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張達禮立即去敲門!
張氏一開門,乍見愛子臉上掛彩,她正欲問,他已搖頭入房。
張弼正在榻前穿袍,乍見此景,不由一怔!
張達禮上前一跪,低泣道:“爹,救孩兒!”
“啊!發生什麼事?起來!”
他一起身,立即邊低泣邊敍述昨晚之事!
張氏聽得險些昏去!
張弼神色連變,身子顫抖不已!
“爹……救救孩兒,求求你!孩兒不能死呀!”
“起來!我想想!我想想!”
張氏拭淚道:“禮兒,他是誰?”
“他蒙着臉呀!”
“夫人,阿龍昨晚在不在?”
“在書房,賤妾擔心珠兒,曾去瞧過她,更去書房外瞧過阿龍,他一直在跳來跳去,他好像永遠不累哩!”
張達禮道:“那人比阿龍矮多了,不是阿龍!”
張弼道:“當年之事,只有幾人知道呀!”
“那人自稱是那女人之長輩,阿龍也不知道我殺鹿天之時,另有一位女人呀!
與阿龍沒關連啦!”
“有理!那人為,何要那些店面呢?那些店面值不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呀?難道那人與曾天來串通!”
“不可能!曾天來不知那件事!”
“這……”
“爹,他們即使串通,咱們也沒辦法呀!先救孩兒吧!”
“你……幹嘛去那兒嘛!”
“孩兒心煩,不知不覺走到那兒,便去喝酒!”
“唉!亂來!怎麼辦?”
張氏道:“此事全怪珠兒,唉!”
張弼嘆道:“這女人太驕,當初不該娶她!”
“唉!事至如今,咱們該怎麼辦呢?”
“我想想,你們出去吧!”
張氏便和愛子去漱洗用膳。
膳後,他們一家三口便在房中密談!
周明珠和四名下人在廳中對過帳,立即默默返房。
晌午時分,張弼父子仍然下不了決心,倏聽張達禮慘啊一聲,立即捂腹倒地,而且不停的慘叫打滾!
張氏急得濞哭邊喊:“禮兒,你怎麼啦!”
張弼駭道:“快叫黃大夫!”
“不要!啊!爹……不要……”
張弼神智一醒,道:“對呀!黃大夫一來,事情便會傳出去呀!”
立聽周明珠敲門道:“爹!娘……”
張氏喝道:“沒你的事,回房!”
周明珠神色一變,便立即行向大門外。
張燕上前道:“嫂子,別如此!”
張氏開門喝道:“周明珠!回房!”
張氏急怒交加,失態一吼,周明珠立即低頭回房。
張燕未曾見過其母這種神色,立即也回房。
阿龍輕輕摟她道:“沒事!沒事!”
“龍哥,娘好凶喔!”
“大哥一定出事了,她心情欠佳,別怪她!”
“大哥會出什麼事呢?”
“不知道!別管太多!當心孩子!”
“是!”
張達禮慘熬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昏迷不醒,張氏含淚道:“老爺,依對方吧!
咱們還有田地,不能沒有禮兒呀!”
“唉!好吧!你去整理地狀吧!”
“嗯!”
戍初時分,張弼父子提着包袱來到別莊內,張達禮指着現場低語着。
張弼聽過之後,道:“坐下來候他吧!”
水汪汪早已隱在後院,她小心的內外瞧了一遍,又等了盞茶時間,確定張家沒有另外帶人來,她方始蒙面出現!
“爹……就……就是他!”
張弼顫聲道:“地狀全在此!”
水汪汪上前制住他們的麻穴,便拿着包袱到鄰房清點。
不久,她返房道:“一共有二百五十八家,對不對?”
張弼顫聲道:“對!對!連店內物品也送你!”
“那些物品值多少?”
“這……約有十萬兩吧!”
“胡説!光憑那十八家珠寶店之珠寶便不止此數,姓張的,財去人安樂,我收你五十萬兩銀子,如何?”
“這……是!是!”
“好!你回去取銀票來!”説着,她立即拍開他的穴道。
“你快去快回,否則,子時一到,他又會發病喔!”
“是!是!一定速去速回!”説着,他果真匆匆奔去。
水汪汪制住張達禮之‘啞穴’,便熄去燭火隱在牆內。
亥初時分,張弼果真匆匆奔來,她一見沒人跟來,她便入房引燃燭火及坐在一旁等侯啦!
不久,張弼邊拭汗邊遞出一個小包道:“銀……票全在此!”
“嗯!麻袋及毛巾在灶內,你自己去燒掉吧!”
“是!謝謝!”
他匆匆離去,她便開始清點銀票,她一見其中有不少一百兩或五十兩銀票,她心知他已經東湊西湊啦!
她收妥小包,立即解開張達禮的全身穴道,道:“你若敢搞鬼,我今後會隨時找你,屆時,你非死不可!”
“不!不敢搞鬼!”
立見張弼入內道:“我……我們可以走了嗎?”
“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處理店內物品,第四天上午,每家店面皆需關妥,門板十貼着‘結束營業’四字,知道嗎?”
“知道!遵命!”
“我相信你們知道保密,你們別以為燒去證物,便可沒事,趙大人及管大人迄今仍然相信另有真兇,我只要送一封信……”
張達禮忙道:“不要!求求你!”
張弼忙道:“我們不會亂説!”
“很好!去吧!”
二人立即匆匆離去。
水汪汪熄去燭火,她思忖不久,立即將那些地狀及讓渡書裝入一個木箱內,再埋入地窖之地下。
翌日上午,張家二百五十家店面,除了停業之五十一家酒樓之外,全部在門口張貼紅紙,紙上寫着:“五折大拍賣‘。
店員更是在大街小巷吆喝招客。
不久,有人半信半疑的前去買買看,結果,果真滿載而歸哩!
不出二個時辰,十八家珠寶店之珠寶金飾已經被搶購一空,其實的店面則人潮滾滾,眾人已經在瘋狂大搶購。
總管張輔奉命在門口擋客,連周福也不見哩!
黃昏時分,大小店面之物品全被買光,各家店面之負責人捧着現銀先後返回大廳內交給張氏。
翌日上午,那羣負責人到廳中領些‘遣散金’回去分給店中工作人員,然後,不約而同的關門貼上‘結束營業’四字。
此事立即強烈震撼着西安城。
林大人及趙大人先後來訪,張氏勉強接見,僅表示‘生意難做,不如不做’,便一一送走他們!
接連數日,城民皆在談論此事,大家仍然不相信張家會因為生意難做,就不做,可是,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於是,各種傳言皆出籠啦!
張家置之不理,仍然謝絕訪客。
這天上午,周明珠向張氏道:“娘,愚熄好久沒回孃家……”
張氏冷冷的道:“過些時日吧!”
“娘,究竟出了什麼事?達禮一直睡書房,店面又全部結束了!”
“男主外,女主內,你少管這些事!”
“可是,我孃家的店面不該不明不白的關掉呀?還有,我那二十萬兩銀子也不該不明不白的貼出去呀!”
“你別忘了你已是張家之人!”
“這……太過分了吧?”
“你想怎樣?沒大沒小!下去!”
周明珠雙目一濕,立即低頭離去。
張氏低罵數句,方始返房。
她一回房,便見張弼在喝酒,她唉了一聲,道:“老爺,別借酒澆愁,當心會喝壞了身體呀!”
“讓周明珠回去吧!”
“可是,那二十萬兩銀子……”
“賣地!叫周輔去辦此事!”
“這……此時此地,流言滿天飛,若再賣地,不但賣不到好價錢,一定會有更多的流言,過些時候吧!”
張弼拍桌喝道:“嚕嗦!我叫你賣!你就賣!”
他一向愛面子,如今被迫丟面子,又遇上今日這種事,火氣一湧,立即按捺不住的拍桌大吼起來!
張氏立即低頭離去。
譚步龍在書房聽至此,他立即默默返家。
譚氏一見到他,立即便到院中低聲問道:“阿龍,員外怎會突然關掉所有的店面,而且亂賣掉所有的貨呢?”
“孩兒也不知道!”
“唉!究竟是發生什麼事呢?好端端的一個大户人家怎會發生這種事呢?太令人想不到啦!”
“娘,我進去瞧瞧蓉妹吧!”
“對了!她的肚子好大喔!會不會是雙胞胎呢?”
“會嗎?我進去瞧瞧!”
他一入廳,曾月蓉便含笑迎前道:“龍哥,你回來啦?”
“是的!蓉妹,你沒有不舒服嗎?”説着,他便望向她的腹部。
她羞赧的道:“很正常!師父前天來瞧過我,很正常!”
“會不會是……雙胞胎?”
她羞赧的點頭道:“是的!我感受到它們的蠕動!”
“哇操!真……真的呀?”
“嗯!娘已在嘉定找妥兩名奶孃,十月初可以來此!”
“你設想真周到!謝謝!”
“你別為這種小事操心!你今日來此,有事嗎?”
“張家方才吵了一架,要賣地哩!”説着,他立即低聲敍述着。
曾月蓉點頭道:“你欲買下那些地嗎?”
“是的!咱們夠錢嗎?”
“足夠買下張家全部的土地哩!”
“真的呀?你上回不是説要還舅舅及爹錢嗎?”
“已經還啦!連北街那些店面也過到你的名下啦!現在,你已經是那一百家商店的真正老闆啦!”
“真的呀?不大妥吧?”
“無妨!外人尚以為爹是老闆哩!”
“咱們真的還有那麼多錢嗎?”
“不錯!你別操這種心吧!”
“可是,那十百家酒樓天天免費招待,要花不少錢哩!”
“真正去吃的人已經日漸減少,相反的,其餘八十五家商店的生意卻一日比一日興旺,兩相抵銷,每日尚能賺錢哩!”
“不簡單!”
“此外,咱們存在大正銀莊之錢尚可以領利錢,也是很可觀,所以,你專心練武,別為這種小事操心!”
“謝謝,辛苦你啦!”
“沒什麼忙,曾總管很能幹!”
“是!是!”
“龍哥,我看燕姐及鶯姐的肚子,可能也是雙胞胎,張家目前正是多事之秋,我又不便前去協助,你帶她們來此吧!”
“這……不大妥!她們近日便要分娩哩!”
“這……龍哥,我今日授你順氣之法,你在必要之時協助她們吧!”
“好呀!”
兩人一入書房,她立即拿起一個小銅人指着上面的穴道一一解説,這一天,便這樣子迅速的消逝了!
膳後,他返回莊家,立見張燕低聲道:“龍哥,大哥今天中午打嫂子,嫂子已經帶婢女回家了!”
“哇操!怎會鬧成這樣子呢?”
“大哥在書房喝酒,嫂子去和他談不了幾句話,大哥便打她,爹孃又沒出面,嫂子便含恨帶婢女走了!”
“唉!真是多事之秋!蓉妹方才還建議我帶你們過去住在那邊,以免受到此地之影響哩!”
“不妥!不妥!”
“我知道!我已經婉拒了!不過,蓉妹説你們兩個可能會分娩雙胞胎,所以,她教我屆時協助你們順氣哩!”
二女立即羞喜的低下頭。
阿龍便一一學習的替她們把脈及觀氣色!
良久之後,他點頭道:“很正常!你們近日要多散步!”
二女立即輕輕點頭。
阿龍沐過浴,立即進入書房練劍。
翌日一大早,周福夫婦滿瞼怒氣的步人大廳,張氏沉容入廳道:“親家,親家母,一大早來此,有何指教?”
周福沉聲道:“親家呢?禮兒呢?”
“出去了!”
“當真出去了!”
“是的!”
“好!親家母,禮兒為何打珠兒?”
“親家,年青夫婦牀頭打牀尾和,別干涉他們吧!”
“不!珠兒説了不少事,我認為禮兒該賠罪!”
“太小題大作了吧?”
“不!禮兒今日若不來府賠罪,別怪我翻險!”
“這……女兒嫁出門,便是婆家人,親家太關心了吧?”
“不!珠兒沒錯!錯在禮兒,告辭!”説着,兩人便怒衝衝的離去。
張氏剛回房,便見張弼喝酒道:“吾全聽見了!你別説了!”
立見張達禮入內道:“爹、娘,孩兒去賠罪!”
張弼拍桌怒道:“住口!周家算什麼玩意兒?你不必為一隻不會鶉蛋的母雞賠罪!看他們怎麼搞!”
“是!”
張氏道:“老爺,咱們理虧呀?”
“住口!地賣了沒有?”
“張輔剛出去!”
“盯緊些!”
張氏立即低頭離去。
巳中時分,趙大人及管大人聯袂來訪,張弼只好入廳和他們見面,立見趙大人道:“張員外,府上究竟出了什麼事?”
“銘謝大人的關心!我打算歇一陣時日!”
“本官不便過問,不過,周員外今早派人遞狀告令郎無故毆妻及強取令媳二十萬兩銀子,可否此事?”
“小兩口口角而已!”
“本官已當堂瞧過舍媳之傷痕,張週二家皆是本城望族,本官不希望親家變成冤家!”
“謝謝大人!周家有何要求?”
“周家要求離婚並索還嫁妝及二十萬兩銀子!”
“笑話!真荒唐!那有此事!”
“不!員外,朝令有此規定,周家有權提出這種要求!”
“這……有此前例嗎?”
“本城沒有!不過,洛陽及開封有過六宗類似案例,結果皆是女方獲勝,其中三位男方更因而坐牢!”
張弼立即神色大變!
“員外,本官願充和事佬,請令郎前住周府賠罪吧!”
“好嗎?”
沒多久,張達禮似犯人般低頭跟着趙大人、管大人二人離去。
那知,他們到了周家大門,周家總管便把張達禮擋在門口,僅由下人招待,趙大人和管大人入內。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趙大人搖頭出來道:“張公子,返家再説吧!”
張達禮便垂頭喪氣跟去。
他們一入廳,張弼一見兒子之神情,便暗感不妙!
趙大人道:“周家堅持離婚及索賠,否則,告到底!”
“這……大人,這場官司將是何種結局?”
“對方有傷痕,除非她不貞,否則,府十必輸!此事一上公堂,不但要破財,而且還丟顏,請員外慎思!”
“這……大人可有對策?”
“周家賣給本官一個面子,只要府上退還嫁妝及二十萬兩,雙方日後不相往來,周家便目動撤回告訴!”
“可是,那些商店……”
“怎樣啦?”
“大人,我願意買下那些商店,請幫個忙!”
“好!本官再去一趟吧!”
“是!謝謝大人!”
趙大人二人立即離去。
晌午時分,趙大人返廳道:“周家索價一百萬兩銀子!”
“啊!獅子大開口嘛!當初連店內物品也沒有這個數目呀!”
“以員外之財力……”
“這……大人,我願出五十萬兩銀子,偏勞你……”
“好吧!”
“謝謝大人!”
趙大人二人立即又離去。
半個時辰之後,趙大人返來道:“周家願減二十萬兩銀子!”
“這……好吧!”
“周家希望在三天之內解決此事!”
“三天!好!三天就三天,謝謝大人!”
趙大人二人一走,張弼率領二名莊丁拿着地契直接去北街見曾天來,曾天來便帶他進入書房。
他將地狀朝桌上一放,道:“這些田地及莊院全部售給你!”
“怎麼啦?”
“你別過問!一百五十萬兩,買小買?”
“我做不了主哩!”
“明晚前給我回覆!”
“開玩笑!此地至嘉定,來回最快也暮七天,何況這種大筆交易也需要時間考慮,月底再説吧!”
“這……二天之內,解決不了嗎?”
“不可能!”
“你家姑娘在此,她可以做主吧?”
“不能!她已嫁人啦!員外為何急需用錢呢?”
“恕難奉告!這樣吧!吾利用這些地狀抵押先調借一百萬兩銀子,等曾莊主同意之後,再過户如何?”
“這是解決之策,不過,這些田地及莊院有此價值嗎?”
“有!你可以瞧瞧!吾家之田地皆是良田,這些莊院及倉庫皆堅固豪華,裏面之古董就值不少錢!”
“好!我來估估看!”説着,他立即取出算盤逐一清點面積及記在紙上。
一個各時辰之後,曾天來搖頭道:“員外,你我皆是行家,這些田地莊院總價不會超過一百萬兩銀子,抱歉!”
“這……連同我目前那棟莊院,夠了吧?”説着,他抖着手自袖中抽出一份地狀。
曾天來清點之後,道:“尚差三千多兩銀子,不過,以員外之身份,至少逾那三千兩銀子!”
“買不買?”
“員外真的要賣?”
“不錯!”
“我考慮一下!明午回覆吧!”
“好!”
他吩咐下人收妥地狀,立即離去。
曾天來略作吩咐,立即前往譚家。
他在書房見過曾月蓉,立即敍述張弼售地之事,曾月蓉嘆道:“龍哥方才來説過,周家告張家!”
她便低聲敍述着。
“原來如此!姑娘,咱們買不買?”
“買!”
“需不需要殺價?”
“算啦!積點德,張家夠衰的啪!”説着,她立即啓櫃取出五張存單道:“過到龍哥的名下!”
“是!何時交屋呢?”
“七天吧!”
曾天來立即行禮離去。
曾月蓉忖道:“也好!就搬去和龍哥一起住,那些莊院就讓總管他們去住,他們這陣子已經夠辛苦啦!”
第二天中午,張弼和曾天來辦妥買賣及過户手續,立即將一百萬兩銀票送入縣衙,然後默默返莊。
張氏問道:“辦妥啦!”
“不錯!一場空!果真是一場空!”
“老爺,看開些!賤妾還有一些私蓄!慢慢來!咱們可以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算啦!你通知下人們明日離去!咱們明天就走!”
“走?走到那兒?”
“走到那兒,就算那兒?”
“對方有七天的期限,過了秋節再走吧!”
“不!我無顏再多待一天!”
“燕兒她們近日會分娩呀!”
“這……不必咱們擔心!曾家既然買下此地,曾月蓉會派人來照顧她們,你去告訴下人們吧!”説着,他立即回房喝酒。
張氏含淚進入張燕之房中,二女立即含淚下跪。
“起來!當心身子!”
“娘,你別走!”
“不!娘必須跟去照顧你爹和你大哥,你們保重!”
“求爹留下來吧!”
“你們已聽見他方才所説之話,你們也知道他的個性,阿龍!”
阿龍上前道:“娘有何吩咐?”
“娘只有兩句話!很抱歉!拜託你照顧燕兒姐妹!”
“娘放心!愚婿會全力照顧她們!”
“謝謝!”
她拭拭淚,立即離去。
張燕姐妹卻互視而哭!
阿龍勸道:“有分才有聚,身子要緊!”
二女立即低頭拭淚。
阿龍暗暗一嘆,立即進入書房調息及練劍。
黃昏時分,阿龍三人正在用膳之際,張弼踉蹌入房,只見他滿險通紅,雙目紅腫,全身酒味,分明已經暍得差不多啦!
“爹!”
“哈哈……爹……還有人肯認我這個爹……很好……阿龍……來!”
“岳父有何指教?”
“阿龍!你看我……如何?”
“愚婿能有今日全仗岳父之提拔!”
“提拔……哈……哈……提拔!你不怪我……”
“不怪!”
“你忘了……那件事……”
“早就忘了!”
“哈哈!好……你果真……樣樣行……阿龍!”
“岳父有何吩咐!”
“她們……全靠……你啦!”
“愚婿定會全力照顧她們!”
“好!阿龍……你……聽聽……我的……故事吧!”説着,他已踉蹌行來。
阿龍立即扶他入座!
“阿……龍……坐!”
“是!”
“阿……龍……這些產業……全是空……你懂嗎?”
“身外之物原本是空!”
“不是……這個意思……吾父……原本是個山賊……頭目……他串通……一批人………
宰了……首領……搶到……一大筆……財物……““慶功……之時……吾父……毒死……那些人……便到……西安定居……再以大……吃小……我……才能……成為……大富翁……哈哈……哈……哈……”
他立即又灌了一口酒!
二女聽得目瞪口呆!
阿龍勸道:“岳父,別喝了!醉酒傷身了哩!”
“哈……哈……我已經……享受夠了……哈哈!”
他哈哈連笑,立即起身踉蹌離去。
阿龍扶他到門口,張氏便扶他離去。
張燕含淚道:“龍哥,你不會瞧不起我們吧?”
“不會呀!上一代之事豈能連累下一代呢?別傷心!來!我陪你們在房中走一走,咱們一定要走過這段日子!”
“謝謝龍哥!”
二人便在房中來回走着!
翌日一大早,下人們便默默離去,他們行經書房,一見阿龍在揮手,他們亦默默揮手致意,然後再相偕離去。
不久,張氏入房道:“阿龍、燕兒、鶯兒,娘走啦!”
二女立即放聲大哭!
張氏邊哭邊叮嚀,良久方始離去。
阿龍和二女送他們三人在門口上車之後,二女已泣不成聲,阿龍揮揮手,立即扶二女口注馬車離去。
不久,小燕及小鶯上前扶着二女回房。
阿龍道:“小燕、小鶯,你們為何不走?”
小燕道:“二位姑娘視小婢如妹,小婢豈可離去!”
“好!很好!”
不出一個時辰,二部馬車載來譚天夫婦,曾月蓉、小月及小蓉,另有二十名男女隨着車後行來。
馬車一停,他們立即搬行李入內。
阿龍驚訝的上前道:“爹、娘、蓉妹,你們怎麼來啦?”
曾月蓉低聲道:“咱們買下這些田地!”
“啊!當真?爹、娘,請!”
二十名青年男女矯捷的搬物入屋,立即開始巡視內外屋舍,張燕姐妹立即上前道:“爹!
娘!蓉妹!你們來啦!“
譚氏輕扶二媳道:“坐!小心些!肚子已那麼低,隨時會分娩哩!”
“謝謝娘!”
“相公,你去通知兩位奶孃今日就搬來住吧!”
譚天立即欣然離去。
曾月蓉正色道:“二位姐姐,家父無意併吞府上之產業,是親家自行上門出售田地、莊院,總管也沒殺價!”
張燕點頭道:“我們知道!謝謝你的幫忙!”
“沒什麼?正好上次拍賣珍寶賺些錢!二位姐姐即將分娩,不知你們有否持續進行呼吸方式?”
“有!”
“很好!從現在起!多散步!儘量想着可愛的小寶寶,時日一成熟,他們便會乖乖的誕生!”
“謝謝!”
譚氏笑嘻嘻的道:“對啦!像你們三人這樣子最好啦!俗語説:”家和萬事成‘,你們越和得來,這個家便越旺!“
“謝謝娘!”
八月十五日,風和日麗,晌午時分,阿龍父子卻緊張的在房外走來走去,因為,張燕及張鶯在盞茶時間前已有分娩之症狀。
小燕及小鶯立即去燒熱水!
譚氏及曾月蓉帶着兩位奶孃分別在榻旁陪二女。
陣陣呻吟聲可見二女疼得多厲害!
午時一到,一陣‘哇哇……’兒啼聲,立見譚氏開門道:“燕兒生了一個胖壯丁,又白又壯哩!呵呵……”
阿龍父子立即大喜!
不久,譚氏又開門道:“燕兒又生了一個胖壯丁,雙胞胎哩!呵呵!”
“阿龍!恭喜!”
“謝謝爹!謝謝爹!”
小燕及小鶯欣喜的協助奶孃替二倆小壯丁洗身。
譚氏則欣然收拾被褥。
曾月蓉喂藥給張燕之後,立即去協助張鶯順氣。
沒各久,譚氏又出來報佳音道:“呵呵!鶯兒亦生了一個小傢伙哩!又白又壯,眼睛又大,挺像阿龍哩!”
不久,張鶯又順利分娩一個小壯丁。
譚氏樂得帶張燕之二子出來給譚天父子過過癮!
二人生硬的抱着,嘴兒卻樂得合不攏!
未初時分,一切就緒,阿龍立即入內探視二女,二女欣慰的泛出甜蜜的笑容,渾然忘了方才之疼累!
整個莊院立即洋溢着歡樂!
不久,下人們紛紛上前道賀!
沒多久,曾天來率領三十餘人,代表前來道賀。
譚氏笑嘻嘖的各贈給他們兩個紅蛋。
天一黑,他們便在院中聚餐及欣賞新月。
沒多久,趙大人及管大人先後入內道賀,接着,一波波的城民熱情的前來道賀,不出半個時辰,院中便擠滿人羣。
街道上卻仍然源源湧來道賀的人羣,趙大人含笑道:“阿龍,你到門口去接受大家的賀意吧!”
“是!”
他笑嘻嘻的走到門口,立即爬到牆上道:“謝謝大家!”
“阿龍!恭喜!”
“阿龍!請客!”
“對!阿龍,請客!”
阿龍揚臂道:“好!滿月那天中午,大家來喝彌月酒,如何?”
“好呀!好呀!”
“不過,我事先聲明!別送禮!否則,不準入門!”
眾人立即鬨堂大笑!
“謝謝大家!請趁早回去賞月吧!”
倏聽遠處有人喊道:“稟姑爺,小的曾天來有報稟報!”
眾人立即一靜!
“總管,請説!”
“小的已經備妥不少的滷味,窖中有不少酒,何不請大家散開沿街席地而坐,既賞月,又替四位小公子致賀呢?”
“好呀!”
眾人立即歡呼!
曾天來揚聲道:“請大家到西南酒樓領滷味及酒吧!”
“好呀!”
“謝啦!”
人羣便逐漸散向四周。
趙大人含笑道:“一人樂!不如萬人樂!好別緻的中秋夜呀!”
“謝謝大人及大家之祝幅!”
“別客氣!此事足證你平日人緣甚佳!”
不出一個時辰,整座西安城大小街道皆有人靠坐在街道上聊天,享受這種史無前例的愉快融洽中秋佳節。
隱在暗處之水汪汪亦欣慰的笑啦!
周福等富户則悶悶不樂的坐在屋中。
周明珠更是暗悔的在房中拭淚。
此時的張弼父子卻在一間小客棧飲灑,張氏則在院中望月掉淚!
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也!
九月十五日一大早,西安城大部分街道皆只能通行右側,因為,左側已經整齊的擺着桌椅及餐具。
這些桌椅及餐具皆是居民自己從家中搬出來,而且在昨天便有居民自動到天南酒樓協助清洗魚肉菜哩!
午時未到,大家早已經笑嘻嘻的入座。
一聲吆喝之後,每桌便有人去端拼盤及酒宴!
一連串鞭炮聲之後,眾人欣然開動。
沒多久,每桌之人便自動去端來佳餚!
眾人愉快的享受這種別緻的滿月酒!
阿龍陪雙親,曾月蓉及張燕姐妹,和杜大人、趙大人、竺大人及管大人坐在廳中主桌,另有七桌較有名望之人則在四周作陪。
院中擺着三百桌,桌桌皆爆滿。
西南酒樓之人員不疾不徐的送佳餚入廳,不久,阿龍和雙親及張燕、張鶯及曾月蓉起身沿桌致意。
兩位奶孃及小鶯、小燕則抱着四個小娃隨行!
曾天來在前開道,頻頻介紹曾月蓉是阿龍之妻。
曾月蓉乃是寸雙神尼之徒,阿龍又是人緣最佳之人,所以,眾人一知道這項喜訊,立即欣喜萬分!
若非怕吵了小娃,眾人一定會歡呼連連!
不久,阿龍他們便沿街逐桌道謝,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他們方始在眾人祝賀之下返回廳中。
倏聽一陣竹板聲音從遠處傳出,立聽曾月蓉低聲道:“板響八聲,必是長老級之人物前來,總管!”
曾天來立即湊耳上前。
曾月蓉低聲吩咐數句,曾天來立即匆匆離去。
“蓉妹,怎麼回事?”
“竺大人、管大人該知丐幫之‘板喜’吧?”
竺東含笑道:“不錯!丐幫之人前來道賀及索酒啦!”
曾月蓉立即低聲向阿龍敍述着!
阿龍會意的輕輕點頭!
扳聲越來越響,居然有不少的掌聲相和。
不久,曾天來雙手提箱率領十二名青年步入大門,十二名青年赫然各挑兩個大酒罈他們將二箱及二十四個酒罈朝廳柱兩側前一擺。
曾天來便朝箱旁一站,十二位青年則匆匆離去。
阿龍向同桌人致過歉,立即站在廳口。
不久,一名滿身污衣,臉貼膏藥,頭戴破瓜帽,腳穿草靴之六旬老叫化勾腰抬腳笑嘻嘻行入。
他一入門,立即揮臂勾腿勾腰行來,曾月蓉見狀,忖道:“皇帝步?是誰吩咐他行此重禮呢?”
她立即傳音道:“總管!‘天罡地宿’‘八方風雨’重禮迎接!”
曾天來將長袍袍角朝腰帶一緊,踏前一拱手,立即緩緩運臂行腿前進,立見他全身骨骼連響!
那張原本笑呵呵之瞼立即滿布威猛。
院中之人詫異的坐在原座瞧着!
不久,兩人已經相距十丈,只是曾天來身子向上一躍,立即似車輪般疾翻十二下,然後再落地!
老化子呵呵一笑,身子向上一彈,立即側橫而躺。
他剛躺半下,立即橫翻落地!
曾天來拱手道:“參見洪老!”
“呵呵!曾莊主還好吧?”
“託福!大姑娘在廳中!請!”
“別急!小化子們!來吧!”
門外立即傳來一陣整齊的板聲!
只見十八名年青叫化右手執竹板,左手託破缽列成兩行步入大門!
他們交叉雙腳緩步唱道:
“阿龍好!阿龍妙!阿龍罩!
吃苦耐勞數阿龍!
一箭三雕數阿龍!
一舉四丁數阿龍!
阿龍好!阿龍妙!阿龍罩!“
立見一人踏前三大步道!
“真好假好不知道,花花白銀吾知道!”説着,他已拉開弓箭步託缽而立。
阿龍啓箱抓起三錠銀子輕輕一拋,它們便一字排開的飛向破缽,‘噹噹噹’三聲,三錠銀子已疊入缽中。
叫化收腿邊向後退邊道:“阿龍果真妙!阿龍一把罩!”
不久,其餘的十七名叫化一一依式上前接走三錠銀子。
不久,他們十八人突然加快步伐在原地交叉而奔,手中之缽卻體體舉起,剎那間,便似數百人在奔跑。
這正是丐幫最獨特之‘百丐乞福’,聽説主人家擲落缽中之賞銀越多,日後之福氣亦呈數倍的增多!
阿龍早已經過曾月蓉之指點,他凝神一睢,立即抓起銀子連連拋出,‘當……
’聲中,銀子紛紛落人碗中。
眾人不由喝釆連連!
四個小壯丁亦哇哇連哭!
曾天來便端箱站在阿龍身旁。
那些化子邊奔邊將碗中之銀子放入腰旁之袋中,阿龍則一錠按着一錠拋出,不久,一箱銀子已經拋光。
化子們繼續奔着。
曾天來早已開始另外一箱銀子站在阿龍身旁,阿龍立即趁機好好的練習眼力及腕力和巧力。
沒多久,只聽‘叭!’一聲,一名叫化褲帶已斷,他慌忙拉起褲子退開,眾人立即哈哈大笑及鼓掌。
另外十七名化子一直將袋子及懷袋裝滿之後,方始退去。
老化子呵呵笑道:“海派!化子們,謝賞啦!”
“銘謝阿龍賞賜!”
‘叭!’一聲,他們拱手單膝着地行禮。
阿龍欠身道:“財已盡,氣該添!酒來也!”説着,他捧壇一一贈給叫化。
十八名叫化立即席地而坐及捧壇而喝!
立見方才那十二名青年雙手端着雞腿、滷味放在他們身邊。
老叫化呵呵一笑,道:“阿龍,你希望化子們替你辦什麼事?”
內行之人人皆知阿龍即使要他們死,他們也非死不可!
阿龍卻道:“蓉妹!咱們有多少銀子可濟貧?”
“一百萬兩左右!”
立即有不少人失聲驚啊!
阿龍正色道:“總管,煩你走一趟!”
“是!”
曾月蓉立即和曾天來返房取出存單。
阿龍含笑道:“爾十八人必須各替我行善六萬兩!”
“是!阿龍功德無量!”
“不敢!請盡興!”
説着,他便邀老叫化入內老叫化上前一一瞧過四個小娃各輕撫他們的腦瓜子一下,然再從他的臉上撕下一片膏藥貼在小娃之頭頂‘百會穴’。
眾人不由一怔!
四個小娃卻‘哇……’連哭!
老叫化輕撫小娃之‘百會穴’不久,小娃立即止哭。
沒多久,四位小娃‘統統有獎’啦!
曾月蓉入內一瞧,驚喜的道:“洪老好大的禮喔!”
“呵呵!蓉兒,化子伯伯尚欠你兩塊,下回補!”
“謝謝!請坐!”
“呵呵!化子真有口福!昨晚在令師那兒喝了一瓶‘玉泉露’,今天又有陳年狀元可喝,口福不淺也!”
“洪老原來是從恩師處來此呀!洪老今天可要盡興!”
“缺酒伴呀!”
阿龍忙道:“奉陪!”
“唔!當真?”
“是的!”
“好!神尼對你讚不絕口!老化子就先考考酒性吧!”
“請!”
兩人便各執一壺咕嚕連灌。
二名侍女將柱前六罈美酒搬來。
兩人各幹三壺之後,曾月蓉一一介紹同桌之人,老叫化呵呵的一一干杯。
不久,曾月蓉道:“龍哥,洪老方才所賜之四塊膏藥名曰‘百草回生膏’,除可止血治傷外,最適合小娃淨氣!”
阿龍忙舉壺道:“洪老,謝啦!敬你!”
“好!好!幹!”
兩人便一壺壺的幹着!
賀客們立即先後離去。
不久,街上之居民自動收拾桌椅及將剩下來之佳餚送入家中。
曾家莊之人立即率領各店之工作人員前來收拾院中之桌椅。
那十八名年青叫化則開始划拳行令開酒!
曾天來率頜各店負責人一一向老叫化敬酒,樂得老叫化笑道:“你們在替你們姑爺擋酒吧!”
眾人立即鬨堂笑道:“洪老海量啦!”
“呵呵!吾今日真想好好醉一醉哩!”
不久,曾家莊人員及工作人員聚集在院中用膳,再入內敬酒。
老叫化呵呵笑道:“你們搞錯啦!敬阿龍呀!”
眾人齊聲道:“賀姑爺添丁!”
“謝謝!一起來!幹!”
老叫化叫道:“一起來呀!真是胳膊向裏彎,自己人護着自己人,老化子今日自己送上門,非醉不可!”
眾人立即鬨堂大笑及離去。
黃昏時分,十八名叫化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譚氏便吩咐下人替他們置枕蓋被。
曾家莊那羣人則收拾妥現場,欣然離去。
廳中只剩阿龍及老叫化在喝酒,倏見老叫化握住阿龍的右掌,道句:“阿龍,咱們來小玩一下吧!”説着,一股熱流已經逼入阿龍的掌中。
阿龍一催功力,立即將熱流‘驅逐出境’。
“呵呵!不賴!小心啦!”
滾滾熱流立即湧來。
阿龍一催功力,全面封鎖!
良久之後,老叫化點頭道:“好!好一條潛龍!妙哉!”兩人立即鬆手。
只見他捧起酒罈,邊灌邊踉蹌在桌旁搖來晃去,有好幾次已經快要摔落地面,卻又一斜肩挺了上來。
阿龍心中一動!忖道:“醉八仙!”他立即仔細的瞧着。
老叫化喝光一罐酒,立即又抓罐拍晃身再灌。
阿龍瞧了半個時辰,忖道:“大道無形、生育萬地,置之死地、死而復生!”
他亦抓起一罐酒踉蹌晃身而灌。
老化子見狀,愉快的起身灌着。
不久,他的雙目精光照照的忖道:“好妙的一招煙飛波!好悟性!奇才,想不到吾之醉八仙竟能演化出這種妙招!”
他開始學習啦!——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