“猴囝仔,才九百零一下而已,還差九十九下,別偷懶!”
“我的媽呀!我會累死!”
“少叫,越叫越累,咕嚕嚕,哇!好酒!”
只見烈女崖旁搭起二個丈高的三角木頭架子,左側木架下,立了四個三尺圓木樁,阿泉打着赤膊正在咬牙做着伏地挺身。
在他的小腹綁着一條拇指粗麻繩,隨着他的身於起伏有規律的扯動着另一個木架下面之閃電丐魯凡。
只見閃電丐魯凡翹着二郎腿躺在一面竹排上,眯看眼睛邊喝着老酒邊哼歌唱曲,好不逍遙。
竹排石側另有一面芭蕉扇子,隨着竹排之上下,煽着鼎爐下之火,一學三得,真虧老化子想出這個好點子!
鼎爐內透出縷縷煙霧,陣陣藥香越來越儂冽!
魯凡瞄了鼎爐一眼,心中暗喜,喝叱道:“小鬼,加點勁,馬上要大功告成了!”
“師……父……還……要……幾……下?……”
“七十八下!別嚕嗦!”只見老化子抓起酒葫蘆,咕嚕咕嚕連灌數口酒,立即又抖着二郎腿哼歌唱曲!
阿泉滿頭大汗,渾身痠疼,使盡吃奶的力氣,做着伏地挺身,心中暗忖:“媽的!被老化於整了三個多月,總算有點眉目了!”
當下邊默數邊告撐着!
別看老化子邊哼歌曲邊喝酒,就在阿泉默數到一千之時,只見他躍下竹排,立於鼎爐旁哈哈大笑着。
阿兒卻累得像龜孫一樣,四肢伏在木樁上一動也不能動了!
“小鬼!想不想下崖去見見他?”
阿泉陡的精神一振,輕快的躍下木樁,喜道:“師父,你是説我可以下去和阿福哥見上一面了?”
“哈哈哈!不錯,你們已經分別一百天了,難道你不想見他一面!”
“想!想死我了!”
“好!那你休息一下,再下去吧!”
“師父,我不累!”
説完,匆匆穿起衣衫,抓起地上的紙袋,塞入懷中,掠到崖旁,循着那條粗麻繩,迅速的攀了下去。
“小鬼,小心喔!摔下去可不好玩哩!”
“知道啦!”
老化子又連灌數口酒,抓起一隻雞腿,邊啃邊自語道:“太好啦!藥已煉妥,泉兒的基礎亦已扎妥,不知師叔的進境如何?”
且説阿泉矯若靈猿般攀向山崖底:“哇!這麼深呀!若摔下去不變成肉餅才怪,有夠恐怖怖!”
陡聽一聲陌生的期呼:“阿泉!”
那聲音既清朗又中氣十足,大異於洪福之聲音,阿泉暗忖:“咦?崖下什麼時候又冒出了一個陌生人來?”
他一躍落地面,身子立被緊緊的樓住:“阿泉,好久不見啦!你變壯啦?”
阿泉抬頭一瞧,不由怔住了:“你……你是誰?”
只見一個身材修長,打着赤膊的紅面年青人輕輕的樓着自己,自己和他相比,整整的矮了一個頭!
卻聽那人笑道:“阿泉,我是洪福呀!你不認識我啦?”
那人説完鬆開了雙臂。
阿泉後退一步一瞧,不錯,那個殷紅的面孔是‘註冊商標’,可是,他怎麼突然長高了,而且聲音也完全變了!
最奇怪的他居然打着赤膊,使用衣衫在在腰打個結,護住了下身,活生生的一付‘夏威夷女郎’打扮!
柳年心知阿泉困惑之因,苦笑道:“阿泉,別以這種怪異的眼光看我,我是練那內功心法之後,身子陡長,衣衫被撐破了,才如此打扮!”
阿泉叫道:“嚇死人了,練功會變成這個樣子,那你以後不是要與天齊高啦?”
柳年笑道:“安啦!不會那樣子啦!我已一直練了好多日子了,並沒有改變呀!
對了,你今天怎麼想到要下來啦?”
“哎呀!我早就要下來啦,可是,我那師父不准我下來呀!”
“咦?你師父是誰?”
“就是那個老化子啦!他真的收我為徒哩,他的來頭可不小哩!不但是丐幫三丐之首,據説,幫主還對他挺客氣的哩!”
柳年聽得暗笑不已:“媽的!有多大,他還要叫我師叔哩!看樣子老化子還沒有把和我的這一段關係告訴他!”
當下,笑道:“阿泉,看樣子你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哩!對了,瞧你一身肌肉結實,老化子一定教了你不少的功夫啦!”
阿泉苦笑道:“唉!教功夫?教個卵哩!一天到晚叫我做伏地挺身,從每一天一百下做到今天的一千下哩!”
“他都躺在竹排上喝酒、唱歌,打盹,每天不把我整得全身痠疼,爬不起來,絕不罷休,唉!有夠可憐!”
“傻瓜!老化子是在培養你的耐力,你有沒有發現你的體力更足,手腳更加靈活,渾身是勁啦!”
“有是有啦!向是也吃了不少的苦頭,有一次一隻螞蟻在我的臉上到處爬着,我是無法去撥它,那一次真被整修啦!”
柳年聽得哈哈大笑!
“又有一次更可怕,不知從那兒冒出一條小蛇,一下子射入我的胯下,盤在我那話兒附近,害我當場嚇昏過去。”
柳年心知必是老化子故意在訓練他的膽識,更加笑得前跌後仰的!
“阿福哥,還是你比較爽!”
“我比較爽?爽個屁!一個人被關在這裏,不但沒有説話的對象,連一隻臭蟲也找不到,只有找石壁出氣啦!”
“哇!到處是掌印,還有圓洞,阿福哥,這些都是你弄的呀?”
“不錯,不信的話,我表演給你看!”
説完,右手屈指一彈,右手隨意一揮!
‘波波’的兩聲,堅硬的石壁上立即出現一個分餘深圓洞及掌印!
阿泉學着一揮一彈,卻是靜悄悄的!
他乾脆掠到石壁旁用力一拍。
“哎唷!疼死我了!”
抬目一瞧!不錯!拍落了幾粒石屑!
只見他紅着臉,道:“阿福哥,你真利害!”
説完,自懷中掏出那個紙包,道:“阿福哥,這隻山雞肉挺嫩的,是我師父教我弄的,你嚐嚐看!”
柳年咬了一口,邊嚼邊讚道:“喂!好吃,比上週那隻好吃多了,可見你的手藝越來越進步啦!謝謝你啦!”
阿易欣喜的道:“真的呀!這些日子為了練功,一直沒有下山去買東西,只靠抓些山雞,野兔、走獸為生!”
“喔!你既然沒有下山,老化子怎麼有酒喝呢?”
“哎呀!這你就外行啦!毛化子在上山的時候,僱了一輛車子,一口氣運來了六大壇陳紹,全是牡丹姐孝敬的!”
“唉!説起牡丹姐,實在令人挺懷念的!”
“對啦!阿福哥,我想起一件事情,你的武功練到什麼程度了,你打算在什麼時候離開此地呀?”
“我也不知道練到什麼程度!究竟該不該出來?我只知道那本秘笈的功夫我都已經學會了,而且可以隨手施展了!”
“哎呀,你這隻傻鳥,既然如此,還窩在這裏幹什麼,走!到上面去,咱們今天好好的唱個‘老長壽的樓仔厝總倒’!”
“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完全明白,我每天聽師父唱到這一句時,總是哈哈大笑,十分的爽快,應該是十分的痛快吧!”
“老化子實在挺樂觀的!”
“不錯,他是很樂觀,可是我被他整得很悲觀哩,搞到現在連要在石壁上面拍個掌印也辦不到!”
柳年拍拍阿泉的肩膀,笑道:“阿泉,別泄氣,安啦!老化子把藥煉成以後,你的功力馬上可以突飛猛進了!”
“咦!你怎麼知道師父在煉藥之事!”
“我南半仙來未來,去未去之事完全知道!”
“哼!臭蓋,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藥煉好了沒有?”
柳年毫不猶豫的道:“煉好了!剛剛才煉好的,對不對?”
“咦?你怎麼會知道?哎呀!我這豬腦!”
阿泉説完,重重的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命情他已悟出了若非已煉好藥,師父豈會放自己下來之理!
柳年見狀哈哈大笑!
這一笑,一發不可收拾,只見地仰首長笑,崖底上空之雲霧一直向上翻湧着,迸射着,射向崖頂而去。
雲霧越來越薄,終於見到了一線午後的陽光了。
陡聽崖上傳來:“師叔,你的武功已經練成啦?”
柳年止住笑聲,楊嗓喊道:“不錯!”
崖旁之老化子陡兒心神一震:“好強的氣勁!”當下揚聲道:“師叔,你上來吧,丹藥已經煉成啦!”
“好!”
阿泉卻聽得莫名其妙!
自己的師父已經七、八十歲了,怎麼還會稱呼阿福哥為師叔呢?阿福哥也好像坦然承認哩,有沒有搞錯?
他正要開口詢問,柳年早知心意,笑道:“阿泉,上去以後再説吧!”説完挾起阿泉,身子一拔,疾射上去。
中間在石壁上點了五次,上了崖,翻個筋斗,輕飄飄的站于山崖旁,只見老化子已經跪伏在地,道:“弟子魯凡拜見師叔!”
柳年輕輕的一飄,一邊避了開去,一邊走到木架旁,放下阿泉,笑道:“阿泉,這個就是你演功的地方呀?”
阿泉方才被柳年閃電般的身法帶起的氣流嗆得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身子一落地,不由連吸兩口氣。
他正欲開口之際,耳邊突然晌起老化子的叱聲:“猴囝仔,快跪下!”
他方才已經看見師父跪伏在地的情形,此時一聞言,想都不想的跪伏在地,道:“是的,不錯!”
柳年迅速飄了開去,叫道:“拜託你們起來,好不好?”
老化子恭聲應道:“多謝師叔!”
阿泉支支唔唔的道:“多謝……”
老化子叱道:“多謝師叔祖,快叫!”
阿泉急道:“多謝……”
柳年曲指一彈制住他的啞穴,道:“阿泉,咱們好兄弟,不要管那些世俗的稱謂,你仍是我的好弟弟!”
説完,又彈開他的啞穴!
阿泉方才只覺被他一彈,立即説不出聲音來,此時又被他一彈,立即能夠出聲了,不由佩服的道:“師叔祖,阿泉心服口服了!”
柳年急得一直叫道:“起來!起來!傷腦筋,簡直是不倫不類,若是傳出去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啦!”
魯凡卻肅然道:“師叔,咱們中國人講究的就是倫理,一向強調論輩不論歲,何況你的武功足夠格啦!”
柳年説道:“你又沒有下去,怎麼知道我的武功夠不夠格?”
魯凡正經的道:“師叔,你方才沒有瞧見那些雲霧被你的氣勁震飛上崖,消散於無形的情景,的確是夠嚇人的!”
阿泉卻不信的道:“不會吧!方才我一直站在師叔祖的身邊,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呀?”
魯凡瞪了他一眼,叱道:“猴囝仔,你知道個屁,那是因為師叔沒有把氣動對着你,否則你早就吐血而亡了!”
“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啦!師叔,你在朝這棵大樹吐一口痰,讓他見識見識!”説完卻自顧自的拿起葫蘆灌了一口酒。
柳年自己也十分的好奇,聞言之後,果真暗暗提了一口真氣,張口‘呸!’的一聲,一道白光疾射向那棵大樹樹幹。
老化子卻在這個時候偏首朝右前方林中吐出一道酒箭。
只見那口痰穿過那棵單人合抱粗的樹幹,直飛向林內深處。
右前方林中正傳出駭呼聲!隨即又傳來一聲悶哼!
老化子邊疾掠入林中,半晌,只見他挾同一位嘴角溢着鮮血的紅衣少女,道:
“媽的,這‘查某’已來了半個多時辰了!”
紅衣少女陡然受制,又被一位又老又臭的化於挾着,不由尖聲叫道:“死要飯的,還不快點把姑娘放下來!”
阿泉瞪她一眼,罵道:“媽的,你這個三八查某,找男人找到深山來,有什麼好得意的,師父,交給我!”
老化子成心要看看阿泉有何絕着,手一拋,笑道:“猴囝仔,看你的啦!”
阿泉順手一撈,撈住紅衣少女纖腰,笑道:“喂,三八查某,你要下去是不是?
好!我送你下去!”
説完,身子一掠,站在崖旁,笑道:“瞧清楚了沒有?”
紅衣少女瞧及那深不見底的峭壁,尖聲呼道:“啊!……”
那聲音尖厲異常,充滿着恐怖!
阿泉自幼在窯子長大,見過不少次鴉母修理不聽話的姑娘之情景,因此,不在意的喝道:“媽的!叫什麼叫,再叫就不給錢!”
紅衣少女顫聲道:“哥哥,求求你饒了妹子吧!”
阿泉只覺渾身汗毛直豎,罵道:“媽的,別如此肉麻,瞧你這付德性,分明不是什麼好貨色,你是何人,説!”
紅衣少女拋了一個媚眼,膩聲道:“哥哥,人家是‘紅唇二十號’。”
阿泉瞄了師父二人一眼,喝道:“媽的!紅唇二十號?武林中什麼時候出現你這種怪胎啦!”
紅衣少女一見對方對於自己的身份甚感興趣,立即又膩聲道:“哥哥!妹子是‘紅唇族’中的一員,編號為二十號。”
“媽的!什麼紅唇族?我看你這張血海大口,應該在臉上再畫些線條紋,下放到印第安紅春族才對!”
“哥哥,那豈不難看死啦!”
“媽的!別哥啊哥的叫個不停,噁心死了!”
“哥哥,那你幹嘛摟人家摟得這麼緊,令人家差點透不過氣來!”
“媽的!既然如此,我就鬆手啦!”
“不!不!求求您!”
“媽的!還不把那個‘勞什子’‘紅唇族’的來路説出來!”
“好嘛!別這麼兇嘛,我們族長就是看不慣你們男人的‘大男人主義’,因此,決心要爭取男女平等!”
老化子聽得又目圓睜,叱道:“反啦!反啦!”
阿泉卻耐着性子,問道:“媽的!你們那個神經病族長要怎麼樣爭取男女平等?
難道只是光喊喊口號?”
紅衣少女卻朗聲道:“哥哥,你別看不起我們紅唇族,我們旅長第一項要做的事情,就是‘嫖男人’!”
三位男人聞言不由一怔,阿泉哭笑不得,問道:“嫖男人?媽的!怎麼嫖?只聽過有妓女户,並沒有聽過妓男户!”
紅衣少女笑道:“有!在揚州城就有一家妓男户!”
“在那裏?”
“你知不知道‘温柔鄉’?”
“媽的!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媽的,我就是看不慣那幾個臭龜奴的勢利眼,才在此練功,好回去修理他們!”
紅衣少女欣喜的道:“真的嗎?那些姑娘呢?”
“哥!你有老相好呀?”
“媽的!有個‘鳥’啦!快説!”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由那個鴉母率領到別處去了!”
“去那裏?”
“我也不知道!”
陡聽遠方傳來清脆的聲音,道:“我知道!”聲音未歇,只見一名雙十年華之紅衣少年閃電般掠了過來!
老化子低聲道:“師叔!來人武功不俗,小心,嗯!”
柳年突見老化子身子一傾,急忙上前扶住他,叫道:“前輩!”
那知老化子卻暈迷不醒。
陡聽一聲‘啊!’的驚呼,只見那位年長的少女,疾撲向崖旁,探掌一抓,卻聽得‘嘶’的一聲脆啊,她的手中只剩一大片紅衫。
阿泉及紅唇二十號已經墜下崖。
柳年暗叫一聲糟糕,放下老化子,迅即撲向崖旁,躍了下去。
耳際卻傳來那位年長少女之驚呼聲:“你……”
柳年一躍下崖,立見十餘丈遠處有二道黑影,迅速下墜着,心中一急,右掌朝石壁疾拍,身於加速下墜着!
右掌連拍五下,已經追上二人。
奈何阿泉中了迷香,身於倒下之際,手自然鬆開,兩人相隔丈餘,使得柳年無法同時接上二人之身子。
此時已可見到崖底,三人落勢甚疾,已經不容許柳年再猶豫,他探掌拉住阿泉褲腰,右掌連拍石壁,加速下墜。
臨近地面之時,立見他朝石壁一拍,身於一橫,卸去衝力,饒是如此,落地之後,雙足硬生生的陷入地面尺餘。
所幸地的功力通玄,氣貫雙足,安然無恙,匆匆的放下阿泉,身子一騰,雙足拔出地面之後,立即掠到巖壁。
此時,紅唇二十號距離地面,只逾五丈,柳年雙掌橫裏連揮,以柔勁將她劈得橫裏飄了出去,身子一掠,安穩的接住了她!
“喔!‘好家在’(幸運)!”
一見二人仍是昏迷不醒,柳年不由奇道:“怪啦!他們三人皆中了那少女之暗算,怎麼只有我安然無恙呢?”
他那知正是那顆內丹及那株萬年靈芝之奇效哩!
“媽的!那位少女一定還在崖上等着,我必須先將阿泉送上去,只要扣押着這位少女,不怕她不拿出解藥!”
想至此,調勻氣息,挾起阿泉,迅速的射了上去。
當他越上崖,只見那位紅衣少女站在距崖三尺外,訝異的瞧着他,他也懶得和她打招呼,匆匆的放下阿泉,立即又躍下崖。
當地狹起那位少女重又躍上崖時,只見老化子及阿泉並排暈倒在地,那位紅衣少女,蓮足踩在老化子之額上。
“你!”
“接住!”
只見那少女皓碗一揮,一道白光疾射過來,柳年功力通玄,雙目似電,早已瞧出是一粒白色藥九。立即探掌接住。
“給她服下!”
柳年一聽那種口氣,心中不由一陣子惱火,奈何老化子二人陷在她的足下,只好恨恨的扳開她的下巴,將藥丸塞入她的口中。
輕輕的朝她的額頭一點,那粒藥丸立即滑入她的腹中。
柳年見狀,不由暗喜,自己果然已經完全學會了秘笈後面之雜技!
只聽一聲嚶嚀,紅衣少女媚目一抬,身子一掙,立即欲奔開,柳年不屑的一聲泠笑,曲指一彈,制住了她的穴道。
紅衣少女立即僵立不動。
只聽柳年冷冷的道:“喂!咱們可以互換人質了吧?”
那名紅衣少女美目射出煞光,冷哼道:“換人質?可以!”説未説完,皓腕一抬,一道狂颶立即罩向了紅衣少女之胸前。
事出突然,相距又近,柳年駐呼一聲:“你好狠……”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名紅衣少女已經飛向了他的身前。
柳年張手一抱,那名紅衣少女已鮮血狂噴,氣若游絲了!
只聽年長少女陰聲道:“現在開始換人質吧!”
柳年放下那名少女,咬牙切齒的道:“你居然連自己人也下得了手,未免太狠心了,瞧你貌美似花,想不到心若蛇蠍!”
“少廢話,準備換人質吧!”
“哼!怎麼換?”
卻見她自懷內掏出一個褐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皓腕一抬,擲向柳年,同時道:“先服下這藥丸再説!”
柳年接住藥丸,只聞一股淡淡的異香,不由問道:“這是什麼藥?”
“哼!方才之‘鬼神倒’既然迷你不倒,你又何必在乎這區區藥丸,何況瞧你崖上崖下自由來去,怕什麼?”
柳年慎重的道:“你這‘查某’心狠手辣,我不能不防!”
“由不得你,快服下!”
説完蓮足輕抬,作勢欲踩!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柳年鋼牙一咬,仰口服下那粒藥丸,耳邊立即傳來那位紅衣少女之得意笑聲!
笑了半晌,只聽她陰聲道:“哼!任你武功再強,服下這粒‘散功丸’,一身功力立即散去,現在開始腹疼如絞了吧?”
柳年暗忖:“怪啦!自己明明好好的,她怎麼會如此説呢?莫非另有緣故!”
表面上卻立即彎腰抱住小腹,暗暗用力,豆大的汗珠立即迸出額頭!
紅衣少女得意的哈哈笑着。
“媽的!要裝就裝到底!”
只見柳年咬緊牙關悶哼不已,身子在地上翻滾着。
紅衣少女止住笑聲,喃喃自語道:“娘!香兒又為你出了一口氣啦!你在天之靈,有看到這個臭男人的痛苦模樣吧!”
柳年聽得暗罵不已!
可惜紅衣少女的腳尖一直踩看老化子額頭,使他投鼠忌器,當下件作痛苦不堪的道:“你乾脆一掌劈死我吧!”
“哼!那有如此輕鬆的,在我找到那個始亂終棄的‘胡武鶴’之前,你們這些武功高強的年輕人,乖乖的做紅僱族之奴吧!”
説完,身於一掠到柳年的身旁,皓腕拍向柳年暈穴。
此時,柳年卻被‘胡武鶴’三字怔住了:“天啊!胡武鶴?會不會和姨娘留下來的絲帕上那個‘鶴’字有關連呢?”
掌勁一臨身,體內立生警兆,他正欲反擊,迅又改變念頭,卸隱內元,只覺暈穴一震,眼前一暗,立即暈了過去。
紅衣少女得意的挾起他,斜瞄地上之老化子及阿泉一眼,喃喃道:“老的太老,幼的太幼,你們乖乖認命吧!”
説完,皓腕一抬,就欲劈出!
陡聽一聲暴喝:“住手!”
由那中氣十足的聲音,顯示來人功力深厚,與自己相差有限,手掌方自一頓,卻見一道烏光已經疾射了過來。
當下恨恨地道:“暫寄下這兩條狗命。”
言未訖,身形一掠,疾撲進右側林中,迅即消失蹤跡。
來人正是風雷丐,只見他右掌一招,那道烏光一繞,迅即射入他的掌中,赫然是一支烏黑的叫化打狗棒!
風雷丐一見躺在地下的居然是魯凡及泉兒,暗道僥倖,迅即彎下身子,仔細的在二人身上察視着。
“天啊?想不到查婆婆的‘鬼神倒’又再度出世了,看樣子,天下又將大亂了,唉!只有等他們自己醒過來了!”
敢情,丐幫亦對‘鬼神倒’迷香束手無策!
風雷丐立起身子,掠到紅唇二十號身畔一瞧及她七孔溢血之慘死模樣,不由駐凜道:“好霸道的掌力,會是魯兄下的手嗎?”
只見他不避嫌的扯開她上衫破爛之處一瞧,身子一震:“天啊!掌浴焦黑,正是被‘霹靂掌’擊中的現象!”
“瞧這掌力,分明已有近甲子之功力,難道是查婆子親自來此,不對呀!查婆子心狠手辣,手下向無活口,豈會留下魯兄二人之命。”
他立起身子獨自徘徊,苦思不解!
陡聽一聲:“賤人!”怒喝!
只見閃電丐魯凡躍起身於四下一瞧,“咦!呂兄,你怎麼會在此地?你有沒有看見一位年約雙十的紅衣少女。”
風雷丐點點頭,道:“魯兄,方才我來到此地之時,恰見那位紅衣少女要對你們二人下手,經我喝制,才挾看一個人逃逸!”
“挾着一個人,那人一定是師叔啦,大事不妙!”
當下將方才之情形説了一遍。
可惜魯凡師徒早已昏迷,不知柳年自願受制的那一段經過,因此,儘管二人經驗豐,卻也無法推敲出整個事情的經過!
老化子嘆道:“看樣子天下真的又要不得安寧了,老化於再也無法安穩的在此傳授泉兒的武功啦,只有採取速成法了!”
當下,拉到鼎旁,掀起蓋子,現場立即瀰漫着一股藥香味。
風雷丐讚道:“魯兄,你這回煉的是什麼藥?”
魯凡笑道:“解毒益氣,除了何首烏及人蔘等名貴藥材以外,另外加了近千年道行的蛇蝮之內元,可惜只煉得一、二……九,九粒而已!”
風雷丐笑道:“原來是有這個靈藥在旁,怪不得你雖然中了‘鬼神倒’,卻能如此的醒轉過來!”
魯凡仔細的將那九粒碧綠藥丸裝入瓷瓶之後,叫道:“猴囝仔,該起來了,別再躺在那兒偷懶啦!”
卻見阿泉爬坐在地上,茫然的朝四下望了一望,喃喃自語道:“我還活在世上嗎?”
説完,突然將右手食指伸入口中,狠咬了一下!
“哎唷!有夠疼!”只見他邊揮着手,邊跳了起來,連連叫疼不已!
魯凡看得又氣又好笑,叱道:“猴囝仔!師叔,你在發什麼神經?”
阿泉朝二老一揖為禮,道:“師父、師叔!我記得另外一名‘查某’出現之時,我突然一陣暈眩,便摔向深崖,怎麼還活着呢?”
魯凡目光一亮,喜道:“呂兄,看樣子必是師叔救起了泉兒及地上之少女,可見那‘鬼神倒’難不了他,太好啦!”
風雷丐亦喜道:“看樣子,師叔一定佯作失手被擒,故意深入虎穴,刺探敵蹤,這下子沒事啦!太好啦!”
二老喜得緊緊握着對方的手!
阿泉卻看得莫名其妙,可是又不敢出口相詢!
陡聽魯凡笑道:“呂兄!現在情況緊急,我想利用‘益氣解毒丸’,咱們聯手試看看能否打通泉兒之全身穴道?”
風雷丐呵呵笑道:“好呀,現在就開始吧!”
魯凡笑道:“還是到崖底比較妥,以免遭人驚擾!”
説完,挾起阿泉,三人立即消失於崖際。
阿泉在一日之間下崖三次,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由一個妓院的小龜奴,搖身一變為一個武林高手,終成為丐幫幫主。
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邙山,位於洛陽之北,約十里,亦稱北邙。
史雲:洛陽有事,北邙為兵家必爭之地。
名城名山,唇齒互依,相得益彰。
更因春秋戰國以至魏晉南北朝代帝王公侯之陵寢多在該山之上,是以北邙之勝名,自古以來,即不在五嶽之下。
落魂崖,為北邙三陵之了四壁陡峭,懸突有似一隻展趣孤雁。
落魂崖形勢雖險,但崖頂卻是一塊寬廣百丈,平若展氈的空地,可惜,由於地形險要,一向甚少有人去到該處。
語云,月到中秋分外明,今夜月色,正是如此,長空一碧,萬里無雲,中天之月,有如一面明爍的古鏡。
這時,約莫三更光景。
浸浴在一片皎潔銀輝中的落魄崖頂,正開展着一幅奇觀。
百丈空地的中央,由南到北,不偏不倚地划着一條粗而直的白線,將東南兩地,一分為二,隔成了兩個均勻的半圓。
東半圓內,背崖面西,聳立着一座十丈高的木台,枱面上各以巨幅紅巾緊密的台子遮着,不知枱面上是什麼人或東西?
東半圓內一片寂靜!
西半圍內怡怡相反。
這時候,空地之上人影縱橫,形同穿梭,而崖下繼起之人影,更如噴泉逆湧,其勢正殷!
不多一會,西半圓空地上,幾乎全為人浪所沒,人來人往,愈走愈密,但除了衣袂帶風之聲外,聲喝不聞。
人人皆盯看那個高台。
月行中外,全場鴉雀無聲!
陡聽高台上傳來一聲鳳唳!
清朗悠揚,好精湛的內力,眾人不由瞿然一凜!
陡聽‘嘶嘶’連響,圍住高台之紅巾,好似經過裁剪般碎成條狀,飛墜於地上,明眼人心知必是被台上高手以真氣揮裂,心中更加駭凜。
高台四周燈火倏然通亮,陡聽一陣颯聲,高台之三面立即分別三座香噴噴,火辣辣,熱力四散的‘美人山’!
每一面各有七十八名身披透明紅色紗縷的妙齡少女,只見她們肩搭着肩,以十二名少女為基,用‘疊羅漢’的方式排成!座美人山。
在明亮的月色及燈火照耀下,西半面的眾人可以瞧見那二百三十四名美貌少女紗縷之內,一無片縷。
曲線分明,密林溝壑隱約可見!
西半面之人不下千人,清一色的大男人,年紀分別在二十歲至四十歲之間,陡見此種別開生面的‘迎賓’儀式,渾身血液立即沸騰!
喘息聲亦加粗了!
現場立即起了一陣驟動,人人爭看要擠在第一排。
陡聽一陣天籟般的美妙合唱歌聲自高台揚起!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
團圓,美滿今朝最!
清淺池塘,鴛鴦戲水紅裳翠蓋,並蒂蓮開。
雙雙對對,恩恩愛愛這輕風兒向着好花吹,蜜意滿人間……“雖然無絲絃伴奏,一來色不迷人人自迷,二來羣女久經訓練,音色歌聲皆已純熟,聽得眾人如痴如醉!
輕柔的歌聲再度啊起。
“南風吻臉,輕輕飄過來花香濃,南風吻臉輕輕,星已稀月迷濛我倆緊偎親親,説不完情意濃我倆緊偎輕輕,句句話都由衷不管天明到,明天要相送戀着今宵,把今有多珍重我倆臨別依依,怨太陽快東昇我倆臨別依依,要再見在夢中。”
只見台上少女隨着節奏,邊輕唱曼吟,邊左右來回輕擺着,瞧得眾人直吞口水,恨不得躍上台來!
歌聲嫋嫋,繞耳不歇!
陡聽諸女嗲聲道:“大家好!”
不知道那位仁兄反應較快,帶頭答了一聲:“姑娘好!”西半面立即一遍又一遍的歡呼着:“姑娘好!”
月姑娘似乎也被這股熱情羞得拉過一片淡雲,遮住嬌顏!
陡見高台正面羣女之前,出現了一位雙十年華的紅衣少女,只見她眉如春山,目賽秋水,顧盼之間,嬌媚橫生。
她雖是一身紅衣裹身,但曲線起伏分明,比那些半裸少女更添一份神秘之美,頗引人遐思!
現場立即重又寂靜!
只見她朝台下盈盈一福,面對千百雙發直的眼睛,嬌滴滴的脆聲道:“小妹代表紅唇族的眾姐妹歡迎各位參加今夜之盛會。”
“咱們紅唇族出現江湖雖然僅半年,但在各位明理、暗裏的支持下,諸位姐妹皆能無牽無掛的遨遊山林。”
“為了答謝諸位護花之辛勞,特在中秋佳節舉辦這項盛會,希望諸位發揮‘吳剛伐桂’‘玉免椿米’的精神及耐力,不論是採取吳剛伐桂之狠勁,或是玉免椿米之耐性,姐妹們絕對竭誠服務,包君滿意。”
“不過,有件事諸位朋友請合作一下,待會兒‘上陣’之時,請由請柬內面左下角有三個紅唇印的朋友優先,二個紅唇印的朋友暫時忍耐一下!”
現場中立即起了一陣子騷動!
只見每人紛紛掏出請柬察看內面之紅唇印,立即傳出一陣陣的‘呀呵!’歡呼聲及嘆息聲。
只聽美姑娘又嬌滴滴的脆聲道:“沒有排到‘首輪’的朋友不必擔心,紅唇族的每一位成員皆是‘驍勇善戰’之‘牀上高手’,俗語説:”好酒沉甕底‘一定會讓各位有意想不到之驚喜以及至高的享受的!“最後再叮哼一句,大家按順序來,方才是憑柬上山,等一下是憑束上陣,若想矇騙,一切後果自行負責。
“姐妹們!貴賓們已經躍躍欲試了,下去吧!”
只聽諸女一起嗲聲道:“是!”
只見倩影翻飛,夜空中飄蕩着一襲襲的薄紗,分外的引人衝動,現場中立即傳來一陣叫好聲。
只見東半面上,井然有序的俏立若三排赤裸美女。
台上之美姑娘嬌聲道:“首輪的朋友請上陣吧,燕瘦環肥,任君挑選,記住二輪的別混水摸魚!”
西半面人羣中立即以各種身法揀出的二、三百道人影。
不愧為‘首輪’之輩,人人身形似電,姿態美妙,落地之後點塵不揚,遞上請柬,立即自動開始寬衣解帶!——
轉自2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