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娘子哪堪上當,厲吼:“給我回來”急追而上。
然而追不出幾步,忽見兩條人影飄攔而至,阻在鬼娘子前頭。
鬼娘子突見兩人正是潘安和元刀,心頭一凜:“你們想幹什麼?”
潘安和元刀未見過恢復容貌的鬼娘子,還以為找錯了人,正想拜禮謝罪。
豈知遠處傳來寶貝的謔笑聲:“鬼娘子,你好好談戀愛啊!希望有冤大頭喜歡你才好……”
元刀冷漠表情露出驚詫:“你當真是鬼娘子?”對她美貌更是驚心。
鬼娘子冷笑:“不錯,就是我,你們找我何事?”
潘安也為鬼娘子突然變美而驚訝,但他立即恢復冷靜:“奉婆婆之命請您回去。”
“我沒空。”
“可是婆婆已下了鴛鴦令……”
鬼娘子冷道:“鴛鴦令對我無效,讓開!別妨礙我辦事!”
元刀急道:“娘娘何妨先回去一趟……”
“回去幹什麼?我早厭倦裝神弄鬼的日子,你告訴那麻婆子,我從此已非鴛鴦派的人了。”
元刀更急:“娘娘……”
鬼娘子硬是要闖過兩人:“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
潘安冷道:“我們做不了主,希望娘娘跟我們回去一趟。”
“休想!”
“那只有得罪了!”
潘安打出扇子已攻向鬼娘子,元刀猶豫不定。
他身帶兩把刀劍,長刀為他慣用兵器,長劍即是那把削鐵如泥的無敵寶劍。
眼看潘安已和鬼娘子大打出手,他終也抽出長刀加入戰圈。
潘安和元刀似知鬼娘子武功路數,幾招下來,早已搶盡先機,處於主動,若非兩人有指令要活捉,否則鬼娘子可能已掛了彩。
方戰數回合,寶貝兄弟雖是逃開,卻聞得打鬥聲,搞不清是何原因,立即調頭回來想瞧個究竟,竟也瞧及鬼娘子苦戰兩人。
郝貝道:“該不該幫她?”
想及鬼娘子方才還想要他的命.他也覺得怪怪的。
郝寶輕輕一嘆,道:“這傢伙麻煩不少。不過她倒是為了我們才叛幫,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是仇人又是恩人,搞得寶貝兄弟哭笑不得。
當下心一橫,大喝一聲,兩人同時撲向戰區。
郝寶笑謔:“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婦道人家,這算什麼?”
潘安忽見寶貝去而復返,心頭驚詫不少,其實他老早就趕到此地,只是等寶貝兄弟離去時再對鬼娘子下手,沒想到仍是擺脱不了兩人。
他冷笑:“不關你們的事,希望你們別插手好!”
郝寶謔聲道:“怎麼這快就忘記了?前幾天我還是你的階下囚,皮鞭傷口還痛着呢!”
雖是説話,動作可沒停過,掠入戰區,郝寶找上了潘安,郝貝則對上了元刀。
鬼娘子得以喘息,但並不買帳:“我的事,誰要你們管。”
郝寶笑道:“不是管,而是報恩,誰叫你救了我們?”
潘安聞言冷笑:“他們兩個果然是娘娘放走的?”
鬼娘子叱道:“我要放誰就放誰,誰也管不着!”長劍一抖,刺向了潘安。
如此一來,以二敵一,郝寶又是狡猾非常,潘安已陷入下風,咬牙猛撐,再也説不出風涼話。
然而郝貝迎戰元刀似乎並不怎麼順手,尤其元刀以前即和郝貝交過手,而且特別研究過郝家功夫,動起手來處處搶着先機。
郝寶見狀,立即叫道:“我來!”掠向郝貝,馬上攔下元刀,而郝貝也立刻轉往對付潘安,雙方大打出手。
然而元刀見及郝寶,再也不敢大意,冷道:“前次敗在你手下,不知今日你可準備好?”
郝寶輕笑:“馬馬虎虎,倒是你練了無敵劍法,效果如何?”
元刀猶豫一下,終於收回長刀,抽出黑黝黝寶劍,專心應敵。
郝寶訕笑:“真是冤孽,這把劍是我帶你們去找的,沒想到你卻用它來對付我?”
元刀冷道:“你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退去?未免太沒面子,我就接你幾招試試!。
郝寶説打就打,猛然欺身.掌風強勁劈向元刀,搶得他先機盡失。
元刀冷喝.身軀斜避開,寶劍回斬,直切郝寶右手,郝寶哪能讓他得逞,左手一託,不知何時他早握好一顆硬石,一託之下,如噴泉般射向元刀門面。
元刀大驚,長劍回收,寶劍果然切金斷玉,硬如精鐵的石塊被他切成兩半,借勢又攻在郝寶左側身。
郝寶身若蛟龍,凌空打轉,旋飛其後,一招回風枯荷,掃向元刀背部,應付得倒也從容。
豈知元刀身形不變,黑劍忽然反切背後。宛若長了眼睛,迅捷無比封去郝寶掌勁,其勢未竭,長劍忽然脱手飛出。那劍似已通靈,嘯出刺耳聲音,旋飛而起,宛若海嘯旋渦愈旋愈急,幻成一道光輪利鋸,忽上忽下飄飛不定,卻是百般旋飛,那靈活角度,似能切往三百六十處空間,讓人躲無可躲。
郝寶猝見此招,心念一閃,好似前次翻視無敵劍譜時後邊幾頁繪出的圖形,心知這必是無敵劍法的殺招。當下不敢怠慢,馬上滾落地面,抓起任何石塊木頭全往劍輪砸去,然而劍輪靈活非常,不易砸中,就算砸中也被其犀利劍鋒給絞碎。
眼看劍輪已往郝寶罩絞而來,郝寶暗道不好。自己滾到哪裏,劍輪也截到哪裏,實在窮於應付,眼看劍輪距自己不到七寸遠,郝寶姑且一拚,竟然往元刀滾去。
就在這一剎那,劍輪已切至,鏘然一響,暴起火花紛飛,煞是好看。
原來郝寶手無寸鐵,忽而想到元刀身上還有一把長刀,不得已才滾向他,藉着元刀也得防範劍輪之際,已從他腰間抽出長刀往劍輪擋去,那火花自是刀劍撞擊所發出。
結果寶劍已被擋落,長刀也被削去半截。
元刀大驚,接過寶劍,一時也未再攻擊。
郝寶握着半把斷刀,從容爬起身,笑道:“反正你有兩把,借用一把也無妨嘛!”
元刀冷哼,長劍再攻,氣勢不凡,逼得郝寶連連後退,他忽然覺得元刀今非昔比,尤其是劍術更是突飛猛進,自己以開心劍法實是很難打贏他,郝寶不得不對他重新衡量。
幸好郝寶對爺爺那招大殺四方有獨到之處,舉手投足之間終能化險為夷。
元刀久攻不下,氣上心頭,長劍一抖無敵三式之一開天闢地施展開來,一股洪流隨之升起,幻化無數劍影,在空間中凝形,而後破空而出,直如江河潰堤,衝往郝寶,似將他吞噬於劍流之中。
郝寶大驚,再也顧不得他手持寶劍,長刀不停封去,叮叮暴響,人也被逼得往後退去,只見得在響聲中,長刀一寸寸減短,不利是已,他已將此刀打出,人往左側掠去。
元刀冷笑,長劍切去斷刀,直砍郝寶左胸,郝寶避之不及,往後一閃,胸肩仍被劃出一道三寸長血痕。
他驚愕萬分,終究元刀仗着寶刀之利,贏了自己半籌。
元刀收劍,未再進攻,卻冷笑不已。
郝寶摸摸胸肩傷口:“算你狠,我甘拜下風。”
元刀冷笑:“既然如此,你還是走吧!”
郝寶輕笑:“輸你劍招,別的可不一定輸給你!”
説完不理元刀,轉身往林中行去。
元刀感到莫名,他為何會有如此舉動像小孩玩家家酒,説走就走,一點兒也未提防自己再暗算,也莫名地跟了過去。
哪知郝寶走在一棵三丈餘長,人身粗大的倒地枯木,忽然雙手抓起它,如巨人舉鼎般反衝元刀,猛喝大叫:“劍鬥不過你,砸也要把你們砸死!”
他自認服過萬年靈芝,內力深厚無窮,如今劍招抵不過人家,只好以內力取勝,果然木頭重逾千斤,在他手中則輕如鴻毛,耍砸之間,靈活非常。
元刀哪知他會用此招!眼看枯樹又粗又長,自己就算一劍一劍砍,也得砍上三數個時辰,那還得了,只有邊砍邊逃,實是狼狽非常。
郝寶哈哈謔笑:“你砍吧!足足讓你砍上半年!”呀呀怪叫,壓頂不算,抱起枯樹橫掃猛砸,逼得元刀落荒而逃。
郝寶一招得逞,自也不會放過潘安,立時要郝貝及鬼娘子走避,抱着木頭已追向潘安。
潘安手中無寶劍,光憑扇子怎能派上用場,迎架兩招,眼看情勢不對,也拔腿就跑。
“哪裏逃?”
郝寶謔笑不止就快岔了氣,他此時就如大猩猩舉着龐然巨樹在追殺兩名落荒而逃的小孩一樣,追殺砍砸予取予求。
連在旁觀看的郝貝及鬼娘子都被此情景逗得笑岔了氣,他倆哪想得到郝寶會耍出此招,而且如此有效。
潘安和元刀兩人見及郝寶扛着大樹,腳程竟然一點兒也不慢,不得已只好各奔前程,分道而逃,一左一右,免得兩人同時遭殃。
郝寶冷笑:“想分開?哪有這麼容易?”他竟然跑得比潘安還快,截在他前頭,硬是將他又逼回跟元刀一路,實也厲害非常。
也許郝寶追過了火,竟然沒注意四處變化。
忽然見得一個人影快速射向郝寶背面,那影子又快又急,顯然功力非凡。
郝寶並未察覺,郝貝卻已見着,他驚慌急叫:“阿寶,小心背後!”整個人也飛奔過去。
郝寶但聞聲音,心知不妙,想轉身已是不及,只見那玄衣人一掌打在他背部,郝寶哇然大叫,口吐鮮血,整個人已往前摔去。
來者正是麻面婆婆,她一招得逞已冷笑,朝着潘安、元刀道:“還不快拿人!”
元刀、潘安方定過神,也不知她説的是捉拿郝寶還是鬼娘子。
然而這隻一剎那,郝貝已趕至,眼看郝寶受傷,悲憤欲絕,大罵麻面婆婆手段毒辣,赤手空拳已攻向她。
麻面婆婆冷笑應付着。郝貝眼看兩招拿她不下,忽然也想起哥哥抓舉木頭迎敵,他也服過萬年雪靈芝,力量自也龐大,立即抓起巨樹,猛狠往麻面婆婆掃去,大吼:“還我哥哥命來!”
他瘋狂而發,力道竟然要比郝寶更強勁,掃得麻面婆婆窮於應付而連連掠退。
此時郝寶定過神來,發現自己雖受了內傷,但還不至於倒地不起,當下坐跪起來,見及偷襲之人竟是麻面婆婆,怒火已起:“媽的,老太婆你敢偷襲我!我就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當下從四周撿來一大堆石塊,配合郝貝,相準準地猛往麻面婆婆砸去,從頭到腳,無一處放過她。
麻面婆婆先是被郝貝追着走,自恃身份而不願背向郝貝,如今加上郝寶飛石滿天,先前還好,得以發掌擊落,但只覺腳踝一痛,被石塊擊中,心神為之分散,然而只要這一剎那分神,也就夠她受了,那石塊又急又猛,她擋得了頭部,擋不了腰部,三兩下下來,少説也吃了十幾顆,嚇得她再也顧不了身份,拔腳即跑,比方才的潘安和元刀更慘。
兩兄弟此時才有了捉謔笑容。
潘安和元刀乍見郝寶元氣仍足,哪敢打他主意,兩人意下決定,返往鬼娘子撲去。
鬼娘子雖想迎敵,然而長劍一伸,已被砍成兩截,大驚之下想以手相搏,然而潘安、元刀聯手,其勢萬鈞,幾招一過,她已抵擋不住而被戳住穴道,落入兩人手中。
寶貝兄弟追砸麻面婆婆,過癮當前,自無暇再注意鬼娘子,及至麻面婆婆逃出郝寶砸石範圍,她見及潘安、元刀已得手,才叫聲:“走!”自己也一拐拐地掠出竹林逃的甚是狼狽。
元刀和潘安得到命令,自是溜之大吉,雙雙扛起鬼娘子也往林外遁去。
寶貝兄弟正得意把麻面婆婆砸得落荒而逃,忽又見得元刀、潘安扛着鬼娘子離去,已知不妙。
郝寶急道:“糟了,砸得過火,把人給砸丟了。”
郝貝更急:“咱們快追!”
郝寶搖搖手,“以後再追吧!説老實話,麻臉婆子那一掌打得也不輕;得先醫好再説。”
“你的傷?!我看看!”郝貝這才把巨樹放下來,替郝寶檢查傷勢。
解開衣衫,發現背心印有紫紅掌印,郝貝驚心道:“可能有毒,你覺得如何?”
郝寶道:“辣辣的,不過僅只是那一點點,想必萬年靈芝起了功效,毒性很快就可以解去。”
郝貝聞言方自放心不少,找不到金針,只好找細竹枝,把一頭弄尖,用以刺向泛紫肌膚,放出污血,隱含一股腥臭。
不到盞茶工夫,污血已除,紫印也消了許多,郝寶這才坐穩,開始運功療傷,郝貝則在旁警戒。
功行三週天,郝寶但覺真氣已暢通無阻,心知已無大礙,方自收起功力,站立而起。
郝貝關心問道:“如何?”
“好多了!”郝寶動動筋骨,倒也一副完好如初模樣,郝貝自也跟着放心發笑。
郝寶邊穿衣服邊笑道:“那老太婆被我們追得好慘,呵呵,不知腳斷了沒有?”
郝貝也逗笑:“看樣子是沒斷,否則我怎會砸不到她?”瞧瞧那株大木頭,笑的更捉謔。
郝寶瞧瞧太陽位置,已近午時,説道:“治傷耗去不少時間,不知他們溜到哪裏了?”
郝貝道:“我們要把鬼娘子救出來?”
“能救則救,不過我還是想再混入她們老巢,查查白衣女子到底是不是中了千心之毒?”
“那……怎麼走?她們會再回到天旋洞?”
郝寶沉吟半晌,説道:“也許吧!反正我們也只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去去也好。”
兄弟倆遂往南方行追而去。
及至第二天近黃昏,兩人已抵山間小村,然而不論如何找尋,仍找不着鬼娘子所開啓的秘道,兩人只好故技重施,繞過數座山頭而抵上次潘安放流江水的峭壁。
兩人想及前次碰上大漩渦,餘悸猶在,然而為了探查天旋洞,兩人只好再次硬上木頭,順流而下。
現在他倆可不敢把木頭打橫,還極其慢速地靠壁而行,飄流數百丈,也已抵達那大漩渦,此次兩人有所準備,兩腳踩緊木頭,使這順着漩渦旁飄流而過,見及漩渦如無底洞般地打轉,兩人也捏了一把冷汗,終究人力不及於天敵。
流過漩渦,五指般分流黑洞在望,寶貝倆順勢往第一洞穴飄去,進入洞中,一切如故,寧靜非常,只聽得水波濺及岸巖之吧嗒吧嗒脆弱聲。
寶貝掠身上岸,前次是昏迷中被逮,也無任何深刻印象,還好石梯並不難找,兩人探瞧一陣,但覺並無危險,已往石梯潛去。
過了石梯,裏頭仍是一條數十丈長通道,不過比起上次那條要大得多,地面也鏟得平平,每隔七八丈還有一盞油燈,走起路來自是安全多了。
走出秘道,接着是幾間較寬敞的石室,兩人只搜了一兩間,發現全是空的,大概只是預備作何用途而已,遂不再搜索,直行另一頭行去。
出了那頭,景色已變,有若平常的花園,花園左側和右側都築有玲瓏塔狀建築物。
郝寶卻對正前方那座看似熟悉的殿堂感興趣,兩人摸了過去,果然發現這是正廳,見及粗大石柱,兩人記憶猶新,被綁在那兒抽打。
想及倒楣事,兩人也踹了石柱一腳。
郝寶道:“下次得把潘安綁在這裏,不抽他,放條蛇在他褲檔裏,讓他明白世上最可怕的長東西不是鞭,而是褲襠裏的蛇。”
幻想潘安褲襠被蛇塞得滿滿那種慘狀,兩兄弟已呵呵笑個不停。
隨後兩人又往壁上那幅鴛鴦戲水圖行去,只見得此圖又大又寬,兩人站在那裏,只及圖面一半,光是鴛鴦就要比兩人大得多。
郝寶凝視鴛鴦,有感而發,惹笑道:“這隻鴛鴦很肥耶!吃起來一定很過癮。”
郝貝接口輕笑道:“你不是説過它們是母鴨子?”
“説的也是……”郝寶謔笑:“不過我現在考慮的是,是先有鴨呢?還是先有鴨蛋?”
郝貝道:“我看是先有鴨,因為我看不到蛋。”
“蛋?果然沒有……”郝寶正為這問題煩惱,但心念一轉,已笑道:“沒蛋,生它一個不就是了?”
當下想找筆墨來替鴛鴦生蛋,然而大廳裏哪來筆墨?兩人只好就地取材,把龍風椅鋪着的狐貂之類毛毯的白色部分拔下,運用功力嵌於兩隻鴛鴦屁股後頭。
那蛋嵌得跟鴛鴦差不多大小,又大又白,十分顯眼。
郝寶呵呵笑道:“這是世上最大的兩顆蛋,足足可吃上半年。
郝貝笑呵呵:“跟臉盆差不多,足足有三百斤。”
再瞧着兩顆長了白毛的大蛋,嵌在鴛鴦屁股後頭,又顯眼又不協調,禁不了已得意忘形而哈哈大笑。
然而笑聲方出口,兩人頓覺失態,立即緊閉雙口,往門外瞧去,深怕被人發覺。
不瞧還好,乍瞧之下,兩人已發現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已立在門外,正以好奇的眼睛瞧着兩人。
寶貝兄弟暗自叫糟,想躲已是來不及,只好裝出笑臉。
白衣女子仍蒙着面紗,見及兩人,她也驚詫:“怎會是你們?!”
郝寶乾笑:“我們又回來了,上次離開,覺得丟下你們不好意思,所以又回來了。”
白衣女子道:“是我娘叫你們回來的?”
郝寶心念一閃,立即點頭:“正是。”
白衣女子道:“這就奇了,她要你們回來,她怎麼還沒回來?”
寶貝兄弟聞及所言,已然知道麻面婆婆並未回來,此洞可能只剩下她一人,膽子自然也大起來。
郝寶笑道:“婆婆有事,所以我們先回來。”
“你們……以前不是被綁起來,又被打……”
郝寶笑道:“被打乖了,只好投入鴛鴦派啦!”
白衣女子聞言也覺得想笑:“這麼説,我們以後是自己人了,將來可以時常見面?”
“當然啦!否則我們何必急着回來?”
“你們回來做什麼?”
郝寶狹逗之心已起,遂指着鴛鴦戲水圖,呵呵笑道:“我們是回來生蛋的。”
“生蛋?!”白衣女子怔詫。
郝寶笑的更得意:“沒錯啊!呵呵!誰説男人不生蛋?一生就是那麼大一顆,你看,生得好不好?還長毛呢!”
白衣女子見及鴛鴦圖多了兩顆蛋,實是不雅,有點兒困窘:“這蛋……生在那裏好像很不雅觀……”
郝寶笑道:“沒辦法,生蛋和生孩子一樣不是人力所能控制,走到哪裏生到哪裏,您多多包涵。”
白衣女子窘笑:“這……這會是我孃的主意?”
“不錯啊!”郝寶對答如流:“你娘説鴛鴦派將來要擴大,必須多收門徒,就如鴛鴦生蛋一樣,愈生愈多,這兩顆特別大,代表我們兩個,她要我們嵌在畫上,以表示生生不息的意思。”
白衣女子也弄不清郝寶所説是真是假,只見着兩人樂得如此樣子,自己也跟着笑起來。
郝寶玩上了癮,已問道:“你要不要來一顆?我有辦法替你弄出一顆代表女性的蛋。”説着當真想要去弄。
白衣女子更形困窘,急道:“不必了,我……我不行啦!”
黃花閨女談及生蛋事,未免太讓她羞窘了。
寶貝兄弟則噗嗤弄笑,更是捉謔。
郝寶逗笑:“好吧!等你行了以後再生也不遲,呵呵……”
白衣女子羞窘得已呆不下去,正想轉頭離去。
郝寶立即叫住她,生蛋歸生蛋,他可沒忘了正事,已追向白衣女子:“姑娘等等,我還有事。”
白衣女子不自覺地留步,也不知如何開口。
郝寶道:“我們回來,是奉你娘命令,想看看你的病情好轉了沒有?”
衣女子幽幽道:“好多了。”
郝寶已扯上正題:“不知姑娘病了多久?”
“我不清楚……”
“從小即如此?”
“也許吧……不過最近才變得厲害。”
“你娘可曾説過是什麼病?”
“她沒説……不過每次發病,她都説把毒解去即可,想必我是中了毒……”想及病發時的痛苦,白衣女子不禁也打起冷顫。
“你可曾聽過千心之毒?”
“沒有……”
“你病發時,是不是胸口像萬蟻啃食,萬針刺扎?”
“大概……我不會形容,只是覺得很痛苦。”
郝寶心想她知道的可能也不多,倒不如另尋方法,遂又問:“你娘是如何治你的?因為你的症狀很像我一個朋友,她痛起來跟你差不多。”
白衣女子微微動容:“世上還有人跟我一樣患此病?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她也太可憐了……”忽然急道:“你們跟我來!”
匆匆已往外行去,寶貝兄弟立即跟在後頭,不知白衣女子要帶兩人前往何處。
只見她轉過左側那座塔形建築物,來到一間石門緊閉的房屋,推開石門,藥香味已撲鼻。
裏頭置有卧牀,牆邊三段石梯擺滿了大大小小藥瓶,石梯左側有張石桌,桌上也擺了不少藥瓶和藥材。
白衣女子道:“我發病都在這裏治療的。”
寶貝兄弟好奇地瞧向四周,但覺此處就是麻面婆婆儲存藥物的地方,牀鋪也仍新,想必白衣女子發病日期並不長。
白衣女子已指着桌上藥物,説道:“我娘説我病發時都是服用這些藥,你們也拿一些回去給那人服用吧!可能會有效。”
郝寶瞧及那堆藥,少説也有二三十種,也和郝貝一樣分開,以桌上藥籤白紙包起來。
郝寶問道:“除了這些,你還服用什麼?”
白衣女子道:“全是我娘調配的,雖然偶爾服些其他藥物,但那種病發作時,就只有桌上那些藥物可以治療了。”
“服下過後呢?”
“該是有效,每次病發到後來我都昏迷不醒,但起來時病就好了。”
郝寶心想她所患不一定是千心之毒,問多了反而易入歧途,倒不如將這些藥物拿回去給爺爺化驗,説不定可以解去千心之毒。
問得已差不多,兩人也擔心着麻面婆婆回來,遂有意告退。
郝寶笑道:“有了這藥方想必我那位朋友已有效,我得趕快把它送過去。”
白衣女子也催促:“快送過去也好,免得她受此痛苦,”
“那我們走了,下次再見!”
寶貝兄弟含笑拜別,已想離去。
白衣女子追前:“我送你們出去!”
這自是求之不得,郝寶笑道:“剛來此地,難免不熟,有勞姑娘了。”
白衣女子含笑帶領兩人走向秘道,此秘道又非上次那條,只覺地面平鋪大理石,整理得十分光滑,想必是鴛鴦派對外正式迎賓的通道。
路途上,郝寶還探問一些有關麻面婆婆的事,結果白衣女子似乎知道不多,説的十分含糊,郝寶只好作罷。
出了通道,外邊是一座莊院,已荒廢多年,兩兄弟謹記在心,以便將來複返。
白衣女子送走兩人也返回秘洞,她似乎對外界並無多大興趣,甘心居於洞穴中,然而患上她那種痛不欲生的絕症,誰又有心情去雲遊四海?
寶貝兄弟拿着那些藥物,一路往喜悦山趕去,他倆似乎很想知道千心之毒的秘密,而替曇花查出身世。
雖然曇花長的並不怎麼樣,但是郝寶對於上次一見鍾情而第一個碰上她,總覺得也是段緣,何況曇花那種任勞任怨,默默忍受生命折磨而一無所求的個性,更讓寶貝兄弟覺得有一份責任要治好她的病,讓這苦命女子能露出跟正常人一樣的笑容。
花了三天時間。
兩人已趕至喜悦山。
郝大對於玉女婆婆去逝的打擊似乎已能適應,對孫子前來,也以笑臉相迎。
郝寶則將一大包藥物堆給郝大,笑道:“爺爺,這是我新發明的秘方,你猜是治什麼病的?”
郝大瞄他一眼:“你有什麼病?難道是花柳病不成,要這麼一大堆藥物醫治?”
郝寶笑罵:“爺爺真沒水準,你孫子還是童子雞一隻,哪來花柳病?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
郝貝道:“醫花柳病需要這麼大堆藥嗎?我看爺爺很有問題喔!”
郝大笑眯眯道:“爺爺只講一句,你們可説了十幾句,爺爺哪能吃得消?爺爺只是説除了花柳病,什麼藥也難不倒我,你們想考我,還得不能患此病才行,否則就沒救啦!”
郝寶笑道:“放心,我專醫花柳病,自不會向你討藥方,你認真研究它即是。”
郝大呵呵笑着,已把藥物一樣樣攤開,捉笑問道:“我倒想知道你如何治療花柳病?”
“剁了它不就成了!”郝寶右手一切,倒也十分利落。
郝大連忙猛點頭:“説的也是,一了百了,連根拔除,永絕後患,哈哈……”忍不住已大笑起來。
寶貝兄弟更是笑謔不斷。
此時郝大已將藥物攤開,一樣樣地聞着,甚至以舌頭舔嘗,神色已轉為凝重,寶貝兄弟瞧及郝大如此表情,也斂起笑態,專注於藥物及郝大表情之間。
“這會是治病藥方?”郝大感到疑惑。
郝寶道:“該錯不了,那人不會騙我。”
“這分明是許多種毒藥……”
郝大但覺這帖藥味多多少少含有毒性,有的甚至可遇不可求,遂也仔細研究,從自家藥庫中,搬出不少藥引,一一試驗。
不試還好,越試臉色越變得怪異而不敢相信。
“這會是千心之毒?!”
寶貝忽然欣喜叫道:“爺爺搞對啦!正是千心之毒。”
郝大凝重道:“你們從哪裏得來的?”
郝寶道:“一個女孩手中,看樣子她也是中了千心之毒,呵呵!得來全不費功夫。”
郝大道:“我可想不出千心之毒能治什麼病?”
郝寶笑道:“這是不千心之毒,而是千心之毒的解藥,您搞混啦!”
郝大瞄眼:“你才搞混,這明明是千心之毒,哪來解藥?”
寶貝本是坐的舒舒服服,聞言已蹦了起來。
郝寶怔急道:“它真是毒藥而非解藥?”
“你爺爺聞了七八十年藥味,你還懷疑什麼?”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説不出的迷惑和不解。
郝貝道:“你相信白衣姑娘拿來當解藥?”
郝寶苦笑:“要是不相信,怎會拿來給爺爺化驗?”
郝大問道:“那女子當真以它當解藥?!”
郝寶道:“解藥倒是未弄清楚,不過她説每次病發都服用此藥,還要我拿給曇花服用。”
郝貝若有所悟:“會不會是以毒攻毒?”
郝大道:“以毒攻毒也得以效用不同的藥物才行,如果她真的得了千心之毒,再服此毒只會加重病情。”
郝寶道:“這麼説,她所患的不是千心之症了?”
郝大搖頭:“我沒看過,不清楚。”
郝貝道:“可是我覺得她病發時很像曇花……”
郝大道:“不管如何,要解千心之毒,一定不能用此秘方,倒是那人能弄出此秘方,還得有兩把刷子才行。”
他以詢問眼光瞧向寶貝兄弟,想知道配此藥方之人。
郝寶道:“是鴛鴦派的麻面婆婆。”
“會是她?”郝大沉吟道:“據我所知,她只是對幾種毒物有接觸,耍耍三流毒藥還可以,要配此毒恐怕沒此能力。”
郝寶道:“人家現在變啦!到處吸收高手,那潘安和元刀就是她手下,專門偷學各門各派功夫,偷點兒秘方算什麼?”
“真有此事?”
郝寶乾脆把如何跟蹤潘安和中伏,然後被鬼娘子所救,後來再次入探天旋洞而弄出此藥方之事説了一遍。
郝大聽得啞啞張口,不知所言,張了許久才道:“鬼娘子被你們醫好了?”
郝寶嘆道:“醫好了才麻煩,爹竟然差點兒看上她。”
“本來嘛!昔日情人,誰能忘懷,倒是鬼娘子心性不平衡,十分不易對付。”
郝寶道:“還好她已被麻面老太婆抓去,可以寧靜一段日子。”
郝大點點頭,不再問及鬼娘子的事,反而那千心之毒使他不安。
“照理説,麻面老婆子對她女兒下了千心之毒,已表示不要她,怎麼又將她扶養長大?何況我也未聽過麻面婆婆結過婚,生過孩子?”
郝寶道:“對呀!爺爺不是説過中了千心之毒,母親和嬰兒大都活不成,我倒是看那老太婆好得很。”
郝大道:“凡事有例外,曇花還不是活得那麼久。”忽有所思:“説不定那孩子是鬼娘子生的,她本就嫁過杭州顏家……”
郝寶道:“不可能,因為我已經找到她女兒,就是塑人仙姑的徒弟顏彬,何況若白衣女子是她女兒,她自不會一個人背叛了鴛鴦派。”
“我只是説説而已。”郝大道:“我看你們還是把曇花找回來,待我慢慢試用藥引,希望能治好她。”
郝寶點頭,隨後又問:“千心之毒當真無解藥?”
郝大嘆息:“很難,要是有了她孃的血液,自然可以解去,除此之外,到目前天下還找不到解此毒的秘方。”
郝寶道:“把曇花帶回來也好,她一個人在外島,我也不放心。”
三人再談些有關千心之毒的事,總也找不出合理解釋,寶貝兄弟遂告退祖父,一路放任東海,準備接回曇花,以治療她的痼疾。
過了七天七夜。
兩人終於到了玉女仙島。
方上了岸,郝寶迫不及待地已高叫着:“曇花,我們來啦”
聲如洪鐘,傳遍整座仙島,寶貝倆已順着石階蜿蜒往茅屋行去,行至半路,兩人覺得距離夠近了,才又叫道:“曇花,我們來啦!你聽到了沒有?”
方才在岸邊喊,雖覺得曇花可以聽見,但她未必能叫出能讓兩人聽見的聲音,沒有迴音倒也罷了,現在不及百丈,仍舊沒有迴音。
郝寶但覺奇怪:“怎會沒聲音?她不在家?”
郝貝道:“也許她忙,一時沒法回話。”
不管如何,兩人還是不放心,加快腳步趕向茅屋,又叫又嚷,尋遍了整棟茅屋及四周,仍不見曇花影子。
郝寶急道:“糟了,一定出了什麼意外……”
兩人尋之不着,更是心急,又怕曇花獨自一人跑到某個角落去看海,兩人遂又往整座島嶼搜去,從前至後,從左至右,搜遍每一處角落,仍是未見曇花芳蹤。
郝寶急得發慌:“曇花一定出了意外,否則怎會找不着?”
郝貝也是怔忡不安:“會不會掉下懸崖或海中?”
想及此,郝寶哪能鎮定,急如瘋子四處亂竄叫聲更是悲切,兩人運起飛仙術搜遍了四周斷崖,仍是不見蹤跡,兩人疲憊難安地返回矛屋,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瞧及屋中一切都是一如往常,並無任何可疑跡象,難道曇花就這樣憑空消失不成?
兩人強自定下心來想想。
郝寶道:“曇花根本沒有仇家,誰會動她主意?”
郝貝搖頭:“她只是苦命女子,誰動了她,我就找誰拚命!”
郝寶道:“園裏的菜倒是長了雜草,她似乎走了好幾天,千萬別發生意外才好。”
郝貝道:“會不會是梁小福那小鬼回來了,把她帶回中原?”
郝寶不禁露出一絲希望:“最好是如此,我們不如到他那裏找找看。”
兩人遂又登船直放內陸。
等船上了內陸,兩人日夜不停趕往引神峯,總想及早弄清曇花去向。
又趕了三天三夜路程,引神峯已遙遙在望。
見及半壁峭崖的紅色廟瓦,寶貝也鬆了一口氣,隨即順着峭壁羊腸小徑,直奔而上。
還未找到地頭,梁小福光禿禿腦袋大老遠地已發亮着,他似乎已發現有人闖來,本想突襲,然而發現是寶貝兄弟,哪敢放一個屁,趕忙往古廟奔去,大叫:“師父貴客上門啦”
躺在古廟的驚天大師仍是一副滿臉落腮鬍李鐵枴模樣,只是頭頂又禿了不少,腮胡也變成灰白色,他聞及徒弟叫嚷,醉眼也睜大:“什麼客人,喊得這小鬼破了喉嚨?”
還未來得及多想,梁小福已奔進來,拉着他,興奮異常:“師父,大英雄來了!”
“大英雄?你師父難道不是?”
梁小福一愕,隨即叫道:“唉呀!我説的是送我來當和尚那個。”
“灞橋郝家兄弟?!”驚天大師再也不敢賴在牀上,郝寶的狡黠,他可是嘗過苦頭,心想兩人不速而來。必有原因,當下急道:“快去看看!”
兩人已往廟外奔去。
此時寶貝兄弟正好趕到,風塵僕僕汗濕背衫。
驚天大師雖知必有事,仍自客套笑道:“真是稀客,這麼大老遠趕來,是不是想通了,想拜我為師?”
郝寶擦擦汗水,輕笑道:“可惜我爺爺交代千萬別讓你佔便宜,叫你師父,十全老人不就矮了一截?”
驚天大師笑道:“我可以不要名分……”
“你還是好好教你徒弟吧!”郝寶道:“無事不來,來必有事,大師請讓讓。”
驚天大師笑道:“好吧!等你辦完事情再談。”喃喃道:“到底什麼事,讓你如此緊張兮兮?”
“大事,小光頭快過來!”
郝寶招向梁小福,他已高興往前跨步:“大英雄有何事?小僧能辦到,必定全力以赴。”
“沒時間跟你演戲,什麼小生(小僧)、中生、花旦?我問你,你可有去玉女仙島接回曇花?”
“花姊姊?,沒有啊!自從上次你送我來此,我就沒離開這裏一步,師父説藝未成,不準下山。”
郝寶焦急了:“她可曾來此找你?”
“也沒有,這麼高的山,她是爬不動的。”梁小福急道:“花姊姊她怎麼了?”
“她失蹤了。”
寶貝兄弟嘆息不已,最後一絲希望又落空了。
梁小福緊張萬分:“怎麼辦?花姊姊怎會失蹤?!她又有病在身……”
驚天大師爽聲道:“急什麼,失蹤個幾天也沒什麼了不起,時間到了她自然會出現,放寬心情好好等待,如此愁眉苦臉我看了都難過!”
梁小福可忍不住已哭起來:“怎麼辦?怎麼辦?她一定又生病了。”
郝貝戚聲道:“要是她失蹤又病發,那將如何是好?”
郝寶咬着牙關,也不知如何是好。
驚天大師見及三人愁眉苦臉,已問道:“她是誰?得了又是什麼病?看你們急成這個樣子?”
梁小福泣道:“她就是我常説的花姊姊,我們從小相依為命的花姊姊,她得了絕症,每次病發都很痛苦,大英雄他爺爺説是中了千心之毒,很難醫好的,嗚……”哭得十分傷心。
然而驚天大師像被捅了一刀,打了個冷顫:“你説什麼?你説她中了千心之毒?!”那模樣竟然比三人還緊張,雙手緊扣梁小福肩頭。
梁小福被他抓疼,復又見他如此失態,也被嚇呆了。
和尚又追問:“她真的是中了千心之毒?!”
梁小福回答似已過慢,驚天大師已反瞧寶貝兄弟,兩眼睜得凸大。
寶貝兄弟哪知和尚會比自己緊張,雖不明究裏,但郝寶仍回答:“她確實是中了千心之毒。”
“不好!快去找她!”
驚天和尚如着了魔般立即騰身而起,直往山路掠奔而去,就算救火也沒他那麼急。
三人被他突發舉止給弄迷糊,想不透他掠得如此之急,是要到哪裏找人?
果然驚天大師追趕百丈,忽又覺得不知追往何處,又掠了回來,如熱鍋螞蟻蹦跳着:“快啊!快去找她,她到底在哪裏?”
拉着寶貝兄弟想去找人,復又鬆手又想拉人,實是手足無措。
郝寶淡聲道:“她已經失蹤了,現在沒辦法找着。”
“不行,非把她找到不可!”
驚天大師焦急地走來走去,想找人卻又不知從何找起,一副急切模樣。
寶貝兄弟見他如此緊張,已狐疑起來,曇花本是和他素昧平生,根本可説是不關他的事,然而他聽及曇花中了千心之毒,怎會突然變得如此焦急不安?這其中又是何原故?
郝寶道:“大師你先靜一靜,到底千心之毒隱藏了什麼秘密,看你急成這個樣子?”
“秘密,大秘密,你們不會懂的!咱們快去找人。”
“我知道你急,我們比你更急,我們已馬不停蹄找了快五天五夜,還不急嗎?但是她真的失蹤了,你現在不妨告知我們一點兒千心之毒的事,咱們再商量如何去尋找曇花好嗎?”
驚天大師急道:“千心之毒關係着她的身世,我們得先找到人。”
郝寶急問:“你知道曇花身世?!”
驚天大師急道:“找到人才能確定,你得趕快想辦法找人。”
寶貝兄弟猝聞竟然有人知道有關千心之毒的身世,那曇花身世之謎自可解開,如此消息未免太好了,然而兩人對曇花的失蹤已然更加擔心。
郝寶急問:“照你所説,曇花身世也脱不了江湖恩怨了?”
“那當然,我們得趕快找到她,否則對她十分不利。”
郝寶道:“你是説江湖中人可能動她主意?”
“不錯,只要知道千心之毒的秘密。就有可能將她抓走。”
“千心之毒……”郝寶道:“可是中了千心之毒的,好像不只曇花一人。”
驚天大師聞言又是一愣:“你是説另外還有人中此毒?”
“沒錯。”
“怎會如此?要嘛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要嘛竟然鬧雙胞胎,這該如何是好?”驚天大師追問:“另一個人又是誰?”
“是一位白衣女子,她是麻面婆婆的女兒。”
“麻面鬼女?!”驚天大師驚詫:“她沒結婚哪來的女兒?”
驚天大師輩分尊高,又已百歲開外.當時麻面婆婆只不過二三十歲,稱不上婆婆,是以驚天只記得她叫“麻面鬼女”。
郝寶道:“我也感到奇怪,不過我確實見過她女兒。”
驚天大師急道:“不管事情如何,先找到一個再説,那鬼女,你可知道在何處?”
“知道,她女兒,我也知道。”
“那快去找她!”
驚天大師已催促寶貝兄弟快帶路。
梁小福急道:“不行,先找花姊姊。”
驚天大師道:“找到她就能找到你姊姊,你留在這裏等候你姊姊,免得她來找你又落空,知道嗎?”
梁小福想跟去,又怕師父所説曇花來找而落了空,掙扎一下,決定還是留下來。
“你們一有消息一定要先通知我喔!”
驚天大師道:“我會把她帶回來!”
郝寶在無計可施之下,也只有先找到白衣女子,看是否能從她身上找出曇花下落,當下遂也和郝貝,領着驚天大師馬不停蹄又追往天旋洞。
“卻不知驚天大師所知千心之毒之秘密為何?”
郝寶不時追問,大師總説事關重大得見着人以後再説,郝寶問不出名堂,只好再等些時候了。
前次白衣女子送走郝寶郝貝時,寶貝兄弟早已記得清清楚楚,如今二次前來,很快已找到地頭,古屋並未改變,三人潛至前廳,郝寶往神壇燭台扳去,神壇立即移開而出現通道。
三人迅捷魚貫而入,神壇也馬上回復原狀。
通道仍自空無一人,火光閃閃,隱露出神秘氣息,三人全是膽大包天,自是無所忌畏,大搖大擺地往另一頭行去。
及至通道另一頭,郝寶傾耳往石門靠去,但覺寧靜無聲,正想説可能沒人之際。
石門轟地已張開,麻面婆婆早已立在外頭等候,驚天大師和郝貝立即警戒,倒是郝寶半身傾耳竊聽模樣,顯露出小偷被逮着般的窘境。
他乾笑:“這門真是奇怪,怎麼一聽就開了。”
麻面婆婆冷森道:“現在才來,未免太慢了!”説完也不理會三人徑自往殿堂行去。
郝寶驚詫:“這是什麼意思?”
驚天大師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搖頭:“不清楚,咱們進去看看。”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通道,竟也未受任何阻攔,甚至一人也未瞧見。
郝寶不解:“難道這傢伙瘋了,還是良心發現?竟然大開門户迎接我們?”
郝貝笑道:“會不會被我們砸怕了,而改邪歸正?”
郝寶想及麻面婆婆左腳還有點兒跛瘸,呵呵笑道:“大概吧!走路不正常的人,總是想得深一點兒。”
兩人自我陶醉笑着,也往殿堂行去,驚天大師只關心千心之毒,倒也聽不出兩人話中含意,快步也跨入殿堂。
殿堂裏頭除了麻面婆婆那張龍鳳椅外,此時也多放三張太師椅,分別擺在左斜側,上面也鋪了灰黃毛皮,顯然麻面婆婆早有準備。
寶貝兄弟感到不安,老太婆怎會突然變好了?
麻面婆婆站立龍鳳椅前,見及三人進來,伸手肅容:“請坐!”
驚天大師自認輩分尊高,當下也不客氣,一屁股坐於中間那張太師椅,扭扭身軀才滿意地説道:“還算舒服。”
寶貝兄弟自也不願示弱,大搖大擺也坐了下來。
郝寶訕笑:“這麼好?上次還綁在石柱上,今天就有椅子坐了?下次來可要坐上你的位子嘍!”他選擇靠近龍鳳椅那張太師椅,以便將來更進一步坐上麻面婆婆那張椅子。
麻面婆婆冷眼瞄他一下,未理會他,也坐了下來。
寶貝兄弟則瞄過她背面落於那幅鴛鴦圖,發現上次嵌畫的鴛鴦蛋仍毛茸茸地擺在那裏,自也笑意不斷。
郝寶訕笑道;“最近可有小鴛鴦誕生?你不覺得孵很久了嗎?”
麻面婆婆斥道:“老孃的事不必你管,給我閉嘴!”
郝寶笑的更謔,輕輕説道:“我看是難產,否則怎會心緒不好?”
麻面婆婆又想發怒,驚天大師似已等不及,冷沉道:“你女兒安在?”
麻面婆婆被他言語引去,已哈哈冷笑:“現在才來,未免太慢了!”
驚天大師心頭一凜:“她當真中了千心之毒?”
“怎麼,要發病你才相信?”
驚天大師一時答不上來,遂又道:“把她叫出來,老衲瞧瞧。”
麻面婆婆冷笑:“你早該來了!”轉頭往側廳門叫去:“青青你過來!”
白衣女子聞言已不安地走向殿堂,往麻面婆婆行去:“娘……您要做什麼?”懼然地默立麻面婆婆身旁。
麻面婆婆安慰道:“待會兒你就能明白了。”
驚天大師見及青青蒙着面巾,已説道:“她為何要蒙着臉?”
“因為鴛鴦派只有醜女,所以她必須蒙着臉。”
郝寶驚詫:“你也把她毀了容?”想及鬼娘子毀容面貌,他不禁為青青捏了一把冷汗。
麻面婆婆冷笑:“可惜她不屬於鴛鴦派。”
驚天大師急道:“可否摘下她面紗?”
麻面婆婆冷笑:“大師要看,當然可以,因為她的臉本來就是留給大師看的。”
驚天大師似能意會出她這番話,靜靜地瞧着青青。
麻面婆婆轉向青青,含笑道:“你把面紗拿下來,從此以後你不必再掛了。”
青青驚喜:“當真?!”
“不錯,你的臉本就是要給大師看的。”
青青喜悦中帶着點兒不安,已將面紗取下,哪來的毀容?
充滿靈性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吹彈可破的潔白肌膚,含情的櫻唇,哪樣不是生得絕美?尤其那靈秀之氣,宛若秋霜白露,芙蓉出水,美得讓人感覺説不出的舒暢。
寶貝兄弟看直了眼,這美,比起令佳玉的美更來得雍容,不食一點兒人間煙火。
驚天大師則已站立起來,往青青行去,不停地注視她,喃喃説道:“像,實在有點兒像……當真會是她女兒?”
她像誰呢?
寶貝兄弟再瞧幾眼,也覺得開始眼熟起來,卻一時想不出她像誰?
麻面婆婆見及驚天大師如此反應,已輕笑道:“不是她女兒,怎會如此像呢?”
驚大師長嘆:“她當真罹患了千心之毒?”
麻面婆婆道:“這問題不必我來回答。”
“誰才能回答?”
“十全老人。”
寶貝兄弟驚叫:“我爺爺?!”
麻面婆婆含笑道:“不錯,普天之下就屬十全老人醫術最佳,他也是你們信得過的人,由他來證明自是最好不過,我已派人去請他,若無差錯,不出半個時辰該可趕來。”
寶貝兄弟驚喜:“爺爺也來了?”多一個郝大,兩兄弟自也多一份湊熱鬧心理而笑不合口。
驚天大師説道:“你好像早有準備?”
麻面婆婆道:“不錯,為了慎重,我不得不如此。”
驚天大師頻頻點頭已回座。
此時青青已不安:“娘,你們到底想證明什麼?”
“你的身世。”
“我……我不是您生的嗎?”
麻面婆婆安慰道:“一切等過了今天再説,我當然是你娘了。”
青青滿是疑惑,卻也不敢再問。
時間就此靜下來,似乎能聽及對方呼吸聲,撲通撲通的規律而急促,驚天大師不停注視青青,偶爾摸摸粗大鬍子,表情變幻不定,有憂有喜有感傷有驚歎,麻面婆婆表情冷靜,但可看出她額頭已滲出米粒大小汗珠,她不停注視驚天大師的表情。
寶貝兄弟則毛病多了,目光不時流轉於青青和麻面婆婆之間,然後瞧瞧生毛的鴛鴦蛋,已竊笑起來,隨後又注視外頭,為何郝大還不來?
兩人也想着這漂亮女孩青青會是誰?她的身份似乎很特殊,否則何須勞動驚天大師和自己爺爺?
再看那麻面婆婆她為何改變如此之快?以前還想逼迫自己説出奇幻宮秘密總壇,現在為何又如此客氣地送上椅子?這其中又有何原因?
等待時間難熬,卻仍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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