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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亞歷,經我派出的手下回報,樊斯目前人在“賓歐城”策劃徵收税捐一事,由於主管賓歐城的安南公爵於上個月逝世,膝下又無子繼承,所以他打算接收,開始着手徵税。”

    利森在早餐聚會中,立即將他調查到手的真相宣佈出來。

    “什麼,這太過分!”

    霍克猛一拍桌,“賓歐城就算無人掌事,也該由國王調派人手,他怎麼可以仗恃國王對他的寵愛而擅自作主?”

    “憑他根本無法駕馭賓歐城子民。”亞歷閒適地開口。

    賓歐城是皇宮城堡周邊的四大城鎮之一,地理位置極其重要,更是所有物品的交換樞紐,憑樊斯一個人的力量絕不可能控制得了。

    “也對,況且國王尚未確實下令加税,他怎能自作主張?”柴夫爾表情也轉為嚴肅,眉頭緊緊一蹙。

    “我看我們得趕緊把他逮到手才行。”利森又發言。

    “最好把那個叫葛珞的女人帶在身邊一塊兒前往,臨時若出狀況,也好拿她做交換。”霍克頗是同意利森的説法。

    亞歷咧開嘴角,眯起眼看向柴夫爾,“有關這項決定你不會又控制不住情思,溜去向她泄漏了吧?”

    “我知道我做錯了,不該意氣用事,但你相信我,今後我絕對有分寸,一定不影響咱們的計劃。”

    柴夫爾立即發言澄清,可不希望讓其他夥伴誤以為他是個公私不分的人。

    “我相信柴夫爾,亞歷,你就別太憂心了。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我願意為他做保。”霍克與柴夫爾向來交情不錯,憑他對柴夫爾的信任,他相信他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亞歷輕笑了聲,睨了他們一眼,“瞧你們,當真以為我是個為了女人會六親不認似的,其實,我主要的目的只是想提醒他,這次的行動絕對不能失敗,否則不僅賓歐城的子民受苦,説不定就連咱們英格蘭也會落入他手裏。”

    他走向窗邊,遙望着外頭一輪新日,但願英格蘭的未來也如它這般,旭日正升——“你放心,有關這點我絕對明白,就算樊斯公爵現在在我眼前,我也絕不會對他心軟。”柴夫爾沉着應對,極力表現出自己無私的立場。

    “好,那就十天後出發,由我先帶着葛珞前往賓歐城。”亞歷立即下了決定。

    “什麼?你帶她去?”柴夫爾拔聲問。

    “有什麼不對?”他利眸一閃,對住柴夫爾那吃驚的臉孔,“莫非你是想接替這份工作?”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打算這麼做。”柴夫爾毫不避諱道。

    “難道你想乘此機會向她表達你的愛意?”亞歷撇開嘴,嗤笑了聲。

    “就算我想,人家也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你又把她當人質一樣對待,你不想想她只不過是個女孩子啊,”

    每每見到葛珞,總覺得她一次比一次消瘦,他不禁懷疑亞歷是否暗中虐待欺凌着她。

    “哈……沒想到你真把我當成個沒心沒肝的暴徒了。”亞歷笑得狂肆,差一點連眼淚都逼出了眼眶。

    瞬間,他擰起眉,正經地看着他們,“我不會虐待她,當然,也不會對她懷有婦人之仁。你們每個都太過善良,極可能被她所騙,還是交給我吧!”

    “侯爵,我跟你一道去吧!”待在一旁靜默無聲的柯爾立即請求道。

    “不,丹尼士城堡還需要你代為掌理,你還是乖乖待在這兒陪你的新婚妻子吧!”

    他又對利森他們説道:“另外,我想麻煩你們三位,到時候得抄捷徑跑一趟王宮,最好能説動陛下與你們出宮一趟。”

    “可是,侯爵你形單影隻,又帶着一個女人,如果半路上遇到樊斯派來的人,那該怎麼辦?”柯爾想想,依舊是無法放心。

    “別為我操那麼多心,我相信自己的身手,再説,有葛珞這個人質在手上,她可是我最好的護身符。”

    亞歷深沉一笑!眼底露出了乖戾的光影,讓柴夫爾見了蹙眉不已。

    他實在是為葛珞擔心啊,然而事到如今,也只有為她祈禱了。

    “既然侯爵堅持,我也只好服從了。”柯爾又道。

    然而他們這一番話正好被打算端送茶水、點心進入的瑪莎聽見了。

    沒想到那天的計策竟然失敗了,侯爵非但沒有一氣之下宰了那個女人,反而要帶着她私下前往賓歐城!

    愈想愈氣,她怎麼甘心給他們這種親密的機會?

    於是她連忙掉轉頭,直往寢樓去找葛珞。

    葛珞一看見她,眉頭倏然蹙起,眼底也含滿了恨意,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誤解;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被亞歷那個惡魔給玷污了!

    她既已毀了一切,瑪莎還來見她做什麼?

    “你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居然將侯爵迷得團團轉?説,你到底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招式迷惑他了?”

    想不到一進門就咄咄逼人的瑪莎所表現出來的怒意更盛,還指着葛珞她鼻子任意叫囂。

    葛珞懷疑,究竟是誰才是吃虧的那一方?

    “我沒有迷惑任何人,是你自己心裏有鬼吧?上回難道不是你故意用計騙我到後院的?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她可不是隻任人欺壓的貓,總有發威的時候。

    再説,清白已失的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大不了讓她殺了她啊!

    “想不到你還滿兇悍的,是不是男人都喜歡你這一類型的?”瑪莎想起自己從一開始就只能臣服在侯爵腳前,對他低聲下氣的份。反觀她這個人質呢?搶盡了所有的好處,佔盡了所有風光,她怎能服氣?

    “你怎麼説這種話?”葛珞都快被她激哭了!

    “好,算我沒説,我問你,你想不想離開這裏?”她突地一問。

    葛珞震驚地望着她,不敢置信地説:“你要放我走嗎?”

    “如果你願意冒險!我可以幫你。”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是葛珞多心,而是從瑪莎身上她已得到太多教訓!不得不防。

    “因為我不想讓你留下來繼續蠱惑侯爵,除非你走,他才有重視我的時候。”瑪莎坦白説出自己的意思。

    “好,我走,但我要怎麼做?”

    “今晚十二點整,你趕緊趁樓下混亂成一片的空檔逃走,記着,你的機會只有一次。”瑪莎嘴角偷偷撇起一道利弧。

    據她所知,這座城堡後方就是著名的“黑森林”,詭譎莫測、深幽怪誕,而且還有食人獸,聽説進入者極少有人能平安度過整夜的。

    “那我該往哪個方向逃?”雖然她還算聰明,卻是個標準的路痴啊!

    “儘量往後面逃就是了。”交代後,瑪莎就立刻走人了。

    上回她以好酒好菜騙走樓下那些侍衞,還好未被人識破!現在她可得更小心,否則只要出一次摟子,她就完蛋了!

    直到瑪莎走後,葛珞兀自在房間內思量,看瑪莎剛剛自信滿滿的樣子,想必她逃得成了。

    可……一想起要離開“他”,心底怎麼會有一種嘗然若失的感覺呢????“侯爵不好了!”柯爾匆匆忙忙的闖進練劍房,這裏是亞歷早晚練習西洋劍術的地方。

    “究竟怎麼回事?”他收起如魚骨似的長劍,拭着額上的汗水。

    “寢樓那裏着火了,火勢很大,我已派了好多人到那兒滅火,但似乎已一發不可收拾。”

    “你説什麼?”

    亞歷的心中某一角不知不覺地擰緊,俊美的臉上藴藏着風暴。

    此刻,他心底塞得下的只有葛珞的安危啊!該死的,葛珞就在那裏,不知道她有沒有危險?

    他立刻穿上外套,手持長劍,飛也似的奔出了劍房,直往寢樓疾衝。

    當他到了那兒,火勢已滅了大半,濃濃煙霧裏他看見着火的地方並不是在她所住的方向,於是稍稍放下一顆心。

    亞歷快步往那兒邁進,但是房門一開,卻不見葛珞的人影!

    他胸口狠狠地抽了一下,説不出是憤怒還是憂心,連忙往她極可能逃跑的方向急起直追。

    據他的判斷,這城堡前面有侍衞看守,唯有後方守備較為鬆懈。但城堡後方可是一大片叢林,黑暗陰森不説,還危機重重,她一個女孩子會跑去哪兒?

    一思及此,似乎有股濃濃的不安重重燒灼着他的心。

    亞歷趕緊衝往後山,當眼前黑黝暗影擋住所有的視線時,他立即繃緊下頷,拉開嗓音穿透夜幕,狂肆叫道:“葛珞……你給我回來!”

    他煩亂不已、憂心如焚地喊叫着她的名字——甚至在某種不能解釋的動念驅使下,他居然一步步朝黑森林走去,即使裏頭暗藏着許多他料想不到的獸類。

    “葛珞……”他每走數步,便往裏面喊了聲,明知裏頭凝聚着危險,但他仍毫不猶豫的向前邁進。

    似乎過了許久許久,當所有的月光全被濃密的樹林給擋住,眼前已漆暗不見五指時,亞歷才發現自己好像深陷在迷宮內,完全沒了方向!只能靠手中劍揮開眼前橫阻的林葉,亦步亦趨地往前挪開步伐。

    突地,他彷彿聽見了絲絲低吟——是葛珞?!

    “嗚……嗚……”低啞的哭聲無不揪人肺腑。

    亞歷循着發聲的方向走去,隱約看見前面一棵大樹下有一團黑影,但實在太暗了,他無法確定那是人的哭啼或是小動物的低嗚。

    “葛珞!”他試着又輕喊了聲。

    此時哭聲乍然而止,他只瞧見那團黑影突地站起,拉高成一個明顯的人形,佇立在他面前。

    “我是亞歷,你是葛珞嗎?”

    他再次開口詢問,嗓音裏暗藏着一絲濃稠的急促,如果那人不是她,他真不知自己會不會因此而崩潰?

    “亞歷!啊——”

    黑影赫然往他衝過來,撲進他懷裏,他一個站不住,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是你……真的是你……”葛珞頭一次這麼主動又這麼猛烈地往他懷裏鑽,身子卻顫抖得有如秋天飛絮。

    “我以後不逃了,不敢再亂跑了——這裏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嗚……”她在他懷裏又磨又蹭,明明他也是危險的,可是跟這種黑得駭人的森林比起來,她寧願選擇他。

    亞歷終於釋然地吐了一口氣,將她攬得好緊,在她看不見的臉上揚起一絲連他也不知道的笑容。

    “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看你還敢不敢自作聰明。我説過,除非我同意,你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看來連上天都幫我這個大忙。”

    他故作冷漠地提醒她,隨即又道:“説,為什麼放火燒房子?就為了逃跑嗎?可知這麼做會害死多少人?”

    “我……我沒有放火——”她震愕地望着他不甚清晰的臉。如此近距離下都看不清楚了,可見這兒有多暗了!

    但朦朧中,她依然能辨認出他稜角分明的五官與深邃搶眼的臉孔,此番模樣映在黑影底下,竟也有其迷人之處。

    好神秘、好危險……深深扣緊她的心靈深處。

    但葛珞立刻搖搖頭,好擺脱這種異常的感覺。他明明是綁走她的壞人,她怎能在這種無依害怕的情況下,對他產生這種不該有的錯覺?

    不對的、絕不可以……他甚至還以強悍的手段奪走了她的清白、還要對付她父親,她怎麼可以——“那為什麼偏就這麼湊巧,寢樓那兒起了大火,你就逃逸無蹤?”他抬起她微顫的下顎,目光如炬地問。

    “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看屋外一團亂,就急忙乘這個機會逃了,難道是……”

    葛珞突地想起了瑪莎,她曾告訴過她今晚有難得的機會,莫非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放火燒房子?

    “難道什麼?”他灼灼逼視。

    “沒……沒什麼……”雖然她對瑪莎這樣的行徑不苟同,但已沒精神再拖一個人下水了。

    但奇怪的是,明知自已肯定走不了了,她卻不覺得難過,尤其是乍見他的感覺居然是無比欣喜和放心。想想剛剛,這裏除了風聲還是隻有風聲,恍似鬼哭神號、野獸哭啼,讓她好怕、好怕……當時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就要成為野獸腹裏的食物,也好後悔……好後悔自己的地時衝動,可如今他就在她眼前,讓她簡直不敢相信!

    亞歷當然能看出她有所隱瞞,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是不容許他再追問,於是他拉住她的手,口氣急促地説:“天色愈來愈暗,我們得趕緊走才成。”

    “走?走哪兒去?”

    “難道你不想回去了?”他眉一蹙,回頭望她一眼。

    “可是,現在伸手不見五指,我完全沒了方向。”葛珞被他拉着走,雙眼盯着他闃暗的背影,就怕自己一個閃神跟丟了。

    看來這座森林還真詭異,直令她毛骨悚然。

    “不僅是你,連我也亂了。”他眯起眼,企圖聽風辨位。

    通常在夜裏,總會吹着東南風,如果無誤,往目前這條路直走,應當就能走出森林了。

    “什麼,你也搞不清楚方向了?”她愕然一呼。

    “還叫,這還不都是因為你。”亞歷回頂了她一句。

    “我……”

    葛珞黯然低下頭,面對他氣急敗壞的臉孔,她實在無法為自己説半句話。

    “以後你如果再打這種主意,小心我——”

    他渾身散發出威嚴,就是這簡單的幾句警告,已嚇出她一身冷汗,似乎早忘了始作俑者可是他啊!

    當初如果不是他惡意將她挾持來,她何苦要想盡辦法逃走呢?

    她瑟縮了下肩膀,忍住滿腔委屈,誰要自己還得靠他逃出這個鬼森林,她可不希望被困在這兒。

    見她膽寒的樣子,與她以往兇悍的個性相距甚大,可能是剛剛被嚇壞了,他也不忍再責備她,於是加快腳步往前走。

    就這麼走了好久,剛剛為了逃遠,已跑了許久的葛珞,發覺自己已雙腿發軟,舉步維艱。

    奇怪的是,前面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不像出路啊!再這麼下去,他們是不是會困在這兒?

    “我想休息一會兒,好不好?”她氣虛地拉了拉他的手。

    亞歷這才停下步子,驀然想起她的身體最近才好些,實在不應該再這麼漫無目標的走下去。

    他粗挺的眉為之一攏,看了看這幽深的林內,猜測着自己定是料錯風向,以致目前仍在這兒打轉。“也好,我想我們當真是迷了路。”

    “哦!那就別走了,等天一亮我們就能分辨出方向了。”葛珞輕聲試問。

    “就怕天還沒亮,我們已成了野獸的腹中物。”亞歷索性也坐下,開始找尋地上的枯枝。

    “啊——你説什麼?”

    她手足無措地抓住他的手臂,儘管夜涼風清,但額上鬢邊已禁不住頻頻冒汗,連身子也戰慄得厲害。

    “這裏是有名的黑森林,丹尼士城雖然就在前面,但我卻從沒來過,如何出去可是難倒我了。不過,目前得先生火,有些野獸會畏懼火光,而有所膽怯。”此時此刻,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鎮定下來。

    “天!”一想起野獸張牙舞爪的模樣,她已僵住了。

    “如果你害怕的話,就睡一會兒,一覺醒來,天亮後就表示咱們平安了。”亞歷那無表情的俊容上,輕掠過一閃即逝的幽光。

    “不!我才不要在睡夢中被吃呢!”她的小嘴泛白,儘可能縮緊身子,好抵禦一股來自心底的寒冷。

    亞歷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攬緊她顫抖的身軀,這次她並未抗拒,只是無言地窩在他懷中。

    葛珞鼻間聞着屬於他的粗獷男人味,睡意更不可能來,凝聚在心底的卻是他霸氣的剽悍。

    還記得上次他就是這麼抱着她衝撞進她體內,強肆奪下她的第一次,這麼粗蠻的男人,居然會漸漸侵佔她的心,再也揮不去。

    “啊——”

    突然他的大掌霍然從她的腰際向上攀爬,握住她一隻渾圓的胸乳!

    葛珞震愣地抬起頭,只見他以一雙闃沉的眸光勾魅着她驚慌失措的眼。

    “在想着那一次,嗯?”他風點火地問。

    “我……”她的臉兒瞬間像煮熟的蝦子似的,偏又無路可躲。

    “被我猜中了?”亞歷冷冷地撇開嘴角,唇邊那抹諷笑依舊。

    “你……你胡説!”葛珞一慌,連聲音都顫得厲害。

    “那要不要試試?”他漾起一抹笑,在闃暗的空間裏,他像極了神秘的撒旦,邪魅眼底流轉得仿如一道深不可測的漩渦,要將她吸納吞噬般。

    “不,呃……”

    葛珞的小嘴才剛開啓,他已迫不及待地覆上自己的唇,狂野又浪漫地吻了起來。

    她發覺自己體內有些沉睡的因子被他所喚醒,不知不覺地配合著他。

    她的唇甘美誘人,竟令他無法自拔,體內蠢動的念頭竟然是想在這座森林裏再一次與她一嘗歡快!

    突然他身體一震,猛地推開她,眼神倏然眯起,全身肌肉也跟着緊繃。

    “怎……怎麼了?”她打直身子,也跟着他緊張起來。

    “有腳步聲,很沉重,我猜是野獸。”他壓低聲説,連忙推開她,將地上的火堆加上枯枝,以便燒得更旺些。

    “不,你別走。”

    葛珞嚇得緊挨在他身側,一雙藕臂摟得他牢牢的,就算要死,她也不想和他分開,去哪兒都要和他在一塊。

    如今大難臨頭,她才猛地發現他對自己的重要性,這些日子的相處雖不愉快也多起衝突,然而,他已漸漸棲佔在她心底某一個角落,而且是最深、最重要的角落,再也忽視不掉、驅之不去了。

    這是不是愛,她不明白,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真的很安心,有着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不用怕,有我在。”他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

    “有你在我不怕。”她對他倩然一笑,笑容裏帶着一絲羞赧。

    “除了我,以後不准你在別的男人面前露出這種笑容,如果我們現在不是身處危機中,不是在這種惡極的環境中,我一定會壓在你身上,再一次與你共度巫山。”亞歷盯住她那少見的柔美笑容,冷酷的臉益發深沉。

    “我沒——啊……狼!”她正欲開口,卻見對面慢慢出現幾個黑影,逐漸顯現的竟是狼羣,嚇得她找聲大叫。

    “快蹲下,儘量靠着火堆,但別燙着了。”

    亞歷沉着聲命令她,隨即撿起一根已燃起火的柴枝,對着那些閃着綠光的怪動物揮動火把。

    葛珞卻怎麼也不肯離開他,蹲了下來,但一隻小手拽着他的衣襬不放。

    “危險!葛珞,快過去。”他得拿着火把上前驅走那些陰沉的土狼。

    “不,我不要!”她眼中凝滿驚懼的淚,就是不肯放手。

    “再這麼下去,它們是不會走的,難道你真要當它們果腹的食物?”他緊抿着唇,出言恫嚇道。

    “可是……”

    “快過去——”就在兩人爭辯中,突然一隻土狼按捺不住飢餓,往他倆身上撲去,千鈞一髮,亞歷及時以火棒趕走它,卻不幸背脊已被它的利爪抓傷。

    “啊——亞歷……”她驚喊了聲,淚已汩汩淌下,急着要奔向他,檢視他的傷口。

    “你快滾過去——”

    亞歷忍住劇疼,拉着她跑,躲過了另一隻狼的攻擊。這時,他只好再拿起一枝柴往它們聚集的方向扔過去。霎時,火光千瑞散出,在它們面前揚起一片火海。

    着火了!

    “怎麼辦?”她心驚膽跳地問。

    “沒事了,至少會嚇走那些狼……”背上灼熱發燙的疼讓他難忍地大口喘着氣,“放心,現在吹的是南風,火不會燒過來這兒……”

    “那你呢?”葛珞已看出他的虛弱。

    “我……我休息一下就行。”他立刻坐下,靠在一棵樹旁。

    “亞歷,你還好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她緊張不已,淚更是狂泄不停。

    他閉上眼,淡淡地説:“不用,你只會嚇着。”亞歷心裏有數,那一爪傷得很深,否則不會讓他挺不下去。

    好累,眼前一片漆黑襲來,他竟然睜不開眼了……“可是亞……亞歷!你怎麼了?説説話啊!”葛珞看他不再説話,嚇得拚命對着他喊。

    無奈他這一閉上眼,任葛珞怎麼也喚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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