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裏竟是一塊十餘畝寬闊的盆地,四周奇峯峻嶺環抱,蒼松翠竹奇花異草雜生其間。
入眼一片翠綠,紅白山花,噴出陣陣芬芳,人鼻生奇,令人心曠神怡。
更有飛瀑數處,由上而下,匹練沖瀉,奔勝水珠,如相擊閃電,馳騁萬馬,氣勢甚為雄壯。
景物堪稱美絕秀絕,杜南面對佳景,俗慮不生,雜念俱消,幾疑是置身人間仙府,又如世外洞天。
杜南隨赤裸少女經幾株高大古松,來到一個名洞,松木枝幹繁盛,綠葉濃密,宛似傘蓋,從外看洞,若不細看以為只是一片黝黑而已!
洞內十分寬敞,洞中用具均為石器,石牀,石椅,石桌,設備雖簡陋,卻絲塵不染,潔淨之至。
最令人驚駭的是洞中停放着兩具石棺,棺蓋已密封,無法察看棺內所盛放的究竟是什麼人?
赤棵少女指着石棺嘰哩咕嚕的朝杜南説了幾句話之後,自洞後石室內神色肅然的捧着一個石盒走了出來。
杜南打開石盒,只見裏面是一封沒有署名的信柬:有緣人:吾乃冀北人氏袁劍龍,乃是武林雙奇之一袁嶽德之冊,慎重的遞向了杜南。
杜南先恭敬的在石棺前三跪九叩之後,接過小冊,一瞧果然正是“如意神功”
陽訣,立即坐下翻閲起來。
杜南毫無武學根基,對於袁劍龍所批註之字看得似懂非懂,所幸冊內畫有不少的人像,每尊人像身上皆劃有一個小紅圍及小紅圈行進路線。
杜南依着人像姿勢盤坐在地,仔細的背好那九尊人像上小紅圈之行進路線之後,閉上雙目依圖而為。
只覺丹田中一股巨大的熱氣迅速的升起,隨着杜南的意念在體內通行,沿途“綠燈”通行無阻,迅速的回到丹田。
順利繞行一週之後,杜南信心大增,立即反覆的運行着那股巨大的熱氣,隨着次數的增加,他的身子亦冉冉上升着。
靈菇及血果這兩樣靈果之效力已經整個的被他吸收了,他的身子升到丈餘高之後,便靜止不動!
靈獸目睹這種奇蹟,慌忙跪伏在地,連連叩頭之後,拉過妮兒一人一獸睜大雙目,直瞧着這種奇蹟。
杜南只覺靈台明淨,渾身舒暢,緩緩的收功,那身子亦冉的降了下來。
畢竟他是少年人心性,禁不住心中的喜悦,睜開雙目,正想告訴妮兒之時,陡見自己身子飛在半空中,不由驚呼一聲。
只見他那身子疾速下降,正要準備以臀部着地,感受點疼痛之時,只覺身子倏然被一股輕柔力道託着,順利的立在地面。
只見妮兒朝他嫣然一笑,杜南心知必是她助了自己一掌之力,那張脹紅的傻臉立即朝妮兒點了一下。
靈獸歡呼一聲,迅速的自後洞取來另一本小冊子遞給了杜南,同時指了指石桌上的山果怪叫着。
杜南會意的邊取用山果邊翻閲“如意掌法。”
他本就反應靈敏,再經修練完成“如意神功陽訣”
靈台明靜。
研讀一次之後,迅即領悟,而且不住的比手劃腳着。
靈獸見狀,怪叫一陣子,妮兒會意的和它分別扛着一具石棺衝出了石洞,只留下杜南一個人在洞內。
只聽風雷疾鳴,碎石四濺,妮兒及靈獸扛着石棺神色驚慌的衝出數十丈以外,四目一瞬也不瞬的瞧着洞垮山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響澈雲霄之嘯聲,碎石堆中射出一道藍影,杜南好端端的含笑落於他們身前。
“失禮!失禮!把石洞弄垮了!”
卻聽崖壁間傳來一道軋軋異響,靈獸歡然長嘯一聲,扛着石棺一步步的走向崖壁。
它方邁步,崖壁卻自動現出一道三丈寬的門户,二人一獸進入那道門户之後,立見一個更為寬敞的洞室。
異香嫋嫋,令人肅然起敬!
石室中央盤坐着一位雙目微瞑,仙意盎然的中年全真,靈獸示意妮兒放下石棺之後,二人一獸神色恭敬的跪拜着。
杜南立起身子之後,突然發現中年全真膝前置有一張信柬,柬上寫着數句禪機深遠的詩句:“貪道乃是如意子歡迎二位來此地石棺靈獸留此地陰陽合一現人間除盡妖氛功德滿貪道仙境候二位靈獸不知是早已獲得”如意子“指示,或是依戀”如意子“,只見他對着妮兒嘰哩呱啦邊説邊比着。
妮兒亦嘰裏呱啦的説了一陣子之後,朝“如意子”
及靈獸三跪九叩之後,張着那對滿含淚水的美目瞧着杜南。
杜南先對着“如意子”三跪九叩之後,正欲對靈獸跪拜,多謝他成全自己武功之時,靈獸卻已先行跪拜起來。
他不由怔住了。
只見靈獸三跪九叩之後,立起身子雙目含淚,拉着妮兒右手慎重的放在杜南手中默默的點了點頭。
杜南心知它是將妮兒託付給自己了,立即鄭重的道:“道兄,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妮妹的!
事了之後,我們會重回此地的,再見!“
説完,帶着妮兒走出洞外。
走出數丈後,回首一瞧,靈獸立在洞前,雙目含淚,不住揮動着那隻毛手,妮兒怪叫一聲,重又跑了回去。
一人一獸緊緊摟抱在一起,直掉眼淚。
好半晌,只見靈獸輕輕的推開妮兒,朝杜南一指之後,後退一步,毛手一揮,那片崖壁緩緩的合上了!
杜南輕柔的摟着妮兒朝外行去。
杜南摟着哭泣的妮兒,不知道該走向何處,只有默默的朝前行去。
來到那條溪流之時,妮兒突然輕輕的掙脱身子,走到溪旁,雙足一分,下身一挺,“噓……”細聲中,一泓水箭射進溪中。
杜南張大嘴巴,傻眼了。
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是“查某”,不論是“老齒”
或是“幼齒”,要“尿尿之時”,一律是偷偷的蹲下身子,悄聲放水。
哪似妮兒這麼大大方方的站在溪旁,而且用力“射水”,濺得水面水花四濺,聲勢頗為駭人哩!
怪不得令一向豪邁不拘的杜南也傻眼了!
妮兒“尿”完之後,臀部搖一搖,抖一抖;抖去“尿尾”之後,轉過身子,大大方方的朝杜南微微一笑。
杜南苦笑一下,暗忖:“夭壽!妮兒的所作所為完全‘脱線’,如果立即把她帶了出去,不但會鬧笑話,恐怕會發生意外哩!”
“嗯!據‘如意神功陽訣’記載,只要陰陽雙訣一會合,男女雙方心靈立可相通,互生感應,嗯!不妨一試!”
“可是,要陰陽會合,必須幹那種事?……媽的!
既然決定要照顧妮兒了,何必顧忌世俗的那些臭規矩呢?“思忖既定,輕輕朝妮兒頷首之後,足尖輕點溪中石子,輕飄飄的登上了彼岸,喜得他仰天長嘯一聲。
聲音遏雲震谷,久久不歇。
方才他還在暗暗擔心會不會再度“漏氣”摔入溪中哩!
他憑着記憶將妮兒帶回了原先那塊草地,一見那株“血果”的枝葉已經枯萎了,不由暗歎造物者之神奇!
妮兒如小鳥依人般緊靠在杜南的身旁。
杜南緩緩的脱去衣服。
妮兒一見杜南也和自己同一模樣,神色一喜,緊緊的拉着杜南雙手,又笑又叫的,那對尖挺玉奶不住的晃動着。
杜南只覺得那對玉乳好似“機關槍般”一排排的子彈密集的擊中了他的心房,燃起了生命的火花。
他霍的上前緊緊的摟住妮兒,側身一躺,倒在如茵綠草上,相唇密合,生碩的吸吻着,身子不住的扭動着。
杜南只覺妮兒身子光滑似脂,肌肉充滿彈性,散發着青春氣息,刺激得杜南熱血奔騰,行動更見積極。
他愛憐的撫摸着妮兒全身。
雙唇亦四處吻着,舔着!
原始的火焰在這一對未經人道的青年男女身上熊熊燃燒着,純樸的妮兒更是緊緊的纏着杜南!
一切皆在自然而然的情況下順利進行着……
只見妮兒輕顫一下,陰陽電源便已接通了。
杜南“緊迫”的異樣快感刺激下,開始“衝鋒陷陣”起來……
妮兒身子似蛇般的扭擺着……
陡聽杜南大嚎一聲,原來妮兒在激情之下,竟然張口在杜南左肩狠咬一口,痛得他冷汗一流,血跡溢出。
妮兒陡聞杜南叫聲,亦怔了一下。
杜南原本要破口大罵妮兒一頓,一見到她的神情,立即悟出這是獸性使然,只有付之苦笑的份了!
不過,這下子卻令他想起了透過陰陽交合溝通二人心意這件正事,沉思一下,立即依訣運起那團真氣,緩緩的在身上運行起來。
運行到腹下時,那團真氣竟自“那話兒”溜到妮兒身上了。
杜南意念一動,繼續催動那團真氣在妮兒身上運行着。
起初杜南還耽心中間會有什麼穴道阻礙,誰知運行一週之事,那團真氣完全暢行無阻,而且又重回杜南身上“報到”了。
他立刻繼續運行那團真氣。
當那團真氣再度行到妮兒小腹時,杜南陡覺妮兒身上亦運行一團真氣,兩團真氣逐漸的接近了。
終於會合了。
兩團真氣融合成一團,在二人體內來回運行着。
兩人緊緊的摟着,二具身子靜靜的粘在一起,世上萬物俱皆靜止,僅剩下含笑相視的這對金童玉女。
那團真氣自動到處閒逛着,兩人穴道全通,又是緊緊“插”在一起,好似在外太空漫步一般,自由自在!
杜南試探性的透過眼神傳遞着自己的心意:“眨右眼!”
哪知妮兒居然真的眨了一下右眼。
杜南愛憐欣喜交集,低下頭給妮兒一個熱烈的香吻,在熱吻之中,杜南覺得妮兒似在需求自己用力一點!
他摒住呼吸緊吻着。
妮兒一見試驗成功,欣喜的摟緊杜南頸項,死命的吻着。
你來我往,兩人心靈迅速的交流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分開了身子,最奇的是,兩人居然沒有泄身,不過卻沒有絲毫意猶未盡的神情。
杜南只覺下身沾了不少“處女落紅”,挺彆扭的,心想此時若能泡在那條溪流中洗個澡,不知道有多舒服!
他不由得朝她望了一眼!
哪知她卻已經會意的含笑站了起來!
不過,她方邁出一步,眉頭立即一皺,杜南立即感受到她的下身因為破瓜而產生裂痛,立即歉然的朝她一笑!
妮兒安慰性的淺淺一笑,正要再度邁步之際,杜南卻已温柔的抱起她,迅速的奔向那一條溪流!
“噗通”一聲,二人躍入一個較深處輕柔的為對方搓洗着!
杜南面對如此一位毫無心機,貌美似仙的愛妻,想起自己因禍得福的情形,不由得仰天暢懷大笑!
哈哈之聲在山谷之中迴繞着!
陡聽另外一股嬌脆的“哈哈”之聲,迴盪于山谷之中,杜南以為另有外人,朝四周望了一下,一無所見!
卻見妮兒正張着櫻桃小口,笑聲居然是出自她的口中,杜南驚喜得雙目圓睜,張大着嘴!
太意外了!
哪知妮兒竟會出郎君的訝異,存心給他一個更大的訝異,朝他嬌柔一笑之後,居然張口“幹!幹……”直叫着!
杜南身子不由一陣顫抖!
天呀!妮兒終於會説人言了!
杜南欣喜一把摟着她,躍出水面,在岸邊草地上來回翻滾着!
哈哈之聲瀰漫于山谷之中!
二人歡樂情緒盡情發泄之後,坐在草地上對視着,杜南以心靈告訴妮兒:“妮兒,我教你説,好不好?”
妮兒興奮的一直點着頭。
杜南指着妮兒,口中慢慢的道:“你!”
妮兒努力了一下子,終於顫動嘴唇,發出低微的聲音:“你!”
杜南欣喜的再説一遍:“你!”
這一次進步多了,妮兒很快的説出:“你!”
杜南開心的一笑之後,指着自己道:“我!”
一通百通,妮兒又順利的説出:“我!”
杜南笑了一聲之後,又教她一個字:“愛!”
妮兒順利的説道:“愛!”
杜南試探性的緩慢道:“你——愛——我。”
“你……愛……我……”
杜南樂得直鼓掌,又道:“我——愛——你!”
“我……愛……你……”
杜南樂得摟過她,在她的香腮親吻着。
妮兒自己更是高興不已,只聽她脆聲的一直念着:“你——愛——我——,我一一愛——你——”不已!
杜南雙目緊閉,聽着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妮兒心智靈巧,念順了“你愛我”及“我愛你”之後,突然想起還會一個“幹”
字,立即念道:“你幹我,我幹你!”
杜南如遭雷擊般,雙目暴睜,訝道:“你……”
妮兒卻喜孜孜的一直念着:“你幹我,我幹你……”
杜南欣喜的抱起妮兒哈哈直笑着!
妮兒隨着哈哈笑了數聲之後,道:“哈哈!你幹我!
哈哈!我幹你!哈哈!你愛我!哈哈!我愛你!“杜南抱着她,邊笑邊馳回自己衣衫處!
目光一瞧及地上的衣衫,他不由陷入沉思:“傷腦筋!妮兒沒有衣衫可穿,怎麼出去和別人見面呢!不發生命案才怪!”
妮兒領悟出杜南的心意,卻不以為然的認為沒什麼關係!
“不行呀!我的老婆的身子怎麼可以隨便給別人看呢?非設法解決不可!”
目光落在遠處的樹葉,靈感一來,立即摘下一大堆樹葉,另以剝下樹皮,折成細條,小心翼翼的將樹葉貫穿起來。
妮兒好奇的瞧着杜南編織葉衫及葉裙。
完工之後,杜南仔細的在妮兒胸前及臀部一綁,退後三步,仔細一瞧,滿意的道:“嗯!
馬馬虎虎!上去之後再買幾件衣衫吧!“
妮兒好奇的瞧瞧自己身上的樹葉。
她一向“無拘無束”慣了,此時突然多了一些“累贅”,不由覺得十分的不自然,伸手一扯,就欲扯了下來。
她未出手,杜南就感應出她的心意,因此及時抓住她的手,叫道:“拜託,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弄成這件葉裙哩!”
妮兒依言放下了手,卻覺得渾身不對勁,一會兒扭腰,一會兒側肩,一會兒苦笑,但卻不敢伸手去扯。
杜南看得十分的不忍,立即解下那件葉裙及葉衫,提在手中。
笑道:“真是傷腦筋,出谷以後看她怎麼辦?”
妮兒束縛一除,鬆了一口氣,直道:“我愛你!你愛我!哈哈!我幹你!你幹我!哈哈!
我愛你!你愛我……“
雖然明知妮兒是無心之言,但是聽在杜南的耳中,卻覺得既肉麻又心顫,暗忖:“還是早點把她帶出去,好好教一教,比較妥當!”
當下瞧着妮兒,將欲帶她出谷,但是不知出路以“感應術”表達出去,妮兒嫣然一笑,轉過身子,奔了出去。
起初由於方“破身”,步履尚有些踉蹌,不久立即身子似電,帶着杜南穿過石廊,越過小溪,來到了一片崖壁。
只見她凝視着杜南不語。
杜南立即覺得妮兒在告訴他崖壁上有小凹口可以借力上升,他望着淡淡的天色,心知必已夜晚,不由略現猶豫。
妮兒默默的瞧着他,滿臉自信之色。
杜南暗忖:“媽的?這種‘感應術’簡直比‘超高頻無線電’還要利害,妮兒居然告訴我説不必耽心哩!真的嗎?”
妮兒嫣然一笑之後,一提氣,身子立即射了上去,上升五、六丈之後,只見她右足朝崖壁輕輕一點,又上升了五、六丈。
只見她的身子只剩下一黑點,剎那間,只見黑點漸大,妮兒右手帶着二粒拳大異果,冉冉的降於杜南身前。
二人邊啃食青脆多汁的異果,邊交換着心意。
杜南方知崖壁間有一株小樹,樹上結滿了此種異果,汁液入腹,全身立感精神充沛,杜南心知又是一種不知名的靈果。
由於親跟目睹妮兒方才輕鬆升降,杜南信心陡生,將葉衫、葉裙塞入懷中之後,朝妮兒微一頷首。
妮兒會意的帶頭射升上去。
杜南一提氣,身子立即輕飄飄的升了上去,果見崖壁間每隔五、六丈即有一凹洞,立即借力一蹬,續升上去。
那凹洞爪痕殷然,一定是那頭靈獸之傑作。
杜南連躍十餘下之後,果見妮兒已經坐在一株小樹樹幹上,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山果,一見杜南上來,立即朝樹幹一比。
杜南會意的飄落在樹幹上,摘下一粒山果啃食着。
同時朝上一瞧,只見上頭仍是一片黑黝,饒他功力通玄,夜能明視,亦只能瞧個模模糊糊的大石影子。
妮兒又採下二粒山果,二人邊分食着,邊緊緊摟着,心靈交流更深一層了。
不知過了多久,谷中陡然現出一道亮光,杜南抬頭一瞧,一道彎眉新月斜掛在崖頂,月光淡而無力。
杜南暗暗一數,心知已經下崖三天了,此時已是初更時分,心中倏然有一股急着要回家的念頭。
“媽的!回家?帶着妮兒回去見那‘恰阿嬌’,不知她會火大到什麼程度?媽的!反正此時已經不怕她了!”
妮兒惑然的瞧着他!
杜南一見妮兒那神情,輕吻了她一下,笑道:“妮兒,這些事以後再告訴你吧!
咱們準備上去吧!”
妮兒正欲立起身子之際,杜南輕聲笑道:“妮兒,我先上去吧!萬一上面有人,見了你的赤身裸體,我可就虧大了!”
妮兒雖然不知“虧大”的意思,但是知道杜南要先上去,立即含笑點了點頭,俟杜南上去十餘丈之後才動身。
杜南一口氣射上崖,一見淡淡的月光,歷劫重生,欣喜之餘,正欲長嘯之際,陡聞遠處傳來衣衫破空之聲。
他急於伏於崖旁巨石後。
此時妮兒亦躍上崖,杜南立即將她拉於石後。
妮兒雖不知何故,但她唯命是從,立即乖乖的依在他的身旁。
衣衫破空之聲音越響,杜南暗暗探首一瞧,只見一條人影,從山下起落如飛,迅速的登上山霸。
此人身穿青布長衫,濃眉、朗目,年約四旬,生得極為軒昂,他落地之後,兩道目光就朝四周掃掠了一轉。
但當他看清孤峯寂寂,不見人影,不期而然仰首望了一眼星斗,心中好似在説:“這時候該是初更了!”
又聽一陣衣衫破空之聲,只聽一個陰森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大俠來得很準時哩!”
人影倏閃,場中已現出一個黑衣人。
此人身材瘦高,臉如淡金,舉止之間,充滿詭異之感。
青衫人暗暗皺了一下眉頭,抱拳道:“在下正是李若白,閣下大概就是邀約在下前來的歐陽霸歐陽大俠吧?”
原來他就是名滿大江南北的青衫客李若白。
“正是!正是!”
黑衣人歐陽霸大笑道:“不過,兄弟並不是什麼大俠,大俠的稱呼,實在愧不敢當哩!”
他雖然是在大笑,但是從他的臉上卻看下到一點笑的表情,只有雙目在黑夜之中,閃着炯炯的神光。
李若白道:“老哥邀約在下到此相晤,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
歐陽霸依然陰森的道:“兄弟奉邀李大俠,只是想請教李大俠一件事……”
他故意拖長語氣,沒往下説。
李若白道:“老哥請説,在下知無不言!”
歐陽霸陰聲道:“李大俠昨夜到‘霍氏馬術教練場’,有何貴幹?”
李若白一怔之後,旋又笑道:“喔!敢情老哥在為教練場做事哩!”
“不錯!李大俠可以告訴兄弟原因了吧?”
“無可奉告!”
歐陽霸道:“李大俠成名多年,一身所學,自然不弱,但以兄弟想來,李大俠一身功夫,該以‘龍旋掌’最厲害了!”
李若白道:“老哥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兄弟之意,覺得李大俠既然深藏不露,不肯施展絕學,但一個人若是到了生死關頭,自然會把壓箱子的本領施展出來。”
李若白濃眉微剔,雙目之中進射出兩道懾人的精芒,沉聲道:“聽老哥之言,莫非是想和在下動手麼?”
歐陽霸嘿然陰笑道:“讀書人和練武的人,雖然是文武殊途,但是卻有一個通病,卻是十分的相似!”
李若白只是“哦”了一聲,沒有開口。
歐陽霸陰聲道:“讀書人寫文章,本來是拿手的傑作,但是一定要有人逼,若不逼,是寫不出好文章的。”
“練武的人也是如此,身懷絕藝,若是沒有人硬逼,是不肯出手的,因此兄弟為了滿足好奇,只有拋磚引玉,逼你李大俠一逼了。”
話聲出口,左手一揮,迎面劈來。
江湖上一句行話:“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歐陽霸只是隨手拍出,便覺勁氣如湖,應掌而生,直逼過來。
李若白心中暗道:“此人身手果然不錯!”一面冷笑道:“休打如意算盤,老哥一定能把在下逼得出來麼?”
身子突的一轉,右手斜拍出去。
他身子這一轉,正好避開對方掌勢,左手斜拍,也只是把逼近身側的掌勁推出,故而算不得是還擊。
青衫客李若白俠名久着,豈肯隨便和人動手?
歐陽霸這一事,只不過是試探性質,此時一看李若白只轉了個身,立即避開自己掌勢,口中嘿然笑道:“好身手!”
口中雖是如此説,但人已隨着李若白轉了過來,騰身一躍,雙足懸空,右手一招“五丁開山”,直劈李若白左肩。
掌勢由上劈落,勢如巨斧開山,力逾千斤。
李若白不由心中有氣,看來“馬術教練場”果然另有內幕,當下濃眉微蹙,冷聲道:“老哥出手未免太狠了!”
説來從容,人卻斜退一步,讓開二尺,左手來了一招“天王託塔”,暗中運集內勁,朝對方劈來的掌上迎去。
一個下劈,一個上迎,説來較慢,其實卻迅如電光石火,只聽蓬然一聲,雙掌接實,兩人身前激起了一陣飛卷的旋風。
歐陽霸身子在空中翻了一個斜鬥,飄落地上,身形一旋,倏然欺來,沉聲道:
“李大俠再接兄弟幾招。”
雙掌連環劈擊出手,掌影重重,連續拍出一十三掌。
此人功力果然非同小可,這一輪急攻,掌挾輕嘯,急如狂風驟雨,幾乎使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李若白原以為自己硬接他一掌,至少可以震傷他。
哪知接下一掌之後,發現竟是功力悉敵,駭忖道:“此人究竟是何來歷,一身功力,如此高強,豈會是江湖無名之輩?”
他沉思之際,對方已發動攻勢,勢如驚濤駭浪,兇猛無比。
李若白心知今晚已遇上勁敵,對方既然找上自己,只怕無法善了,心念一動,立即一提丹田真氣,向後飛退數步。
連避對方三掌後,沉笑道:“老哥一定要和在下見個真章?”
“不錯!”
第四掌倏又劈來!
李若白道:“好!”
“好”字方出口,便已力貫雙掌,揮手反擊,側身進招,左手封拆對方掌勢,右手閃電般連發八掌。
他想以快攻,看看對方閃避封架的身法和武功路數。
哪知對方腳下連連移動,也把那八掌讓避開去。
李若白一口氣攻完八掌之後,依然無法看出對方的武功路數,心中不由得猶豫是不是要再次出手?
歐陽霸大笑一聲道:“李大俠身手果然不凡!”
此人雖然大笑,但是臉上依然冷峻如故,一無表情,李若白看在眼裏,心頭突然一動,暗道:“此人莫非戴了面具?”
他不由心生疑念:“他何以要掩去本來面目呢?”
歐陽霸看他沒有作聲,接着道:“李大俠怎不進招了?”
李若白目光直注,沉喝道:“朋友究竟是何人?”
“兄弟歐陽霸!方才不是已經奉告了嗎?”
“老哥這是真面目嗎?”
“嘿!嘿!兄弟行不改名,生不改姓,歐陽霸只是江湖上一個小腳色而已,難道還會有人冒名頂替不成?”
李若白突然朗笑一聲道:“老哥既然不肯説,在下自信也能看得出來。”
説到這裏,突然雙眉一剔,凜然喝道:“老哥小心了!”
右手抬處,呼的一掌,直擊過去。
這—掌乃是他凝聚功力,蓄勢而發的一記劈空掌。
一股強勁絕倫的掌風,凌空撞去,威勢十分的凌厲。
對方雙手當胸直豎,雙臂平彎,朝左推出。
李若白這一記劈空掌已凝聚七八成功力,志在試探對方究竟有多大功夫。
劈空掌隔空傷人,全憑本身功力而發,有一分修為,才能發一分力道,絲毫取巧不得,正是試探對手功力最好方法。
兩人掌力很快就接觸上了。
在李若白的暗中估計,這一記劈空掌,對方即使能夠接得下來,至少也要被自己震退一、二步。
哪知雙方掌力一合,突覺自己直劈過去的掌力,忽被一股極為陰柔的暗勁化解,微感反彈之力,就被消解於無形。
心頭不由大為震動,暗道:“此人莫非是崆峒派之人?”念頭一轉,左手抬處,駢指若戟,閃電般朝對方玄機穴上點去。
這一回他出手再也不會客氣了,指風一出手,嘶然有聲,宛若離弦之箭,挾着輕嘯,激射過去。
歐陽霸右手衣袖向上揚起,有如一道空幕,護住前胸,李若白這一指又被他那陰柔力道化解開去。
歐陽霸不待李若白再度出手,陰聲道:“李大俠已經連攻兩招了,這第三招,應該由在下出手了吧?”
“老哥請吧!”
歐陽霸目注對方,猛地吐氣出聲,左手由下而上,手掌翻起,朝前拍了出來,他這一記手勢説他拍出,擬似抬手打練子鏢的手法。
尤其在抬手之際,吐氣出聲,好像十分的威猛,但是掌風一出手,卻又不兇猛,只是一股輕柔的和風而已。
李若白更加確定對方是崆峒派之人了。
他不敢大意,身形凝立,氣聚丹田,雙手緩緩提胸,直待對方那股輕柔和風快到身前,才雙掌疾發,往前推去。
但聽一陣狂嘯,兩人身前狂風飛卷,兩股不同的力道化解開去。
不!就在雙方掌風交接之際,歐陽霸右手從側面閃電般拍出一掌,朝李若白左肋悄無聲息的襲來。
李若白雙掌平胸推出,肋下自然成了空門,此時突覺另有一股陰柔掌力,循經襲到左肋,心頭不由大吃一驚。
急忙身形斜退,揮手一掌,斜拍出去,才算避開。
這下可把李若白激怒了,雙目精芒電射,洪笑一聲道:“想不到堂堂崆峒派之人,居然也效宵小之流,出手暗襲!”
“兵不厭詐,動手過招,志在克敵,豈能説兄弟從事偷襲呢?”
“好!你老哥敢不敢接李某這一招?”雙肩一幌,人已直欺過去,右手指處,一招“獨劈華山”朝對方當頭劈去。
“兄弟哪有不敢之理?”潛運功力,同樣右臂一揚,舉掌硬接。
只聽啪的一聲,雙掌交擊,功力悉敵,這一掌兩人都有了一爭高下之心,誰也不肯先行撒手。
歐陽霸陰森的道:“李大俠,咱們還有左手,也別空着。”話聲中,左手疾出一掌朝李若白胸前印去。
“很好!”
同樣左手一抬,朝前迎出。
兩人四掌交接,各自運起功力,逐漸加重掌上的力道,雙方就這樣僵持在原處,半響未曾移動。
顯然兩人半斤八兩,功力悉敵。
杜南已經陶醉於二人之精招妙着,胸海中隨着二人之出手還招不住思忖是否另有妙着,可以破敵制敵!
他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更不屑兩人這種蠻牛似的鬥力行為,他只是想着如何一招敗擊,乾淨俐落,多爽!
陡聽一陣迅疾衣衫破空之聲自遠處而來,纏鬥中的二人身子各自一震,不知來者究竟是敵?是友?但比武正值生死關頭,根本無法分開,任何一方只要撤去內力,勢必會被對方那源源不絕的掌力震死。
杜南亦被那異響自沉思中震醒,抬目一瞧,果見場中已經立着一位長眉細眼長鬚五緞的高大老人。
只聽他暴吼道:“哼!又是比試內力,老夫生平最恨這種爭名奪利,逞強好鬥之輩,你們準備‘上路’!”
蒲扇巨學連劈兩掌,震飛二人之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歐陽龍及李若白鮮血狂噴,栽地不起!
杜南一見老人如此蠻橫,視人命如草芥,暗暗記下他的形貌,暗忖:“媽的!
那一天讓我碰上,非叫你屁滾尿流不可!”
轉過頭,對着妮兒輕聲道:“妮兒,你在此稍候,我出去看看這兩個人究竟‘翹辮子’了沒有?”
妮兒柔順的點了點頭,自右後探首瞧着杜南。
杜南由方才二人交談之中,知道李若白是個夜探“馬術教練場”被發現,“馬術教練場”
才派人約他出來,企圖滅口。
因此,他迅速的馳到李若白身側。
只見他面色慘白,鮮血狂噴,出氣多,入氣少,分明已經快要“畢業”了,立即呼叫道:“朋友,醒醒!”
李若白無力的抬目一瞧,問道:“小兄弟,你……你是誰?”
“前輩,我叫杜南,杜甫的杜,東南西北的南。”
李若白舉手欲入懷掏物,那知那雙手抖了老半天硬是舉不起來,只有廢然放下,喘聲道:“懷中……懷中……”
“前輩,莫非你懷中之物要給我看?”
“對……”
杜南迅速在李若白懷中一掏,立即掏出一個小包袱。
“打!打開……”
小包袱一開,只見除了一面金牌以外,就是二張銀票及一些碎銀,只聽李若白虛弱的道:“金牌……李大人……”
言未訖,頭一偏,含恨歸陰!
“前輩!前輩!説清楚呀!”
杜南猛搖幌李若白的身子,可惜他已元氣息了!
卻聽一聲“轟”的巨響,杜南瞿然一驚,立起身子一瞧,只見歐陽霸身子已經碎成血肉,飛出數丈外。
“咦?誰出的手?”
抬目朝四周一瞧,只見妮兒自石後朝他點了點頭,心知必是她下的手,立即朝她招了招手。
妮兒迅即飄至他的身旁,凝視着他。
杜南終於悟出原來歐陽霸醒過來之後,在地上坐了一剎那,立即悄悄揮掌,打算對杜南下手。
妮兒見狀才揮掌擊唬他的。
杜南笑道:“妮兒,謝謝你!”
妮兒會意的含笑依偎在杜南的懷中。
杜南一看天色,叫道:“哎!已快三更了!妮兒,咱們趁着夜晚無人,我抱你先回家去吧!”
説完,抱起妮兒,飄了出去。
可惜,杜南沒有到方才歐陽霸躺下之處查看一下,終於給他自己惹來了一大堆“傷腦筋”
之事情。
原來地上赫然刻着“杜南”二字。
寅初時分,杜南抱着妮兒鬼魅般飄進了衣玲嬌的房子,目光觸及大廳中正有一對燭火明滅着。
他輕輕的飄近窗外,暗暗一瞧,只見桌上擺着一對大白燭,紙人,紙馬,紙屋,清茶,紙錢,清香煙霧嫋嫋!
梁光躺在板凳上呼呼大睡着。
杜南暗暗稱奇:“媽的!究竟是誰‘翹辮子’了!‘恰阿嬌’怎麼會讓梁光睡在大廳呢?
對了,他可能是在‘守靈’!“
仔細一瞧牌位上黑字:“金剛幫故幫主杜南之牌位”,杜南不由怒火大起,暗罵道:“媽的!死梁光,你敢咒本幫主啊!”
旋又釋然道:“對了!他們可能認為我已經摔成‘肉醬’了,媽的!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恰好摔在草地上,真的是永葬谷底了!”
想至此,柔情地瞧了妮兒一眼!
妮兒體會出他的心情,默默的頷首微笑着。
杜南目光落在梁光身上,一見他睡得“呼聲高昂”
口水直滴,不由暗罵:“媽的!完全沒有‘敵情觀念’,非整整他不可!”
身子輕輕的躍進自己的房間,一見物品皆未見變動,立即自衣櫃取出一件衣衫,瞧着妮兒暗示:“穿上它,咱們去逗逗梁光!”
妮兒面有難色,便立即頷首!
杜南輕柔的幫妮兒穿上自己的衣衫之後,由於妮兒身材較他矮小,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不由微微下笑!
妮兒卻覺渾身不對勁,東拉西扯!難過極了!
杜南温柔的低聲道:“妮兒,忍耐一點,過些日子就可以習慣了,走!你看我如何整那位不負責任的梁光!”
妮兒苦笑一聲,温柔的隨着杜南來到廳外,杜南指着窗外一棵茶樹,妮兒立即含笑在樹後隱起身子。
杜南手伏窗葉,掌心微一吐力,“卡”的一聲輕響,兩扇窗扉,立即當中而開,梁光卻依舊呼呼呼的沉睡着!
杜南自懷中掏出葉衫及葉裙往頸項一套,暗笑道:“媽的!死梁光,你既然負責守靈,卻呼呼大睡!”
“媽的!還好本幫主沒有‘翹辮子’,否則這一條小靈,非被你這牛鳴的鼾聲,哧得無處可依不可!
越想越火大,右手朝梁光輕輕的一揮,只聽“砰”
的一聲,梁光身子結結實實的摔在地板上,摔得一怔一怔的!
只見他揉了一揉雙眼,朝四周望了一望之後,嘀咕幾向:“媽的!差點摔破‘卵蛋’!”
爬上板凳,就欲再度入睡。
杜南暗罵道:“媽的!睡豬!”
只見杜南噓口連吹,廳中立即響起了“噓!噓!”
聲響,杜南雙掌虛空朝那兩扇窗扉推拉着!
立即發出“砰!砰!”連響!
梁光正欲入睡,陡聞噓聲及門窗無風自動開合,腦瓜子立即意識到:“媽呀!
會不會是鬼來了?”
斜目朝那兩扇自動開合的窗扉一瞧,不由肝膽欲裂,頭皮發麻,渾身涼颼颼的,禁不住顫抖着!
噓噓之聲自窗外不住的響着!
梁光急忙跪在靈桌前,連連叩首求道:“老大!我是梁光呀!你的英靈有眼,拜託不要嚇唬我呀!”
廳內陡然傳來:“梁光,我死得好慘呀!”
粱光急忙叩求道:“老大!別怪我沒有把你的屍骸撿回來,那深谷深不見底,就是神仙也下不去呀!老大!”
“梁光!你怕死!你太不夠意思了!”
“老大!老大!我改進!我改進!”
“改進?你方才怎麼在睡覺呢?”
“睡覺?沒有呀!”
“沒有?嘿嘿……”
一陣狂風過處,窗外飄進雙腿盤坐,雙目緊閉,頭圈樹葉的杜南。
梁光亡魂俱冒,尖呼一聲:“救命啊!”連爬帶滾的躲入靈桌後面。
杜南右手一揮,“碰!”一聲巨響,譁拉拉聲中,那張靈桌撞塌一面牆之後,一直飛到大廳外頭。
梁光跪伏在地,額頭叩得鮮血淋漓,哀求道:“老大!老大!我下次不敢騙你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梁光!掌嘴一百下!”
“是!是!”
梁光右掌一揮,自己右頰立即現出五道指痕!
“太輕了!”
梁光一見飄浮在半空中的杜南雖然雙目緊閉,卻知道自己留了幾分手勁,心知厲鬼來尋,自己若不識相些,今日可能過不了關!
雙掌狂揮,“啪啪”聲中,嘴角、鼻孔已是鮮血直流了!
陡聽一聲尖呼:“梁光!你瘋了?”
梁光連吭也不敢吭,仍是狠狠的揍着自己。
原來衣玲嬌在沉睡中,被連連異響及梁光的尖叫聲震醒過來,衝進廳中,一見梁光之異狀,因此出言相詢。
哪知梁光好似中了邪般,不理不睬,她正欲上前制住梁光之際,倏聽半空中傳來:“衣玲嬌,你好嗎?”
尋聲一瞧,衣玲嬌駭呼一聲“有鬼”,立即昏倒在地!
“梁光,住手,搖醒她!”
“是!”
梁光連搖幌了二、三十下,衣玲嬌才悠悠的醒轉過來,神智一清醒,立即又想起杜南的鬼影子,陡見梁光,以為是杜南,不由又尖叫一聲。
梁光急道:“衣玲嬌,是我!”
衣玲嬌鬆了一口氣之後,問道:“梁光,鬼走了?”
梁光苦笑一聲,搖首不語!
陡然又聽一聲:“還沒有!”
衣玲嬌只覺得頭皮直髮麻,渾身汗毛直立,一顆心幾乎跳出胸外,連抬頭都不來,顫聲道:“你……你是誰?”
“恰……阿……嬌……
我是……杜南……啊……“
衣玲嬌尖叫道:“你……你來幹……什麼……”
“找你……玩啊……”
“救……命……啊……”
更深夜靜,聲音傳出老遠,可惜,此屋獨處郊外,唯一的下人亦自動打報告申請退休,根本沒有第五者。
梁光顫聲道:“老……老大……你不要……這樣子啊……阿……阿嬌……已經……後悔了……她變……變得很好了……”
“真……的……嗎……”
那聲音回應於廳中,顯得份外的恐怖!
衣玲嬌閉着眼睛朝聲音來處跪下,邊叩頭邊叫道:“南弟!你英靈不散,我今生矢志不嫁為你‘守寡’!”
杜南心情一震,身子陡降三分,所幸梁光及衣玲嬌沒有發覺,只聽他叫道:
“媽的!咱們又沒有結婚,你為我守個‘鳥寡’!”
梁光不由覺得一怔!
他正要偷偷瞧着杜南之際,忽見兩片樹葉閃電般射至眼前,立即粘住雙眼。
他慌忙將樹葉扯了下來。
“媽的!梁光!你瞧我幹啥?你該瞧‘恰阿嬌’啊!你忍心讓這麼美麗的少女一輩子守活寡嗎?”
梁光好似被蛇咬到一般,迅速滾離丈外,跪下地來,連連叩首求道:“老大!
你乾脆把我一起抓去‘報到’吧!”
敢情,在他的心目中,娶“恰阿嬌”比死還要恐怖!
衣玲嬌毫無怨尤的續道:“南弟,以前我是嫉妒爹孃偏心對你比較好,所以對你不滿,百般的折磨你。”
“可是,當那天你狠狠揍我一頓之後,我好愉快喔!
我巴不得你能經常的揍我,可是你!已經不幸墜谷死了!““我如果沒有死呢?”
“喔!那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如果有這種奇蹟的話,南弟,我願意一輩子為你做牛做馬的服侍你!”
“真的?”
“真的!若違此言,願意遭受天打雷劈!”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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