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趕緊拱手含笑説:“白夫人,你好!”
‘雙劍飄紅’立即清脆的笑着説:“這真所謂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少堡主,你的確和玉龍有緣!”
小虎這是第二次聽到‘有緣’兩字,當然比較穩穩,於是,靦眺的一笑,正待説什麼,早己端起燴餅碗恭立一側的灰衫中年人,已躬身説:“少俠,貴友已到,小的失陪了!”
他這才想起還有灰衫中年人,趕緊謙和的説:“沒關係,哇操!大家一起再叫早點嘛……”
話未説完,灰衫中年人,已有些誠惶誠恐的低着頭,躬身説:“小的還要去河邊接運肉菜,多謝少俠,不必了!”
小虎鬧不清這一會工夫,這位灰衫中年人的態度,何以變得如此卑恭?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想白玉龍即使不是‘風神幫’的女龍頭,也是此地赫赫有名的人物!便笑着説:“既然如此,哇操!當家的請便!”
灰衫中年人,恭應了個是,轉身走去。
一旁的白玉龍,修眉一蹙,迷惑的問:“怎麼,那位不是少堡主的朋友?”
小虎聳了聳肩,説:“他是這裏的一位採辦先生!”
説着,又向白玉龍和‘雙劍飄紅’一肅手説:“玉龍兄,白夫人,哇操!請坐!”
白玉龍和‘雙劍飄紅’含笑就座,小虎仍坐在原位上。
早已靜立一旁的夥計,這才謹慎的走過來,向着白玉龍一哈腰,一臉緊張的問:“爺,您要點什麼?”
白玉龍謙和的一笑,説:“就來兩碗什錦粥好了!”
夥計恭謹的應了聲是,轉身走去。
這時,方才各桌上吃早點的食客,已經繼續趕路了,而後進來的人,對小虎和白玉龍三人已不太注意。
小虎則趁白玉龍和夥計講話,而‘雙劍飄紅’打量各桌食客時,很快的覷目看了一眼白玉龍的衣着和體型。
仔細看來,白玉龍的肩,的確比一般男子窄瘦,尤其他的腳下,穿一雙烏緞厚底粉靴,顯然有意增加她的高度。
看了這情形,小虎就宰羊白玉龍即使不是‘金線無影’,也是一個查某。
坐在一側的白玉龍,一俟夥計走後,立即打量一眼小虎的衣着,親切的含笑問:“雷少堡主前去天台,一定是找到了‘上官世家’?”
小虎眨了眨眼,説:“哇操!這還得多謝白兄的指點!”
白玉龍一臉矬矬,不由迷惑的問:“怎麼説呢?”
小虎立即正色含笑説:“哇操!如果在城南湖畫舫上,你不肯定的説天台有個‘上官世家’,小弟也會半途而廢,中途折返了!”
白玉龍強自定神一笑説:“原來是這樣的呀!不瞞雷少堡主説,早在我七八歲時,便聽長輩們時常談到天台‘上官世家’!”
“但是,待小弟長大後,反而沒人談起了,那天在城南湖畫舫上,如果你不説是奉師命前去天台,小弟也不敢説的那麼肯定!”
“今天如果你不穿這套新裝和佩這柄銀劍,小弟也不敢肯定説你已找到了‘上官世家’……”
小虎見白玉龍注意到了,他的衣着和寶劍,心中一驚,趕緊笑了笑,有意岔開話題説:“哇操!白兄不但技藝高絕,經驗閲歷也極豐富,小弟根本就不能比呢!”
説罷,又自哈哈一笑。
白玉龍對小虎的讚譽並不謙遜,反而刻意打量小虎頭上的儒巾,身上的長衫,腰間的佩劍,並揣測的説:“少堡主這身裝束,到有些像昔年名重中原的大劍豪‘換心秀士’!”
小虎聽得心中一驚,但他不便否認,不過,在未明白白玉龍的真正底細和身世前,也不便坦誠的説出來!
恰在這時,夥計已將兩碗什錦粥送來。
小虎一俟夥計走後,才淡雅的一笑,不答反而問道:“哇操!白兄對‘換心秀士’的一生很清楚嗎?”
白玉龍非常嚴肅的説:“小弟對這位一代劍豪,武林的前輩自幼景仰,可惜小弟一直沒有這份福緣,但對這位前輩的平生和事蹟,卻要竭盡所能的去搜集,以便讓大家都宰羊!”
小虎見白玉龍肅穆中,暗透着悽然,對‘換心秀士’的敬仰與懷念,確是出於至誠,是以才關切的問:“哇操!不知白兄對‘換心秀士’的一生事蹟,共計蒐集了多少了?”
白玉龍輕聲一嘆,説:“説來慚愧,小弟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位武林前輩的姓氏名誰呢!”
小虎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蘭小姬曾説和白玉龍比劍較技的事,因而故意喟然一嘆説:“哇操!以白兄時下劍術的造詣,當初如再經‘換心秀士’前輩指點,在當前少年一代用劍的高手中,恐怕一定是一級棒的!”
豈知,白玉龍聽了苦笑一笑,説:“不瞞雷少堡主説,這正是小弟專心學扇,而從不習劍的原因!”
小虎聽得大感意外,不由脱口驚異的説:“你?你不用劍?……哇操!那你用什麼呢?”
白玉龍的目光一閃,顯然他也感到十分意外,連一旁默默吃着什錦粥的‘雙劍飄紅’,也不由輕微的一楞。
但是,白玉龍雖然目光一閃,但他卻迅急的一舉衫袖,將他那柄精緻的描金褶扇取出來,向着小虎一晃説:“小弟就用這柄褶扇,這就是小弟的隨身兵器!”
小虎意外的‘噢’了聲,暗罵自己呆,只得含笑改口説:“哇操!小弟見白兄如此景仰‘換心秀士’前輩,想必是喜歡用劍之人,沒想到白兄竟舍劍用扇,確令小弟大感意外!”
話聲甫落,一旁的‘雙劍飄紅’,已體貼關切的説:“還是快吃粥吧,天已不早了,吃了也好上路!”
小虎聽得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哇操!白兄和白夫人準備去那裏?”
白玉龍聳了聳肩説:“因為幾位‘風神幫’的朋友多事,在他們女龍頭‘金線無影’的面前,將小弟虛誇了一番,因而‘金線無影’就特約邀請小弟前去見面!”
小虎一聽,都呆了,他原已認定白玉龍就是“金線無影”,鬧了半天,原來他竟是“金線無影”邀請的客人!
心念未畢,白玉龍已關切的問:“雷少堡主,你怎麼了?”
小虎一定神,立即坦誠的説:“哇操!小弟也是去‘風神幫’呀!”
白玉龍神色一驚,不由脱口驚異的説:“真的?竟這麼巧?”
一旁的‘雙劍飄紅’,卻淡淡的問:“雷少堡主恐怕也是被‘金線無影’邀請去的吧?”
小虎有夠遜的説:“哇操!真見笑,小弟不是被邀,而是往訪!”
白玉龍一聽,立即有些緊張的壓低聲音説:“少堡主,我看你八成是有意要鬥鬥這位女中豪傑吧?”
小虎眨了眨眼,説:“哇操!小弟一直懷疑她是個又疤又麻的醜婆子,所以小弟再去鬥鬥她,而且,我也曾向白兄誇過海口,小弟總有一天要揭開她的真面目……”
話未説完,一旁已吃完什錦粥的‘雙劍飄紅’,突然‘噗嗤’一笑,風趣的問:“雷少堡主萬一你一劍挑開了她的金大氅,發現她並非但不疤不麻,而是一位絕色的大美人時,那你又該怎麼辦?”
小虎沒想到‘雙劍飄紅’會這麼問,一臉矬相,搖着頭説:“哇操!真歹勢,我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
白玉龍想是怕小虎太糗了,趕緊岔開話題,笑着説:“雙方見了面,較量個高低總是有的並不一定非揭開‘金線無影’的金大氅,看看她長的醜還是美……”
豈知,話未説完,小虎卻肯定的説:“NO!NO!NO!哇操!小弟一定要用劍挑開她的金大氅!”
白玉龍和‘雙劍飄紅’,幾乎是同時一楞,不由齊聲驚異的問:“雷少堡主和‘金線無影’好象有什麼過節似的?”
小虎心中一動,立即頷首説:“不錯,哇操!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便對別人談!”
五六七白玉龍和‘雙劍飄紅’一聽,不由同時神秘的笑了,兩人卻齊聲風趣的説:“你們之間的事,就是你不説我們也猜想的到!”
小虎驚異的‘噢’了一聲,頓時楞了,因為他發現白玉龍的神情間沒有一彩憤懣之色,假設他果真就是‘金線無影’,又怎會在別人的面前打自己的趣?
心念至此,的確迷惑了,正感不解。
白玉龍又寬慰的笑着説:“雷少堡主,放心好了,我們只是説着玩的,你們兩人的事,我們局外人怎會知道?你説是不是?”
小虎一聽,一顆心也放下了,因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證實了白玉龍不是‘風神幫’的女龍頭。
於是,笑一笑,坦誠的説:“哇操!小弟下山以來,有夠‘衰尾’,總是遇些撲朔迷離的事情……”
白玉龍一聽,立即關切的問:“都是些什麼離奇事情?”
小虎笑一笑,説:“哇操!大都被我揭開了,説來還是小弟太少年,沒啥米經驗的關係!”
説話之間,發現白玉龍和‘雙劍飄紅’都已吃完,立即起身説:“賢伉儷有馬,可以慢慢走的,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白玉龍一聽,即和‘雙劍飄紅’同時起身説:“既然都去‘風神幫’,當然一同前去!”
小虎自然的一笑説:“哇操!小弟來時,的確有馬,但為了趕路方便,又還給人家了!”
白玉龍立即説:“沒馬沒關係,你可騎賤內的那一匹!”
小虎一聽,眨着眼説:“哇操!不能那樣,尊夫人怎麼辦?”
白玉龍趕緊笑着説:“她去不去都無所謂,也許去了還是累贅!”
小虎一聽,更加迷惑,但他卻敏感的問:“哇操!白兄此番前去,敢莫是也要向‘金線無影’討教……?”
話末説完,白玉龍已為難的笑着説:“她此番邀小弟前去的用意極為明顯,就是人家不説明,我們心裏也該明白!”
小虎心地坦誠,看出白玉龍根本沒有贏的把握,但不好拆人家的底,他只得暗自決定,屆時先向‘金線無影’挑戰。
因為一般眼光鋭利的高手,雖置身場外,仍然看出對方的劍路,尤其以習劍的一吊手為最,這便是許多高手,非萬不得已,不露絕招的原因。
小虎覺得,白玉龍雖然習扇,但對劍路的暗察默記,應該同樣可以的。
但是一一也正因為他有了這個決定,同時也恍然想起蘭小姬在‘天聰莊’外墓地裏,一人對付‘厲山雙魔’兩人的時候,曾經連番施展七招玄奧劍式的事。
心想!莫非她有這個用意不成?
由於過份沉思,不自覺的脱口説出來。
一旁的白玉龍一聽,不由迷惑的問:“少堡主,你在説什麼?我安怎聽沒!”
小虎心中一驚,急忙定神,趕緊笑着説:“沒什麼,沒什麼,哇操!既然‘金線無影’邀你前去,在較量過你的扇法後,也許有意請你,在‘風神幫’效力!”
白玉龍信以為真的淡雅一笑説:“那邊的朋友們,也確有這個意思,如果我在‘金線無影’的劍下,能走三招不敗,她便給我個堂主,如果能支持六招,她便給我個督察,專門在各地督導各分舵的工作,及暗察各地徒眾的善惡,以便整飭紀律……”
小虎心中一動,立即含笑插言問:“哇操!若是白兄勝了‘金線無影’呢!”
白玉龍立即興奮的説:“那我就是‘風神幫’的龍頭了呀!”
小虎聽得心頭一沉,不自覺的自語説:“哇操!果然是這樣的,原來她早就宰羊!”
白玉龍一聽,再度迷惑的問:“雷少堡主,你倒底在説啥米郎?”
小虎因為蘭小姬曾告訴他,她曾和白玉龍鬥過劍,所以不便談起蘭小姬,是以含笑搖頭説道:“沒有什麼,哇操!是一位與師門頗有淵源的友人!”
白玉龍一聽‘與師門頗有淵源’,立即會意的笑了,正待説什麼,一旁的‘雙劍飄紅’,已焦急的催促説:“有話你們途中再談吧,玉龍,你已經耽誤了一天行程了!”
小虎一聽‘雙劍飄紅’的口氣,宰羊她已決定不去了,心想,她不去也好,這正是證實白玉龍和蘭小姬兩人誰在講白賊的好機會。
因為,照白玉龍自己説,他從不用劍,如果稍時上馬時,白玉龍不向‘雙劍飄紅’要回那柄金絲劍穗劍,顯然便是蘭小姬的黑白講是另有用意的。
心念未畢,白玉龍肅手説:“少堡主請,我們走吧!”
小虎一定神,頓時想起還沒付早點錢,正待掏向腰際,白玉龍已指着嬌顏含笑的‘雙劍飄紅’,幽默的笑着説:“安啦!我們這裏押着一位大美人,還怕不抵兩碗粥錢!”
小虎見白玉龍説得有趣,不由哈哈笑了,同時,笑向‘雙劍飄紅’,説:“白夫人,哇操!真歹勢,要你委屈了!”
‘雙劍飄紅’則含笑關切的説:“那裏,只希望你們早些回來!”
小虎也故作風趣的説:“白夫人請放心,哇操!小弟回來時,一定還你個玉龍兄!”
白玉龍一聽,反而哈哈笑着説:“雷少堡主,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誇下海口!”
小虎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問:“哇操!是安怎?”
‘雙劍飄紅’卻噘着小嘴説:“他一天到晚夢想着那張龍頭寶座,一有機會給他坐,你想,他還會跟你回來?”
小虎早就看出白玉龍不怎麼關心牽手‘雙劍飄紅’,非但不拿她當妻子看,反而當丫頭從僕使喚。
想是由於心裏一時生氣,不自覺的脱口説:“白夫人,哇操!你放心,好歹我也得把玉龍兄給你揹回來!”
‘雙劍飄紅’卻幽怨的説:“到了那時候,恐怕你又不敢背了!”
小虎聽得一楞,不由再度迷惑的問:“哇操!是安怎?”
白玉龍未待‘雙劍飄紅’發話,已搶着阻止説:“好了!好了!你也別在那裏擔心了,現在有雷少堡主和我同去,龍頭寶座那裏還有我的份?你還耽啥米心嘛!”
説罷,又向着小虎肅手,説:“少堡主,我們走吧!”
小虎覺得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事,最好少管,於是和白玉龍夫婦,向門外走來。
這時,店內的食客已沒幾隻,但他們仍對小虎三人十分注意,尤其他們三人,在‘風神幫’的眼底下,竟毫無顧忌的談論着爭奪龍頭寶座的事。
走出店外,兩個夥計早已拉馬等在一側。
小虎看了這情形,也懶得去多想這家小吃店的掌櫃的,幹嘛特別對白玉龍夫婦特別看待。
他由一個夥計手中,將‘雙劍飄紅’的那匹紅馬接過來,再向‘雙劍飄紅’頷首致謝,並道珍重,才和白玉龍雙雙認蹬上馬,逕向渡口走去。
這時太陽早已高高升起,大地一片明亮,小虎在馬上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南方清晰可見的巍峨山勢。
小虎不由舉鞭一指:“玉龍兄,哇操!那是什麼山?好險惡的山勢!”
白玉龍淡然一笑,不答反問:“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小虎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説:“哇操!那就是括蒼山?”白玉龍頷首一笑説:“過了河,快馬還需兩個時辰才能到達山麓!”
小虎有些不耐的問:“哇操!難道沒有捷徑近路嗎?”
白玉龍略微沉吟説:“據我在‘風神幫’的幾個朋友説,確有一道捷徑直通他們的總壇中心,但是那是供他們的重要人員和密使通行的,別人想走?門兒都沒有啦!”
説話之間,已到了渡口,只見河灘碼頭上,仍有不少等侯渡河的人,但根據人聲的吵雜,較之黎明時,顯然少多了。
到達河邊碼頭上,恰好有一條車馬船靠岸。
小虎和白玉龍一俟旅客下完,立即隨着其他旅客車馬登上渡船。
渡船離開碼頭,白玉龍搶先付了船資。
由於風平浪靜,船行甚穩,加之旅客全都掂掂,愈顯得氣氛異常沉寂。
小虎就立在白玉龍身側,目光本能的滯留在白玉龍的俊美面龐上。
仔細一看,白玉龍的面龐的確與一般少年不一樣,他不但膚如凝脂,層似桃花,而且在他澄澈如水的明目上,有長細而密的睫毛。
如果説他是查某,但在修長入鬢的眉宇間,又隱隱透着懾人的英氣。
正瞄眼,白玉龍已似有意似無意的轉過身去,同時,一指遠處的括蒼山,有意壓低聲音説道:“遠遠看來,山勢便如此巍峨,進入山後,還不知如何險惡!”
小虎宰羊白玉龍察覺他在偷偷打量,不由一元捶捶,心底歹勢,只得應了聲是也趁勢打量山勢,不敢再愉看白玉龍。
渡船靠岸,小虎和白玉龍依序下船,又穿過岸上的小鎮,才放馬向括蒼山的北麓馳去了。
一陣默默疾馳,山勢依然是那麼清晰,依然是那麼遙遠。
小虎無聊的打量路上行旅,個個神情平靜,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而在行人中,也沒發現有‘鳳神幫’的徒眾活動。
看了這情形,小虎對‘風神幫’的印象,自然較對崆峒派為佳。
正在打量行人之際,並騎飛馳的白玉龍,突然憂形於色的説:“小弟本來該昨天中午趕到‘風神幫’總壇,如今卻耽誤了一天!”
小虎一聽,不由迷惑的問:“怎麼,哇操!他們邀請客人,還硬性限制到達的時間?太離譜了吧!”
白玉龍一臉的懊惱,對小虎的問話似乎沒有聽見,依然自語似的説:“實在説,這件麻煩事,實在是我自己找的,唉……”
小虎一見,只得關切的問:“玉龍兄,哇操!倒底是怎麼回事嘛,惹的你一直唉聲嘆氣?”
白玉龍又嘆了口氣,説:“説來還是怨我自己,管她什麼‘倩女羅剎’玉女羅剎的……”
小虎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正色説:“小弟也曾聽説過這麼一個新崛起的女羅剎呀!哇操!她怎麼樣?”
白玉龍懊惱的説:“其實,小弟也只是聽説,因為她的名氣愈來愈大,手段也愈來愈辣,所以小弟才對她注了意!”
小虎一聽,不由驚異的問:“哇操!安怎呀(怎麼樣)?”
白玉龍一臉正經的説:“聽説這位‘倩女羅剎’,人長得有夠水噹噹的,可稱得上傾國傾城之貌的,但她的脾氣一發起來,可真不得了!”
小虎聽得有些不耐煩了,但仍耐着性子問:“哇操!又怎麼樣了?”
白玉龍有些緊張的正色説:“稍有惡名的人遇着她,不是臉上劃個疤,就是削掉一隻耳朵!”
小虎一聽,毫不遲疑的説:“那是當然,哇操!給他一個警告,免得他以後再作惡!”
白玉龍繼續説:“如果是惡人,那可就更不得了嘍,必然是手起劍落,決不準活!”
小虎也爽快的説:“哇操!十惡不赦之徒,殺了為百姓除害,那是善舉!”
白玉龍不由眉頭打結,繼續説:“還有,凡是對她多瞧兩眼的男士,她都會出手懲治一番……”
話末説完,小虎已冷冷的説:“哇操!輕浮之徒,剁了都應該!”
白玉龍卻辯護説:“須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呀!”
小虎立即正色説:“哇操!但也得適可而止,別忘了非禮勿視的古訓呀!”
白玉龍卻面有難色的説:“可是,像她那樣的女孩子,身着勁衣,背插寶劍,絕美的面龐有若天仙,那個多情的男士不多看兩眼?”
小虎聽得疑雲大起,不由驚‘咦’一聲,目注白玉龍迷惑的問:“玉龍兄,哇操!可是你……”
話一出口,突覺不妥,以下的話趕緊住口不説了。
豈知,白玉龍毫不在意的笑着説:“不是小弟我,是另外一位英俊瀟灑,劍術高絕的人!”
小虎一聽‘劍術高絕’,精神不由一振,立即關切的問:“哇操!白兄説的那人是誰?”
白玉龍略微一蹙眉頭説:“叫什麼上官紫!”
小虎聽得目光冷電一閃,突然急聲問:“哇操!玉龍兄何時遇見的那位上官紫?”
白玉龍毫不遲疑的説:“就是昨天嘛!”
小虎一聽,覺得他的想法又錯了,上官紫果然是‘換心秀士’的兒子,並不是他的抹妹上官姑娘。
同時,他心中有一絲愧念,覺得不應該懷疑上官夫人是太溺愛女兒,故弄玄虛,百依百順的。
心念未畢驀聞耳側馬上的白玉龍,已迷惑的問:“雷少堡主,你是怎麼啦?”
小虎一定神,只得坦誠的説:“哇操!你説的那位上官紫,他是小弟的師門師兄!”
白玉龍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説:“原來是這樣的呀!你可是為你的師兄擔心?”
小虎冷冷一笑説:“我上官師兄的劍術,比我高明的多,哇操!那位‘倩女羅利’,這一次可算碰上對手了……嗯,説不定他們能夠牽手,配成一對夫妻也是有可能的!”
白玉龍一聽,不由愉快的一笑説:“果真那樣,他們倒真是天設的一對,地配的一雙呢!”
説罷,兩人同時愉快的笑了。
※※※※※※
旅途暢談,最易消磨時間,兩人定神再看時,崎險巍峨的括蒼山,已雄峙眼前,迤邐而出的北麓山勢,已經不遠。
小虎遙看山中形勢,羣峯林立,山林濃翠,山抝谷峯間,騰昇着濛濛雲氣,在峭拔雄偉中顯得異常沉寂。
愈是如此,愈顯得高深莫測,暗透着森嚴可怖,不可侵犯之勢。
小虎一面前進,一面凝神聽着由前面山口隨時可能射出的響箭。
同時,還要察看山口左右的形勢,有否暗樁埋伏,和滾木雷石。
但是,他身側的白玉龍,卻依然神色輕鬆,依然放馬疾馳,看來老神在在,一點也無所謂。
小虎看了這情形,心中有些不解,他仍記得在老爹時常告誠他的江湖規矩和禁忌,以及含有敵意的拜山,應該如何的注意。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白玉龍乃是被“金線無影”
邀請的客人,當然不必處處小心,事事注意。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心情才好一點。
看看到達北山口,斜嶺上,岩石後,非但沒有動靜,細察之下,連個人影也沒有。
小虎覺得奇怪,這那裏像是勢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風神幫’的中樞領導重地?
但是,身側馬上的白玉龍,除了將馬速放慢了少許,依然策馬直入。
就在這時,深處山道上,緩步走來兩人。
小虎斜眼瞄去,竟是兩個抬着一頭山豬的少年人。
再看兩個斜嶺矮峯上,‘錚錚’有聲,樵歌高唱,竟是些自由自在的,揮斧打柴的樵夫。
小虎看了這情形,的確楞了。
他還沒有太多的江湖閲歷,因為眼前的景象,和老爹所説的江湖情形,與佔山為王的綠林好漢們建的大寨,卻很不一樣哦!
據老僕雷福説,他當年和老父創蕩江湖,投東拜山之時,距離山麓尚遠便有響箭‘警止’,經過盤問投帖,説明拜山,才準放行。
進入山區,更是崗哨林立,暗樁四伏,真可説是處處驚險,步步危機,怎的這個“風神幫”的根基地,竟是如此鬆懈大意?
心念間,驀然傳來一陣山歌對唱的清脆聲音,古井有水清又深,落落紅柑半浮沉。
若是要沉沉落去,莫再浮起動人心。
解:井裏有一粒紅柑半浮半沉,會惹人相思,寧可沉下去還好,才不會叫人死灰復燃,不堪回首。
池中無水天做旱,天頂落霜地下寒。
咱哥無某可作伴,較慘六月無水泉。
解:沒有你在身邊,就像六月暑天沒有水,心裏多悶苦焦燥。
就這樣,一唱一和,乍然聽來,不止一個查某,而且,尚有查埔的應和聲!
這那裏是啥米山寨,而是葛天氏民,和諧、安樂在在都顯出祥和的氣氛。
小虎仔細看去,發現山道的盡頭,是一道谷口,那陣男女合唱的山歌聲,就在那道谷口內傳出。
由於距離的接近,而逐漸聽清山歌的詞句,正在互送衷情,有夠美妙!
進入谷口一看,小虎的目光不由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