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亞嫺卻怎麼也等不到——回來,打了手機才發現她根本沒開機,這下子可讓亞嫺憂急如焚,不知該怎麼辦了。
該不會她已經回到官尚臣身邊,兩人已解釋清楚一切,如今正恩愛地依偎在一塊兒了?
嗯,一定是這樣,否則她不會連一通電話都下給她便徹夜不歸的。
就在亞嫺正打算躺下睡覺時,她的手機竟突地響起。
按下通話鍵,她便衝口而出,「——,-現在在哪裏?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我是官尚臣,-説——還沒回來?」電話另一頭的他聞言,一顆心吊得老高,聲音都變了調。
「是你,官先生!」亞嫺趕緊説:「——難道沒跟你在一塊兒?」
「沒有啊!她不是回去了?」
「沒錯,她早上是去學校考試了,可後來回到家,我見她鬱鬱寡歡的,安慰安慰着,不小心把你一直關心她的事説溜了嘴。」亞嫺皺起臉,「對不起,你別怪我呀。」
「後來她就跑了出去?」官尚臣猜測着。
「對。」
「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
「嗯……」她想了想,「那時候好象七點多了。」
「七點多……」他想着,突然瞪大眼。
糟,那時候公司臨時有會議要開,他特地回家拿資料,而張華堅持要陪他回去拿,好在回程時在車上先看一下資料,而他只好答應了。
會不會碰巧被——看見了?!
「她的手機沒開是不?我打了好久都沒人接聽。」他咬着牙問。
「對,我想是沒開,我也打了好幾次了。」
「-放心,我去找她,定會找到她的。」官尚臣像是説給自己聽,好給自己更充沛的信心。
「我相信你。對了,今晚好冷,可——什麼外套都沒穿,我怕她會冷,你要多帶件衣服在身上。」亞嫺提醒道。
「我知道了,謝謝。」
官尚臣放下話筒,雙手抵在額前,懊惱地想着她到底是去哪兒?他該往哪兒找她?
拎起外套,他飛也似地衝出家門,開着車沿路找尋。
此時天空飄起細雨,温度驟降好幾度,剛剛亞嫺説了,——連件外套都沒穿,怎麼承受得了呢?
找了大半夜,眼看已經過了十二點,台北的夜生活熱鬧的展開,可他的心情卻一片死寂——
,-到底在哪兒?趕快現身,讓我跟-解釋清楚好嗎?
拿出手機想問問亞嫺有無——的消息,可偏偏手機就要沒電,微弱得連訊號都收不到。
想想現在這裏離住處下算遠,還是先回家看看,順便打通電話問問吧!
當官尚臣將車子開近住家大樓時,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雙手抱着自己站在大門外,在夜風中顫抖着。
是——!
他趕緊停下車奔向她,並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跑哪兒去了,我找了-好久!」
「我、我到你公司找你,可是你在開會,他們不讓我見你。我只好……只好回來這裏等你。」她發着抖。
「-等我多久了?」
「好幾個小時了。」
「可我下班回來,接着又出去找-,都沒看見-呀!」發覺她的小手是冰冷的,趕緊抱住她的身子。
「我不知道,好冷……我一開始是躲在那個大柱子後面。」她的身子微微發着燙。
「好,我知道了,我們進屋去。」
「不,你一點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推開他,淚眼婆娑。
「算我不對,-先跟我進去。」官尚臣抱住她,硬是將她往裏帶。
一進入屋裏,他便將她扶到沙發上,併為她倒杯熱水。「來,喝杯熱水祛祛寒。」——
搖搖頭,推開杯子,「我來找你不是討水喝的。」
「別鬧脾氣了。」他將杯子放在桌上。
「我不是鬧脾氣,而是想問你,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她緊緊握住他那雙一直以來照顧着她的大手。
「什麼心態?」他摸摸鼻子,驀然想起亞嫺告訴他,——已知道他暗地裏關心她的事,這下他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
「我不相信你不愛我。」她不顧矜持地説:「亞嫺已告訴我了,你要她定期向你報告我的近況,這不就是愛我的表現嗎?」
「我是關心-,不是……」看着她的淚眸,他説不出的是心底那份苦澀與心疼。
「真不是嗎?」她失望了。
「別想太多了,-得休息了。」他已不知能不能像上午那樣,説得這麼篤定,索性逃避了。
「好,我去睡覺。」抬起頭,她看着他,「那你能不能像昨晚那樣陪我?」
「這……好,我陪。」他笑了笑。
「那來。」緊抓住他的手,她將他帶進自己的房間。
「-趕緊躺下,我就坐在這裏。」他指着牀邊的椅子。
「嗯。」她微微笑地坐在牀畔,可臉上的笑卻是如此淺淡又冷澀。
就在這時候,——居然伸手至領口,開始解着自己的衣服。
官尚臣見狀,立即問:「-要做什麼?」
「我得換上睡衣呀。」
「好,那我先出去。」他一站起,卻被她給擋住去路,「我知道你不愛我,只愛張華,可是……能不能在你愛張華前,先讓我愛你?」
説着,她竟褪下自己的上衣,連同胸罩也一塊兒飄落在他腳前。
「-……」官尚臣眼一-,本該回開眼,可是他卻辦不到!
該死,他恨自己,什麼時候他竟變成了一個衣冠禽獸,居然會對她有這種非分之想?!
「我愛你。」——
用力抱住他,已不在乎他愛不愛她,只知道將身子緊緊纏住他,不肯稍離。
她胸前的軟綿緊緊貼在他胸口,讓他呼吸瞬亂!官尚臣費了好大的力氣將她推開,卻見她的淚水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凝住了他的心。
「我説過,你不愛我沒關係,就讓我愛你一次。」她拉住他,小臉擺在他胸前,為他一顆顆解開釦子。
官尚臣閉上眼,在該不該拒絕問猶豫不定。
不行……不能這樣……這樣子比他答應接受她的感情還齷齪,他怎麼能跟她發生這種事呢?
「不要推開我,我説過這只是我一廂情願,你只要成全我的心願就行了。」
「——,別傻了,不行,真的不行。」
他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神望着她,「我如果真這麼做,將會一輩子不原諒自己。」
「我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肯答應嗎?」她心碎了。
「乖,聽話。」他低頭拾起衣服為她披上。
「好,我聽你話穿上,等下就打電話去給我班上幾個男同學。」她微微撇嘴,然後拿起電話。
「等等,-這麼晚打電話給他們做什麼?」他趕緊按住她的手。
「他們都是追求過我的男人。」她揚眉看着他,「今天,我已決定把自己交出去,既然你嫌棄,那總會有人要的。」
「可惡!-……-就要這麼作踐自己?」他心頭赫然窒住,怎麼也不相信她真會這麼做——
笑而不語,只是拿開他的手,繼續按着號碼。
「住手。」官尚臣受不了地推開她,並將電話線用力扯斷,「-是鐵了心今天要把自己交出去是不是?」
「反正你不希罕,問那麼多幹嘛?」她別開臉。
「好,我要,我就收吧!既然要毀滅,就讓我陪-一塊兒毀滅!」他又怎能眼睜睜看着她像妓女似的四處打電話找男人,何況他對她不是不動心,而是強迫自己不能動心。
壓抑久了,就像是個被過度施壓的彈簧,一旦鬆開,它將跳得更高、更遠。
此刻,他便帶着火山爆發般的氣勢撲向她,一發不可收拾!
他用力吻住她的唇,品嚐着她甜美的滋味,這味道可是他嚮往好久好久的,他又怎能讓別的男人奪去?——
噤住了呼吸,感受着他霸氣中不失温柔的吻技……
這是他嗎?那個從小就愛她、呵護着她的Uncle?
不,他不是Uncle,是她今生最愛、最愛的男人……
他的長舌與她的糾纏,並以成熟的男性魅力不停挑勾着她,——頓覺渾身酥麻,強烈的曖昧氛圍籠罩住她,感覺整個人下停的旋轉……旋轉……
她的呼吸凝住,身子輕輕發顫,就在他親手為她解下上衣鈕釦時,她內心的戰慄竟比她方才自動寬衣解帶還要厲害!
「-好香……」此刻的官尚臣已不是她的Uncle,而是她的男人,一個極盡所能取悦她的男人。
「我能不能喊你臣?」她啞聲説。
「事已至此,當然可以了。」如今,他再説什麼道德仁義的話都太虛偽了。
「臣……」她笑了,在雙手抱住他的同時,他以一種無比温柔的速度佔有了她的處子身。
「啊……」細碎的-喊聲,從她的小嘴裏逸出,也就在這一-那,她哭了……
他定住身,低頭吮去她的淚痕,「為什麼又哭了?」
「我説過我開心。」——微笑着,「快給我,我要你——」
「那就如-所願。」
翻雲覆雨中,他的汗水一顆顆落在她雪嫩的胸前,她媚眼如絲地望着他,直到雙雙跌進無盡的慾海狂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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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緩緩張開眼,望着官尚臣深邃的眉、眼、鼻,以及那動人、稜角分明的臉。
她的嘴角緩緩上揚,因為她終於可以擺脱身為他侄女的魔咒。
如今,她已是他的女人——他官尚臣的女人了。
可是,他並不愛她,她知道他愛的是像張華那樣的成熟女人,而她只不過丟掉顏面與自尊,跟他討來、求來、逼迫而來這一次的恩愛。
就不知他醒來後,會怎麼怪她、罵她?
「臣,你會怪我要脅你嗎?當我死心眼,就是非要愛你一次才甘願。」她苦澀地抿緊唇。「但你放心,我並不會害你、限制你去愛誰,所以我走了。」她伸手想輕撫他的臉頰,但怕吵醒他,還是收回了手。
她微斂雙眼,起身穿衣,但目光仍不捨得離開他。
「我真的要走了……不會再煩你了,你會想我嗎?」她不捨地望着他的睡容,那俊帥的模樣深深地刻進她心坎——
閉上眼,用力拭去眼角的淚水,再深情望了他一會兒後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個屋子,還有……他。
漸漸地,天色已完全亮了,一道曙光灑進屋內,透過簾縫照在官尚臣的臉上。
他先是翻了個身,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猛然張開眼,再轉過身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
那間,他愣了下,難道那場熱欲纏綿只是他的一場春夢?
不,不可能,因為牀上的斑斑血跡已證明了一切,可——人呢?她究竟是跑哪兒去了?
買早餐?出去散心?
煩躁地迅速坐直身軀,用力搓了搓臉,讓腦子清醒後,他再仔細想了想……不可能,這時候天氣那麼冷,她是該窩在他懷裏,絕不會跑出去的。
起身穿衣,又進浴室沖洗一下,他告訴自己再等等,或許她真是出去買東西,馬上就回來了。
等了一個多小時後,他的心漸漸涼了……
官尚臣忍不住打了——的手機,一個冗長的等待後,卻等到轉接語音信箱的訊息。
該死!
接着他又打給亞嫺。「喂,我是官尚臣,-告訴我,——回去了嗎?」
「——?!她一夜沒回來,我以為她在你那兒呢!」亞嫺還睡意蒙朧地。
「-還在睡?」他聽出她聲音的沙啞。
「是呀!」亞嫺又打了個呵欠。
「那能不能麻煩-去她房裏看一下?」他深吸口氣,壓下強烈的不安感。
「好,你等一下。」她起身披上外套,拿着手機走到——的房間,先在外頭敲了下門。「——,-在嗎?——……」
沒聽見迴音,她又説:「-再不出聲,我就要開門。」亞嫺慢慢將門推開,發現——並不在裏頭。
「官先生,她還沒回來。」亞嫺趕緊回覆。
「今天有課嗎?」
「今天還要考試呢。」
「好,那我知道了,謝謝。」官尚臣切了電話,接着便衝出屋外,打算直接去學校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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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尚臣衝進教室,詢問之下,卻沒有人看見——來學校。
昨天她被他傷了心,還到校完成考試,可今天她卻不見了!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我接受-了,為什麼-卻消失了,連聲再見也沒説……驀地,他想起她昨晚曾對他説:你不愛我沒關係,就讓我愛你一次。
難不成她以為他並不愛他?會這麼做全是因為她的要求而已?所以經過昨晚的纏綿,她就不告而別了?
「傻瓜!-真是個大傻瓜!」
「不愛-我就不會要了-,-以為真是因為-的逼迫我才勉強跟-上牀嗎?我可以綁着-、拴緊-,讓-別出門呀!」他憤懣地爬着頭髮。
對,老家,該不會她回老家了?
快步走出校門,他坐上車飛快地奔回老家。
可推開門,裏頭照顧房子的傭人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了。
「——沒有回來!」他閉上眼,心底糾結着的是濃烈的擔憂。
老天,她到底是上哪兒去了?
據他所知,——的朋友沒有幾個,能去的地方更是不多,要他上哪兒找人呢?
「我真該死,當初該跟她説清楚,告訴她我也愛她……深愛着她!」
他一拳擊在牆上,重重悔恨也不能挽回她了嗎?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立即喚道:「——嗎?」
「我是亞嫺。」
「哦,是。」他心底湧上失望。
她聽出他聲音中的頹喪,「別失望,我打這通電話是要你放心,——已經回來考試了。」
「什麼?她去考試了!」官尚臣終於笑了。
「只是……」
「只是什麼,-快説。」
亞嫺皺起眉,「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説,——變得好奇怪,她雖然回來考試,可是剛剛我卻看她與班上另一位男同學走得好近。」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臉色一變。
「我就是搞不太清楚,她考完試後便跑去找他,兩人有説有笑的,因為考完後就放假了,她還問他有沒有空陪她去玩?」
「然後呢?」官尚臣心口一提。
「後來他們就手牽着手離開了。」亞嫺壓低嗓,小聲問:「你可不要怪——呀,我想,會不會是她受了什麼刺激,所以……」
「我懂了。對了,他們剛走是嗎?」
「嗯。」亞嫺點點頭。
「-能不能告訴我,他們往哪個方向走?」若要追,不知道還追得上嗎?
「往學校的右邊。」她想了想。
「謝謝。」關了手機,官尚臣立刻又坐上車,他的內心複雜到了極點。
那丫頭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他非得找到她問個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