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請用茶。」
上午,段子訓方從御書房與父皇、兄弟討論完正事。
大家退席後,秦晴立刻端來熱茶讓他解渴。
「你喊我什麼?」段子訓睨她一眼。
對於她又恢復以往的稱呼,段子訓感到很不滿。
段子訓重重擰眉、緊緊抿嘴,活像個鬧彆扭的孩子。「我昨兒個不是説過,往後你必須喊我的名字,不許再喊什麼二殿下的嗎?」
「您忘了嗎?您説冊封我的事,暫時不對外透露,我又怎能公然喊您的名字?私下,我可以不顧忌身份,大膽喊您的名字,但在旁人面前,我還是得謹守本分,不能逾矩。」秦晴平靜地述説。
聽她這麼説,段子訓才想起確有此事,不過——「可現在又無旁人,你為何仍不肯喊?」他很快的反問。
「現下雖無旁人,但隨時可能有人進來嘛,為了怕一時改不了口、穿了幫,所以離開您的寢宮之後,我還是喊您二殿下,這樣比較保險。」秦晴温柔的解釋。
段子訓嘀咕幾句,算是勉強接受了。
秦晴甜蜜一笑,誘哄他道:「您應當有點餓了吧?我去端些點心來,今兒個,我親自熬了您愛吃的蓮子甜湯,入口即化、軟綿得很呢。」
「嗯,那去端來吧。」段子訓眉一鬆,這才肯放人。
秦晴聽完,便趕緊上御膳房,去把自己燉煮的蓮子甜湯給端來。
但一刻鐘後,秦晴仍未回來。
段子訓開始擰眉,又等了半個時辰。
秦晴今天不知怎麼搞的,動作好慢……
段子訓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
又急又惱之下,他決定親自去尋人。
而這時,秦晴人正在御花園裏,分不開身。
隨着時間流逝,她心中也愈發焦急。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久前,她趕着上御膳房,給段子訓端來香甜綿軟的蓮子湯,途徑御花園時,卻瞧見原本只有百花爭妍的園裏,來了十幾名女子。
她們個個貌美玲瓏,比花還嬌豔。
秦晴立即明白,她們正是宮女們提到的,要進宮來與二皇子「培養感情」的官家千金。
明白之後,秦晴不由得神色黯然。
她正打算快步走過時,忽然有位千金瞄見她的身影,便無禮地喊道:「喂!你過來!」
秦晴停下腳步,轉頭看看左右。
四周只有她一人,很明顯的,對方是在喚她。
雖然她趕着上御膳房,但還是緩下了趕路的腳步,走過去問對方有何需求。
「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去備些茶水點心,還有教人搬幾張桌椅過來,我們要在這兒喝茶賞花。」
「對對,椅子得鋪上軟墊啊。還有,我要吃杏仁甜糕、栗子鬆糕,還有玫瑰酥餅。」
這些官家千金,平常使喚人使喚慣了,一點也不會因為來到皇宮內苑,而有所收斂,使喚宮中的宮女太監,就像使喚自家的下人一般自然。
「可是……」
她猶豫着,想告訴她們,她目前必須服侍二皇子,沒時間為她們做這些,但卻不敢説出口。
她怕這些為二皇子而來的女人聽了,會以為她仗恃着二皇子的寵愛而拿喬。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教你去怎不快去,磨磨蹭蹭地真會拖延!」某位官家千金罵道。
秦晴最後決定,還是不讓她們知道,她是二皇子身邊的人,所以只得允諾,並且立刻去準備。
她將消息傳到點心房,讓他們準備茶水點心,然後又去找了當班的內侍公公,請他派幾名小太監,搬桌椅到花園。
吩咐完畢,她又折回點心房。
這時,要送給各家千金享用的熱茶和點心,都已準備好了,她又忙着端起放有茶水點心的大托盤,領着幾名同樣端着大托盤的宮婦,走回御花園。
其實她大可直接丟給其他宮女去處理,但一下子得準備十幾人份的茶水點心,即便宮中人手充足,也忙不過來。
而且加上早有些人,被分派去伺候這些千金小姐,或是去幫忙整理她們的衣飾和院落。
算算,每個千金起碼要五六個人伺候,如此下來,宮中早已人手不足。
秦晴怕她們做不完,所以也動手幫起忙來。
待她端着茶回到花園時,十幾位千金怕教日頭曬黑,早已進入涼亭閒聊等候了。
一時間,涼亭內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秦晴與幾名宮女,把熱茶與點心,一樣樣放到涼亭的石几上,擺置好後便打算離開,可那位驕縱千金,忽然又叫住她。
「啊!你要上哪兒去?快過來幫我們斟茶呀!這種事,還需要我們説嗎?」
這些金枝玉葉,連自個兒動手倒茶都不會。
「對不住,我還有要事待辦……」秦晴心裏真的很急,她想,二皇子一定等得很不耐煩了。
「賤奴!你能有什麼要事?伺候我們,就不是要事麼?」這名官家千金,趾高氣揚地指着她的鼻子怒罵。
「伺候你,確實不是什麼要事,因為她所謂的要事,是伺候我!」
一道男性的怒喝聲傳來。
大夥兒轉頭一看,見一名俊逸男子怒步走來。
來人環視那幾名嬌縱千金,眼神冰冷、面容嚴峻。
「是二殿下!」
當那些嬌客,認出他正是二皇子段子訓時,幾乎全都暗自發出欣喜的驚呼聲,不過一見到他冷峻駭人的面龐,就又嚇得噤聲不語。
「二殿下,沒事的……」秦晴瞧出他要發怒了,便趕緊走上前去,輕握住他的手,想安撫他。
但段子訓的怒火已被挑燃,可不是那麼容易便能熄滅的。
他把握住秦晴的手,暴怒的眼神,仍直盯着方才那個喝罵秦晴的千金,冰冷到像是要殺了她。
「來人!」他忽地高聲喚人。
「奴婢在!」路公公立刻上前聽令。
「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宮去!」他指着方才辱罵秦晴的千金,下令將她逐出去。
「二殿下……不要啊!」那名千金哭了出來,不斷哀求,但仍是毫不留情地,當場被「掃」出宮去了。
段子訓環視剩餘十來名噤若寒蟬的官家千金們,冷硬宣告:「你們給我聽清楚了!秦晴不是奴僕,更不是你們可以使喚的人,往後你們,若有誰敢動我的人,就等着被立即逐出宮去,絕不寬待!」
「是,我們知道了……」
千金們點頭如搗蒜,還有的嚇得幾乎要當場放聲大哭。
她們早耳聞二皇子脾氣古怪、性子又差,今日一見,果然真有其事。
當下有人心生畏怯,不敢再作二皇子妃的美夢。
「二殿下,您別生氣了,沒事的。」秦晴輕拍他的手臂,柔聲安撫對方。
「還説沒事?人家都騎到你頭上了,你還這般傻乎乎地任人欺負!」段子訓板起臉教訓秦晴。
那些女人拿她當傭僕使喚,她竟也傻傻地聽從,更不知道來向他求救。
要不是讓他親眼瞧見了,他打賭,她肯定連一個字都不會提。
這丫頭,簡直傻得氣人!
「對不住嘛……」秦晴知道段子訓不開心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道歉認錯,遠比據理力爭更容易讓事情落幕,所以她趕緊賠不是。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假裝驚訝地道:「啊,蓮子湯説不定要糊了,我得趕緊去端才行。」
「你早該去了,還在這兒瞎忙。」段子訓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是是,那我馬上就去。」秦晴知道他氣消了,便鬆了口氣,笑着説道。
「等等!我跟你一塊兒去。」説不準,等會兒又有哪個不識相的人來欺負她,他得跟着去扞衞她才行。
「好,好,就有勞二殿下了。」
看他們手挽着手離去,眾千金全都目瞪口呆,像看見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
這個温柔的男人,就是方才那個大發雷霆的二皇子嗎?
一片驚愕中,只有一名儀態大方的美麗女子,面色如常,只是眼中寫着一抹深思。
她轉頭,對自己的貼身婢女説:「鵑兒,你馬上去查查,方才與二皇子離開的那名女子,是誰。」
「是。」名叫鵑兒的婢女點點頭,先行退下了。
那個女人,瞧來明明就是宮女,但二皇子卻説她不是傭僕。
她……究竟是誰?
她一定得弄清楚。
年前,宮裏正式對外宣佈了二皇子段子訓的喜訊。
不出大家所料,雀屏中選的,正是趙丞相的千金趙婷玉。
明年三月,段子訓將與趙婷玉大婚,婚後將封為訓王爺,賜王府一座、僕傭各百,令其獨立。
對於自己未來的妻子,段子訓沒有太深的印象,甚至不太記得她的長相。
他之所以擇她為妻,完全是因眾大臣極力推薦。
雖然猜想得到,趙丞相必定運用了許多影響力,才將自己的女兒拱上這位置,但他並不在乎。
如果趙家以為成為皇親國戚,就能夠呼風喚雨、隻手遮天,那是他們的誤解。
在他祖父那一代,皇室有血淋淋的前車之鑑,所以無論是自己或是父皇,都不可能縱容姻親,在朝中翻雲覆雨。
結親的消息傳出去後,那些失望痛哭的千金,被送出宮去了,唯有趙婷玉仍留在宮中,因為趙丞相希望女兒,能有機會多與未婚夫婿相處,以培養感情。
段子訓的婚事底定,讓秦晴的情緒很複雜。
她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他能夠覓得良緣。
那趙婷玉貴為丞相千金,貌美高貴、儀態不凡,與他匹配,堪稱天作之合,她是真心為他高興。
憂的是,往後,她將與另一個女人分享他。
那趙婷玉,不曉得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知道,又會如何看待她與二皇子之間的關係?
她能夠容忍自己的丈夫另有側妃,而且還與她同天入門嗎?
許許多多的擔憂,讓秦晴的眉眼染上一股輕愁。
「在想什麼?」
今日的早膳,秦晴又是擺置在花園裏。
雖然深秋霜重,但花園的亭子裏,燃起了好幾個爐子,烤得暖烘烘的,一點兒也不冷。
她照例陪段子訓用膳,但粥才喝一半,她就發起呆來。
段子訓只好敲敲她的小腦袋瓜,以喚醒她。
「啊?」秦晴眨眨眼,發現自己又出神了。
近來,她真的很容易陷入沉思中,還常常忘了注意場合。
若是在其他皇族,甚至是皇上面前出差錯,那豈不是太糟糕了?
「你這傻丫頭,最近怎麼搞的?成天發呆,是不是夜裏我讓你太累了,才會這樣精神不濟?」段子訓戲謔地道。
「才不是呢。」秦晴秀麗的臉蛋兒爆紅,瞠視他的眼神既羞澀又嬌媚。「就算是這樣,您也不可能收斂些呀……」
「沒錯!」段子訓毫不羞赧地直率承認。
他確實貪戀着她香馥柔軟的身軀,難以剋制。
「不過,你可以多睡會兒啊。」段子訓施恩般道。
「我一個丫頭,哪敢睡到七晚八晚?幸好再過些日子,就會有人帶着伺候您,我呀,終於能夠得個好眠了。」秦晴試着以詼諧的口吻説笑,但湧上心頭的,卻是無比酸苦的淚。
只要想着夜裏,他會抱着另一個女人入眠,她的心就有如刀割。
她勉強擠出笑容,段子訓卻板起了臉,毫不掩飾地表露不滿。
為何秦晴的語氣聽來如此滿不在乎?
難道她不介意他抱別的女人?
雖然她不介意,可他自己倒介意得很。
只要一想到要抱着秦晴以外的女人,他心裏,就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強烈的排斥感。
或許每個男人都會夢想着享受齊人之福,但他們段家的男人,似乎天生與尋常男人不同,對於女人,都有自己的堅持。
他的皇祖父,一生只娶了皇奶奶一個妻子;而他的父皇,至今也只有他母妃一個女人。
他雖不認為自己是痴情種,但這些年來,他確實沒想要過秦晴之外的女人。
只是這情況將很快被改變,最晚明年此時,他房裏就將多出一個女人……
段子訓倏然大驚。
過去,他幾乎不曾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思考,自己與趙婷玉的婚姻。
與趙婷玉成婚,意味着他必須上她的牀、與她圓房。
夫妻歡好敦倫,共享魚水之歡,也共同孕育子嗣,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但擁抱趙婷玉的想法,沒令他感到心猿意馬,反而覺得厭惡排斥。
他連對方的樣貌如何都不清楚,如何與她結為一體?
成了婚,他就能勉強自己碰她嗎?
段子訓直瞪着秦晴,面色凝重。
「怎麼了?」秦晴被他凝肅的臉色給嚇着,不知他怎麼了。
「沒什麼。」段子訓搖頭淡笑,沒有告訴她實情。
麻煩的事,他不會全盤告訴她。
他習慣建構一個安全的堡壘,將她安置在其中,使她不讓風吹、不被雨淋,那此刻讓人不安的事,他不想讓她知道。
她只需要好好地待在堡壘之中,在他周全的保護之下生活着,那就足夠了,其他的,她不需要知道太多。
「是嗎?」秦晴神情失落。
她知道段子訓心裏有事,卻不肯告訴她。
第二個女人,尚未真正介入他們之間,他卻已不肯對她擔白了嗎?
秦晴正感到難過時,忽然聽到一道悦耳如黃鶯的清脆女音,從亭子外傳來。
「二殿下好大的雅興,清早便在亭子裏用膳嗎?」
秦晴轉頭一看,來者正是趙丞相的千金——同時也是段子訓的未婚妻子,趙婷玉。
「趙小姐。」她立刻從石凳上起身,恭敬地問候。
「你好。你就是秦晴吧?久仰大名。」趙婷玉別有深意的笑容説明,她早已弄清楚秦晴與段子訓的關係。
秦晴低下頭,覺得愧對她。
任何一名未婚妻,見着未婚夫的女人,都不會太高興的。
對對方而方,她們這些來瓜分丈夫的女人,就像是偷食菜餚的鼠類一樣,令人感到討厭吧。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趙婷玉沒有怨恨地仇視她,也沒有尖酸刻薄地諷刺她,對她的態度,甚至稱得上十分和藹客氣。
「秦晴,我初來乍到,還有許多不懂的事,往後,要請你多多教我了。」趙婷玉拉着她的手請託。
她甜美的笑容,就像個普通的十七歲女孩那般燦爛真純,也像一個妹妹,真心信賴着如同姐姐的自己。
秦晴不由得大感意外,更感到受寵若驚。「説教導不敢當,不過往後趙小姐若有任何問題,都歡迎你來問我。」她忙不迭回答。
「啊,你別叫我趙小姐,那聽起來多彆扭呀?如果你不介意,就喊我一聲妹妹吧,我則喊你晴姐姐,往後,咱們姐妹相稱,一同伺候二殿下。」趙婷玉提議。
「婷玉妹妹……」秦晴沒想到她竟如此大方,還願意與她分享夫婿,感激得幾乎要落淚了。「你不介意,我是二殿下的……」
「官宦之家,誰沒個三妻四妾?即便是我爹,也有一妻三妾。打小我就知道,自己將來嫁的丈夫,會有別的姬妾,這點我早有心裏準備。晴姐姐你是如此善良可愛,我自然不會反對二殿下迎你入門。」趙婷玉的回答,非常識大體。
段子訓詫異地望着趙婷玉,大有對她刮目相看的感覺。
他原本對她毫無感情,甚至連長相也記不得,不過方才,見她願意放下身段,主動對秦晴釋出好意,他心裏意外之餘,也不禁對她升起了一絲好感。
只要她對秦晴客氣,那他便會對她以禮相待,他認為這很公平。
「二殿下——啊,我可以喊您子訓嗎?」趙婷玉轉頭望着段子訓,眼中盛滿期待。
「可以。」段子訓略點了點頭。
「子訓,我自家中帶了副白玉棋子來,此棋乃由上等羊脂玉琢磨而成,觸感濕潤,世間罕見,不知二殿下有沒有興趣,到我房裏下盤棋呢?當然,晴姐姐也一起來吧,我們三個人一塊兒下。」趙婷玉言笑晏晏地轉頭看着秦晴,熱情地邀請。
「好。」既然是對方主動提出的邀約,他自然沒理由拒絕。
更何況她也邀請了秦晴,段子訓認為,自己沒必要讓趙婷玉失望,所以就答應了。
「太好了!」趙婷玉看來很是高興。
她笑着道:「婷玉擅長做糕點,最拿手的點心便是雪露凝糕,那是以鮮奶製成的軟糕,甜蜜爽口,我今兒個正好借用御膳房做了些,等會兒請二殿下嘗一嘗。」
「嗯,謝謝你。」段子訓對她所説的甜糕不是很有興趣,不過還是禮貌道謝。
「那麼,我先回去準備一下,等會兒我會派人來請二殿下與晴姐姐,到我房中一聚。」
趙婷玉朝他們甜甜一笑,然後先行離去。
她自家裏帶來的貼身婢女鵑兒,悄悄瞪了秦晴一眼,這才快步跟上。
「小姐,您為什麼要對那個搶走二殿下的女人那麼好,還與她姐妹相稱?」
鵑兒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您是堂堂的丞相千金,又是二皇子未過門的皇子妃,而那個女人,不過是個下人,還是個身份低下的侍寢丫頭,您根本不需要對她太客氣!這樣太有辱您的身分了!」鵑兒不平地嚷。
「鵑兒,你不懂。」趙婷玉嘆了口氣。「我當然希望能獨佔夫婿一人的愛,但男人很難不三妻四妾,況且他又是二皇子,我有權利,要求他不許另納妃妾嗎?」
「這……」鵑兒無法回答。
「再説我入宮已有些日子,經過觀察,大致看出了子訓的性格。他偏寵秦晴,討厭吵鬧善妒的女人,如果我像那些被趕出宮的女人一樣,爭風吃醋,讓他起了厭惡感,只會把他推遠,試着接納秦晴,與她和平共處,反而有可能讓他愛上我。」
這些,趙婷玉都已仔細分析推敲過。
她其實沒多喜歡秦晴,但為了拉攏段子訓的心,與秦晴交好,是不得不做的決定。
「可是……這太委屈小姐了。」鵑兒見不得一個侍寢丫頭,與主子平起平坐。
「不委屈。很多事,看的不是眼前,而是將來。」趙婷玉微微一笑。
「你要知道,我目前唯一的勝算,就是我是明媒正娶的二皇子妃,唯有我才有資格產下二皇子的嫡長子。現在或許還感覺不到,但將來若是孩子出生,二皇子總會因為要護着自己的長子,而多偏寵我們一些,到那時,再慢慢地使計,將他的心拉向我們母子即可。久而久之,他自然而然的就會疏遠秦晴,即便她受封成為側妃,也生了孩子,仍不可能勝得過我。唯有我所出之子,才是嫡長子,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所以,我又何必為了一個永遠爭不過我的女人,而浪費心思呢?」
「原來如此!小姐,您真是太聰明瞭。」
鵑兒這才明白,自家主子想了多少她想不到的事,不由得深感佩服。
「正因為深思熟慮過,所以我才能忍。」
不是為了眼前,而是為了長遠的未來。
她有信心,總有一天,段子訓會傾心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